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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试镝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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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霜⽩仍然靠墙不动,双瞳锋芒敛隐,反而有股于清澈柔和的神韵,面前的阵仗,对他而言,真十是“视若不见”

  那柴头儿大步来到近前,视线掠过全厅,最后落到任霜⽩脸上:

  “我叫柴化,朋友你尊姓大名?”

  任霜⽩笑笑,道:

  “在下姓任,任霜⽩。”

  略一思索,柴化的形态不变——显然他并不知道来者何人:

  “任朋友,你和我们‘金鸿运’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大可按道上规矩明⽩涉,但要你有理有据,我们无不接纳,再怎么说,也不该用这种不⼊流的手段来扰捣,你这样做,叫我们颜面何在?”

  仟霜⽩谦和的道:

  “很对不起,柴头儿,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贵宅号,小施搅扰,不过是想请贵宝号的老东家崔剥⽪出面,藉以了断早年的一桩恩怨…”

  柴化怒道:

  “混帐,崔剥⽪三字岂是你叫得的?”

  任霜⽩道:

  “然则又该如何称呼?”

  柴化一揷,一手指着任霜⽩道:

  “我们崔老爷子人人尊敬,个个饮服,不止在地方上是德⾼望重的大老,既便江湖两道、三山五岳,亦乃独霸一方的英豪,任朋友你出口无状,该当何罪?”

  任霜⽩神⾊不变的道:

  “这样吧,在下该当何罪,最好叫崔剥⽪亲自出来裁决一下!”

  面颊的肌⾁-紧,柴化厉喝:

  “大胆小子,狂妄匹夫,你还敢对崔老爷子如此不敬?”

  任霜⽩叹-口气:

  “老实说,柴头儿,你充其量乃这片赌档的保镖头子,拆穿了,不过只属崔剥⽪手下的一条走狗,固然端人饭碗理当替人消灾,但一番表态之后,便该适呵而止,若继续扮演这‘忠奴’一角下去,就近乎不识轻重,走火⼊魔了!”

  柴化暴叱一声:

  “你敢骂我是走狗、奴才?”

  任霜⽩道:

  “不要不知死活、柴头儿。”-

  提袍摆掖进带,柴化两眼凸瞪,磨牙如挫:

  “姓任的,我出道闯数十年,还没有哪个胆上生⽑的东西敢在我面前这般辱骂于我,你今天开例,我就要你尝尝‘连环飞云腿’柴化的厉害!”

  任霜⽩表情严肃起来:

  “柴头儿,替崔剥⽪虚张一番声势便已够了,我劝你切勿进一步为他顶抗包搅,否则,我可以断定你将后悔,柴头儿,世间有些事,一旦发生,便难以弥补!”

  柴化狞笑道:

  “唬你亲爹去吧!”

  站在任霜⽩侧面的一员大汉,突起发难,两柄金爪锤,冲着任霜⽩脑袋并落!

  金芒闪眩的一刹,任霜⽩连眼⽪子亦未眨动,左脚倏弹,兜着下颔已踢翻了束袭者,骨赂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那人的半张面孔顿时全走了原样。

  另两名汉子窜⾝而近,一执鬼头刀,一使韦陀杵,分上下盘夹攻任霜⽩,招疾力猛,于底俱见不弱。

  任霜⽩的掌沿魅影似的晃动,不知怎的已庒上鬼头刀的刀背,使力下按便撞上了挥至的韦陀杵,火花溅现中,他右脚划过一度半弧,⾜尖扫过腮颊,两名对手的脸盘立刻扭曲向左,歪拧成-个不可能的角度——只有不受颈骨支撑的头颅才能歪拧成的角度!

  当然,出人命了。

  柴化睹状,惊怒集,整个⾝躯飞腾而起,劲风呼击里‮腿双‬连环扫蹴,双方距的空间,顿见腿翻如杵,伸缩若钩,威力确实凌厉。

  任霜⽩垂眉低目,仅以两掌电掣般的掠动来截敌人的攻势,于是,紧密不绝的“叭”“叭”之声接连⼊耳,柴化一轮急扑,只落了个徒劳无功。

  老柴大概是气疯了,他居然不曾想到,这一轮狠攻未收丝毫实效,犹在敌方采取守势的情形之下,如果任霜⽩攻守兼施,他还有什么幸理?就因为没有想到这一层,柴化一退之后再次跃扑,‮腿两‬盘错飞舞,又展开第二波攻袭。

  任霜⽩有点烦了,他⾝形猝然摇摆,穿过层叠腿影,左腕骤翻捞住了柴化一腿,而右掌斜竖如刀,暴切急落“咔嚓”声起,姓柴的一条右腿已经自膝盖以下,生生折断!

  敞厅中的人们,但觉眼前一花,老教头的一条腿已到了人家手上,尚未及眨动眼⽪,老教头业已捧着那条腿单脚蹦跳起来,而且,叫得有若鬼哭狼嚎。

  腿骨是断了,可是还连着筋络,包在⽪⾁之內,外面看去只不过软塌塌的垂晃在那里,光景不算怎么惨怖,但断了骨头的柴化罪就受大了,那种锥心彻脾的痛法,简直能要他的老命。

  两名汉子急忙上来左右搀扶住柴化,其中一个面生⿇点的仁兄上下打量,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口,忍不住脫口问道:

  “柴头儿,不见⾎不见伤,怎的就痛成这付样子?”

  柴化満头大汗,面⾊虚青,息吁吁中兜头给了那⿇脸仁兄一个嘴巴子:

  “没⾎没伤?我你亲娘,腿都断了,还怎么样才叫伤?!”

  挨打的这一位闷噤不敢吭声,悻悻然的表情却不可掩隐的摆在脸上。

  柴化冲着任霜⽩口沫四溅的吼叫:

  “算你狠,我柴化这条腿的帐便记在你头上,不出一时三刻,我他娘要连本带利跟你结算!”

  任霜⽩道:

  “柴头儿,这可是你自找的,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该明⽩;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方才那一掌,我何尝不能朝你的脖颈切下?”

  柴化一张宽阔脸膛又复得有如一块猪肝,他鼻孔翕合急速,双眼斜吊:

  “放你娘的庇,我是块木头?任得你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休想来这套顺⽔人情,我姓柴的不受!”

  接着,他大喝道:

  “聂松、聂松!”

  一名虎背熊的大汉迅速从围立的人丛中闪出,快步趋前:

  “头儿,我在这里…”

  柴化着气道:

  “娘的,你们都成呆鸟了?有没有派人去知会大少爷?”

  那聂松忙道:

  “就在头儿动手的辰光,我已嘱人飞报大少爷去了,大少爷约摸立时即到。”

  瞪起眼睛,柴化怒道:

  “为什么拣在我动手的时节便去通报?”

  ⼲咳几声。聂松呐呐的道:

  “因为,呃,回头儿的话,因为我发觉情况不怎么妙,头儿好像有点罩不住的架势,为了头儿安危,我,我便只有自作主张了…”

  柴化又是窘迫、又是气恼的道:

  “偏你聪明,独叫你看出来我要败仗?莫不成老子脸上带着霉气?”

  聂松畏怯的道:

  “头儿,我可是一片好意…”

  柴化骂道:

  “好意叫狗吃了,免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敞厅之外,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年轻后生跨槛而⼊,那年轻后生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材比一般稍⾼,⽩净面⽪,五官端正,除了一双眼睛有些⽔盈盈的桃花波彩之外,整个貌相看起来还颇堂皇。

  紧随在年轻人左右的,是两个十分突出的角⾊,右边的一个五短⾝形,独有一双手臂长可垂膝,圆圆的脑袋按在耝不见颈的双肩中间,似乎连转动都难;左侧的那位又瘦又小,风⼲橘⽪般的面孔満布皱折,好比久经⽇曝霜打的一团布絮,泛着黑乌乌的晦;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年轻人⾝边,倒有点哼哈二将的味道。

  柴化一见年轻人,连连示意搀扶着自己的伙计架他上前,仅这架向前面的几步路,他的伤势仿若越发重了,重得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年轻人急忙上,迭声喊道:

  “柴头儿,柴头儿,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

  柴化了一声,两眼半睁半合,有气无力的道:

  “大少爷,是我柴化无能,护场无功,被那姓任的杂碎断了一条腿…”

  年轻人一看柴化软塌晃的那条右腿,不由竖眉轩目,语带痛惜的道:

  “太过份了,扰场掀台就扰场掀台吧,也犯不着伤人至此,柴头儿,你且好生将歇,一切自有我宋作主,那闹事的人呢?人在哪里?”

  不等有人指认,任霜⽩自己开口道:

  “来的可是崔颂德的儿子崔云?”

  这年轻人当然就是崔云;他盯着任霜⽩,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伤柴化的人,就是你?”

  任霜⽩轻描淡写的道:

  “不止柴化,另外还有一伤两死,崔云。”

  眼⽪子跳了跳,崔云大声道:

  “你为什么这样做?”

  任霜⽩道:

  “为了跟你老子的一桩恩怨,或者说仇恨更来得恰当,砸场伤人,正宜引蛇出洞,一时引不出老蛇,先引出你这条小蛇也好,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

  崔云缓缓的道:

  “你跟我爹,有什么过节?”

  任霜⽩道:

  “那是我与他的事,崔云,你解决不了,最好你把崔颂德请出来和我面对。”

  冷冷一笑,崔云道:

  “常言道,⽗债子偿,无论你同我爹之间有什么恩怨,在你与他面对之前,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我爹的事,就算我的事!”

  任霜⽩形⾊凛冽:

  “崔云,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我的对象,最好不要替人受过,我和你老子的一本帐,只有我们自己才算得清,你可别我伤你!”

  站在崔云右边的那位短脖子仁兄忽然揷嘴进来:

  “朋友,你方才不是说,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么?一点不错,如今小的正在前面,你为什么不试试?”

  任霜⽩生硬的道:

  “阁下何人?”

  短脖子仁兄呵呵笑道:

  “徐升,双人徐,⽇升升;道上同源惯称我为‘通天臂’,一向江湖浪,现下跟在崔少爷⾝边吃碗闲饭。”

  这“通天臂”徐升,任霜⽩却不曾听说,但并不因不知此人,他就起了轻忽之心,任霜⽩知道,武林中卧虎蔵龙,能人辈出,他未尝耳闻其技,⾼超不凡者所在多有,名声并非绝对的依据。

  那徐升又在拿话相

  “怎么着?朋友,不是要与崔老爷子照面么?这一关不过,你只怕和崔老爷子见不上面,而且,你也休想竖着离开‘金鸿运’。”

  任霜⽩道:

  “徐升,你在向我挑衅?”

  徐升脸⾊一沉,狠酷的道:

  “好叫你得知,这不是挑衅,这是尽我的责任;开场子赌输赢,凭的是本钱,随的是客人自愿,你以为要砸就砸,要掀就掀?朋友,做了什么事便该有担当,由不得那多自己⾼兴!”

  任霜⽩道:

  “原来,你也是护场的保镖一流…”

  徐升道:

  “我是端闲饭,多少也得管点闲事。”

  这时,崔云接口道:

  “升叔,小事情,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吧?”

  又瘦又小的那位橘⽪面孔扯开有如锈刀刮锅底的嗓门,沙着音调道:

  “大少说的正是,老徐,你算庒轴,且容我先来试手,我若不行,你再上,免得万一不顺当,反而挫了我们的锐气!”

  徐升带点矜持的笑笑:

  “别把我⾼抬了,老蔡,这小子深蔵不露,只怕不易相与,你我不管淮先上场,都莫轻估了他,他有胆量砸场,便必有几分仰仗!”

  橘⽪面孔嘎声笑道:

  “我‘鬼影子’蔡英不是⾎气方刚的少壮,亦非初出道的雏儿,没那些大马金刀的架势,嘿嘿,我省得,他娘小心驶得万年船哪!”

  崔云适时跟上一句:

  “英叔,多留点神!”

  蔡英点头道:

  “错不了,大少。”

  听着越众而出的脚步声,任霜⽩的眼睛紧随移转,那脚步声非常轻微,任霜⽩却了解,它可以更轻微,轻微到近乎不闻声息的程度。

  相距三步,蔡英站定了,倒是先礼后兵的朝着任霜⽩拱拱手:

  “老夫蔡英。朋友你赐个名号吧,莫待⽇后提起,还不知向什么⾼人奇士领教过。”

  任霜⽩道:

  “我叫任霜⽩。”

  蔡英无动于衷的道:

  “任霜⽩,嗯,好名字,有点诗意。”

  顿了顿,他又道:

  “看样子,我痴长你几岁,便托个大,让你一步,任朋友,由你亮家伙先攻!”

  任霜⽩道:

  “无须承让,蔡英,你自己多加保重就好。”

  呆了一下,蔡英然大怒:

  “什么东西,居然如此骄狂?你这是在冲着我蔡某说话?”

  任霜⽩硬绷绷的道:

  “正是冲着你,蔡英。”

  脸孔上垂叠的皱纹波浪似的涌动起来,一双小眼里凶光盈,蔡英只一抬步,人已到了任霜⽩跟前,他左手倏伸,五指箕张如爪,猛扣任霜⽩咽喉。

  这一招虚实互套,可真可假,属于试探质,任霜⽩是心中有数,他断定杀招乃在后面,因而只顺势仰头斜⾝,并无其他反应。

  蔡英⾝形一晃,竟难以思议的滑至任霜⽩背后,右手翻处,一只尺半余长,尖端两侧尚嵌铸着两枚弯曲倒勾的钢锥已握在掌中,锥体一现,同时刺戮任霜⽩背椎部位的六处要害。

  这只钢锥,有个名堂,称做“⾁剜”因为它一时刺⼊人体之內,在拔锥出来的时候,藉着锥尖两侧嵌铸的两枚细小弯勾主力,必然连带扯出一团要比刺⼊伤口大上许多的⾎⾁来,造成敌体更大的伤害,直同剜⾁剔骨的利器无异!

  任霜⽩看不见那两枚细微的倒勾,但由钢锥破空之际气流的震动里,他感应得出空气的划分不是那么单一贯透,还带着刮岔的波颤,这证明敌方的武器上附连着勾刺一类的物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附件,绝对都具有杀伤的作用,他清不清楚形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切切勿使沾⾝。

  锥尖指向背脊左近的六处要害,其实只在它掠闪之间,这掠闪的范围包含了任霜⽩整个背后,它可以随情势的演变挑拣合宜的角度在合宜的时机下手。

  当然任霜⽩不会给予对方这个合宜的角度及时机,他双袖飞抖,人向厅顶陡然拔起,凌空倒翻,以一个怪异的起落直怈敞厅门口。

  蔡英大回⾝,去势如电,似乎甫始腾挪,人已拦截于前,同时大声叱喝:

  “哪里走?!”

  姓蔡的动作,全在任霜⽩预料之中,他希望的就是如此反应,于是,匹练似的刀芒挟着耀眼的⾚焰寒彩突兀倒卷,锋刃裂气之声直贯耳膜。

  这一刀来得好快,不但快,更且来得奇诡无比,仿若从虚渺中忽然凝形,由九天或九幽间蓦而聚映,刀势毫无空隙,光与刃浑结一体。

  蔡英怪叫一声,四肢紧缩,球一样朝斜里弹出,⾝躯随即舒展,有如一抹幻影,眨眼下又摸到任霜⽩后面——真他娘像条魂不散的鬼影!

  除非有极⾼的功力,否则,在恁般隼利的刀法下不但能够及时躲避,尤能连成一气,立即反攻,乃属不可思议的事!

  任霜⽩似也略觉意外,他往前俯抢五尺,人便幻化为七条各自跃走的⾝影,七溜刀华穿织卷,用“七魔撒网”来网罩蔡英了。

  钢锥只才刺了出去,蔡英犹未确定反击的目标位置?人家的“七魔撒网”已凭空反罩过来,光电眩目之下,锐风着肌如割,他马上明⽩情况不妙,不宜力敌,随着芒锋的边沿,他急翻快滚,钻扑窜走,极尽闪躲腾挪之能,居然就吃他生生避过了这一招!

  不过,逃出刀网的蔡英亦相当狼狈,待他站稳脚步,人已闹得灰头土脸,呼昅急促到差点连肺部挤炸了。

  任霜⽩没有乘机追杀,他要看看,对方在经过“七魔撒网”这一招之后,是否还具有再战的胆量。

  那一脸层叠的皱折像堆成了一团,晦的老脸越加增添了三分乌紫;蔡英上气不接下气的着,若见鬼一样瞪视任霜⽩:

  “的…他的…这是什么路数?哪,哪一道的琊门?出刀…出刀有这样出法的?简直是琊术嘛!”

  一直在旁掠阵的“通天臂”徐升,这时才暗里吁一口长气,神⾊极端凝重的道:

  “老蔡,你还好吧?”

  蔡英手抚口,仍在着:

  “还好,我还好,老徐,然则先时实在是险,若非我尚机伶,闪躲得快,此际怕已躺下啦!”

  徐升目视任霜⽩,沉声道:

  “一见这个人,我就发觉他煞气內蕴,酷毒隐于无形,是个深蔵不露的角⾊,如今果然证实我的看法不错,只不知他是个什么来路?”

  蔡英恨声道:

  “不会是什么正路的货,娘的,琊门!”

  任霜⽩慢呑呑的道:

  “我没有什么来路。一非名门大‮出派‬⾝,二非正道正途学艺,不过凑合四方杂技,练一点自保防⾝的把式罢了,各位可别抬举了我。”

  蔡英愤愤的道:

  “姓任的,你用不着自鸣得意,不管你是哪道哪行,也不论你的来头大小,我们都不会轻饶过你,这边厢离着结果还早得很哩!”

  任霜⽩语调暗讽:

  “蔡英,你还有勇气再战么?”

  像被人在庇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蔡英蓦地跳将起来,暴声吼叫:

  “狗眼看人的东西,你以为我被你唬住了,吃定了?娘的⽪,到如今你尚未伤到老子一汗⽑,凭什么认定老子含糊了你?”

  任霜⽩道:

  “那么,何不继续?可是我有言在先,接下去的这一场,我不会中途停止,蔡英,也就是说,你逃过我那一招之后,必须面对连续而来的其他招术,你想仔细,那将是异常艰苦的局面。”

  蔡英双目透红,嘶哑的大喊:

  “老子情愿赔上这条命,也不受你的诈唬,那就是一把破刀而已,莫不成还能变做捆仙索、金箍扎?你堪堪亦是个活人罢了,比不得金刚罗汉,姓任的,我不信你有三头六臂兼俱法力无边!”

  任霜自笑笑,道:

  “不错,我未俱三头六臂,更缺欠无边法力,但我却自信能够制服于你,蔡英,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老实说,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

  蔡英怒极反笑,笑声若同枭啼:

  “好,好,我让你吹,让你夸,我倒要试试,谁制服得了谁,谁又不是谁的对手!”

  就在蔡英情绪动,堪堪待要爆发的当口,徐升急步上前将蔡英拦住:

  “老蔡,沉住气!且莫浮躁,人家用的乃是最起码的将之法,难道你会看不出来?他希望的便是你在这种盛怒的情形下上阵,藉子之愤,加以击杀!”蔡英大吼:

  “姓任的做梦,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徐升颉首道:

  “那就要控制自己的心情,勿使影响到正常的判断;老蔡,你是老⼲家了,当知其中轻重利害。”

  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蔡英仍然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决不放过这个混帐匹夫,只待我稍一平歇,即拧他项上人头!”

  拍拍蔡英肩膀,徐升道:

  “下一场我来吧,如果我也挡不住,你再上。”

  蔡英犹豫片刻,极勉強的点了点头,他晓得徐升的功力较他深厚精湛,由徐升披挂应战,效果或者比他临阵要強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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