第268节 避无可避
“⾼⾕祖屋,还是茅舍!”于谦突然揷了一句嘴。<
茅舍jiù shì 指草屋,形容那屋子很破旧。
其实大明初的员官,清廉的还是很多的,比起明后期东林那些満嘴没牙的文人,明初的儒臣确实是有着极⾼的自我约束力。
“石亨,各位有什么说的?”胡濙开口问了一句。
“他该死!”俞士悦都看不起石亨这种人,转尔又说了一句:“只是员官,那许多镇守太监呢?我们有资格管这些人吗?既然是还大明一个清明,那么这些污垢岂能留下。”
胡濙笑了:“名鹭呀!”
⽩名鹭作为八位记员之一,正坐在商辂后面记录着今夜的tán huà ,听到胡濙叫自己赶紧出列,其实他已经惊到无所形容,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在自家的府中召集起了一个小朝会的规模。
出例行礼,恭敬的等着。
“去叫你兄长来。”
“是!”⽩名鹭施礼,退着出了正常。他也不方便去后,但他却可以通过在这里的几位⽩家支房的人联系到⽩名鹤。
很快,⽩名鹭回来,一脸的尴尬:“各位大人,我兄长说更⾐后再过来。让我拿了zhè gè 先来。”⽩名鹭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这么大的架子,所以很是紧张。
那个盒子带着封条,于谦当着众人的名接过打开。
里面是几本小册子,这是兴安给⽩名鹤的诚意,一份名单。上面尽数东厂核查之下的,全大明所在不尽职的太监,其中列出的是必死的,需要贬职留命的。以及有些许小错需要训诫的。
“诚意満満呀。”于谦看过册子后放在桌上:“东厂今晚已经开始抓人了,只针对各职司太监。连更换的新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看来接下来jiù shì 我们的事情了。”
于谦并不知道,抓人的不是东厂,而是新成立的西厂。
⽩名鹤的东厂眼下的任务是盖房,以及大量的训练可以派往海外的密探。光是学习倭语的就有近千人。挑选出来的儿孤也有几万人,开始学习各种语言以及生存的技巧。
事实上,东厂知道太监內部有多少有问题。大明文官们也知道京城之中,大概那个文官不怎么⼲净。只是官场上,没有到必要的时候,谁也不会zhǔ dòng 把事情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眼下,却是大明皇帝已经下了狠心。
“各位大人,看来今晚上不dǎ suàn 睡了。”⽩名鹤摇晃着走了进来。
从⽩名鹤⾝上的⾐服看。⽩名鹤穿得并不厚。
“年轻真好。”于谦笑hē hē 的说了一句,然后指了指⾝旁的人:“想老夫年少之时,冬天也可穿单⾐。现在却是不行了。”
“说⾐服呀,我给各位大人都zhǔn bèi 的有。不过各位大人可为我保密,按礼应该先给万岁献上的,进宮的时候也不是忘记了,而且是要进贡的东西太多,所以没有必要单独为这么几样小东西提一次。”
这会是说正事呢。⽩名鹤又提到什么⾐服。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滑头,摆明了想躲开这一次的官场大地震呀。
没有错。⽩名鹤真的不想过深的参与其中,所以只能选择回避一些。这会正好用⾐服来说话,轻轻的拍了拍手,杨虎进来。只听⽩名鹤吩咐道:“从库里,将我zhǔn bèi 的0073号货物与0077号货号各抬三件过来。”
“⽩名鹤眼下谈的是正事!”
“胡老,晚辈说的也是正事。天气寒冷正好把万岁让晚辈代为转给各位大人的赏赐先发下一部分,因为许多货物还在天津卫,所以先发上一些。说到正事嘛,晚辈只有两句话。”⽩名鹤依然在选择躲。
胡濙倒是没有介意:“你这两句话如果说的好,那么老夫就不再让你为难了。”
“是!谢胡老。这头一句jiù shì 。我的意见是杀恶但也有宽容的一面,毕竟作官的都不容易,十年寒窗苦读,一个知县的俸禄都不够自己养活一家老小的。第二句jiù shì ,在坐的都是长辈,都是大明栋梁,所以长辈们作出的决定,我无条件支持。”
从官都笑了,⽩名鹤果真是一个滑头,不过有这样的表态也不好再⽩名鹤了。
很快,⽩名鹤要的六个大⿇布包给抬了进来。
“休息片刻,先说这些货。我手上的货物有近千样之多,我能记下了也只有非常重要的几种。先说zhè gè 羊绒⾐,其实是从河套来的,羊⽑是不能浪费了,普通的羊⽑有用,但羊⽑之中还有羊绒,以及⻩金羊绒。这⾐服jiù shì 用最顶级的⻩金羊绒织的,十只羊一件⾐服。当然,差的羊绒一只羊就一件。”
大明的羊还没有改良,工艺上也差的多,专用将最精华有着软⻩金之称的精羊绒整出来,一只羊能弄出一两就不错了。
“这么薄一件,顶你几斤棉花的棉⾐,这完全jiù shì 奢侈品。”
“⽩名鹤…”四声暴喝同时出现,可是把⽩名鹤吓了一跳。
一位是俞士悦、一位是杨宁、一位是金濂、一位是何文渊。这四位尚对视一眼之后,同时fǎn yīng 过来,都是给⽩名鹤找⿇烦的。最后由最年长的何文渊先开口:“⽩名鹤,大同之战是你背后搞的鬼,你要给本官一个待,大明什么时候出兵竟然不用通过內阁、六部了。而且兵部于尚,也是后知。”
“嘶…”⽩名鹤倒昅一口凉气,似乎自己拿出羊绒jiù shì 一个错误。南方那里有羊呀,这不完全jiù shì 从北方运过去嘛。
“是呀,这私自出兵是可谋逆大罪!”杨宁也来了一句。
胡濙、陈循对视一眼,都笑了。看⽩名鹤这次如何回答,他要是敢说这是万岁默许,怕⽩名鹤在这些人心中的⾝份就会暴跌。
⽩名鹤只是被吓了一跳,心中并不紧张。
“依大明律。只是清除各卫所范围內的匪类,任何非官方认可的持械之人都可为匪。大同与宣府只是格守本份,而晚辈也仅仅是在粮食与军械上提供了那么一点点的bāng zhù 罢了。所以这不叫私自出兵。”
⽩名鹤的话讲完,何文渊冷笑两声:“⽩名鹤,你认为你这话得过去吗?”
谁都知道,事实上受降三城已经不属于大明了。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在地图上那里还是大明的国土,在这些人面前玩这种心眼,何文渊的意思jiù shì 你⽩名鹤当我们是什么,你这种市井无赖的作法我们不満意。
⽩名鹤跳了起来:“好,那我就实话实话。之前我和你们又不是一伙的,⼲什么要把这种机密的事情告诉你们。就算我无赖也罢,出兵的事情我也骗到了兵部的文,哄到了刑部的除匪令。”
大实话。⽩名鹤这话才真正的大实话。
何文渊怒了,要去打⽩名鹤。却被杨宁拉住:“何大人,此事我们实在没得说。现在想一想,当初⽩名鹤骗到兵部文的时候,您与于大人还是在一起的。”
“这混帐!”何文渊想了想也当真是没话说了。
跳起来了四个人,三个都是为了河套地区私自出兵的事情。俞士悦自然是后来才fǎn yīng 过来,⽩名鹤和李秉从自己这里讨要了清匪独审的文,也jiù shì 等于得到了刑部的授权。抓来的人等也被⽩名鹤私下处理了。
金濂这才慢呑呑的问⽩名鹤:“⽩名鹤,⾝为户部尚。本官职权所在。你账吧!”
“金大人,我知道是您管户部绝对是尽职尽责,但账我现在不能。晚辈斗胆说一句,户部要大改,改制之后账册一定会上。就算银子不⼊库,也会有账目过手。眼下晚辈只能说一句。你要多少银子,说个数我绝对不还价。”
金濂心说户部改制,怎么改。
想要再问下去,于谦揷嘴了:“金大人莫要再问,这几天就有结果了。你要问数字。我告诉你,⽩名鹤带⼊京城的货物值多少我不清楚,但金银两项,大约有十⾜金五百石,七金一千石。银子方面,按十⾜银算也超过二万石了。⽩名鹤肯定有细账于万岁处了,户部之事会是绝大的好事,安心等相信我。”
于谦的话金濂绝对相信,只是心中yí huò ,户部如何改。
⽩名鹤不能说,于谦也不能细说。
两人心中都明⽩,那jiù shì 建立真正的大明国库,而不是几地分仓。
胡濙也说了一句:“⽩名鹤这些银子当中,有我礼部八百万两。只要万岁同意,这笔银子是用于建国全蒙学所用,依老夫之梦想,大明天下人人能写会算。就算不能读圣贤,简单的账目会算一算,写封家再不用请人代笔,已是大善!”
“大善!”在坐的全部都是文官,就算于谦也属于进士出⾝。
⽩名鹤这时才往唯一空着的椅子走去,大明是一个非常讲规矩的社会,有着严格的等级观念,jiù shì 排坐位都有着非常独特的讲究。
胡濙作为shí jì 上的六朝元老、陈循作为当朝首辅自然是坐在正中的两个èi zhì 上。依官职,陈循作了左侧的èi zhì ,左为尊。
所以陈循以內阁首辅的⾝份坐在左侧,而右侧jiù shì 胡濙的作法。
这两个的旁边,还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空着。
然后依次往两则是代表六部的六把椅子,六部尚自然是依年龄大小而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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