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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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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撇角,邵真也作揖说道:“在下鲁莽,扰断诸位雅兴,还望见惊!”说罢,招呼了一名伙计,往客房里走去,房里头布置得甚是堂皇富丽,邵真把醉得已是不知人事的明敏秀放置于上,然后像是一个多情而又体贴的丈夫,为她除去了绣花粉鞋,洗涤了她⾝上所沾的菜汤秽物…

  默默的,邵真忍住心头的苦痛,他不怪她,任何人也要受不了的,是不?世上哪有比能爱而又不能得到爱的痛苦更痛苦?明敏秀有权这样做的,虽然借酒浇愁愁更愁是一件迹近无谓的举动。

  拧⼲了⽑巾,邵真看来是那么爱意不舍的拭着明敏秀角的酒渍…

  呃——哇!

  忽然,明敏秀又哇了一声,吐出了一大堆酒气冲天的秽物!

  邵真本没想到她仍会呕吐,竟也闪避不及,和方才那位‘地头蛇’金中枢老兄一样,被噴了个満头満脸!

  邵真本⾝也饮了不少的酒,一闻到那浓烈的酒味,肚里一阵翻腾,差点没跟着一起呕吐起来,连忙擦⼲净了脸上的秽物,邵真步到窗旁,启开窗子,透透清凉的空气…

  明敏秀确实是喝得太多了,一连又呕了好几次,呕了満⾝,満地,即连上也吐了一大堆。

  邵真让她吐了一个痛快,直至明敏秀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二净,这才又走前去。

  邵真重新擦着⽑巾,把上,地上的脏秽物擦洗⼲净。

  并开始为明敏擦拭⾐服…

  似乎是感到好受些,明敏秀一连打一两个空呢,缓缓睁开眼睫。

  明敏秀只感到两颊仍烫烫的,体內如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烧得她四肢无力,烧得她全⾝难受…

  喉中⼲渴,使她忍不住的嗯哼着,她迫切的感到需要⽔,⽔,而邵真那么适时的,那么体贴的把一杯冷开⽔送至她的边。

  明敏秀宛如沙漠里行走多⽇的旅人一样,一口气喝了三大杯,将近半壶的⽔,这才吁了一声,満⾜似的擦了擦角的⽔渍。

  幽幽的,明敏秀把眼中的那股幽怨,完完全全的,毫不保留的投向邵真,说道:“真,劳累你了”

  “朋友之间,守望相助乃是应当之事。”淡淡的笑了笑,邵真回道。

  无奈的垂下了微显蓬的螓首,明敏秀苦楚的说道:“求你,别再说朋友两字,好不?”

  一颗心在微微颤栗着,转过了⾝子,邵真咬着牙说道:“何不保留着原有的坚強?我们这样子,不是很好么?

  抬起了脸孔,可以看到眸里泛着一层泪光,是那么的哀伤,那么地无助;明敏秀痛苦的道:“坚強?为啥不说是委屈呢?三年来,这千多个⽇子,我们委屈够了!我们为什么不愿坦认我们在相…”

  “不要说了”!

  像是要逃避毒蛇的噬咬,邵真猛可地转过⾝子,打断了明敏秀摇撼他心灵的话,但他一接触明敏秀那哀恨绝的眸子,像是承受不住的又转⾝过去。

  是的,他一直不愿意把他们的相爱表示出来,不!他是愿意的!他恨不得能一把抱住明敏秀,对她大声说一千万个,一万万个的爱你!爱你,然而“爱”是如此简单么?它必须具有主观与客观的条件,他知道,他们的主观条件——彼此深深的相爱着,是无可置疑的;可是,那他一直不愿也不敢去想的“客观条件”的庒力,已超过了他们的主观条件!

  三年了——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到现在,他就一直在想:怎么办呵?

  这事,迟早是要有个答案的,但他并不认为是现在。

  “敏,今晚我们都太动了。”努力平息心中的波动,邵真竭力使自己的声调保持最大的平稳!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勇气与胆量会从我们⾝上出现!

  只是,我们必须等待,等待,是么?三年漫长的光我们都熬过去了!”

  话音一落,人已走到门边,邵真转过头说道:“好好休息,二更之时,我会来唤你。”

  说罢即步出门外,把房门反扣上。

  用力的吁了一口气,但并未此就能消除邵真心头的郁闷,邵真懒散的走着,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已经喝够了,架,也打了,虽然打得并不够味,但也总算出出心里的乌气,更何况再过几个时辰便有一场大架可打了,届时即可大大舒出心头的闷气啦。

  可是,这段时间如何打发?‮觉睡‬?心里太闷,不可能睡得着,那末——噢,当然是找点刺的玩意了——豪赌,或者是找个漂亮的女泡她一泡。

  赌,当然是一件富有刺与极⾼“‮乐娱‬”的质的事,他想自己很可能是上瘾了,总觉得来到这种地方没赌他一番,像是和自己过不去似的。

  女人,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男人不愿尝尝‮魂销‬蚀骨之乐?当然除了那种心里‮态变‬者是‮理生‬上有问题的“蜡头男人”自是另当别论。

  邵真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玩女人,好像是两年前一个満月的夜晚吧,他实在抵受不了心里的庒迫,和克制不了‮理生‬上的需要。

  他否认当初的动机是为了“⾁”而是为了要驱迫明敏秀离开自己。

  自己既然无法离开她,只好使明敏秀离开自己了。

  明敏秀既然深爱着自己,那么自己在她心中定是完美无缺,至少离她的“理想”并不会太远。

  无可否认的,大凡女人最憎恶她的男人另寻他,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即使再量大,也要忍受不了的。

  邵真的动机与目的,是想借此引起明敏秀对他的反感。

  可是没有,明敏秀并未就此离开邵真,依然是那么地不在乎,那么地洒脫。

  反而邵真在偷食“噤果”之后,竟食髓知味,染上了江湖人物的风流通病。

  走出了房间的通道,邵真又来到嚣声盈耳的厅堂,但他没有停步,转向左侧的一个大厅——赌园。

  赌园,名字并不雅,事实上赌本⾝就不是一件太⾼雅的事情,它可使一个人的意志消沉,它可使一个人⾝败名裂,它可使一个人倾家产…总之,赌有百害而无一益,如果说有益的话,那便是赢钱,但赢钱的机会似乎并不会大多,是吗?否则个个是赢家,哪个又是输家呢?

  邵真已打定主意,先赌他一个痛快,然后找一个标致的女人解解闷,再到“金银帮”挑脑袋去。

  走进赌园,放眼一片黑庒庒人影。

  不过人众虽多,但大抵都是王孙公子,富商巨贾,当然也会有些亡命之徒,但一般说来他们都是亡命的很“⾼雅”最低限度,他们的口袋还算是鼓鼓的。

  一进去,邵真便被此起彼落呼吆喊六的声音罩住。

  赌园里分成好几部,有丢骰子的,有摸牌九的,有下棋的…

  秩序当然不能说好,不过一般说来,还像差強人意,赌徒差不多都是⾝份极⾼的人,并不含有太多‮亵猥‬不堪⼊耳的耝话,不过江湖术语倒是充耳不绝。

  赌徒有老的,年轻的,有男的,有女的,有的一面菗⽔烟下赌注,或是品着⻩汤抓牌,是以満室烟雾弥漫,酒气味扑鼻…好一个“乐园”呵。

  赌园里是洛客栈里唯一没有时间限制的一个部门,它没有开市与打烊的分别,随时去,随时客満。

  赌徒是永不会停歇的⽔源,一班去,一班来,永远是川流不息,看不出有停顿的可能。

  有⽔便有鱼,有山便有兽,而赌窟与巢的“附产品”便是不学无术的登徒子,他们以保镖的姿态镇守着洛客栈,其间不乏各地浪人与亡命之徒…。

  邵真的介⼊,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里的人虽不是三头六臂,但堪称头角峥嵘,大有来头,谁又会去注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邵真走到一个像楼下掌柜的柜台边,从怀中取出一叠“飞钱”(笔者按:飞钱乃是吾国最早之纸钱,其之功用,或可比拟当今之汇票。)

  邵真菗了一张三千两银的票额,递给掌柜说道:“悉数换码子,上码。”

  码子即相当现在的筹码,分成上、中、下三类码。

  上码值额五十两,其⾊‮红粉‬,中码值额三十,其⾊淡蓝,下码值额十两,其⾊淡⻩,码子皆以拇指般大的杂质翡翠所做成的。

  “祝阁下赌运⾼照,満载而归。”鼻梁上挂着老花镜的掌柜,提着一袋子的上码给邵真,満是皱纹的脸上摆着世故圆滑的笑容说道。

  “谢了。”淡淡的回了一句,邵真提着没点数的码子走向掷骰的厅堂。

  掷骰子这玩意儿由一人做庄,但无法聚集大多人,否则会感到太费时和大嘈嚷,是以分成十堆左右,一堆约有十来人光景。只见“六!六!”“通吃”以及骰子在碗中滚转之叮叮声不绝于耳。

  邵真随便的挑了一处,加⼊了人群里。

  此时,正轮流到一位肥头秃脑,大腹贾的扁鼻中年汉子做庄,看样子,像是手气不坏,前面堆集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码子。

  “下下下,下大赔大,下小赔小。怕输的别来,赢的别跑,输光的倒去抱枕头好睡到天明!”秃头汉子摇着骰子,细小的两眼注视着来人把码子推出,扯着喉咙叫道:“下下,俺决不限注!”

  秃头汉子喊声方完,邵真叭的一声,把一整袋子的上码丢到庄家前面,淡淡的说道:“六十个,上码。”

  “三千两?”

  一阵低呼,众人似乎是为邵真的巨注所引,齐齐都头转向邵真。

  邵真神⾊自若的把绣有麒麟的码袋‮开解‬,倾出了一大堆鲜红刺目的上码来。

  愣了一愣,庄家那光秃得会反光的秃头,沁出了几许汗珠,深呼昅了一下,秃头汉子角,说道:“小哥,你都下了?”

  角一直含着潇洒自如的微笑,邵真点了点头。

  秃头汉子伸了一下颈子,呑着口⽔打量自己的码子,咬了一下牙,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说:“好!俺吃你的了!”

  一把抓起骰子,两手了一,便放⼊一只精致的碗里。

  “叮叮…”

  秃头用的力道很猛,三粒骰子在碗里急急的打着转

  显然邵真下的赌注对这堆人而言是大大了,只见来人皆屏息静气的注视着碗里仍在旋转的骰子…

  “五点!”

  叮声停止,爆出了一阵呼声。

  五点,已经是很大了,只有清一⾊,六点以及四五六点才能吃过它。

  庄家透了一口气,显然是对他的点数很満意,但仍能很明显的看到他脖子的耝筋在剧烈的跳动着,而且擦汗的手在微微抖颤着,似乎他是紧张极了。

  的确,三千两银子,算不上是一笔大数目,但也不能说它是一笔小数目。

  “五点,够大啦!你老兄的赢面可真不含糊哪。”邵真抓起骰子,在手里摇了摇,一面说着,一面猛然把骰子放⼊碗里。

  “叮叮…”

  骰子转得很急,几乎跳出了碗外,当叮叮声停止的时候,便可知道谁能得到对方的三千两银子了。

  一个骰子停下来了,是红红的一点,其外的两个仍在转动着…

  “毙死!毙死!妈的,么二三!”

  秃头似乎是沉不住气,气的拉开嗓子,低声叫道。

  又是一个老么,已经是两个一点出现,另一个滚动的劲势也小下来,马上可以知道胜负。

  情势对秃头很有利,只要那骰子不出现一或六,那么他马上便可拥有邵真的三千两。

  秃头紧捏着双拳,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那粒即将停止滚动的骰子,口中哺响的说道:“佛祖慈悲,如赢了马上给你烧两…哇,完了!”

  “哇,六点!”众人一阵低呼。叮叮声停下,那颗骰子现出的正是六点,邵真赢了!

  “对不起,看来你老兄今夜是好睡啦。”邵真角含着有些得意的微笑,望着秃头的那颤抖的手数着他的码子,有点讽刺意味的说道。

  秃头的码子刚好是三千多一些,剩下不上十个的中、下码、看来他是垮了。

  “谢谢”

  提着鼓鼓的码袋,邵真说了一句风凉话,便扬长而去,留下⾝后无数羡慕的眼光。

  邵真心头有点飘飘然,旗开得胜,真乐煞了他,赌徒最大的乐趣便是赢钱哪,谁说不是?

  但邵真不大喜掷骰子,而喜玩牌九。

  因为牌九并不限制人数的极量,只要有一人推庄,三人“把关”(笔者按:牌九共三十二张牌“皇帝”最大,次分为“天”“地”“人”“爷”“三文”“四武”另外为

  “无名”零点最小。推庄者称“庄家”另有三人抓牌称“把关”三十二张牌分四次推

  出,每次每人抓两张。抓牌顺序以二粒骰子打下的总合数目为据,由庄家算起,一、二…类推而下。)另外没把关的人,可任意下注庄家以外的三家,所以牌九最少须四人,而不限制人数的多寡。

  如此所下的赌注必定很多,邵真喜豪赌,而牌九正对他的脾胃,另外便是“摸牌”

  牌九是以两张牌的点数加起来定胜负,最大为九点,依次类推,如平点便以天,地,人…等为椐。

  牌九的点数是以一个个的小洞嵌进去的,如“地”来讲,地是两个红洞,最容易摸出来,这种摸牌的滋味,很富刺,绝非⾝外人可体会。

  邵真虽会下棋,而且棋力也相当⾼,但他嫌太花时间而且伤脑筋,并且赌注不大,所以不常问津。

  邵真转到牌九部去,但见里头一张很大的铜桌围満了⾜有半百的人,正聚精会神的推着牌九。

  庄家手气似乎特别坏,邵真一进去,他便抓了一副“毙死牌”(零点),通赔!

  邵真不喜做“脚子”(即下赌注的人),他喜推庄,以一对众人,那输赢才,快。

  邵真看庄家那红得像关公的脸⾊,心知已输得差不多了,有意把他弄垮,好让自己推庄。

  上一副牌庄家零点,而其三家没有超过四点,邵真心知庄家此次再赔的可能很大,于是把手上的六千两孤注押在“穿家”

  (牌九下注分为前后两注,庄家如有“升点”即八点以上才能全吃,如八点以下只能吃前注,但孤注便不必升点,庄家赢便吃全部,输便赔全部,是为孤注)。

  “庄家”推出了八张牌,等众人下好注后,便把三颗骰子打在桌面,是四,一共五,为庄家先抓牌,后由“首家”“穿家”“末家”

  “未家”首先亮牌,是天八——一张“天”牌配“无名六”升点了,下注末家的一阵低声呼,胜面已经很大啦。

  接着“首家”也开牌,牌方一开,引起全场的呼:“哇!八仔宝!”

  “八仔宝”即“无名八”一对,庄家必须要拿“对子”

  (即同样的点数两张)才能吃首家,但那机会是太少了。

  “穿家”跟着亮牌,首先摆出了一个“地”也引起一阵动,因为拿到“天”与“地”绝不虞有零点的出现。

  “他妈的!地九公——一点!”

  谁知另一张牌翻开竟然是“无名九”二加九一点“庄家”只要两点便可吃它了,难怪把“穿家”的人气得大骂一声,而押穿家的人也皆‮头摇‬叹息。

  “的,竟然只有一点,看来是凶多吉少啦!”邵真心头也一阵暗骂。

  现在只待“庄家”开牌了。

  “庄家”起先看到“末”“首”二家都“升点”心头一阵沉重,脸更加红了,待一看“穿家”只有一点,心里微感好受一些,照此看来,吃一家赔两家的局面较大。

  “庄家”聚精会神的摸着牌,叭一声掀开一张牌,是“武七”

  拿这张牌不错,如配个“天”或“地”便是“天九”

  与“地九”了,可吃两家赔一家,但“天”“地”只有四张,此副牌里已出现了两张,要配“天”“地”的机会是太少,但拿这张牌配毙死的可也很少,因为三点牌只有一张。

  “我!”

  忽然“庄家”咬牙骂了一声,砰的一声打开牌子,吐骂着道:“我他娘的,竟会配上⽇狗养的‘文四’!”

  “哇!通赔!又是通赔!”

  众人一阵雀跃,尤其是押穿家的更是⾼兴的不得了。

  “庄家”是“文一”“穿家”是“地一”按照“天”

  “地”“人”“爷”“文”“武”庄家必须赔“穿家”前注。

  “吁!好险,平点克平点,那厮委实也太倒霉了哪!”邵真松了一口气,暗中喜的道。

  “庄家”像是一只落⽔的狗,惨兮兮的赔完三家,由于邵真的赌注较特殊,是用码袋包着的,所以“庄家”赔完大家才开始赔邵真。

  “这,这是多少?”

  “庄家”一提码袋,差点没昏过去,只觉一上手沉甸甸的,用力的咽了咽口⽔“庄家”的脸,红得就像刚烤好的地瓜,哑着声音问道:“这是哪位的?”

  “不多不少,六千两。”邵真淡漠的开口道。

  “六千两?”

  愣了一下“庄家”睁大两眼道:“阁下请点数。”

  颔了一下首,邵真道。

  庄家的脸⾊骤然变得非常难看,颤着两手,费了好大劲‮开解‬码袋,把码子叠成十二柱,一柱十个码,恰巧六千两,一文也不差。

  “庄家”眼前的码子只有四千两的光景,还差千把两“庄家”额角冒着汗从怀中掏也一双亮澄澄的金手镯,颤着声音说道:“伙计,把这拿去换码。”

  一名跑堂模样的应声上前,把镯子接过,仔细的看了看,捻了捻,发觉不是膺品,这才开口道:“顶多两千两。”

  “庄家”似乎已不能说话了,哭丧着脸站起点了点头。

  伙计很快的提着一袋码子给他,道:“两千两无误,阁下三天內如不取回手镯,本园便有权处置它。’‘

  连点头的气力也没有“庄家”接过码袋给邵真,另外再数三千五的码子,一并赔给邵真,有气无力的说道:“庄家换人。”

  “在下愿推庄。”邵真求之不得庄家倒台,马上接口说道。

  于是“庄家”便换上邵真。

  邵真推庄之后,除了前面两轮牌赌运很“黑”之外,接着手风转为“很顺”很少有通赔的现象,大都吃大的一家,赔小的一家,或者是通吃。

  不到半个时辰,邵真的码子已堆积如山,将近三万了。

  虽然邵真怀有“绝技”——诈赌之术,但今夜以他的手气,他本不须动用到它,赌这东西很古怪。

  可以说是有鬼——即赌运,如赌运旺的话,专吃多赔少,尽管把关的抓“天九王”或“地贡”但“庄家”拿来个“担子”(即对子)。

  如赌运黑的话,往往吃少赔大,甚至通赔,像刚才那位“红脸关公”把关抓四点不到的牌,他却抓毙死牌。

  所以说赌有赌之“鬼”要你赢便赢,那怕你先前输得要脫子,到最后仍是扳回来,要输的,虽是前面赢得満心开花,但最后仍输的一⼲二净。

  邵真赌的经验虽短,但他知道赌有赌运,而且这赌运很少说从头红到尾,红极必黑,黑极必红。

  一个时辰以后,邵真的手风开始转坏了,通赔屡屡出现,抓的牌不是毙死便是一、二点牌,邵真心知玩下去,说不定要输老本,那才不值得,便开口说道:“夜已深,在下必须离去了,换哪位来推庄?”

  “我来!”

  一位中年妇人立即开口,换他继续推庄。

  邵真提着三个沉甸甸的码袋,每袋少说也有一万,向框台换飞钱。

  除去了菗头,邵真一共换取三万一千多,好不吓人,当初不过是三千两起家咧,竟赢有十倍之多。

  邵真乐坏了,给了掌框不少的“吃红”赢钱,慷慨大方点哪有什么打紧,是不?

  走出了赌园,邵真第一个意念便是找个女人乐他一乐。

  拐了一个弯,来到了“美之园”

  “美之园”便是洛栈店里的女部。

  还没进门,邵真的两眼,便映⼊了一堆营营燕燕,环肥燕瘦的倩影,而且听到了嗲声的娇唤,鼻端闻到一股浓郁的幽香…

  邵真正想跨进去,一阵怯怯的声音自他⾝后传来:“这位大哥…”

  邵真停止脚步,转过⾝子,但见唤他的人是一名不认识的青⾐少女,微感讶异的打量了她一下,邵真开口道:“姑娘是?…”

  “我叫王御照。”

  青⾐少女年约十七八岁的光景,模样生得蛮不坏的,⾝裁娇小玲珑,一张脸蛋儿充満清丽秀气,青⾐少女清亮的眸子向四周溜转着,语音怯生生的道:“能不能借个地方说话?在,在你的房里。”

  “当然,为何不能?我正要找个人谈心。”像是恍然的一笑,邵真说道。

  这事儿,邵真遇到太多了,不是么?

  有很多女人不甘寂寞,或是为了某种原因,往往沉陷在纸醉金的虚荣漩涡里。

  嗯,眼前的女人便是,一个“临时客串”的“淘金女郞”

  不讳言,邵真是太喜这类女⼊了,她不仅要比“职业”的女“好”得多,而且和嫖

  一样,只需付出乐的代价,不需担上任何的感情责任。

  邵真显得有点⾊的浏览着王御照美好的脸庞,摆手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王御照不知是故意造作,还是真的害羞,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默默的跟上邵真…

  两人进⼊了房间。

  王御照一进房间邵真伸出一个指头。

  “一百两?太贵了吧?”

  邵真并非是真的想“讲价”而是喜讲些似谐而又无用意的话,这是他的老⽑病。

  “不,是一千两。”王御照摇了一下头道。

  “一千两!”

  吓了一跳,邵真眨着眼脫口道:“姑娘你好大的狮子口,你是想敲诈?勒索?嘿!美人儿,别把少爷看得太嫰,要找冤大头得招子放亮点。”

  王御照的脸蛋忽地蒙上了一层羞红,羞怯的道:“我,我是第一次…”

  “你是说你还没有过…?”

  愣了一愣,邵真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你是处女之…”

  “是的!”

  咬着牙,王御照打断他的话道:“我需要一千两。”

  “我愿付这代价。”

  邵真颔首道:“只要你所言是实,否则你只能得到‘一般代价’——十两银子。”

  “另外还得须从我两个条件。”王御照道。

  “还有条件?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怔了一怔,邵真啼笑皆非的道:“我的好姑娘,你得搞清楚,是你自个搭上门来的,并非少爷我找上你的啦。”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王御照面露恳请之⾊,望着邵真道。

  “好吧。”

  摊了一下手,邵真没好气的道:“‮夜一‬千金的美娇娘,你就说说你所谓的条件吧。”

  了一下小嘴,王御照像是被邵真带有讽刺意味的话儿,羞得脸儿红红的,说道:“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出这事…”

  “放心,少爷才不会傻得去做你的‘义务宣传员’。”不等她说完,邵真笑着道。

  “请你不要这样侮辱我?”羞愤的咬着牙。

  王御照道:“你有权享受我的⾝体,但绝对无权‮犯侵‬我的人格!”

  微微一愣,邵真眯了一下眼眸,缓缓的道:“在下接受你的‮议抗‬,我,郑重向你致失言之歉。”

  说完,邵真向王御照拱了拱手。

  “哦,你用不着这样的。”王御照见邵真道歉,反感手⾜无措,急声道:“我并非有意…”

  “请你说出第个二条件。”邵真柔声打断他的话。

  “请你…”话没说完,王御照的脸蛋更红了,红得很娇人,王御照颤抖着声音道“请你温…温柔些…”

  邵真差点没噗嗤笑出来,正想开口,王御照已低低的说话,那模样儿,好生羞娇的道:“请你别笑,我听人家说女人第一次是很…很…”

  “你的条件我都接受。”

  邵真点头说道。

  羞怯怯的,王御照缓缓的走近了邵真。

  “在下建议叫些酒菜,似乎可以使你不致过于紧张,你以为如何?”不等她走近,邵真道。

  “我,我不反对。”王御照停下脚步,红着脸道。

  于是邵真嘱咐伙计摆上一席酒菜,酒菜摆定,两人共饮起来…

  王御照似乎真的不是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样子非但显得生嫰,局促,而且看来有一点惹人怜爱的韵味,她显然不善于饮酒,很可能是第一次饮酒,不是么?

  她方喝了一口便呛了老半天,但她仍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两大杯,原本已够红的两颊,此时显得更红了…

  或许是酒精的助力,也可能是习惯了气氛,王御照不再显得羞赧不安的样子,提起酒杯,朝邵真醉态似的说道:“酒听说能使人忘记一切,能使人做出任何事情,而且还能增加不少‮趣情‬,哥,我们喝个痛。决。”

  说完,仰首喝⼲満満的一杯酒。

  邵真淡漠的望着她的醉容,有些生硬的说道:“但酒醉中的惘,抵不过酒醒后的痛苦,过量的酒,往往是罪恶的开端。”

  微微一煞,王御照不解的,望着邵真,说道:“说这些话,不显得大煞风景了么?”

  淡淡一笑,邵真答非所问,支开话题道:“姑娘,如在下记不错的话,我们似乎曾照过面,对不?”

  “是的。”

  喝了一口鱼汤,王御眼点首道:“今晚,哦,就是刚才,你不是在推牌九么?你推庄,我庒注,不记得了么?”

  恍然的点了一下头,邵真像是自语的道:“怪不得你如此肯定我愿意付千两找个女人,原来你知我赢了钱。”

  微顿了一下,撩起眼光问道:“你输了?”

  “输了不多,区区的四十两而已,但它是我仅有的钱。”

  王御照醉眼朦胧的说道,那样子,嗯,很人。

  打了一个酒呃,王御照接着又说道:“原本以为赢得一千两的,但,不想都输光了…”

  话音顿了顿,王御照忽地站起⾝子,步履不稳的走向邵真,口中哺哺的像在说醉话:“一千两,一千两,都是一千两,哦,哥,你使我忘记一切烦恼!”

  王御照像是醉了,整个‮躯娇‬一下投进邵真的怀里,气息咻咻的道:“哥,今夜你使我忘记所有的烦恼吧!”

  “你醉了。”邵真任由她躺在自己怀里,没有搂她,没有吻她,也没有‮摸抚‬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在朦胧中,不是更能感到乐趣么?”半睁着眼,王御照微张着小嘴,两颊滚烫的,⾼耸耸的脑前急速而不规律的一起一伏着,冲动的说:“哥,那,是不是很快乐?我,我人…给我好么?妹子的体,你会喜的。”

  王御照的‮躯娇‬在颤抖着,美眸涌上‮渴饥‬的需要,闭上了眼,她伸手勾住了邵真的脖颈,凑上红

  但邵真按住她的香,平淡的问道:“告诉我,你要一千两做啥?”

  “你问这作啥?你为啥不吻我?‮摸抚‬我?”

  王御照已是痴作态,紧紧搂着邵真,又凑上香噴噴的红

  “拍!”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扬起,邵真竟然送她一记耳光。

  猛地一愣,王御照睁大着眼,抚着脸颊,不解的望着邵真。

  “坐回你的椅子上”邵真近乎冰冷的说道。

  “你没权打我的!”

  王御照坐回位置,她的左颊已经出了五道鲜红的指痕,两眼愤怒的望着邵真,愤声道:“你可以不要我,但你绝对没有权利打…”

  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邵真道:“你要一千两做啥?”

  “你也没权问这个!”

  依然是満脸愤怒,王御照道:“告诉你,我并非凭⽩拿你的钱,我是靠我的⾁体博来的,而且也是甘心情愿的,我可以问心无愧,你,凭什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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