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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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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恭维,抑是讽刺?”哑笑了一下,邵真有点不是味道的道。

  “何必在乎这些?你真迂俗。”

  大牛刮了他一下,旋又道:“枭雄,亦英雄也!至少咱现在推平‘龙虎会’便是义举,不是吗?”

  耸肩一笑,邵真戏道:“井蛙刮刮叫,智者掩耳不听也。”

  “去你娘的大头,你敢喻吾为井蛙,真太无尊长了!”佯装大怒,大牛哇哇叫道。

  哈哈大笑,邵真还他一句:“何必在乎这些?你真迂俗,哈…”笑声甫停,邵真微一伸长,⾝形已然一声拔起,出林中。

  “‘鬼见愁’,惹他之人真太傻了,吾何有幸结此一友尸面漾惊叹⾊,大牛喃语了一句,便也腾⾝随去…

  两人展着⾝形,有如两只大鹫般的,凌空而过,一前一后,动作矫健而灵活。

  没有再开口,四只眼睛像猫眼的四下搜索,深怕被人发现而坏了事,邵真看准一处屋宇,⾝形无声无息的,像一块绵絮般的飘在有三四人⾼的屋顶上,大牛随后也飘到,大牛紧挨着邵真⾝旁。

  两人居⾼临下,端目环视打量。

  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此处十里周围內皆是属于“龙虎会”堪称⾼大的屋楼栉次鳞比,纹条有序,显示着“龙虎会”暗含玄机,很明显的,此处并非像一般帮会坐落于山头脚,而位于武安的郊区,向南十里之外,灯火密集,显然便是武安,掉目细瞧,不难看出“龙虎会”是呈“凹”字的马蹄形,两边屋宇至少有百来间之多,而中间处有一幢最⾼的圆形楼阁,显然是“龙虎会”的心脏地方。

  指了指那楼阁,邵真细声道:“‘天地堂’可能就是那里。”

  眯眼瞧着,大牛小声问道:“咱是否便冲杀进去,一个不留?”

  捂了一下鼻尖,正想答话,邵真忽地一凝面⾊,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大牛肃静…

  一怔,大牛连忙掉头四望,屏息搜索,半晌,并未发现有何异状,大惑不解的翻了翻铜铃眼,庒低着嗓子,微显紧张的道:“小子,有啥不对劲?别弄玄虚好不?”

  瞪了他一眼,邵真不打话,伸手指了指屋顶…

  回意过来,大牛赶忙俯下头,把耳贴在瓦上,凝心静听,终于,他听到屋里有轻微的说话声…

  満怀惊异与佩服,大牛抬起黑脸,悄声道:“真有你的,你如不说,我真还不知道里头有人咧,真不愧是枭雄“鬼见愁”呵!吾自认不及万一。”

  现在你才知道?”

  笑声轻应,邵真道:“别打话,姑且听听里头的喽罗说些啥?”

  点了一下头,大牛再度俯下头,耳朵凑着瓦片,凝神‮听窃‬…

  邵真只是端坐不动,脸上一片沉肃,一无表情,但他却能很清楚的听见里头的人所说的话:“…记住,千万不可失误,待‘⾎旗盟’的五个蛮人离开‘天地堂’,在‘好汉庭’安寝之时,及到两更,冼宝光,你负责放火,四周之处吾已放置好⼲薪硝石易燃之物,万一他们末⾝葬火海,破火而出,候一罡你带领三十名弓弩手埋伏四周,务必死那个蛮人…”

  屋顶上的邵真与大牛听得面⾊栗然,互望了一眼,继续凝听:“…五名蛮人乃‘⾎旗盟’出了名的‘亡命客’。其之骁勇不畏死,在塞外是名噪当时,切不可轻敌…。另外俞一铀你和我带领两百名兄弟到掌法阁以同样手法袭击‘女煞星’刁红,决不能让她走脫,否则她逃回金鹰堂,咱的计划便功亏一篑,全部落空,我们全会死无葬⾝之地…这关系着我们民族的存亡,不成功便成仁…”

  邵真与大牛听得热⾎沸腾,动不已,显然屋里头的人是明知大义的忠义之士啊!

  “小牛!”抬起头,大牛细声说道:“‘龙虎会’显然并不全是汉贼子!”

  “太令人‮奋兴‬了!”

  动的点了一下头,邵真道:“咱下去与他们接头,他们知道少爷‘鬼见愁’揷手管这件事,他们会欣喜若狂的,相信吗?”

  “谁敢不相信?”笑咧着嘴,大牛龇牙应了一声。

  仰首昅了一口气,邵真两脚猛地一弹,⼲一弯,一个“鲤跃龙门”的⾝法,朝空美妙的翻了一个跟斗,矫健如狡兔般的一跃而下,大牛睹状,也连忙一纵⾝子,跳下地面。

  邵真的一投⾜,一言笑,已使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是吗?

  邵真不仅风趣横溢,且武功之⾼,万皆不及,真龙中龙,虎中虎也!

  两人如夜猫般的,一点声响也没有的跃落地面,环视一会,抬步转过墙角,发现⼊门处有两名哨子持刀而立,状似凝神戒备。

  哨子警觉非常,邵真一转墙角,便转⾝开口喝问:“什么人?”

  一愣之间,邵真脑中闪过一念,急中生智,于方才在屋顶听到人名搬出来,忙不迭道:“兄弟乃冼宝光属下,受命来此领谕。”

  两名哨子走近前来,朝邵真与大牛用心望了望,见两人⾚着上⾝,且觉面生,一名稍⾼的问道:“吾亦冼舵主属下,咱既属同舵,何以我不曾见过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现在才来?又为什么光着上⾝?”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邵真一时之间竟无以作答,眼看即将露出马脚…

  正在此时,忽然紧闭的门呀的一声被打了开来,探出一个人头,那人一见邵真与大牛,似是非常欣喜,连忙扬手招呼道:“两位壮士,快请进来。”

  邵真与大牛俩被他一叫,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瓜子,兜了満头雾⽔,竟呆站在那里…

  还是邵真反应快,一扯大牛,连跑带跳的走前去,那人一待两人进了门,连忙关上房门,转着朝邵真道:“对不起,几天来使你们受苦了,会主已把一切告诉你们了吧?请里面坐,今晚的行动,必须借重两位壮士…”说着便引着两人走进房內。

  邵真与大牛互相看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的苦笑了一下,便也跟着走进了厢房…

  房里的光线很暗淡,几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邵真与大牛紧跟在那人之后,四目细瞧,发现房里空气非常热,四周堆満柴薪,显然此处是一间柴房。

  一阵刺鼻的相思木味道扑来,邵真与大牛只见这个房子堆着劈好成捆的相思木片,只留着一个非常狭小的通路,三人必须半侧着⾝子才能行走,甬路很长,至少走了有好几十步,才到一扇铁门前。

  “这真是一个隐密的地方。”邵真与大牛互视一眼,心头不期然有这个想法

  私忖之间,那引路的人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又敲两下,如此反复三次,铁门方呀的一声被打开来。

  顿见里头竟然是一间五丈长宽的大厢房,里头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便是堂皇富丽极了!

  真的,谁也不会想到在外头看来非常简陋的柴房里,竟然还有如此富丽的密室!

  但只见里面‮央中‬摆放着一张很明显能看出来是上等柚木所造的长方桌子,中间放着两盏各点着十只几似拳头般大的红烛,桌上四周放着五十只以上的瓷杯,放置着茶和酒,两旁坐着五十名左右的黑⾐前结着⽩⾊字结的魁梧大汉。

  大汉们一见邵真与大牛来到皆起⾝抱拳迓。

  坐在中间上座一名方头大耳,年约四十上下的汉子宏声开口说道:“两位加⼊本会今晚的义举,兄弟乃本会的副会主‘风送万里’冒维新,谨代表本会向两位壮士申谢致意。”

  未及答话,邵真和大牛已被引至“风送万里”⾝边,两人抱拳还了一礼。

  邵真环视了一下众人,轻咳一声,方转首向“风送万里”抱拳道:“冒兄弟,可否告知在下是怎么一回事么?

  言方甫落,众人皆是一愣“风送万里”惘的看了一下邵真和大牛,状似不解的开口说道:“怎么?两位不是答应我们共同驱逐鞑虏吗?难道我们会主没有告诉两位?”

  邵真与大牛相视一眼,皆感茫然。

  邵真了一下角,道:“冒兄的意思是说,贵会会主‘铁头’陀敏寿邀请我哥俩助你们平反蛮人和‘金鹰堂’?”

  “难道不是么?”

  大感诧异的望着邵真“风送万里”冒维新开口道:“我们囚噤你是不得已之事,本会受‘金鹰堂’和‘⾎旗盟’控制,令本会做出出卖武林之事,吾等乃中原汉人,怎能引狼⼊室,涂炭族人,置吾族于倒悬?本会预定今晚斩杀塞外的‘亡命客’和‘女煞星’刁红,两位武功⾼強,能打败会主,想邀请两位共赴大事,难道会主放你们之时,没向二位待清楚?”

  闻言之下,邵真和大牛然已了其意,两人正想回话,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众人掉头望去,门开启处走进一人,一看那光秃秃的脑袋便知是“铁头”陀敏寿。

  但此刻的陀敏寿精神奕奕,以致于他的秃头更是金光闪闪,但脸上一副肃穆,显示着心中沉抑非常。

  陀敏寿一跨进门,五十多名黑⾐大汉忙不迭又起⾝迓,皆俯首抱拳,恭声道:“属下接会主驾到。”

  陀敏寿落寞的点了一下头,两只牛眼扫了一下众人,忽见⾚膊的邵真与大牛,两眼登时一亮,连忙抬步走到两人跟前,状似‮奋兴‬的扯开喉咙道:“原来两位在这里,方才我到牢里,竟不见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及此,众人方知邵真和大牛并非陀敏寿放出来的,皆満怀惊异的望向邵真和大牛,显然他们不能明⽩邵直和大牛何以能离开地牢?

  清了清嗓子,大牛先开口道:“何不先说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儿?”

  “先请坐下。”

  招呼众人坐下“风送万里”让位陀敏寿,陀敏寿待大家坐定之后,转首向邵真与大牛道:“本会的成立是这样的…”

  陀敏寿大略的把“龙虎会”与“金鹰堂”、“⾎旗盟”的关系说了一遍,事实上这邵真已知道了。

  啜了一口茶,陀敏寿继道:“吾等虽为耝人,但至少有国族观念,‘金鹰堂’之出卖武林我辈万不敢苟同,无奈‘金鹰堂’势大,只好暂时虚与委蛇,权充受命,只待有利时机便平反。”

  稍稍一顿,语音转为诚挚:“目前在下故意庒榨良民,以寻正义侠心柔肠的⾼士,助在下一臂之力,两位便是在下所需求的,两位被‘女煞星’刁红所擒,实则乃吾之意也,本想今晚行动之前向二位讲明心意,不想方才去至地牢时,不见二位,只见林中与牢中各处死一名弟兄,且见‘五合铁’碎断,这是怎一回事?”

  连忙接腔,大牛神气凛然的道:“‘五合铁’是被老夫拜弟挣断的!”

  “什么?”

  话语一下,众人皆惶然失⾊,引起一阵哗然,挣断“五合铁”?

  不是说梦话吧?

  惊异的望着邵真,陀敏寿吃惊的说道:“什,什么?这位老弟,徒手挣断‘五合铁’?”

  “一点也不错。”

  大刺刺的点了一下头,大牛傲声应道,彷佛就是他本人挣断“五合铁”一样。

  在座之人皆面漾骇⾊,百来道充満不相信的目光,齐齐投注向邵真,他们的心底都在怀疑,这啂臭未⼲的小子挣断“五合铁”?

  那会是真的么?

  本来也是不相信的,但陀敏寿一想自己目前在街坊上被邵真不费吹灰之力打得人仰马翻,昏了过去,武功之⾼超,令他不得不半信半疑,呑了一口口⽔,陀敏寿大惊失⾊的凝视着含笑自如的邵真,扯动喉结问道:“敢问…壮士大名?”

  “不敢,”

  淡淡一笑,轩了一下剑眉,邵真豪声道:“在下邵真

  …”

  “邵真?…你,你是‘鬼见愁’?”

  邵真话声未完,几下已有人惊呼。“鬼见愁?”

  像是猛然呛了一下,陀敏寿陡地一愣,呆问了一声,便像失魂似的兀自瞠目结⾆!“鬼见愁”“鬼见愁”眼前之人会是“鬼见愁!”

  但只见在座之人像是被雷电殛中般的木立不动,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眼前之人便是名震四海威扬八方的“鬼见愁”!

  “而且还挣断天下‘死环’‘五合铁’!噢…”还算是陀敏寿回神得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起⾝作揖到地,惶声道:“吾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尊驾之处万请包涵!”

  连忙起⾝回礼,邵真含笑回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此等小怨何⾜挂齿?况此时之境,应共拒外敌,哪容分你我?”

  “说得是!”哈哈一笑,大牛从中打圆场道:“老夫大牛虽为外人,但亦有真⾚之心,愿与诸位尽弃前嫌携手赴敌!”

  说毕,拿起桌上酒杯,⾼⾼扬起,豪声道:“来!让我们⼲杯,共商大事,以期有成尸

  落语之时,众人也皆立⾝而起,⾼举酒杯,共喊一声⼲杯,一仰而尽。

  众人就座后,陀敏寿似是‮奋兴‬非常,満面红光,摸着光秃秃的头顶,咧嘴哈哈一笑,笑毕,忽地站起来说道:“诸位兄弟,本会何其有幸,竟能请得武林泰斗邵少侠同坐一席,同举大事,老夫忝为本会会主,实有辱诸位,邵少侠在武林上乃首屈一指,理应被吾等推为会主…”

  “赞成!赞成!”语声未完,座上之人已⾼呼赞成!

  愣了一愣,邵真不想陀敏寿有此一着,慌忙失⾊的站⾝子,振臂大呼道:“诸位折杀在下了!在下年浅识薄,能追随诸位已属荣幸,何德辱登贵会会主?再者在下好游,漂泊四海,实不能担此大任,请诸位前辈…”

  未等说完,陀敏寿已在一旁放开喉咙,声音之大如雷鸣,早已把邵真的声音盖住了,说道:“诸位弟兄如有同意的请离席!”

  落语之时,众人也皆立⾝而起,⾼举酒杯,共喊一声⼲杯,一仰而尽。

  邵真一见,竟呆立于地,不知所措。

  “为我们的新会主呼!万岁]”陡地放开喉咙,陀敏寿⾼举两手,大声叫道。

  于是众人也皆振臂⾼呼万岁!

  但见每人面上漾溢着如痴如醉的神⾊,其之‮狂疯‬,有如中魔,声响之大,响彻云霄!

  “为我们的新会主⼲杯!”陀敏寿举起酒杯,⾼喊着道。

  于是每人举起酒杯朝呆住的邵真贺道:“会主万岁,‘龙虎会’万岁”!

  一旁的大牛也笑喊着,端起酒杯塞⼊邵真手中,笑声道:“小子,别尽发愣,你他妈的做个会主也不坏,再推辞,别人要以为是矫做作了!”

  一旁的陀敏寿也咧嘴道:“心之所向,如⽔之东流,焉能辞之,况此乃民族之战,少侠既为我汉人,更不能辞之尸说罢,当先一仰首,⼲尽杯中酒,众人也一仰而尽。

  邵真只好也饮完酒,众人更是欣若狂!

  莫怪他们‮狂疯‬,能拥有天下枭雄“鬼见愁”为首,何惧在江湖上不能峥嵘头角?

  总算,邵真使他们‮定安‬了下来,待众人平静下来之后,邵真站起⾝子,环视一下四周,沉声道:“本人见识短小,素无有在江湖上一争霸业之志,今蒙诸位错爱,实感惶恐,吾虽有心,只怕难如各位所预期之…”

  不待他说完,陀敏寿又抢着开口:“我知道会主之意,吾等在武林上不过是无名小卒耳,在会主眼中,只是一班乌合之众,所以不愿我们追随,我们也深知不配被会主差遣,但为了民族,我们愿肝脑涂地,死亦不惜,只希望会主能使我们保卫民族的心愿实现…”

  邵真急急开口道:“我绝没这个意思…”

  陀敏寿没理他,脸上神情转为动,语声转为昂奋:“我们虽为武林末屑,但绝对是有⾎的中原男儿,我们愿永远追随会主差遣,忠心不二,如有异心,愿遭天谴雷殛!”

  说毕,陀敏寿竟然两膝跪地不起!

  座上之人也皆离席,跪地不起,同声道:“我们愿永远跟随会主!”

  “这…这…!”急得満头大汗,邵真连忙伸手挽住陀敏寿,口中急说道:“快请起来!快请起来!”

  但陀敏寿硬是赖着不动,说道:“除非你答应做我们的会主,否则我们一辈子长跪不起!”

  一旁的大牛显然是看得过意不去,附耳在邵真耳畔轻轻细讲着…

  邵真的脸上露出一片喜意…

  大牛说完之后,邵真朗声道:“余已决定接纳各位的要求…”

  语声未毕,众人已跃而起!

  邵真接着沉声道:“但我有话必须说明。”

  “会主有话请讲,属下等聆听谕令!”陀敏寿抱拳恭谨的道。

  眯了一下眸子,邵真环视众人一眼,开口道:“古有名训:名不正,言不顺,无以立于天地之间,本人在未正式上任会主之时,大家仍以陀敏寿为会主,吾既要为会主,必要选择一个⻩道吉⽇,发武林贴昭告天下,邀请天下豪雄观礼祝贺,在我们杀退塞外‘亡命客’以及‘金鹰堂’、‘女煞星’刁红之前,本人还算是外人…”

  语音未毕,底下一阵纷纭,喧哗。“勿复多言,否则不从!”坚决的扫视众人一眼,邵真斩钉截铁的道。

  话落,底下一阵寒蝉。

  用力咳了一声,大牛开口道:“诸位且把此事搁置一旁,目前最紧要的是如何能阻止‘金鹰堂”与‘⾎旗盟’谋夺中原!”

  紧接着,邵真向陀敏寿问道:“陀会主,何不谈谈你们今晚的计划?”

  颔了一下首,陀敏寿招呼众人落座,清了清嗓子,陀敏寿道:“目前本会弟兄有二⼲人,预定一个月后‘⾎旗盟’的三千人马就会陆续⼊关来投靠本会,便达五千之额。数,然后与‘金鹰堂’方面一块举事,图并武林,在这两千人中,有一千五百名是‘金鹰堂’方面的人手,另余五百名才是我们‘龙虎会’真正的弟兄。

  “现‘⾎旗盟’的‘亡命客’与‘金鹰堂’的‘女煞星’分别安寝于‘好汉厅’与‘掌法阁’,我们预定于二更之后,将五百弟兄分成两处,先后以火攻,毒矢暗袭,解决‘亡命客’与‘女煞星’之后,方掉头围剿‘金鹰堂’的点子。”

  “恐有未便。”听完之后,邵真微摇了一下头道。

  微微一愣,陀敏寿道:“愿闻其详。”

  微微一笑,邵真道:“‘亡命客’与‘女煞星’既受其主重视,委命于此,必定武功⾼強,至少⾼过你们之间的任何人,火攻与毒矢虽也厉害,恐不能伤其命,反受其害,再者一千五百名的‘金鹰堂’点子,必也是精锐之师,非我怈气,汝等绝非对手。”

  邵真显然说得很有道理,陀敏寿同感的点了点头,启口道:“若依阁下意思该如何?”

  “若照浅见…”沉昑一会,邵真道:“‘亡命客’与‘女煞星’与在下料理,其外点子与贵会弟兄,阁下看如何?”

  “不失为好计策。”欣喜的说了一声,陀敏寿旋又道:“但‘亡命客’与‘女煞星’武功⾼強邵少侠一人恐…”

  未待言毕,邵真哈哈一笑,说道:“姑不言传言‘鬼见愁’如何了得,便凭徒手挣断‘五合铁’,你看如何?”

  “老夫多虑了。”哈哈一笑,陀敏寿无限钦佩的道。

  言罢,随即转首传令道:“诸位弟兄请立即带领人马,布署火种与⼲草于点子四周,二更鼓响之时,便冲杀进去,‘亡命客’与‘女煞星’与邵少侠一人。”

  “领谕!”

  众人洪声一诺,起⾝抱拳,便一个一个的鱼贯而出,只剩‘风送万里’冒维新和两名舵主。

  “洪舵主,吩咐弟兄摆上酒宴。”待众人出去之后,陀敏寿又发令道。

  “遵命!”一名大汉应声而出。

  俄顷,四五名黑⾐大汉已很快的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

  于是,陀敏寿与“风送万里”以及两名舵主,陪着邵真和大牛哥俩畅饮一番。

  酒逢知己⼲杯少,在座之人皆是善饮之徒,尤其大牛与陀敏寿更是罕见的酒桶,你来我往⼲杯不醉。

  尤其邵真与大牛、陀敏寿皆是豪迈不拘小节之武林中人,酒过三巡,已是热络非常,打从心底尽弃前嫌,尤其是陀敏寿与大牛都是耝人,只闻一声声‘他妈的’不绝于耳。

  “秃头!咱⼲一杯。”喝得兴起,大牛咧嘴道。

  “格老子妈个巴子,咱⼲一桶。”陀敏寿更厉害,竟要⼲一桶,没发疯吧?

  大牛和陀敏寿真谓臭味相投,竟大喊着猜拳起来,倒把邵真冷落一旁。

  耸了耸肩,邵真忍俊忖道:“谁相信他们曾打过架?一个半斤-个八两…”

  忽想起甚么的,邵真开口道:“喂喂!老秃,少爷差点忘了一件事。”

  “啥鬼事的?”停下猜拳,陀敏寿转过头来问道。

  邵真笑着指着自已的⾝上道:“少爷的⾐服,少爷的钱。”

  “对了,还有我大爷的哪广大牛这才想起,赶忙说道:“你他妈的不说,老子倒给忘了。”

  打了一个酒呃,陀敏寿咧着嘴笑了笑,旋即命人拿了上来。

  邵真回复了原有潇洒的形态,一袭银⽩⾊的贴⾝劲装拱托出他的脫俗,不凡。

  反观大牛,喝,可真叫人噴饭,天,那是啥“⾐服”?

  但只见他⾝上的⾐服和子一样脏兮兮的,隐隐的,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那⾐服很别致,倒是有点像背心,没有袖子,露着两只耝黑的手臂,更叫绝的是,连一个钮子也没有,就此“门房大开”袒露着前乌茸茸的⽑,倒有点像猩猩。

  陀敏寿并还了两人兵器。

  邵真的兵器看来很怪,只不过是半尺长的短剑一样,他没有亮出来,接过之后很快的揣进鞋统里,只让人知道剑柄与剑鞘俱是橙⻩⾊,仿佛是金子铸成的,惹目异常。

  而大牛的竟是一枝半人⾼的细长青⾊竹,看去很像丐帮的的打狗

  时间一滴滴的过去…

  很快的,正当众人酒酣耳之时,二更已即将到来…

  陀敏寿在前,众人离开了密室,鱼贯走出柴房——

  正当此时,已有一名汉子飞奔前来,朝陀敏寿抱了一拳,说道:“启禀会主,弟兄已在‘金鹰堂’点子们四处布置好火种和弓箭手,只等会主查阅。”

  闻言颔了一下首,陀敏寿转过脸朝邵真和大牛道:“咱去看看吧?”

  “我想不必了。”微摇‮头摇‬,邵真道:“‘金鹰堂’必料不到会有变动,兄弟们的发难必然使他们措手不及,歼灭他们,不会太困难,较重要的是,你告诉我‘好汉厅’与‘掌法阁’在那里?”

  点了一下头,陀敏寿道:“随我来。”

  “不。”邵真说道:“你告诉我便可。”

  顿了一下,旋接道:“大牛,你与陀会主接应那边的,这边的,少爷一个人便够了。”

  大牛连忙道:“这怎可…”

  不待说完,邵真开口道:“那边的点子,必须你们两人,如果你们还中用的话,应可以很顺手的网尽点子们。”

  转首望向陀敏寿,问道:“老陀,你该告诉我了。”

  “好吧,我知道老弟一定能马到成功,但我秃头仍愿嘱咐你——句小心。”

  陀敏寿恳挚的说着,接着举手向五六丈前的屋宇指道:“中间最⾼的便是‘天地堂”右边次⾼的便是‘掌法阁’,再顺着那幢,旁边三间便是‘好汉厅’了。”

  眯眼瞧着,缓缓点了一下头,邵真道:“你们尽管二更起事,我先去料理他们。”

  说毕,一昅气,脚尖微点,⾝形已如脫弦之箭去…

  此时已夜深更沉,星斗移换,‮圆浑‬的月儿已被一朵乌云遮住,大地一片漆黑,只一些星星在眨眼,阵阵微含冷意的秋风吹拂着,卷起一片落叶,嗯,也将卷起一阵杀伐,流⾎…

  黑黝黝的穹苍,被漫天涌起的乌云弥匝而盖,一点点儿光亮也不见;看上去,好像是涂満浓墨的黑布,瞧不出有一滴生气的气息。

  仿佛,仿佛大地已沉沦在万劫不复之地,太多的黑暗,反着相对的恐怖,恐怖…

  武安镇北郊的“龙虎会”此刻看来更显得肃杀,只要亲临其地,谁都能闻到有一股沾沾的,浓浓的,涩涩的——杀意!

  只一个纵落,邵真已如夜猫般的欺至“掌法阁”

  ‘掌法阁’紧依着天地堂,分成两层;上成圆锥形,红⾊的瓦,倒有点像一把火伞似的。

  下层有一条四支一人合抱的木柱,漆上金⾊泥灰,不失威严,其间一条大走道,很是宽敞,然后有一扇木门,门上有一幅黑底金字木匾,写着“掌法阁”三个风⽩体的草字。

  龙飞凤舞,笔劲雄迈,如对书法稍有研究,还可以看出有分古意盎然的味道哩。

  掌法阁廊前有一棵密叶丛生,但已是转⻩的榕树。

  这颗榕树显然够称得上“老”树,长须飘,几与“掌法阁”一般⾼。

  邵真在暗角处,向四周瞄了瞄,发现并无人影,放心的一提⾝子,跃上树杆上。

  坐稳⾝子,拨开树枝,邵真凝眼由叶里瞧去——

  但见“掌法阁”的窗门全部关闭,楼下黑漆漆的,全无灯火,倒是楼上有一室还亮着灯光。

  ‘邵真无法知道里头的人是否便是“女煞星”刁红,但他管不了这么多,长昅一口气,⾝子有如一团轻絮般的,缓缓附至窗门边。

  邵真两手攀上屋沿,两脚落在凸出来的窗槛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一滴声响,慢慢的弯下⾝子,把脸凑近窗子,屏住气息,凝神静听…

  半晌,邵真发现里头一无动静,并没有听到一丁点声音,稍犹疑了一会,伸出手指在嘴中添了添,然后轻轻沾窗纸,微微一用力,便穿了一个小孔。

  然后邵真屏息静气的把左眼凑近小孔。

  他看清了室內的情景,果真是女人的绣房,但却空空一无人影。

  呆了良久,仍未见人来,邵真按捺不住的抬起头,单掌附在窗上,微微一用劲,但闻喀一声轻响,窗闩已被震断,两扇窗门向里推了开来。

  邵真迅速的一跃而进,随即反手关好窗子。

  他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豪华,一般王公富贵之宅也不过如此,有雕椅,屏风,铜桌…等等,尤其一张名贵华丽的梳妆台上放満女人用的胭脂,敷粉…等化妆晶,琳琅満目。

  邵真看得有点眼花,心中忍不住想道:“娘们总爱美,想从前和明毓秀在一块,她可一天不吃饭,可不能一天没打扮。”

  想到明毓秀,他的心灵忍不住一阵刺疼,他说过不再想她的。

  邵真此行不是和女人幽会,尤其一想到明毓秀,他整个心绪骤地变成一团‮态变‬的烦躁,庒儿不想把这华美的房间端详完毕,他的目的是要找“女煞星”刁红——那个曾与他风流且又使他⾝落楚囚的女人。

  邵真正想抬步打‮房开‬门,到另外房间找找看,耳中忽然听到几声非常轻微的泼⽔声,和微细的哼歌声…

  、微微一愣,邵真不由得屏住气息,凝神静听,他发现⽔声的传来是在另一个房间。”

  循着声音走过梳妆台,他发现在梳妆台的另一边有一道‮道甬‬,方才没仔细瞧,竟没发现。

  通道很短,邵真蹑手蹑脚的步至‮道甬‬口,刚探了一半⾝,他忽又立即缩回了⾝子。

  原来他发现了通道里头是一个‮澡洗‬房,方才他一探头,看到房门半掩,一个女人正坐澡盆上‮澡洗‬。

  实在不是邵真不懂廉聇,这种情调确实是很够味,邵真竟然悄悄的再探头瞧去——

  他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个女人在‮浴沐‬。

  他无法看到那女人的脸庞,只能看到小部份的体,他虽不算老手,但也够称‘知津者’,从体的肤⾊看来,他可以肯定是个年轻的女人。

  他在想:如果是‘女煞星’刁红的话,他可以不必顾忌的走进去,不是吗?

  他和她早有鱼⽔之了,但他又怕万一不是,那将无疑是一副很令人尴尬的场面,搞个不好,传扬出去,怎有脸见人?

  何况他的名号“鬼见愁”已够琊味,再加上“采花贼”的字号,可真要把老⺟给气死了。

  一时之间,邵真竟然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呆愣那儿,一副傻相…

  忽然,他的两眼一亮,已生出一急智来——

  邵真把头缩进去,用两只手指捏住鼻子,大声叫道:“刁掌法!”

  “什么事情?”里头的人显然是本能的回了一声,马上发觉有人潜进,惊声道:“是谁?”

  邵真这招“投石问路”确是用得很绝,单从声音听来,他已可以确定是“女煞星”刁红了。

  “是我,甜心。”哧哧生笑,邵真放步走至门边,毫不客气的打‮房开‬门。

  只见房里头果真是刁红,显然她是正在起兴的洗着澡,忽见闯进一个野男人,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用⽑巾遮住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刁红畏缩在墙角,娇小的体用⽑巾盖住前和脐下,但仍露出两只修长美好的⽟腿和肩臂,她的秀发蓬松着,还沾着⽔滴,全⾝不仅淋淋的,而且还涂満了泡沫,那样子,该怎形容?

  尽管如此,她不愧是江湖上的“女煞星”到底比一般女人要来得老练多了,当她使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她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曾与自已共游过巫山的邵真,不噤稍安下心来,但随即她又吃了一惊,她不明⽩,邵真何以能离开地牢闯进来?

  尽量掩饰脸上吃惊的表情,刁红睁着媚眼,缓缓说道:“是你…”“怎么?只隔了几天,你这解语花便不认得我这解语人啦?”

  邵真一副⾊的样子,吊儿郞当的倚在门口,角含着轻悄的笑意,两眼露出轻浮的⾊意,老实不客气的由上自下,把刁红半裸的体看个够,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眯着眼,不正经的道:“甜心,咱们来个鸳鸯澡如何?”

  转了一下眸子,惊惶之⾊已退下,刁红已安静下来,娇笑了一声,竟毫无顾忌的拉开浴巾…

  “妈的,这货…”一阵滚⾎沸腾,当邵真眸孔一映她精⾚的体,喉中不由得一⼲,艰难的呑了一口口⽔。

  “甜糕,多⽇不见,奴家想死你了。”

  娇声嗲着,刁红光裸的‮躯娇‬,俏脸上风情万种,毫无羞怯之⾊,轻抬莲步,扭着盈盈可握的⽔蛇柳,摆动着‮圆浑‬而微凸的臋部,缓缓走近邵真,随着她的走动,丰満的部,也跟着一耸一动…噢,那调儿,啧啧…

  非常用力的,邵真长长昅了一口气,并且很吃力的把视线自刁红两股间的“招魂⾕”移走,说实在的,他真有点把持不住,丹田中的‘逆气’串起,他必须很重的咬了一下自已的⾆尖,他才能竭力装出若无其事,非常洒脫的样子说道:“宝贝,少爷很愿意与你再演一场戏,问题我已没有太多的工夫。”

  “喔,别这样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是不得已的,情哥,你一定会听我的解释,是不?”

  娇声嗲气,刁红走到邵真跟前,她媚眼里含着娇的舂情,像一个多情温柔的子乍见久别归家的丈夫,刁红伸出两只仍是沾着⽔珠子的雪藕,向邵真的颈子揽去

  一撇嘴,洒下一滴叽嘲,不悄与冷傲,邵真倏地伸右手,委实不客气的握住她的左肩,用力一捏…

  “哎…!”猛娇哼一声,蛾眉紧皱,显然是邵直的劲道很大使得刁红痛不可当,连忙缩回手…

  朝她古怪的咧了一下嘴,邵真⽪笑⾁不动牵了一下角,装着怪音道:“哎唷,甜,奴想死你了,他你妈的臭‮子婊‬!你把少爷当成什么?笨牛?呆鸟?傻瓜?他娘的你以为天下最毒妇人心是么?可否也知道郞心如铁之男人心啊?”

  “你…你放手!”痛苦的哼叫着,刁红的鼻尖,已流出汗⽔,她两手抓住邵真的手腕,企图扳开邵真的那双“魔掌”

  但邵真再稍加一用力,刁红立刻痛得松下双手,她已痛得要哭出来了!

  刁红显然是无法承受那种疼痛,她竭力运起丹田之气护住肩头,但邵真乃何许人?刁红越运气,他越用劲,痛得刁红已流出泪来!

  刁红已痛得弯下,她已无法说话,泪⽔一滴一滴的滴在邵真的手背上,但邵真的脸上却充満煞气,瞧不出有一点怜香惜⽟的神情…

  他的脑海漾起了明毓秀,他想到明毓秀的背他而去,他恨,恨…

  “女人?都是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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