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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宫绝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假难辨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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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的花,是黑色的,泥捏得花,是灰色的,纸做的花是白色的,我问你,雨滴的花是什么颜色的?

  …不知道。

  哈,好笨,当然是透明的…

  雨滴的花是透明的,那泪滴的花,是不是也是透明的?

  林子言站在房里,修长的手指沿着沾了灰尘的桌台滑去,一路留下清晰的印记。

  红木大边有一个柜子,柜子上同样灰蒙蒙的一片,他走过去,拉开了柜子的抽屉,里面放了很多小孩玩的玩意儿。

  哥,我送你一样好玩的。

  什么。

  你先闭上眼。

  我闭上了。

  好了,你看。

  哥你不喜欢。

  言儿你很幼稚。

  可是…

  好了我要睡觉。你出去吧。

  你从来不喜欢我给你地东西。每当我兴冲冲地拿着爹送地宝贝给你。你总是拿过去看一眼就放回我地手上。然后让我不要打扰你。

  可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从我这里拿回去小心地放进柜子里。我问。你说你只是不想因为这些耽误了我地功课。林苏扬啊。原来。你从小就是这样口是心非。长大了仍然没有改变。

  林子言望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叹了气一把关上了抽屉。

  “二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乔升来到门口说。自学士府大变后。乔升整都郁郁寡,林呈知他是因为林苏扬的事才会这样,不仅没有责怪他地懈怠反而还赏了他不少银两。然而乔升却没有丝毫的高兴,甚至更加自责没有照顾好大少爷,实在愧对林家的照顾,于是他只能尽心尽力地为林家做事以补偿林家的恩情。

  眼见大少爷的房里依旧如常,却已物是人非,难免的,又有些感伤。

  林子言知道乔升的心情,也不敢告诉他其实他的“大少爷”没死。只好安慰一样拍了拍他的肩出门往书房走去。

  快一年没见,林子言现自己老爹的两鬓又多了几缕白,眼角地皱纹像木漆上裂的细道,随着时间的匆匆流逝而愈见深刻。

  “爹。您找我?”

  林呈抬起了头,眼中光闪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许久才低声道:“你,没有见过她吧?”

  林子言摇头,“孩儿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孩儿…不想让她担心。”

  “是爹地错。”林呈向后靠在了椅子上,“爹不该把你们拖进这个池子里。搅得身的浑水却不能上岸。”

  “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更可况,孩儿是自愿的,只是苦了…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对不起的人,是她。”

  “罢了。既无回头,就做到底吧…等帮那个人把后宫里的事情了结了,我们的战场,才开始…”

  林苏扬最近变得浅眠,晚上睡觉稍稍一点响动都会把她惊醒,而且时常做噩梦。每次醒来不是冷汗直就是泪雨涟涟。

  司君行不知道该怎么办。飞鸽传书告诉归乾真人,他却说这是正常出现的情况。让他仔细照顾就行了。于是他只好每晚都守在林苏扬身旁,一见她在梦中痛苦就叫醒她。几天下来人也瘦了一大圈。

  林苏扬看着司君行这样很心疼。知道劝不动,她只能强迫自己晚上不能睡着,这样就不会受梦里的困扰。过了一段时间,她似乎也习惯了晚上闭眼却不睡觉,于是她就对司君行说她没事了,让他也休息。

  司君行半信半疑地观察了几晚,见她真的睡得很好也就放下心来。

  当林苏扬听着身后平稳地呼吸声传来后,她才睁开了眼,然后翻过身窝进司君行的怀里,就这样看着一片黑暗直到天明。

  一路上时快时慢地行进,林苏扬几人花了将近大半月的时间才到了燕辽与大央的边境。有瀚宇风之前给司君行的令牌,他们很容易就通过了关卡进入燕辽境内。

  由于他们的目地地是燕辽南部,因此他们选了金山河上游一段,只要过了金山河继续直行,要不了多久就能到疆族范围的边缘地带。

  金山河下游水宽却浅,然而上游却是需要用船才能渡河,但是现在天气阴冷,河面上几乎看不到一艘渡船,好在司君行再次利用那块令牌从驻边军营那里叫来一艘木船将他们送到了对岸。

  过了河,已近天黑,司君行决定在河边的一处稍微干燥的高地上休息一晚。他和严木清去找柴火和食物,沈笑就负责照顾林苏扬。

  沈笑陪着林苏扬坐了很久,见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紧张地问道:“素颜姐姐,你没事吧?”

  林苏扬抬起头,眼中波光转,微笑着说:“没事,我只是觉得让你们陪着我去找解药实在太过意不去。”

  “姐姐,你又这样说,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们是朋友,朋友就不要说这些不像样的话了。”

  林苏扬拉着沈笑的手说道:“好,我不说了。”

  “你以前也曾经答应过不说的。”沈笑皱眉道。

  “我保证,再也不说了。”林苏扬摇着她地手说,“好了,笑儿别生气。听,河水地声音。”

  两人安静了下来,耳中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金山河水拍打暗石地涛声,听起来就像奏乐一般。

  司君行浑身**地提着几条还活蹦跳的鱼回来了,不一会儿。严木清也拖着一大捆柴火走了过来。

  “今晚,咱们吃烤鱼。”司君行笑着说,把手里地鱼放到一边就帮着严木清生火。

  林苏扬从怀里拿出一张绢子走到他旁边帮他擦去脸上的水珠,“你还是快些把衣服干吧,这么冷的天,就算是练武的身体也受不了。”等火生好后,林苏扬一把拉着司君行就让他坐着取暖,然后和沈笑一起打理河鱼。

  司君行下外衫搭在树枝上就着火烤,运气让自己暖和了后,他才和严木清聊了起来。

  “算了时间。估计后就能到疆族边镇,到那里后我们再计划一下怎么过毒蛇谷吧。”

  严木清点头同意道:“师傅给的药中有解毒丸,可以先服用以备后患,我这里也带了不少雄黄粉。到时应该能顺利过去。”

  “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们的帮忙了。”

  “是兄弟就别婆婆妈妈,和你们一起我才能开了眼界,否则也许就只能待在山上什么都没有体会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司君行笑了笑,却想,如果没有林苏扬,也许他还陷在魔教明争暗斗的腥风血雨之中。转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心里只感觉的快乐。早就决定了生死相随,所以这次能不能成功求到解药都已不是最重要地了。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以前自己一味地付出,一味地让林苏扬随心所,最后让自己痛苦不说,也让林苏扬在别人那里受了这么多伤害,所以他决定以后都不会再放她离开,不管是秦皓也好。林呈也好甚至是秦箫,他都不想让林苏扬回到他们身边。

  早在决定和瀚宇风去大央时,他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而且也这样做了。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一是因为现她中了毒,二是,他本就计划了这次的“掳劫”只不过恰好撞上了那个时机罢了。

  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司君行是人。当然也会自私,只是他的自私几乎全是围着林苏扬在转。随着她的意,跟着她地心。不去管她会不会回应,只想着用尽一切对她好就行,现在想来,当初如果他强硬一些,至于走到这一步吗?所以他不想再伟大下去,不管以后林苏扬怎么想,他都决定,不放手了。

  几条河鱼排成串穿在了树枝上,严木清和司君行一人拿了一些放在火上烤。沈笑望着颜色渐渐开始变黄的河鱼,口水直,嘴里却突然抱怨道:“糟了,没有盐,这个一定不好吃。”

  “你呀,整天就知道吃,我上次给你买了那么多,你看你,一天不到就全吃完了,你应该学学苏扬,这么大还贪吃。”严木清瞥着她说道。

  “哎呀,木清哥,你怎么比师傅还嗦,在这样下去看谁敢嫁给你。”沈笑眼睛不移地说道。

  没人嫁你嫁不就得了。严木清在心里想到,却不敢说出来。

  林苏扬把头靠在司君行的肩上,一手从后面揽着他的,一手伸到前面摸着他鬓边的。司君行不自觉地一抖,手上的鱼差点掉了下来。

  “你干嘛?”林苏扬笑着问道,“头上挂了些水草都不知道。”

  司君行感觉那股早就熟悉的气息一阵阵直直地吹进了耳里,心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不会又是另一个林苏扬出来了吧?

  不料林苏扬很快放开了手凑近火堆添了几块柴禾在里面,然后就和沈笑说起话来。司君行暗道,还好不是。把鱼翻了一个转后他就开始起呆,想着想着竟然傻笑了起来。

  “素颜姐姐。”沈笑碰了碰林苏扬的手让她往后看,林苏扬转过头,见司君行勾着嘴角,不知在笑什么。

  “司君行大哥怎么了?”

  “大概,”林苏扬转回来望着火堆,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说,“饿得不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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