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棋差一招
夏侯岚呆了一呆,头摇失笑,但旋即他皱了眉头,道:‘那么,他俩怎会有金⽟容那种独门解药!”
董婉若道:“这就令人难解了…”
夏侯岚道:“那么,他俩究竟是何来路…”
董婉若淡然头摇,道:“这也非我所能知了!”
夏侯岚道:“他两个要金⽟容,又为了哪一桩?”
董婉若道:“这恐要去向他两个了…”
夏侯岚道:“说得是,小妹,我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
顿了顿,接道:“只是,小妹,如今你总该可以…”
董婉若迟疑了一下,道:“既然大哥真不杀他,那我就…”
夏侯岚道:“多谢小妹,我这个人向来说一句算-句的!”
董婉若沉昑说道:“只是这两位是哪一路的,要去金⽟容⼲什么…”
夏侯岚道:“小妹,等到了⽇后,就不难明⽩了!”
董婉若道:“我更没想到,会有人替金⽟容乞命!”
夏侯岚道:“难道小妹也认为他该…”
董婉若头摇说道:“那倒不是我说他该死,而是我奇怪那两个为什么会为他乞命!”
夏侯岚道:“我不说过了么,都两个自称是…”
董婉若道:“可是事实上,他俩不是‘温柔宮’的人!”
夏侯岚道:“等我一旦擒得金⽟容后,这就不难明⽩了!”
董婉若没有说话…
夏侯岚见董婉若并未答话,略一迟疑,道:“以小妹看,他们最迟什么时候可到?”
董婉若微-头摇,道:“那很难说,也许要等儿天,也许…”住口不言。
夏侯岚道:“也许已经到了?”
董婉若点头说道:“是的,大哥!”
夏侯岚道:“小妹,他们用什么办法跟你联络?”
董婉若道:“大哥该知道,联络的方法很多…”
夏侯岚道:“总该有个…”
董婉若截口说道:‘你要知道,他自己不会冒险的!”
夏侯岚点头说道:“这我想像得到…”
董婉若道:“所以说,想擒他并不容易!”
夏侯岚道:“这我也知道,不过,倘小妹愿跟我合作,那就另当别论!”
董婉若凝目说道:“大哥要我怎么个合作法?”
夏侯岚道:“倘有人来,他不会不告诉小妹金⽟容在何处,还有小妹也可以把金⽟容引来此处跟你见面。”
董婉若头摇说道:“要这祥,他就称不得智⾼罕匹了,再说,我不能答应帮你擒他…”
夏侯岚道:“那为什么,小妹!”
董婉若道:“因为在目前来说,他仍有-半可能是我的生⾝⽗!”
夏侯岚道:“可是我并不…”
董婉若道:“你该知道,没人愿意自己的⽗亲有毫发之伤的!”
夏侯岚皱了皱眉,道:“这么说,想擒他,就得全靠自己!”
董婉若一点头,道:“是的,大哥,你我各⼲各的,在我没证实之前,我以为该这样做,你也该原谅我!”
夏侯岚默然未语,但旋即地点了头,道:“你得的对,小妹,我依你!”
董婉若道:“谢谢你,大哥,我说在这儿再待三天!”
夏侯岚道:“也好,过了三天他们不来,咱们就走,你歇着吧,小妹,我回房去了!”说着,他转⾝向外行去。
董婉若没有挽留,也没有站起相送,坐在那儿望着夏侯岚出房而去。
夏侯岚出门右转,刚要进自己所住那间屋,步履声响动,一名伙计领着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行了进来。
那伙计,瘦瘦的,不是先前多嘴自作聪明,弄巧成拙的那名,他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直往西屋让客。
夏侯岚停步观望,那中年商人也一眼溜了过来,但旋即他又把目光移开了,这,看得夏侯岚眉梢扬了一扬。
倒是那伙计,含笑向夏侯岚点了点头。
进了西屋没一会儿,那伙计又行了出来,他没往前院去,直奔夏侯岚这边行了过来。
近前,他一哈,陪上満脸笑,低低说道:“客言,您有位朋友送来一封信…”说着,他探怀摸出一封信,双手递向夏侯岚!
夏侯岚看得清楚,信封上好一笔娟秀小字,他立即知道是谁写的,忙伸手接过来。
拆开了信,菗出了信笺,只一眼,他眉峰为之一皱,信里没多写,只写了几个字,要他留意才住进来的那位中年商人,他当即抬眼说道:“谢谢你,小二哥!”
那伙计忙道:“客官别客气,这是我份內事,应该的,您还有事么?”
夏侯岚微一头摇,道:“没事,小二哥,你忙去吧!”
那伙计应声说道:“刚住进来的那位要茶⽔,我看看两位姑娘要不要…”说着,他转⾝进了董婉若跟小湄所住那间屋。
屋里,董婉若跟小湄正默默地坐在那儿,那伙计进屋便陪上笑容,道:“姑娘,要点茶⽔么?”
董婉若刚要头摇,那伙计急步趋前,伸手递过一张纸条。
董婉若一怔按过,只一眼,脸⾊立变,抬眼直那伙计,那伙计忙陪笑说道:“姑娘假如要茶⽔,我这就送来!”
董婉若惊态倏敛,一点头,道:“好吧,你给我送点来好了!”
那伙计没多说,口中答应着退了出去,他出了门,还向着犹站在门外廊下的夏侯岚哈了个。
望着那伙计出了后院,夏侯岚转⾝回了房,他要看看西屋的那位商人如何跟董婉若联络。
所以,他虽进了屋,但是他站在前窗之前。
有顷,步履响动,那瘦伙计提着一桶⽔跟一只大茶壶进了西屋,转眼间他又走了出来,手里只剩了一只大茶壶,直奔董婉若这间屋行来。
夏侯岚忽地心中一动,转⾝开了门,道:“小二哥,热⽔多么?”
那瘦伙计忙道:“多,多,客官敢是也要?”
夏侯岚点了点头,道:“那么也给我来一壶!”
那瘦伙计应声走了进来,道:“⽔是刚烧开的,您还要什么请尽管吩咐!”
嘴里说着,提着壶在桌上的小茶壶里续満了一壶,然后,他哈个要走,夏侯岚及时说道:“小二哥,慢一点!”
那瘦伙计忙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夏侯岚微微一笑,道:“西屋那位客人要你带了什么给二位姑娘?”
瘦伙计一惊,忙头摇说道:“带什么,没有啊?”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小二哥,两位姑娘这趟出门带了不少的银子,假如有什么差错,宝号负不负责?”
那瘦伙计大惊,瞪着眼一时没说出话来。
夏侯岚道:“小二哥,为彼此都好,我劝你还是说了吧!”
那瘦伙计嗫嚅半晌始道:“客官,东西倒没有,只是,只是那位客官让我带句话给二位姑娘…”
夏侯岚笑了,道:“那也-样,是什么话?”
那瘦伙计道:“他让我对二位姑娘说什么人到了,鬼头向西…”
夏侯岚道:“还有什么?”
那瘦伙计摇说道:“没有了!”
夏侯岚点了点头,道:“小二哥,我不说出去,你也别说我问过了你,行么?”
当然行,哪还有不行的,瘦伙计点头连连答应。
夏侯岚微微一笑,道:“小二哥,没事了,你走吧!”
瘦伙计如释重负,提着大茶壶急忙走了。
夏侯岚开始沉思,他想:金⽟容对的是他,要救董婉若,绝不可能只派那么一个人,按理,金⽟容非亲自出马不可!
那么,这一个就是只来联络一下,探探虚实,金⽟容本人该在后头,所以他须得耐心地等。
想到了这儿,他住上一躺,等上了。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一个多时辰过去,竟然是毫无动静,而他,躺着躺着竟然当真有了-意。
这如何能-?
大⽩天里,对他来说,这情形也有点反常。
于是,他连忙翻⾝坐了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走动几趟,想籍此打消-意,但,怪了不但没有用,而且越走越-,最后竟然连眼⽪也睁不开了。
这情形,就更反常了。
夏侯岚暗暗惊诧之余,脑际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那封信。
可不对,信是华英写的,她怎么…
猛然,他又想到了,定然是被西屋那位知道,是他在信上做了手脚,要不为何至今未见动静?分明,那是在等他-去。
他明⽩了,但似乎已经迟了,他再也难忍-意,摇晃着又躺上了睡了,瞧样子,舒服的。
过了一会儿,门上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剥落声。
夏侯岚一动未动,当然,他哪儿听得见?此时就是在他耳边放炮也未必能惊醒他。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小湄的话声:“夏侯岚大侠,夏侯大侠!”
当然,夏侯岚仍没有动。
门,豁然开了,小湄向里面探了探头,脸上有种异样的神⾊,随即,她又缩了出去,带上了门。
这时,西屋门口站着那位中年商人,他一见小湄退⾝带上了门,立即急步走了过来,近前说道:“怎么样?”
小湄没答理,转⾝向邻屋走去,那中年商人急步跟了进去,进了门,他向董婉若恭谨躬下了⾝:“属下见过姑娘!”
董婉若冷然一摆手,道:“你们何时到的?”
那中年商人道:“回姑娘,属下等早到了!”
董婉若淡然一笑,道:“很好,我没想到你们办事那么⾼明!”
那中年商人忙道:“姑娘夸奖,那全是老主人…”
董婉若一摆手,道:“那么,他如今已经睡着了,该怎么办?”
那中年商人道:“回姑娘,老主人命属下留此,请姑娘动⾝…”
董婉若道:“动⾝?上哪儿去?”
那中年商人道:“回姑娘,对街客栈中还住着男女老少三个,所以老主人在后门外准备了-辆马车,特请姑娘…”
董婉若道:“我问你要我上哪儿去?”
那中年商人道:“回姑娘,属下不知道,出城后老主人自有指示!”
董婉若道:“那么,老主人呢?”
那中年商人道:“回姑娘,老主人已经先走了!”
董婉若沉昑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咱们就走…”说着,她站了起来。
那中商人一躬⾝,又道:“禀姑娘,老主人还有吩咐!”
董婉若道:“你说!”
那中年商人道:“老主人命属下把夏侯岚的头一并带走!”
董婉若脸⾊一变,皱眉说道:“老主人是这么吩咐么?”
那中年商人道:“回姑娘,是的,属下不敢欺蒙姑娘!”
董婉若道:“那么,如今我说的,不许杀他!”
那中年商人一怔,面有难⾊,道:“这…姑娘,老主人吩咐…”
董婉若道:“如今是我的吩咐,你不听?”
那中年商人忙道:“属下不敢,但老主人吩咐过,倘带不走夏侯岚的头,那就要属下提着自己的头去见他!”
董婉若淡然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怕死?”
那中年商人嗫嚅着没说出话来。
董婉若道:“你以为我保不了你么?”
那中年商人忙道:“回姑娘,那倒不是…”
董婉若道:“那么,你是以为我杀不了你?”
那中年商人一惊忙道:“属下不敢…”
董婉若脸⾊一沉,道:“那么跟我走,我说的,暂时饶他一死!”
那中年商人低着头,没敢再说话。
董婉若冷冷一笑,道:“小湄,咱们走!”话落,偕同小湄向外行去。
她由中年商人面前行过,突然,中年商人抬头出指,飞点而出,董婉若躯娇一晃,往后便倒。
小湄大惊,连忙伸手掺扶,惊怒说道:“你竟敢…”
那中年商人冷笑说道:“你闭嘴,老主人吩咐,我不敢不遵,看好了姑娘,我去过来!”说着,他转⾝便要往外走。
小湄脸上变了⾊,移⾝一拦,道:“姑娘的话你敢不听…”
那中年商大冷笑说道:“我只听老主人的,姑娘的话不及老主人的话有用,你闪开!”抬掌向小湄酥抓去。
小湄既惊又怒更羞,连忙闪⾝躲避。
那中年商人则嘿嘿一笑,道:“丫头,敢情你也被那小子一张脸了心窍!”迈步行了出去。
小湄没了办法,急得呆住了。
那中年商人一双脚尚未跨出门,突然他如遭蛇咬,机伶一颤,闪⾝暴退。
小湄一眼望去,既惊又喜,张着小嘴儿颤声叫了一句:“夏侯大侠,你…”可不是么?夏侯岚脸上挂着笑意,当门而立。
他闻言向小湄笑道:“谢谢你,湄姑娘,有话待会儿再说,我也需要你替我在姑娘面前做一个见证人。”
中年商人定过神来,翻⾝便要往后窗扑。
夏侯岚双眉一扬,淡然轻喝:“站住!”
“⽟面游龙辣手神魔”果然摄人,那中年商人⾝形一震,竟然未敢再动,夏侯岚倏地一笑,道:“你很知趣,不然你后心上就要添一⾎洞…”
中年商人霍然旋⾝,一掌按上了董婉若后心,嘿嘿笑道:“夏侯岚,我留下了,但你能奈何我么?”
夏侯岚脸⾊一变,倏又淡淡说道:“我没想到这一点,但有用么?”
中年商人嘿嘿笑道:“你试试看…”
小湄惊怒喝道:“你敢对姑娘…”
“丫头闭嘴!”中年汉子冷然喝道:“想跟夏侯岚你跟去!”
右掌一抛,震得小湄“哎呀!”一声,踉跄而退。
夏侯岚忙伸手扶住了她,道:“湄姑娘,别…”
小湄急得流泪,一张脸煞⽩,道:“夏侯大侠,快救姑娘…”
夏侯岚道:“放心,湄姑娘,他不敢也伤不了姑娘的!”
小湄视那中年商人,厉声说道:“待会儿姑娘会劈了你!”
中年商人笑道:“丫头,生死有命,那不劳你心!”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我看你是想造反了!”
中年商人道:“那是我的事,敝上并不这么想!”
夏侯岚笑了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么?”
中年商人点头笑道:“不错,我以为能!”
夏侯岚道:“你别忘了,他是我的仇人金⽟容之女!”
中年商人嘿嘿笑道:“可是你却以为她是夏侯一修之女!”
夏侯岚道:“那是我的想法,金⽟容跟你怎么想?”
中年商人道:“敝上曾吩咐过我,必要时就这么做,一定有用!”
夏侯岚道:“这么说,他承认董姑娘不是他的女儿?”
中年商人头摇说道:“敝上不是这么说,敝上说这么做,只是针对你的想法!”
夏侯岚笑道:“实际上,董姑娘是他的女儿,你拿她来威胁我,有没有用,你自己该明⽩。”
中年商人道:“我不说了么,敝上告诉我有用。”
夏侯岚道:“那就试试看吧,看你敢把董姑娘怎么样!”举步便要过去!
中年商人脸⾊一变,喝道:“夏侯岚,你若敢进一步,我就杀…”
夏侯岚道:“你尽管杀,看金⽟容会把你怎么办?”说话间他己然进了一步。
中年商人机伶一颤,道:“夏侯岚,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愿意多拉一个做伴!”
夏侯岚脚下顿了顿,道:“是么?”
中年商人嘿嘿笑道:“杀了她是死,不杀她我也是死,是与不是,你想想看!”
夏侯岚眉峰微皱,道:“有理,只是你有这个胆么?”
中年商人笑道:“你听说过么?为活命,胆能比天大!”
夏侯岚双肩一耸,摊手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你要杀她就杀吧!”举步又了过去。
中年商人面泛惊骇,退了一步把董婉若整个儿地挡在⾝前,然后扬起手掌厉声叫道:“夏侯岚,你是我杀她,我先断她心脉,然后再劈了她,让她连个全尸都没有。”
夏侯岚道:“董姑娘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脚下未停顿地缓缓举步。
中年商人脸⾊一狠,咬牙说道:“夏侯岚,你…”夏侯岚突然停了步,道:“放了董姑娘,我不难为你!”
中年商人嘿嘿一笑,道:“老主人没说错,这一着果然有效,夏侯岚,你的意思是放我走?”
“不错!”夏侯岚道:“你只要放了董姑娘,我让你不伤毫发地走!”
中年商人笑说道:“可惜我没有那么傻,你既要放我,那么退到院子里去,我请姑娘送我一程!”
夏侯岚道:“你可别得寸进尺!”
中年商人道:“退不退随你!”
夏侯岚道:“你打算带走董姑娘?”
中年商人道:“当然,这是我的任务,我替你留了一个,还不够么?”
夏侯岚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带走董姑娘,要走你自己走!”
中年商人道:“那随你,老主人曾轻吩咐过我,要走就一起走,要不就-起留在这儿,这你懂么?”
夏侯岚道:“我懂,可是董姑娘若在金⽟容手里,她后⽇的遭遇比死还糟,你如一定要带她走,我就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这话你也应该懂!”
中年育人笑说道:“那好,看咱们谁硬过谁,夏侯岚,退出去!”
夏侯岚没动,道:“你先答应我,不带董姑娘!”
中年商人狠毒一笑,道:“夏侯岚,我看看你有没有怜香惜⽟之心,心疼不心疼我们这位如花似⽟的姑娘…”
那闲着的一只手一翻,手里已多了柄解腕尖刀,他以那犀利的刀尖对着董婉若那吹弹破的娇靥,接道:“夏侯岚,你有一句不听我的,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两句不听就是两刀,象我们姑娘,她若是被毁了容…嘿嘿,夏侯岚,退出去!”
小湄花容失⾊,张口要叫。
夏侯岚一抬手,拦住了她,道:“湄姑娘,为姑娘着想,你我退出去!”
小湄急道:“可是,夏侯大侠,他要带走…”
夏侯岚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让他把董姑娘带走了!”
小湄大急流泪,道:“夏侯大侠…”
夏侯岚截口说道:“董姑娘本是要回去的,湄姑娘又何必胆心?”
小湄还待再说,夏侯岚沉声又道:“湄姑娘,你难道不为姑娘着想?”
小湄瞪目凝注中年商人,咬牙说道:“你带姑姑走吧,只要见着老主人,你就…”
中年商人嘿嘿笑道:“丫头,那是我的事,不劳你心,退出去!”
夏侯岚道:“湄姑娘,走吧!”转⾝行了出去。
小湄没奈何,只得流着泪跟了出去。
夏侯岚当真退到院子里,而且离门不近,看样子,他一点也没有窥机会出手的意思。
中年商人挟着董婉若,紧张地出了门。
他那里出了门,夏侯岚突然飞起一指点了小湄的⽳道,小湄一歪便倒,夏侯岚伸手扶住了她。
中年商人一怔,道:“夏侯岚,你这是⼲什么?”
夏侯岚道:“我怕她忍不住扑过去,所以不得不制住她!”
中年商人嘿嘿笑道:“对,是该让她老实些!”
他贴着墙住一旁挪,两眼紧紧地凝注夏侯岚,生怕夏侯岚窥视会出手,说话间,他已然退到了墙角,由这里往后去,就是通往后门的路了。
然而,此时,在那墙角处,紧贴着墙角站着个人,那赫然竟是华⽟,他寒着脸,眉宇间尽是煞气。
夏侯岚淡淡一笑,道:“可惜我未能擒着你活口,问…”
中年商人已到了墙角,他全神贯注在夏侯岚⾝上,嘿嘿一笑,就要说话,突然,冰冷话声⼊耳:“拿开你那只赃手!”
他连念头都末及转,笑容一敛,人钉在了那儿。
华⽟跨前一步,伸手扶过了董婉若,闪⾝掠向夏侯岚,伸⾆头一笑,道:“大哥,这位姐姐还给你了!”
夏侯岚含笑说道:“谢谢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
华⽟眨眨眼:“不是我要来,是姐姐,她不好意思来,却把我派了来,不想这一派当真派对了。”
夏侯岚微微一笑,抬手拍开了小湄的⽳道,小湄应掌而醒,⼊目眼前情形,刚一怔。
夏侯岚已然笑道:“湄姑娘,我怕你看见华少侠躲在墙角,有所异动,让那一位有所惊觉,所以我制了你的⽳!”抬手又拍醒了董婉若,董婉若刚醒,小湄又一声喜呼,扑了过去,抱着董婉若直流泪。
自然,董婉若记得适才的一切,她寒着脸道:“小湄,那个东西呢?”
小湄抬手往墙角一指,道:“姑娘,他在那儿!”
董婉若霍地循指投注,眉宇间陡现寒煞,举步便要过去。
华⽟一笑说道:“这位姐姐,让我代劳了吧!”闪⾝掠了过去,一掌拍开了那中年商人⽳道。
中年商人应掌而醒,定了定神,猛然一掌击向华⽟。
华⽟冷笑一声,道:“敢情你还不死心!”侧⾝让掌,五指一翻,已扣上了那中年商人腕脉,中年商人立即闷哼一声,矮了半截,脸⾊倏如死灰。
华⽟冷冷一笑,道:“阁下,既然走不掉了,总是要见的,走吧!”拉着他走向院中。
夏侯岚笑道:“兄弟,好手法,⼲净俐落,其快如电!”
华⽟赧然一笑,道:“那是对他,换个大角就不灵了!”手腕一振,松了五指,那中年商人跌趺撞撞地行到了董婉若面前,⼊目董婉若那満脸寒煞,他机伶一颤,忙道:“姑娘开恩,是老主人吩咐,属下不得已…”
董婉若冷然说道:“我只有一句话,你的胆子很大!”
那中年商人忙道:“姑娘开恩,老主人的令谕…”
董婉若道:“我似乎不该难为你…”小湄忙道:“姑娘,您可别饶了他,刚才他既凶又狠,说出来的话不堪⼊耳,婢子差一点没让他气死!”
董婉若“哦!”地一声,道:“是么?”
那中年商人忙道:“姑娘明鉴,不这样属下岂能骗过夏侯大侠…”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你以姑娘威胁我,声言是你那老主人的吩咐,这也是骗我的么?”
中年商人一惊方待说话。
董婉若又转向夏侯岚道:“大哥,怎么回事?”
小湄嘴快,她心里也气不过,抢着说道:“姑娘,刚才他要杀您,而且要毁您的容,还说是老主人吩咐他这样做的!”
董婉若脸⾊一变,视中年商人,道:“是这样么?”
中年商人颤声说道:“属下不敢欺瞒姑娘,这只是属下为保全…”
董婉若道:“为保全你的命了,你就对我下手?”
中年商人道:“老主人道:‘夏侯大侠认为您是夏侯一修之女,’这样一定可以脫⾝…”
董婉若怒态稍敛,道:“好办法!”
夏侯岚道:“倘若我适才真不顾一切地过去呢?”
中年商人道:“我天胆也不敢伤姑娘…”
夏侯岚笑道:“我刚才应该让姑娘带点伤,这样你如今就没法办了,湄姑娘一切看的清楚,你是不是敢伤姑娘,她明⽩了!”
小湄道:“姑娘,刚才要是夏侯大侠不放他,我看他真敢杀您!”
董婉若双眉微扬,道:“小湄,是这样么?”
小湄道:“婢子天胆也不敢骗您!”
夏侯岚一旁说道:“虎毒不食子,小妹,金⽟容是不是你的生⾝⽗,你如今总该明⽩了!”
董婉若脸⾊连变,望着中年商人道:“你怎么说?”
中年商人忙道:“姑娘明鉴,老主人只为万无一时,让姑娘跟属下安然脫⾝,所以才教属下用这办法,绝不是…”
董婉若道:“假如夏侯大侠不放你呢?”
中年商人道:“老主人吩咐,要属下拼死护卫姑娘,倘力不及,则一死效忠!”
董婉若道:“老主人真会这么说么?”
中年商人道:“属下怎敢骗姑娘…”
董婉若威态稍敛,没有说话,小湄急道:“姑娘,您可千万别听他的…”
董婉若道:“小湄,你不用多说,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小湄闭上了嘴,没敢再说。
夏侯岚头摇说道:“阁下诚然一张利口,不过那也怪我,惟叫我适才怕你伤了董姑娘,而没冒险你试试!”
董婉若霍地转注,道:“大哥,请让我跟小湄走!”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小妹倘真愿走,我不敢阻拦…”
华⽟一旁叫道:“这位姐姐,你是怎么搞的,他们要杀你,你怎…”
董婉若淡淡说道:“华少侠,先谢谢你适才出手相救,他绝不会有杀我的意思,他为什么这么做,适才他已说的很清楚…”
华⽟道:“他当然会这么说…”
董婉若头摇说道:“不管他的说法如何,我不相信家⽗会吩咐他真杀我。”
华⽟还持再说,夏侯岚已然说道:“兄弟,你就少说一句吧…”转望董婉若道:“小妹要走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董婉若道:“大哥有什么条件?”
夏侯岚一指都中年商人,道:“把他留下!”
董婉若道:“大哥何必为难他?”
夏侯岚道:“这么说,小妹也打算带他走?”
董婉若点头说道:“是的,大哥!”
夏侯岚沉昑了一下,道:“小妹这么说了,我不好不顺小妹的意思,这好了,我换个条件,小妹别过问,也别揷手,让我问他几问后我把他给小妹带走,可行?”
董婉若道:“大哥要问他什么?”
夏侯岚道:“小妹待会儿自然听得见!”
董婉若道:“大哥不出手问他?”
夏侯岚淡然一笑,道:“小妹该知道,我不杀他,已是他天便大宜!”
董婉若迟疑了一下,赧然点头,道:“好吧,我答应!”
夏侯岚微微一笑,转望中年人道:“我先问你,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华⽟说道:“大哥,那封情是我姐姐的!”
夏侯岚道:“我知道,可是却被人在信上做了手脚涂了毒,要不是我发觉得早,我这条命早就送到他手里了!”转望中年商人,道:“阁下,说吧!”
中年商人迟短了一下,道:“那是老主人在信上涂了毒…”
夏侯岚微微一愕,道:“这么说,金⽟容他来过了?”
中年商人道:“不错,适才那伙计就是…”
夏侯岚道:“你敢跟我…”
董婉若突然说道:“大哥,是实话,那伙计确是…”
夏侯岚一震,头摇苦笑,道:“好厉害,他那易容之术不愧⾼明,信竟然在他手里,我岂有不败之理…”
华⽟跺脚说道:“天,原来他说是…”
夏侯岚双眉一扬,道:“关于以姑娘为胁来预防万一的事,金⽟容是怎么代你的?”
中年人道:“我适才说过了,确是…”
夏侯岚道:“你别等我出手,姑娘虽站在这儿,可是她适才答应过不过问,不揷手,你少存侥幸之心!”
中年商人道:“老主人确是这么吩咐,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这么说!”
夏侯岚陡扬双眉,倏的又叹说道:“金⽟容诚然⾼明,不着一丝痕迹,没有一点破绽,有用,你可以安然脫⾝,没有用,拚死护卫姑娘,这还不能感动姑娘?我算是服了他…”
顿了顿,接向道:“金⽟容手里可有半张‘蔵真图’?”
中年商人刚要头摇,夏侯岚紧接着说道:“我就是杀了你,你也替他否认么?”
“不错!”中年商人猛然点头,道:“老主人手里确有半张‘蔵真图’。”
夏侯岚吁了口气,道:“至少我已经证明了一点…”
董婉若冷然说道:“那半张‘蔵真呼’,老主人不是已经毁了么?”
中年商人道:“老主人毁的只是一张废纸,他早知道姑娘必不会出整张的‘蔵真图’,所以预先在手中蔵了一张废纸…”
董枕若变⾊喝道:“老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中年商人头摇说道:“属下就不知道了,老主人⾼智,别人是窥不透他的用意的!”
夏侯岚道:“在我看,那是感动姑娘的一种手法!”
中年商人没有说话。
董婉若也默然未语,只是脸⾊明显地有点难看。
夏侯岚道:“你可知道有关姑娘⾝世的事?”
中年商人头摇说道:“我只知道姑娘确是老主人的爱女!”
夏侯岚道:“你怎么知道姑娘是!”中年商人道:“这还看不出么?老主人常对我们说,他这一生无他求,但求能伴着姑娘快快乐乐过活…”
夏侯岚含笑点头,道:“这我信得过,他定然这么说过,看来你知道的不比我多,答我最后一向,金⽟容现在何处?”
董婉若突然说道:“大哥,这可以不问么?”
夏侯岚微笑说道:“小妹说过不过问的!”
董婉若道:“大哥原谅,这我不能不过问,而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家⽗在何处!”
夏侯岚微一点头,道:“那好,我不问了!”
董婉若道:“多谢大哥!”
夏侯岚道:“小妹如今仍要走么?”
董婉若微微点头,道:“是的,大哥,目前,我认为他是我的⽗亲!”
夏侯岚一点头,道:“那好,我不拦小妹,请吧!”
董婉若道:“我再谢谢大哥多⽇来的照顾!”
夏侯岚道:“别跟我客气,小妹,这是我应该的,你放心走好了,一旦你明⽩金⽟容不是你的生⾝⽗时,我定然会再来找小妹!”
董婉若道:“我对大哥的让我走…”
夏侯岚道:“我想通了,任何人的证明,不如小妹自己的亲⾝经验,我留下小妹没有用,让小妹自己心里明⽩,那才有用,也该比什么都好!”董婉若未再多说,转望中年商人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拿点东西咱们就走!”
中年商人逢大赦,忙道:“是,姑娘,属下遵命!”
董婉若带着小湄袅袅行回房中,须臾,她又行了出来,直趋华⽟面前,伸柔荑握上了华⽟的手,柔婉笑道:“谢谢你,华兄弟,我不会忘记你这相救之情,请代我向沙前辈及令姐致意!”
也许是华⽟头一遭让女孩家握着手,他一惊红了脸,而适时董婉若松丁手,一句话没再多说,带着小湄跟那位中年商人向后面行去,转眼间被屋角遮住了。
夏侯岚没动,也没说话,只望着董婉若三人行去。
倒是华⽟忍不住开了口:“大哥,你为什么让她走?”
夏侯岚回目笑问,道:“兄弟,以你看呢?”
华王道:“我看你打算跟…”
夏侯岚笑道:“兄弟猜对了…”
华⽟道:“这恐怕也是董姑娘的意思!”
夏侯岚微怔说道:“兄弟,怎见得?”
华⽟一摊右掌,道:“大哥,请拿去看看!”他手心里,有张摺叠着的小纸条。
夏侯岚目中飞闪异采,伸手抓了过去,展开一看,神情忽起动,道:“怪不得她仍要走,怪不得她…”
华⽟道:“大哥,看来她是明⽩了!”
夏侯岚默然点头,眼中有了泪光…
一辆马车在矿野中疾驰。
马车,是双套的,⾼⾼的车篷,是黑⾊的。车帘遮得密密的,⾼坐车辕上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是一⾝商人打扮,紧紧的闭着嘴,神⾊十⾜凝重。
这片矿野,附近没有山,但却有大片大片的树林。
矿野中,也没有路,触目全是没⾜的野草。
这辆马轧穿过一片树林,又穿过一片树林,它似乎专找树林走,想必赶车的那位有个癖好。
最后,马车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是两匹套车的马踢动四蹄不走了,怪得是那赶车的也一动不动。
就这么停着,一动不动!
突然,两条人影划破初垂的暮⾊,落在马车旁,那是夏侯岚跟华⽟,夏侯岚只一眼便扬了眉:“好厉害,兄弟,咱们上当了!”
华⽟道:“大哥,赶车的死了?”
夏侯岚道:“是的,兄弟,而且是辆空车,它专走树林,我早该想到了,而我竟没有想到…”
华⽟道:“那么,大哥,如今…”
夏侯岚双眉一扬,道:“折回去,而且要快!”话落,两条人影同时腾起向来路飞而去。
这是一片树棵,暮⾊初垂,树林枝叶蔽天,林內显得更暗。
在这树林內的一片空地上,停放着一辆马车,无论大小,形式,颜⾊,便连那两匹套车的马都算上,全跟停在小溪旁的那辆一般无二。
在林內那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瘦小老人登上了车,车辕上那赶车的,是个中年黑⾐汉子,他随即扬鞭抖缰,赶着马车出林向东驰去,转眼间其快如飞。
车里,那位“千面书生”金⽟容向着董婉若得意地笑道:“乖儿,我终于把你接了回来!”
董婉若含笑说道:“谢谢,爹!”
金⽟容笑道:“怎么,乖儿,还跟爹客气…”摇了头摇,接道:“乖儿,我可没想到他会放了你!”
董婉若道:“事实上,全在您意料中!”
金⽟容微愕说道:“怎么说,乖儿!”
董婉若道:“这一切,您不会是为他设的么?”
金⽟容头摇说道:“我就知道杀他并不容易,所以我教了向青一个脫⾝的方法,我设这些,是怕他跟,而不是料定他会放你走!”
董婉若道:“爹怎么知道他是放我走的?”
金⽟容笑问道:“难道不是?”
董婉若道:“事实上,是您教向青那办法奏了效!”
金⽟容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嘛,他怎会放你…”董婉若道:“那也说不定,夏侯岚心智也不低,倘若您教向青那办法失了效,他也会放我走的!”
金⽟容道:“那除非他也认为你是我的女儿,否则那办法绝不会失效!”
董婉若英道:“爹说得不错,其实,他若知道我不是夏侯一修的女儿,他也用不着费尽心力来夺我了。”
金⽟容笑道:“极是,极是…”话锋一顿,忽道:“乖儿,有收获么?”
董婉若微愕说道:“您是指什么…”
金⽟容道:“乖儿怎忘了,那半张‘蔵真图’呀!”
董婉若一怔,道:“爹,我真忘了,我没有…”
金⽟容苦笑说道:“这等大事,乖儿怎么忘了…”
董婉若道:“我在盘算脫⾝之计,却把…”凝目接道:“爹,您真以为那半张‘蔵真图’在他⾝上么?”
金⽟容道:“乖儿,你以为他会空手而去么?”
董婉若道:“您不是问过了那卖唱的祖孙了么…”
金⽟容道:“那我岂能相信,该是夏侯岚代好的!”
董婉若皱眉说道:“那就糟了,如今您说该怎么办?”
金⽟容笑了笑,道:“说不得我只好找他谈谈了!”
董婉若一怔急道:“找他谈,谈什么?”
“谈条件!”金⽟容道:“乖儿,这还得你帮个大忙!”
董婉若道:“我帮什么大忙?”
金⽟容道:“我想再把你送还给他,以换那半张‘蔵真图’!”
董婉若急道:“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
金⽟容道:“乖儿,这是无可奈何的下策,只是为了那半张‘蔵真图’!”
董婉若道:“您打算怎么对他说?”
“很简单!”金⽟容道:“以夏侯一修的女儿,换他那半张‘蔵真图’!”
董婉若道:“可是我不是夏侯一修的女儿!”
金⽟容笑道:“傻乖儿,他认为是呀,这就够了!”
董婉若沉昑了一下,道:“您以为他肯么?”
金⽟容笑问道:“乖儿,你说他肯不肯?”
董婉若默然未语,半晌始道:“只为了半张‘蔵真图’你便不顾自己的女儿了?”
“谁说不顾?”金⽟容忙道:“傻乖儿!一旦爹得全了‘蔵真图’,还怕救不回来你么?”
董婉若讶然说道:“得全了‘蔵真图’?”
金⽟容“哦!”地一声忙道:“忘了,爹凭记忆画了一半,虽不能说完全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再得了另一半,不就是得全了么?”
董婉若哼了-声,道:“这么说,夏侯岚是骗了我?”
金⽟容忙道:“乖儿,他骗了你什么?”
董婉若道:“他说您没毁那半张‘蔵真图’…”
金⽟容一惊忙道:“胡说,他分明是…夏侯岚他够卑鄙的,跟夏侯一修一样,乖儿,你明明看见我毁…”
董婉若冷哼着说道:“向青他也该死!”
金⽟容一怔说道:“乖儿,怎么说?”
董婉若道:“他竟然也说您没毁那半张‘蔵真图’!”
金⽟容目中掠过一丝诡异之⾊,笑道:“乖儿,事实上他已断魂多时了!”
董婉若道:“您杀得好,他本该死!”
金⽟容笑了笑,道:“乖儿,你信了么?”
董婉若道:“向青都这么说,我本来有点信,而如今我却以为他跟夏侯岚都该死!”
金⽟容笑道:“乖儿,向青已断魂,夏侯岚也离死不远了!”
童婉若道:“怎么?”
金⽟容道:“我在那辆车上安放了炸药,适才换车的时候,我已点燃了引信,算算走到‘东河’边该炸,夏侯岚如适时赶到…”
董婉若一惊,随即地笑道:“您由来⾼明…”眉峰一皱,接道:“只是,我怎没听到炸爆声?”
金⽟容“哦!”地一声,道:“对,怎未…乖儿,算他命大,那也许马车颠簸得厉害,把引信弄灭了!”
董婉若道:“可惜了…”
“不要紧,乖儿!”金⽟容笑道:“只等我得全了‘蔵真图’,他仍难免一死!”
董婉若道:“说得是,可是您得原谅,我不愿…”
金⽟容忙道:“乖儿,你得为咱⽗女的处境着想!”
⻩婉若道:“您也得为我的安危着想!”
金⽟容道:“乖儿,我不以为你有任何危险!”
董婉若头摇说道:“那难说,一旦他发现我不是…”
金⽟容道:“乖儿,他永远发现不了的!”
董婉若道:“这么说,您是非要我答应不可!”
金⽟容头摇说道:“那由你,乖儿,我不勉強!”
董婉若沉昑了一下,道:“那么,您让马车回头!”
金⽟容猛然一喜,道:“乖儿,但如今回头嫌早,我总得派个人先跟他谈谈!”
董婉若道:“那么,如今咱哪儿去?”
金⽟容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那是咱们的暂时歇息处!”
董婉若道:“够隐密么?”
金⽟容道:“自然够,爹做事还会差?夏侯岚绝找不到…”
董婉若道:“我怕他跟着车辙找来,您知道,车过处尘头扬起…”
金⽟容笑道:“乖儿放心,爹是老江湖了,适才在林內不是有片刻停留么?车轮跟马蹄都包了⽪,而且这一路专走有草处,是既无尘头扬起,也无蹄声轮声!”
董婉若笑道:“您令人佩服,这就没问题了…”
突听事外赶车的“咦!”了一声。
金⽟容忙喝问道:“柳青,什么事?”
只听那赶车的诧声说道:“老主人,前面有位姑娘,跟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金⽟容神情猛震,脸⾊一变,急道:“柳青,噤声,缓驰!”随即转望董婉若,道:“乖儿,你知道…”
董婉若微一点头,道:“我听夏侯岚说过,是⽩如冰的女儿!”
金⽟容忙道:“不错,乖儿,看咱们的运气如何了,运气好,那不用说,运气不好,我又得借重乖儿了…”
董婉若道:“借重我?”
金⽟容道:“⽩如冰也认为你是夏侯一修的女儿!”
董婉若点头说道:“我明⽩了,爹,您放心,一切有我呢!”
金⽟容头摇说道:“也许用不着,乖儿,但愿用不着…”
董婉若冷哼说道:“现在且躲她,等您得全了‘蔵真图’之际,看谁躲谁!”
只听车外响起-声清脆轻“咦!”随听有个女子口音喝道:“赶车的,停住!”
车未停,却听另一女子说道:“怎么了,姑娘!”
先前女子说道:“⽩前辈,此人是金⽟容手下…”
金⽟容脸⾊大变,苦笑说道:“乖儿,咱们运气不佳,没想到上官凤竟…”
倏然赶车的一声闷哼,马车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