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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断肠·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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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池的⽔,⽔盈盈,天池的月,月澹澹。

  仅仅是从⽇正当中到冷月东升,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过去,只不过代表时间的一段短暂旅程。

  但是在这冷月斜照,繁星満空的时候,却与中午时分完全相反,似乎正与‮辣火‬的太逝去,换上冷清清的月亮一样。

  中午时候的火热争战,此时已变成一片凄清。

  斜斜的月亮下,一条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月光映照在那人的脸上,可以看出他那哀凄的神情。

  他几乎是从中午便站在此地,一直到现在为止,滴⽔不进,目光一直凝视着那碧绿的湖⽔。

  他对于⾝外之物,本没理会,那块草坪之上的尸体和受伤的人,在何时被人移走,他也没有感觉。

  似乎这一切都随着顾明远⽗子的跌落湖中,而对他失去了意义!

  ⾎屠人魔——这被武林中目为宇內二魔之一的大魔头,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他的內心世界?

  他也有常人一样的感情,不过那份感情深蔵在心底,就有如他面前的天池一样,湖面上的⽔波平静如镜,湖底呢?

  湖底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湖底有没有暗流漩涡,有没有怪石巨鱼?有没有长草⽔树?

  或者湖底有不被世人所了解的东西存在?

  这些,站在岸上向湖面哀悼沉思的⾎屠人魔是不知道,他的目光再锐利,又如何能看穿这深不可测的天池湖⽔!

  但是此刻沉在湖底的顾剑南呢?他仰望那暗绿有如琉璃的湖⽔,却也不晓得湖面上还有人在为他的死哀悼。

  他实在没有死,至于为什么死去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被⽗亲摔进湖里,⾝上立即感到一阵寒意,立即便以有无数的手掌捶打着他的⾝躯一样。

  他怎知那平静的湖面,⽔底竟是有如此的暗漩流?他那原先几乎昏的神智,在一落进⽔中立即便清醒过来。

  随即,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便又被那漩涡暗流打昏。

  一直到他再度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处一个洞窟。这个洞窟之外便是碧蓝的湖⽔,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那无孔不⼊的湖⽔竟然是不会渗进来。

  他愕然望着洞外碧蓝的湖⽔,和在⽔中游过的鱼虾,密长如带的⽔草,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是处⾝在天池之底。

  这简直使他的想像无法连串起来,怎么自己会在沉落湖底之后,进⼊这么个湖⽔无法侵⼊的洞窟里?

  他的智慧也实在无法使他想起是什么原因?

  抛开了这些想像,他的思绪立即又回到中午在湖边草坪上发生的事。

  他的印象中,⽗亲以一敌四,被那些不顾颜面的四派掌门人联手而攻的情形,是如此強烈的反覆出现于他的脑海里。

  他本就不记得⽗亲双手抱着他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是在半昏的状态。

  所以,他现在急于想知道那场惊天动地的拚斗,结果如何!

  他喃喃自语道:“我要想办法上去,我不能待在这里!”

  他心悬⽗亲的安危,也没有顾及自己曾受玄清道人一掌击伤,霍地坐了起来。

  这一猛然坐起,他隐隐觉得前筋骨一阵疼痛。

  但是紧随着这阵疼痛过去,他感觉有一缕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的传进鼻孔里。

  他深深的昅了两口气,循着那一缕芬芳的香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洞窟后壁,有四颗鹅卵大的明珠。

  珠光是淡蓝⾊,蒙蒙,虽然不大強烈,却将整个洞窟都布満了!

  顾剑南自幼跟随⾎手天魔,几乎走遍了整个‮国中‬,北至蒙古,南至南海,西达蔵土,东临⻩海,也见过不少的珠宝珍玩。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大的明珠,而且竟有四颗之多。

  他圆瞪双眼,凝视着那四颗明珠,失声自语道:“这是夜明珠啊!”在古籍之中有记载,珠有夜明、邑尘、辟火和辟⽔等等,但这些神物奇宝,只是记于书传,从来也没有人见过!

  顾剑南一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杂星古籍所记得这几种宝珠,立即便想面前这四颗大如鹅卵的宝珠。

  “啊!”他自语道:

  “莫非这四颗便是夜明、邑尘、辟⽔和辟火等四颗…”

  至此,他对于洞窟之內为滴⽔不⼊的原因,恍然而悟了!

  他的目光凝视在那四颗宝珠上,好一会儿才发现到另一件使他惊奇的事。

  敢情在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已觉得自己方才腹的疼痛已尽去,似乎那一缕淡淡的芳香,充塞在肺腑中,他忘怀了那份疼痛。

  循着那股芬芳寻去,他又发现二件使他惊奇之事,敢情在那右侧石壁凹⼊之处,一个⾜有车轮般大的乌⻳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只乌⻳闯进洞来,就在这儿死去,留下如此大的一个⻳壳。

  “但是!”他忖道:“为什么乌⻳壳会发出如此芬芳的气息?”

  他惊奇无比的站了起来,向那个大⻳壳行去。

  愈是走近,他愈是吃惊那个⻳壳之大,而那股香气也愈是浓郁。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摸抚‬那⻳壳上的纹路。

  谁知他的手指才触及那面⻳壳,竟被黏住了!

  他吃了一惊,赶忙缩回手,却已见那面⻳壳上面留有自己的五个指印。

  他诧异地忖道:“咦!真奇怪,怎么这么一副好好的⻳壳会软成这个样子,就像麦芽糖胶一样哩?”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肚子饿了会想到吃,而这种食多半是由视觉所触发的。

  顾剑南一想到糖胶,立即想起自己的肚子是实在饿了太久!

  的确,除了清晨赶路时,⾎屠人魔与他两人曾在绝岭荒⾕中进过一次⼲粮之外,一直到现在,⾜⾜一整天工夫,他都没有进过一点食物或饮过一滴清⽔。

  他越是想到自己没有进食,肚子也就越饿,刹那之间,饥肠辘辘,实在忍不住。

  这个密窟之中,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除了还已经软化成胶的⻳壳以外…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一块⻳胶,就往嘴里放。

  所幸这块⻳胶除了稍为有点涩嘴外,倒也不难下咽,加上那股香味,顾剑南认为在现在吃这种东西,却也是一种美味。

  他就这么一连吃了五六块,腹中已经不再感到饥饿!

  突然,他的耳鼓里传进一阵轻柔悦耳的歌声。

  那一阵歌声如同来自地府,又如同来自广寒天阙,柔美而愉。

  顾剑南几乎听得呆了,他怔怔的站着,怔怔的听着,忘却了一切,将自己的心灵和在那阵柔美的歌声里。

  歌声绕耳,久久方停,随着便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顾剑南轻吁了口气,忖道:

  “真是想不到天下如此美的歌声,古人所形容‘绕梁三⽇’确实不错,此刻虽然歌声已歇,但是却似乎依旧绕在耳边。”

  一念方了,另一个念头又生了起来:“但是,这阵歌声从何处传来的?在这湖底的暗洞里,又怎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歌声?”

  “莫非…”他转念一想:“这个密窟必然有个出路或隙可以通达外面,否则这洞里也不会如此清凉…”

  这时笑声已经停歇,顾剑南凭着记忆,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他才走了两步,便想起摆在地上的四颗明珠来了,于是又回⾝转来,赶紧拾起那四颗宝珠。

  双手捧着明珠,他感到一阵清凉的感觉,‮摩抚‬光滑的明珠,他爱不释手的轻轻的‮摸抚‬着。

  “如果爹爹知道我因祸得福,取得了这绝世的明珠!”他忖想道:

  “不晓得他要多⾼兴!”

  可怜的顾剑南,他还不知道他那名动武林的⽗亲,已经被人暗算死了!

  珠光清滢,美丽玲珑,他沿着石壁,向洞窟里面走去。

  方才,他才醒来,没有详细打量这个位于湖底的洞窟有多深,这时向里面走去,才发觉洞中天地广阔无比。

  他藉着珠光向洞里行去,一直走了十七八步,才走到洞的尽头。

  ⾝后⽔声“哗啦!”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如同帘幕垂在洞口的湖⽔,此时随着他向里面行走,而涌了进来。

  可是说也奇怪,那有似⽔晶屏风的湖⽔,却只距他背后三尺远,便被珠光所阻,无法淹进洞里。

  顾剑南仍是孩子心,他笑了笑,忖道:“我想天底下大概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这等奇景!”

  他开玩笑地向前奔了两步,只见那⽔晶屏风又往后退了两尺…

  他心中愉快至极,一连闹了好一会⾝,他才又被一阵笑声所昅引,停止了这个幼稚的举动。

  方才他在洞窟前端,此刻走到后面,大约距离那个女孩玩耍之处较近,所以声音较为清晰。

  他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不来了,每次跟你玩,你总是要赖⽪,明明我跳了八百次,你偏要我说少了两次。”

  接着另一个带着稚气的小男孩声音道:“你就跳了七百七十八次,拐杖便碰到绳子了,你偏要多赖上两次!我不管,我这次是赢你赢定了!”

  那女孩尖声道:“不要脸,你输了便赖帐,我下次再也不跟你玩了!”

  “呸!”那个男孩道:

  “你才不要脸呢,只能赢不能输,赖⽪鬼,鬼赖⽪,玲玲是个大跛子!”

  顾剑南听了这两人在斗口,非常有‮趣兴‬,他从面前那狭长倾斜而上的隙爬了进去,往那两个小孩游玩之处爬去!

  他一面往上爬着,一面听到那女孩尖声道:“死英英,我要打死你!”

  一阵笑声里,那个男孩似乎正往前奔去,那话声愈来愈远了。

  “大赖⽪,大跛子,玲玲是个大跛子!”

  顾剑南斜斜爬出,大约爬了有十多尺远,前面一条狭已可看到有一线淡淡的星光漏了进来。

  他心中大喜,赶紧将四颗明珠揣进怀中,避着从口吹进来的凉风,加快速度爬了出去。

  当月光洒在他的⾝上时,他已爬出洞窟,来到一座四处绝壁森立的山⾕之中。

  这个⾕寸草不生,到处是峭立矗起的石笋,⾼的石笋⾜有两丈多⾼,低的也有五尺以上,石影投落地上,像是一枝枝的长剑。

  顾剑南还未仔细打量⾕中的环境,已听到一缕低咽的泣声在清凉的晚风里飘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三丈之外的一座石笋之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蓝⾊⾐衫的女孩。

  那小女孩也不知是如何爬上⾼有丈许的石笋?

  顾剑南看到她的⾝上摆着两拐杖,显然她的双⾜也是不良于行!

  他仰望着那个女孩,惊奇地忖道:“这真是怪事,她双⾜与我一样有病,却能跳上那么⾼的石笋上,而且还能坐在上面,难道她不怕把庇股戳穿?”

  那女孩哭得甚是伤心,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止,顾剑南忍不住走前几步,叫道:

  “喂!你不要哭了好吗?”

  话声一出,那个女孩倏然侧首,淡淡的月华之下,只见她⾝形一起,有如一只小鸟似的从那⾼大的石笋上飞跃下来。

  顾剑南吓了一跳,眼前一花,那个女孩子已站在距他不⾜六尺以外。

  ——与其说她是站着,还不如说她靠胁下的两拐杖支撑着。

  因为她那露在⾐裙之外穿着红⾊绣花鞋的双⾜,是轻轻的垂立下来,本没有踏在地上。

  顾剑南望将过去,只见月光之下,她那披肩的长发,宛如流泻的瀑布;圆圆的杏眼,尖直的鼻梁,微翘的菱,虽然她只有十二三岁,却活脫是个美人胎子!

  尤其那依然留在面颊的泪痕,更显示她那种楚楚可怜的韵味。

  顾剑南心中不噤起了一阵遗憾之感,忖道:

  “上天真个不平,既然让她生得这么美,又为什么使她残废?”

  他现在虽然已经能够行走,但是他忘不了自己以前无法行动的痛苦。

  顿时,他的心里起了一阵同病相怜之感、柔和问道:“你!为什么要哭?”

  那女孩长得如此美,可是却不到她的脾气会那样暴躁,只见她一瞪杏眼,大声道:“谁说我哭了?我才没有哭哩!”

  顾剑南一楞,忖道:“你的眼泪不⾜明明在脸上,怎么还说没有哭?”

  他还没有说话,那个女孩又厉声道:

  “你这个臭男生?谁叫你到断肠⾕来的?你又怎么进来?你说!”

  她一句比一句问得凶,问得顾剑南一楞一楞的。

  他定了定神,方始说道:“这位小姑娘,你别这么凶好吗?”

  “谁是小姑娘?呸!我叫玲玲!”

  “哦!”顾剑南一笑道:“原来你就是被那个小男孩骂的赖⽪鬼!”

  那个叫玲玲的小女孩怒声道:“你也敢叫我赖⽪鬼?”

  她⾝形一倾,左边拐杖一点地面,整个⾝子飞了起来,右手拐杖已如电闪般的斜斜打下。

  顾剑南大吃一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他急忙退后,想要闪开,但那里能够?才退了三步,已被那拐杖击中左臂!

  那个女孩年纪不大,劲道却是不小,这一杖击来“啪!”的一声,将顾剑南整个⾝躯击得飞起,横跌出五尺开外。

  她似乎没有想到这闯进断肠⾕的少年,真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一杖击中顾剑南以后,她也不噤为之呆了一呆。

  可是心中的怒气未平,她也不管顾剑南的伤势“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道:

  “活该!谁叫你这臭男人敢闯断肠⾕来?死了活该!”

  顾剑南被击中一杖,跌倒在地上后,在他的感觉中,左臂中杖之处非常疼痛,就仿佛是自己初学走时跌倒在地上一样。

  他正要站起了起来,却突然发觉自己体內气⾎奔腾,丹田之中被玄天道长硬行打⼊的真力,突然像是在⾼温下的⽔气,不断地升⾼。

  顿时,他全⾝暴涨,骨骸如散,一会儿好像处⾝在万载寒冰之下,一会儿却又像是置⾝在熔火炉上,一阵冷,一阵热,使得他几乎想立即死去!

  他忍不住痛苦,⾝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发出一阵呻昑…

  那叫玲玲的少女话刚说完,已经转⾝正待离去,却听到了顾剑南这突然发出的呻昑之声。

  她惊奇地转过⾝来,便见到顾剑南那种痛苦地滚来滚去的情形。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惊诧地注视着顾剑南。

  那种可怕的样子,真是她活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她暗忖道:

  “怎么我一杖击出,他竟会变成了疯子?”

  这真是令他百思不解的事情!

  她虽然脾气暴躁,个,胆子也不小,可是此时却感到寒意自心头生起。

  站了好一会,她才拄着拐杖,缓缓的向顾剑南翻滚卧⾝之处走去。

  这一走近,她才看出顾剑南脸上的痛苦神情。

  那扭曲的脸上肌⾁,已不复刚才的俊逸,加之満头的大汗混杂着泥灰,和在碎石地上打滚被磨得⾐衫破褴,组成一种奇异的印象,映进她的心底。

  顿时,她的心里浮起一丝怜悯之心,随着又混杂着‮忍残‬而愉快的感觉…

  她自幼⾝患残疾,加之所听的教诲又都是些偏之词,所以形成了她⾝心两方面的不正常。

  可是天赋女的一种怜悯,慈祥的本,却又没有完全被掩蔽。

  因此她会眼见顾剑南这种痛苦的表情后,心中产生了十分复杂的情绪。

  这使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莫明其妙起来,就像顾剑南⾝体上的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的心里一会儿是慈爱的怜悯,一会儿是‮忍残‬而愉快…

  不过,一份強烈的好奇之心,却使她坐了下来,伸手想去摸一摸顾剑南左臂中杖之处。

  她那雪⽩柔嫰的小手缓缓伸出去,刚一触及顾剑南的臂上,便立即缩了回来。

  她暗暗吃惊,道:“怎么这臭男人的⾝上冷的像冰一样?难道他死了不成?”

  看到顾剑南依然不断的呻昑,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再一次伸手出去。

  这下当她手指触及顾剑南臂上,竟是烫热如火,烙得她又忙不迭地缩了回来。

  她大惊失⾊,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的手指有⽑病不成?否则一个人⾝上怎会忽冷忽热?”

  她怎又晓得顾剑南经过玄天道长将一生功力強行注⼊体內之后,复又服下南方之精所生的朱果,因而混合在体內,蕴蔵在丹田之中,就像一座火山似的,随时都可能暴发出来。

  幸而这份火热被他体內潜蔵的寒稍稍抑制,而延缓暴发之期,否则他的全⾝骨⾁将会被內火烧焦。

  这次他跌落湖底之后,偏偏又碰巧被暗流漩涡冲到那蔵有辟⽔珠的洞里,而误打误撞地服下了极寒的万年⻳胶。

  这两种天地间极寒极热之物进⼊体內之后,立即发生冲突,而带动了潜存于丹田的那股真气,因而使得顾剑南会感到焚心、寒腑、折骨裂肤的这种痛苦。

  那个叫玲玲的女孩子呆呆的望着顾剑南,正在苦思不解之时,猛然只听他喉中低吼声,双手往地上揷去。

  “嗤!”的一声轻响,玲玲只见顾剑南那双手又像铁锥似的没⼊地底,竟将半截手臂都掩住了。

  她这一惊更甚方才,因为这断肠⾕的地面是沙砾岩石所组成,‮硬坚‬逾铁,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将手掌揷⼊…

  而这个被她认为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却将手臂揷⼊地中,这岂不是骇人听闻吗?

  她大惊之下,第二个念头还未在脑中浮现,猛然看到又是一声大吼,双手从地中‮子套‬,整个⾝子平跃而起,一掌向她扫来。

  “咻咻!”的劲风刺面,这一掌之力,竟将她那披散在双肩的长发,都震得飞了起来。

  她大骇无比,手腕疾转,上⾝斜斜后倾,右手拐杖已上前去。

  “喀嚓!”一声,杖掌相,顾剑南这一掌击在拐杖上,恍如利剑,顿时将那拐杖从中击断。

  一股大力传到⾝上,玲玲尖叫一声,纤弱的⾝躯倒飞而起,跌出两丈开外。

  她练了有将近十年的武功,原想在空中施出“千斤坠”使⾝躯下沉,那知对方这一掌之力宏大至极,使得她⾝躯倒翻,硬是撞向一矗立的石笋上。

  一声惊呼,她全⾝一惊,气⾎翻涌,噴出一口鲜⾎之后,立即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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