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斗智

　　灵风与叶小芸告别了剑圣司马无忧，及张舒恒等人，当下直奔纪颜的住处…武夷山的峨嵋峰而去。

　　从天目山至武夷山，大约有十几天的路程。灵风早已安排好程，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八天上午到达了武夷山。这武夷山上的风光甚为优美，全山有名可指的有三十六峰、九十九岩，峰石成紫红或浅绿，有的孤峭如柱，有的壁立如屏，千姿百态，竞秀争奇。

　　叶小芸平里很少出门，哪能里见过这般丹山碧水的天然奇观？何况此次有师兄作伴，心下自是欢喜得不得了，一路上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灵风一向对师妹甚为爱护，也就陪着她闲谈，二人一路游山，一路朝纪颜的“聚杰山庄”进发。

　　“我原先还以为清虚峰的风景已经是很美的了，没想到这武夷山比天目山美上不知多少倍！唉！要是我也能住在这么诗情画意地方，那有多好！”叶小芸感慨良多。

　　灵风笑道：“仙家三十六天，武夷仅仅排名十六，中华之大，比这儿好看的地方数都数不过来！你呀！只不过井底之蛙而已！”

　　叶小芸小嘴一撅，道：

　　“哼！不知羞，你就不是井底之蛙了？不过只比我大上两岁嘛！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稍稍停了一停，道：

　　“师兄啊，你以后还能不能带我到外面玩？老是呆在山上练剑，闷都闷死了。”

　　灵风笑笑“再说吧！如果有空，我一定求师父让你下山，那时，想去哪儿都成！”

　　“好！一言为定！”叶小芸心花怒放，其实，她想下山也未必全是为了玩耍，倒有大半原因是因为有个潇洒出尘的师兄相陪，心中高兴而已。

　　不多一会儿，二人便上到了峨眉峰“聚杰山庄”就在眼前了。叶小芸快跑两步，正上前敲门，却被灵风拦了下来。

　　“师兄，怎么了？”叶小芸奇怪之极。

　　灵风道：“我要先了解一下地形。”说罢拉着叶小芸顺着小路将“聚杰山庄”绕了一圈子，这才说道：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记住，见到了纪颜，什么也别说，由我来应付他，你负责观察山庄的内部结构，便于以后的行事。”叶小芸点点头。二人这才敲响了“聚杰山庄”

　　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相貌慈祥的老人“两位是…”灵风掏出梅花令道“在下灵风，叶小芸，是司马无忧的弟子，奉了师命前来拜访纪前辈，盼望能一睹前辈高风。”

　　老人接过梅花令，道：“两位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向旁边一位家丁吩咐了几句，转身朝里走去，那个家丁道：

　　“委屈两位在此稍待片刻…啊！小姐l您怎么出来了？”

　　灵、叶二人对望一眼，均想到：“他唤那人‘小姐’，那么，她难道就是纪颜的女儿？”

　　只听得一个女子轻轻地应了一声，道：

　　“咦？有客人么？为什么让他们站在门外？”话音末落，已从门内转出一个年纪十八九岁的少女。

　　那少女眉如新月，眼似银星，一头黑油的秀发，肤雪白，若含丹，生得甚是好看。

　　她望了望灵、叶二人，道：“这两位是…”

　　那家丁道：“这二位是剑圣的徒弟，忠叔已经去向老爷汇报了。”

　　那少女点点头，又瞧了灵风一眼，灵风微微一笑，那少女脸上一热，转过了头去，不一会儿，方才那位老人便跑了回来，见了那少女，躬声道：“小姐，您好！”又对灵、二人道：“老爷有请，二位少侠请随我来。”

　　灵风拱了拱手：“多谢老伯。”说罢便正了正衣冠，随着那老者进了“聚杰山庄”

　　那少女也紧紧跟在后面，一行人穿过几条堂，终于在一简装饰豪华的屋子前停了下来，那老者道：

　　“我家老爷就在这‘会心堂’中，二位请吧，老身告退。”

　　灵风朝叶小芸点了点头，二人一齐进了‘会心堂’。

　　但见大厅中央站着一个年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面如满月，额头，见了灵、叶二人，笑道：

　　“二位远道而来，纪某未能远，还望恕罪！”

　　灵风作了个揖，道：“不敢，不敢。”

　　纪颜道：“二位请坐，莲儿，奉茶！”那少女应了一声，退出了大厅。

　　纪颜道：“尊师身子可好？”

　　灵风道：“家师身子安好，多谢前辈垂询。”

　　纪颜笑笑，问道：“是了，尊师此次特派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灵风沉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半牛来，魔教蠢蠢动，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特别是近个月来，已有不少的帮会门派惨遭灭门，魔教难辞其咎。半月前，浙江括苍派在一之内遭逢灭顶之灾，江湖上的不少豪杰都认为是魔教所为，不知前辈可有听闻？”

　　纪颜心中一动，说道：“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灵风叹了口气“括苍派掌门与家师乃是挚，可惜他临终前，竟连家师的面也未曾见到！可叹！可叹啊！”纪颜心中豁然一惊“难道萧连已将密信交给司马无忧了？”他眼珠一转，心道：

　　“两个小头，不足为患，待我先套一套他的话头！”随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

　　“唉！想不到啊，对了，灵贤侄，难道括苍滚门皆灭，竟无一人生还么？”灵风见他忽惊忽疑，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便道：“啊！这个…”

　　“灵少侠，叶姑娘，请用茶！”那少女忽然走了进来，打断了灵风的话，灵风心中暗喜，表面上不动声，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赞道：

　　“好茶！纪姑娘，这是什么茶？这般好喝？”

　　那少女笑道：“这是西湖的名产，龙井茶。”

　　灵风点点头，又问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请告！”

　　那少女答道：“我叫做纪秋莲，请灵少侠多指教！”

　　纪颜见灵风东拉西扯，迟迟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渐惭生疑。也不知道灵风对自己投靠魔教之事是否了解。便干咳了几声，道：“灵贤侄…”

　　灵风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只顾与纪姑娘闲聊，竟忘了正事儿，纪前辈，方才您说什么？”

　　纪颜有些不悦，说道：“老夫方才问括苍派门，可有人员幸免于难！”

　　灵风侧头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这件事，家师正在调查。如果有了情况一定及时向前辈汇报！”纪颜又道。

　　“那么，魔教因为何事对括苍派下手呢？”他十分小心地向灵风问询，同时也在试探他对整件事情的了解状况。

　　灵风见纪颜渐渐上钩，心中甚喜，表面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道：

　　“听说是为了一本叫做什么‘穿杨剑谱’的武学秘笈，那可是括苍派的绝技，天下十大剑法之一！魔教定是垂涎那博大深的‘穿杨剑法’，这才起了歹心，这种事，江湖上已是屡见不鲜了，魔教卑鄙无，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唉！只可惜括苍上下百余条性命，都白白丧送了！”

　　说着说着，几乎要拍案而起“怀壁其罪，匹夫无罪啊！”纪颜见灵风义愤填膺的样子，暗道：

　　“他似乎什么样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便道：

　　灵贤侄不必伤感，往后纪某若是遇着了魔教妖人，必定将他们赶尽杀绝，以答慰众多武林志土的英魂！”

　　灵风肃然起立，对纪颜深深鞠了一躬道：“前辈大义，晚辈后必以前辈为榜样，做一个对国家，对武林有用之人！”

　　纪颜点点头：“好说，好说，请坐！”

　　灵风重新入座，喝了口茶，又道：

　　“鉴于魔教做恶多端，令人齿冷，家师用武林盟主张大侠特命弟子等前来邀请八大高手及四大剑王，前去共商歼灭魔教之大计！”

　　纪颜心中一震：“他们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嗯！我们也是时候行动了！”

　　至此，他方才确定灵风对自己与魔教相配合之事一无所知，便道：

　　“对！魔教可恶之极！纪某早有此意！”

　　灵风沉思片刻，又道：“不过，家师认为…这个，正道武林之中，也许早有魔教安排下的眼线！”

　　纪颜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灵风会突然扯到这个方面，心中惴惴不安“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他定了定神，道：

　　“贤侄，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灵风皱了皱眉，道：

　　“的确有一点儿，听说黄海的‘飞鲸帮’西川的‘摩天帮，和陕北的‘猛虎寨’，已经投靠了魔教，唉！真是自甘末！”

　　纪颜这才松了口气，方才灵风提到的这几个帮派，的确已经投入天地教下，但他还是有一点儿怀疑，不知灵风是否知道自己叛道之事。

　　灵风又道：“除此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可信的，家师和张盟主都这样认为。对了，纪前辈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看法？”

　　纪颜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先将他一步。看看他的反应，再见机行事，便道：

　　“我认为魔教很可能立刻采取行动，因为如今条件成。又有人做内应，的确是一大好的时机！”

　　灵风心中一动：“这纪颜当真老谋深算，要不是这次有备而来，恐怕要坏事。”当下打定主意，装出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来。

　　“天啊！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前辈，这消息可靠吗？家师曾经分析过形势，说魔教短时期内是不会进攻的！”

　　“此话怎能讲？”纪颜连忙问道。

　　灵风道：“如今我们阵容强大，四大剑王，八大高手都是一等的高手，加上少林，蜀山…几大门派，实力雄厚，魔教若此时进攻，岂不自讨苦吃么！”

　　纪颜沈默不语，其实他是在他分析灵风的答话。暗忖：“他说的也都是实话，目前，武林中是有那么一些狂妄自大的家伙，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天下无敌！哼哼！

　　除了上官教主，谁能称得上无敌？”便道：

　　“贤侄言之有理，是老夫多虑了！”

　　灵风笑笑道：“前辈所言也末尝不无道理，只是照目前形式来看，…嗯嗯，是不太可能的了！”

　　纪颜捋了捋前的胡须，点头称是。

　　过了一阵，纪颜道：“天色已晚，二位远道而来，如不嫌弃，就请在这‘聚杰山庄’逗留数，老夫还要多向灵贤侄讨教尊师与张盟主商议灭魔教之事的详细情况呢！”

　　灵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如此打扰了！”

　　纪颜笑道：“贤侄不必客气，莲儿，送二位客人下去歇息吧！”

　　“是！”纪秋莲应道：“灵少侠，叶姑娘，这边请。”说着带着二人出了会心堂。

　　纪颜望着灵风的背影，若有所思：“暂且先将二人留住，待我将姓灵的那小子的底摸透再做定夺！哼！一个半大小头也想跟我斗？”

　　纪秋莲引着灵、叶二人来到‘聚杰山庄’的后厢房，道：

　　“灵少侠，叶姑娘，请两位暂在这寒舍之中委屈数，若有什么样需要，尽管来找我好了。”

　　灵风笑道：“多谢纪姑娘！”

　　纪秋莲嫣然一笑道：“二位不必客气，以后叫我秋莲就可以了。”说罢，转身出门“不打扰了，二位歇息吧！”

　　叶小芸待纪秋莲走远，便上前关紧门窗，问道：

　　“师兄，方才可从纪颜的话中听出什么了么？”

　　灵风点点头：“这个纪颜，当真狡猾之极，若不是事先有萧老前辈的证据，我还真瞧不出他有什么阴谋。”

　　叶小芸道：“那么，如今纪颜将我们留在这儿，有什么用意吗？”

　　灵风道：“今在会心堂中，我故意将话说得不明不白，想来此刻纪颜心中亦是将信将疑，这才将我们留在山庄，若是不然，早将我们赶出去了！”顿了顿，又道：

　　“这是我的第一步计划，先留在这儿，伺机窥探纪颜的行踪。光靠萧老前辈从天山取回的一纸书信恐怕还难以让同道中人信服，我们还要尽可能地取得其他的信物，让纪颜心服口服地俯首认罪！”

　　叶小芸点头道：“此计其妙。不过纪颜已经对我们起了疑，一定会派人监视我们的！”

　　灵风道：“嗯，但是他还未敢确定我们是否已经了解他与魔教相互勾结之事，还不会明目张胆地派人找碴儿，但暗地里定然免不了差些心腹来监视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叶小芸道：“是！那么…依你之见，那纪姑娘是否也与纪颜串通了一气呢？”

　　灵风侧头想想。道：“我觉得她应该毫不知情，毕竟这事十分隐蔽，纪颜不会轻易对人吐。我估计整个山庄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会太多。纪颜是个很狡猾的人，以后的日子，我们要小心应付才行！”

　　叶小芸点点头，道：“那末，我先走了，师兄你也休息休息吧！”

　　说罢转身出门，刚踏出门槛，忽然记起什么，道：

　　“对了，师兄方才一路上过来，我觉得后园左首的墙壁有些奇怪！”

　　灵风心中一动，忙问道：“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叶小芸皱皱肩头“什么地方奇怪，我也说不大上来，要不咱们现在去瞧瞧？”

　　灵风摇摇头“现在去会引起纪颜的怀疑的，改再说罢！”叶小芸应了－声，出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灵风独自坐在桌边，陷入了沉思。“应该如何取到证据呢？纪颜到底向魔教提供了哪些线索？他们究竟还有什么别的阴谋吗？”

　　一时间，觉得疑云重重“无论如何，一定要拆穿纪颜的假面具，将魔教的诡计尽数粉碎！”

　　想到这儿，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为了江湖安定，武林兴旺，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

　　他心意已决，心中再无牵挂，倒也其为轻松，终于放下宝剑，伏在桌子上小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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