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义助水帮 魔教乍现
切切重切切,秋风桂枝折。
人当少年嫁,我当少年别。
念君非征行,年早长途远。
妾身甘独段,高堂有亲娘。
山川岂遥远,行人自不返。
帆疾驶顺而下的大江船,不到黄昏时分已然到达了“润州”码头(镇江)。
高桅耸立,江船紧靠的大港湾内,一艘小梭舟穿行于大江船之间,朝船上船夫叫卖着。
此时,在喧哗纷,板车扛夫穿核往来的码头上,有一名年约二九年华,鹅蛋脸、发挽双髻,身穿碎花布衣,手提一只小包袱的大姑娘,正面慌急的皱眉穿出人群,行往较清静的大街处。
令人惊异但也不敢大胆调笑的是,她背着一柄长剑,而双肩左右各蹲坐着一支五彩章羽亮丽的长尾大山雉,以及一支尾羽较短,全身暗红且有白色斑点,体形小了一些的山雉。
“真…大花、二花!咱们是先落宿休息一夜,还是直接上道寻访浩郎9”
“咕…咕…咕嘎…嘎…”
“咕…咕噜…咕…”
“哦?那也好,大街外便可望见山区了,我先至客栈落宿,然后你们便可自行飞往山区寻食了。”
因属江船往来停靠的大商埠,自是商贾货贩云集,再加上车船苦力众多,因此又宽又长的大街上,除了货栈外,便是酒楼客栈饭馆,要寻个清宁的上房并不准。
孤身之女投宿客栈,自是会引来不少异色目光,但车船、店脚的店伙、车夫、船夫,皆是眼界甚广,知晓一个身背长剑,行道江湖的女子、小孩、老妇等,岂是好惹的?谁愿意吃撑了,自讨苦吃?
不用多言,已知花布衣姑娘便是与“白衣罗刹”白浩有婚约的林怡馨姑娘。
林怡馨陪着亲娘耐心等候爱郎依约返回“岳”探望,然而,没想到一晃已是八、九个月时光缓缓消逝,但是却不见爱郎返回,也无支字书信。
度如年,思愁难掩,甚而夜里独处之时,尚潸然泪,难以成眠,时时次清晨已是美目肿如核桃,又怎么能逃过亲娘眼下?但又奈何?
出身武林世家的林夫人,甚为了悟爱女的心境,因此也只能好言安慰,要爱女忍耐静候。
但是时光虽如行,却又过了两个多月,因此林怡馨再也忍不住的要踏入江湖,寻访爱郎。
内心也颇为担忧爱婿的林夫人,当然也无意改变爱女的心意,于是便答应了爱女孤身踏入江湖,但须携带有如两名高手的两支灵禽同行。
因此林怡馨收拾了一些须用之物,在亲娘的叮咛声中,首度踏上了远行之途,只为了寻找近一年时光,毫无一丝消息的未婚夫婿。
然而一位清秀娇美的孤身姑娘,在三教九出入的紊乱镇集中,一般贩夫走卒虽不敢轻易招惹,以免自讨没趣,但落在有心的道眼中则又不同了。
翌清晨。
林怡馨姑娘结帐离店后,出镇行往数十里外的“润州”
待行至荒郊官道时,突听大花咕咕连鸣,接而二花也咕鸣数声,林怡馨闻声后便笑应道:“好…好…既然你俩尚未曾食,前面便是山区了,任你两食之后再上路便是。”
山区虽不大,但已足够大花及二花自行寻找裹腹之物了,因此,林怡馨叉入了一条小道,行往山脚之方,寻得一处清静树荫后,先与大花、二花约妥,便任由它俩飞入山林内寻食,自己则席坐树处休歇。
清凉林风吹拂,令人心舒气,林怡馨刚缓缓闭目享受着清新和风时,却突然心中有警的睁目侧望小道之处…竟见三丈之外有一个神色怪异的锦衣青年,盯望着自己?内心虽涌生戒意,但并未吭气的冷然盯望着。
“嘿,这位小娘子,怎么会在这荒郊山林内?但不知小娘子要往何处去?可须本公子协助?”
林怡馨闻言,并不理会那细目阔嘴,面的锦衣青年。
但锦衣青年却不死心的涎脸笑说道:“小娘子,本公子乃是‘金陵’首富王府少爷,因返府途中正巧行径此处,但此地乃是荒山野郊,极为危险,小娘子一个人在此甚为不妥呢?何不随本少爷前往,金陵’一行,游赏繁华兴盛的古邑?本公于当可一尽地主之谊。”
“滚开,唠叨可厌的臭男人。”
“哟…小娘子的火气可真大呀?哦…身背宝剑…
竟是一位侠女嘛?怪不得…哎呀!小心!蛇…好大的一条蛇在你的背后…”
女子天便畏惧虫蛇,因此林怡馨闻声,顿时大吃一惊的惊跳而起,回身张望,但尚未见树后有何异物虫蛇时?倏觉背后一股劲风疾而至…
芳心一惊!顿知受骗,已然机警的暴移闪避,并且提聚全身功力护身。
然而她虽机警且功力不弱,但锦衣青年乃是早有预谋,且似乎早已知她的反应会如何?竟以双手齐出的向她的闪避之方,恍如林怡馨自动将身躯送往他手掌之处。
因此林怡馨疾闪中,倏觉右“章门”一震,立时全身一麻!四肢酸软无力的斜倒而下…并且惊叫叱道:“啊叫声未止,际一紧,竟然巳被那锦衣青年搂住,井听他笑连连的说道:“嗤嗤嗤…本少爷此招展试不?
任你是功力不弱的姑娘,骤然惊畏慌乱时,不但耳目失聪,且功力未能立时提聚五成,自是手到擒来,嗤嗤嗤…小娘子既然喜好荒郊野地,那本公于就与你在此做个水鸳鸯吧。”“快放手…登徒子,你快放开我…大花…”
-林怡馨惊骇尖叫时,倏然哑一震,再难出声,并且又听那锦衣青年笑道:·嘿嘿嘿…小娘子,这条岔路离官道甚远,而且仅是樵夫上山砍柴通行之路,少有人至此,制了你的哑,便可安安静静的好好乐一番了!嘿嘿嘿…”锦衣青年笑说中,已挟搂着林怡馨行入荒草杂林深处,并且伸手抚向了她柔润细腻的面颊,笑道:“嗤嗤嗤…又白,又柔细,像一掐就要出水似的?
待会儿办起事来必定…”
就在此时,倏然由头顶疾罩下一股劲风,顿时惊得锦衣青年暴纵闪躲,并且也不管是什么人?已然左手狂猛拍出一股掌劲,以攻止追。
然而暴纵斜窜之时,突觉右小腿肚剧痛,接而右手臂“天府”也一阵剧痛,霎时全身剧痛颤抖得真气顿泻,并且手臂松软得使美娇娘松坠地。
锦衣青年内心惊骇得狂叫一声,翻地连攘躲避后续的攻击,猛然纵身而起,双手连挥拍数掌,待发觉并无人追击,才放心的急忙张望是何人暗袭自己?
但环望四周并无人迹?只有在坠地的美娇娘身侧,有两支比寻常山雉大有近倍,却不似山雉的怪鸟?正斜目盯望着自己。
突然那支暗红且带有白点的大怪鸟,伸喙在美娇娘面前咕鸣数声,接而恍如懂得人的连连点首后,便伸喙啄向了哑,霎时便听美娇娘哑已解的急怒叫道:
“大花!快杀了那徒!二花,你快再解我‘章门’。”
大花及二花原本不懂什么人身道?但是与白浩在崖底十年余的时光中,也曾由白浩口中听得一些道名称,并且偶或在追逐戏耍中施展出。
直到白浩与林怡馨有了婚约,并且留下陪伴林怡馨时,母女俩由白浩托付保管的众多武功秘笈中,择取习练,也固与母女俩习练中,逐渐懂得了武功招式,而且还经由林怡馨教导中,知晓了一些人体脉及制作用。
大花及二花乍习之后甚为欣喜,因此不时在林怡馨面前责怪白浩以前都不教它俩,然而再久习数后,大花及二花也与白浩一样,觉得还不如往昔自由自在,随心所俗的动作,因此也意兴渐乏,只习练一些人体脉及制之法,故而将近一年的时光,已灵慧的习得一些重脉及解制之能,才能在林怡馨道被制后,轻易的为她解。
而大花耳闻林怡馨哑解开后的急怒叱,倏然——疾如一道彩虹,贴地疾窜向锦衣青年。
锦衣青年臂、腿遭创,血如注中惊急的张望着,眼见那两支大怪鸟竟然会解?这才恍悟自己乃是被双禽所伤,并见五彩亮丽的长尾大鸟疾窜而至时,顿时狂怒的疾挥掌劲.狠拍而下,且怒叱道:“扁畜牲!找死…”
但是他怎知大花乃是世间少见的异禽鸾鸟?食深山绝谷中的各种灵果,不但飞行迅疾,且力大难测,再加上与白浩追逐戏耍十年余,以及得林怡馨教导过武功招式,且时时套招习练,因此已略懂“人”的武功招式,更能凭本能应对。
大花疾窜中,眼见恶人扬掌柏至,劲风已临,竟然毫不畏惧的窜速更疾,已然斜避开恶人掌劲,窜至恶人左侧,长颈侧转中,尖长钢喙已狠狠的啄刺入他左腿肚“承筋”
内。
·啊…”倏然一声惨叫,由锦衣青年口中响起,已见他面痛楚的踉跄数步,站立不稳的跌坐在荒草丛中。
在此同时,林怡馨的“章门”也经由二花解开,立时纵身而起,掠至大花身侧,一双美目出忿怒的目光,盯望着锦衣青年。
想到自己方才险些遭此贼毁了一生清白,否则自己尚有何颜面再见自己的未婚夫婿浩哥哥?
芳心又恨又气时,又想到他方才曾言“屡试不”想必以往也曾如此害了不少清白女儿家,自己岂可因一念之仁,饶他离去?容他再继续危害其他女子的一生清白?因此诛除此贼之意已起,立时怒叱道:“哼,像你如此狡无的徒,必然已残害了不少的良家妇女,若容你活在世上,必然尚有女子将遭你害,因此容你不得。”
锦衣青年闻言顿知惹上丁不明来历的高手了?并知她杀心已起,因此狂急哀求道:“小…姑…小的乃是‘金陵’富商王府独子,求姑饶了小的一命,小的必然以干金相酬…”
“哼,富商独于?就凭你能施展真气制之功,已屑身具二身手的武林人,又岂是寻常百姓?再以你所为,也必然是武林所不容的之辈,姑虽是初踏扛湖,但也非不知武林规矩之人,哼…大花,啄死他。”
锦衣青年闻言内心大骇,已顾不得双腿俱已受创,暴然纵起,双掌急拍出数掌,并且凭恃着独特的轻功身法,朝荒林内纵逃。
然而他未受伤前已非大花之敌,况且双腿要皆已受创,又如何能在飞行迅疾的大花眼下逃离?
只见锦衣青年连拍数掌后,立时转身狂奔,但尚未奔出两丈,倏觉双肩遭尖锐之物抓刺入体,接而头顶剧痛,双眼一黑,立时凄厉惨叫一声仆跌倒地…
大花一啄即飞,锦衣青年已是双目骇睁,身躯倒地挣扎且凄厉的惨叫着,但声音逐渐微弱且逐渐静止,已然无活命之机了…
“在那…在那儿…快,咦?是位姑娘?”
“噫?爹…您快看!这草堆中有具尸…啊:太好了,就是‘花蝴蝶’这贼…”
林怡馨眼见赃已被大花啄伤倒地惨叫挣扎着,只是鄙视的瞟望一眼后便寓去,但没有想到凄厉的惨叫声引来了三道人影迅疾掠至。
呼喝掠至的三人,一发现站立林内的林恰馨,便已停身默望,当然也已看见两丈余外的倒地男子。
为首之人乃是一位年约五旬出头,古铜肤的威猛老者,默望着林怡馨及四周景况后,正开口时,另一名年约三旬.同为水夫短装的雄壮汉于,已然翻转尸身惊呼出声!
而另一名年约三旬左右的村妇,也已欣喜的笑说道:“爹!
这人果然是咱们追寻数的徒‘花蝴蝶’?想不到…略…咯…太妤了,这贼于又又狡,飘忽其踪,如今一死,便再也不能害良家妇女了。”
三旬汉子此时也欣喜接口笑道:“爹1这赃为祸大江两岸数年,残害了至少上百名良家妇女,但从未遭人追及落案,如今死在这位姑娘手下,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五旬老者的目光,由“花蝴蝶”的尸身上转至林怡馨,眼见她乃是一身小家碧玉的村姑打扮,但背上尚背着一柄长剑.因此已知乃是武林中人,顿时笑颜拱手说道:“这位!”
娘,老夫江湖人称‘翻江龙’贺世礼,他俩乃是老夫犬子,儿媳,尚请教姑娘尊姓大号?”
林怡馨虽不曾行道江湖,但却听过武林歌谣以及偶或听娘提及扛湖武林中的轶事,及黑白两道成名高手的来历,因此耳闻船夫打扮的老者.竟是名列武林歌谣中的水道成名高手“翻江龙”顿时肃然起敬的慌急福身拜道:“贺老爷子,晚辈林怡馨,三前方由‘岳’离家初踏江湖,但没有想到搭船顺而下,昨夜在江畔镇集歇宿一夜,今清晨出镇至此,便遭此贼狡诈欺骗,制住道,尚幸还未曾羞辱晚辈时,便被晚辈同行灵禽啄伤,救下了晚辈,因晚辈曾听他言下之意,常狡擒制妇女辱,因此心愤中,不容他再危害其他良家妇女,才请大花啄死他。”
“翻扛龙”贺世礼闻言已略知内情及“花蝴蝶”遭报死固,虽不知她口中的同行灵禽是什么?但眼见她身后正有两支像是山雉的大禽鸟?在草丛中啄食追逐戏耍,其他便无禽鸟在附近,因此心知她口中所指,必是这两支大禽鸟。
虽看不出这两支恍如山雉的异鸟有何本事?但也不好多问的只是哈哈笑道:
“哈哈哈…原来林姑娘乃是初踏扛湖的巾帼侠女,哈哈哈…但林姑娘初踏江湖,便诛除了一个神出鬼投,少有人知其身份来历却为祸扛湖百姓数年,辱上百女子的恶徒‘花蝴蝶’如此,便已为江湖百姓立下了一件大功德,实乃天下妇女之幸,不过…方才林姑娘所称·大花’?”
林怡馨闻言顿时羞涩的笑了笑,转首遥望追逐戏耍中的大花、二花后,续又说道:“老爷子,那两支状似山雉的灵商便是大花、二花,它们乃是一对,原属晚辈未婚夫婿所有,连晚辈皆非它们的敌手,因晚辈离家寻找久未归返的未婚夫婿,因此才携在身旁为伴,互有照应。”
“哦…但不知林姑娘未婚夫婿乃是…”
林怡馨闻言心中一动!立时心血来的问道:“贺老爷子,贺大哥,贺大搜:
晚辈未婚夫乃是身穿一袭白衫,悬佩一柄白鞘长剑,曾有人称他为‘白衣罗刹’但不知三位近来可曾听闻他在何处?”
·啊?白衣、白剑…:白衣罗刹’?”
“噫?林姑娘…那位‘白衣罗刹’白浩竟是你未婚夫婿?”
“林家妹子,你未婚夫是那杀人…“白衣罗刹”?他…他前三天尚…尚…”
三入没有想到眼前清秀娇美的小姑娘,竟是那位与“天乞’’莫问天有忘年之,凶狠残酷,杀人不眨眼的“白衣罗刹”白浩的未婚室?
惊异的怔望着清秀娇美,面纯洁神色的美姑娘,半晌才听“翻江龙’’轻嘘口气的沉声说道:“林姑娘,据传五天前:白衣罗刹’与‘天乞’那老化子,还有三男三女的年轻人,在·贵池’西南的官道中,诛除了数十名‘苍鹰会’所属,其中尚有一名‘鹰翼’,三天前,往‘岳’的官道中,白衣罗刹’与一位听说是他婢女的‘虹霞罗刹’与‘苍鹰会’的总监‘鹰喙’亲率的百余所屑,战一个时辰不到,竟——举诛除了所属,仅余‘鹰喙,及一名断臂所屑,侥幸残逃,看来:白衣罗刹’乃是往‘岳’而去,林姑娘与他错夫而过了!”
林怡馨闻言,顿时芳心大喜!又懊恼…喜之爱郎安然无恙,恼之爱郎怎会有个婢女陪伴在侧?自己怎么不多忍数?否则现在岂不是已能与爱郎见面了?
芳心不知爱郎行踪尚罢,既然已知爱郎的去向,哪还沉得住气?因此急忙福身道谢且告辞,尽早赶返家园与爱郎团聚。·于是急忙呼唤大花、二花往回行返江岸码头,再度搭船逆江而上,以减少旅程中的时光。
也就在此同的黄昏时分。
“庐山”深处的半山中,灯火通明的一座山庄内,为数三百余名的各方武林群雄,正同为“庐山神姥”邱素贞庆贺七十大寿时,突然有一阵似有似无的凄厉异声?在喧哗,紊乱的吵杂声中响起…
众多贺客原本井未注意凄厉如鬼埔之声为何会在大厅内响起?但也不好多问的只是怔愕环望,看看是什么人在扰兴?
“哈哈哈…邱婆子!今乃是你大寿之,为何不来点轻快喜乐之乐曲,反而有如此如同鬼啸之声尸“呵呵呵…说得也是!邱婆子她…”
“噫…不对?你们看邱婆子的神色…”
“哎呀,我…我头好痛…”
“啊…不好?大家快行功封窍,抗拒鬼啸声…”
但此时原本低鸣的鬼啸声因被群雄发觉,忽然转为骤扬,霎时尖锐刺耳,恍如九幽厉鬼的叫鸣声,难以阻隔的灌入了群雄耳内,使得群雄浑身颤抖,真气难提,哪还有能力反抗或强撑走?
不到片刻,首先是功力薄弱的晚辈,痛苦之大消,但却神色茫然且双目呆滞的静坐不动,尔后功力较高者,也逐一痛苦之消减,但也如同先前之人一般,逐渐茫然呆滞。
倏然由大厅内间传出一声清喝:“邱素贞。”
:“庐山神姥”闻声顿时躬身应道:“属下在。”
“嗯,今能一举收服众多老辈成名高手,乃是你的功劳,你且带他们一个个的进来,然后回坐原位。”
“是,属下遵命。”
在”庐山神姥’’的指挥下,数名使女已一一拉扯,神色茫然呆滞的群雄行往内间,尔后每人不到片刻便已返回原座坐定。
然而在两个多时辰后,突然在一阵怪异的笛声中,众人俱都豁然清醒,更令人惊异的是,竟无人提起方才鬼啸异声?又都同复了哄然喧哗,饮酒用肴的欢乐场面,似乎每个人皆与初时并无不同?好似方才之事,乃是虚幻乌有,未曾发生过…
话说另一方。
远在“岳’’东郊树林内的三合大院中“白衣罗刹”白浩兴冲冲的与“虹霞罗刹”梅雪,拜见了岳母林夫人,但却疑惑为何不见馨妹妹前来相会?
欣喜娇婿安然无恙归返的林夫人,眼见娇婿神色,当然已知他的心意为何?因此感慨万千的将爱女出门踏入江湖,寻找未婚夫婿之缘由说了一遍。
“白衣罗刹”白浩得韧内情后,顿时羞愧无比的嗫嚅说出了分手后的遭遇,但却隐瞒了梅雪以往的真实身份,只说出早巳备发的说词,并且也说出了已与梅雪有了夫之实之事,但梅雪只肯以婢女身份侍奉自己。
林夫人静听娇婿的细述,知晓爱婿竟连连遭遇数度凶险,尚幸皆能平安无恙,并且惊喜已有二十年未见的干爹“天乞”莫问天,竟然已成为爱婿忘年之的兄弟’而且也因此约定时将来探望自己,顿时欣喜无比的忘了爱女不在身边与爱婿相会的悲戚。
又喜又急的频频追问干爹“天乞”近况如何?身体如何?可曾听干爹提及娘家之事?
岳婿俩欣喜的交谈中“虹霞罗刹”梅雪已灵巧的奉茶以及自行至院侧菜田、圈里摘菜、拾蛋,并且远入山区寻找可食野菜、菇苗及笋入厨烹调一桌可口佳肴,以飨林夫人及爱郎。
久谈之下,林夫人发觉娇婿如今不但更俊逸倜傥,而且有股神采飞扬,稳健成之态洋溢,已非刚出门之时纯真木讷的童子之态,成为一位难得少见的人中之龙了。
如此俊逸倜傥的青年才俊,自是将成为武林侠女闺阁干金所青睐追求的对象。
娇婿的心自己探知,他虽非有心在外拈花惹草,但是遇有武林侠女凤求凰时,甚难拒之,到时群凤拱凤,爱女岂不是成为群雌之一而已9就拿这位名为婢女的梅雪来说吧。
虽然她自视为婢,但娇婿对她的关爱之情,却浮显于面,口口声声唤称雪姊姊,将来至少也是妾身地位。
况且凭她丽娇甜的容貌,更甚爱女三分,且有股成动人的韵味,令人心动,言语举止也善体人意,温柔顺眼,令人不得不喜欢她。
因此,林夫人愈想愈为爱女担忧,也愈为爱女往后的身份地位担忧,但又不好与佳婿明说,因此内心忧烦之意,S逐渐浮显于面了。
然而林夫人的心事,却未逃出梅雪精明且奉富的阅历,虽然在实际年龄上,林夫人也不过大她十岁不到,但是江湖阅历上,却是梅雪超出了林夫人二十年有余。
因此饭后,梅雪故意要服侍林夫人,于是与林夫人进入了内间卧室,并且开始婉转道出自己的一些夫坷遭遇,说明自己早已失身恶之人,因此经公子搭救后,已然立誓为婢,以残躯侍奉公子,但绝不敢有非份之想。
另外,又巧妙的提及公于乃是身负异禀的世间伟男子,若无三四妾围拱,恐将使为者承受不起而亡,因此林夫人乃是长者,须早有定断,以免往后有任何令人悲戚之事发生。
林夫人惊闻梅雪的坦率直言后,内心惊异中,于是开始详加询问爱婿及她的相处情况,以及她的心意如何?终于了解梅雪的真挚情意,而娇婿也无始终弃,喜新厌旧的心,甚而对爱女念念不忘,因此内心大宽得甚为欣喜。
但也经此长谈后,林夫人已对梅雪涌升一股怜爱之情,认为她是个身世坎坷,历尽风霜的可怜好女孩,并且有自卑之心,不愿使娇婿沾染污名,而自甘为婢,如此情岂是凡尘女子所能有?因此激动中已开口说道:“雪!你是个好孩子,而且比馨儿更为成稳重,也更娇美得令人怜惜,如果你不嫌弃…老身愿收你为义女,与馨儿姊妹相称,然后一起嫁予浩儿为,岂不甚好?”
但梅雪闻言后,虽怔愕且激动,却有自知之明的婉言相拒,说明自己已然立誓为婢,便不能违誓而行,只能拜谢夫人的美意了.但为了报答林夫人的知遇之恩,定会尽一己之力,维护少夫人与公子的感情及地位,不容他人动摇破坏。
天下父母心,为人父母者,岂会不顾儿女幸福?因此,林夫人得梅雪如此保证后,已是欣喜无比,当然已将她视为自家女儿般的爱护着,如此情景看在白浩眼内,自也愉得更对林夫人孝顺侍奉。
与“天乞”相约之迅疾已至“白衣罗刹”白浩及“虹霞罗刹”梅雪,陪着林夫人在“岳楼”静候着,果然到了一身补衲衣的“天乞”
四人相见时,林夫人已激动得泪水纵横,抢前拜见,且哽咽悲泣地说道:“干爹,您…女儿可想死您了!这二十年中,您老人家可好?还有…爹,娘,他两位老人家可?”
本豁达;放不羁的“天乞”莫问天,此时竟也是老眼泛红的盯望着“紫燕”
曹菁菁,半晌才颤声说道:“、/头…你真狠心?离家一去二十年不说,竟然连支字片语的信函皆无?你…你太不孝了,若非小兄弟巧为你女婿,恐怕老化于这一生也难见到你这狠心丫头了,唉…想当初,你爹虽有不是,但你怎么可以…
事后干爹虽与你爹大吵了一架,尔后…十七…十八年了,干爹到你爹那儿去不到十次,每次你娘只是泪眼相向,而你爹…哼,你爹那个臭脾气?明知自己不对,却死不认错,因此干爹也懒得理他了,不过,丫头,你也太不孝了,不为你爹.也该为你娘想想呀…她就只有你这个宝贝女儿呀…”
林夫人闻言也甚为羞惭悲泣的哽咽说道:“泣…泣…干爹!女儿虽出身武林世家,但却因心不适行道扛湖,只愿择一佳侣,宁静度一生,但爹爹,却将女儿…
女儿曾跪求爹爹,可是…他老人家竟不顾父女之情,硬将女儿赶出家门,女儿悲愤之下,只得投靠檀郎,婚后,女儿虽也曾有返乡探视之心,奈何心怯畏惧,且因夫君病重而拖延,尔后…唉…”
“天乞’’莫问天闻言,不摇头叹息道:“丫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爹的脾气虽暴躁,但是他的内心中,依然挂记着你离家后的情况如何?自从你离家后,你娘说再也未曾听见过他的豪笑声了,也再未见他请过什么友回家饮酒做乐丁?
尚幸你兄,弟先后娶,且有了二孙儿一孙女后,才使你爹重屉笑颜,丫头,有机会回去一趟吧,纵然你爹生气的骂嗲几句又何妨?骂过之后气也消了,不就可以重拾父女之情了吗?”
林夫人闻言顿时连连颔首泣道:“是…是…干爹说得甚是!不为人父母,岂知父母之心?女儿原奉也有此意,但前几年因身子不适,尚幸缘遇浩儿,否则女儿恐将一命归,尸身入土了呢?近些日子,又为了馨儿因此又…,“哦?对了,我那干孙女儿呢?老化子怎么没见到她?
莫非尚在家中?她是不是也像你以前一样,既乖巧又淘气?’,林夫人闻言顿时面颊一红,但迅又浮起一股欣慰的笑意说道:“干爹,馨儿她…她是有点像女儿模样,但子却又有她爹的内刚心,但也算是少有的好孩子。”
静立一侧从未曾吭气的“白衣罗刹”白浩,此时突然欣喜接口说道:“老哥哥,馨妹妹很好呢,又温柔又体贴,说话柔柔的,好听的呢,可惜馨妹妹为了寻找小弟,已在数之前离家踏入江湖了呢,小弟若非与老哥哥有约,否则早巳离去追寻馨妹妹子呢?”
“啊?干孙女踏入扛湖了?这可怎好?她一个人…,’“老哥哥您放心,馨妹妹尚带着大花、二花同行呢?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哦?大花,二花?就是小兄弟那双灵禽哪?老化子这就放心了.不过麻烦事又来了!小兄弟,你与老化子于孙女儿有了婚约,那岂不是了辈份?这该如何是好?’’但此时“虹霞罗刹”梅雪早有见地的笑说道:“老爷于,依小婢之见‘忘年之’仅是不分年龄辈份的知心之,并非有违辈份之事,但为了往后称呼令人笑话,不如您直接了当的改个称呼,不就结了?”
“哈哈哈…好…好…雪丫头果然聪慧,为了往后避免无谓烦,因此老化于便以浩哥儿、馨丫头.雪丫头称呼便是了。”
“白衣罗刹”白浩哪在乎与老哥哥互称什么?此时眼见老哥哥与岳母已然相见,久别之情已可预见,但此时却担心馨妹妹的安危,因此立时开口告辞,就此前往江南追寻馨妹妹。
于是在林夫人及“天乞”的首肯下,四人暂先返家整理及代一些事宜,而林夫人也暗中将一封书信予梅雪,特寻得爱女后便可转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