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力挽狂澜
⽩眉老僧吃惊问道:“什么事?”
那小和尚颤声道:“那胡中⽟突然跑到解剑湖,把金施主的碧⾎剑夺去,他轻弹长剑,口发狂言,要掌门出去答话!”
金雷变⾊道:“他居然敢夺我的剑!”
这个青年人视那柄碧⾎剑有若自己的生命,闻言之后面上立刻变得一片苍⽩,他⾝子一飘便前去。
⽩眉老僧苦涩的道:“金施主请勿焦虑,解剑湖上失剑事,本寺将不惜一切牺牲,定将那柄闻名天下的长剑夺回来!”
他匆匆地奔了出去,恍如十分震怒似的!
金雷怒道:“我去斗斗那个姓胡的!”
他们紧随着⽩眉老僧的⾝后,直往解剑湖行去,远远的解剑湖畔,围绕着许许多多的少林僧人,他们虽然各个那么愤怒和悲伤,却无一个人敢上前动手。
而在这群人的当中巍然的凝立着一个面容冷肃的青年,这青年一⾝青⾊长袍,眉宇间罩着一片杀机,嘴角上自然的含着一丝冷笑,那么満不在乎地冷视着那许多僧人,丰里轻轻的握着那柄碧⾎长剑!
突然,群僧中有人长呼道:“掌门来了,掌门来了!”
四处的僧人立时让出一条路来,⽩眉老僧步履沉重的一步步行去,他长眉直皱,单掌合什,凝重的直走到那青年的⾝前停下⾝子。
那青年嘿地一声道:“掌门,你请的人可曾来了!”
⽩眉老僧口喧佛号,道:“胡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过去的像是一场恶梦,梦醒便是成佛,无佛无世界,一花有一花的因果,一木有一木的生命,胡施主,眼前是岸,该回头了!”
虽然他那一套禅理有若珠⽟般字字敲进胡中⽟的心里,但那青年只当耳边风的哈哈一笑,道:“佛是什么?”
⽩眉老僧合掌道:“佛法无边,佛在心头,普渡众生!”
胡中⽟大笑道:“佛法无边,怎么救不了你们少林寺!”
⽩眉老僧颤声道:“我不⼊地狱谁人地狱,⾝为佛门弟子,当要承受一切苦难,胡施主,顽石尚能点头,而施主…”
胡中⽟冷哼道:“我没见过佛,也不信佛,⽩眉贼秃,你不要再跟我谈佛理,数家珍,我胡中⽟所要⼲的是杀遍少林寺!”
⽩眉老僧连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胡施主,解剑湖上碧⾎剑,请还给金施主!”
胡中⽟冷冷地道:“金施主是哪一位?”
金雷⾝子轻轻跨出道:“在下金雷!”
胡中⽟的目光陡地飘落在金雷的⾝上,他似乎对眼前这个金姓青年相当感趣兴,看了一眼头摇,道:“不像!”
金雷一愣,道:“什么不像?”
胡中⽟淡淡笑道:“我看你不像是拥有此剑的主人!”
金雷大笑道:“阁下对这柄剑到相当有研究!”
胡中⽟嗯了一声道:“不错,此剑名碧⾎,上碧含珠玑,下⾎沾杀伐,这柄剑本是不空禅师无意中夺来,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曾为此剑丧生,而你年纪轻轻,如何能拥有此剑!”
金雷面上一寒,道:“你认为谁有资格拥有这柄剑?”
胡中⽟指了指自己鼻子,道:“我——”
“哈——”金雷大笑道:“阁下真是自往脸上贴金,好不知聇,古来名剑利器惟有德者居之,你好大喜功,狂傲成,论品德差太远,论道行还没⼊门,我真不知阁下怎会如此自负!”
胡中⽟没有生气,冷笑道:“这道理并不难理解,一件兵器必须要有⾼深的武功保护它,所谓你保护它,它也保护了你,双方都须互相依赖而生存,如果你有⾼深的武功而没有一件好的兵器,有如一朵鲜花没有绿叶的衬托,一辈子也显不出花的美丽,像我武功方面虽然是无师自通,却敢放眼武林,无人是我敌人,欠缺者乃是兵器一事耳,如今碧⾎剑与我,正是红花绿叶的写照,阁下纵是拥有碧⾎剑,而武功方面一窍不通,恐怕会给阁下带来相当的不幸和痛苦!”
金雷怒声道:“这是自我解嘲!”
胡中⽟头摇道:“非也,只是以事论事而已!”
金雷哼了一声道:“在下却认为你是在強辞夺理!”
胡中⽟眉头一皱,道:“我不管你的观点如何,碧⾎剑我是要定了,如果你认为我是剥夺了你的神器,阁下尽可凭武功夺回去!”
金雷⾝子一道:“看来我们惟有武功解决一途了!”
胡中⽟嗯了一声道:“你倒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透这个道理,碧⾎剑在我手中,你可凭功夫来取,只要你赢了,我会双手奉还!”
他将碧⾎剑往中一揷,道:“我还不是个恶劣的人,断不会拿你的剑对付你,咱们是空手,掌对拳,拳对掌,各凭真才实学!”
⽩眉老僧上前道:“胡施主,碧⾎剑请给老僧!”
胡中⽟冷冷地道:“为什么?”
⽩眉老僧凝重的道:“解剑湖上解剑人,是看在少林的面子上而解下长剑,在这剑湖上立碑,本寺有保护的责任和义务,施主只要把长剑给贫僧,再由贫僧给金施主,那时你有本事再向金施主夺取,而少林的责任也算完了厂胡中⽟淡淡的道:“假如我不呢——”
⽩眉老僧坚决的道:“老僧便以双手和胡施主一拚!”
胡中⽟大笑道:“你的生命微不⾜道,本没放在我的眼里,⽩眉,你要挽救少林寺的命运,还是赶快去请几个⾼手,否则时间一过,便是贵寺大难之时!”
⽩眉黯然地道:“胡施主,你不要人太甚!”
胡中⽟怒声道:“你们这群贼秃值得我吗?平⽇只会耀武扬威,打着佛门弟子的招牌,随处晃,骗骗那些凡夫俗子,而在我看来你们死有余辜!”
⽩眉老僧连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胡中⽟瞪眼道:“凭你那几句佛号便能救得了少林吗?”
⽩眉老僧苦笑道:“少林历劫,此乃天意,老僧今⽇别无所求,只盼胡施主能将碧⾎剑还给金施主,然后!”
胡中⽟大声道:“办不到,办不到!”
金雷目睹这种情景,当真是愤怒达到极点,他在那金银岛上许多年,可说本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今⽇一见胡中⽟蛮横不讲理,登时大怒道:“胡中⽟,你这种行径简直是強盗!”
胡中⽟一怔道:“強者之劲——在于力,我有⾜够的力量击败我的敌人,阁下如果认为我这种行径有所不对,尽可凭你的武功和我解决!”
金雷全⾝运劲道:“在下正要试试!”
⽩眉老僧见这两个青年瞬间便要动手,面上不噤显得一片焦急忧悒,他转眼看了看碎心客,只见碎心客朝他摇头摇,仿佛是说暂时不要动声⾊。
而⽩眉心中却忖思道:“这姓金的青年会是胡中⽟的敌手吗?”
金雷右掌一斜,瞬快地照着胡中⽟的肩上拍过去,这招虚实兼俱,本是最普通的招式,此招一落,登时使场中的人一愣,不噤暗暗为这金姓青年担起心来。
要知道围绕在四边上的人,无一不是武林中的行家,寻常招式只要一落进他们眼中,立刻便可判断出武功的強弱,而金雷招式平淡无奇,本只具三流⾝手,是故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失望,皆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胡中⽟却显得并不轻松,他仿佛是看穿了这招的厉害之处,肩头一晃,⾝子随着飘将起来,右⾜在电光火石间照着金雷的腹小之处踢将过来。
金雷凝重地道:“这是少林寺的连环腿!”
胡中⽟大笑道:“我这⾝武功无一不是少林寺七十二桩绝艺中的!”
他⾝子变化之快,简直非笔墨能叙,而金雷虽然看上去有守有攻,但实在说来却未能占到丝毫便宜。
当然胡中⽟要想在数十招中将这金姓青年击败也是件不太可能的事,双方这动手,当真使场中的人惊诧不已,俱被眼前那些神幻招式所惊愣了。
⾎影人看得直皱眉头,道:“金雷,⾎影功!”
碎心客凝重的道:“雷儿的经验不⾜,与这胡中⽟还差一截,如果胡中⽟果然如⽩眉所说的那种厉害,金雷纵是施出⾎影神功也未必能够取胜!”
⾎影人哼了一声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影功乃是武林一绝!”
金雷见胡中⽟果然招式变化无穷,心中不噤一凛,他自那孤岛上踏进中土,可说是初次遇上这样⾼的⾝手,一切都显得有点手忙脚,长长的昅了口气,他的面上突然泛起一股红光,一件长袍刹那间簌簌抖了起来。
胡中⽟凝重的问道:“这便是⾎影功吗?”
他的话声方落,一股猛劲的力道自他⾝前推了过来,胡中⽟心中大寒,立时把劲道聚集在双掌之上,照着金雷拍来的掌招推去。
“啪——”地一声重响,双方⾝子同时退了开来。
金雷面上一片苍⽩,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他瞬快的一掌抖出,一缕掌影当空劈了下去。
胡中⽟气⾎浮动,忖道:“看不出这金雷还有力量发出第二掌!”
他刚才硬生生地接了一掌,一口真元几乎被金雷那一掌震散,此刻一见金雷接着又发出第二掌,不噤提一口气,也是一掌挥了过去。
“啪——”
像这种硬碰硬的打法在江湖上可说是绝无仅有,因为这种打法,只要有一方功力稍差,便会当场死亡。
两人⾝子微微一颤,四⾜齐踝没人土中,而金雷额上汗珠一落,面上立时苍⽩无比,但是双眸却依然有神的紧紧盯在胡中⽟的⾝上。
胡中⽟略道:“你也该接我两掌!”
金雷大声道:“好——”
他此刻双臂犹若散了开来,自知无法再接受那重大的冲击,但他个倔強,纵然是当场吐⾎而死,他也要把对方那一掌接了下来。
胡中⽟缓缓地举起手掌,道:“你是我所见到的⾼手中,最使我敬佩的一个,较那些秃子不知要⾼明多少!”
金雷双紧闭,却不发一言。
金雷自知无法再避过胡中⽟那致命的一击,此刻更不敢开口说话,惟恐露了败象,要知他中翻涌着一口气⾎,只要一张嘴巴便会吐了出来,他的个倔強可怕,虽然重伤如斯,也不愿轻易的表露出来。
胡中⽟那一掌斜斜撩起,轻描淡写地就挥洒而出。
当然,这其中的隐伤除了金雷个人知道外,纵连⽩眉老僧那么⾼的功力也没有看将出来。
胡中⽟突然将手掌一停,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金雷圆眸以瞪,依旧是一语不发。
胡中⽟嘿嘿地道:“我知道你个比我还強,击出两掌之后,⾝子上已负严重之伤,只是你惟恐我嘲笑你,而強自忍着,哈哈!”
金雷神情一变,颤道:“你!你!”
他那苍⽩的嘴一启,立时噴出两口鲜⾎,这变化相当出人意料,使⽩眉老僧吓得全⾝一颤,上前道:“金施主!”
金雷头摇道:“我没事!”
他嘴里虽然说得比什么都硬,可是那⾝子却无法再保持原状,而摇晃晃一摔倒在地上。
胡中⽟大笑道:“⽩眉,这便是你请来的⾼手吗?”
金雷闻言突然振作地站将起来,大声道:“咱们再斗斗!”
胡中⽟断没料到金雷⾝受如此重伤,还能挣扎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意,拱拱手道:“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斗不迟!”
碎心客突然一步跨出,道:“胡中⽟——”
胡中⽟一个旋⾝道:“还有谁要较量!”
当他那双冷厉的目光接触到一个灰袍老人的⾝上时,全⾝不噤泛起一股令人寒噤的颤抖,只觉这一张脸是那么样的悉,幼时的种种情景有若浮现在眼前的影像,片断而不全的闪现出来!
他颤声道:“你是…”
満面严肃的碎心客,鼻子里轻轻地透出一声冷哼,那浓浓的双眉轻微的舒展了一下,然后冷冷地道:“你还认识我?”
胡中⽟突然大声叫道:“碎心伯伯!”
但见这个倔強而武艺⾼強的青年相当动,他満面欣喜讶异的望着碎心客,突然伸手抓着碎心客的手臂,道:“侄儿想得你好苦呀!”他继续道:“伯伯,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
碎心客面上一片黯然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伯伯。”
胡中⽟一怔道:“为什么?”
碎心客长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们许多年没见了!”
胡中⽟突然凝重地道:“我胡中⽟在这世上惟一亲人便是伯伯,不要说伯伯对我兄弟恩同天造,纵然是平淡无情,我胡中⽟也不会将你老人家忘掉!”
碎心客感动地道:“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再也没有更好的辞句来夸奖这个看似冷酷,实是相当注重情意的青年,一时使这个満目苍凉的老人动的差点掉下泪来。
胡中⽟苦涩地道:“传闻伯伯遭歹人惨害,又有的说伯伯为了一枝柄剑远去海外,侄儿本想将这边的事情了却之后,便去查明真相,以替伯伯申诉怨恨!”
碎心客拍拍胡中⽟的肩头,道:“我没⽩疼你们兄弟一场!”
他斜睨了⾝受重伤的金雷一眼,道:“雷儿,觉得如何?”
金雷面上苍⽩,低声道:“我很好!”胡中⽟一颤道:“伯伯,他是你的什么人?”
碎心客淡淡的道:“是我的徒弟!”
胡中⽟大惊失⾊,道:“伯伯,我实在不知道这位金兄弟是你的⾼⾜,否则我纵是拚了一死也不敢下这样的手!”
金雷冷冷地道:“技不如人,在下并不怪你!”
胡中⽟眼中突然渗出泪⽔,跪倒在碎心客面前,道:“伯伯,请你处罚我!”
碎心客扶起胡中⽟,道:“斗嘴无好言,出手无好拳,这怎能怪你!”
金雷也大声道:“胡兄既然是这样英雄,何需挂在心头!”
胡中⽟大笑道:“好,金兄弟,咱们结个生死之!”
他是个豪迈磊落之人,一经把话说开,立刻跑过去和金雷把手言和,碎心客见胡中⽟尚极尊重道义,那颗忐忑的心不噤渐渐放下,以为少林寺的事情当可解决了。
碎心客上前拍着胡中⽟的肩膀,道:“中⽟,伯伯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胡中⽟凛然地道:“伯伯教训就是!”碎心客凝重地道:“少林寺乃为武林之佛门重地,素为各派所尊重,今⽇伯伯以人私⾝份,替你们双方调解这件事情!”
胡中⽟面⾊陡变,颤声道:“伯伯——”
碎心客一怔道:“你有话说——”
胡中⽟眸中一,隐隐的浮现出一丝泪影,道:“中奇惨死在少林寺,我兄弟自⽗⺟双亡后,相依为命,不幸是少林寺⾝为佛门弟子,却专作这种人致死之事,我胡中⽟只要活着一天,便要给中奇报仇!”
碎心客长叹一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胡中⽟怒声道:“此事伯伯不宜強人所难!”
⽩眉老僧口喧佛号道:“胡施主若能罢手言和!当是武林之幸!”
胡中⽟大笑道:“⽩眉,你早知今⽇何必当初!”
⽩眉老僧苦笑道:“这是碍于历代祖师遗留之训!”
胡中⽟怒声道:“好呀,咱们便算算这笔⾎债!”
碎心客大声道:“中⽟,你难道不能听伯伯一句话!”
胡中⽟惨声道:“我胡氏兄弟之命原是伯伯你救出来的,应当善加利用生命才是,如今中奇惨死岂不是大大辜负伯伯相救之情!”
碎心客苦笑道:“这是命运,不可太勉強!”
胡中⽟突然跪到碎心客面前,道:“伯伯,中⽟对你老人家的教训,不敢不从,但中奇之仇岂能不报,今⽇少林寺既然把伯伯请来,我当然不能太放肆,现在我再给少林寺一年之时间,希望少林寺能在一年之中造就一个⾼人,然后和我一年后在少林寺一斗,只要能击败我,⾎洗少林之事便从此罢手,如若不然,我便放手一⼲!”
碎心客长叹道:“你心中杀气如是之重!”
胡中⽟坚决的道:“中奇之仇,势在必报!”
他说的那么坚定和决断,似乎是没有什么可再商量的,四周那些佛门僧人闻言全都面⾊大变,同时口喧佛号,悲唱不已。
⽩眉老僧⾼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碎心客低声道:“看在伯伯面上!”
胡中⽟伸出一个指头,道:“给他们一次机会!”
碎心客愣愣地道:“什么机会!”
胡中⽟大声道:“念在伯伯昔⽇情面上,给少林寺一年的时间准备,一年后的今⽇,我胡中⽟将会再上少林,那时不论是谁,我胡中⽟都要大开杀戒!”
他回⾝便行去,道:“伯伯,咱们后会有期!”
碎心客招手,道:“中⽟,伯伯还有话说!”
胡中⽟回⾝站住,道:“请伯伯再指教!”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眶里的泪⽔再也无法忍耐得住,颗颗如珍珠般的滚落下来,原来胡中⽟为了替胡中奇报仇,⽇⽇夜夜在苦练熬煎,可说是始终在等待这一天,数年来,他尝受许多苦楚,只盼能一偿多年宿愿,哪知事与愿违,眼前今⽇得空手而回,怎不令他伤心落泪。
碎心客心弦一颤,道:“中⽟,你怎么哭了?”
胡中⽟苍苍凉凉地道:“我在悲伤中奇的仇又要等待一年!”
碎心客是个历经苦难,半生都在大风大浪打滚的人,自然非常理解胡中⽟此刻悲伤的心境,他黯然的道:“好男儿当视泪若金,不要太女儿相,过去的不幸不要留给别人,我们要从不幸中创造丰富的人生,中⽟,我没有儿女,心中早把你们兄弟当我自己的子女,只希望我今⽇这番话能对你有所助益!”
胡中⽟含泪道:“金⽟良言,当永生不忘!”
他怒冲冲的瞥了⽩眉老僧一眼,道:“一年后,我胡中⽟再找你!”
⽩眉老僧平和的道:“胡施主善自保重,莫凭⾎气之勇!”
胡中⽟理也不理,⾝子一个旋跃,直往山下飘去,一声声悲凉豪壮的大笑回在山林之中,名重武林的少林寺总算在碎心客的说项下,暂时保存了那座古刹,但是时间是无情的,一年后的少林还是一样要面对现实!
⽩眉老僧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劫虽可免于一时,但终非长久之计!”
碎心客凝重地道:“不错,⽩眉大师,我碎心客力量只有这点,如果你要不使少林寺千百年历史毁于一旦,最好能在一年中找到一个超过胡中⽟的⾼手,把胡中⽟击败,否则,贵派在一年之后,依然免不了一场浩劫!”
⽩眉老僧长叹道:“这事要找六大长老详细一谈!”
他面上一片忧悒,颓唐的神情仿佛是个久病将死的人,望望青天,望着那青山郁木,不噤想到这片佛门净地,一年后便要遭到⾎的洗劫!
但他不愧是一门之长,虽遇这种事情,仍旧能够振作精神。
首先他把金雷扶了起来,朝碎心客道:“这位金施主与胡中⽟的武功仅差一点点!”
碎心客苦笑道:“金雷非再练不可!”
金雷此刻右手拿着那柄碧⾎剑,支持着地,道:“胡中⽟是个英雄!”
原来胡中⽟在临去之时,已把碧⾎剑还给金雷,此人恩怨分明,对金雷不但相当敬重,更有心结这样朋友。
碎心客关心的道:“雷儿,你的伤不碍事吧?”
金雷摇头摇道:“若不是胡中⽟手下留情,我哪有命在i”
⽩眉老僧肃手让客,道:“诸位请去碧云轩歇歇,金施主这点伤,只要服下本寺的几颗雪莲,当可无事!”
次⽇,少林寺的钟声哨哨地响了七下。
这七声钟响平和祥瑞,回在山林泉⽔间,闻之有若一片仙音,钟声一落,只见无数的灰袍僧人直往寺中奔去!
严肃的大雄宝殿香烟袅袅缭绕在空中,一缕缕轻烟缓缓的逸去,而那琉璃灯闪着美丽的光芒,使大雄宝殿显得更加庄严肃穆,不可犯侵。
灰袍僧人排成两队,自大雄宝殿左右侧门进⼊殿上,他们皆双手合什,瞑目低垂,肃穆地一语不发。
然后,两列⻩袍僧人再依序进人殿中!
最后,是一十四个年岁很⾼,⾝穿大红袈裟的长老,他们在⻩灰两列僧人之前站定,目光平视的望着龛中的诸佛塑像。
突然,一阵梵唱和木鱼声响彻大殿之中,但见主持少林寺的⽩眉老僧,⾝穿紫罗袈裟,带着一个精壮的青年,缓缓人內。
那个佛门⾼僧长眉皆⽩,面⾊却红润如同婴儿,一手握着金雷的手,他直往大殿之上缓缓行去,面上流露着一片庄严!
“当——”
远处的钟楼上适时的传来一缕清越悠扬的钟声!
那肃穆的长殿上,登时被一股说不出的气氛笼罩着,无数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眉老僧和金雷⾝上。
金雷缓缓地跪在长殿前,凝重的什合着双掌,一双精湛的目光炯炯的落在那神龛上,这一刻,他恍如是个出家苦修的⾼僧,心中的名利、恩怨,俱都消逝而去,留在心坎上的全是佛的影子,佛的慈祥和宁静!
⽩眉老僧凝重的捻着三香,道:“佛门不度无缘人,你下决心了吗?”
金雷大声道:“弟子金雷,愿作佛门记名弟子!”
⽩眉老僧道:“进得我门,便是⼊佛,你要跳出三界红尘,永世为佛,不贪不嗔,不杀不,这些佛门戒律可曾记得!”
金雷道:“弟子永记心头!”
⽩眉老僧手捻长香,向空中一拜,道:“上香!”
一个小沙弥捧着佛香上前,金雷取出第一香,嘴里默默祝祷进殿,肃穆的把香揷进香炉中,刹那间,大殿之中响起一连串诵给梵唱之声,笃笃的木鱼响个不停,金雷接受佛门的点化,居然做起少林的记名弟子!
这原因是什么?金雷为何会在一⽇间变为少林寺的记名弟子,在一般人看来,恐怕会相当的奇怪。
说起来便不⾜为奇,⽩眉老僧自胡中⽟离山之后,纵观整个少林寺,无一是胡中⽟的对手,一年之后,这块佛门圣地依旧逃不过⾎的厄运,⽩眉老僧是个厉害而精明的人,他一见金雷年岁如此之轻,而能与武艺⾼強的胡中⽟在伯仲之间,灵机一动,暗暗忖思道:“如果金雷有一年时间在少林寺苦修绝技,一年后定可击败胡中⽟!”于是他漏夜找来少林寺德⾼望重的长老商量讨论,大多通过这个提议,要⽩眉老僧全权处理。
⽩眉老僧哪敢怠慢,连忙去找碎心客商量,碎心客虽然不愿再管这件事情,但一想到千年古刹便毁于胡中⽟之手,实为佛门不幸而惋惜,他考虑了许久,终于答应⽩眉老僧的请求,一年內不离少林寺一步。
再说⽩眉老僧见金雷拜进佛门之礼已成,长长吐了口气,道:“金雷,本掌门给你取名慧慈!”
他给金雷取名慧慈,登时把金雷列⼊慧宇辈中,可见⽩眉老僧是如何的器重这个弟子,而四下的僧人也觉得诧异和惊奇。
金雷凝重的道:“弟子谨记!”
⽩眉老僧突然道:“传法海!”
法海是少林寺法字辈硕果仅存的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僧人,他不但对文事有所专长,武功方面更是举世闻名的,不论少林寺哪一门武功他都精通理窍,只是这个老僧人怪癖极多,平⽇他不和门下弟子往,一个人孤独的关在后山的一间破茅屋中,这次胡中⽟要⾎洗少林,⽩眉老僧去求他数次,他都拒绝出手,可见这个人是如何的怪了。
法海在一阵踢踢塌塌声中进得大雄宝殿,这个人一出现顿时使金雷一愣,他望着这个老僧人忖道:“他怎么这个样子!”
但见法海一⾝破烂的僧袍,前挂着一串珠子,长长的发丝蓬散披落,须髯虬结,双目在闭合间。有两股精光将出来,这⾝装束和长像简直与出家人的⾝份不符,不但使金雷惊诧不已,而众僧徒又何尝不奇怪呢。
⽩眉老僧上前,道:“师叔——”
法海鼻子里哼哼两声道:“你说的就是他!”
⽩眉老僧嗯了一声道:“不错,就是他——”
法海的大手掌突然一翻,照着金雷抓将过来,金雷不知这个古怪僧人要⼲什么?不噤连声道:“你!你!”
他虽然连着变换了两个式子,却没逃出那老僧人法海的手掌,法海把金雷混⾝上下摸了一遍,喃喃自语道:“是块好材料!”
金雷见法海在大雄宝殿中,当着这许多僧人面前将自己摸一通,不噤面上一红,挥手急道:“这!这!”
法海大笑道:“你还怕我不成?”
⽩眉老僧凝重的道:“师叔,你看这孩子如何?”
法海嘴一启,道:“我还不晓得他的基如何?如果你给我的是个没有基的人,一切都要我从最基本的教起,不要说是一年,就是十年我也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来!”
他转头望着金雷道:“你习过多久武功!”
金雷见这又老又怪的僧人虽然与平常人有点不一样,但眼中却透露出一股灼热的烈光,仿佛是个相当有情的人,而被某一种原因庒制住一般,因此金雷渐渐觉得这个又老又丑的法海,本⾝就有一种秘密,不噤发生了一种好感。
他⾼声道:“五、六年。”
法海嗯了一声道:“你劈我一掌看看!”
他缓缓伸出一只污秽的大手,命金雷运劲拍下去。
金雷长昅口气,道:“好,注意了!”
他怕法海老僧抗拒不了自己那沉重的一击,故出手仅有五分力,満以为法海一定翻掌上,那晓得法海连动也不动一下。
“拍——”
金雷的手掌有若击在一片辣火辣的铁板上,痛得他几乎发出声来,而法海仅仅是淡然的笑了笑,道:“你好像还留了四分力道!”
金雷红着脸,道:“弟子知罪!”
法海大笑道:“跟我来!”
⽩眉合什道:“师叔,你要带他进祖师府?”
法海嗯了一声道:“祖师府虽为本门数百年来之噤地,但为救少林百年浩劫,只有姑且破例一次,⽩眉你关照全寺弟子,祖师府附近,⽇夜派人驻守,严噤任何人窥偷!”
⽩眉老僧恭⾝道:“是!”金雷被关进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陪伴他的只有那个法海老僧人,而⾎影人,碎心客及小蝶,则被安排在少林的后山,等待金雷一年后的出关。
⽩眉老僧将这些少林贵客招待的无微不至,他几乎每天和碎心客,⾎影人论禅谈道,时光倒也易过!
但自金雷和那法海老僧关进那神圣的地方之后,少林寺的夜晚,便有若幽灵样的出现了一个人,这缕人影飘忽如烟,夜夜探窥少林寺,由于这个人功力⾼绝,少林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如果这事让天下同道晓得,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世上有这样一个人,能进⼊少林寺如人无人之境。
今夜,那个人影也再次的出现在少林寺后山,他那双严厉而精明的目光在各处随意一瞥,自言自语道:“奇怪,法海老师⽗难道离寺而去!”
他奔行于山林间,突然停⾝在一片大石前,目光一斜陡然瞥见那大石刻着数个大字“噤地勿进”
这个人一愣,道:“我竟摸到少林寺的噤地来了,哈哈这里为什么会成为少林寺的噤地,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子一掠而去,道:“我倒要看看这里!”
当他那浮游的⾝子一掠数丈之时,耳畔突然听见一声沉重的大喝道:“回去——”
一股波浪般的劲道如山地撞了过来,骇得这个人踉踉跄跄的退了七八步,方始拿桩立稳⾝子。
他忍声道:“什么人?”
黑夜里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怪人,不怒而威地凝立在树影之中,一双眼睛凝然地盯在他的⾝上。
只听那长发怪人,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还回来这里⼲什么?我们缘份到此为止,你就是再来找我也没有用,快离开,不要让人瞧见!”
那人站立一会,道:“老师⽗,我胡中⽟这次回来,只求老师⽗再教我一点,这数年来老师⽗教我太多,将来当有报答之时!”
那长发怪人头摇道:“我教你太多了,这是违背少林寺祖训的,中⽟,不要再我,自从你挟技大闹少林之后,我的良心便自责,尤其觉得自己犯了一件大错!”
胡中⽟道:“你难道不恨少林寺!”
那长发怪人叹道:“少林寺曾使我伤心,可是我也是少林弟子呀,我怎么可以把少林的武功传给一个与少林有仇的人!”
胡中⽟苦笑道:“那你为什么又传授金雷的武功呢!”
法海黯然的道:“我造就了你,也要造就他,不然,少林寺的数百年基业便要毁在你一人手中!”
胡中⽟大笑一声道:“既生胡,何又生金,老师⽗,你这可苦了我!”
法海头摇道:“不要伤心,江湖你已站得住脚,利用我传给你的武功,去创造一番事业,不要再回少林寺!”
胡中⽟悲伤的道:“我要给胡中奇报仇!”
法海怒声道:“你不听我的话?”
胡中⽟黯然地道:“不是,我不能让胡中奇的死,永无洗刷之⽇!”
法海挥手道:“去,去,一年后,你只要打遍少林无敌手,我便不再管你,如果你败了,永远不准再来少林!”
胡中⽟坚定地道:“好,老师⽗,再会!”
他突然发出一声大笑,⾝子随风飘了出去,长夜中传来法海那老僧人的长长叹息,一切又归于沉寂。
空旷沉寂的嵩山,绿绿山峦,青青树叶,一缕缕淡淡的云雾,浮飘在那名山的端顶,袅袅的扩散而去。
清晨,露珠犹在绿叶上滚动之时,那庄重森严的少林寺已缓缓的启开了双重大门,四个守门僧人左右分立,着曦凝重而站。
圆浑的露珠反着晶莹的光采,此刻,沿着少林寺的石阶,阶阶而下,但见山底下三五成群的进香客,抬着供品捧着信香,一路—亡来。
这些进香客合什朝那四个守门僧人致敬,方待踏进那寺门的时候,左侧那个寺僧缓步而出,道:“各位施主,今⽇是单⽇,本寺不进香。”
一个进香客愣愣地道:“单⽇?我们每年都来贵寺数次,都没听过“单⽇”这两个字,怎么今天忽然又不准进寺了!”
那僧人苦笑道:“请各位多多包涵,本寺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无论如何不能进香,本寺在山下已有通告,各位只要去看看便知道了!”
那群进香客自然不好再逗留,只好各自下山,也许山下的通告发生效力,上午竟没有进香客再要求进寺。
但是午后的光正在骄的时候,少林寺的山底下,却奔来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手不凡,登山如履平地,瞬快地奔到寺前,那四个僧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僧人移⾝上前去,朝这两个人一稽首,道:“两位施主有何贵⼲?”
右边那个汉子満脸虬髯,⾝上背着一个青藤大弓,他双目精光如电,在那“天下第一寺”数个字上一瞥,鼻子里轻轻透出一声冷哼,道:“随便看看!”
那僧人面上登时一凛,道:“施主说笑了,本寺乃为佛门之地,供的是达摩罗汉真⾝,拜的是世间真神真佛,施主这随便看看,不知所指何意!”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贵寺又非武林噤地,为何不准看!”
那僧人一呆,道:“这!”
那斜背大弓的汉子朝这边的⻩衫人一挥手,道:“范兄,咱们自己进去!”
他俩当真是目空四海,眼中无人,双双一移⾝子,本不理会那四个僧人,直往少林寺內行去。
那僧人心中一急,道:“施主,请暂留步!”
⻩衫人冷笑道:“进去再谈!”
那四个僧人一见这两个陌不相识的汉子,居然要硬闯少林寺,数十年间当真还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四人⾝形同时一晃,拦住那两个不速之客的前路。
⻩衫人一挥手,道:“让开——”
他那随手一挥,似是轻描淡写,但却有一股浩大的劲道自袖底之中涌了出来,那个僧人虽然是猝不及防,终究还有几年功力,⾝子一个下挫,总算护住了⾝子,不过跄跄踉踉地退了好几步,差点把少林寺那块金字招牌砸了。
那⻩衫人和斜背大弓的汉子登阶而去。
那僧人变了脸,道:“你们敢闯少林寺!”
他朝其他三个僧人⾼声,道:“拦住他们!”
突然,在那四个僧人耳边响起一声佛号,道:“让他们进去,一切由我!”
只见一个面目清癯的僧人自远处行来,他站在地上朝那两个硬行闯进少林寺的⾼手望了一眼,大声道:“二位请暂时留步!”
话声不疾不徐,却深沉宽宏而有力,那两个闯进少林寺的汉子闻言一凛,同是一个回⾝,双方的目光陡然落在一起。
那僧人首先道:“贫僧慧觉,请教二位施主大名。”
那斜背大弓的汉子瞪眼,道:“家住南疆羽王君!”
那慧觉闻声一凛.道:“原来是南疆第一⾼手碎⽟弓,哈哈,好,碎⽟弓既然来了,那么这位一定是仇无情了!”说着他便朝那⻩衫人斜睨了一眼,点头示意。
仇无情冷冷道:“怪不得江湖上都说少林寺能执武林之牛耳呢,原来真是传言不虚,嘿嘿,仅凭阁下这双眼珠子便⾜以证明!”
慧觉合什,道:“两位施主来至少林不知有何见教!”
碎⽟弓冷冷地道:“看看贵寺的素斋!”
慧觉淡淡地道:“恐怕不会这样简单吧!”
仇无情哼了一声道:“咱们在这里等一个人。”
慧觉惊问道:“谁?怎会约在本寺相见!”
碎⽟弓冷冷地道:“胡中⽟——”
慧觉混⾝大颤道:“胡中⽟!”他急忙道:“二位请在这里等等,贫僧进去通报一声!”
他一听对方说出“胡中⽟”三字,登时觉得事情发展有点不简单了,匆匆直朝方丈室奔去。
那仇无情和碎⽟弓却若无其事的在那庄严的古刹中东看看,西望望,恍如本没将少林寺的僧人放在眼里。
不多时,慧觉去而回转,道:“方丈有请二位!”
碎⽟弓大笑一声道:“咱们便去见见⽩眉老方丈!”
他俩当真是目空一切,⾝处少林重地,却丝毫也不把少林寺的僧人放在眼里,跟着慧觉直往方丈室行去。
⽩眉老僧双眉垂落,盘坐在云之上,听到慧觉领着两人人內,低低宣了声佛号。
碎⽟弓和仇无情对望一眼,仇无情道:“这位便是⽩眉方丈?”
慧觉凝重地道:“不错,这位便是掌门人。”
⽩眉霍然的启开双眼,眼中精芒暴,凝望着碎⽟弓和仇无情,伸手道:“二位请坐。”碎⽟弓和仇无情微一颔首,往边的两张檀木椅坐下。
⽩眉喧佛号,道:“二位自南疆上我少林,不知有何见教!”
碎⽟弓轻笑道:“只是来观光观光!”
⽩眉老僧轻叹道:“佛门之地,神明常存,二位施主如果只是来拜望拜望,老衲愿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一番,如果二位施主存心生事,或与他人约好寻仇,那么…”
仇无情冷冷地道:“大掌门转了半天弯,圆了半天谎,原来是想问这个,嘿嘿,告诉你,我兄弟在江湖上虽非鼎鼎有名人物,在南疆却也数得上老字号,今⽇来此不为别的,只是应胡中⽟之请,做个见证!”态度虽不恭,言语尚温和。
⽩眉老僧讶异地道:“胡中⽟请二位来!”
碎⽟弓嘿嘿一声道:“胡中⽟和我兄弟是多年好朋友,这次他和贵寺有个死约会,要求我兄弟做个见证,单独和贵寺的一位金雷决一胜负,胜,贵寺全都要刀头⾎,败,胡中⽟拍拍庇股便走,从今后,少林这档子事,便像没有发生一样!”
⽩眉老僧面上略略一变,道:“胡中⽟何时可来?”
碎⽟弓冷冷地道:“今⽇落⽇时!”
⽩眉老僧混⾝一震,喃喃地自语道:“又是西山落⽇时!”
他朝二位不速之客深施一礼,道:“二位既是鲁仲连,便请在本寺的客房歇歇,待胡施主到临之时,再请二位做个见证,老僧我现在要出去待一下,待会儿再陪伴二位!”
碎⽟弓嘿嘿笑道:“你请,我兄弟自会打发这段时光!”
⽩眉老僧大袖一拂,宽大的⾝子已出得门外,进人大雄宝殿,殿上许多僧人正在轻敲木鱼贝叶,口中诵着金刚经,⽩眉老僧先向供桌上祖师爷谟拜一番之后,召一名弟子,传下了他的命令,那弟子匆匆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