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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践行·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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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少女娇靥泛红,嘴角微嗔,美不可言,顾剑南虽也曾经见过绝代美人靳素素,但是那是一种成的美,美中带,不是像顾剑南这样的孩子所能欣赏的。

  而这个⽩⾐少女却是一种有如晨星、朝的美,与靳素素的那种迟暮彩霞的凄美不同,这种纯洁雅致的美,正是顾剑南这种年龄所最欣赏的!

  所以他的目光几乎锁定在那‮红粉‬的面靥上,整个思维都倾注在那双深湛如海的眸子里,一时却忘记自己此刻置⾝在何处。

  直到那一串银铃似的话声传进耳朵里,他才从幻梦中醒转过来,顿时脸上红得像吃了三大盅酒似的,一直红到了耳后面。

  他的脸还没转过去,已见到铁门旁绿影一闪,一个头梳双鬓、⾝穿绿⾊绸衫的少女从院中走来。

  她一瞥见顾剑南,似是呆了呆,诧异地问道:“你!你是谁?”

  那个⽩⾐少女讶道:“灵珠,莫非你也不认得他?”

  灵珠摇了‮头摇‬道:“我在宮里从来没有见过他!”

  ⽩⾐少女笑道:“这就奇怪了,平常人怎么能够进⼊金缕宮?刚才你们公子还在大夸金缕宮有如铜墙铁壁,普通人绝对无法进⼊,怎么马上便有了反证?”

  灵珠痴痴地望着顾剑南,道:“这个我不知道,婢女在宮里从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少年人…”她的脸孔一红,转口道:“也许他是新进宮的下人也说不定,厨房里有多少人我们是不知道的!”

  ⽩⾐少女斜睨顾剑南一眼,道:“你去问问他,他怎敢如此无礼的瞪着我?”

  灵珠只觉心里涌出一股莫明其妙的愤怒,她狠狠的瞪了顾剑南一眼,道:

  “这家伙胆子好大,若让公子看见了,非挖了他的狗眼不可!”

  ⽩⾐少女秀眉微颦,道:“不要这样,你问一问他,说不定他并非宮里的下役,看他这样子也并不像是下人,不可对他太无礼!”

  灵珠向前走了两步,启齿道:“喂!你是谁?在这儿⼲什么?”

  顾剑南见那叫灵珠的少女眉尖一耸,颇有兴师问罪的态势走了过来,心中一惊,倒退了半步。

  他在断肠⾕中曾被那跛⾜少女双杖追击,一见这绿衫少女的神态,顿时想起了那个少女来,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呐呐地道:“我,我…”

  灵珠脸一沉,道:“什么我我我的,你到底是谁?”

  顾剑南心神稍定,道:“在下顾楠,系在厨中打杂!”

  他话声一顿,那个⽩⾐少女嘴里发出一声轻咦之声,随即便是一声低微的叹息!

  那叹息虽是如此低沉,可是顾剑南却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他的脸⾊微变,心中似是被刀子割了一道口子。

  他自懂得人事以后,便时常会听到人们对他残废的双⾜发出叹息之声,他都坦然以对,因为他有一个对他无微不至的⽗亲。

  ⽗亲的爱⾜以使他自卑的心理获得补偿,使得他能够昂然面对那些为他叹息的人们。心里丝毫不感到难过。

  就算是他无意中闯⼊断肠⾕,见到那个跛女少女恶言相对,他也丝毫不觉得痛苦。

  可是现在他仅仅听到那⽩⾐少女的低声叹息,心里便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他忖道:“我是这么落魄,难怪她会瞧不起我?唉,我好好的坐在屋里,又为什么要出来让人家奚落?”

  一念至此,他心里涌起一股动的情绪,看都没勇气多看那⽩⾐少女一眼,转⾝便往厨房走去。

  灵珠微微一怔,喊道:“喂?你⼲什么?我还有话问你!”

  顾剑南装做没有听到,加快脚步走进竹林,踏上竹林中的碎石小径。

  灵珠向前走了两步,叫唤道:“喂!顾楠,你站住。”

  那⽩⾐少女微微一叹道:

  “对他这样自傲的人,你怎么可以那么无礼的问他?唉!他一定是误会我在嘲笑他,其实,我只是认为像他这样的人才,是不该埋没在厨房的!”

  灵珠嘟起嘴来冷哼一声道:

  “梅‮姐小‬,你不要把这种人捧得太⾼了,这种人天生是个奴才命!”

  那⽩⾐少女叱道:“灵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像他这种人,只要给他机会,他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的!”

  顾剑南在幽邃的竹林中走着,她们的对话句句都落在他的耳中,他一方面在感那个⽩⾐少女为他辩护,另一方面则在生那个叫灵珠女婢的气。

  他暗忖道:“有朝一⽇,我总要让你们看一看我是不是奴才命!”

  想着想着,他已走到厨房门口,面撞上周胖子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见顾剑南走回厨房,诧异地道:“小顾,你怎么又走回厨房!”

  当他看到顾剑南那发呆的神情,微微一愕,问道:

  “你怎么啦?好像跟谁在生气似的?”

  顾剑南摇了‮头摇‬,淡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心里很烦,在这儿与你相处了颇久,我…”

  周胖子呵呵笑道:“有点舍不得吧?说实在的,老周也有点舍不得你!”

  他说着声音又有点咽哑,转过脸,深深的昅了口气,他举起手里提的食盒和一个坛子,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有聚合必然有分离,我为你准备了点酒菜,特别炒点拿手好菜,替你践行!”

  顾剑南感动地道:“周叔,我真不知道要怎样说才能表达我心里的感,你对我实在太好了!”说着接过了他手中的食盒。

  周胖子拍了拍顾剑南厚实的肩膀,道:

  “小兄弟,我记得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起先我还不知道这话的含意,因为我活到现在四十多年,还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直到现在我才了解到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才知道他XXXX的说的一点都不错!”

  顾剑南心里真不晓得做何感想,从方才灵珠的鄙视自弃,到周胖子此时如此看重自己,那种情绪的转变,真个是万般滋味都有。

  他喃喃道:“我不会辜负周叔叔你的看重与期望,对于任何鄙视我的人或者重视我人,我都要做出一番伟大的成就,表现给他们看!”

  周胖子大声朗笑道:

  “小兄弟,我想天下没有任何人会鄙视你,除非那个人自己瞎了眼!”

  顾剑南只是苦笑,没有再说话。

  他们的脚步踏在碎石上,清晰地在幽静的竹林里响起,很快的,碎石小径到了尽头,那片竹林已抛诸⾝后。

  顾剑南走出竹林,侧目往那个铁门望去,只见门还是开的,可是那个⽩⾐少女已经没有站在门外。

  他的心里泛起一丝落寞的情绪,仿佛少掉一点什么东西似的,有些牵挂…

  周胖子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叫道:

  “那一个小子进去没有顺手关门?若让我们那个宝贝公子晓得,又该挨骂了!”

  顾剑南说道:“这后院是通向宮里吗?”

  周胖子道:“本来我们厨房是筑在后院的西角,但是宮主夫人所居的挹翠楼正在花园东边,每当东南风吹来,厨房的油烟就随风飘送,夫人一闻到油烟味便会头晕,所以五年前我们便迁出后院,改在这儿另起炉灶!”

  他笑了笑道:“你想想看,人要吃要喝,却怕油烟味,这岂不是怪事?”

  顾剑南问道:“听说宮里很大,是不是?”

  周胖子证叹地道:

  “哦!那真是华丽之极,整座金缕宮是以⽩⽟为阶,翠⽟为瓦,一层层的楼台亭阁栉比鳞次,依着山势而筑,雕梁画栋,飞檐回阁,金缕栏杆,镶⽟飞檐,真是美极!我小时才进到里面,几疑是到了天上宮庭,那还似在人间,真是看得眼都呆了!”

  顾剑南半信半疑地道:“真有像你所形容的那么美?”

  周胖子道:“我实在还不能够形容它的十分之一,唉!真可惜你要走了,否则找个机会,让你见一见那种美丽胜景。”

  顾剑南道:“也许以后我会有机会进去的!”

  他们说话之间,已进⼊周胖子所住的屋里。

  周胖子把酒坛摆在地上,搬过桌子,打开饭盒将里面的菜肴拿出,顾剑南只见是四⾊冷盘,另外还有四样小菜,做的全都清慡悦目,显然是周胖子拿手的好菜。

  他摆好了酒菜,笑道:“你走的太匆忙了,我一时准备不及,只将就着现有的菜炒几样,喏!这酒是我珍蔵了多年的百花酿,本来我打算等到重之时,拿出来与你共同持蟹赏菊时品酌的,现在你要走了,我只好提前拿出来!”

  顾剑南只见到盅里的酒⾊碧绿盈底,香味扑鼻,使他这从不饮酒的人闻了也有想一尝滋味的望。

  他端起酒盅,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在一起持蟹赏菊,那时…”

  周胖子将手中酒一仰而尽,接口道:“那时希望见到你老弟已名重武林,受万人敬仰,那么我这不中用的大哥也与有荣焉。”

  顾剑南也喝⼲了盅里酒,肃容道:“我会做到的!”

  周胖子挟了一筷子菜,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匆忙的走,若是多留上两天,我可以做几样更好的菜给你尝尝,这些菜肴都是为了梅‮姐小‬而准备的,口味也许不同,希望你吃得惯!”

  顾剑南道:“周叔,何必说客气话呢!反正…”

  周胖子摇手道:“不!我不许你再叫我周叔,我可从没将你当我晚辈看待,你非得要改口叫我大哥不可!”

  顾剑南道:“这怎么可以?你的年纪!”

  “年纪?你认为我老了?”周胖子喝了口酒,道:

  “我虽然不像郑无心,时刻以为自己是年轻的,但我今年四十二岁,总不能说老吧!快叫一声大哥,否则我可不让你走!”

  顾剑南见到周胖子神⾊认真,犹疑了一下,不得已只好叫了声:“大哥!”

  “哈哈!”周胖子笑道: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来!⼲了这一盅,我们再说话。”

  顾剑南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问道:

  “大哥,你说的梅‮姐小‬是谁?”

  周胖子道:“你不知道梅‮姐小‬是谁?哈!令尊⾎手天魔是天下七大⾼手之一,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成名的吗?他是单⾝闯上华山芙蓉峰向梅花上人挑战,然后全⾝而退,一战成名的!”

  “这个我知道,我常听家⽗说起,天下武林⾼手中,唯有梅花上人最值得他佩服…”

  他顿了顿,问道:“但是,梅花上人与梅‮姐小‬又有什么关连,莫非…”

  他因为想要从周胖子口里多知道些关于⽩⾐少女的事情,所以故作不知的追问。

  周胖子道:“梅花上人姓梅名逸夫,由于他爱梅如痴,所以自号梅花上人,据说在华山芙蓉峰的冷梅⾕里,他遍植梅花,集天下珍奇异种于一⾕!

  由于他一生爱梅,所以他的剑法也是从梅花的神态演变而成的,他习剑数十年,沉溺于剑道,直到五十岁才娶,生有一女叫梅冷雪,那便是我们说的梅‮姐小‬…”

  顾剑南在心中暗暗念了两次,忖道:

  “梅冷雪,梅冷雪,好一个⾼雅⽟洁的名字,真是名如其人,人赛其名。”

  周胖子继续道:“你想一想,梅花上人老来得女,该是何等的喜悦?又该是多么的珍贵,有如掌上明珠似的供养着,而那位梅‮姐小‬也确实是美逾天仙,冰肌⽟骨,明照人,虽然年龄还小,却活脫是个美人胎子…”

  他喝了口酒,又叹了口气,道:

  “真可惜像这么个美人却会看中我们公子,其实说起来倒还是我们宮主最先发现的,因为我们夫人与梅夫人是结拜姊妹,她们时常往来,直到一年前我们宮主到华山去探望梅花上人,才提出双方结为亲家之意,为梅花老人所婉拒!”

  他打了个酒噎,道:“嘿嘿,起先我们公子还不大愿意,谁知一见到梅‮姐小‬如同遇见天人似的,顿时失了魂,苦苦恳求夫人成全,于是夫人时常出面邀请梅‮姐小‬来宮!”

  顾剑南听到这里问道:“那么她与公子并没有订亲?”

  周胖子举杯相邀,道:“来,⼲了再说!”

  顾剑南为了要听下文,连忙把酒喝⼲,问道:“我曾听快嘴小张说起,我们公子是梅花上人未来的乘龙快婿,我还以为他们已经订了亲呢!”

  周胖子骂道:“快嘴小张那家伙最不是东西,我见了他非大骂他一顿不可,平时嘴巴多得要命,最惹人讨厌了!他XXXX的!”

  顾剑南见周胖子喝了酒后说话也如开了闸似的不停,竟然还要骂快嘴小张多嘴,他微微一笑,随即神情凝肃地问道:“那么他们真的订了亲?”

  周胖子摇了‮头摇‬,随即又点了点头。

  顾剑南诧异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神情非常紧张。

  周胖子笑道:

  “他们目前还没有文定,不过据说梅夫人已经答应了,不久便将正式下聘文定,所以我又‮头摇‬又点头,因为这件事还不一定,还得看梅花上人是不是答应这件亲事!”他睁开一双将醉未醉的眼睛,奇问道:“小兄弟,你又为什么这么紧张?”

  顾剑南摇了摇,掩饰道:

  “我看你是喝醉了吧,否则怎么这样说?他们订亲与否我紧张什么?”

  周胖子一愕,大笑道:

  “哈哈!对啊,这件事又何必紧张?看来我真有点醉了?”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道:

  “说实在的,我真为梅‮姐小‬可惜!”

  “可惜?”顾剑南不解地道:“可借什么?”

  周胖子将头凑了过来,道:“你晓得我们公子是个风流种,平时拈花惹草,到处风,什么花样都玩得出来,极尽享乐,平⽇荒无度,只看自己⾼兴,也不管女孩子家受不受得了,当然,江湖上有不少的妇趋之若骛,可是你想想,那纯洁的像仙女似的梅‮姐小‬,将来嫁给他会有好⽇子过吗?”

  顾剑南曾听过快嘴小张说过朴立人玩的什么“飞曲流畅”“美女脫⾐”等等无聇的把戏,而且他方才还见过那纯美圣洁的梅冷雪,他的心中不噤为她抱屈起来。

  他虽然年纪还轻,并不知道爱慕一个女子的真正涵意,但是他的內心深处却深蔵着梅冷雪的倩影,他认为那是不容许他亵渎,当然,他也更不愿意别人亵渎她。

  他听了周胖子的话,紧紧皱了皱眉头,问道:

  “难道他的⽗⺟不管他,像他那么荒唐,他的⽗⺟总晓得吧!”

  周胖子呵呵一笑道:“知道,又怎么样?他们只有这么个独子,宝贝得要命,不要说就这么玩玩而已,就是他要天上仙女,我们宮主也要上天去找一个给他!”他⼲了杯酒,叹了口气,接道:“何况我们这位公子确实有他的鬼才,他自己也自比是周公瑾,而江湖上——

  尤其是江南武林人士,多认为⽟面郞君是武林后起之秀中的第一⾼手,你想,有这么个儿子他们还能说什么话?”

  顾剑南在那荒庙之前亲眼见过朴立人使出那火红的折扇,确实⾝手不凡,并非是毫无才学之人。

  “但是——”他说道:“一个人的品德不好,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被人尊敬,何况他是那样的胡作非为!”

  周胖子嘲弄似的笑道:

  “你去跟我们宮主说吧,我老周相信能劝得了他的人还没出世呢!”

  顾剑南道:“难道以梅花上人那样的⾼人,竟不晓得朴立人是怎么样的人?”

  周胖子带着醉意地道:“嘿!他十几年来隐居在芙蓉峰顶,不问江湖事,又怎么知道这些荒唐事?事实上他没有答应这件婚事,便是因为他认为我们公子太轻浮,不过梅夫人的影响力相当大,他终有一天会答应的!”

  他举起酒盅道:“来,我们别说这些了,还是喝酒吧!记得那一个家伙说过,‘醉里乾坤大,壶中⽇月长。’我们别管他什么鸟事,⼲了这杯!”

  他仰起脖子灌酒,酒⽔从嘴角溢出,流在他那凌的胡子上,又从胡子滴落在敞开⾐服的膛上。

  顾剑南扶着酒盅,眼睛虽然凝注在周胖子的面上,脑海里却不断地回萦着梅冷雪的一言一笑。

  他暗忖道:“我岂能眼看她跟随这样一个男子厮守到老?她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贵,绝不能!”

  周胖子那厚实的手掌拍在他的肩上,将他的思绪打断,定神一看,他见到周胖子眯着一双眼睛,⾝上酒渍斑斑,醉态可掬地道:

  “小兄弟,你…你怎么不…喝…呃…喝掉…这杯酒!”

  顾剑南道:“周叔!你…醉了。”

  “谁…谁说我…醉醉了?”周胖子擦了擦前的酒⽔,拿起酒坛,大声道:

  “我…我们⼲三…三百杯…呃!”

  他打了个酒嗝,⾝子一阵摇晃,站立不稳,手一松,酒坛脫手摔在地上,坛破酒流,酒香立即充満了整个屋子。

  他咧了下嘴,笑道:“酒…泼了,我…去再…拿!”

  话未说完,他已扒在地上,呼呼睡去。

  顾剑南看到他那睡相,笑了笑,忖道:

  “他真是个慡朗的汉子,永远使人感到亲切与温暖!”

  他想要站起来将周胖子扶到上去睡,可是才站起便感一阵晕眩,又坐了下来。

  扶着桌子,他了口气,忖道:“我今天真是喝得太多了!”

  他只觉自己好似⾝在云絮间,轻飘飘的,更似站在群山之巅,风跃起!似乘风飞去,愉快之极。

  藉着几分酒意,他忖道:

  “我反正就要走了,我要在临去之前再看一看她,告诉她不能够嫁给那么一个男人,他是不配的,这世上没有人能拥有这样一个美逾天仙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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