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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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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家宇在纪家又多住了七八天,内腑之伤尚未完全痊愈。纪夜侍候,席不暇暖,衣不解带。使他大为感动,觉得再耽下去,他将失去报仇的勇气。

  他现在更坚定了报仇的信念。因在受伤之后,纪晓岚曾与深夜探望他几次,每一次都目蕴凶芒,想向他下手,有一次正要动手,恰巧纪赶到。

  因此,岳家宇下了戒心,纪不在之时绝不入睡。因而,他相信纪晓岚与那两个女人之间,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岳家与那两个女人,也必有相当深厚的渊源。

  他现在虽然仍未痊愈、但他自信已有把握杀死纪晓岚,只是一想起纪,就个忍下手。

  现在外面又下着大雪,寒风吹打着窗门,使这身世苍凉的游子,黯然神伤。

  年关已近、家家产户都在忙着办置年货,赶制新衣,出远门者已冒大雪赶回家院,现在正围炉与家人团聚。

  那钟情景,和岳家宇寄人篱下,无家可归的情形,形成强烈的对照。

  “我要报仇!必须报仇!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消磨了志气!我之无家可归,正是这些血魔一手所赐!不然的话,我此刻也有温暖的家,也在享受天伦之乐!…”

  他切齿挥挥拳头,狞视着窗外的狂风卷着大雪,狠狠地道:

  “我要向这酷寒的风,所到之处,使那些两手血腥的魔鬼瑟索颤栗,魂飞魄散!我要马上下手…”

  “蓬蓬蓬”!门外有人拍门,不用问,必是嘘寒问暖的纪,想起了她,刚刚充心头的杀机,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

  她太多情了!也太善良!她有万紫琴的纯洁,有白婉的热情,更具有二女的美惠和体贴。

  若杀了纪晓岚,老夫人必定悲痛绝,而纪也必绝望,哀极而自绝,这是一场风暴,而她却是一朵娇的蓓蕾,受不了狂风暴雨的摧残,必定…

  “宇哥…快点开门嘛!人家快冻成冰了…”

  岳家宇暗暗一叹。近来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除了百般安慰无微不至外,言谈之间,总是说些幽默字句,使他发笑,使他心情开朗。

  他开了门,纪一闪而入,那娇展上冻得红通通地,身上罩了一层雪花,他连忙为她拍掉,道:

  “…天这样冷…你还跑来作什?”

  纪温柔的白他一眼,道:

  “别打官腔好不!人家为你送来一样东西…”

  她揭开一件包袱,里面是一个铜制的热水壶,里面装了开水,为他放入被窝之中。

  家宇暗暗一叹,心道:

  “情仇纠,莫适莫从,苍天哪!你叫我如何下手?”纪握握他的手,怜惜地道:

  “看你!手冻得冰冰地,快上抱着热水壶吧…”

  岳家宇肃然摇头道:

  “妹,你别这样好不好?万一我们不能结合,小兄我今后如何自处?而你…”纪目光一黯,强自忍住,道:

  “不能结合,就表示小妹不能如你之意,这岂能怪你!不过小妹早已下了决心,此生此世…”

  岳家宇沉声道:

  “妹!表兄凌云飞任何一方面都不在少兄之下,你和他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儿!而且他也十分喜欢你——”

  “快别说了!”纪似乎有些温怒,悲声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再说这些,我…我可要走了…”

  “好…我不说…”他俩携着手,让那不同的痛苦噬啃着心坎。

  纪把他推到上,为他盖上被,把热水壶放在他的怀中,然后她也坐在的另一头。

  他们面对面坐着,腿部贴在一起,盖着一条被子,她身上的热力可以传到他的身上去。

  “宇哥哥…”她幽幽地说:

  “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说…又怕你以为小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岳家宇肃然道:

  “小兄有那种意思,叫我不得好死…”

  纪白了他一眼,笑骂道:“谁叫你起这重誓,死呀活呀地!”

  岳家宇道:

  “是你我说出来的嘛!”

  纪道:

  “小妹常常与寒夜之中想到你…设若小妹能终生服侍你…象这等寒夜…就不必再用热水壶了…”

  她终于羞红了脸,垂下头去:岳家宇深知她的为人,既不轻佻,也不放,这正是她的肺腑之言,现在他非但不会轻视她,反而感到无限的温馨,继而又感到无限的惆怅!

  “我若杀死纪晓岚,将是世上心她最狠毒,最无情之人了…”

  “宇哥…”

  “嗯!”“我常常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也为我自己着想,设若我和你一样,家破人亡,失去父母之爱,我…我不会象你一样坚定的…”

  “天哪!”岳家宇心道:

  “叫我如何下手呵!”

  但正因为她又触到他的痛处,立即冷冷地道:

  “人生路途坎坷,未来不可预卜,处顺境,应居安思危,处困境,应逆来顺受!但人类的祸患,十九都是于有福不会享的安乐中种下的…”纪肃然道:

  “宇哥,你看家父这人如何?”

  她问着话,一双美目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岳家宇,似要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的心中之事。

  岳家宇吃了-惊,忖道:

  “看来她确实已猜出我的企图了,我必须不,小心应付…”

  他淡然地道:

  “令尊为人如何?为晚辈的实是不便批评,况且我来此不到一月,即使有意批评,也无从…”

  纪微微一叹,幽幽地道:

  “宇哥…设若有人要杀家父,你准备——”

  岳家宇心中猛然一跳,沉声道:

  “谁要杀他?”

  纪忧心仲仲地道:

  “很难说!武林中人难免惹仇结恨!家父也不能例外!况且身为女儿,虽不便批评父亲,但说句坦白的话,一个人在年轻时,行为可能稍有不检而结下仇嫌…”

  岳家宇心中呼喊着,道:

  “我不能再耽下去了,我必须立刻下手…”

  他故意打了个呵欠,谦然地道:

  “这问题改再谈如何?小兄有些倦了…”

  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失望地叹了口气,美目中泪光闪闪,下了故意别过头去,怕被岳家宇看到。

  岳家宇心中隐隐作痛,下了想去握她的手,她终于悲泣出声,道:

  “宇哥…请你可怜可怜我…”

  说毕,夺门而出,消失在狂风大雪中。

  岳家宇天人战,幽肠百转,突然下了决定,喃喃地道:

  “暂时离开吧!让时间再考验纪晓岚一下,若他确有取死之由,再杀他不迟!我现在必须立刻离开此庄…”

  他不再犹豫,将衣衫穿好,留恋地望着屋中一切,掩上门向那李嬷住处掩去。

  寒风刺骨,大雪扑面,人们都已入了梦乡,但他却要踏上征途,开始生涯。

  两个婴儿,本来可以在此享福,然而,这不是他们的家,老夫人虽然喜爱万分,却难保纪晓岚不向他们下手,因为她已知道真象。

  到了李嬷的小楼之上,开窗纸,向内望去,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老夫人坐在摇之旁,李嬷站在她的身边,两老正在逗着婴儿喜笑。

  虽来进屋,已知屋内外的温度和外面有霄壤之别,屋中生有火炉,热气扑面,外面冷风往衣领中猛钻,忍不住瑟索颤抖。

  “夫人…不早了…你也该去睡了…”李嬷打了两个呵欠催促着,老夫人恋恋不舍地站起来,道:

  “李嬷…这两个孩子是老身的命子…你可要当心点…”

  李嬷肃然道:

  “老奴知道!夫人放心好了…”

  老夫人下楼而去,李嬷熄了灯,上安眠。

  岳家宇心想,我若携走了婴儿,老夫人必向李嬷要人,这位老人情虽暴,却是一个好人,我岂不害了她?

  “况且婴儿一旦醒来,必定大声啼哭,我如何能使他们乖乖地跟我走?”

  停了一会,李嬷发出鼾声,岳家宇心道:

  “说走就走,不能再犹豫不决,为了避免麻烦,只得先制住李嬷的道…”

  他自窗中进入楼内,轻轻走到摇旁边。不由苦笑一下,原来两个小家伙并未睡觉,正在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安静地躺着。

  “万一他们的生父不收留他们,我该怎办?到那时再送回来就不可能了!”

  他着手,又趔趄起来,因为他来时背着两个小家伙,吃尽了苦头,拉屎拉得一身还在其次,一旦叫起来,嗓门很高,令人一筹莫展。

  可是无论如何必须走!因为这不是长久居留之地,未来如何?不能想得太多。

  他走到李嬷前,心中默祈着:李嬷,现在只得委屈你了。

  点了李嬷的道,把孩子捆在身上,尚幸两个小家伙也很识趣,并未哭叫。

  他留恋地出了纪家庄院,数步一回头,因为他可以猜想到明天一早,当纪发现他不辞而别时的心情。

  想起纪,奔行立即慢下来,心道:

  “时间拖得愈久,我愈是不忍向纪晓岚下手!今夜就是和他永别之期,大丈夫作事不可畏首畏尾,顾前怕后!难道我能舍父仇不报,而纵敌逍遥法外不成?况且,仇家多如牛,放过纪晓岚,也不能放过其他仇人,今后若遇上类似情形,难道我也要心软而放弃?…”

  风雪扑着他的脸,砭骨生寒,但他的内心,却被仇火煎熬着。良久,他毅然回头,切齿道:

  “杀!”只是一个字的意念,就决定了一切,他极力避免再想纪和老夫人,他只能安慰自己,他没有直接伤害她们。

  他尽快奔掠,唯恐中途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极软,设若遇上纪,一切计划必将全部推翻。

  进入纪家庄院,迳奔纪晓岚的寝室,他知道近来纪晓岚心情极坏。自己睡在另一幢寝室中。

  现在三更已过,四更未到,恐怕这庄中没有一个人象他一样,正在这寒夜中计划报仇。

  纪晓岚房中漆黑一片,他贴在窗上听了一会,微微传来鼻息之声,似已睡

  他轻轻推开窗户,飘身入内,眼观六路,耳闻八方,他丝毫不敢大意,因为身上背着两个个家伙,动手实是不便。

  他绝不能惊醒纪老贼,他要暗中下手,他本可以明里报仇,但一旦动起手来,恐怕伤了婴儿。

  屋中虽暗.停了一会,已可看到上的人影,正在蒙头大睡。

  岳家宇暗暗切齿,忖道:

  “合该你老贼恶贯盈,你纳命来吧…”

  他轻轻走到前,可以清晰看到老贼前起伏,心道:

  “你既是暗中偷袭家父,今夜我以同样手法杀你也不为过…”

  他缓缓伸出右掌,暗暗祈告道:

  “爹爹…今夜宇儿将为你结了一个最大的仇九人…今后,凡是残害岳家之人…无一能免…都将一个个地除去…你老人家可以瞑目了…”

  他脸上充了快意思仇的杀机,看准对方的心窝,右掌向下一按。

  只闻“吭”地一声,好象一下子就断了气,他心里清楚,刚才用于八成内力,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无法再活。

  人已死,大仇已报!他怔了一会,又想起了纪,然而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了。因为人已死亡,要来的不久就来,必须面对现实!

  “这等事根本不可两全,为了血仇,一切都得放下。一切都不重要!”

  他狠狠地瞪了上蒙着被子的尸体一眼,不再迟延,穿窗而出,疾掠出庄而去。

  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着风雪疾奔,由于心中热血沸腾,丝毫不感觉寒冷。

  奔了一天一夜,来到开封,又是华灯初上之时。

  他深知不能在此逗留,因为这孩子的生父住此,曾对纪说过,她一旦发现父亲惨死,说不定会前来寻仇。

  唯一的办法,避之为妙,若一旦遇上,她舍命相拼,应该如何应付?不动手?会被杀死,若认真动手,纪又不是敌手。

  他找到了郊外一个大庄院,一看这气派,不心道:

  “大概就是此处了!‘小桃红’果然没有吹嘘,这婴儿的生父果然当甲一方!如果一切顺利,这两个小生命何愁吃喝…”

  他大步走到庄门之前,两个大汉一闪而出,上下一打量,似感气度很够,就是背着两个孩子,有点不伦不类,沉声道:

  “找谁?”

  岳家宇心道:

  “若看这两个家伙的态度,此庄主人可能不是正经路数…”

  他立即抱拳道:

  “在下想见见庄主,有要事面谈!”

  两个大汉再次上下打量一番,面色略缓,道:

  “尊驾认识本庄庄主么?”

  岳家宇要是个老江湖,根本不必罗嗦,就说认识庄主,必定省了许多麻烦,但他却坦白地道:

  “在下并不认识贵庄庄主,只是受人之托,送来这两个孩子…”

  “送孩子?”两个大汉愣了一下,沉声道:

  “谁叫你送孩子?送谁的孩子?这孩子和庄主有何关系?”

  岳家宇心想“小桃红”乃是声名狼藉的女人,此庄庄主有点身份,必是私通。这等隐私之事,最好为人保秘,不可随便揭开。

  他微微一笑,道:

  “托孤之人声明,必须见到贵庄庄主面谈,偏劳二位传达一下如何?”

  两个大汉冷冷一哂,道:

  “你这小子吐吐,分明胡说八道!你可知道本庄庄主的大名?”

  这一下可难住了岳家宇“小桃红”临死时正要说出,突然咽气,这真是令人为难之事。

  两个大汉互视一眼,哈哈狂笑道:

  “爷们!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小子竟连本庄庄主的大名都不知道,还想前来诈骗!”

  岳家宇沉声道:

  “二位不可信口胡说,在下确是受人之托,二位若不能偏劳传达,在下可以直接进见庄主!”

  两个大汉斜着眼睨了他一下,表示十分轻视之意,冷笑道:

  “你敢迈上石阶,老子就把你的蛋黄捏出来!”

  岳家宇冷冷一哂,道:

  “好吧!象你们这辈井底之蛙,岂知天高地厚——”

  说着大步走上石阶,目不斜视,两个大汉对于杀人,象吃蜂一样,伸手一抓,同时抓住了岳家宇的左右肩头。

  岳家宇运起“一元罡”连衣衫也鼓了起来,两个大汉五指如裂,惨呼一声收手暴退三步。

  岳家宇轻蔑地一笑:

  “怎样?蛋黄捏出来没有?”

  就在这时,大门内踱出一位华服四旬大汉,他的目光与岳家宇的一接,大大的震颤了一下,脸上现出极端惊骇之

  岳家宇并不认识这华服大汉,只是感觉此人面目阴沉,神态冷傲。立即抱拳道:

  “请问尊驾可是贵庄庄主?”

  华服之人抱拳道:

  “在下正是,兄台可否见告大名?”

  岳家宇肃然道:

  “小弟岳家宇…”

  华服大汉又是一震,双目中闪着奇异之芒,立即又抱拳道:

  “不知岳兄有何见教?”

  岳家宇道:

  “在下偶然遇上‘小桃红’,因她被数大高手追杀,血过多,产下此婴不久即告不治,临危托孤…”华服大汉摇摇手道:

  “岳兄请到庄内面谈吧!”他回头对两个大汉道:

  “你们也跟我来!”

  岳家宇跟着华服大汉向后走去,来到三间舍之外,叫来另外两个大汉。低声吩咐,道:

  “一人押着他们二人到二号水牢去,另一人招集全庄之人集合…”

  下面的话岳家宇没有听清,但他却猜出,此人不怀好意。

  二人进入舍,华服汉子连忙让座,侍女端上茶点,岳家宇立即把“小桃红”托孤之事说了一遍。

  华服大汉眼珠疾转。立即又哈哈大笑道:

  “岳兄被骗了!‘小桃红’其人,在下仅闻其名,从未谋面,岂能与她有染!这简直是一件…”

  岳家宇心头一震,沉声道:

  “俗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以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小桃打’临死时已经痛悟前非,岳某以为她不会无的心放!”

  华服汉子耸肩大笑道:

  “如此说来,岳兄确实以为此婴是在下的骨血了!”岳家宇心道:

  “那还能错么?刚才两个看门大汉,仅是听了你的一点点隐私.你就把他们押入水中,可见你这人…”他立即沉声道:

  “不错!在下不能不信‘小桃红’的话!”

  这时舍四周突然传来纷杂的步履声,岳家宇四下一看,舍已被围了三匝,不上数百高手之多,皆都是兵刃在手,杀气腾腾。

  岳家宇霍然站起,冷峻地道:

  “你是谁?”

  华服汉子狞笑道:

  “十八年前已将你丢下绝崖,竟能不死,邓某不能不佩服你的命大——”

  岳家宇斗然一震,冷峻地道:

  “莫非你就是恶奴邓子瑛?”

  华服汉子侧侧地道:

  “不错,你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岳家宇乍见出卖主人的恶徒,不由面孔搐,切齿道:

  “事到如今,应该告诉你,也好让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的良心何在?昔年吴明发现你极不可靠,才托词到谷中探看子,已将他的初生女婴掉换。此恩此德,较之你这见异思迁,卖主求荣的狗辈,实是无法比拟,狗贼,你纳命来吧…”

  他欺身逾电,伸手猛抓邓子瑛的膛。哪知他激动过份,又过份轻敌,没想到邓子瑛乃是武林盟主面前的红人,有些高手为了巴结他,纷纷将家绝活传他不少。因而,此贼的身手非同小可。

  邓子瑛早已风闻岳家宇出现武林之事,却不信他会高过自己,他不避不闪,一式“挥云见”左臂一“蓬”地一声,反被震退三步。

  现在他才相信传言不虚,不敢再接,趁势倒纵,穿窗而出。

  岳家宇紧跟着掠出舍,只闻邓子瑛在三圈高手之外厉声道:

  “放走此人者以反抗盟主定罪,因他是盟主通缉的要犯…”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的高手,象水般的扑上。

  岳家宇长啸一声,在一丈方圆之地疾转一匝,惨嗥迭起,已有四个高手应掌倒下。

  但敌人太多,又不顾死活,每推出一掌,虽必倒下五七个,却立即又象水银泻地一样,猛扑而上。

  况且,背上还有两个小生命,他现在必须尽一切可能,不使他们受到伤害,暴喝一声,身子跃起三丈来高,向另一边掠去。

  但人还未落,下面已劈出十余道掌劲。岳家宇两掌拍,两腿剪,眨眼工夫踢出九腿,七个头颅,硬生生地飞出数丈之外,尸体原地转了一周才倒了下去。

  鲜血溅,骨横飞,不到半个时辰,地下尸体狼藉,已有三五十具之多。而岳家宇已变成一个血人了。

  但那些不知死活的大汉,明知前进九死一生,却不敢稍退,于是,凄厉的惨呼及碎骨折之声此起彼落。

  邓子瑛站在远处观战,面色大变,眼珠疾转一阵,立即对附近之人说了一阵话。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而又惨烈无比的搏杀终于开始了。最外一圈之人,捧起地上的积雪,握成雪球,纷纷向中央的岳家宇掷去。

  这些雪球内家真力一握,竖如石块,再以内力掷出,力道奇大,若被击中,必然头破血出。

  岳家宇怒吼一声,抡掌一扫,雪球立被震散,但雪渍暴溅,却住了视线,而且四周的雪球不断地飞来,内圈的高手则趁机猛扑。

  这打法确是歹毒,顾此失彼,手忙脚,尤其那两个小家伙突然大哭起来,岳家宇虽是焦急万分,却无法冲出重围。

  然而,猛虎入了羊群,并不因羊数太多而能死猛虎。岳家宇一手挥着雪球,另一掌连下煞手,他认为这些人都是邓子瑛的化身,死有余辜。

  邓子瑛此计仍无法得逞,立即再次吩咐,不一会四周出现了熊熊烈火。数十个大汉高踞墙头,手挽强弓,箭头上已燃起火头。

  岳家宇虽然杀红了眼,也不由暗暗吃惊。雪球可以挥劈,但火箭却极易燃着灰衫,一旦沾上了火星,在这场面之上。绝无时间熄火头,非被活活烧死不可。

  况且那些火箭在狂风中“忽忽”作响,不易吹灭,分明是一种易燃的油渍,箭一出,箭杆上全都燃着。

  思忖间一阵梆声“忽忽”之声四面八方传来,岳家宇两掌掠,以“一元罡”的十成力量扫出了一道罡风。

  第一排火箭全被震出数十丈外,但第二排又如电出。第二排刚刚震出,第三排,第四排接踪而来。

  岳家宇头上冒着腾腾蒸气,衣衫全被汗水透。

  火箭踞高临下,一排排到,有如天幕上的流星雨,当第二十七,八排同时到时,岳家宇身上已沾了三点火星,立即熊熊燃了起来,而那火头正在他的股之上。

  而且数百高手,趁机猛扑而上?只闻背上的婴儿同时惨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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