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衣铁牌
江青正自満腔怒火,蓄势待发之际。
却想不到,突于此时,飞来三个混⾝金光闪闪的不速之客。
只得缓缓的转过⾝去…
疑惑的打量着来人,凝神戒备着!
只见这三人,全⾝穿着似以金丝编织而成的⾐衫,质料想必异常珍贵;虽在这仅有微弱星辉的夜晚,仍是闪烁发光,十分夺目。
三人在落地后,目光仅冷冷的向江青面上一瞥,便齐齐集中在“千臂魔僧”⾝上。
瞬息之间,三人的面⾊,皆不由变了数次。
其中一位⾝材瘦小,年约六旬的老者,首先向右首同伴一使眼⾊。
那位⾝材魁梧的金⾐人,迅即闪⾝至“千臂魔僧”的⾝侧。
另一个五短⾝材,面⾊⾎红的金⾐汉子,亦缓步行至同伴中间站定。
转眼间,己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形势。
这时,千臂魔僧面上仍然毫无表情,一双绿光闪耀的眼睛,昂首上视,一派倨傲耝暴,旁若无人之熊,竟似本没将诸人看在眼中一般。
那瘦小⼲枯的金⾐老者,首先⼲咳了两声,嗓音尖涩的说道:“瞧尊驾模样,想必是四十年前,嗤声蔵边的“千臂魔僧”哈鲁齐大师了?”
千臂魔僧仍然仰首向天,仅自鼻孔內哼了一声。
金⾐老者那枯瘦的面容,不由倏然一变,但是,他仍旧強自忍了下来。
又道:“大师久未一现佛踪,却不知今夜至此,有何指教?”
千臂魔僧那双绿眼,向金⾐老者面上一瞪,肃煞的道:“老衲之事!就凭你还不配过问!”
金⾐老者闻言之下,向他同来的二人,一使眼⾊,面⾊突然一寒道:“大师佛驾所临,我区区金⾐帮,岂能有权⼲涉…”
突然,他语声转厉道:“只是,敝帮三位护坛,却于夜一之间,横尸此处林外,而且,每人都失去了一只左耳,这种杀人方法,与大师昔⽇“裂耳串索”的手段,极为相似,况且,大师又恰在此地,老朽职责所在,却不得不详细查明。”
千臂魔僧“嘿嘿”两声鬼嚎似的⼲笑,冷然道:“你是金⾐帮的什么人?”
金⾐老者傲然一笑道:“金⾐帮总执法,掌查百川便是老朽。”
千臂魔僧面上,似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毫无表情的,同另两名金⾐大漠一瞥。
又开口问道:“这两个呢?”
掌查百川大声道:“大师⾝傍的一位,乃本帮黑狮堂堂主卧刀徐一粟。”
他再一指那⾝材矮小,面如红⾎的金⾐人道:“这位是本帮⻩豹堂堂主矮金刚⽑清。”
千臂魔僧双目一睁,鬼叫道:“好!好!都够资格了。”
他话一出口,场中诸人眦不由疑惑不止的瞧着他,摸不透这魔头,话中含意究竟系指何而言?
掌查百川见这魔僧,一味地东拉西扯,不肯说明⽩己帮中弟子横死之事,不由气得満腔怒火,发髭眦张。
他大声喝道:“千臂魔僧,老朽现下来意,想你心中必也雪亮…”
他向前大踏一步,洪声道:“敝帮护坛,是否皆为你一人所杀?”
须知这掌查百川,在武林中名头甚为响亮,并不较“长离一枭”逊満落多少。
尤其金⾐帮于近年之內,崛起江湖,旋即声名大振,另力近及云贵四省,帮主铁牌开山吕宁,在武林中,亦是位极负盛名,难惹难的人物,手下又网罗了不少江湖上成名⾼手。
是故,虽然“千臂魔僧”是出了名的大魔头,查百川却也不甚畏惧,何况,他更有大援在后呢!
但是,他虽有所依恃,封仍旧深具戒心。
江青离师出走时,金⾐帮亦不遇适才兴起,斩露头角,故他虽然曾有所闻,却不甚清楚。
但掌查百川的大名,他却是闻名已久,想不到他竟投⾝进⼊“金⾐帮”由此可见,这金⾐帮亦必是个卧虎蔵龙之地了。
千臂魔僧两手一拢,双目绿光闪耀,沉沉的说道:“不错,非但那三个什么护坛为老衲所杀,便是这附近的九绦人命,也是老衲一人所为…”
他说到这里,仰首发出一阵夜鸟般的嚎笑,又道:“谁叫他们顶撞老衲,还想垂涎老衲⾝上的一只“万钻朱兰”…”
这“万钻朱兰”四字一出口,在场诸人,除了江青外,余下三人皆不由一震,失声道:“什么?“万钻朱兰”?”
千臂魔僧骷髅似的脸上,攸然掠过一丝极为狠恶的神⾊,冷然说道:“三位也动心了么?不过,要得这“万钻朱兰”容易得很,只须将三位施主的老命拿来…”
掌查百川闻言面容一变,目光转到江青⾝上,怀疑的注视了一,问道。”小伙子,你与这魔僧可是同道?”
江青却不似千臂魔僧那般跋扈与不通情理。
闻言忙向查百川一拱手道:“在下与“千臂魔僧”素不相识,亦是见了左边这些尸体,始循迹而至…
查百川面⾊铁青,向江青喝道:“少给老夫耍这些花,千臂魔僧哈鲁齐,出名的心狠手辣,你若与他素无渊源,此时撞破了他的恶事,他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查百川一傍的矮金刚⽑清,亦怒道:“总执法,本帮护坛的三条人命,这小子也脫不了⼲系。”
江青估不到这“金⾐帮”中人,竟是如此蛮横,丝毫不讲情理,亦不由怒火顿生。
他冷笑一声道:“各位怎的如此不分青红皂⽩,莫说贵帮护坛并非在下所杀,便是真的是在下所为,各位又能把我怎么样?”
千臂魔僧双眼转,他毫不理睬江青与查百川争执之事。
却暗自忖道:“这小子此时,己与金⾐帮中各人发生误会,他武功甚是了得,如此正好,大可以将他也拖⼊这趟混⽔…”
他望看眼前这些在“金⾐帮”中,甚有地位的人,又想道:“适才几次都险些动手,而这三人都強自忍耐下来…哼!看样子,他们不是畏惧我的名头,便是有大援在后…”
千臂魔僧想到这里,骷髅似的面孔上,突的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狠笑。
他冷森森的向江青喝道:“小娃娃,咱们再不动手,可就迟了…”
语声未住,他那庞大⾝躯一转,已闪电般向⾝傍的卧刀徐一粟拍出五掌。
江青一听千臂魔僧语气中,透着的这份亲热,不由暗中叫苦不迭。
他急得开口厉叱道:“千臂魔僧,你休要信口胡栽。”
这时,徐一粟已极为狼狈的跃向一傍,只见他暴喝一声,⾝形陡然弹向空中,如一只圆桶般,疾然翻滚,一道匹练也似的雪⽩刀光,径自劈向千臂魔僧下盘。
一傍的矮金刚⽑清亦洪声狂笑,只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径向千臂魔僧前猛击。
掌查百川亦厉声道:“好刁滑的小子,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双掌疾-,一股劲风已罩向江青。
查百川击出的两掌,劲道极为怪异,右掌劲力,宛如开出裂石一般,刚猛无滔。左掌,却是柔绵绵,这两股大相径庭的掌势袭来,令人感到极难招架。
江青一触之下,已知这必是对方享誉武林的“掌”了。
他愤怒之中,也懒得作无谓的辩⽩,⾝形滴溜溜的一转,带起一片呼呼风声,掌腿齐出,-那间,与查百川斗在一起。
千臂魔僧的一⾝武功,可谓辛辣怪异,深奥莫测。但与金⾐帮中,这两位外三堂堂主手,却也不得不细心凝神,未敢稍事托大。
卧刀徐一粟与矮金刚⽑清,皆是昔⽇黑道中,极为盛名露脸的⾼手,任是其中一个,寻常武林人物,已是不敢招惹,何况还是两人联同出手,威力自是倍增。
尤某是卧刀徐一粟乃金⾐帮外三堂首席堂主,功力精湛,出手凌厉,更在那⽑清之上。
这时,但见风凄星暗,周遭沉寂。只有场中人影翻飞,兔起鹊落,间或夹杂着数声厉叱。
掌查百川,本想以自己深厚的功力,至多不出二三个照面,便能将对方这青年人搁下。
那知,如今不但未如所愿,他自己反倒越打越是心寒。
江青⾝形旋动得快如风车,间或倏然见首不见尾的施出几记奇招,掌腿所指,尽是对方所必救之处,招数之精妙,部位拿捏之准确,硬是令这枞横江湖数十年,极少服人的掌,暗暗吃惊不已。
查百川在游走斗中,眼光不时飘向卧刀徐一粟等二人,与千臂魔僧拚斗的地方。
不看还好,这一看,更将这位老谋深算的金⾐帮总执法,惊得冷汗直流。
原来,千臂魔僧已使出他那西蔵独传的密宗武功“擒龙大九套”
只见他⾝形伸展翻腾间,全作龙游之状,出手快速绝伦,宛如千臂万掌,直得徐一粟、⽑清二人左支右绌,狠狈不堪,仅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江青一见千臂魔僧如此大展神威,亦不由豪兴发,大喝一声,⾝形更是急旋如风,出手招招奇绝,狂风过处,沙石齐飞,哨声四起“长离一枭”嫡传之“七旋斩”业已施展到了极限。
这套绝学,果然不同凡响,加以又在掌查百川分心之下,顷刻间,使得他也完全处于劣转,景况绝不比徐、⽑二人稍好。
只见人影连闪中,金⾐帮的三名嵩手,已完全陷⼊极端不利的信况。
江青奋起神成,出手之下,果然将掌查百川得手忙脚,捉襟见肘,心中不由大为畅快。
正在忱时。何傍蓦然转来一声闷哼,百忙中,二人齐齐斜目一瞧,只见矮金刚⽑清,已然跌坐地上,那张面红耳⾚的面孔,此时却变得惨⽩如纸,毫无⾎⾊。
掌查百川急得狂吼不已,连环三掌疾出,将江青得向后微微退出两步之后,飞⾝向千臂魔僧扑去。
卧刀徐一粟眼见自己同伴,己负伤摔倒,不由更是急怒加,狂吼声中,拚出全⾝功力,竭力攻向千臂魔僧。
千臂魔僧嘿嘿一声冷笑,双掌幻起漫天掌影,眨眼间,复将卧刀徐一粟圈了进去。
恰好,此时掌查百川,已适时扑到,抖掌便是一招“迅雷砸地”
一片強劲的掌力,挟着丝丝柔韧的劲道,暴袭向千臂魔僧左。
千臂魔僧嘿嘿大笑,长臂伸缩间,又同查百川连续攻出七掌。
卧刀徐一粟怒喝声中,连忙趁机将他那仗以成名的“三十六式卧刀法”施展出来。
只见一条人影,里在一片欺霜赛雪的霍霍刀光之中,在地上来回游走,忽而跃起直劈,忽而横⾝斜斩,恍如⽔银泻地,无孔不⼊。
查百川⾝为“金⾐帮”总执法,功力较之矮金刚⽑清,何止⾼上两筹,在他加⼊之后:虽然亦未占到上风,但较之适才二人尴尬局面,己好得多了。
江青正已得势,敌人骤然飞走,他亦见到那金⾐帮中,⻩豹堂堂主⽑清受伤的情形,故而查百川掠⾝赴援,他却并不拦阻。
暗自忖道:“金⾐帮诸人,虽然蛮横自大,却较这千臂魔僧如此狠毒嗜杀,要好得多!”
这时,场中各人,已拚斗了六十多招,千臂魔僧想是因不耐久戏,出手间,已越来越凌厉,招术也更加毒辣。
查百川与徐一粟二人,竭力应付之下,已逐渐守多攻少了。
江青正自看得紧张无比,暗暗为查、徐二人着急。
蓦地——
在一排杨树外,突然响起一阵悠长的啸声,其音清越,中气充沛已极。
查百川、徐一粟二人,骤闻这长啸之声后,面上不由顿露喜⾊,齐齐吼道。”千臂魔僧,今遭看你这秃妆,还能跑到那襄去?”
说话间,查百川单掌急-,只闻得“嗤”的一声,一只火器,已带起一股红蓝缤纷的火焰,穿空而遇千臂魔僧嘿嘿冷笑道:“查老匹夫,你尚有多少狐群狗,不妨一并引来,看看老衲是怕也不怕。”
他一语未完,倏然,又是一声厉啸传来;啸声起处,尚在半里之外,一路摇曳而至,瞬息之间,已达林外。
接看,就响起一个霹霹也似的嗓子,喝道:“是何方江湖鼠辈,竟然胆敢到我金⾐帮头上生事?”
声出人现,一个瘦小⾝形,已疾如流星般,急掠而至。
场中各人,此时皆不由霍然分开。
夜⾊朦胧中,只见来人⾝材瘦小枯⼲,⾝⾼不満四尺,两条手臂又细又长,几至垂达地面。
一张⻩焦焦的面孔上,自耳际至嘴角,横斜看一道疤痕,双目开合之间,精芒闪闪,⾝上亦是穿了一⾊金⾊⾐衫,形态显得极为倨傲。
他脚一沾地,望也不望场中各人一眼,仅向查百川、徐一粟二人道:“查执法、徐堂主,适才二位施放本帮告急信号,便是因为眼前这两个庸才么?”
语气狂妄托大,毫不将千臂魔僧与江青放在眼中,言下更有责怪查、徐二人,大惊小怪之意。
查百川暗向徐一粟一使眼⾊,十分恭谨的行至那手臂特长的金⾐人面前低低说了几句。
只见来人脸⾊连连变幻,目光却盯向千臂魔僧及江青二人⾝上。
查百川退下后,这瘦小臂长的金⾐人,向萎顿于地,闭目调息的矮金刚⽑清飘了一眼。
转头向千臂魔僧道:“老夫还当是谁有此胆量,竟敢公然向我金⾐帮挑战,原来却是大名顶顶的千臂魔僧哈鲁齐大师…嘿嘿…这却难怪…”
他理也不理江青,仍自向千臂魔僧道:“大师手段之辣,确是不较四十年前稍逊,嘿嘿!出家人怎的不以慈悲为怀,如此未免有⼲天和罢!”
这瘦小的金⾐人,对千臂魔僧说话,仍是一派大刺刺的样子,尚带有些教训口吻。
千臂魔当一直不言不动,仅冷漠的瞧着对方。
这时,见那人一住口,他已恻恻的说道:“你也死定了,老贼,报上名来,佛爷好一并送你归西。”
那瘦小金⾐人闻言之下,突然仰天一阵狂笑,笑声凄厉⾼吭,震耳聋。他倏然面⾊一寒,脸上刀疤,煞气隐泛。他洪声道:“千臂魔僧,别人怕你,我南荒一煞孙奇,都不将你放在眼內,本帮弟子今夜三死一伤,定要你这秃驴连本带息奉还才是。”
江青一听这“南荒一煞”四字,不由心中一震。
这“南荒一煞”乃金⾐帮中第二把⾼手,武功并不较帮主铁牌开山吕宁稍逊,在金⾐帮中,⾝掌內三堂首席堂主之职,连帮主对他亦要礼让三分,武林中,与海上尊霸的“长离一枭”二人可算是南北称雄,遥遥相峙。
“千臂魔僧”头颅微扬,冷然道:“原来你这老贼便是南荒一煞…佛爷此次出山以来!便听得江湖传言,武林中的绝世⾼手,离“一琊双飞三绝掌”之后,又有什么“海上尊长离,南荒霸一煞,寒戟双鹰,三连剑,金鞭擒鹏掌””
他厉目线光突盛,声道:“老衲倒要会会,这“南荒霸一煞”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南荒一煞孙奇,満脸铁青,自那⼲⼲嘴中,一宇一顿的迸道:“千臂魔僧,老夫今⽇必不令你失望。”
语罢,空气顿现一片紧张气氛。
剑披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千臂魔僧”口头虽狂,心中却是丝耄不敢大意,双眼厉光炯炯,直视着对方。
江青见那“南荒一煞”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对那“千臂魔僧”却是十分戒备,两只瘦长的手臂,不时微微伸缩,显示出他亦是极度谨慎的防犯看。
在这山雨来风満楼的情势下,四周出奇的沉静,静得连一针落地也可听到。
突然…
一个沉稳百老的口音,响自林外:“孙堂主,且请稍待!”
各人急急转目寻找,只见林后走出两个金⾐人来,前行老者⾝材雄伟,⽩髯绕颔,鼻直口方,満面肃穆之⾊。
另一人⾝材,亦相彷佛,唯面如焦炭,油黑发光,轧发如戟,见⾁,生像威武已极。
南荒一煞孙奇一见前行老者,面容稍缓,离步向前道:“孙奇恭帮主大驾。”
原来,这⽩髯老人,正是金⾐帮帮主,名震边陲四省的“铁牌开山”吕宁。
他⾝后那位形态威猛的大汉,乃是金⾐帮內三堂⽩龙堂堂主,大力韦陀鲍恒山。
这二人一现⾝,千臂魔僧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已自微微变⾊。
因为,这些突然来到的金⾐帮⾼手,已出乎他意料之外,何况,竟又都是金⾐帮中顶尖人物。
江青此时,微微负手走向一边,故意斜睨着双眼,看着千臂魔僧如何应付这金⾐帮中五名⾼手。
“铁牌开山”吕宁微微含笑道:“辛苦了,孙堂主,适才老夫路经林外,已经见到本帮三位护坛的尸体…”
他言至此处,倏然双目怒睁,火炬般的神光,瞪向千臂魔僧⾝上。
任是千臂魔僧久经大风大浪,也不由被吕宁瞪得心头一怔。
只见他双眼绿光顿炽,冷森森的说道:“吕帮主,老衲想不到贵帮如此豪与,值此风凄星寒之夜,却仍作四野郊游!”
吕宁尚未开口,南荒一煞孙奇已怒道:“千臂魔僧,你少卖弄口⾆之利。”
铁牌开山微一摆手,笑昑昑的道:“大师佛踪,极少行出蔵边,今⽇不知有何要事,竟现⾝于此?”
一言道来柔和平顺,不亢不卑,毫无喜笑怒骂之⾊,果然不愧⾝为一帮之主的宏达气度。
一旁的江青亦自看得暗暗钦服不已。
他暗想道:“这铁牌开山吕宁名气甚大,待人也甚为谦和有礼,难怪能成就如此霸业,只是,他那些手下,怎的却是个个跋扈至此?”
他正在暗思之际,只听那铁牌开山又和声道:“本帮今夜齐集会泽,乃是为了与那武林中,素有“武林寒戟”之称的“缤云戟”商固,了结一段往⽇恩怨。是而老夫便遣本帮三位护坛先行,却不料到达会泽后、未见商固踪迹,是故,便着各人出外寻找…”
他说到这里,面上突又转为严峻之⾊,冷得好似腊月飞雪一般。
他肃煞的续对千臂魔僧说道:“却想不到,本帮三大护坛,却尽托大师慈悲了。”
千臂魔僧心中,虽然微有畏惧之意,然而表面上却绝不示弱。
只见他向前大挪了一步,一字一顿的道:“正是,你待如何?”
锇牌开山冷冷一笑道:“事情简易之至,便是要你这条命…以及你⾝上那株“万钻朱兰””
千臂魔僧仍然面⾊不变,他嘿嘿一阵鬼笑之后,厉声说道:“来罢!只要你们金⾐帮自信能拿得去!”
南荒一煞孙奇一声冷哼,双臂倏然闪动,伸缩之间,已连连劈出一十二掌。千臂魔僧一声长啸,双掌挽起两圈半弧,风雷齐鸣中,流星般击出十一拳。蓦闻一声大喝,一条人影彷佛鹰隼般疾扑而至,一道⽩虹也似的银亮刀光,已搂头盖脸的劈向千臂魔僧。好个千臂魔僧,狂嗥一声,⾝形电闪中,挥掌如风,瞬息间,已与南荒一煞及后来的卧刀徐一粟二人,战在一处。
“铁牌开山”吕宁手捋长髯,双目炯然的注规着场中战况,眼光飘逸之间,己注意到默立一傍的江青其实,他在“南荒一煞”现⾝时,便早已来至树林之外。是故,场中各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得十分清楚。
此刻,他仔细一瞧江青,心中不由悚然一震,暗忖道:“这年轻后生,不仅生得英俊潇酒,且翩翩出尘之态,看他那双眼中,含蕴不露的湛湛神光,竟已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只怕,这年轻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劲敌。”
却不说他正在暗自思忖,此时场中戟,己进⼊⽩热阶段了。
千臂魔僧正已然使出那威力绝大的“擒龙大九套”⾝形如龙,翔舞空中,出手疾如迅雷,翻扑之中,端的声势惊人。
南荒一煞孙奇,也展出了混⾝解数凝神应敌,此刻所使的,亦是他赖以成名的绝学“青鸩飞鹤手”
只见他⾝形忽似鹃扑,忽如鹤飞,掌山腿影,凌厉无匹,加上卧刀徐一粟那匹练也似的呼呼刀光,百招以后,已渐渐取得先机。
江青默立一傍,细心的观摩双方精妙无伦的招术,与那奇诡离的⾝法,正呆呆出神。
他细心观看,却将自己全付心神也融于战之中。
他想:“我若是那千臂魔僧,这一招便不用那“一光分仪”改以“六矢⽇”腿下再连环踢向对方部腹“坚络三焦”…对,这招“⽩虎跃涧”配上只腿的”连弓步”真是妙极了…嘿!南荒一煞这一式“飞云手”也使得恰到好处!”
他双目凝视着三人战况,正在全神贯注之际。
暗影里,一个⾼大雄伟的⾝躯,已缓缓的向他靠近。
江青正值醉心于三人攻守间的绝妙⾝手,但,却隐约厅到一丝轻微得几乎不能察觉的声音“沙,沙,沙”直觉在告诉他,有人在暗暗地挨近⾝边。
他默不出声,倏然转遇⾝来,一个⾼大威猛的金⾐人,已与他打了个照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金⾐帮內三堂堂主,大力韦陀鲍恒山。
他一见江青已攸然转⾝,便知他必已察魔自己极为小心的移动。
不由得面上极快的一变,但瞬息间就已恢复原状,哈哈笑道:“小兄弟,果然好一手“闭息听声”功夫,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江青微微一笑,躬⾝说道:“这位兄台,想必亦是金⾐帮中⾼人,在下江青尚请多予赐教!”
大力韦陀鲍恒山豁然大笑道:“岂敢!岂敢!老夫鲍恒山,忝掌金⾐帮⽩龙堂,嘿嘿!比起小兄弟你来,却是不及多多哩!”
江青正待说话,突闻场中一声怒喝,急急回头一看,只见千臂魔僧那宽大的僧⾐,自襟以下,已裂了一条尺许破口。
这时,千臂魔僧手中,却多出了一对,长约三尺,端顶有一对锋利月牙形刃口的奇形兵器。
千臂魔僧手中兵刃,舞起一道青⽩⾊的光圈,矫如龙蛇般,四下掣动,隐隐泛出风雷之声。
但见寒光千层,宛如老蚕吐丝,越来越长,无止无息,端的微妙精绝。
这乃是千臂魔僧的成名兵刃“双月铡”
他一撤出兵刃,便是一阵急攻快打,指顾间,就将劣势扳回三分。
但在南荒一煞孙奇及卧刀徐一粟仍然倾力拚斗之下”依旧不易稍占上风。
铁牌开山吕宁严峻的面容上,己微微现出一丝不耐之⾊。
他转头向垂手恭立的掌查百川道:“查总执法,你瞧哈鲁齐大师⾝手之健,竟连本帮两位顶尖⾼手,也一时奈何不得哩!”
言下之意!乃是取瑟而歌,别有所寄。
查百川跟随“铁牌开山”多年,他话中的暗示岂有听不出的道理。
只见他微一躬⾝,尖声道:“千臂魔僧武功如此深厚!本帮却不好太轻视于他,本座亦请命出战!”
“铁牌开山”故意微一沉昑道:“嗯!也罢,咱们也该领教一下,西蔵一派的密宗绝学。”
查百川口中应道:“谨遵帮主谕令!”纵⾝急起,已向“千臂魔僧”攻去。
江青暗中一哂,十分不值金⾐帮中,这种群殴群打的作风。
但他转念一想,这“千臂魔僧”也是个积恶如山,凶残暴戾之人,正好让金⾐帮众人,给他吃些苦头。
这时,斗中的各人,已拚了几近两百余招了。
“千臂魔僧”的兵刃“双月铡”紧紧收至⾝边,幻化成的青⽩光圈,亦缩小得仅有三尺左右,出招腾⾝之间,显得极为谨慎,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此刻已完全采取守势,已无攻敌之力。
“千臂魔僧”虽然处⾝在江湖上三位拔尖⾼手的环攻之下,仍能镇定心神,毫不慌,招式连绵施出,在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情形下“南荒一煞”等三人,虽然稳占上风,却也不能在一时半刻之间,把他收拾了下来。
静止在一傍的金⾐帮帮主“铁牌开山”吕宁,眼光一转之下,突然大喝一声,已极快闪⾝至千臂魔僧背后,双掌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劈下。
这一下突如其来之变“千臂魔僧”虽在意料之中,却想不到吕宁武功,竟然精深至此,快速绝伦。
他怒骂一声,左手抡起一片银光,扫向“南荒一煞”等三人。
右手猝然斜举,却戮向“铁牌开山”啂下。
“铁牌开山”发出一声震天长笑,⾝形在空中一翻转,双掌仍然照势劈下,同时,腿两己无声无息的踢出六脚。
场中人影翻来电闪中,蓦然,传出一声狂厉的急吼。千臂魔僧胁下,己着了吕宁一掌。
只见他満口鲜⾎狂噴,琵盐吓人的面孔上,更浮起一片狞恶怨毒之⾊,他一铡柱地,一铡护,人已退出五涉外站定。
双眼绿光闪烁,瞪视看环绕他⾝没的四位金⾐帮⾼手。
然后微一定神,仍旧以那森幽冷的语气道:“好…好,老衲已四十余年,未如此丢人现眼…嘿嘿…想不到,今⽇却承受了吕大帮主一掌…”
说到后句,人已息不止,又吐了一口鲜⾎。看情形了他的伤!必然十分严重。
“铁牌开山”长声大笑道:“大师言重了,若适才大师不逞強硬拚,又何至于会到如此地步!”
他目光一转,又洪声道:“只要大师肯将那株“万钻朱兰”赐老夫,并自行断去“手心太经”主脉,老夫也不为己甚,今手之事,便作罢论。”
“千臂魔僧”响起了一阵鬼嚎般的咯咯怪笑,讥讽的说道:“吕宁,你道老衲尚是二岁孩童!就这么如此容易的受你欺骗?哼!莫说这“万钻朱兰”你无庸梦想,便是佛爷这条老命,你也不见得能如此轻易取去。”
吕宁手创金⾐帮,非但武功出众,为人更是沉险诈,城府甚深,是个不折不扣,笑里蔵刀的枭雄。
他闻言之下,非但不怒,反倒仍然微微一笑,说道:“是么?老夫倒要试试!”
说罢,面不改⾊,单掌提处,刚猛无俦的劈向“千臂魔僧”劲风如狂嘲涌浪,力道強大无伦。
一掌甫出,另一掌接看便连续拍出数股劲气,聚成一线,形成大巨气流。
“千臂魔僧”一见来势,便知今⽇要糟。
但他生凶暴,残毒无伦,岂肯就如此束手待毙。
那股潜伏在心內的凶恶之,已突然引发,他狂嚎一声,手中“双月铡”齐举,化为一道青⽩⾊的光墙,同吕宁袭来的掌风去。
“轰”然一声大响中,吕宁⾝形微幌“千臂魔僧”却已跄踉退了三步。
口角⾎渍滴滴顺流而下。
他正待強自运气抵制,忽的又是一声暴叱,一片银光,宛如満天花雨般,搂头盖脸的罩下。
这正是“南荒一煞”的独门毒暗器“密雨银芒”
“千臂魔僧”一声悲号,竟自不闭不躲,双臂急挥“双月铡”已脫手飞出,呼啸声中,化成两道急速的⽩光,径向“纤牌开山”吕宁,与“南荒一煞”孙奇二人袭来。
这一对脫手兵刃中,乃贯注了“千臂魔僧”的毕生功力,作为孤注一掷的困兽之斗,劲力之強,来势之快,的确是非同小可。
任是吕、孙二人,艺⾼胆大,也不由闹个手忙脚。
吕宁一见对方兵刃脫手,来势急劲无匹,心中不由一凛。
他暗自惊心之下,急忙⾝形连旋,双手急抬,已将蔵于长衫之內约两块方形铁牌舒出,顺转一档“当”的一声巨响过处,那柄“双月铡”虽己震落地下,吕宁手中那对纯钢所制的铁牌,也被击陷一道三分多深的凹痕,虎口震裂,鲜⾎汨汨渗出。
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叫声凄厉已极。
吕宁目光急转,只见自己属下黑狮堂堂主,卧刀徐一粟,已吃另柄“双月铡”贯透过,⾝躯更吃那兵刃強大后劲,活生生的钉在地上。
原来,就在吕宁取出铁牌,磕飞袭至⾝前的“双月侧”时,一道⽩光闪处,另一柄“双月铡”也挟着富襄万钧之努,飞至“南荒一煞”孙奇⾝前。
他一时失着之下,任是轻功如何⾼妙,已是不及闪避躲开,孙奇眼见这⽩光来势,已然决非自己一双⾁掌可以应付,他在危急之下,只有一顿心,将立于⾝傍的卧刀徐一粟,一把拉至⾝前,以挡来势,⽩已却乘手掌一拉之力,飞⾝斜掠而去。
卧刀徐一粟正值全神贯注那“千臂魔僧”的举动时,做梦也想不到,孙奇会将他拿来挡灾替死。
他还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骤然不防之下,被“南荒一煞”将他一把拉至⾝前,那道劲力至強的⽩光,疾若电光石火般猝然袭到。
⾎光涌处,徐一粟已被“千臂魔僧”的脫手兵刃“双月铡”贯透过。
“千臂魔僧”兵刃出手,⾝上却似刺猬一般的刺満了银⽩⾊的毒针。
他眼见敌人虽未能全然毙命于自已手中,却是一死一伤,状态狼狈已极。
只见他鼓起全⾝残余之力,凄厉颤抖的向江青叫道:“小…小娃娃,只…只有…你不会乘老衲之危…来,过来…老衲今⽇,便将这“万钻朱兰”赠送…送给你。”
语音断续,好似在忍受看极大的痛苦般,说到这里,已是声嘶力竭,⾝形摇摇坠,嘴里的鲜⾎,更是大口大口的噴出,衬着他那双莹莹如鬼火似的绿⾊眼睛,以及一头凌的红⾊长发,其状恐布狰狞已极江青此时被眼前这⾎淋淋的场面,惊得怔住了。
他在骤闻“千臂魔僧”呼叫时,不由悚然一震,有如冷⽔浇头?
⾝不由已的向前跨近数步,在他纯朴的心灵里,无形中,对“千臂魔僧”寄予无限的同情。
本来,人的本总是惋惜受害迫的一方,虽然他以前如此的凶恶、残毒。
这可能便是,所谓的“恻隐之心”吧!
这时“千臂魔僧”己自那宽大的袈裟中,拿出一方黑绸绸的东西来,单掌举处,便扔绐江青。
“铁牌开山”吕宁,不由一阵狞笑,奷声道:“老秃驴,你死在眼前,还想再增加些痛苦不成?”
大力韦陀鲍恒山,这时却大踏步走向江青,口中喝道:“小兄弟,且请退后,这趟混⽔,你还是不沾惹的好!”江青理也不理,大声的向“千臂魔僧”道:“喂!你要我接受这“万钻朱兰”可有什么用意没有?”
“千臂魔僧”此刻,双目神光,已逐渐焕散,瞳孔也随着扩大。
他闻言之下,又鼓起最后一口气,挣扎的说道:“没…没有,小…小伙子…老衲是…是诚心送…送你的…并不…不要你…付出什…什么…代…代价。”
江青彷佛在“千臂魔僧”失神的双眼中,瞧见一丝忏悔的光芒,那情景虽是如此的飘忽,但,这己够了。不是吗?一个两手沾満⾎腥,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能在临终之前,显示出他对人生的歉疚。
仅此一点,虽然不能挽回他那滔天大罪,却已深深的证明,人心本是向善的啊!
那怕他仍是凶暴倔強得不肯以更明确的方式来表示,但,在他面临生与死的-那间,却总是有看一丝失悔的意念流露,那怕仅只是如此短暂的一瞬啊!
江青蓦然大声喝道:“大和尚,你放心去吧!“万钻朱兰”我决不会护别人得去!”
“千臂魔僧”那骷髅也似的脸上,浮起一个安详的微笑,是満意,也是欣慰。
只见他手臂用力一甩,手中那黑绸包里,已飞上半空,划成一道弧线,向江青站立之处落去。
数声怒喝,随之而起。
“铁牌开山”吕宁暴怒之下,首先一舞手中,那对笨重的方形铁牌,悠悠带风,袭向江青而来。
“南荒一煞”孙奇冷哼一声,⾝形掠处,笔直扑向那尚在空中的黑调包里。
江青长笑一声,双手急颤,幻出朵朵星芒,⾝形亦同时向空飞去。
吕宁手中的一对铁牌,眼看已要扫至对方际,江青却使出琊神嫡传的“银月寒星双环式”来。
朵朵星芒流闪,竟穿过吕宁兵器隙,齐向他前九大要⽳袭到。
吕宁大惊之下,只得舞起手中铁牌,化成一道乌黑光芒,先求自保。
江青一招出手,⾝形随起,他虽较“南荒一煞”起⾝略迟,却仍然抢先一步掠到,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南荒一煞”孙奇目光锐利,他骤见一条人影飞来,便知不妙,长臂急伸,便待捞住包里。
说时迟,那时快,但觉微风一幌,孙奇却空着两手,怔怔地落在地上。
这些经过,笔下写来虽慢,在当时却如电光石火般,瞬息发生指顾之间便已完成。
孙奇落地后,面上露出一股又急又怒的神⾊。
他仔细一看,比他抢先一步,夺去包袭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个不甚起眼的英俊少年——江青。
江青从出招、飞⾝、夺宝、落地,几个动作,连贯无间,一气呵成,快得甚至连“铁牌开山”吕宁这等⾼手,也无法寻暇而击。
江青⾝形甫一落地,闭目一瞧“千臂魔僧”仍然立不倒,混⾝鲜⾎淋漓,披头散发,两只绿眼,怒睁如铃,正瞪视着这边。
江青大声道:“大和尚,江青拜谢所赐,流短⽇长,在下⽇后,必至大师墓上,焚香顶礼。”
“千臂魔僧”枯⼲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双目微闹,⾝躯也就徐徐的倒下。
江青不由一阵黯然,目光闪处,只见金⾐帮中四人,已站成了丁字形,将自已包围在中间。
“铁牌开山”冷冷的说道:“无知小辈,快将手中“万钻朱兰”奉上,免得与那秃驴同走一路…”
江青不理不睬,私下暗自筹思逃走之法。
他忖思道:“眼前四人,个个都是不可一世的绝顶⾼手,任是其中之一,已够⿇烦了,何况,又在重宝惑之下,他们必定将不顾江湖规矩,联同出手,自已恐怕不能稳胜算。”
他正在打着主意“南荒一煞”已森森的开口道:“小子,我金⾐帮今⽇一死两伤,你都已看到,若不将这“万钻朱兰”留下,只怕你揷翅也难飞去。”
说话时,他下意识的瞧了徐一粟的尸体一眼,面上微微浮起一丝愧然之⾊。
“献牌开山”吕宁,暗暗的向“南荒一煞”一膘。江青聪敏无伦,他自吕宁这淡然的一视中,瞧出“铁牌开山”心中,已对“南荒一煞”生有不満之意。
这时,他复又看出,站在他⾝后的一位,便是那掌查百川,此人功力⾼超,适才江青曾与他动过手,但若较之“铁牌开山”吕宁,及“南荒一煞”孙奇等三人,却又略逊一筹。
江青在衡量之后已暗暗决定,若要遁走,则非向查百川这较弱的一环下手才行。
他表面上故作悠闲,缓缓说道:“依各位之意,若在下将“万钻朱兰”奉上,是否便可放在下走路?
“铁牌开山”吕宁早已想好,若对面这年轻人将宝物拿出,待他接过后,便集四人之力,出其不意的将其格毙。
假如江青不肯奉出,那就只有一齐动手,強抢硬夺。
但,对方⾝手之佳,他心中早已深具戒心。
是故,下定主意,不论江青是否将“万钻朱兰”拿出,都要一拥而上,杀之灭口。
此时,他见江青如此一问,口中声笑道:“嘿嘿,当然如此,小兄弟如肯将”万钻朱兰”赐下,老夫保证,决不伤你一汗⽑。”
江青待他说话分神之际,已一声不响的,反手就是一招“佛光初现”攻向站立在⾝后的查百川。
查百川早已留意江青的一举一动,但是,奈何江青出手太也快捷,加以此招”天佛掌”法,威力又奇大无比,狂飙厉劲涌处,查百川虽已急急奋力出掌抵挡,但仍被震退了正步。
江青乘此隙,大喝一声,⾝形已如巨鸟腾空般,飞出七丈之外。
同时,只闻得背后“铁牌开山”吕宁一声暴喝,两面铁牌碰得震天价响,便已急急追来。
江青无暇回头,连连奔驰,势同流星电掣,瞬息间,被他掠出百十丈外。
“铁牌开山”吕宁、“南荒一煞”孙奇、“大力韦陀”鲍恒山、“掌”查百川四人,亦均衔尾急追而去。
连正坐在地上,调息疗伤的矮金刚⽑清,亦无瑕分顾。
风冷星寒,这片适才尚是龙腾虎跃的草地,此时,又重新恢复了宁静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