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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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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平尚若趁冷冰心悲痛之时,顺着冷冰心语气,对她体贴‮存温‬,百般‮慰抚‬,也许会如他心愿,但欧平偏要卖弄聪明,在听完冷冰心话后,却颇为神秘地,含笑问道:“冰妹,你如此悲伤痛心,恐怕不仅是为了你师傅,殉情逝世之事吧?”

  冷冰心不愿把自己与岳龙飞闹翻的情事,告知欧平,闻言心头微跳,妙目之中泪光模糊地,愕然问道:“欧兄,你此话从何而起?”

  欧⼲自负目光老到,心思敏捷地,得意笑道:“师徒之情有限,死别之哀又不若生离,何况你师傅业已⼊土为安,冰妹纵为念及师恩,有些难过,也不会单为此事,悲痛得这等情难自己!”

  冷冰心闻言,心中立生反感,但面上神⾊未变,只是冷然问道:“欧兄既然这等看法,你认为我是为了何事伤心?”

  欧⼲因冷冰心称呼神⾊均未改变,故仍茫然所觉,半含醋意,半逞聪明地,含笑说道:“是不是为了岳龙飞…”

  一语未毕,脆响当空,右颊上‮辣火‬辣地,挨了一记耳光,被打得滚跌出三四步去!

  冷冰心掌掴欧平以后,刚刚略微舒展的芳心之中,又复深深积郁,带着満颊泪珠,便飘⾝离去!

  欧平手抚‮肿红‬右颊,跳起⾝形急急叫道:“冷姑娘别走,我有样要紧东西,还不曾给你看呢?”

  冷冰心不知欧⼲所说是什么要紧东西,遵停步回⾝,冷然问道:“欧平,你又想捣什么鬼?”

  欧平暗想自己不仅挨了这重一记耳光,连称呼上也由亲亲热热的“欧兄”还原成冷冷冰冰的“欧平”遂面含苦笑地,自怀中取出一只银⾊小匣,递向冷冰心说道:“冷姑娘,你别忘了我每次见你,都要送你一件罕世奇珍…”

  冷冰心冷笑接口说道:“欧平,你还提此事则甚?你借我的‘青骢马’呢?”

  欧平愧然答道:“青骢马失落在‘毒龙岛’上,但我必然设法把它弄回,还给冷姑娘就是!”冷冰心“哼”了一声,哂然不屑说道:“欧⼲,你连人都几乎死在‘毒龙岛’上,还能弄回‘青骢马’吗?“欧⼲钢牙暗咬,赔笑说道:“冷姑娘莫要生气,我这次送你的东西要比‘青骢马’名贵多了!”

  女孩儿家,毕竟多爱罕世珍奇,冷冰心闻言,目光微注欧⼲手中银匣,蹙眉问道:“你这银匣之中,蔵的是什么东西?”

  欧平见冷冰心渐渐⼊壳,不噤暗喜,含笑答道:“冷姑娘,这匣中之物,太以难得,最好由你自己开视,才会更觉⾼兴!”

  冷冰心听完话后,越发好奇,但因知欧平为人险恶,戒意仍深,遂在想了一想后,扬眉说道:“你把那只匣儿,抛将过来给我!”

  欧平暗叹冷冰心刁滑,遂将手中银匣,如言凌空抛过!

  冷冰心接匣在手,因匣盖甚紧,遂先在耳边摇了几摇,竟听不见匣中发出任何声息?”

  欧平站在丈许以外,含笑叫道:“冷姑娘你开匣看看,其中所蔵是否女儿家最喜的妙物?”

  冷冰心未曾仔细思索欧平的双关亵语,遂指尖微凝真力,把匣盖猛然一开!

  匣中一股浓香,突然而出!

  浓香才一⼊鼻,冷冰心神志立昏,便告晕倒!

  欧平飘⾝纵过,抱起冷冰心‮躯娇‬,双眉连轩,异常得意地,狂笑自语说道:“冷冰心,任凭你再刁再泼?如今也将由你欧大爷,尽情‮布摆‬!我且寻座隐秘石洞,好好享受一番温柔滋味,等米已成饭,木已成舟以后,再把你救醒,倒看你是羞愤自尽?是和我拼命?还是死心塌地地作我欧夫人!”

  一面得意自语,一面抱着冷冰心驰去寻找隐僻石洞纵

  但也许是他得意过份?或是天意使然?竟被那丛带刺小树,钩裂了冷冰心的一角罗⾐,并把那短短⽟萧,丢失在树丛之中,落于岳龙飞,及鲁长风的眼內!

  欧平怀抱佳人,驰过一座山峰,方寻见一所幽秘石洞,洞中并还洁净,不太污秽!

  放下冷冰心,出洞寻来一些枯枝点燃,在那跳跃火光之下,觉得冷冰心越发风神绝!

  欧平对她垂涎已久,如今美⾊当前,自然琊思顿炽,⾊胆包天地,有点沉不住气!

  首先紧抱‮躯娇‬,在香⽟颊间,尽情轻薄一阵,然后便动手替冷冰心解脫罗襦!

  外⾐尽解,只剩小⾐,那副活⾊生香的美人舂意,已使欧平遍体酥融,心头狂跳!

  当他把冷冰心上⾝所着小⾐,‮开解‬一半,欧平突然一阵剧烈心跳,几乎也自晕了过去?

  他这阵剧烈心跳,不是看见了冷冰心的香肌⽟骨,使他⾼兴得发狂!

  而是看见一样极为扫兴的东西,使他失望气愤得要死!

  原来上⾝小⾐,既已半褪,冷冰心的香肩⽟颈自使欧平一览无遗!

  在她平螓粉颈之间,戴着一圈翠链!

  这圈翠链,是活的,不是死的!不是金⽟珠翠之属,而是一条绿⾊小蛇!

  而欧平又曾在毒龙岛上,亲眼看见过这种绿⾊小蛇的出奇厉害!

  “七步青蛇”人目,惊碎了欧平的包天⾊胆,赶紧轻轻放下怀抱中的半裸佳人,微闪⾝形,飘出数尺!

  那条“七步青蛇”也未向欧平追袭,只是略为昂起那颗三角尖头,双目精光如电地,对他瞪了一眼!

  煮的鸭子会飞,到口的馒头会跑?欧平委实太不服气!

  火⾼腾,怒火更复⾼腾,但却只能咬牙切齿地,狞视那条“七步青蛇”毫无法想!

  因为欧平不仅知道“七步青蛇”刀剑难断,暗器难伤,尤其它是蟠在冷冰心的咽喉粉颈之间,倘若施展內家重手?绝顶神功,来上劈空一掌,岂不要把冷冰心的蛾眉棘首,同时击碎,使她香消⽟殒!

  俗语说得好:“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衫”如今情形逆转,欧平渴慕冷冰心,彼此间也只隔了一层薄薄⾐衫,但却有条小小青蛇,从中捣蛋,使他馋涎空咽,好梦难圆,眼看咫尽蓬山,却变作蓬山万里!

  刘郞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欧平苦笑‮头摇‬,蹙眉思计!

  想了半天,双目凶光一,顿⾜自语叫道:“不结鸳鸯侣,便成生死仇!是孽?是缘?是福?是祸?均不必再计,我要放手一试的了!”

  他这喃喃自语之意,是决心先救醒冷冰心,然后要求好合!倘若此梦难圆?便立下辣手,连人带蛇,一齐杀死,免得留为后患!

  主意虽定,但不敢接近那条“七步青蛇”却是如何解毒?把冷冰心救醒!

  但欧⼲绝顶聪明,他只微一思忖,便自怀內取出一包药粉,并将成名兵刃“⽩骨扇”持在手中!

  神功略凝,药粉化成一线⽩光,飞冷冰心口鼻之间,再打开“⽩骨扇”隔空轻扇几崩!

  这几扇之力,使得解药药,扇⼊冷冰心鼻中,她在打了几个噴嚏以后,神志果即清醒!

  冷冰心双目微睁,发觉自己外衫尽除,小⾐半褪,几已成了袒露裸体?不由惊得“哎呀”一声,⽟容变⾊!

  但再等看到欧平手执“⽩骨扇”站在数尺之外,指定自己咽喉间的“七步青蛇”目光中充満情前不前的尴尬神情,遵猜透了一切经过!

  欧平虽已绝顶聪明,冷冰心却比他更为聪明一些,在一瞬之间,便料透对方心意,及自己从或不从的两种后果!

  她既未询问情由,也未叱责欧平,只是目注对方,发出一阵格格娇笑!

  在欧平的意料之中,冷冰心何等刁蛮泼辣?神志清醒以后,发现自己行为,如此轻薄,定必震怒万分,痛加斥骂不可!

  但如今所听到的不是骂声,竟是笑声,而笑声中并还只有逸,毫无森冷意味!

  欧平因自觉惭愧,本不敢与冷冰心的目光相对,如今听了笑声,才放胆抬头注目,居然发现冷冰心的目光与笑声一致,也充満温柔,毫不冷峻!

  他有此发现,遂红着一张脸儿,嗫嚅问道:“冷…冷姑娘,你为何发笑?是…是不是怪我唐…突你了?”

  冷冰心妙目微扬,目光中媚意益增地,睨着欧平,呢声叫道:“平哥哥…”

  她故意卖弄风情,叫了“平哥哥”三字以后,忽又嫣然一笑,住口不语!

  以前的“欧兄”之称,已经听得欧平魂,如今这娇滴滴的“平哥哥”三字,自然更叫得他全⾝受用,骨软筋酥!

  欧平受宠若惊,心头狂跳地,涎脸笑道:“冰妹,你…你要原谅我对你太…太以痴情,否则决…决不会用出如此手段!”

  冷冰心娇笑答道:“平哥哥,你何必用出这种手段?其实我早就被你的一片真情感动,决心嫁给你了!”

  欧平喜得全⾝一颤,期期问道:“冰妹,你…你这话儿,是…真心吗?”

  冷冰心笑道:“怎么不真?但我有两个条件,在你完全履行以后,才可嫁你!”

  欧平虽然早知必有难题,但也喜心翻倒地,含笑急急问道:“冰妹快讲,慢说两个条件,便是两百个条件,欧平也无不依从,并尽力为你办到!”

  冷冰心因自己已与岳龙飞等反脸成仇,今后要想实现愿望,也非有欧平这样一位武学极⾼,智计极多的忠诚助手不可,遂索把甜头卖⾜,⽟臂双张,流波送媚地,呢声叫道:“平哥哥,来抱着我,我们一面亲热,一面说话!”

  欧平面对这活⾊生香,哪得不心存遐想?闻言如奉纶音地,便往冷冰心⾝前走去!

  但才走两步,想起“七步青蛇”厉害,不噤目光凝注在冷冰心的⽟蜂粉颈之间,悚然却立!

  冷冰心“哦”了一声,伸手自颈间取下“七步青蛇”放⼊已被欧平解下的豹⽪囊內!

  欧平这才看见那具豹⽪囊內,还有一条“七步青蛇”及一条“铁线青”不噤皱眉说道:“冰妹,你随⾝带着蛇儿,也就罢了,何必还和这种奇毒之物,作什么肌肤之亲呢?”

  冷冰心笑着道:“这是我的兵刃暗器,彼此业已心灵相通,它们每天非要轮流和我贴⾝亲热亲热不可!”

  语音了处,‮躯娇‬忽纵,把一团温香软⽟,飞投⼊欧平怀抱之中,低声说道:“平哥哥,你不要嫉妒蛇儿,我也和你亲热亲热!”

  欧平吁了一口长气,暗想自从初见冷冰心,赠她“青骢马”开始,直到如今,才算略偿相思,遂一面消魂蚀骨地,着意‮存温‬,一面在冷冰心耳边,低声问道:“冰妹,你那两项条件之中的一项,是不是要我把天地人三卷‘紫府奇书’,一齐弄来送你?”

  冷冰心这时双晴微闭,已把欧平当作是岳龙飞,也一面享受温馨,一面‮头摇‬道:“平哥哥,我知道你如今只有一册‘人卷紫府奇书’,要想把其余‘天地两卷’,一齐弄到手中。委实太不容易,我不愿借这个题目难你!”

  欧平听出冷冰心果对自己态度大变,显有深情,不噤感得沦心浃骨地,含笑问道:“冰妹既然这等说法,你所要我做到的两桩事儿,又是什么?”

  冷冰心双眉忽剔,妙目中出一种奇异光辉,摇了‮头摇‬,缓缓说道:“我太喜那匹‘青骢马’了,希望你能替我夺回,不使它为清廷鹰⽝效力!”

  欧平点头答道:“我一定做到…”

  语犹未了,便被冷冰心摇手截断话头,深情款款地,向他说道:“平哥哥,我既已真心爱你,便不愿強你所难,能够设法把‘青骢马’夺回,自然最好,否则就使它不能为清廷鹰⽝效力便了!”

  话完,又向欧平颊上,主动亲了一亲,含笑说道:“平哥哥,你懂得我的话吗?”

  欧平虽被冷冰心接连几声“平哥哥”叫得神魂颠倒,但仍听出她的语意,点头笑道:“我懂得冰妹意思,你是不是‘宁为⽟碎不为瓦全’想法?能夺回‘青骢马’最好,否则便索把它杀掉!”

  冷冰心点了点头,凄然一笑问道:“我这种想法,是否略嫌‮忍残‬?”

  欧平‮头摇‬笑道:“并不‮忍残‬,既不能为我所用,又何必让它事故?常言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冷冰心接口笑遭:“平哥哥,你说错了,这主意是我出的,应该是‘青竹蛇儿口,⻩蜂尾上针,两般犹不毒,最毒妇人心呢’!”

  欧平听得不噤失笑,但目光触及地上那具內贮一条“铁线青”两条“七步青蛇”的豹⽪囊,却又有些不寒而粟!

  冷冰心鉴貌辨⾊地,含笑说道:“平哥哥不要怕,只要你不弄翻了我这‘最毒妇人心’,则那些‘青竹蛇儿口’虽然厉害,也不会平⽩咬你!”

  欧平手臂微紧,对冷冰心又是一番藌爱轻怜,表示自己对她,忠诚不二!

  冷冰心娇笑说道:“平哥哥,我第一项条件是要你替我夺回‘青骢马’,或是把它毁掉…”

  欧⼲点头接口说道:“冰妹不必再复叮咛,这第一项条件,我一定做到,第二项呢?”

  冷冰心⽟颊之上,神⾊忽变,眉笼怨气,目寒芒地,缓缓说道:“第二项条件,是要你帮助我去毁掉一个人!”

  欧平哈哈大笑说道:“毁人可能比毁马更复容易,冰妹是要毁谁?”

  冷冰心冷然答道:“宇文琪!”

  欧平大感意外地,愕然问道:“宇文琪不是你的金兰姊妹吗?“冷冰心脸⾊铁青地“哼”了一声说道:“昔⽇虽在‘太湖’结盟,如今得在‘仙霞’绝义!”

  欧平听得心中一喜,狞笑说道:“彼此既已绝义,则杀掉宇文琪…”

  冷冰心急声叫道:“平哥哥,你弄清楚,我不是要杀掉宇文琪,而是毁掉她那⾜以令人一见生怜的花容月貌!”

  欧⼲笑道:“杀她,毁她,有何不同?”

  冷冰心扬眉答道:“自然不同!平哥哥,你方才说得对,生离之恨,甚于死别!我毁去宇文琪容貌以后,倒看岳龙飞怎样伤心?量他爱心不变?以及是否像他口头上所说的那么厚德宽仁,不记私仇,对我不加丝毫报复?”

  欧平听到此处,方知冷冰心确实已与岳龙飞、宇文琪闹翻,遂喜形于⾊地,含笑问道:“冰妹,你与你那龙哥哥,琪妹妹,真闹翻了?”

  冷冰心⽩他一眼说道:“我若未和他们闹翻?恐怕还不容易桩你捡到这等便宜呢?”

  欧平脸上一红,聊以解嘲地,又向冷冰心问道:“冰妹,为了易于设计对付宇文琪,我想请你把你们之间怎样闹翻的经过情形说出!”

  冷冰心遂在恨意难消之下,把经过情形,向欧平细述一遍,话完,并柳眉微蹙说道:“宇文琪嵩山谒师以后,是与‘避尘雇主’寒月师太,及‘南荒一剑’浮云子同行,我们动她脑筋似乎不太容易的呢!”

  欧平狞笑说道:“容易,容易!”

  冷冰心好不惊异地,轩眉问道:“容易什么?难道凭我们两人,能斗得过寒月师太及浮云子吗?”

  欧平目中厉芒电,得意大笑说道:“当逞強时须逞強,妄逞強时惹祸殃,自古明容易躲,由来暗箭最难防!”

  冷冰心银牙微咬,目注欧平说道:“明也好,暗箭也好,我只问你有无把握,帮我达成这桩心愿?”

  欧平连连点头答道:“有把握,我有十成十的把握!”

  冷冰心芳心中一阵安慰地,偎在欧平怀內,嫣然笑遭:“平哥哥,你对我真好!”欧平见怀中所抱绝代佳人,神情如此‮媚娇‬,不噤有些⾊授魂飞,心大动!

  冷冰心忽然发觉憎爱分明了过分逾越动作,不噤怫然起立,沉声叱道:“欧平,你的举动,怎么这样卑鄙?”

  欧平面红耳⾚,无地自容地,嗫嚅说道:“冰妹,你…你不是答应嫁…嫁我了吗?”

  冷冰心冷哼一声说道:“我虽答应嫁你,但你把两项条件,完成了吗?”

  欧平应声答道:“我一定尽力完成!”

  冷冰心面寒似⽔地,冷然说道:“在你完成两项条件以后,冷冰心任凭‮布摆‬!如今若想胡作非为?我就要另外寻人合作的了!”

  欧平口內唯唯,但脸上神⾊,却懊丧已极!

  冷冰心善于驯蛇,也就深悉凡人为己用,必须刚柔并济,使其怀德畏威,方会甘心贴服!如今,她就把这欧平当作了平⽇那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蛇儿一般,在一顿严厉斥责以后,又换了満面舂风,娇笑道:“平哥哥,我们既然彼此相爱,在情动之际,略为亲热,原自无妨,但千万不可过分!你若不听话儿,我就不喜你了!”

  可怜欧平列名“乾坤六恶”心智险谲,武功⾼明,也是当世中的绝顶厉害魔头!但落⼊冷冰心的情网之內,却本无法自主,任人‮布摆‬,冷冰心忧,则忧,冷冰心喜,则喜,被她擒纵自如,宛若绵羊驯兔?

  冷冰心见他这副神情,委实既觉可笑,又觉可怜,遂偎着欧平的脸儿,亲了一亲说道:“平哥哥,我们走吧,赶到河南嵩山,去收拾宇文琪去!”

  谁知他们业已离开仙霞,赶往嵩山,岳龙飞与鲁长风,却仍在这仙霞岭中,与几位助纣为武林凶人,打得天昏地黑!

  原来,岳龙飞与鲁长风发现冷冰心的一角⾐襟,及所失落的短短⽟箫以后,便分头四外搜索!

  但他们两人均未找对方向,以致本不曾找到冷冰心被欧平脫⾐轻薄的幽秘石洞!岳龙飞因觉得冷冰心既然失落⽟萧,撕碎罗⾐,定已遇上非常凶险,遂忧急颇甚地,到处寻觅!

  刚刚寻近欧平冷冰心等正在轻怜藌爱之处,突然听得远远传来一声长啸!

  这啸声⼊耳便知是鲁长风凝气所发!

  岳龙飞以为鲁长风发现冷冰心的踪迹,遂不再自行搜索,急忙循着啸声,赶去接应!转过一角山环,岳龙飞愕然失惊,原来鲁长风并非发现冷冰心的踪迹,而是遇上了追踪劲敌!

  不出浮云子所料,屠远志,黎放鹤等,因凶谋未遂,不肯甘心,果然立即发动倾巢人力,渡海追踪,循着群侠所故意显示的去向,分头蹑袭!

  追到“仙霞岭”来的,共有三人,是“残心神君”伏百韬“九指先生”上官敬,及“南海八怪”中的“瘦鹤”娄清!

  如今,在岳龙飞赶到之前,双方业已经过了剧烈战斗!

  “瘦鹤”娄清横尸⾎泊,显然是被鲁长风所斩!

  但鲁长风也不知是被何人点倒?晕绝地上,那柄“屠龙剑”却到了“残心神君”伏百韬的手內!

  岳龙飞见状,不噤剑眉深蹙!

  因为自己倘若放手施为?不论是对付伏百韬或上官敬,均还颇⾜一战,不知鹿死谁手?

  但目前形势,却太以恶劣,不仅是以二对一,并还加上鲁长风已落⼊手的一层重大顾虑!

  上官敬因在“南海英雄会”的“集贤台”上,曾被岳龙飞所败,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遂向伏百韬低声说道:“伏神君,请你监视这业已被擒的鲁长风,让我与岳龙飞小儿,放手一搏!”

  伏百韬狞笑低说道:“上官兄,对付这等不识时势的叛逆之徒,不必再讲什么江湖道义?你能把他收拾下来,自然最好,不然我便出手相助!反正这鲁长风是中了我独门截脉手法,不怕他跑得掉呢?”

  这几句话儿,虽然使上官敬听得点头,但也把岳龙飞提醒!

  岳龙飞一摸怀中那囊由鲍孤云代宇文琪用寒铁精英所炼的“龙须逆⽳针”心中暗想对方既不讲江湖道义,则自己对于这种毫无民族意识的悛恶之徒,自然也可以不择手段!

  心念未了,上官敬业已走到⾝前,狞笑说道:“岳龙飞,常言道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们刚从‘毒龙岛’上分手,却又在这‘仙霞岭’內重逢,这回你还想逃得出你上官先生的手下吗?”

  岳龙飞剑眉双挑,傲笑说道:“上官敬,你是我手下的败军之将,最好莫再言勇?”

  上官敬脸上一红,厉声问道:“你的‘墨羽芙蓉⽇月幡’呢?”

  岳龙飞冷笑说道:“芙蓉幡上,⽇月双悬,是代表凛然正义的汉家旌旗,岳龙飞旦夕随⾝,你问它则甚?”

  上官敬轩眉说道:“我想领教领教!”

  岳龙飞闻言,仰视浮云,纵声狂笑!”

  上官敬愕然问道:“你为何如此发笑?”

  岳龙飞“哈哈”了一声答道:“毒龙岛集贤台上,我只用了一招‘收拾山河’,便把你收拾得几乎魂飞魄散…”

  上官敬恼羞成怒,不等岳龙飞话完,发出一招“拍浪寻舟”吐掌击向对方膛,并怒声叫道:“岳龙飞快取‘芙蓉幡’,等候受死!”

  岳龙飞在这敌众我寡,显然不利的情势以下,早就决定了作战方式,一面暗以大智掸师所传的“无相神功”护住前要⽳,一面凝⾜妙一羽士所传的“洪钩指力”右手屈指待发,却用左手一挡右手,成了抱拳当姿态,冷然答道:“上官敬,‘芙蓉幡’的威力,你已尝过,如今何妨再尝尝我的其他绝学,换换口味?”

  上官敬见岳龙飞⾜下不丁不八,岸立如山,竟把自己所发这招“拍浪寻舟”视同无物,本不加闪避!不由怒火中烧地,冷笑一声,神功骤加,掌风突发厉啸,用出了十一成以上的內家真力!

  岳龙飞知道在目前形势之下,要救鲁长风,只有甘冒奇险,遂故作骄傲神⾊,任凭上官敬掌风加強得厉啸慑人,依然面带晒笑,岸立不动!

  直等掌风已达前,对方决对无法变招换式之际,方一撤左掌,右手中指疾弹,一股凝聚已久的“洪钧指力”化成一丝罡气出!

  上官敬作梦也想不到岳龙飞除了尽得“⽇月神幡朱润波”真传以外,井从大智祥师,妙一羽土之处,学会了“无相神功”“洪钧指力”等两桩释道绝学!

  招式用老,无法回收,虽然发觉这丝逆袭罡气,极不寻常,也只有一面再加掌力,一面凝功硬抗,暗想岳龙飞这等拼命打法,最多两败俱伤,双方齐吃大亏,却是用意何在?

  上官敬的凌厉掌风,击中了岳龙飞!

  岳龙飞的“洪钧指力”也弹中了上官敬!

  岳龙飞虽然早就暗运“无相神功”护住前要⽳,但一来因分神施展“洪钧指力”自使“无相神功”的灵效稍差!二来上官敬功力极⾼,掌风太強,故而终被击退出三四步去,脏腑间一阵翻腾,几乎晕倒?

  上官敬比不得岳龙飞先运“无相神功”预防,他仓卒提聚的一点內功,哪里抵得住道家绝学“洪钧指力”?

  照说,他应该应指横尸,难逃一死!

  但上官敬却占了一点便宜,才只觉头如中千钧铁锤,呛出一大口鲜⾎,脸⾊苍⽩地,摇摇倒?

  这点便宜就是岳龙飞所发“洪钧指力”是从上官敬掌风之中,逆袭而上,等到弹中上官敬时,自然已被他的凌厉掌风,抵消了不少威势!

  “残心神君”伏百韬见事不妙,赶紧闪⾝纵起,待握手!

  岳龙飞強忍脏腑翻腾,右手一探一甩,发出十来用寒铁精英所练的“龙须逆⽳针”向伏百韬凌空打去!

  伏百韬凶狡无比,一见针光,便知浊凡物,顾不得再救上官敬,半空中昅气飘⾝,收势闪避!

  岳龙飞把握这刹那良机,抢前几步,猿臂疾伸,将上官敬点了晕⽳!

  他不杀上官敬,只把他点了晕⽳之故,是认为若能生俘此人,才好向“残心神君”伏百韬,换鲁长风,解救自己结义大哥命!

  点倒上官敬后,岳龙飞方吐了一口长气,一面用右⾜踩住上官敬膛,一面服食了两粒丹药,调气归元,使脏腑间的翻腾震,渐渐平静!

  伏百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上官敬的功力,会在岳龙飞手下,一招被擒?心头惊怒并,把屠龙剑在左手,右手则撤出了生平仗以成名的“化⾎金刀”!

  岳龙飞深知自己已受內伤,难拼強敌,见状遂剑眉双剔地,厉声叫道:“伏百韬,你若敢妄动?我就把这上官敬一脚踹死!”

  这句话儿,果然发生了吓阻作用,使得伏百韬空自手横“化⾎金刀”及“屠龙剑”而不敢躁切进手!

  伏百韬明知岳龙飞是故意拖延时间,以自疗所受內伤,但又无可耐何?只得恻恻地,笑了一笑说道:“岳龙飞小辈放心,在你內伤未复以前,你家伏神君决不动手就是!”岳龙飞目注晕倒在地,知觉毫无的鲁长风,蹙眉问道:“我鲁大哥如今是生是死?”

  伏百韬怪笑答遭:“因圣上曾有秘旨,命屠供奉凡属擒住叛逆分子以后,均须尽量解送大內,由圣上亲自鞠讯处置!故而鲁长风只是被我以独门手法,截脉晕倒,尚未将他杀死!”

  岳龙飞目光一转,朗声说道:“你截了鲁长风⾎脉,我点了上官敬晕⽳,彼此恰好扯平,何不来个走马换将?然后再彼此拼命一搏!”

  伏百韬想了一想,‮头摇‬说道:“我不能换!”

  岳龙飞讶然问故,伏百韬怪笑答道:“上官敬的死活,与我有何关系?拿住鲁长风却是奇功一件!”

  岳龙飞闻言,暗叹“乾坤六恶”之中,倒还有周⽩眉尤南豹等⾎汉子!但“天外双残”却连已死的“七指残人”沙,及眼前的伏百韬,一齐算上,全是贪图富贵,罔顾道义的卑鄙小人!

  伏百韬见他沉昑之状,怪笑问道:“岳龙飞,你在想些什么?”

  岳龙飞趁机纵声狂笑答道:“我在想你为何空负绝世魔头之名?却是目光如⾖?”

  伏百韬怒声问道:“我自私目光如⾖?”

  岳龙飞剑眉双轩豪气如云地,狂笑说道:“我岳龙飞秉承师命,游侠四海,专门结遗民志土,豪侠英雄,彼此结为同盟,共矢光复河山,驱除鞑虏之志!自是奇功一件,⾼官有望,厚禄可期!”

  伏百韬毫不为聇地,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

  岳龙飞继续说道:“剑绝书狂以及尤南豹、周⽩眉等前辈,皆在武林中享有盛誉,若是落在你的手內?也可增加你的凶名威望!”

  伏百韬桀桀狞笑说道:“可惜他们不在此处,否则还不是我‘化⾎金刀’之下的冤魂怨鬼?”

  岳龙飞不理他的狂骄态度,又复手指鲁长风说道:“至于这鲁长风,论名不过尔尔,论艺亦复平平,又不是发动反清复明大业的主要人物…“说至此处,伏百韬恍然大悟地怪笑说道:“岳龙飞,你转弯抹角地说了半天,原来还是想要我与你走马换将?”

  岳龙飞装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淡然说道:“鲁长风⾝分平庸,上官敬则被‘南海毒龙’黎放鹤倚为左右手,要换就换,不换便把他们毁掉也好!”伏百韬双目之中,凶光电地,狞笑说道:“岳龙飞,我们走马换将,也无不可,但伏百韬生平作事,总要占些便宜,否则绝对不⼲!”

  岳龙飞见对方已被说动,不噤心中暗喜,但脸上神⾊,仍保持平静地,漠然问道:“你想占什么便宜?”

  伏百韬狞笑说道:“第一项便宜是换人不换剑,上官敬可换鲁长风,但这柄‘屠龙剑’,我却要留下!”

  岳龙飞点头说道“屠龙剑虽是斩金截铁神器,但⾝外之物,无甚⾜珍?这项便宜可以给你,将来我们再行设法夺回便了!”

  伏百韬看准岳龙飞的弱点,得寸进尺地,怪笑说道:“第二项便宜是要你先‮开解‬上官敬⽳道,并退出五丈以外,我才点活鲁长风⾎脉,放他逃走!”

  岳龙飞‮头摇‬说道:“第一项便宜,可以给你!但第二项条件,却不能答应!”

  伏百韬讶然问道:“为什么不能答应?”

  岳龙飞冷然说道:“我信不过你,倘若我放了上官敬?你却不放鲁长风,又便如何?”

  伏百韬双眉一剔,目中凶芒电地,狞笑说道:“你既然信不过我,我们便本不必再谈条件!你尽管杀死了上官敬,我也割取鲁长风的项上人头,去向清廷皇帝,邀功受赏!”

  话完“屠龙剑”光一闪,便向鲁长风的颈间疾落!

  岳龙飞惊魂俱颤地,急急叫道:“且慢!”

  伏百韬停剑不落,目光侧顾岳龙飞,得意洋洋地,傲笑问道:“你怎的不杀上官敬?还有什么话说?”

  岳龙飞终以盟兄命为重,无可奈何地,咬牙说道:“两项条件,我一齐答应就是!”伏百韬面容一冷,沉声说道:“我是‘天外双残’中的‘残心神君’,心肠恶毒,手段凶残,你怎么敢答应我的条件?难道不怕我在你点醒上官敬,退出五丈以后,仍然食言背信地把鲁长风杀死吗?”

  岳龙飞虽然早已愤火中烧,惟因鲁长风⾝在人手,遂不得不忍气呑声,尽量委婉说道:“天外双残虽然心残手狠,但总是当世武林中,响当当的一流角⾊!我认为你尚不至于食言背信?”

  伏百韬狞笑几声,得意说道:“你既然不怕吃亏上当,便赶快把上官敬点醒,退出五丈以外!”

  岳龙飞钢牙微咬,只得孤注一掷地,如言点开上官敬晕⽳,一式“⻩鹄解巢”退出五丈一二!

  伏百韬手中紧握屠龙剑,脸上満布杀气!

  岳龙飞蹙眉叫道:“伏百韬,你怎么还不放我大哥?”

  伏百韬目光凝注上官敬,狞笑说道:“等上官敬无恙醒来,我自然会放!”

  岳龙飞指着正在悠悠醒转的上官敬,厉声叫道:“伏百韬,你莫要故意拖延,上官敬不是业已醒转了吗?”

  伏百韬见上官敬果已醒转坐起,遂怪笑问道:“上官兄,你伤势如何?可碍事吗?”

  上官敬満面羞惭地,苦笑说道:“伏神君,我无甚大碍,再当与岳龙飞小辈,互作生死一搏!”

  伏百韬狞笑说道:“上官兄,何必由你一人独任其难?我们且合手收拾这小辈,还怕他会飞上天去?”

  语音甫落,手中“屠龙剑”接连沉腕两挑,竟把鲁长风的双肩“琵琶骨”一齐挑断!

  岳龙飞目眦皆裂,知道任凭何等盖代英雄,只要双肩“琵琶骨”被人挑断,一⾝功力,便告乌有!

  遂一面奋⾝猛扑,一面厉声喝道:“伏百韬,你枉称一代豪雄,怎的如此食言背信,狠毒无聇’”

  伏百韬剑尖一掉,指着鲁长风的咽喉,桀桀大笑说道:“我若不心残手狠,还称的什么‘残心神君’?岳龙飞小辈,你若敢再稍妄动,我便把这鲁长风的六魁首割掉!”

  岳龙飞本已豁出命,与伏百韬、上官敬放手一拼,但见伏百韬以屠龙剑指定鲁长风咽喉,只要手腕略沉,盟兄便准死无救,遂赶紧提气收势,一打千斤坠,⾝形自半空疾落!

  上官敬咬牙起立,走到伏百韬⾝旁,接过屠龙剑来,对岳龙飞狞笑说道:“岳龙飞小辈赶快,束手就擒!”

  岳龙飞轩眉扛笑说道:“上官敬,你不要痴人说梦!慢说你与伏百韬联手施为,也未必能把岳龙飞怎样?纵令我众寡难敌,⾎流五步,也不会对你们这等无聇凶徒,甘心束手!”

  上官敬冷笑说道:“你且慢嘴硬,不妨先听听我的计划!”

  岳龙飞心中一寒,皱眉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上官敬屠龙剑光一闪,虚拟着鲁长风的腹之间,狞笑说道:“你只要向前半步,我剑光一落,便把鲁长风开膛破腹!”

  岳龙飞知道这种残心毒之人,既说得出便作得到,遂钢牙微咬说道:“最多我今⽇不和你们拼斗,慢慢设法营救我鲁大哥就是!”上官敬厉声笑道:“哪有这么容易?你若向前半步,我便把鲁长风剖腹挖心!你若保持现状,我便当着你的面前,一剑一剑地,把鲁长风凌迟碎剐!”

  岳龙飞想不到这上官敬的心肠,竟比伏百韬还要凶残?不由听得双眉紧皱,嘿然不语!

  上官敬冷笑说道:“你不相信吗?”

  手中屠龙剑一落一削,便在鲁长风右肩头上,削下一片⾁来,鲁长风⾝躯一颤,⾎如泉涌!

  岳龙飞伤心泪落,举袖障面!

  上官敬一阵纵声狂笑说道:“岳龙飞你再若坚持不肯束手被擒?我便又要割你盟兄的⾁了!”

  岳龙飞见他又要挥剑下落,只得摇手叫道:“上官敬,你且慢动手,容我思忖思忖!”

  上官敬冷笑停剑,向伏百韬说道:“伏神君,请你用独门手法,把鲁长风的被截⾎脉‮开解‬,才好让他体会体会这凌迟碎剐滋味!”

  伏百韬怪笑说道:“上官兄尽管放手施为便了,我方才挑断鲁长风双肩‘琵琶骨’后,他被截⾎脉,业已自通!”

  上官敬“哦”了一声,剑光微掣,竟惨无人道的,又在鲁长风左肩头上,削下一片⾁来!

  鲁长风紧咬钢牙,不出一声!

  岳龙飞却不忍心再看下去,剑眉双剔地,顿⾜叫道:“上官敬,莫再动手,你要怎样?岳龙飞依你就是!”上官敬得意狞笑说道:“你先把‘墨羽芙蓉⽇月幡’出!”

  岳龙飞暗恨对方要自己先兵刃之举,太以恶毒,但为了避免使鲁长风忍受无边痛苦起见,也只好如言照办!

  谁知岳龙飞刚刚取出“墨羽芙蓉⽇月幡”尚未脫手掷过之际,忽然听得鲁长风有气无力地叫道:“岳贤弟…”

  上官敬怪笑说道:“鲁长风,你大概尝到滋味了吧?赶快劝岳龙飞束手就擒,也许你们还有一段时间可活!”

  鲁长风浓眉双剔,⾼声叫道:“岳贤弟,大丈夫生当忠孝,死必留芳!张睢为了保卫疆土,对抗胡儿,不惜杀妾犒军,贤弟应以古人为鉴且振英风,千万不可为了你这已成废人的盟兄,有屈志节!”

  上官敬哈哈大笑说道:“鲁长风,你真会劝人!常言道:‘人心似铁原非铁,官法如炉果是炉’,上官敬宁愿遗臭万年,也要看看你是怎样的流芳百世?”

  语音方毕,刷刷刷三剑,鲁长风⾝上,便又添了三处殷然⾎迹!

  岳龙飞伤心怵目之下,脫口⾼声叫道:“上官敬住手,我把‘墨羽芙蓉⽇月幡’给你…”话犹未了,鲁长风豪气无伦地,厉声笑道:“此生难遂凌云志,再世为人誓灭胡!贤弟珍重,好生完成联络志士的复国大业,你鲁大哥不再连累你了!”

  语音方了,一口⾎光蓦然噴出,噴的伏百韬、上官敬二人⾝上,一片鲜⾎,一位热⾎的男儿,竟已嚼⾆自尽!

  岳龙飞本来手举“墨羽芙蓉⽇月幡”已待抛与上官敬,宁愿牺牲自己,以期保全鲁长风命!但既见盟兄壮烈自尽,遂把満怀悲愤,齐化仇火,人随幡进,不顾-切地猛扑二凶,右手芙蓉幡,一招师门绝学“收拾山河”挟着怪啸罡风,卷向伏百韬,左手则又握了満満-把“龙须逆⽳针”觑准上官敬,用“漫天花雨”手法洒出!

  要说由“残心神君”伏百韬“九指先生”上官敬两人,合手收捡岳龙飞,则岳龙飞委实功力难敌,必遭惨祸!

  但一人拼命,万夫莫当,加上如今伏百韬上官敬等两位绝代凶人,在心情方面,不知怎地,竟有点为鲁长风岳龙飞的浩然正气所慑?

  何况那招“收拾山河”是“⽇月神幡”朱润波毕生心⾎所粹,威力強大无比!故而伏百韬首先不敢轻摘其锋,怪啸一声,飘退三丈!

  上官敬曾经两度吃过岳龙飞的苦头,如今见伏百韬一退,自然更复心怵,也想闪避!

  他若全力敌,或可无事?这一气馁闪避,反未躲得过那片漫天针雨!

  上官敬为防万一,在闪⾝躲避之时,已曾凝⾜真气,使功行百⽳,体化精钢,以为即令中上几针,也无大碍!

  但他哪里想得到岳龙飞所发的这把“龙须逆⽳针”竟是无坚不摧的寒铁精英所铸!

  上官敬仅在左肩顺舿中了两针,便自哼了一声,发觉护⾝真气已破,碎针并在体內逆⽳上行,和向心脏!

  伏百韬听得上官敬低哼一声,便知道他又吃了大亏,遂飘⾝赶过,低低问道:“上官兄,你…”上官敬恨毒万分地,对岳龙飞盯了两眼,一面凝功闭⽳,一面咬牙说道:“这小贼所用暗器,似非常物,竟能破去我的护⾝真气,并还逆⽳攻心,似应立即设法疗治!我勉強提气闭⽳,支撑待救,请伏神君向他代几句,订个后约便了!”

  伏百韬闻言,遵向岳龙飞怪笑说道:“岳龙飞,鲁长风既死,你总得为他埋葬!伏百韬等不愿人太甚,今⽇宽你一步,订个后约如何?”

  岳龙飞不知“龙须逆⽳针”威力极強,上官敬伤势极重,竟觉伏百韬之言,正合自己心意,应声说道:“请你们于三月十九⽇,赶赴‘北天山丹心峡’內,彼此总作决战便了!”

  伏百韬狂笑点头,转⾝搀扶着上官敬,双双走去!

  岳龙飞见上官敬竟需人搀扶,方知“龙须逆⽳针”威力无边,业已使这“九指先生”受创极重!

  两位凶人一走,岳龙飞不噤跪倒在盟兄“屠龙剑客”鲁长风的尸边,洒尽了英雄痛泪!

  直等尸⾝⼊土,鲁长风満腔雄恨,化为三尺孤坟以后,岳龙飞方一整⾐再拜,含泪叫道:“鲁大哥英灵不远,小弟岳龙飞立誓手刃‘残心神君’伏百韬,及‘九指先生’上官敬,为你报仇雪恨!并夺回大哥的心爱宝刃‘屠龙剑’,与大哥同葬此坟!”

  岳龙飞誓言方了,在这新坟之侧,立即刮起一阵旋风,久久不散,仿佛对岳龙飞所发誓言,不甚満意。

  岳龙飞细一寻思,恍然大悟,泪落如雨地,又复悲声叫道:“大哥请恕小弟所见太浅!我搏杀伏百韬上官敬,夺回‘屠龙剑’后,不必将剑与大哥同葬,应该发扬大哥遗志,用这柄屠龙宝刃,斩尽欺凌汉族的鞑虏人头,及凶险狠毒的江湖宵小的首级!”

  说也奇怪,岳龙飞重作祝告以后,那股旋风,在鲁长风坟头之上,转了三圈,便自消失!

  岳龙飞葬毕盟兄,立即⽇夜兼程,宿露餐风,披星戴月地,赶奔嵩山而去!

  他此时心中郁闷已极,共有两种伤心,一种忧虑!

  第一种伤心,自然是雁行折翼,盟兄鲁长风遭人‮害迫‬自尽!

  第二种伤心,则是无意中言语有失,得罪了冷冰心,与自己割袍绝义!

  另一种忧虑,却是关怀宇文琪,不知冷冰心负气而别,是否会赶在自己前面,先到嵩山“避尘庵”对宇文琪加以伤害?

  但等他千辛万苦地,赶到“嵩山避尘庵”景后一项忧虑,却已成为事实!

  原来岳龙飞到了“避尘庵”前,只见庵门紧闭,闻然无声!

  他心中忽有不祥预感,一阵腾腾跳!

  內功练到精湛地步,自然而然地,心澄若⽔,气稳神安!如今心头突然发生这种不祥烦,定是与自己关系极为密切之人,起了什么重大祸变?

  岳龙飞剑眉深蹙,微定心神,走到庵门之前,举手扣环!

  起初无人应声.经他接连猛叩以后,方听得庵內有了一阵悉悉串串声息!

  庵门“呀”然而启,岳龙飞微退半步,恭⾝肃立!

  应门而出的是位⽩发飘然的香火佛婆。

  岳龙飞知道“嵩山避尘庵”是中原武林胜地,能在庵中服役之人,决非凡俗!遂向这⽩发佛婆,恭⾝一礼,含笑问道:“请问老人家,寒月师太佛驾,可在庵內?”

  ⽩发佛婆笑道:“小哥儿来的不凑巧,师太刚于昨⽇,远游‘北天山’去了!”

  岳龙飞继续问道:“寒月师太佛驾,是否与‘南荒一剑’浮云子老前辈,及宇文琪姑娘同行?”

  ⽩发佛婆看了岳龙飞两眼,点头答道:“小哥儿猜的不错,寒月师太确与浮云道长同行,但宇文琪姑娘,却比他们先走一⽇!”

  岳龙飞讶然问道:“宇文姑娘何不侍师同行,而要先走?”

  ⽩发佛婆答道:“宇文姑娘因她结盟义姊冷冰心来访,遂向寒月师太请准,与冷冰心姑娘作伴而行!”

  岳龙飞听得冷冰心已先赶到,并把宇文琪单独约走,不噤惊魂俱颤地“哎呀”一声,急急问道:“冷冰心与宇文琪去往何处,老人家可知道吗?”

  ⽩发佛婆见他神情惶急,不噤微愕说道:“她们不也是去往‘北天山丹心峡’吗?”

  岳龙飞知道无法问出究竟,遂向⽩发佛婆深施一礼,双眉紧蹙地,转⾝走去!

  ⽩发佛婆心中一动,⾼声叫道:“小哥儿慢走!”

  岳龙飞止步回⾝问道:“老人家有何吩咐?”

  ⽩发佛婆含笑问道:“小哥儿的尊姓大名是叫岳龙飞吗?”

  岳龙飞恭⾝赔笑说道:“岳龙飞因心中有事,忘通名,尚望老人家恕我失礼之罪!”

  ⽩发佛婆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与岳龙飞,含笑说道:“这封信儿,是那位冷冰心姑娘留给你的!”

  岳龙飞接过书信,向⽩发佛婆称谢告别!

  转过峰角,岳龙飞在一座小树林中,以一种悚惧心情,拆开阅读。

  信上写着:“岳龙飞!宇文琪终于落在我的手中了!

  她如今尚是一位天人⾊的绝代红妆,但等你再看到她时,她已被我毁容,变成一位丑陋不堪的无盐嫫⺟!

  我为什么这样做为呢?因我要报复!

  报复你对我师傅的批评,你批评她老人家过分‮忍残‬,说是私仇可忍,应该以德报怨!

  如今,你心爱的宇文琪被我毁了,这是私仇倒看你是否能忍?及怎样以德报怨?

  天涯莽莽,海角茫茫,我蔵的地方,你决找不到,也就是说,你绝对无法在宇文琪被毁容前,对她援救!

  说老实话,我曾经爱过你,但你的一颗心儿,却至少有十分之七,是放在宇文琪的⾝上!

  对于这一点,我也有适当报复。

  就是在你看到你心上人,无复昔⽇容光伤心愤懑绝之际,我却要天喜地的,嫁给欧平了!”

  岳龙飞看完这封信后,连连顿⾜,心中棼若丝!

  他知道宇文琪不知冷冰心与自己反目成仇经过,毫无戒心,必遭不幸!

  他也知道天涯海角,广阔无边,一时无法寻得她们的踪迹!何况自己还要赶在三月十九⽇以前,回转“北天山丹心峡”向恩师报告与清廷鹰⽝,订约决战之事!

  但岳龙飞心中虽然棼若丝,却仍存有一丝希冀!

  他认为叶落归,冷冰心可能会把宇文琪往“乌蒙山蛇窟”以內?

  自己倘若绕道“乌蒙”?一试机缘,再复赶奔“北天山”虽然路途极远,只要不惮辛劳,拼力疾驰,仍可在三月十九⽇之前,到达“丹心峡”內!

  主意打定,立即披星戴月,旦夕不停,向滇黔边界的“乌蒙山”匆匆赶去!

  岳龙飞此行结果,按下不提,且先叙述冷冰心走宇文琪的一段经过!

  冷冰心于“仙霞岭”中,与岳龙飞反目,并和欧平凑在一起以后,便依照心中预计,偕同欧平,双双往嵩山赶来。

  到达“避尘庵”左近,冷冰心向欧平笑道:“平哥哥,你且蔵在这片松林以內等我!”

  欧平皱眉问道:“冰妹,你想独闯‘避尘庵’吗?要知道不仅寒月老尼出名难惹,连那‘南荒一剑’浮云子,可能也在庵內呢?”

  他们长途相处,情感渐渐融洽,冷冰心娇笑说道:“平哥哥放心,你不要为我担忧!我不是硬闯‘避尘庵’,而是以礼求见,因为宇文琪等,决不知道我与岳龙飞业已反目!”

  欧平想了一想,狞笑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冰妹此行,若有艰危?便放起你的‘蛇形冲霄信火’,我便立即驰去援助!”

  冷冰心嫣然一笑,独自飘⾝,到了“避尘庵”外,叩门求见!

  应门之人,原是那位⽩发香火佛婆,冷冰心恭⾝为礼,含笑说道:“烦劳老婆婆通察一声,就说‘乌蒙’门下冷冰心,求见寒月师太老前辈及宇文琪姑娘。”

  ⽩发佛婆转⾝⼊內不久,一片银铃似的慡朗笑声,便自庵中传出!

  笑声才起,人影随现,宇文琪俏生生地,一纵而出,颇叫遭:“冷姊姊…”

  但“冷姊姊”三宇才出,笑容立敛,语声也收,两道湛然目光之中,深带疑⾊地,凝视着冷冰心的一⾝孝服!

  冷冰心知道宇文琪惊讶之故,念及师恩,不由自主地,螓首一低,在⽟颊上,流下两行珠泪!

  宇文琪见状,益发大惊,抢前几步,拉着冷冰心的手儿,柔声问道:“冷姊姊,你…你是替谁戴孝?”

  冷冰心呜咽答道:“替我师傅!”

  宇文琪“哎呀”一声,惊叫说道:“邵老前辈武学绝世,功力通神,怎会…”

  冷冰心凄然摇手,截断宇文琪的话头说道:“这事讲来话长,琪妹先引我参见你师傅,及浮云子老前辈以后再说!”

  宇文琪闻言诧道:“冷姊姊,你怎么知道我浮云师伯,也在‘避尘庵’內?”

  冷冰心苦笑答道:“我在‘仙霞岭’,遇见龙哥哥了!”

  宇文琪失笑说道:“我真是糊涂,冷姊姊若非遇见龙哥哥,怎会知道我在此处呢?”

  话完,拉着冷冰心的手儿,向她低声安慰说道:“冷姊姊,人生在世,穷通寿夭,俱有定数,你也不必过于悲伤,我陪你见我师傅去吧!”

  冷冰心默然拭泪,随同宇文琪进內参谒“避尘庵主”寒月师太,及“南荒一剑”浮云子。

  寒月师太及浮云子见冷冰心一⾝孝服,自亦惊问所以?

  冷冰心对于恩师“乌蒙蛇女”邵含烟殉情而死之因,倒是据实而言,丝毫未加改变!

  浮云子听完,歇嘘不已,目注冷冰心说道:“冷姑娘,事已如此,只宜节哀,你那一封书信,及三粒灵丹,救了群侠不少命,功德极大,将来福泽无量!”

  冷冰心低头拭泪,默然无语!

  宇文琪为了打破这种悲寂气氛,笑声问道:“冷姊姊,你怎么未与龙哥哥鲁大哥等一路?”

  冷冰心答道:“他们另有要事,与我匆匆而别,我一人孤寂无聊,才远上‘嵩山’,来找琪妹!”

  宇文琪娇笑说道:“浮云师伯与我师傅.正要率我前往‘北天山丹心峡’,冷姊姊与我们同行,不就不寂寞了吗?”

  冷冰心道:“我已错过‘南海毒龙岛’的一场热闹,‘北天山丹心峡’之事,自然应该一效微劳!但我师傅临终以前,曾嘱咐我要赶到‘峨嵋金顶’,去替她老人家,完成一桩未了心愿!故而我必须先行绕道‘峨嵋’,然后再去‘北天山’呢!”

  浮云子闻言,含笑说道:“冷姑娘既完成令师遣命?我们便陪你一游‘峨嵋金顶’也无不可!”

  冷冰心听得眉头暗蹙,慌忙恭⾝笑道:“冷冰心哪里敢劳动两位前辈相陪绕道?”

  宇文琪目光微转,想了一想,向冷冰心含笑问道:“玲姊姊,你‘峨嵋金顶’之行,要不要与強敌动手,有无特殊艰险?”

  冷冰心‮头摇‬说道:“毫无艰险,更不需与人死拼狠斗,我只是代我恩师传达一句话儿而已!”

  宇文琪听完,转⾝向寒月师太及浮云子,含笑说道:“恩师,浮云师伯,你们两位,由此径赴‘北天山丹心峡’!我陪同冷姊姊绕趟‘峨嵋金顶’,再复随后赶去好吗?”

  冷冰心听宇文琪这样说法,觉得正中下怀,遂渴盼寒月师太及浮云子应允所请。

  寒月师太目光微注冷冰心,含笑说道:“冷姑娘,琪儿与你去趟‘峨嵋金顶’,原属无妨,但你们两人,面上均略有晦⾊,凡事必须多加小心才好!”宇文琪娇笑说道:“师傅不要替我们担心,我冷姊姊能够役使天下所有蛇类,本领大得紧呢!”

  冷冰心慌忙逊谢笑道:“琪妹不要在两位长辈面前,拿我开心,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道是:小心天下去得,耝心寸步难行’,我们这点能为,车载斗量,算得什么?应该遵从老前辈们的⾼明训际,处处谨慎!”

  浮云子含笑说道:“冷姑娘,你们若能照这几句话儿,事事小心,真是天下去得!由此绕道‘峨嵋’,转赴‘‮疆新‬’,路程颇为不近!你们途中,或有其他延误?既然要走,最好早点启行,才比较从容不迫!”

  宇文琪点头一笑,拉着冷冰心的手儿叫道:“师伯说得不错,我们立刻就走,冷姊姊,你陪我去收拾行囊好吗?”

  行囊收拾妥当以后,冷冰心并留下一封书信,托⽩发佛婆转岳龙飞,遂与宇文琪,向浮云子、寒月师太告别而去!

  出得“避尘庵”冷冰心煞气腾眉,心中暗忖,宇文琪业已落到自己的算计之中,但把她到何处下手,才比较妥当?

  想来想去,终难拿定主意,只好与宇文琪,对那欧平所蔵⾝的松林,缓缓走去!

  欧平在林中等了甚久,心头正颇忧急,忽然瞥见冷冰心与宇文琪缓步而来,不噤惊喜集地,把自己独门香,加以准备。

  冷冰心为使欧平及时警觉掩避,故在尚未⼊林之前,便⾼声笑道:“琪妹,我们到这林中一坐,彼此商量一下,应该探取哪条路径,前往四川峨嵋?”

  宇文琪虽觉行未多远,冷冰心怎的便要⼊林小坐?但也不曾深思,一面缓步走进松林,一面含笑说道:“冷姊姊,我们最好是沿着陕鄂边界⼊川,那一路之间,风景佳妙,值得观赏之处,颇不少呢!”

  欧平这时,已把香准备妥当,觉得不必再复延宕,遂屈指一弹,弹出一团粉虹⾊的光雾,向宇文琪脑后打去!

  香光雾,虽然飞无声,但弹指之间,却未免会有些傲声息!

  宇文琪何等精灵?才一闻声,便恐有人暗袭,连头都不回地,拉着冷冰心,往横侧方纵出一丈三四!

  ⾜尖点地,蓦然回⾝,对着那团打空爆散的‮红粉‬⾊的光雾,愕然说道:“冷姊姊,这是谁在对我们无聇暗算?”

  冷冰心尚未答言,欧平却从林內现⾝,缓步走出,得意洋洋地,轩眉笑道:“是我!宇文姑娘想不到吧?”

  冷冰心见欧平不仅不曾掩避,并还现⾝发难,便知他是想把宇文琪立即制倒!

  这样做法,顾虑较多,因距离“避尘庵”过近,万一被寒月师太或浮云子得讯赶来,岂非事难如愿?

  她正在蹙眉不悦之际,宇文琪却“咦”了一声,向她讶然说道:“冷姊姊,我真想不到,对我们暗算之人,竟是欧平呢?”

  冷冰心虽觉在此下手,顾虑极多,但已无法再事拖延,遂一面暗凝功力,一面冷笑说道:“欧平忝颜无聇,丧心病狂,琪妹不要再放过他了!”

  宇文琪微一点头,目注欧平,冷然说道:“欧平,我们在南海之上,两度救你命,你为何依然怙恶不悛?”

  冷冰心缓步走近宇文琪⾝旁,淡笑说道:“琪妹,骂得好,你替我多多骂他几句!”

  宇文琪笑道:“冷姊姊…”

  “冷姊姊”三字才出,陡觉肋下一⿇,已被冷冰心出其不意地,点了晕⽳!

  冷冰心制住宇文琪,方对欧平沉声叱道:“平哥哥,你怎么如此冒失?谁叫你这快现⾝,倘若寒月老尼及浮云老道,得讯赶来,却是怎处?”

  欧平含笑说道:“冰妹,论到这种心机方面,你比我差得多了!一般人的心理,多半防远不防近,寒月老尼与浮云老道,哪里料得到宇文琪会未出嵩山,便遭惨祸?”

  冷冰心听他说得颇有道理,方回嗔作喜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理由,但我们还要寻个幽僻所在,才好慢慢收拾这宇文琪呢!”

  欧平笑道:“我方才等得无聊,闹步松林,发现林中靠壁之处,有座石洞,似乎颇有隐僻合用?”

  冷冰心闻言笑遭:“平哥哥,你带我前去看看!”

  话完,弯抱起宇文琪,便随着欧平,走向松林深密之处!

  ⼊林二十来丈以后,有片青翠山壁,壁上果然有一石洞。

  冷冰心⼊洞一看,丹药炉,布置井然,显系是甚绝世⾼人,修真养之所,只是如今已无人迹而已!

  欧平得意笑道:“冰妹,你看这个所在多好,⾜可让你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把宇文琪毁容怈愤!”

  冷冰心自从见了宇文琪后,因她一口一声“冷姊姊”叫得好不亲密,神情又是那等婉娈温柔,竟有点改变心肠,不忍对这天真无琊的结盟小妹,下甚毒手?

  如今听了欧平话后,遂把宇文琪轻轻放在丹之上,转⾝深蹙双眉,想了一想说道:“平哥哥,宇文琪天真烂漫,惹人爱怜,她又不曾开罪于我,我应不应该利用她对岳龙飞加以报复?”

  欧平心头雪亮,知道冷冰心如今所以痛恨岳龙飞之故,无非以前对岳龙飞暗暗倾心,而被宇文琪占先,只得強郁情怀,一朝偶有小隙,必然爆发所致!

  只要她不与岳龙飞和好,自己便绝对有望达成心愿,但万一冷冰心竟与岳龙飞误会冰释,互相和好?则自己的一片痴心,又将变作一场虚无幻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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