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帝术
皇帝取茶碗品了一口,微笑道:“你对科举的做法,却是颇为⾼明,也很有趣,会让很多的贵族不能获得了太多势力,汉代以来独尊儒道,三国后的魏晋又实行九品中正制,而你的做法,应该是想家百争鸣。”
“也算不得家百争鸣,臣只是尊崇了天工开物,凡能工巧匠,臣就想给了官⾝,臣最反感读书人不知五⾕,不通百事,一个个迂腐的不能为民生出力,而臣的武举之道,就是想将底层的军武人才弄进了皇家势力,凡能够通过初试的士兵,⽇后多数能有机会成为王师。”陆七温和道。
皇帝点头,道:“你用层出不穷的新贵,削弱老贵族的势力,确实是巩固皇权的上策,比朕的噤军分等要好的多,朕在噤军将士里拔选置立上军,但结果却是免不了被军臣把持,而你的做法,却是集结军武精英归属各个王府之地,用皇家內府的财力给养,成为帝王家的真正私军。”
“臣的做法是有私军之意,但不会让王府之军比外朝军力显得尊贵,臣置立內廷,就是形成两套朝廷互相的震慑和分权,就像是相邻的州治,各管各的,但主官都向皇帝负责。”陆七回答道。
皇帝点头,道:“天风,你的王府之地,包括异姓王吗?”
“原本是不包括的,但赵普大人和几十位大臣,強烈请求不许封王拥有太多私军,请求实行勋俸制,臣就顺势采纳了。”陆七微笑回答。
皇帝点头,道:“你是应该夺了王臣的大半军政,依地位给予勋俸和翊卫,不然对你的子孙统治会形成很大的不利。”
陆七点头,皇帝又道:“朕知道赵普,对朕是有很大怨心的,当年他谏言家国转⼊全面內治,对军队实行文官监军或者领军,但朕却是不想委屈的处于挨打境地,执意的北征燕国,结果朕不但无功而归,还受了重伤险死,但朕不悔。”
陆七点头,道:“不瞒陛下,臣也曾经想过,若是抉择治国之道,是倾向李国主,还是倾向陛下,臣的抉择是,不愿让了后人只求苟安。”
皇帝看着陆七,温和道:“所以你置立了內廷,建立两套朝廷的统治,一套用于巩固皇权,一套用于治国图強。”
陆七想了一下点头,皇帝微笑,道:“其实你建立內廷的做法,与你在河西的统治策略类同,不同的是,你在河西是借佛造势,而內廷的作用是造神立势,你是在打造自己的天子威权。”
陆七一怔,想了一下,浅笑道:“臣却是没有想的那么多。”
皇帝道:“你的做法,会引起士大夫贵族的強烈不満,因为你打破了士大夫和文人自傲的地位,不过你现在拥有強权和新贵军威,而士大夫贵族却是散沙状态,一时形成不了能够与你对抗的阶层,若是等到新贵成为了深的老贵,你的做法,就会阻力重重了。”
陆七点头,道:“新贵若是与老贵有了合流之时,皇权就会弱势了,那时触动贵族的利益,会引发了烈反弹。”
皇帝点头,道:“朕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老虎养大了,那个都不敢了去动,你的那些诸王兄弟和亲近属下,⽇后反而会成了你的心腹之患,在情感上,顾虑上,都会让你畏首畏尾。”
陆七点头没有说话,皇帝品了口茶,温和道:“天风,你想让熙谨⼊政事堂。”
陆七点头,道:“熙谨很有才能,为人我也信得过,所以不想让熙谨做了富贵闲王,以后可以⼊政事堂,再年长几年就去江南做中都使相,若是陛下不反对,目前可以让熙谨做开封府尹。”
皇帝点头,道:“可以。”
陆七又道:“还有一事臣不好做,臣想处置了一个人。”
皇帝看了陆七,道:“赵匡胤?”
陆七头摇,道:“是赵匡义,臣不想杀赵匡胤。”
皇帝点头,道:“朕也想杀了赵匡义,上次的毒丹,和后来的毒膳,八成都是赵匡义指使的,那种毒算计的人是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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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陆七留在皇宮与皇帝,皇后,纪王⺟子,雨薇⺟女,香荷⺟女,在一起吃了家宴,之后在纪王的相送下离开了皇宮。
回到虞王府的次⽇,陆七又去拜访了吴王,也就是以前的唐国太子,吴王见了陆七,明显的惊喜加上惶,有些失措的话都不会了说,还是陆七主动言明,⽇后兄弟相称。
在吴王府叙话,吴王告诉陆七,江的外公给他送了信来,说若兰还活着,一直在等着与他成婚,他想去了江成婚,之后再回来开封府,陆七答应吴王去江成亲,然后可以留在了江生活。
陆七又言明了曾经答应于将军封他为唐皇,不过目前不能册封,而且就是册封为了唐皇,也只能获得王爵的勋俸和翊卫,能够获得了江宁府两成税赋,以及江宁的皇宮。
吴王却是不想受封为唐皇,言获封唐皇反而让他有了不安宁,陆七一笑没有深说,赐封唐皇的姿态他必须要做,吴王就是拒绝,也得在受封后上请收回,若是吴王没有上请收回,那就别想要江宁的两成税赋了,若是没有巨财收⼊,只怕江宁的皇宮维护都难,如今陆七拥有了广阔的国域,愿意损些财力做仁君形象,俗称以德服人。
离开吴王府,次⽇陆七又去拜访了卫国公府,有了石忠飞的关系,他拜访卫国公不显唐突,而卫国公在开封府勋贵里威望很⾼,卫国公与虞王有了明面亲近,具有风向标的作用,陆七的做法就是要团结大多数,尽量减少潜在的不稳定。
石守信对陆七的到来,亲自到了门外,恭敬的见礼后,与陆七回到了客厅,不想客厅里竟然有一位陆七认识的年轻人,赵德芳。
赵德芳一见陆七进来,忙恭敬的大礼道:“罪臣恭虞王殿下。”
“德芳,你这么说却是不对了,我已然赦免了立宋造反的员官无罪。”陆七虽然意外,却是温和纠正,他与赵德芳有过和睦的一面。
“臣谢殿下不罪。”赵德芳恭敬回应。
“殿下请上坐。”石守信说话道,陆七点头去做了主位。
坐下后,石守信和赵德芳在客位相邻坐了,陆七微笑道:“我来给卫国公拜个早年,却是遇上了德芳,当初忠飞成婚,我与德芳在一起很好。”
石守信点头,道:“不瞒殿下,德芳来臣这里,是想求臣能够说话,请臣问一下他⽗亲的事情,如今年关了,他却是不能尽孝。”
“国公说的我明⽩,德芳若是想尽孝,只能年后去江南看望赵郡王,我不会加害了赵郡王,但近一年是不能放归,就是解除了软噤,也未必能够离开江南做官,八成会在江南做几年的刺史。”陆七做出了承诺。
赵德芳忙起⾝伏跪,恭敬道:“臣谢主上宽恕家⽗。”
“起来吧。”陆七温和说道,赵德芳谢过起⾝,坐回了座位。
陆七迟疑一下,看了赵德芳,道:“德芳,我能够保你⽗亲无事,不过前⽇我与陛下说话,你的叔⽗赵匡义,只怕是不好的,因为赵匡义指使人毒杀过陛下。”
赵德芳一惊,忙要起⾝去跪,不想⾝左的石守信伸手拦下了他,看着赵德芳道:“殿下的话你听着就是了,不宜过于奢求。”
赵德芳一听点头默然,石守信转头与陆七话了家常和一些国事见解,一时后,陆七离开了卫国公府,陆七走后,卫国公嘱咐了赵德芳几句,赵德芳受教离开了,却是守口了赵匡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