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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前事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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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声略为一顿之后,才咬咬牙道:

  “胡天赐,我老实告诉你,我与你师傅,不但是有过一段情,而且也有过夫之实,只不过是没有夫的名份而己…”

  胡天赐不由惊啊了一声道:

  “真的?”

  南宮秀冷然接道: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胡天赐正容说道:

  “南宮前辈,此事体大,小可本能不问过师⽗之后,才敢相信。”

  南官秀笑了笑道:

  “信不信由你,你的相信与否,本与我无关,不过,当你向令师问及这些时,请提醒他一声,她还有更严重的把柄落在我手上。”

  胡天赐忍不住接口问道:

  “那是些什么呢?”

  南宮秀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些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但我保持这一份秘密,就可控制他的一切,记着:一切,等于是包括他的生命在內。”

  胡天赐长叹一声道:

  “好,我照实传达就是。”

  南宮秀轻轻一叹道:

  “我,虽然有一个不好听的外号,但我是重视感情的人,所以,不论他如何对不起我,只要他出那半块⽟佩来,则以往的一切,都可一笔勾消。”

  胡天赐不机一呆道:

  “那半块⽟佩,就如此重要?”

  南宮秀冷然接道:

  “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可以毋须过问。”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蓝⾐人,忽然揷嘴接道:

  “逍遥老人⾝边,委实是有这么半块⽟佩,而且,我也听他说过,那半块⽟佩,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可惜他即时不肯多说,不知那一段不平凡的故事,是否同南宮夫人有关?”

  “不错,那故事,就是同我有关,你也想听?”

  蓝⾐人笑道:

  “夫人,人都有好奇之心,对一些武林事闻,尤其是像有逍遥老人与南宮夫人这等大大有名的前辈人物的事闻韵事,更是谁都想知道啦!”

  “可以”南宮秀点首接道:

  “不过,也有条件,那就是援胡天赐的例子。”

  蓝⾐人一呆道:

  “夫人,在下可未带面纱和人⽪面具啊!”南宮秀道:

  “并不是完全没有,不过你的易容手段,特殊精妙而已。”

  蓝⾐人不噤一呆道:“看情况,我只好收拾起这好奇之心。”

  南宮秀冷然注目道:

  “你打算打退堂鼓?”

  蓝⾐人点点头道:

  “是的,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显示我的本来面貌。”

  南宮秀冷笑一声道:

  “此时此地,恐怕由不得你!”

  蓝⾐人脸⾊一整道:

  “夫人,拉破了脸⽪,可双方都不太好了。”

  南宮秀道:

  “我,暂时不想拉破脸⽪,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蔵头露尾的人物,你看我,一个女流,又有“冰心魔女”那么不文雅的绰号,我还不是大大方地,一直保持的本来面目。”

  蓝⾐人道:

  “夫人所言,固然有理,但人与人之间,际遇不同,处境各异…”

  南宮秀冷然截口道:

  “我没工夫同你穷罗嗦,现在,我等你一句话,你是自动卸去伪装,还是要我动手?”

  蓝⾐人笑道:

  “南宮夫人,如何容许我选择的话,我愿走第三条路“第三条路?”南宮秀笑了笑道:

  “你打算由脚底抹油?”

  蓝⾐人苦笑道:

  “夫人何苦人太甚呢?”

  南宮秀道:

  “就算我人太甚吧!但我话己说出,没法收回,也就只好到底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不论你是谁,今宵,我决不难为你!”

  蓝⾐人微一沉思道:

  “夫人必要赐教,在下只好舍命奉陪,不过,我们事先打个商量如何?”

  不说是‘条件’,而称之为‘商量’,你倒是蛮会说话的。”南宮秀含笑接道:

  “好!说出来听听看?”

  蓝⾐人正容说道:

  “夫人赐教的目的,仅为揭下在下的伪士?”

  南宮秀点点头:

  “不错。”

  蓝⾐人道:

  “那么,在下大胆假设,如果夫人于十招之內,未能揭下在下脸上的伪装时,夫人是否可以放过在下这遭。”

  南宮秀美目深注地接道:

  “你、不但很会说话,也很自负!”

  蓝⾐人笑道:

  “夫人谬奖了!其实,在下是鸭子上架,不得不硬着头⽪向前冲呀!”

  南宮秀神⾊一整道: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十招之內,揭不下你的伪装,不但就此放过你,我还把你们三位当做贵宾接待。”

  蓝⾐人起⾝抱拳一揖道:

  “在下先谢了。”

  南宮秀也起⾝向门外道:

  “跟我到天井中去。”

  天井中,积雪未消,不需灯火,双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双方取八尺距离站定之后,南宮秀扭头向旁立的胡天赐与⽩⽟二人说道:

  “胡天赐,你在旁边计数:那位胡大侠你暂时充公证人。”

  胡⽟朗声道:

  “要我做公证人,就必须听我一句话。”

  南宮秀正容说道:

  “胡大侠有话,请尽管说,”.

  胡⽟神⾊一整道:

  “在下的话很简单,那就是,即然双方争的都是这位蓝⾐朋友的伪装,那就不必伤及⾝躯的任何一部份。”

  南宮秀含笑接道:

  “那是当然!”

  接着,目注蓝⾐人沉声说道:

  “阁下小心了!”

  话出招随,右手轻灵而快速地,向蓝⾐人的脸上抓去。

  她那招式,看似轻灵而快速,好像不含什么变化,但旁观的胡天赐,可是大行家,他能体会到南宮秀这一招,已将蓝⾐人的上头,面前,以及左右两边的闪避之处,都封死了。

  目前,蓝⾐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以“铁板桥”的功夫,仰⾝后倒,但这种招式,不但太令平凡,而且,当对方进一步袭击时,容易予对方以可乘之机,对于一个有⾝份的成名⾼手而言,除非他另有杀手或其他作用,否则,是不会使用这种招式的么…”

  胡天赐念转未毕,场中变化已生。

  原来当南宮秀⾝随掌进地,抓向蓝⾐人的脸部的之间,那蓝⾐人竟然沉稳如泰山似地;纹风不动,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方,一直到南宮秀的纤掌距他地面部不⾜三尺时,他没有任何反应。

  这情形,可使得南宮秀不由地怒叱一声:

  “你够狂!”

  话声中,掌势也突然加快,飞闪而前。

  但就当此,间不容发之间,蓝⾐人的⾝躯,却突然之间矮了一尺有奇。

  原来蓝⾐人并不以“铁板桥”的功夫来闪避,而突然出于炉火纯青的缩骨神功。

  使用缩骨神功来临场应变,不能算奇,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却不能不算是出敌意外。

  也因为如此,使得南宮秀那掌势的神奇变化,都没法发挥,何况,招式用尽,匆促之间,又来不及变招。

  因此,蓝⾐人这出敌意表的都招,算是成功了。

  而且,他还趁对方来不及变招之瞬间,⾝形微闪,已到了八尺之外。

  但南宮秀岂是省油的灯,尽管她在一时大意之下,予对方可乘之机,但紧着却是如影形随夜地,跟踪追扑,口中并冷笑道:

  “那里走!”

  话声中,又接连攻出了两招,还是给蓝⾐人避过了。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搏斗,一个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伪装,一个却是非要揭下那一些伪装不可。

  按理,这种搏斗,应该不致怎么烈才对,但事实上,旁观着看来,却是眼花了地,显得紧张烈之至,也精彩之至!

  如果换一个不知內情者看来,必然认为这是一场生死之搏的了。

  那应蓝⾐人,不知是功力要逊可一二筹,还是故意做作?他,每一招一式,都是显得那么艰难地,在间不容发之间,险煞人的躲了过去。

  十招工夫,当然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当胡天赐⾼呼着十招之数已満时,只见面道人影,一触而分,蓝⾐人向着南宮秀抱拳长揖道:

  “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说完,居然拾起⾐袖,去察头上的冷汗。

  南宮秀目光炯炯的两凝注对方少顷之后,才意味深长一叹道:

  “我明⽩了。”

  不等对方开口,又结即接道:

  “不用谢我,事实上,我手下并未留情。”

  蓝⾐人正容说道:

  “夫人,这并非指专为揭开我的伪装而言。”

  南宮秀注目问道:

  “此话怎讲?”

  蓝⾐人道:

  “无可讳言,这一场搏斗,在下是占了莫大的便宜的,因为大人即要揭下我脸上的伪装,却因要遵守不许伤人的君子协定,而在劲力上,不能不有所收敛,这是夫人吃亏之处,易言之,也就是我占便宜的地方。”

  接着又道:

  “如果夫人不遵守那君子协定,而骤下杀手呢?”

  南宮秀“哦”了一声道:

  “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接着,又神秘的一笑道:

  “我想,如果我不遵守协定,而骤下杀手,以你赐⾝手之⾼,也不致吃亏。”

  蓝⾐人笑道:

  “那是夫人夸奖…哦!对了,方才夫人说‘我明⽩了’,那是明⽩了一些什么呢?”

  南宮秀道:

  “我明⽩你八九成就是方正。”

  蓝⾐人淡淡一笑道:

  “夫人,未经证实的事,最好不要如此肯定。”

  南宮秀道:

  “不论如何,我认定你是方正了,进室內去吧,把师傅的德,说给你们师兄弟听听也好…”蓝⾐人苦笑接道:

  “能有故事听,我倒是乐意奉陪的。”

  这四位重行回到客厅中后,南宮秀立即向侍女吩咐道:“传语府下,立即送上最好的酒菜我要好好的款待这三位贵宾。”

  那侍女娇应道:

  “婢子记下了。”

  南宮秀接问道:

  “焦姜二位老爷子回宮没有?”

  那侍女点首道:

  “回太上,已经回来了。”

  南宮秀道:

  “那么,待会请两位老爷子,一同来作陪。”

  “是

  那侍女退出之后,南宮秀目光才向胡天赐和蓝⾐人二人的脸上一扫道:

  “你们知道宋希贤和宇文敏两夫,如何会反目的原因么?”

  胡天赐正容说道:

  “小可虽然不知內情,但却知道是与南官前辈有关。”

  接着,他又加以补充道:

  “不过,两位老人家,还谈不上反目,仅仅是产生了误会而已!”

  南宮秀略一沉思之后,才幽幽的一叹道:

  “虽然事隔多年,但想起来,却是历历在目,就像于昨天才发生了似的。”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道:

  “说来,你们两个可能还不相信,事实上,我同你们师傅,还是师兄妹呢!”

  胡天赐不噤一呆道:

  “这,倒委实不曾听说过。”

  蓝⾐人却同时苦笑道:

  “夫人,别将我拉在一起好么?”

  南宮秀笑了笑道:

  “承不承认你是方正,是你的事,认不认定,却是我的事,目前,我们暂时各行其道好了。”

  蓝⾐人苦笑道:

  “如此说来,那就只好由你了。”

  南宮秀轻轻一叹道:

  “虽然,我仅仅是你们师祖一句玩笑话所产生的记名徒弟,但你们师傅,却曾经代师傅传过我的武功,所以,我同你们师傅,是师兄妹,是夫,也算是师徒。”

  蓝⾐人不噤苦笑道:

  “这关系,可真把弄糊涂了。”

  胡天赐却注目问道:

  “南宮前辈,家师既然对你有过代师传艺的事实,那么,你们之间的年令,可能不会太接近了!”

  “是的。”

  南宮秀长叹一声道:

  “也就是因为年龄相差太远,才发生以后这些难以处理的纠纷。”

  顿住话锋,略一沉思之后,才幽幽的接道:

  “当时,我十六,而你们师傅,却已经四十了。”

  蓝⾐人苦笑了笑道:

  “你们之间,年龄相差二十四,又怎会成为夫妇的呢?”

  南宮秀道:

  “但事实上,我们不但已经有过夫之实,而且…”

  她,突然咽了下未说出的话,轻叹着岔开话变道:

  “说来,这是我自己的不好,我太幼稚,感情上也太一易冲动了,平心而论,当时,你们师傅委实将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苦笑一声道:

  “可是,也就是因为她对我太好了,加上我自己的幼稚无知,才造成目前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胡天赐不由苦笑道:

  “对人太好,也会出纰漏,这倒是奇闻。”

  南宮秀笑了笑道;

  “你们两个,也许还不知道,当时,你们师傅,虽然已经有四十岁了,但外表断来,却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模样,而且,已经是名満江湖的大侠了。”

  “你们想想看,这情形,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是多么具有惑力!”

  胡天赐不噤脫口笑道:

  “于是,南宮前辈就…就那么堕⼊情网了?”

  “是的。”南宮秀苦笑道:

  “可是,落花有意,流⽔无情,你们师傅,对我的一片痴情,竟然视若无睹似的,那情形,可真使我暗中恨的牙庠庠的,几乎暗中出手,将宇文敏杀死才好。”

  蓝⾐人笑道:

  “怎会迁怒到…宇文敏的⾝上去呢?”

  南宮秀道:

  “因为宇文敏是他的子,他们夫很恩爱,他的眼里充満了娇的影子,自然就没有我这个师妹了。”

  胡天赐笑道:

  “这真是匪夷所思。”

  南宮秀笑道:“现在想来,当然是匪夷所思,但当时的我,却认是理直气壮呢!”

  蓝⾐人接问道:

  “以后呢?”

  “以后么!”

  南宮秀沉思着接道:

  “也是合当有事,不久,宇文敏的⽗亲死了,自然,他们两口子都得赶去奔丧,直到七天以后,宋希贤才独自回来。”

  “于是,我认为时机来了,凡是以往由宇文敏帮他做的事情,都由我包办了,只差没有陪他上。”

  “说句厚脸⽪的话,当时,我心里是千肯万肯的,只是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孔,我有点胆怯,而不敢有更进一步的表示而已。”

  “可是,想不到他那一付道学面孔,是假的就当我躺在上辗转反侧的,举棋不定之间,他却悄悄摸进我的房子里来…”

  听到这里,胡天赐与蓝⾐人二人,却不约而同的换了一个奇异的眼⾊。

  南宮秀笑问道:“你们两个不信?”

  胡天赐点点头道:

  “这事情,可委实是令人难以相信。”

  南宮秀“格格”娇笑道:

  “不但你们不信,当时,连我自己,也以为是在做梦呢!”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又含笑接道:

  “试想,像令师那么一位道貌岸然的长者,谁会想到,会是一位偷香窃⽟的风流人物,而所偷窃的对象,又是他的小师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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