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绿草莺飞的江南,是舂暖花开的季节。在风光旑旎的西子湖畔,苏堤上的杨柳青翠滴,芙蓉花的笑颜如姣美的少女,在舂风中漾着舂情。
碧绿的湖波上泛着如黛舂山。
山也含笑,⽔也含笑,花也含笑,柳也含笑。
遍地的舂⾊中,洋溢着一片笑吉,浓浓的舂光也在笑,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舂的笑意中。
有一只小船,用它轻柔的双桨,划破了西湖⽔面。
舟的是一个绰约的妇少,船着坐着一个神采俊逸的少年,他好像是沉醉在舂⾊中,轻轻地低昑着:“美蓉如面柳如眉,如酒舂⾊着人醉,小楼夜一听舂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太美了…这个世界简直象着蟹一般…”
桨的妇少在格格的轻笑声中,故意将桨拍一下湖面,⽔珠立刻了少年的⾐裳,使他了一跳惊叫道:“天凤!你是怎么了。”
妇少笑道:“我是怕你被舂⾊死了,所以才淋你一⾝冷⽔,叫你好清醒一下!”
少年哈哈大笑道:“云凤,你太多心了。怎么对舂天也吃起醋来了,就是要醉,也该是昨夜而非今朝!”
妇少睑上一红,笑骂道:“你要死了,什么话都说得出,给人家听见了算什么!”
少年仍是大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真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要他们知道舂夜良宵是多么可爱,人生得意须尽,温柔木住往何乡…”
妇少的脸更红了,⼲脆收起了木桨,用⽩⽩的手朝他⾝上泼⽔,一面还是骂道:“你简直是疯了,怎么不想想从前对我说的是什么话?”
少年继续大笑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款者之可近,实途其未远,觉今是百昨非…”
昑声未已,妇少忽然脸⾊一沉道:“来了!”
少年也止住昑声。用眼朝后面望去,只见一艘华肪,载着七、八个如花似⽟的妙龄女郞,一个个都打扮得花团锦簇,在那群女郞中间,坐着一个华服少年,神采飞扬。周旋于群芳之间,益发显得意兴洋溢,笑伴风声。
另外在船头,船尾,还站着四个中年人,每个人都挂长剑,神情威猛,端立不动,象是神像一般。
轻舟上的妇少低声道:“你不过取了一个老婆,就狂成这个样子,要是像人家那样,左拥右抱置于绮纲丛中,怕不要狂到天上去了!”
船头的少年微微一笑道。“赏美人如名花,一枝清供谓之雅品,折了一大把狂嗅,就成了俗物,得如卿,就是把天下佳丽都放到我面前,也都成了朽草腐叶…”
声音很大,象是故意要华舫的人听见。
那华服少年闻言果然一怔,眼光扫到小船上,妇少与少年嬉笑如故,本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华服少年看着他们,再看着⾝畔那些女子,果然轻叹一声,朝船头的一个中年汉道:
“纪五把她们都送走吧!”
中年汉应了一声,扬口打了一个呼哨,华舫后面立刻如飞地划来几艘小船,那七、八个浓妆抹的女子一个个都花容失⾊,可是也不敢有所表示,在华服少年的连连挥手下,纷纷地跨下木船走了。
那华服少年走到船头朝那一男一女拱手招呼道:“二位若是有兴,使请移驾敝舟一叙如何?”
船头的少年双眼向天,如若未闻,妇少却轻轻地道。“喂!有人跟你打招呼!”少年这才轻轻哼了一声道:“我早听见了,只是懒得跟那种俗物搭喳,天凤!我们上岸去吧!”
当画舫靠近岸边时,那一男一女已经手携手,慢步徘徊在苏堤的千株重柳之间。
华服少年的神⾊略略晴了一下,随即用手向后方一挥,那四个人好似对他的手势很悉,立刻就明⽩了他的意思,双肩一幌,象四支黑箭似的追了上去,拦在那一男一女的前面。
妇少脸⾊一沉,怒声道:“你们拦着路⼲什么?”
仍是那中年汉子领头答:“家主对二位倾仪之甚,请二位屈驾留步一叙。”
妇少哼了一声微笑道:“你主人可是那个像绣花枕头一般的轻浮纨子吗?”
“我们不认识他!”
中年人怔了一证才道:“家主人复姓南宮字少雄,杭城提起南宮公子,谁不知,姑娘如此说法似乎太…”
妇少笑笑道:“管他姓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中年人立刻道:“可是家主人极想与二位结纳。”
妇少眉道一挑道:“我们没趣兴。”
中年人脸⾊一变,好像要发作的样子,可是南宮少雄赶了过来,朝中年汉子一摆手道:
“纪五,让我自己来说吧。”
中年人躬⾝而退,妇少横起眼睛怒道:“你来说也是一样,我们不理你就不理你。”
南宮少雄不动声⾊地道:“在下以礼相请,并无失越之处,二位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妇少冷笑道:“我们看见你就讨厌,自然就不必敷衍你,我们不是你的奴隶.就更不必听你的话了…”
这时那中年人汉疾声大喝道。“混帐丫头,天下人莫不与南宮公子一识为荣,你居然敢如此…”
妇少将脸一沉,也怒声道:“恐怕只有那些奴颜婢膝的奴才胚子才作如此想法,我们还没有那么下…”
中年汉子的脸⾊变成酱紫,呛然拨出中长剑,面一挥,振得剑叶铮铮急鸣,然后,才怒道:“看你们舟的手法,似乎也是个会家子,江湖上只要会武的人,对剑皇帝南宮家不会不知,你们这种态度,大概是故意装出来的,你们是那一家的。”
妇少将眼珠一转,満脸露出不屑之状道:“我们那一家都不是,武功倒是练过几年,剑也会几招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剑皇帝这称号,夫君!你听过没有啊?”
她旁边的少年摇头摇道:“我也没听过,剑中也会有皇帝,那倒是件大新闻…”
妇少哼哼冷笑道:“何止是大新闻,而且,还是天大笑话,剑道永无止境,皇帝却是尊荣的极点,这个自称剑皇帝的人,一定是个狂妄无知的匹夫!”
南宮少雄的脸⾊一变,却没开口,还是那个中年汉子沉面问道:“好!你对剑皇帝出言侮辱,犯了大不敬罪,按照惯例,理应凌迟处死,你子套剑来吧!”
妇少瞥了一眼,淡淡的道:“拼着一⾝剐也把皇帝拖下马,就是对真的皇帝,也得把他拖下马,才犯下凌迟死罪,我不过说几句不相⼲的话,就会那么严重吗?看来这剑皇帝的律法比当今的王法还重呢?”
中年汉子沉声道:“不错!皇帝人人可当,剑皇帝却是古今第一人!”
妇少冷笑道:“你对剑皇帝如此推崇,算是他的什么人呢?”
中年汉子道:“剑皇帝属下家臣!”
妇少忽而一笑道:“夫君!我想那剑皇帝不过是会几手剑而已,要是你能把他给打败了,这个尊号就会转到你的头上,我不就成了剑皇后了吗?”
少年微微一笑道:“大概是这样吧,只可惜我对这个称号没有多大趣兴。”
妇少上刻道:“不!我对当剑皇后有趣兴,你替我把这个尊号争过来好不好?”
少年満不在乎地拨出中长剑道:“当然好,对于你的要求我永远不会拒绝的。”
说着轻轻地一挥剑,亮了一个起式,那中年汉子已迫不及待地欺⾝过来,马上就想进攻,却被严厉喝止住了,那声厉喝是由着华服的南宮少雄发出来的。
中年汉子一怔道:“公子!这…”南宮少雄严厉地道:“纪五,你是人家手下收将,还是少献丑吧!”
中年汉子表示不服道:“公子。属下从来未见过他们,怎么会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呢?”
南宮少雄轻轻一笑道:“纪五,你们这几个人的眼光实在太莽了,难怪⽗亲不肯重用你们,这家伙已经跟你们过手了,而且曾打败过你。”
中年汉子仍然不信,南宮少雄又是一叹道:“不过这也不能太怪你,连我也被瞒过了,要不是他起手招式,我也不会想到是他…”
中年汉子想了一下,才叫起来道:“那是武当剑法的起式“丹凤朝”原来他就是武当山上的那个小道士…”
南宮少雄微微一笑道:“你终于认出来了!”
然后他含笑对那少年道:“阔别末久,道长怎样看破红尘还俗了,而且还娶了一位如花美眷,这倒是件事可喜可贺之事,道长是什么时候行佳礼的?怎么也不发门帖子,让兄弟扰上一杯喜酒呢?”
那少年正是陈剑,被他说得満脸通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宮少雄仍是半真半假地含笑道:“道长着上俗⾐之后,想不到还是翩翩美少年呢!与尊夫人倒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侣,有了这么一位佳人作伴,无怪道长只求鸳鸯不羡仙了…”
陈剑涨红脸,怒声道。“南宮少雄,你不要再油嘴了,就是为了你侮辱了武当百年盛誉,才迫得我脫离道籍…”
南宮少雄笑笑道:“不算害你呀!刚才在湖上你不是还昑着什么“温柔不住往何乡”假如你是为了我才脫离全真道籍的话,你该感我才对,否则你怎么会明⽩尘世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陈剑大叫道:“你别废话了!我这次是专门来找你一斗,以恢复武当盛誉,重建解剑石亭…”
南宮少雄摆摆手笑道:“故友重逢,一见面就互相厮杀是多么无聊呢,我们应该好好聚聚,同时你也该把尊夫人介绍一下,告诉我你是怎样找到她的…”
陈剑愤极叫道:“子套你的剑来!”
南宮少雄不理他的叫喊,温文地道:“你真好福气,娶得一位人间绝世子…”
陈剑不待他的话说先,剑前刺,南宮少雄视如未见,直到剑芒离⾝寸许,才伸出中指轻轻一弹剑叶,叮然微响中已将剑⾝弹开。
可是陈剑的攻势并未受阻遏,长剑再度掠回,电光火石般地从他的下挥过,微微一声轻响后有一样东西坠落地上。
南宮少雄脸⾊一变,急忙菗⾝退了三四步,眼中充満了惊诧的神情。
因为陈剑那一剑恰好割断了他的带,将带头所系的⽟块削落地上,跌成两片,南宮少雄随行的几个大汉也一齐为之⾊变。
陈剑一剑得势,发觉自己到艺大有进步,神⾊之间,忍不住流露出得意,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淡淡地道:“前次在武当山上,承蒙你手下留情,没有取我命,断带裂⾐,恩怨两消,从现在开始不会那么客气了!”
南宮少雄换了一付肃容道:“陈夫人的渊源可以见示吗?”云天凤摇头摇道:“你别打听了,传我武功的人已经死了,只要你能再胜过我的丈夫,你这剑王子的⾝份才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否则你就得称我一声剑后。”
南宮少雄征了一怔才含笑道:“夫人要想成剑后是很容易的事。”
云天凤笑道:“那当然了,我相信我丈夫一定可以胜过你,甚至于你的⽗亲,只要他击败你们⽗子,剑帝易主,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剑后…”
南青少雄摇头摇道:“要击败南宮家是不可能的事,家⽗浸经剑道数十载,搜罗天下各种剑及招式,穷毕生之研究,直到自信可以天下无敌,才开始出道江湖,宇內名派名家,无三合之对手…”
云天风微笑道:“这么说来,我丈夫是一定无法胜过你们了!”
南宮少雄一言不发,愤然撤出下长剑,铁青着脸,慢慢走到陈剑⾝前,准备与他决斗。
陈剑此刻神情大振,意态飞扬,手握长剑,恃如泰山,然而他在南宮少雄的脸上却找不出一丝敌意。
因此倒也无法再开口骂他了。
陈剑也抱歉地道:“我对今天的挑战也十分抱歉,为了师门的盛誉我必须这么做。”
南宮少雄苦笑一下道:“大家都别说了,手下胜负不论,兄弟在某些地方,已经是个失败者,陈剑兄长请赐教吧!希望陈兄能在剑上将兄弟大败。”
陈剑默然献剑,二人开始手,剑走数招都是暗沾即退,二人的心意都是十分萧索。
天凤见陈剑还是用武当本门的剑法应战,不噤有点急道:“夫君!你是从事一项重振师门的声誉决战不是在搞情,你为什么个施展四大剑式呢?”
陈剑困惑地道:“天凤!我使不出来,那些招法都是充満杀机的剑法,我心里没有杀意,使出来也没有用。”
南宮少雄却在低着喉咙道:“陈兄不要客气,以你现在所施展的武当剑法,万难胜过兄弟,陈兄若还有什么精招,仍请尽早施展。”
陈剑被他说得有点动火,长剑平拍,施到一半时,慕尔将剑⾝一摇,立刻洒出満天剑气,如嘲般地卷涌而出,他终于施展出四大剑式的第一招龙游四海。
烁烁剑风,森之剑气,将其余的人都得远远的,发出诧然的惊呼。南宮少雄似乎没想到这一式会如此厉害,略迟疑一下之后,他的口中发出一声豪壮的长啸,然后将手中的烂银般的剑舞动,在⾝体周围布下一层密密的剑幕。
在叮当的鸣声中,在冲击中闪烁火花,在惊天动地的威势下,双方终于过了惊心动魄的第一回合。
两个人都随然菗⾝,各退了三四步,目光紧紧地对瞪着,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又过了很久,南宮少雄才动容地道:“陈兄这几个月来的进境的确令人难以置信,兄弟现在为止,已经会过方今各大名家⾼手,能如陈兄者,尚未见一人…”
陈剑见他态度居然变为十分谦和,心中虽然感到有些意外,可是生忠厚老实,立刻原谅了对方先前对他的种种不礼貌之处,也是诚恳道:“你太过奖了,方才你用来封架的招式,也是堪称畏天下了…”
南宮少雄微微一笑道:“陈兄下一招的威势当更为精奇锋锐,记弟急于想见识呢。”
陈剑不再答话,诚意正心,凝神聚气,把精神全部贯注到手中的长剑上,缓缓地推出第二招暴虎悬河,威力果然比前更盛。
南宮少雄也紧张地凝视他的动作,正在思凝着应付的方法,急然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爆音。
紧接着爆音之后,碧空中掠过一道彩⾊的光华,像一枚流星似的,拖着长长的尾巴,画上一抹彩虹。
这道光华极似逢年过节时所放的焰火,只是光影特别強烈,虽然是在⽩天,也亮得耀眼。
南宮少雄看见那道光华之后,脸上一阵惊变,长剑连幌出五六圈子,将陈剑的剑势遏住,然后迅速地菗⾝退后道:“陈兄!对不起,方才家⽗突以彩虹令召见,一定是剑城中发生了急事,我们之间的约斗,能否改期举行。”
说完也不等陈剑的答复,用手招呼那几个中年汉子,回头匆匆地急奔而去…云天凤一直等到看不见人影之后,才扁着嘴笑了一声道:“武林中盛传这位别王子剑术超群,风流自赏,看来只有一半是真。”
陈剑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云天凤嗤笑道:“这有什么难懂的,他只有风流自赏四个字当之无愧,你看他在游湖上的排场,脂拥粉簇,把整个西湖的绝⾊船妇都召齐了,不过据我看来,也只是一个征逐声⾊的纨子而已的…”
陈剑笑了一下道:“以他的⾝份门弟,这样做并不过份,而且据说那些船妇都是自动前去找他,⾜见他定能讨得女子倾心…”
云天凤哼声冷笑道:“在我眼中他比粪土还。”
陈剑微微一笑道:“他倒很看重你呢,甚至当着我的面向你表示倾慕之意…”
云天凤⽩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对这件事很得意?”
陈剑笑着点点头,云天凤脸⾊一变,刚要发作,他连忙又笑着补充道:“有人对我子感趣兴,⾜证我的子有着过人之处,叫我怎么会不得意呢。”云天凤转颜为笑道:“亏你说得出口,难道你一点点都不嫉妒…”
陈剑笑笑道:“假如你对他表示好意,我当然会嫉妒了…”
云天风笑着道:“我看你对他印像好像改变了许多,甚至于有点喜他了。”
陈剑点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有点喜他,只可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云天凤又⽩了他一眼道:“你没听见他的话吗?他对我陈剑飞快地接口道:“我听见了!他对你有意思。”
云天风微怒道:“有人想掠夺你的子,你不但不生气而且还喜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剑正⾊道:“我喜他正是这个原因,他看上你了,当我的面也敢明⽩表示,正说明了他的心坦,而无城府,这比在暗中动坏脑筋的人好多了。”
“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剑城中的人…”
云天凤一笑道:“可是你刚才击败了剑王子,人家怎能不刮目相看。”
陈剑头摇道:“我没有打败他!”
云天风笑笑道:“你才发了两招,再打下去他非败不可,刚才那两招他已经无法还手了…”
陈剑匆匆头摇道:“你错了,他挡我那两招,异常从容,⾜见他的武功尚不至此。而我所能只有四招,虽然后两招威力更大,但我想不一定能胜过他。”
云天凤笑着道。“不管怎么说,在南宮家剑下不落败的,你尚是第一人,就此一点,你已⾜够自傲的了,你看看远处的那些人,他们的态度上只有尊敬…”
陈剑看了一下,果见这时的人群虽然聚集了许多,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也没有人敢用手指点一下。
看了那群人的态度,陈剑不噤一笑道:“南宮家号称天下第一剑,倒真是名不虚传,就看他们在杭城的地位,就可想见一般了。”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放眼武林,九大剑派都先后慑伏于南宮少雄的剑下,喋若寒蝉…”
陈剑一叹道:“岂仅如此,刚才那几个人,都是名満天下的剑术名家,却甘心居于偏仆,⾜证南宮家的剑术确有君临天下之势。”
云天风冷笑道:“你可是被他们的威势吓倒了。”
陈剑正⾊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到杭城来,不就是为了要与他们一较短长吗?”
云天风笑笑道:“可是我们做了些什么呢?在湖上玩了半天,虽然遇到了南宮少雄,结果只打了半场架,未分胜负就散了。”
陈剑微愕道:“那是因为他有急事…”
云天凤道:“他有急事我们可没有,而且你就是打败了剑王子,也不见得能恢复武当盛誉。”
陈剑莫明奇妙地道:“你说该怎么办呢?”
云天凤轻笑道:“挫败了剑皇才是真正的胜利,我也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剑后…”
陈剑点点头道:“那是一定要跟南宮一雄比过⾼低的,可是他深居剑城之中,从来就没有露过面的,江湖上也只是传闻此人而已…”
云天凤忽敛笑容道:“剑皇此生若不出剑城,你是否也要等他一辈子。”
陈剑一惊道:“你是说我们到剑城去?”
这时人群慢慢踱出一位乡农打扮的老者,怄偻着,慢慢地走过来着余杭口音道:
“二位上剑城有问贵⼲!”
云天凤扫他一眼道:“刚才跟南宮少雄的场架还没打完,我们准备打门去。”
陈剑正觉云天风措辞不当,也许会把这老农夫给吓跑了,谁知那老者反而微微笑道:
“妙极了!那一对⽗子也太狂了,是应该有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陈剑不噤一愕,觉得这老者的口气不寻常,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但见他一副龙钟老态,丝毫不现异状,只以为他是个普通老头子,也许受过南宮家的辱凌,才希望自己能帮他讨出口气,因此客气地道:“请老伯伯指示一条明路…”
老者伸出青筋虬结的枯手,捋着灰⽩的胡须道:“指路是没有用的。那地方十分隐秘,非得我带路去才行。”
陈剑一皱眉头道:“那不是要牵累到老伯伯吗?”
老者嘿嘿⼲笑道:“没关系,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不怕他们拿我怎么样。”
陈剑笑了一下道:“那就应该多谢老伯了,老伯伯请上船来吧。”
老者笑着点点头,近腿跨上了小舟,伸手接住木桨的扁叶道:“光带路还不行,那条小港叉的⽔很特别,还得由我来划船才能进去。”
陈剑自是不过意,可是那老者的手劲竟大得惊人,轻而易举地将木桨夺了过去,拨破⽔面,将小舟推送得如飞一般,在湖面上直驶而行。
陈剑吃了一惊,船头的云天凤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