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群雄聚首
晨刚从东山头露出大红脸,人们已感受到一股子辣火辣的炙热,宛似山头上冒出的是一把火,但火却正在人们的心中燃烧着,至少凤凰⾕口外的那道山坡上,人们是如此的感受——
石振芳的特号金背砍刀已着晨,噴洒着比金还厉烈的冷焰,网一般的罩向对面的“追魂老六”君不豪!
弹⾝如脫弦之箭,君不豪宛似从马鞍上弹向半空,森森流灿眩闪,子⺟剑已拔在手上,便在他光影难辨,剑⾝合一的瞬间,口中狂厉地叫道:
“百灵堡儿郞,狠宰啊。”
石破天惊的吼声响起,后面石敢、张召、戈清松三人已挥臂大叫着:
“杀!”杀声骤起,马上的百名刚从⽩马镇赶到的百灵堡弟兄们,立即跃下马来分从两边往敌人那面包抄过去。
马老六一声尖叫,道:
“哥儿们!跟着舵主杀!”两边人马便刹时在这坡上对砍起来,只见刀赛雪芒,势气如虹而杀气腾腾,立刻,两方已混战成一团!
马老六的武功是比申大山⾼超,一把砍刀兜上“金”欧风,两个人竟然杀了个半斤八两!
那面“追魂老六”君不豪已同石振芳二人一路直往山坡顶上移,从远处望,二人倏合又分,清脆的金铁击撞声宛似山坡上开了一家铁匠铺!
但若仔细看“追魂老六”君不豪似是相当轻松,不时的,他会一声冷笑!
“金背刀”石振芳在一抡狂杀中已有些焦急,飘长髯不时反扑在面上,被他“呼呼”的吹着!
君不豪嘿嘿笑道:
“姓石的,你为铁石心尽忠的时刻为期不远了!”
石振芳牛蛋眼几乎蹦出眼眶外,金背刀劈砍怒斩,酷烈地怒骂道:
“狗东西,且莫得意过早,君不豪,你切莫太得意,打从眼前直到杀败,其间过程尚遥远得很呢!”
“追魂老六”君不豪道:
“是吗?我却不作此想,正因为我的想法与你的不同,所以我杀得相当轻松!”
气咻咻吐字如掷石,石振芳吼道:
“你——你他娘的别以为老子含糊你!”“嗖嗖嗖”金背刀怒卷暴斩,石振芳狂烈地又道:“我就叫你试试。”
君不豪的动作宛如一片飘忽的风,只那么连晃带闪,整个⾝子抖然凌空,有若一朵大红云般扑击而下!
金背刀上挑又砍,双肩纵晃不停而刀⾝似未稍动,旁人眼里他的刀路只是一个动作,其实,他已经砍出了三十二刀了!
石振芳当年跟随铁石心拉杆当响马之时,在铁石心的几员虎将中属于中间人物,武功自是⾼绝,自从铁石心立寨设舵⼲起买卖人之后,外放的九个分舵之主,石振芳便是其中一人,也算是对当年一同跟他闯道的哥们的一种报赏,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子过惯了,反倒是武功方面显得大不如前了!
如今,面对的是当年江湖上第一杀手君不豪,石振芳不敢丝毫大意的一⾝绝学全施展出来。
石振芳以纯厚的內力,弥⾜惊人的刀法,叉腾扑,连着又是七十一刀,刹时一天刀芒成层,望之便宛如布了一道银网…
陡然间——
君不豪半空中哈哈笑,笑声抛在他的⾝后,接连不断的空心筋斗,君不豪竟然一口气悬空做了七十二次腾翻,而石振芳的砍刀,便全部带着窒人“咻”声,差之毫厘的闪过君不豪而刀刀落空!
两团极光来自天边,君不豪的长笑方落,手中银芒如电,耀目的流暴旋,子⺟剑已闪击到石振芳前!
“嘿”然冷哼,石振芳大八式变小八式,金背刀竖在前左挡右拦于三尺之內——“削”“削”…
只见君不豪那支长剑平举疾绕,石振芳边挡边退——
君不豪变被动为主动,他似是再也不给敌人有还机手会的右⾜前踏连连,左⾜紧紧后跟而上,一把短剑却扬在他的⾝后上方,不断的闪着毫光…
石振芳直退到山坡顶上,却仍然无法摆脫敌人剑芒的威力,前半尺之內,尽是冷焰碎芒…
“追魂老六”君不豪边挥剑疾点,哈哈冷笑,道:
“石振芳,你快要‘泰极否来’的⾎溅五步了!”
石振芳已是气如牛,额头冷汗,他生涩地吼道:
“吹你妈的牛!”
君不豪沉声道:
“你不信?”
石振芳突然双手握刀,发疯般的往前连闪的剑芒上庒过去,口中大吼道:
“老子同你拼了。”
“沙”的一长声,火花便在剑与刀刃相互错噴洒着,便在刀剑并起而石振芳突然拍出左掌的刹那间,极光已自君不豪⾝后面一闪而逝!
“哦——”石振芳的左掌下拍——无力的拍在君不豪的左小臂上,侧⾝、偏头,两个人似是哥俩好的靠在一起…
直到——
错着钢牙,肩头一顶,君不豪“吭”的一声自敌人右侧部腹 子套短剑…
随之可见的,便是石振芳的⾝体动扭,一股噴如箭的鲜⾎出一丈远“蹬蹬蹬”连连扭转着⾝躯,石振芳兀自大声狂叫:
“杀!”杀声犹在,石振芳已双目崩⾎挤出眼眶外“咚”的便翻⾝拧向山坡下——
“追魂老六”君不豪走至石振芳⾝前,带⾎的短剑在敌人⾝上稍拭,便大踏步往山坡前走去!
那面“金”欧风与马老六二人已杀得难分难解,一旁“虎贲”常⽟良拿着大刀紧紧的替欧风掠阵!
“金”欧风不只一次的对常⽟良叫道:
“常兄,千万别揷手,我要亲手挑了这头顽熊!”
马老六的砍刀狂砍如层层浪涛翻滚,悍不畏死的猛杀不退,闻言,冷笑道:
“娘的,你得使出吃本事,否则,只怕躺下的不是马六爷,而是你这八王蛋!”
金抖然疾挑,中途忽的变招,丝丝沙沙的挟着雷霆之威刺扫拨挑,一波接一波,相连成串,无休无止,金蛇似的彩芒则宛如初旭霞光,热炽的幻起变化多端的冷焰金星,三丈內似全被这种星点所充斥着!
于是,快得难以令人相信的猝然一闪——
马老六狂吼着似是失去重心般连连从一侧错步歪撞着,每闪错一步,便溅洒起一轮一轮的鲜⾎,他的头上、前,甚至腿双,竟被金挑刺得⾎糊淋漓,形象上已至凄厉可怖,惨不忍睹!
一旁,常⽟良已声叫道:
“欧兄的绝活硬是要得!”
就在这时,君不豪已自山坡来到⾕口,望着即将再次拼杀而上的欧风,沉声道:
“欧堂主,常堂主!”
猛回头,见是二当家,欧风与常⽟良便立刻跃到君不豪面前,道:
“二当家!”
君不豪道:
“此地由你二位负责,我率领其余正副堂主进凤凰⾕去,我还真担心那批粮食被敌人运过河。”
欧风忙道:
“二当家思虑极是,这里二当家尽放宽心,不出半个时辰,必尽歼敌人于此。”
常⽟良立刻⾼声吼道:
“二当家令谕,正副堂主随二当家进凤凰⾕,其余弟兄们把力量扭成股,狠宰敌人,一个不留!”
“追魂老六”君不豪已落在马上,后面“火豹子”金鹏第一个上马追去,齐先勇、王中、石敢、苗強、张召、⽩文定、戈清松、阿万,八人随之也跃⾝上马,似乎眼前的搏杀已与他们无关了!
“追魂老六”君不豪十骑健马怒奔疾驰,一路冲进凤凰⾕中,十个谁也没说话,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绕过凤凰⾕翻到山的另一边!
这时候君不豪反倒是一阵轻松,马也缓了下来——
只见,河岸边的石堆中,从⾕北镇运来的粮食,一袋袋的已捆上马背,光景就等他们的舵主石振芳回来后便起程过河了。
就在君不豪十人一经出现,石堆上早引起一阵強烈的动,有个老者已大叫道:
“不好了,舵主必已遭毒手!”
不少人已子套钢刀,大声吼骂道:
“近他娘,不就是十个人⽑嘛!”
老者已⾼举双手,大吼道:
“兄弟们,千万别再上当,昨夜我们追的二十名弟兄一去不回头,那时候敌人才不过五六人,如今连舵主率领的五十名弟兄也被他们吃掉,你们看看,敌人反倒是又增加了一倍,这他娘的可透着琊门,要我看,敌人若不是茅山道士,便一准他娘的是⽩莲教!”
“追魂老六”君不豪低声笑笑,对⾝后几位堂主道:
“我只要看到大批粮食还在,心里也就是踏实多了!”
后面,大伤初愈的戈清松道:
“眼前敌人尚有七八十,二当家可有良策?”
一旁“大狗熊”阿万吼道:
“杀吧!”
轻摇头摇,君不豪道:
“不,搏杀难免,但时机不对!”
张召低声道:
“二当家是要待候援军?”
君不豪道:
“不错,欧风与常⽟良一到,我们便动手!”
就在这时,山脚下面,昨夜那个挨石振芳嘴巴老者,已缓缓走到前面,他沉声道:
“喂!朋友,我们舵主呢?”
一笑,君不豪道:
“死了!”
老者大怒,骂道:
“你吹牛!”
君不豪冷冷道:
“有必要吗?”
老者回头望向大石滩上的粮食马匹,一顿,又道:
“我们尚有五十名弟兄呢?”
君不豪面无表情地道:
“大概也死光了吧!”
老者狂叫着道:
“吹牛,吹牛!近你娘,你一定在玩险,不定你们躲起来,等到我们舵主率领大队人马追下去,人们再半路冒出来,唬人撞骗,想打爷们粮食主意来了!”
君不豪笑道:
“老兄,你的想法合理,但与事实相违,马上,我便证明给你看。”
老者以为君不豪要对粮食下手,忙回头大声叫道:
“兄弟们,快把粮马集中,大伙守紧外围,只等舵主回头,我们合力收拾这批狗东西!”
刹时间,石滩上吆喝声传来,驮着粮食的马匹开始往一个地方集中起来——
“追魂老六”君不豪相偕微微笑了…
只要敌人粮马不抢先过河,君不豪便相当安慰与笃定,率领着石敢等九员正副堂主,君不豪当先往石滩上缓缓驰去,他満面含笑的对老者道:
“唐山那面十分急需这批粮食了?”
老者忿然道:
“不错!”他一顿又道:“闻言你阁下曾把乔副总的那批粮食也劫了,这话当真?”
点点头,君不豪笑道:
“不错,不过我没有劫粮,而是烧粮兼杀人!”
老者狠声骂道:
“畜生,人吃的东西你竟下得了手的放火烧!”
君不豪面有难⾊的道:
“我有苦衷!”
老者道:
“暴殄天物,定遭雷劈!”
微微一笑,君不豪道:
“所以我有悔改!”
老者一怔,道:
“连人也杀了,你还会改!”
君不豪道:
“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会再糟塌一粒粮食了!”他一顿又道:“就拿眼前这些粮食吧,我已下定决心不再放火烧了!”
“既然你不再烧粮,为何再追来?”
君不豪一声哈哈,道:
“我不烧,但我却要接收。”
老者咬牙抖动灰胡子道:
“凭什么?”
君不豪道:
“两个理由,其一,粮食是铁石心的,所以我非要不可;其二,我有近千弟兄要塞肚⽪,我更是非要,两个‘非要’,加起来便是要定了!哈…”老者骂道:
“想要?除非⽇头西出!”
面⾊一寒,君不豪道:
“老兄,你在姓石的手下⼲什么活儿?”
老者一,道:
“⾕北镇五十四座大粮仓统归我管!”
哈哈一笑,君不豪道:
“由此可知,姓乔的那批粮食也是由你手下拨的了?”
老者沉声道:
“不错,只可惜一万五千斤粮食被你这小子全烧了!”
脸⾊一沉,君不豪吼声喝道:
“原本是要去⾕北镇放火的,君某也早就知道姓铁的在⾕北镇开着五家大粮行,只不过这期间君某尚未菗空前往,否则…”
老者跳起脚骂道:
“可恶!你竟打主意到⾕北镇了!”
缓缓的,君不豪已绕着一群粮马兜了一圈,直到十个人又到了老者面前,才沉声道:
“贵姓?”
老者怒道:
“不告诉你!”
君不豪笑笑,道:
“我知道你姓什么!”
老者怒目而视,道:
“你知道个庇!”
君不豪道:
“你姓‘屎’,对不对?而且是畜生屙的屎!”
老者戟指马上君不豪,骂道:
“放你娘的庇,朱大爷饶不了你!”
君不豪点点头,道:
“对不起,是我记错了,你原来不姓屎,姓朱!”
欠欠⾝,君不豪不管⾝后几个堂主在哈哈笑,又道:
“朱老,听我一声劝,快领着这些人走吧,我网开一面,放你们回⾕北镇,如何?”
姓朱的老者仰天一声尖笑,道:
“你美,别在朱大爷面前玩唬,江湖上什么样的鬼魅伎俩没见过!”
君不豪道:
“我是诚心的!”
后面,石敢已怒叱道:
“老东西,你该趴在地上叩头谢恩才是!”老者大骂,道:
“去你娘的,主意打到黑虎寨的粮食头上,竟还要爷们跪地谢恩,近你娘,天下有此一说?”
便在这时候,山后面已闻得马蹄声传来…
老者的双手叉,仰天哈哈大笑,道:
“八王蛋,这下子看你们往哪里躲!”
粮马外围已有人大叫,道:
“朱副舵主,只等舵主人马一到,我们两下里夹杀,他的,一个也别放走!”
“追魂老六”君不豪苦丧着脸,道:
“朱老,还是听我劝,领着他们回⾕北镇吧,何必定要替姓铁的卖命?为姓石的尽忠?不值呀!”
姓朱老者怒骂,道:
“好小子,死在眼前不忘唬!”他忽的⾼举手中钢刀,仰面狂叫,道:
“兄弟们,把力量扭结起来,准备舵主扑下山,便一举挟杀这批八王蛋!”
君不豪冷哼道:
“你是个死不悔悟的老顽固!”
戈清松也骂道:
“更是个不知好歹的老畜牲!”
只是圈绕在百匹骡马四周的七十多名大汉,一个个奔到老者⾝后,钢刀⾼举,光景是准备玩命了!
山上,刹时蹄声清晰传来,七十多个灰⾊大汉,从山道上直往石滩下冲来…
上面“金”欧风已⾼声大叫,道:
“二当家,全解决了!”
君不豪并未回头往山上看,他双目直视对面老者,只淡然的⾼声道:
“你们⼲得很好!”对面,姓朱老者刹时一脸苍⽩…
后面已有人帮叫,道:
“娘的,全是‘百灵堡’人的穿着!”
老者猛昅一口气,道:
“窝囊的活何如轰轰烈烈的亡,兄弟们,我们拼了!”
大吼一声,君不豪道:
“姓朱的,你果真是头猪!”
便在这时候,欧风已率领着七十多弟兄快马把老者一批人围在央中——
君不豪冷沉的对姓朱的道:
“你们眼前这些人同石振芳比较,如何?同你们黑虎寨的二当家凤依依那娘们一比,又如何?”
石敢怒道: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戈清松道:
“二当家,你已仁至义尽,别再同他们-嗦,杀光了我们运粮上路。”
不料姓朱的老者冲天大叫,道:
“即算是蛋砸石头,老子也要糊得你们一⾝⻩汤,弟兄们,杀!”众人一声石破天惊的杀声响起,双方刹时便搏杀起来,只见刀光霍霍,⾎⾁四溅飞抛,凄厉的惨叫与狂骂声便立刻与刀声汇集成了一种令人惊悸的乐章!
姓朱的老者笔直的杀向君不豪,钢刀怒旋,竟是对着君不豪的马头砍去!
怒拉丝缰,健马双蹄上扬八尺,老者竟然穿⼊马腹,大砍刀暴闪如电,眼看那匹马就要大开膛——
斜⾝怒翻,君不豪沉声骂道:
“老东西找死!”
子⺟剑狂拦又闪,冷森森的剑芒,风雷一现,而君不豪已拨马闪在五丈外!
活脫杀猪似的一声尖吭刺耳狂嗥,老者跌爬在一块圆浑石头上,鲜⾎自他的破肚子上向石上流,他却仰起头来怒瞪着君不豪,露出満口带⾎的牙齿,一个字也挤庒不出口外!
猛回头,只见石滩上已在相互追逐着对砍狂杀不休,这方圆不⾜一里的山边石滩上已经变成修罗场了。
拍马沿着拼杀的人群奔驰,君不豪边点着头,露出相当満意的面⾊…
好整以暇,君不豪仔细的在数着粮马,点着头,自言自语的道:
“嗯!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匹,那是一批我最需要的粮食,哈…”拼杀似是已近尾声“百灵堡”这面占⾜了上风,别说人数比⾕北镇来的多,便十二个正副堂主与君不豪,便⾜以搏杀对方这些人物!
“追魂老六”君不豪迟迟未下手,他自然有其打算,因为他的目的是粮马,只要能顺利得手,能不杀就不杀,保存每一点能保存的实力,准备对付“唐山黑虎寨”才要紧!
现在,占⾜上风的“百灵堡”儿郞,添上十来个⾼強的堂主副堂主,敌人虽竭力死拼,但抵不住对方人多势大,一阵子砍杀,业已尸横藉狼,⾎流遍地,眼看是个灭绝结局了…
近河岸边,三个脑筋灵活青装汉子,抹头撞进河⽔里,敢情是撒鸭子了!
石滩上死伤遍地,残肢处处,鲜⾎标溅得许多石头变成酱红⾊。
近山脚的峭岩附近“大狗熊”阿万的青铜已把两个青装大汉连刀带人砸成一堆⾁酱,鲜⾎标得他一⾝是⾎,他老兄却正把青铜上的鲜⾎细心的在敌人的⾐衫上擦拭,口中兀自骂道:
“老的⽪,尚未杀过瘾,便都死绝了!”
“铁汉”张召已跃至君不豪面前,道:
“二当家,我们又胜了!”
点点头,君不豪道:
“不错,我们是胜了,而且这次的胜利对我们未来行动大有帮助!”
张召笑道:
“二当家是指这批粮马?”
君不豪道: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士气,相对的,我们的士气已振,而敌人却开始承受到我们的庒力!”
戈清松远处⾼声道:
“二当家,除了三个⽔遁,余下的全部死绝!”
君不豪道:
“快清点我们伤亡!”
那面“金”欧风已晃着満⾝肥⾁走来,笑道:
“二当家,凤凰⾕外我们死了十一个,伤了十六人,如今又死了五个伤了十一人,前前后后我们损失十六位弟兄,伤了二十七名,所有正副堂主皆未受伤!”
点点头,君不豪道:
“立刻把所有的尸体挖坑掩埋,包括敌人的在內,但要加以分开,只等‘百灵堡’基业恢复,弟兄们的忠义还要择地安葬!”
搏杀的场面并不算大,但却是个灭绝的拼杀,挥刀对砍,至死方休,敌人,连一个伤的也没有。
戈清松与欧风几位堂主亲自指挥,弟兄们匆忙的收拾善后,很快的,一切便处理妥当了。
“虎贲”常⽟良走近君不豪,道:
“二当家,我们可以上路了!”
君不豪看看天⾊,当即⾼声道:
“稍做歇息,大伙填肚子便立刻上道!”
本来是往唐山“黑虎寨”赶运两百担粮食,如今改道直奔⽩马镇,连散落的马匹也连带牵回四十多匹!
“追魂老六”君不豪率领着弟兄们连夜往⽩马镇赶,便在距离⽩马镇七十多里处,面灰蒙蒙的一彪人马风卷残云般卷过来!
“追魂老六”君不豪举头望去,不由眉头紧皱,道:
“难道姓铁的领人扑到⽩马镇了?”
后面“银刀”戈清松拍马到了君不豪⾝前,道:
“二当家,我们怎么办?”
君不豪道:
“照上面再做道理!”
从一座山岗上往下冲,面已有人狂叫道:
“兄弟们,是运粮的,杀!”赶了夜一山路,君不豪一众只得拔刀往前面去,天尚未明,对方是什么来路全摸不清——
君不豪已⾼声吼道:
“停!拔刀!跟我上去,且看是他娘的什么样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
几位堂主早跟着君不豪疾扑上,不料双方一经接触,发现竟是穿灰⾐人物——
对面敌阵中已有人⾼声大叫,道:
“杀不得,杀不得,自己人哪!”
君不豪已在马上叫道:
“胡迁,石忠良,是你们吗?”
对面已见四个壮汉肩上扛着不同兵器走近君不豪面前,其中胡迁是拄着铁拐。哈哈笑着,胡迁道:
“二当家,距离太远,行动上支援慢了,如今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四个分堂除了各堂主外,并带了二百弟兄赶来了!”
点点头,君不豪道:
“很好,你们的分堂皆在八百里外,一次集中是不容易,更何况我知道你们的人马不⾜!”
现在,等十五分堂“⽩眉”徐忠良,第十六分堂“一阵风”全力,第十七分堂“铁拳”石坚,相继上前见礼,四个分堂各出派五十名弟兄,也都一齐向君不豪问安!
“追魂老六”君不豪十分安慰地笑笑,道:
“⽩马镇已集中弟兄三百多,加上⽩马镇的近两百弟兄,已是六百人,如今再看到各位赶来,是我们与‘唐山黑虎寨’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一阵风”石坚道:
“如是攻向唐山,我们远道赶来的愿打前锋,二当家何时采取行动?”
君不豪道:
“且先回⽩马镇,如果一切顺利,我们立刻便可杀向唐山去!”
大伙闻得君不豪如是说,一个个慷慨昂,⾎脉贲张,満腔义愤,形之于⾊。
两伙人马结合一起,牵粮马的换成胡迁等率领的人,君不豪坐在马上咬牙,道:
“本来,我准备捣毁姓铁的‘香山酒厂’,你们知道香山酒厂每年为铁石心那个老响马赚了多少银子?”
没有人开口,几个跟在他⾝后的堂主眼睁就等君不豪往下接着说了——
笑笑,君不豪道:
“我已经探听清楚,香山那面姓铁的把个大酒厂在一个老胖子手上,那胖子叫彭章,也是当年跟着铁石心闯道当响马,这人的一⾝功夫不俗,尤其是手上经常把玩的两枚钢弹!”
张召道:
“酒厂一定不小了?”
点点头,君不豪道:
“十座大山全是种的紫黑小葡萄,一年收成总是上百万斤,单是手下人就有两百多!”
“金”欧风道:
“如是扑他的酒厂,杀起来可就热闹了!”
君不豪道:
“我们的目的是唐山,只要破了‘唐山黑虎寨’,香山酒厂就是我们的了!”
一边,戈清松笑道:
“有那么一⽇,只怕彭章那老胖子不会听我们的!”
摇头摇,君不豪道:
“连⾕北镇那么远的分舵,石振芳都领着人马赶往唐山,我不信比⾕北镇近两百里的香山就不会派人!”
“火豹子”金鹏道:
“二当家的意思是说铁石心那个老响马已经把香山彭章的人马召回唐山了?”
君不豪道:
“不错,非但是香山,便合六镇第八分舵,八仙镇的第三分舵,逍遥庄的第六分舵,还有快活集的杀人王巴浩,只怕已全都集中到唐山了!”
哈哈一声笑“虎贲”常⽟良道:
“他娘的,真要是这样,可就应了一句老古话了!”
一旁,金鹏道:
“什么话?”
常⽟良笑笑道:
“善恶不同途,冰炭不同炉,一朝豁上⼲,娘的,就看谁的胳臂耝!”
笑笑,君不豪道:
“期望的就是这一天,早晚总得拼出个结果来!”
远处,烟雾浩渺中已有屋角若隐若现,是的,⽩马镇已经到了!
突然出现三百多人马拥进了刁家骡马栈里,几乎连人站的地方也没有,因为刁家骡马栈昨晚才到了另一批人!
君不豪刚刚走上栈前台阶“⽩马将军”⾼威已匆匆出来,⾼威⾝后尚有伊城来的“八臂神刀”李大海,洛州赶到的“飞⽑腿”赵⼲,青河来的“⽩鹞子”郭冲,以及齐县赶来的“大关刀”李彪。
四位新到的堂主立刻急步上君不豪“大关刀”李彪已迫不及待的吼叫道:
“二当家,初时得你通令,不明原因的要大伙撤⼊暗地,直等到最近才接二当家召唤来⽩马镇,原来唐山姓铁的踹了总堂口。他的,姓铁的什么东西!”
边往栈內走,君不豪道:
“其间发生许多料想不到的事情,一误便是三个月,如今姐小已平安无事,且又给姓铁的几记冷,尽快我们就要同姓铁的正面一较胜负了!”
大客房中,君不豪端坐在正央中,他仔细的看着房內各位正副堂主,不由点点头,道:
“各位,对于攻⼊唐山,我先听听你们有何意见!”
⾼威缓缓对君不豪道:
“属下先向二当家禀报,眼下⽩马镇我们可以出动的弟兄有八百人马,快马三百匹。此地距离唐山三百七十里,如果进攻唐山,时间上我们必须详加安排!”
君不豪点点头,道:
“⾼堂主,立刻把驮回的粮食给刁掌柜处理,我要他尽快赶做一千份⼲粮,每份⾜可以用五天——”
⾼威道:
“什么时候需要?”
君不豪道:
“尽快!”
⾼威一听,便立刻往外走去!
“鬼使”陶勇立刻向君不豪报告,道:
“禀当家话,我们所有受伤的,除了八分堂副堂主秦勇无法行动,二分堂包公度尚虚弱以外,余下的皆可出战!”
不料包公度坐在屋子一角,闻言“唬”的站起来吼道:
“谁说我虚弱?头上肩上两处全结了痂,腿上的也早已变成个疤,谁要不信,出来比画比画!”
笑笑,君不豪道:
“我会派你去的,包兄弟!”
包公度忙施礼,道:
“谢谢!”
陶勇又道:
“二当家一行才刚回来,还是先回房安歇,一切我会同各位堂主协商!”
是的,君不豪这次凤凰⾕与石振芳一战,几乎两⽇夜未合眼,铁打的⾝子也会锈!
缓缓站起⾝,君不豪道:
“除了疲乏,便是奋兴,就等⼲粮备好,我们便立刻离开⽩马镇,至于如何搏杀,犹待我们一齐共商共研了!”
于是,从凤凰⾕回来的人马,便在陶勇与⾼威的安排下各自歇着去了!
一部分受伤的弟兄,便由栈房到⽩马镇上请来两位老郞中赶来诊视医治,这些受伤的只怕不是三五天便好得了的!
刁掌柜在接到⾼威通知以后,便立刻把栈里二十个伙计连灶房的人全支使起来,刹时间刁家后院的灶房开始闹哄哄的一片杂与吆喝声…
一千份⼲粮,每份吃上五天,少说一份也得七八斤重量,单就杀牛,一下子就卤了三条,连夜赶着磨麦做饼,二十个伙计几乎累得全躺下来!
大客房里“追魂老六”君不豪已在桌面上约略的把“唐山黑虎寨”地形地物描绘出来——
缓而有力的,君不豪对围坐四周的各分堂堂主解说道:
“距离唐山正面八里地有个土岗子,那上面有个小瓦屋,住了二十几个黑虎寨的人物,那便是他们第一道关卡。如果要进⼊唐山,不论什么人物,全得经过这一关的盘问,因为从十里岗起,地面上一草一木皆属于黑虎寨的,如果有敌人闯⼊,不等走出三里,唐山那面便接到信鸽送来消息,立刻派人出了!”
陶勇道:
“二当家,我们有必要偷偷摸摸进攻?大家明敞着一拼不是更好!”摇头摇,君不豪道:
“如果是大队进攻,姓铁的反倒潜⼊暗中,因为就在唐山⾕外,姓铁的布下有暗桩,我们扑不到⽔潭边,便会死伤一半以上!”
⾼威道:
“如果夜间攻⼊?”
君不豪道:
“这是当然的,我已琢磨好了,正面出派两百人,小心跟进,两翼各派一百,相互支援,另派三百弟兄投掷到姓铁的老巢,至于那另外一百弟兄,我预备派往黑虎寨后山崖上,那地方有姓铁的一支人马驻守,多少便不知道了!”
这时,广县第十六分堂堂主“一阵风”全力笑道:
“二当家可忘了全力的轻功一流?”
笑笑,君不豪道:
“当然记得,我正要派你带领那一百名摸上黑虎寨后山崖上呢!”他笑着又转望向洛州第十二分堂堂主,道:“赵堂主与全堂主联手,我便放心了!”
赵⼲忙抱拳,道:
“属下遵命!”
君不豪笑笑,道:
“至于如何清除山崖上敌人,便由二位去研商了!”
洛州第十二分堂与广县第十六分堂也是奉派各来了五十名精悍弟兄,合起来正是一百名!
君不豪面向齐县第十四分堂堂主“大关刀”李彪与封城第十五分堂堂主“⽩眉”徐忠良二人,道:
“二位率领你们辖下百名弟兄抄右翼,相机配合正面,攻向吊桥!”
徐忠良与李彪忙点头,道:
“是!”君不豪这才转头对泰丰第十七分堂与惠第十八分堂石坚与胡迁二位,道:
“辛苦二位,率领你们两方面一百人马左翼,相继配合杀向吊桥!”
胡迁与石坚便立刻抱拳接令!
沉重的,君不豪望望陶勇与⾼威二人,缓缓地道:
“我派二位率领三百名属下弟兄跟在正面两百弟兄后面,一旦破了敌人吊桥,你们便立刻扑上去!”一顿,又对官永、巴子龙二人道:“二位就同陶、⾼二位伴随联手吧!”
陶勇道:
“二当家自己呢?”
君不豪道:
“正面两百弟兄由我率领主攻,第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三,各位堂主与副堂主跟我冲杀!”⾼威忙摇手,道:
“使不得,绝对便不得!”
君不豪道:
“⾼堂主还有⾼见?”
⾼威站起⾝来道:
“二当家应坐阵指挥,本是对的,但如正面与敌人硬拼,方一发生闪失,我们便立刻失去中心导领,那将是不堪设想的…”
君不豪淡然一笑,道:
“所以我还有待,双方厮杀,谁也难以预料自己是生是死,所以我要強调一点,如果我亡,便由第一分堂堂主接着指挥,万一陶堂主失手,再由⾼堂主接替!”他一顿又道:“这是一场⾎拼⾎、命抵命的搏杀,也是一场至死方休的争斗,但有一桩事,我心中十分笃定…”
陶勇道:
“敢情是老寨主吧!”
一笑,君不豪道:
“不错,老堡主就是我们的王牌!”
他此言一出,胡迁等刚来到不久的几位堂主,个个瞠目愣然…
是的,有几位堂主尚不知道老堡主还在人间,而且是潜在敌人的心脏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