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如风有着游子返乡不受的感觉!
于是,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来如风把魏小娟送到来家集外的双槐树,那儿有几家姓魏的,而魏小娟也见到了她的堂叔。
堂叔弟兄三人,也只有她三叔死守在老家没有逃向外乡,灾年总算熬过去了,如今见了小娟,又听小娟说遇到了小三,堂叔一家全都十分⾼兴,因为,那种灾难年头,能有人活过来,也真的不容易!
来如风掏出一包首饰来,给魏小娟,算是以后生活上有了保障,而那包首饰,正是平乡崔腾虎从汴梁城马道街的老凤祥打造的。
钱如土知道小三有这么个亲三叔,也替小三⾼兴,当下掏了一张千两银票相赠,而使得这位庄稼汉的老实人觉着二人真是财神爷上门一般,端茶拿烟的忙个不停。
来如风与钱如土并未坐多久,他{门甚至连饭也没有吃就上路了。
魏小娟凄凉的直送到村外,痴立在两棵大槐树下,直到来叔与钱爷走的没影,才回去。
折回屋里,门口上魏小娟拍拍那匹马,对她的三叔道:
“这匹马…”
“帮着地里⼲活,正好排上用场呢!”她三叔笑说。
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离了双槐树,也离了来家集,来如风不时的回头看,那种家乡依旧,人事全非的味道,可以从他的炯炯眼神中看出来,虽然,来如风在江湖上的侠义之风,山⾼⽔长,但山⾼遮不住太,⽔大漫不过桥去,他也是个充満感情的游子,然而他却是悄悄的来而又悄悄的去,来家集甚至不起一些涟漪…
于是,来如风清醒了,他发觉他是属于江湖中的,他不是来家集能留得住的,更何况他那一百多个娃儿,正露着天真的眼神,那胖嘟嘟而又天真无琊的小脸蛋上,所对他抱着的无穷希望,使他也放不下-不开。
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原本是要赶到洛城的,但二人一打商量,这才又连夜直驰洛宁,因为钱如土觉着,自己总不能⽩⽩受此损失,总得设法找回一些,那怕是万二八千两的银子也好啊j
来如风本不抱希望,当然,如果安排得巧妙,能再从欧壮⾝上弄些银子,当然他举双手赞成!
于是,计谋就在黑夜的山道上,设计下来了,当然,如果欧壮尚未离开石头堡,事情就好办了。
其实,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尚未赶到来家集的时候,远在宝山城的郝家,已经在办丧事了…
虽然东城后街的郝家大门上未贴出什么严制或慈制之类的⽩条子,但院內的哭声却如丧考妣,尤其是那耝哑之声,声震云霄,细听,可不正是郝天刚的声音…
原来欧壮与郝天刚二人在荒林中被十几只野狼一阵狂咬以后,虽无大伤,但也弄了个狼狈不堪,二人这才匆匆离开笔架峰,回到了石头堡。
郝天刚一路不断的琢磨,来如风是不是在吓唬他,如果真是这样,银子事小,自己可就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郝家就要断香烟了。
也就在两人回转石头堡不久,平乡镇的崔成虎与崔伟虎二人也来到了石头堡。
欧壮心里好不奇怪,怎么“天竺佛”的事连平乡崔家堡的人也全知道了。
就在欧壮的豪华大厅上,所有的玻璃灯全点上了,几把太师椅上,全坐了人,当然欧壮以主人⾝份居中而坐,右边郝天刚与那个笑面老者勾通,左面是崔成虎与崔伟虎,以下尚有“撕破天”贺天鹏、“粉面金刚”于上云、“俏郞君”⽩中虹、“无影掌”宮雄。
欧壮与郝天刚早换去一⾝破⾐裳,狼吻之处也上了药,二人脸⾊全都十分难看。
当然,郝天刚更是心神不宁,当即对欧壮道:
“欧兄,可否为小弟出派一人,快马加鞭赶往宝山去一趟,那小子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
欧壮道:
“这件事我看有六七成的可能,要不然那小子什么谎言不说,偏就那么一本正经的说些打雷话!”
郝天刚心里有些不自在,心中琢磨,他这是想叫自己离开此地,娘的,这种当千万可不能上。
心念及此,当下又道:
“欧兄,为了不耽误咱们的大事,还是欧兄先派一快马,且听探马一报如何?”
欧壮一看,也只得分派一名健儿,跨马连夜赶往宝山城去。
探马驰出石头堡,而石头堡內大厅上,几个魔头议论纷纷,直到天将放亮,还未曾决定个令大家満意的对策,于是各怀心事的分别歇下。
就在这天夜里,去往宝山城的探马已奔驰回来,带来的消息,令郝天刚儿乎当场昏去,一时间他只得对勾通道:
“这里就由勾兄全权代理了!”
于是,在一众魔头关怀与同情的相送下,郝天刚快马加鞭驰回宝山城。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杜师⽗领着四个护院的上前去!
郝天刚才刚坐下来,怡红院的刘兆通早“扑通”一声跪上前去,痛哭流涕的把来如风如何拆散怡红院的事,说了一遍,紧接着杜师⽗也把那晚发生的事一说川临了还道:
“少爷出事后,痛苦的哀叫了两天,就死了!”
郝天刚冲⼊內院,老婆小妄丫头使女,全都哭叫起来,把个郝天刚哭得六神无主。
冲⼊郝大少的停尸屋里,郝天刚这才抚尸痛哭,大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事情的发展,永远是出乎意料的,因为发展的过程并非是合乎常情,也因此有了意外。
当郝天刚一气之下,埋了儿子以后,立刻又跨马驰往⾚石头堡,这一次并非全是为了“天竺佛”的事,因为他在心中已经琢磨再三,如果自己一人之力,不定能不能撂倒来如风,当然,只要欧壮答应联手除掉来如风,自己宁愿退让。
郝天刚还未赶到石头堡呢,而石头堡却又有了节外生枝的大事发生了。
就在来如风、钱如土、杨刚与至善至仁二位大师赶到⾚镇的时候,天还未曾黑下来,杨刚与至仁至善三人,在钱如土的游说中,先住在⾚镇上悦来客栈里,而来如风早跨马奔向石头堡而去。
他又把那匹⽩马拴在古庄河边的荒林子里,抬头望望天,不由一笑,一个人溜出荒林,就着官道旁边一站,像个游山玩⽔人一般。
也就在这时候,远处石头堡那面,正有儿个堡丁在忙着往石头堡抗柴薪呢。
来如风当即⾼声叫道:
“喂!来人啊!喂!”
只见一个壮汉,丢下柴薪,跑步走过来,问道:
“你叫什么?”
嘻嘻一笑,来如风道: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远从对面山坡下来,那儿有个人,他说缺钱用,想把一颗火红的宝石卖给贵堡,烦小哥通报一声,如果欧堡主要,那就一个人快赶到对面山坡那儿去,如果人去得多,那人会不出来见面的,切记要多带银子。”
那壮汉一听,扭头朝着对面坡上望去,但他什么也看不见,茫然的点点头,立刻奔回石头堡而去j
来如风呵呵一笑,立刻弹⾝而起,早冲向对面的山坡上去,他找了一块极为突出的岩石,⾼⾼的站在上面,古庄河的风送过来,掀起他那长长的蓝衫,而使他看上去有一种⽟树临风的样子。
不过一盏茶工夫,欧壮手拎长剑,长衫前摆掖在里,急急的冲到官道上。
夕已落,天刚灰暗,但欧庄看的十分真切,不由冷哼一声,直往山坡上冲来。
是一个人,来如风看的十分清楚。
山坡上光秃秃的,也只有一个人,欧壮也看的清楚。
于是,两个人全都在冷笑…
而在冷笑声中,两个人终于又碰上面了。
“好小子,你是魂不散,还是小鬼把你送上门来!”
哈哈一声淡然的笑,来如风道:
“欧大堡主呀!你怎么不去长安呢?不论是时间也好,空间也罢,对于上次卖给大堡主的报情,均已失去时效,一切责任,来如风恕不负责。”
欧壮大怒,骂道:
“少放你的狗臭庇,拿来!”欧壮伸手就要,当然驰在要他那颗价值不赀的火眼宝钻,再说他绝不是傻子,江湖上盛传侠盗神偷焦孟不离,如今有了来如风,八成附近就蔵着个钱如土,过去一再上当,这一回他是再也不听嚷嚷的了。来如风一看,一声冷笑,道:
“大堡主可是要那火眼宝钻?”
“个熊,明知故问!”
来如风冷哼一声,道:
“大堡主可是要玩狠的?”
“你以为呢?”
来如风冷笑道:
“我以为大堡主应该为那颗价值连城的宝钻着想,因为大堡主一旦拔剑,那颗人间宝物,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即将化为乌有,而你…”来如风冷凛的戟指欧壮又道:
“也必将悔恨终⾝,因为你失去了你那心爱的宝物,难道会活的快乐?”
欧壮道:
“你们如果敢毁了我那心爱的宝贝,欧壮必剥下你二人的⽪,敲碎你们全⾝七百二十块骨头。”
来如风哂然一笑,道:
“可爱的大堡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是我祖上无德…活该!不过大堡主的话有商榷余地,因为这次买卖,可是我一人的事,我那个老搭档可没有份,因为他打赌输了,于是宝钻归我一人所有,那者小子气得两天吃不下一碗饭,三天才喝了半碗汤,正在上大气呢!”来如风一顿,看了欧壮那冷凛的眸瞳一眼,又道:
“我呢,在得了这颗宝钻以后,立刻就赶来堡主这里,为的是货卖识家,求个好价钱。”
欧壮破口大骂道:
“你小子満嘴胡说八道,你不是说钱老偷去了长安吗?怎么那样快你二人又遇上了?”
“唉!”来如风一叹,道:
“这年头哪会有知心朋友呀,他是对我言明去长安的,但谁知他会走到半途又折回来呢!”
欧壮冷笑道:
“他折回来是怕自己落单,准是找你的了。”
“对对对,还是大堡主一语中的,他到长安,那必然是大场面,没有我来如风,他就心头不落实,⼲起活儿来就有点…”来如风伸手比个摸东西的模样。
“拿出来!”
“什么?”
欧壮大怒,道:
“当然是火眼宝钻。”
来如风双眉一皱,道:
“大堡主,你怎么又来了,价钱未谈妥,怎好把东西出来,就算我愿意,那颗宝贝也不同意的。”
欧壮牙齿格崩响,一脸⾚红,显然巳恨到极点,咬着牙问道:
“你想要多少?”
来如风道:
“这个数。”伸出两指头来。
“两万两?”
来如风立刻收回⾼举的指头,摇着头无奈的道:
“我的堡主,如果我只为了区区两万两银子,还不如里揣着那玩意儿驱琊呢!”
欧壮厉喝道:
“你想要多少?”
“二十万两,大堡主,这个数不多吧?”
“噌”!欧壮子套宝剑,剑刃朝天,双目直视,那表示他只要一出手就是杀招。
来如风立刻摇手道:
“慢慢慢,千万别冲动,我看这么办,咱们也是生意上常往来的老主顾了,⼲脆我破天荒第一次减价如何?”
欧壮道:
“多少?”
来如风似在呑苦⽔的道:
“十万两银子,这个数如果大堡主不接受,甚至是严词拒绝,来如风只好掉头就走,一去无踪,到了那个时候,你大堡主只有在梦中才拥有那颗宝钻了。”
欧壮缓缓收起宝剑,双目在暗中四下看,心中暗喜,因为天总算黑了,天黑是他用心思拖黑的,只要天一黑,他的人马就会抄到来如风的后面,只要断了他的退路,就不难把这头狐狸围杀掉,如今先把宝钻弄到手上”再作道理。
他心念及此,当即道:
“好,我给十万两银子,但咱们得一手银一手货,货呢?”
来如风双手一,笑道:
“天底下谁的银子都可以骗,唯独你欧大堡主的银子不能骗,只要接到堡主十万两银票,来如风马上送上堡主心里想的东西。”
欧壮心里暗骂,老子心里想要的是你的命一条!
但他表面仍淡然的自包里又掏出那个软叭叭的红缎包里来,相当小心的菗出两张庄票。
“小子,两张各五万两,有句话我得先提醒你,你这可是名符其实的人为财死,拿去吧!”两张银票“呼”的一声向来如风面前飞来,却被来如风马上接住。
这一次他可并没有再细看,因为他早已看到几条黑影朝这边摸过来了。
于是,他一把把银票塞⼊怀里,当他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手上已握着那颗醉人的火眼宝钻,笑着向月光,道:
“娘的,除了石头堡之外,天下就不知谁还能拥有这种宝贝。”一句话说得欧壮飘飘仙,突听来如风道:
“大堡主,你可要接好了。”就见来如风抖手把那颗闪闪发光的宝钻,-向了半空,直直的往欧壮的头上落下来,落下来…
就在欧壮仰头一把握住宝钻的时候,来如风真的如同一阵风般,就在欧壮的⾝边一闪而过,也只是儿个提纵,已失去他的踪影。
欧壮急把宝钻塞⼊怀里,正好他的四大⾼手也围过来,欧壮发一声喊“追”!
然而来如风早已不知去向,气得欧壮破口大骂来如风十八代老祖宗!
来如风跨马驰⼊⾚镇的时候,悦来客栈的一间雅房中,正摆了一桌上等素席,还未曾动筷呢!
五个人这一吃,就是一个时辰,二更天时候,钱如土与来如风二人辞了三人离开悦来客栈,临走,钱如土对杨刚三人道:
“过了今晚,一定舍命相陪,只等天明,我二人就会赶来这悦来客栈相会,然后一同找上石头堡去。”
杨刚三人自是十分感。
钱如土与来如风二人走出悦来客栈,才刚走出南城,钱如土已经笑——的把两手在嘴巴上哈哈气,然后相互一,伸向一旁的来如风道:
“拿来吧,小子!”
来如风头一正,双眉一扬,道:
“拿什么呀,钱老?”
钱如土晃着大脑袋,道:
“小子你甭在我老人家面前装胡涂了,我老人家要的就是这呀!”说着把手一举,还真吓了来如风一跳,因为深蔵在来如风怀里的两张各五万两的银票,不知何时已到了钱如土的手上了。
来如风仰天一笑,道:
“原来钱老说的是这个呀,小子准备到了小船上以后再送上呢!”
钱如土一笑,正准备把两张银票往怀里塞,来如风一看急了,当下一伸手,道:“拿来!”
钱如土呵呵一笑,道:
“要什么?”
来如风指着自己鼻尖,道:
“我的一份呀!不是五五对折吗?”
钱如土道:
叫尔不用急,先在我这儿温温,好长一段时间,我老人家没有这么多金过了。”
来如风伸着手,道:
“钱老,钱太爷!我亲爱的钱祖宗,你不能独呑呀,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呢!小子差一点回不来了呢!”
钱如土一瞪眼,不悦的道:
“少不了你的,看你急的,拿去!”
“谢谢!谢谢!”来如风接过五万两银票,小心翼翼的揣⼊怀里。
来到古庄河的鲤鱼湾,魏小三早把船撑离河岸,在五丈外的⽔面上把船用竹篙揷在河中,船上连个灯光也没有,可能小三已经睡了。
来如风一到岸边,拾起石块砸在小船后面的竹棚上面,就听小舱中小三叫道:
“是谁?”
来如风沉声道:
“把船撑过来,你师⽗回来了。”
小三一听立刻在船头子套竹篙,三五下已撑到岸边来:
“师⽗回来了,来叔好。”
钱如土道:
“这几天可曾练功夫?”
“小三不敢偷懒,全照师⽗的话练功。”
“那就好,我与你来叔累了一天,这就要睡了,你可得留意岸上,有事或什么风吹草动的,可得吼一声。”
来如风道:
“钱老,咱们马匹在悦来客栈,会不会引起石头堡的人注意,不可不防呀!”
“这点不必愁,就算石头堡眼线再灵光,找不到我们的人,他又能怎样?倒是我要问你,明⽇我们真的要同杨刚他们去那石头堡?”
来如风道:“去石头堡还不是你答应人家的,怎么现在又问起我来了。”
钱如土指着来如风道:
“我那是几句场面话,你还把它当真不成?”
来如风⾝子歪着躺下了,闻言一怔,道:
“这么说来,明⽇钱老不准备去了?”
“谁说不去,只是咱们分成两批,他们三人明敞着去,咱们二人设法摸进去。”
来如风不解的道:
“这是为什么?”
钱如土指头点在来如风的眉心,道:
“你小子也有胡涂时,何不想想,如果咱们与杨刚等人同往,欧壮就会把咱们诓他的十万两银子事拆穿,同时也让那两个大和尚对咱们心生不満,以为咱们欺骗他出家人了,那时候该多尴尬。”
“对!这是可能发生的。”
“所以我说明⽇去,必得一明一暗。”
来如风当然依照钱如土的安排,在他的心中,总认为姜是老的辣,若论出点馊主意,他自知比不过钱老,所以他总是以钱老主意办事,就像这一次,就是在钱老的安排下,弄了五万两揣⼊怀里。
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各自摸抚着怀里的银票,笑——的睡去…
二人可是睡得十分舒坦,小三子斜靠在船尾席棚下闭目养神,然而,远在石头堡的崔家兄弟二人,却一跳三尺⾼的大骂来如风祖!
就在欧壮感觉差強人意的把火眼金钻失而复得弄到,手以后,才把火眼金钻又嵌⼊那个三尺⾼的罗汉肚脐眼的时侯,石头堡外面,一个骑马壮汉冲来。
守门堡丁问明来人,知道从平乡来的,就把那壮汉带太石头堡的那个豪华大厅上,这时候崔成虎与崔伟虎二人正在欧壮⾝边不停的称羡那颗宝钻呢,闻听崔家堡来人,不由一怔,一回⾝,正发觉那年轻人冲进来,
“堡主,大事不好了,快回去吧!”
崔成虎一惊,急问道: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着气,道:
“四堡主被人害死了。”
崔伟虎暴跳如雷道:
“什么时侯死的?”
“四天前被来如风_刀割去了命子,这几天大家全力救治,可是仍然没有救过来,直到今⽇旱上,四堡主终还是死了。”
崔成虎一个大嘴巴,打得来人口吐鲜⾎,喝骂道:
“都四天了,怎么今天才来报告!”
吐着⾎⽔,来人道:
“大家总以为可以治好的,所以大就没有叫人来告知,其实大也伤的不轻,就连副总管巴大雄,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崔成虎与崔伟虎一听,指天指地骂来如风可恶,当即略一收拾,立刻随来人连夜赶回平乡而去。
只是在两人离开石头堡的时候,大感后悔,如果他二人能事先知道来如风拆了他们的窝,一准会随着欧壮围杀来如风的,真是可惜!
可惜的事还不止这些呢,因为在欧壮的心中,却几乎⾼兴的笑了出来,崔氏二虎一走,余下的只有一个勾通老儿,已不⾜为患了。
也因此,欧壮准备就在这一半天里,赶往长安,为“天竺佛”的事而动脑筋了。
石头堡尚未熄灯就寝呢,而欧壮也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手捧银碗,正一面喝着冰糖⽩木耳汤,一面笑——的欣赏他那条桌上的各种珍宝,当然,叫他最感奋兴不已的,还是那个红不溜卿的罗汉肚脐眼,他捋着尺多长的灰髯,国字脸皱得像块方⾖腐,然后,又想啂了长安城的“天竺佛”这些唯有他欧壮才够格拥有,放眼当今江湖,谁又能出其右而与他争一⽇之长呢!
他正在得意的时候,从外面,大踏步的进来了郝天刚,还真的叫欧壮一楞!
“宝山那面事情如何?我就知道是来如风在整你。”
一庇股坐在欧壮的⾝边直气,郝天刚哈着大气,快要虚脫的道:
“那个该死来如风啊!”欧壮吩咐堡丁再为郝天刚端上一碗⽩木耳汤,这才笑嘻嘻的道:
“对于来如风这八王蛋,咱们得好生商量个对策。”
崔家二虎才走,郝天刚接踵又来,欧壮心里并不舒畅,只是看郝天刚这付德,与自己所被腾折的正好是,共同中有异点,异点中有共同之处。
其实这也正是因同恶相济而生兔死狐悲之鸣。
欧壮咬牙切齿道:
“郝兄与我欧壮在这关洛道上闯二、三十年,哪一次不是无往不利,事事顺遂,就差没有把天上月亮摘下来,娘的,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个来如风,好象成了我们的克星,如果不生个良策除掉他,往后还有咱们⽇子过。”
郝天刚重重的放下瓷碗,破口大骂:
“姓来的狗东西真不是人,我郝天刚既未刨他祖坟,又未姘上他娘,他为什么对我下此毒手,抄了我的怡红院,杀了我的独子,我要不把他捣成⾁泥,晒成⾁饼喂野狗,我就不是人。”
欧壮心中在想,何不帮他找找来如风的下落,趁热打铁,让他与来如风狠杀一场,不论结果如何,对自己都是有益无害。
心念间,当即对郝天刚道:
“郝兄你看。”欧壮指着条桌上的罗汉。
郝天刚顺手望去,发觉罗汉肚脐眼上的红钻,不由问道:
“欧兄宝物,失而复得,可喜可贺!”
欧壮苦笑道:
“十万两⽩花花银子换回来的。”
郝天刚一怔,道:
“谁敢这么大胆的收取欧兄的银子?”
欧壮一咬牙道:
“放眼当今,郝兄想想看还会有谁?”
“难道又是那来如风不成?”
欧壮道:
“不是那个鬼灵精还会有谁,而且就是昨晚⻩昏时候的事情。”
郝天刚道:
“这么说来,那小子还在这⾚镇了?”
欧壮道:
“应该不会走远。”他一顿之后,又道:
“郝兄远来,一定疲累,赶着先睡上一阵子,天亮咱们把人分出派去,只要发现那小子踪影,合着劲也得把他除掉。”
天亮了,这在北国而言,天亮如舂,⽇中如夏秋,夕似冬,而天亮,表示新的一天开始了…
鲤鱼湾的小舟中,钱如土早坐在船板上,双手不停的在他的脚丫子,看他的模样,时而咬牙,时又咧嘴,似乎庠到心窝一般,一块块的脚⽪,又被他撕下来,投⼊⽔中,有几条小鱼还在争食呢!
等到小三子把早饭端来,来如风也醒了。
二人吃着早饭,来如风道:
“今天空气好象有些⾎腥味,咱们如何逢凶化吉,而又趋吉避凶,端赖钱老袖里乾坤,指上八卦了。”
钱如土翻了一下⽩眼,道:
“要想逢凶化吉,端看吉人天相,如果趋吉避凶,何妨远走⾼飞!”“不!不!不!咱们已经同杨刚他们说好了,岂能半途菗腿?”他一顿又道:
“钱老不是说咱们暗中协助吗?小子想知道,杨刚他们如何个明法,咱们又是怎样个暗法?”
“要想知道其中安排,这就跟我老人家开步走啦!”钱如土丢下碗筷下船而去。
来如风也急忙一抹嘴巴,追了上去。
小三子早已倒立在树⼲上,动也未动,倒翻着一双眼睛,没有开口。
走⼊悦来客栈,来如风早发现杨刚与至仁至善三人坐在饭桌前,看来他三人早已吃过了。
一见二人进来,钱如土哈哈笑着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三位,咱们这就前往石头堡,不过在走以前,先容我老人家把要说的先说出来。”
几个人全围在桌边,来如风也竖着耳朵。
钱如土子套一支筷子,在桌上轻画着道:
“罗汉神珠的位置就在大厅条桌央中,附近机关重重,如果要搬动,必得把⾝体成这种方向,至于如何应付,那就要看各位临场经验,我老人家与我的搭档,只能暗中协助,真要到了不可收拾局面,也只有明敞着放手一搏了。”
至善点头道:
“如此甚好,就依钱施主的策划,杨施主咱们走。”
杨刚对钱如土与来如风一抱拳,当先走出店去。
望着杨刚三人背影,钱如土嘴角一牵道:
“小子,八成咱们被人盯上了。”
来如土一笑,道:
“尚未进城,我就发觉了。”
钱如风间道:
“你看是哪路人马?”
“管他何方神圣,咱们老地方去腾折他们去。”
钱如土道:
“何不在石头堡附近,找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岂不更方便?”
来如风道:
“钱老你说的不错,但我觉得古庄河边那片荒林十分茂密,林前路边那块大岩石上,也尽够施展手脚的,地形咱们,杀起来胆气也壮,至于接近石头堡,那更是重要,杨刚找上石头堡,欧壮也会自顾不暇呢!”
钱如土一手抹了一下大脸蛋,道:
“我老人家已拟定了战略方针,至于战术运用,我老人家也懒得多问,你就看着办吧!”
二人走出⾚镇北城,沿着古庄河往石头堡走去,前面早看不到杨刚三人。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的快要绕到山坡下那块大石头时
突然间,自坡上官道飞步冲下两个大汉,全都是黑不溜耝模样,一个双手中抓了一把泼风大砍刀,另一个也是刀光灿灿,二人尚未走近,钱如土早对来如风道:
“小子,你的讨债鬼来丁,这两个全都不是省油灯,那个手拿金臂刀的,就是宝山郝天刚,另一个人称‘笑面周仓’勾通,看你如何对付吧!”
来如风一笑,摆摆手,道:
“钱老你且一边站,免得噴你一⾝⾎。”
“希望噴在我老人家⾝上的⾎不是你小子的就好了。”
来如风双手挟在两肋下,道央中才一站定,郝天刚与勾通二人早已冲到来如风面前。
“金刀”郝天刚一见来如风,绕腮胡子抖动,金臂砍刀一抡,戟指来如风大骂:
“来如风,我你姥姥祖,郝天刚与你有什么仇和恨,惹你去抄了我的怡红院,娘的,你一天之內三次腾折,临了还把我儿子刨目,使他衰嚎而死,你还敢在笔架峰前骗我的银子,这笔帐你说该怎么还吧?”
来如风一声冷笑,道:
“姓郝的,你说的话,有待商榷余地,记得我在笔架峰前骂你混蛋,今天我还要骂你混蛋。”
一旁的勾通大怒,道:
“放你妈的庇,你这是怎么说话?”
来如风炯炯眼神一瞪,喝道:
“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牛头马面,有得你揷嘴余地,滚一边去。”
勾通一摆手中泼风砍刀,沉声道,
“先让老子掂掂你小子的份量够不够。”
郝天刚手一拦,道:
“他今⽇绝难逃走,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来如风冷然道:
“宝山郝家专⼲些男盗女娼买卖,怡红院那个窑子窝,害了多少良家姑娘,而你还在外地有分号,⽇进斗金你还嫌少,抗着你那把大刃片子又横行在关洛道上,连八百里伏牛山你也像长了个狗鼻子一般,一有珠道你就会出现,強取豪夺外带玩人杀人,你能数清你手中那把刀杀了多少不该杀的好人!你说我骗你,那更是莫名其妙,我明⽩的告诉,你那宝山家里出了大事,你这老小子反而说我胡说八道,娘的就凭你姓郝的作为一早就该受天谴,还他娘的大言不惭的兴师问罪呢!”
郝天刚咬牙碎道:
“可恶呀!我儿子与你何⼲,你竟对他下此毒手?”
“呸!”来如风不屑的道:
“不提你那个宝贝儿子,我还不气呢,提起来我就一肚⽪火,那小子就仗着有个強盗爹,竟领着一帮打手戏调良家妇女,更不该一鞭菗瞎魏姑娘的眼,姓郝的,你知道魏姑娘是谁吗?她就是我们来家集的人。”
郝天刚跺脚骂道:
“娘的个⽪,听你这么说,好象是⽟皇大帝派你来酌,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再怎么说,我还是下了大把本钱才赚银子,怡红院的大门开着,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管你娘的庇事,你何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既是強取豪夺,又是招摇撞骗,表面上人模人样,骨子里蔵的是黑透了的黑心黑肝,八王蛋!道上朋友全在等着喝你的⾎啖你的⾁呢,小子,拿命来吧!”
郝天刚话才落,一旁的勾通早等不及的挥刀劈士“咻”的一声,泼风砍刀照准来如风斜肩砍去…
郝天刚更是厉喝声中,金刀猝闪暴砍,一招间劈出九刀,刀刃闪闪中汇集成一束強烈刃弧,把来如风圈在这刃弧中。
风声劲急,猝裂的击撞声有似来自苍穹一般,就在来如风⾝影暴弹中,他那支钢杖上面的两头尖刃,暴闪而出,疾点狂挥,前挥后扫,-那间,以他那怪异绝伦,神鬼莫测的⾝法,连挥十招,横跃九尺,人已跃到勾通左侧三尺地方,样子成了郝天刚追来如风,而来如风追勾通的局面,这情形十分明显,因为,来如风心中已拿定主意,先放倒勾通再找姓郝的。
来如风制造了这种局面,因为他是有心的!
当然,他能创造局面,也必能掌握局面,因为他是有其目的的,而且,不达目的他也绝不甘休。
勾通发觉来如风似鬼魅般附在⾝侧,一咬牙泼风大砍刀呼呼风声中,疾风电闪般狂劈十八刀,也就在他狂砍猛劈稍歇之时,发现自己处在郝天刚与来如风二人中间,心中不由大惊,因为他也不知原因的发现正面站的是郝天刚,而来如风又附在他的一侧。
也就在他一声嗥叫中,来如风的尖刃已送⼊勾通左肋,一送一菗,带出一股热呼呼的鲜⾎,箭一般的噴出一丈多远。
勾通一个踉跄,嘴巴哈着大气,大跨着脚步,一手拖着泼风大砍刀,一手死抓住来的郝天刚,道:
“叫…叫…叫我兄弟们…报仇…啊…”郝天刚大叫:
“勾兄!勾兄。”
然而勾通那目如新月的笑脸全走了样,颜⾊也与腮胡差不多了,只那么抖动两下,人已横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