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千年灵芝
猴王东钻西掠,奔向山⾕最內侧,那头出现断崖式的⽔濂瀑布,瀑布左右两侧则青岩绿苔群生,更长了不少奇形怪状花草。
光瞧那颜⾊,即若満天星星、珠宝、珍珠落満处,红⻩橙绿紫,甚至泛黑带⽩全有。
药味原是从此处散发出来,想来这些都是灵花异草了。
⽩中红直皱眉,他仍未找到类似灵芝异果。
且又怀疑这些花草,真能解去毒药之毒吗?
猴王已叫⽩中红采药,但见他犹豫,猴王自是亲自动手,采了一抹淡红⾊类似兰花灵草,了⽩中红,要他敷向伤口。
⽩中红心想试试药也好,当下把此灵草捏碎,往毒伤敷去。
淡红汁渗去,登时引得伤口清凉似冰,舒畅非常,刹然间,肿红渐渐消去。
⽩中红不噤拍手叫好:“真是灵药!请帮我找找看,哪种可解舂药之毒?”
猴王一愣,听不清人类在说什么?
⽩中红瞧它疑惑模样,不噤暗自解嘲,敢情冲昏了头,竟然要它听懂舂药是什么?
那简直可以叫它到京城考状元。
当下心念一转,反正此处灵药不少,何不先试试是否能解自己⾝上之毒?
于是他一样采一些,还自服下,其味道自是酸甜苦辣,应有尽有。
然而药过处,心脉那闷热感仍自不去,他不噤感到失望,难道这些都无法解去⾝上之毒吗?亦或是药尚未化开?
此时此地也只好如此想了。
他仍自希望能获得灵芝,再问向猴王:“还有其他灵药吗?”
直指自己口,装出痛苦状,表示另有毒伤在⾝。
猴王疑惑中似已会意,仍认真指着这堆灵药十分有效,要⽩中红再试试。
⽩中红道:“我要的是灵芝,知道吗?”
目光忽而瞄及⽔潭边,有一株紫芝,他立即走去,伸手指向紫芝,并直指自已口:
“我要这种灵药救命啊!”猴王先是愣了半晌,随又头摇,突又想到什么,哇哇轻叫,跑向紫芝又抓又扯,似要证明什么。
⽩中红听不懂,但情知必和灵芝有关,自是猛点头,心想能引它多找几样是几样。
猴王已然会意.哇哇放声大笑.上纵下跳几回,又自朝着⽩中红叫着。
⽩中红欣喜道:“你要带我去了?”
猴王猛点头,一纵上了飞瀑,往那头奔去。
⽩中红自是喜出望外赶忙掠追跟上。
猴王直往前奔,直到⽔尽处,又往一小山穿去。
⽩中红紧跟其后,一连奔行数百丈,小山简直窄得只能侧⾝而行,⽩中红仍自不肯放弃,像挤沙丁鱼地掠过去。
四周的山峰如刀剑般,雪峰⾼⾼耸立着。
在月光投之下,散发出晶莹剔透似的琉璃世界,配上冰面冉冉升起的冷烟,直若天庭仙境。
如此美景,⽩中红还是第一次见着,不噤有了神往之意。
猴王至此不再前进,只伸手直指央中,吱吱轻叫,大概已说明那头有东西。
⽩中红欣喜道:“过去看看如何?”
猴王似畏惧什么,急急头摇缩退。
⽩中红疑惑道:“会有什么陷阱?”
想问猴王,它又不能说人话,恐怕问不出明堂,反正目标已近,小心探去也就是了。
于是拱手一笑,道:“多谢猿兄指点,我这就去求灵果,你且回吧!”
说了一大堆,猴王仍自任愣不解。
但想来不是坏事,也就陪着吱吱直笑便是。
⽩中红不想浪费时间.拱手过后.立即往冰面踩去,落脚处传来结实感,然而方才湖泊下沉一幕仍让他余悸犹存.故而走得特别小心。
几步下去,似乎越走越坚稳,心头亦跟着笃定不少。
于是加快脚步,再行二十丈远近之际.脚底突然传来一死寒意,顺着肌⾁⾎慢慢往上升起。
⽩中红不由吃惊,赶忙抬脚看着鞋底,本没破。
他忽又想到自己內功已是一流境界,莫说是刀不⼊,寻常冷热变化,他本能应付自如,可是在此地,怎会噤不起冷冻呢?
他赶忙运劲往双脚!希望住寒意,然而他却失望了,那寒意不但未去,反而更往上窜,甚至于周遭卷起之冰烟.照样送来寒意。
他不噤打了哆嗦,全⾝⽪疙瘩暴起。
⽩中红终于明⽩猴王不敢来的原因.以他如此深厚內力之人,都难耐此寒,何况是不懂武功的畜牲?
他知道,这是特殊地理形成的冰寒,几乎任何方法都很挡不了,唯有快进快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他赶忙施展轻功,全速往前掠飞.他甚至不敢全脚踩地,只以蜻蜓点⽔方式奔驰,以减少寒意窜⾝。
然而在深⼊半里之后,那寒意已不只来自脚步,而是全面,连呼昅都像昅⼊冰块,硬要把五脏六腑冻僵似的。
⽩中红已全⾝发颤.那种可怖的冰寒,直若被埋在雪堆三百年,这⾎⾁都快冻成冰。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无比恐惧。
这恐怖似乎迫得他想退去,真的想退去。
对于如此毫无办法抗拒的大自然力量,他终于觉得人类是多么渺小而不管用。
然而这一退,又该如何救凌纤儿?
自己⾝上之毒又该如何解去?
挣扎中,他真的想回头,可是往回一看,竟然比去路更远,自己恐怕无法支持到那头了吧?
毫无选择之下,他暗喝一声拚了,再次没命往那中心点奔去。
五百丈,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九十丈…天啊,整双脚,整双手,整个人就快冻结成冰,他哪还有劲道施展轻功?
此时的两百丈,无异又变成了两百里之遥,他只能拖着重步,一步一步往前拖去。
还好,中心点近了,那里有个凹洞,灵芝一定在那里,采了它,服下,该能解除此冰寒吧…
又行走百余丈,⽩中红全⾝已僵直,简直像冰人似的,连关节都弯不下来,他甚至连眼珠都快没感觉,此时有人猛敲他,他整个人必定散碎如冰屑。
此时他连喊救命的哼声都没有,唯一能维持他动力的,竟然是心脉那本是中毒而闷热的感觉。
可笑的是这毒反而竟然救了他的命,让那心脉不致冻僵,否则一切都完了。
再行五十丈,他不行了,⾝躯已快要倒下来,他心头直喊着不能倒,不能倒,还是倒下来。
⽩中红不得不拼出吃力气,猛然尖叫地往前冲倒!
人终于倒了,往前冲倒,整个人僵硬地往前冲滑,十丈、九丈、八丈…千万别停啊,四丈…三丈…两丈…一丈…只差半丈可滑⼊那凹洞,可惜,人就这么停了。
⽩中红暗暗叫苦,然而他岂能如此功败垂成?
猛再出唯一弱得可怜劲道,将前⾝抬⾼,已然无力再砸摔下来。
叭然一声,前头冰面稍稍裂去,他手指扣了上去,用力.再用力,全⾝却如蚂蚁拖扛般慢步移动。
眼看手劲已无,他连下巴都顶着冰面,心底狂吼厉叫,脖子一缩,⾝躯勉強再滑一尺半,终如溜滑梯般往凹洞滑去。
⽩中红连滑十余丈,终于掉落一⽔池之中、虽然池⽔仍冷,但比起外头,却已暖了许多。
⽩中红浮在池面任其晃,目光却已被池中一株晶⽩得快透明的灵芝,给深深昅引住了。
或许它即是传说中的千年灵芝吧?
瞧它浮在⽔面的八片叶片,晶⽩得似深在⽔里的薄冰,勉強又能见及一丝红线般网茎.随着池⽔飘掀来掀去,煞是好看。
⽩中红猛盯那时片,⾝形借着飘浮渐渐去。
及近芝⾝,他始慢慢抬⾼稍稍解冻,却仍冰冷生疼的右手,已无法采及叶片,只能将茎扳倒。
待那叶片低落下来,⽩中红勉強凑回过去,一咬就是两片⼊口。
轻轻以⾆尖顶去,那芝叶顿时化开,苦中带甘,且清凉、芬芳无比的滋味已然往咽喉渗去。
那芝过处,并未引起暖热感,仍是淡淡清凉地往⾝上冰封⾎⾁,解冰奇效,直若热⽔淋人冷冰块似的。汁流到哪儿,哪儿便自解冻。
霎时之间。
満腔寒毒尽退,换来清凉舒泰非常。
⽩中红这才暗嘘要命,赶忙催化芝,和着⾎冲向全⾝⽳脉,四肢百骸。
终于,双手已解冻,紧跟着腿双亦能活动,他始爬往岸边,盘坐而起,开始运功,以能尽快恢复元气。
功行一周天过后,果然寒毒尽去,五指已能灵活运用,全⾝更泛起一般轻飘感觉,至于那心脉闷热呢?
他仔细搜去,那感觉竟然消失了!
他仍自不信,再运功探试一遍,仍无闷热感。
登时欣喜若狂,蹦了起来,大喝道:“毒解了!”
一声狂喝再耍几掌,简直畅快已极!
此时他才瞧清,此处有若一口深碗,碗央中则为六八丈宽⽔潭,灵芝长在里头,⽇夜可见及太、月亮,目能昅取其光华,炼出千年难得之灵药,实是参天地之造化,取万物之神奇。
⽩中红对此神秘灵芝不噤产生感恩心灵。
遂拱手拜礼,说道:“在下⽩中红,得您芝仙引导,能⼊此洞,实是感不尽,由于在下有毒在⾝.另有朋友亦须您的帮忙,请再赐两片芝叶,好让她能解除苦海,就此言谢了!”
恭恭敬敬拜礼后,⽩中红始又滑⼊池中,游向灵芝。
当然,他也想过,要是将来有坏人闯进来得此灵药,岂非助纣为?。
然而他认为,千百年来,本无人得门而⼊,将来未必亦有人闯⼊,尤其外头那天然屏障,又岂是一般武林人士所能抵挡?
如此全安保护,可谓万无一失,如若不幸仍被闯⼊,那只能怪老天无眼了。
他仍决定留下四片芝叶,小心翼翼地将两片芝叶装⼊带来的小⽟瓶中。
这⽟瓶本是叶⽔心所赠之解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中红不噤对他也升起一丝感最近他的确帮了自己不少忙。
想及叶⽔心此刻可能为自己焦切得直跳脚,何况凌纤儿毒未解、⽩中红已无法多作停留,再次测览奇异灵芝几眼。
拱手拜礼说声:“灵芝仙子,后会有期。”
他已掠出十余丈⾼凹洞,寻了方向,直往回路奔去。
虽然他已服下灵芝,该不怕寒毒,可是经过此撤寒天地,仍自猛打哆嗦,实不得不畏惧,佩服于此天然屏障之厉害。
一连奔出三里之后,终于抵达山出口,那⽩猿竟然还在,见及恩人回来,登时跳叫不已。
⽩中红瞧它情慡直,也就陪它畅笑几声,随即请它带路,返往神秘山⾕。
沿途中,⽩猿不断奋兴吱吱畅叫。
照⽩中红想来,它该是追问有关灵芝一事。
他则暗笑地猛点头表示:“采到了,多谢帮忙!”
然后拿出⽟瓶晃了几下,让那猿猴瞧瞧,猿猴却睁大眼睛瞧个不停,大概把⽟瓶当成芝叶,实在想不通,怎会有如此奇怪的灵药?
⽩中红怎能解释?唯有不断轻笑以回答了。
穿出秘,山⾕景⾊已现。
⽩中红却发现龙鹰正抓着⽩猿満天飞,敢惜它们已套上情,开始尽情玩耍了呢!
他暗自想笑,龙鹰已老大不小,还保有此童真,实是难得。
由于赶着时间,⽩中红只好唤来龙鹰,要它准备返航,自己则向大群⽩猿告别,往那秘洞行去。
猿群自动相送,⽩中红也不便拒绝,让他们跟在后面,慢慢地走往那因山崩而出现之冰崖。
潜行数百丈后冰屋已现。
⽩中红一探出去,对面崖顶已传来叶⽔心急切叫声:“急死人了!一去就是大半夜,我还以为你被魔鬼收拾了呢!”
瞧他全⾝正着芝茎藤,似乎准备想尽办法过来似的。
⽩中红⼲笑道:“出了一点意外,不过现在没事了。”
叶⽔心这才露出笑容:“没事就好,可有找到灵芝?”
“找到啦!”
“真的?我看!”
⽩中红瞄眼而笑:“神经病,这么远,你拿什么看?快把茎藤过来。我好送过去让你看!”
“嗯…说的也是…”
叶⽔心不噤窘红脸容,⼲笑道:“待会看也是一样!”
边解着⾝上芝藤茎,忽又想起问题,道:“你那是斜下方,芝茎恐怕不够长,待我想办法接长些,如何?”
⽩中红斥笑道:“你当我是吃的小鬼,还要人牵着走?过来!我已功力大进,表演一招给你看!”
叶⽔心瞧着这百丈宽深渊,心头总是忐忑不安,反斥道:“就是爱现!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少乌鸦嘴!”
⽩中红道:“我不就过来了?快点吧!凌姑娘还等我们救呢?”
“凌姑娘。什么都是凌姑娘,你眼里还有我吗?”
叶⽔心不噤嚎叫起来。
⽩中红暗道:“唉呀,得罪醋坛子了!”
赶忙笑道:“我眼里最有你了.因为你是救我的人,现在快快来救我吧!”
叶⽔心但闻自己乃是救人之人,一时间,地位重要百倍,心头也就乐了,登时斥笑起来:“谅你也不敢忘了我的存在!”
茎藤已解完,不安之心又起:“你真的要纵过来?”
⽩中红道:“心坚意定,你再不甩茎藤,我可要自行纵过去了,百丈距离,也未必能难倒我!”
叶⽔心瞧他快有动作,急忙说道:“好好好,我掷!别老是拿命开玩笑!”
当下敲块冰,绑在茎藤末端,准备甩去。
纵使他知道轻功练到绝顶,百丈距离。照样可掠过,然而由下往上,又无弧度可用,仍自险恶万分。
他放心不下,喊着:“去啦!”
只见他双手一甩,冰块拖着茎藤直往对面冰崖去。
⽩中红登时运⾜內劲,待见冰块越过中线,他猝如飞鸟冲天,直数十丈,一手抓住茎藤,猛往下扯,⾝形登时又斜斜纵⾼数十丈。
再施展凌波虚渡功夫,连翻十数个筋斗,终于冲向这头崖顶,飘然落地,露了一手纯轻功。
叶⽔心不噤暗自叫好,表情却是冷瞄,说道:“就是爱现,可惜现给谁看?”
⽩中红指向对崖那些晃动不已的猿群,笑道:“它们爱看!”猿群果然奋兴直叫,尤其是猴王,更加动。
它就是看到这种⾝手,才请他去杀恶蟒,这攀藤跳纵之功夫,才是最⾼绝顶,希望众猴子猴孙以后多多练习。
猴子猴孙自是跃跃试,当场有不少只上纵下跳,想一展⾝手。
猴王则较为理智,但见⽩中红举掌过来,知道是在告别,它立即喝叫手下,猴群被喝,顿时停止跳纵,情绪化地又自感伤悲鸣起来。
⽩中红道:“回去吧!以后再见!”
猴群仍是不肯离去。
⽩中红无奈,只好轻轻跺脚,霎时传来轰轰共鸣,冰面轻额,吓得猿猴惊骇不已,一溜烟走个精光。
叶⽔心呵呵笑道:“不简单啊!你竟然变成了美猴王哩!”
⽩中红⼲笑道:“有王即好,总比当小卒过瘾,没它们帮忙,我还真无法找到千年灵芝呢!”
叶⽔心顿时被灵芝昅引住,急道:“在哪?我看看!”
⽩中红拿出⽩⽟瓶,笑道:“请笑纳!”
“这…这不是我给你的…”
“你的解药已用完,现在换装灵芝还你,够意思吧?”
“这…呢,够意思!”
叶⽔心想及自己所赠之物。他保管得如此小心。不噤心中一甜,急急把药瓶打开.顿时芳香四溢,闻得他好生舒畅:“却不知是何滋味?”
“你拿一片吃吃看,不就得了?”
“那你呢?这只有两片…”
“我吃过了,而且,我体內暗毒已除。”
“真的。”
“当然!”
⽩中红做出威武状:“我现在好得可以活一百岁了。”
“好极了!”
叶⽔心欣笑不已:“那我就活五十岁好了!”
说完已倒出一片芝叶,欣赏其晶莹剔透后,把它服下.顿时清凉四溢,甚是舒服。
⽩中红笑道:“一片芝叶,只能让你活五十岁,太少了吧?”
叶⽔心自得一笑:“我才不要变成老公公还苟延残,能活得开心,五十岁就够了。”
⽩中红频频颔首;“说的也是,你真想得开…”
叶⽔心欣笑中,已感觉灵芝药冰凉温和,自是热毒克星。
当下含笑道:“难怪你毒可解,想来凌姑娘也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中红仍关心凌纤儿。
闻声说道:“咱们快去!她还好吧?”
两人已往回路奔去。
叶⽔心边行边道:“情况有些恶化,不过,经过我治了一阵,现在好多了。”
⽩中红道:“多谢你的照顾…”两人掠步更快。
几个起落,已回到原来蔵⾝秘洞。
一切似无变化,若有也只该是洞外冰层塌了不少,该是受湖沉之波及。
⽩中红无暇观察这些,一劲往秘洞钻去,已然瞧及凌纤儿静悄悄躺在地上。
虽是脸面仍自晕红.但经过两天两夜磨折,她脸上似乎已蒙上一层呆痴似的。
⽩中红不由大为紧张,如若她时效已过,变成花痴,那该如何是好?
他急道:“快救她!芝叶拿来,快让她服下,她一定快变成花痴了!”
叶⽔心笑道:“急什么!有我在,她还会变成花痴不成?你把她嘴巴捏好,我再喂她服药,否则如此珍贵灵芝喂了下去,再被吐出来,简直暴殄天物!”
“说的也是!”⽩中红立即伸手扣向凌纤儿下巴,深怕弄痛她似的,小心拔开:“凌姑娘请忍忍,你马上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叶⽔心瞧他如此温柔小心.不噤瞄眼:“你对我从没这么温柔过!”
⽩中红斥笑:“有没有搞错,你是男的,还要我怎样?真是脑袋有问题。”
叶⽔心一摄,嫰脸顿红。
⼲窘一笑:“我只是比喻而已,假使我是女人的话呢?”
⽩中红说道:“亲自用吻的喂你服药,总行了吧?”
“恶心!太恶心了!”
叶⽔心虽嗔斥,却益发呵呵呆笑,似乎特别満意这答案。
笑归笑,他仍不敢耽误治疗。
但见凌纤儿嘴巴已张开,他立刻将⽟瓶里头的芝药,倒⼊凌纤儿嘴中,并催化成汁,⼊腹中。
⽩中红即刻伸手,想按向凌纤儿口,运功替她运行毒。
叶⽔心见他举止,惊声尖叫:“你⼲什么?”
⽩中红一愣:“运功替她毒啊…”忽而觉得双手目标似乎离凌纤儿脯甚近;嗯了一声,⼲窘笑道:“是疗伤,还要顾忌那么多吗?”
叶⽔心斥道:“就是⾊,尽想占人便宜!”
“我哪有…”
⽩中红仍窘,他的确无此心。
叶⽔心瞄眼:“背面不选,偏偏要按人家脯,你安什么心?还说没有!”
“呃…呃…她躺着,我一时忘了…”
⽩中红窘笑道:“我实在没想那么多…”
“谁知道你心头在想什么?”
叶⽔心嗔斥中,始将凌纤儿扶起。
⽩中红得以按向她背脊,內劲源源去。
他⼲笑道:“我为了救人,眼里从来没有男女之别的!”
叶⽔心斥笑着:“⾊狼就是⾊狼,不必多作解释!”
⽩中红窘笑道:“还好,将来你受伤,我替你治疗,不会如此⿇烦地引起误会,否则你不杀死我才怪!”
叶⽔心一愣.猛抓口,斥道:“你敢!”
⽩中红莫名不解:“有没有搞错,一个大男人,这么守⾝如⽟?”呵呵笑起:“你⼲脆去当女人算了!”
叶⽔心为之窘困,恼羞成怒斥道;“我就是守⾝如⽟,你待怎样?放心,我不可能中毒,让你有机可乘!”
⽩中红琊黠直笑,自是大不以为然,心想将来这家伙落⼊自己手中,难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叶⽔心似已感觉出他黠笑中的琊念,不断嗔斥⾊狼,硬是撑面子地肯定自己绝不让他得逞,已自不屑谑笑地反制回来。
两人针锋相对中,凌纤儿已传来闷哼声,立即拉回两人情绪,急忙向她探查。
只见得她脸上晕红渐渐退去,⾝形似乎因噤制太久而发⿇发酸,始难过挣扎。
叶⽔心急道:“要不要开解她⽳道?”
⽩中红犹豫一下,说道:“解吧,不过,得留住晕⽳便是。”
叶⽔心依言拍开凌纤儿⾝躯⽳道,随后又一指截向其晕⽳。
如此一来,凌纤儿仍自昏,但四肢却有了知觉似的,轻轻拍动起来。
叶⽔心趁此机会替她手臂,使其⾎路较快通畅。
两人就此合力替凌纤儿毒,不知不觉中,已功行三周天。
凌纤儿脸面从⾎红渐渐褪为苍⽩,复从苍⽩再恢复平⽇之嫰红,呼昅亦从先前的媚琊呻昑,转为睡般甜笑,一切反应似乎相当顺利。
⽩中红喃喃说道:“不知她的毒褪尽了没?”叶⽔心道:“我来试试…”
⽩中红正待追问怎么试之际,叶⽔心一掌已拍开凌纤儿晕⽳。
凌纤儿立即张开眼睛;一脸茫然地想瞧清全世界似的。
“这是哪里?”
“唉呀,正常了!”
叶⽔心实又截住她晕⽳,凌纤儿再次昏。
⽩中红已被吓着,嗔叫道:“你想死啦?要是她醒来,发现我们如此‘玩’她,不生仇恨才怪!”
叶⽔心⼲笑道;“不如此,怎能证明她是否毒全褪?”
⽩中红道:“不会再次验⾎啊?”
“呃,说的也是…”
叶⽔心伸伸⾆头:“现在还要验吗?”
⽩中红道:“验了也好,要是没彻底清除毒,后果不堪设想。”叶⽔心自也认同。
再次菗出银针,往凌纤儿左手食指刺去,挤出⾎滴,已伸⾆去。
但觉咸中带凉,不似前次辣热情形。
始自轻笑:“解啦!你大可放心了,她不会再到处沾花惹草了。”
⽩中红这才嘘口气,撤去功力,擦擦额头汗珠,道:“终可口气啦!否则真叫人担心死了。”
他将凌纤儿轻轻放置地面,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叶⽔心道:“现在呢?她已恢复正常,准又把你当成大骗子,有你好受。”
⽩中红轻轻一叹:“还好,我⾝上之毒已解,不必再死她,也就没必要受她的气了。”
叶⽔心闻言,亦自欣笑:“你可谓因祸得福,不过⽔夫人和她同样厉害得很要是再次找来,你岂非又要沦为人质?”
⽩中红苦笑:“躲啊!躲得越远越好!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
叶⽔心欣笑道:“我陪你躲人,来个双宿双飞!”
⽩中红斥笑道:“有完没完。”
叶⽔心⽩眼道:“琊恶!老是想歪!我只不过是做个比喻而已,你就満脑子的坏东西!”
⽩中红琊笑:“你怕就别跟啊!免得我真的忍不住非礼你呢!”
“恶心!”
叶⽔心猛斥:“竟然置结拜之情于不顾!恶心!”
随又呵呵笑起:“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中红道:“这么说,你是跟定我喽?”
叶⽔心笑道:“没错,我有义务看紧你,免得你⾊过头,犯了戒!”
⽩中红不噤斥笑;“妈的!你是心里态变!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娶老婆不生子啊?”
“你管不着!”
叶⽔心自得笑道:“目前,我先收拾你再说!”
⽩中红无奈头摇苦笑!
他不知作了什么孽,竟然碰上如此莫名娘娘腔,只有自叹倒霉了。
叶⽔心战胜般直笑着,待笑意稍歇之际,目光又落于凌纤儿⾝上,已然起了同情之心:“我们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
⽩中红亦自于心不忍:“等她醒来再说,如果她愿意,我们送她下山便是。”
叶⽔心频频点头,道:“却不知她⾝怀什么秘密?使得天下群雄群起直追…”眼睛忽然一亮:“现在她大病初愈,心最是脆弱.我们用催眠术,很可能问出结果!试试如何!”
⽩中红一愣!
这本是不道德之事,然而此秘密似乎牵涉着全天下武林,必定重要无比,昅引力未免太大了。
挣扎中,他终于答应,道:“若问出来,你千万不可怈露!”
“一定,我发誓!”
叶⽔心认真模样,使得⽩中红对他信心十⾜。
于是两人再将凌纤儿轻轻扶起。
叶⽔心则准备红线和⽟瓶,在凌纤儿面前摆开来。
⽩中红问及他已准备妥当,始敢开解凌纤儿晕⽳。
⽳道一解,凌纤儿立即醒神,但眼睛一张,目光又被钟摆昅去。
叶⽔心喃喃念着她名字,以昅引她注意力;“凌纤儿凌纤儿,你此次往关外是要去哪里?说给我听,我是你的指引者…快说…”
凌纤儿意志甚弱,终被昅引,茫然说道:“找要到一个秘密地方…”
“那地方在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要去那里?”
“爹说,可以练成绝世武功…还可找到控制武林的方法”
“控制武林?”
叶⽔心一愣:“是什么方法”
“不知道?”
⽩中红道:“她没去过,怎知道?问她口诀。”
叶⽔心颔首,随即问道:“你心中秘密。该是有关那地方的口诀吧?”
“是…”
“什么口诀?说出来…”
“…”凌纤儿竟然起了无意识轻微抗争。
叶⽔心加把劲,说道:“那口诀可能有错误,你念出来,我替你更正…”
迂回问法,果然奏效。
凌纤儿呼呐念道:“过雁门关…越断肠⾕…⼊大草原…闯八大天关…”
⽩中红闻及此言,脸⾊不由大变,突然大喝:“不要问了!”
如此一喝,不但吓得叶⽔心怔愣当场,凌纤儿亦被吓醒,正待怔愕问出:“你们…”两字.⽩中红急忙截她晕⽳。
呃的一声。
凌纤儿又自昏不醒。
叶⽔心已然嗔容満面:“你⼲嘛?你叫我问的,现在又神经错地鬼叫?”
⽩中红急忙嘘向他,低声道:“说话小声些,有人来了!”
顾不得叶⽔心反应,他已潜行出洞,神秘兮兮地向雪地奔去。
如此一来,已自把叶⽔心怨气给庒下来,暗自⼲笑:“原来是有人,我还以为他良心不安而发疯呢!”
赶忙把凌纤儿移于墙角,准备监视洞口,以免敌人⼊侵。
至于⽩中红哪是真的发现敌人?只不过凌纤儿念出之秘言,似乎触动他心中某事,一时动,始喝言阻止。
这是什么秘密呢?
难道又如⽔夫人所言,关系着⽩中红神秘⾝世?
他躲在雪地一角,默默而茫然地注视远方,心头却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地只想躲久些,然后才有理由找个引走敌人之藉口,返回秘洞,向叶⽔心差。
沉默中。忽而听及天空龙鹰轻鸣。
⽩中红登时愣醒,暗道:“难道真有人来了?”
龙鹰叫声的确不假,他暂时拎起心绪,轻轻一叹:“凌纤儿啊!你千万别跟我⾝世有关才好…”他想着,自己几乎已把她当成未来子看待,如若真有一天起了变化,那该将如何是好?
他不敢想可能而来的变化,极力甩头把它忘记。
忽觉峰顶,已掠来一道锦袍⾝影,他则转个角度,准备将人引开,以免波及叶⽔心等人。
方掠五百余丈,接近于断冰崖那头,⽩中红忽然想到此处关系灵芝秘密,自不适合引人过来。
然而为时已过慢,他正待转头引人之际,锦袍人掠⾝不及百丈.远远喊着:“阁下请留步。”
⽩中红暗自惊诧,此人轻功竟然在自己之上?会是谁?猛一转头瞧去!
原是罗刹门主⻩天云,他竟然亲自出马.难怪自己甩他不掉。
⻩天云乍见⽩中红,亦自怔楞:“是你?”
随即转为潇洒轻笑:“原是⽩公子,幸会幸会,咱们又见面了!”
⾝形一掠,落于⽩中红左近十丈距离。
对于⽩中红的前次以半筹之差和自己相抗衡,他不噤又欣赏又嫉妒,假以时⽇,他的成就恐怕将超过自己吧?
⽩中红淡笑,拱手为礼:“没想到是门主亲自出征,却不知为了何事?”
⻩天云笑道:“大概跟公子所想一样吧,却不知公子来此,又为了何事?”
瞧及⽩中红一⾝狼狈,连⾐衫都不整,他甚是好奇,又把话套了回来。
⽩中红淡声道:“技不如人,想找灵药增加功力,如此而已。”
他自知老狐狸不易对付,这⾝狼狈已无法掩饰,只好实话实说,以免越描越黑,反正秘道在冰崖那头,在全是⽩冰掩护之下,若无⽩猿引路,本甚难发现。
⻩天云稍愣,随又轻笑:“可是为寻千年灵芝而来?”
“不错!”
⽩中红自我解嘲一笑:“除了吃下它,我想不出有何方法可以跟你抗衡。”
“何苦呢?”
⻩天云哈哈一笑,道:“其实你我本是可以成为朋友,又何必兵戎相见呢?”
⽩中红道:“我总不能一辈子活得提心吊胆吧?”
⻩天云又笑:“哪会!哪会!你有扳指老人撑,老夫哪敢对你不尊.甚至冒犯?
公子多虑了。”
⽩中红轻笑道:“门主实是正人君子,在下的确多虑了。”
⻩天云对这暗讽听而未觉,淡笑着:“不谈这些,还是灵芝重要.你可找到了?让老夫见识见识如何?”
⽩中红自嘲一笑:“看我这⾝狼狈,门主难道猜不出?要是找到了,我还会在此磨菇?”
⻩天云闻言,莫测⾼深直笑:“是极是极,或许公子尚未得到此灵药,不过,它大概在这附近吧?”
目光不噤溜向万丈冰崖,以及那一大串芝藤茎子,贪婪地想看出什么。
⽩中红暗自心惊,没想到自己一时不经思考,说出此话,会引他如此注意。
然而再描下去.恐怕越是糟糕。
遂道:“我也认为灵芝在此,可是就是遍寻不着,或许门主经验、运气都佳,能得此异宝也说不定;您看灵芝会在哪里?”
⻩天云慡声直笑:“公子都看不出,老夫哪有办法?”
仍自仔细瞧探冰崖两岸,以及那串芝茎,道:“却不知这芝茎怎会变成串?莫非是公子扯动它,引起崖崩?老夫即是被突如其来的轰隆声引来,没想到就遇上你了。”
⽩中红⼲笑:“这本是冰湖,在下以为那就是千年灵芝,故而伸手扯它,没想到引起湖崩,冰陷,就裂出两片冰崖,在下差点坠⼊深渊,实是惭愧。”
⻩天云道:“如此说来…说不准灵芝就在深渊下了。”
⽩中红⼲笑:“这无异大海捞针。”
⻩天云瞧了又瞧,始终未发现明堂,已生放弃心理。
轻笑道:“希望公子再接再厉,寻得灵药,到时别忘了借老夫看上一眼,也好了却心愿。”
不再往冰崖瞧望,转向⽩中红,道:“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前来,除了想知此地发生何事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查明凌纤儿姑娘是否在此,她已失踪三天三夜,公子可有她的消息?”
⽩中红故作惊诧:“凌姑娘失踪了?在哪里失踪?是谁掳走她的?”
装出一副无暇再寻灵药的模样。
⻩天云道:“是在望雪峰的洗心潭失踪,不过一切仍是个,老夫并不清楚。”
“可恶!灵药没找着,人又…”⽩中红懊恼不已。
⻩天云瞧在眼中,心想他那⾝狼狈,恐怕已是累了两三天的结果,看来他的确相当认真找寻灵药,该和凌纤儿失踪无关。
遂笑道:“公子还是继续找灵芝吧!寻人一事,给我即可,相信不出几天,必定给你好消息,事不宜拖,老夫这就告退,来⽇再见。”
说完拱手为礼,立即掠⾝飞退,一阵长笑拖得老远,总让人听来刺耳。
⽩中红不敢停留此处,装作急于寻人模样,直追过去,还叫着“前辈前辈”想问什么似的。
直到追及三四里,始失望地停下来,以免老狐狸起疑。
此时天⾊已亮,东方吐红,映在冰峰,幻来偌大一片雪红般琉璃世界,煞是好看。
⽩中红无暇欣赏,既然真有敌人上山,他自可搪塞叶⽔心,遂取道返往秘洞。
临退回之路上,他仍不断回探,在确知无人跟踪时,始敢掠回秘洞。
方近秘洞百丈,叶⽔心已出来相,急道:“是谁?”
⽩中红道:“罗刹门主。”
“是他?”
叶⽔心想及上次差点被掐死,余悸犹存:“他走了?”
“嗯。”“他为寻凌纤儿而来?”
“正是。”
叶⽔心不噤转向凌纤儿,颇替她担心:“此时罗刹门主徒子徒孙可能围遍整个恒山山脉,她可能凶多吉少。”
⽩中红颇为后悔传出风声,引来如此⿇烦,然而当时凌纤儿失踪,他别无选择啊!
希望凌纤儿能体谅自己苦心才好。
“把她叫醒,问问她意愿吧!”⽩中红道。
叶⽔心道:“你不怕他怪你?”
⽩中红感伤一叹:“本就怪定了,何在乎再一次。”
叶⽔心这才轻轻拍醒凌纤儿。
为免一醒来,即发现仇人而刺过深,他和⽩中红已退至洞外,准备让她清醒后.再行拜访。
凌纤儿茫中,渐渐醒来,神智仍昏昏沉沉:“这是哪里?”
直觉冰凉上⾝,轻轻打了哆嗦,坐⾝而起,又说声这是哪里?瞧及四壁似在山洞中。
她甩着头,醒醒脑子:“我怎会在这里?”尽量回忆过去。
忽而她想及最可怖的一幕.正是那魔笑海自己服下药,然后想非礼自己…
恐怖情景迫得她全⾝哆嗦。
直觉上已被強暴,急得她猛往自己⾝上⾐服抓去,她害怕证实什么,还是抓着了。
竟然穿了⾐服,而且全⾝上下并无异样。
她不噤欣喜泣:“魔放过我了?还是…会有人救我吗?”
她急于证明此处是否仍为魔窟,焦切想往洞外探去。
⽩中红自知躲不了了,淡然移⾝洞口。脸露关心笑容:“凌姑娘醒了?可好…”凌纤儿乍见⽩中红。纵使他⾐衫不整,然而那张几乎已刻骨铭记于心的脸,她岂会忘记?
已自惊愕无比:“是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红淡然一笑:“我们又见面了…一切可好?”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凌纤儿直觉是他救了自己。
⽩中过轻轻点头,并未出声。
凌纤儿霎时百味杂陈,每在如此危急情况之下,这个男人总是及时出手,尤其自己简直快⾝败名裂,毁于魔手中那可怖情景之际,他终于还是救了自己。她心头几乎感恩得快落下泪来,情不自噤地说声:“谢谢你…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中红闻言,欣慰不少。
纵使和凌纤儿有过许多不快之事,然而他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她肺腑的真诚感言,不由得拨动他心头那股渐生之爱苗。
感恩中,两人已静默下来,心绪已泛起纯情流。
或而抛开一切.这已是最完美一刻吧?
然而叶⽔心不知好歹地已杀进来。
他虽极力温柔,且不想让凌纤儿引起刺地,含笑说道:“⽩大哥是关心你了…”
此语一出,打破两人世界存在。
凌纤儿心神不由一擦,猛地盯向叶⽔心这娘娘腔的美少年.不就是上次在火堆旁和⽩中红一起奚落自己的家伙?
她霎时想起当时情景.这可恶的⽩中红啊!一切都是在骗自己。甚至还说自己笨得没头没脑,任他说个几句.即能掩去谎言,你把我当什么?
凌纤儿想及此,方才升起的感恩及淡淡柔情藌意已完全化为乌有。
猛地退后几步,冷斥道:“谁希罕他的关心!”
⽩中红见她突如其来反应,已知往⽇误会又充斥她心头.那股燃烧恨意,实让他感到无奈之极。
他只能轻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叶⽔心瞧她竟然如此说变就变,实有忘恩负义之态,不噤嗔道:“我们拼死救你出来,你还一味板着脸相向?”“谁稀罕你们救!”
凌纤儿脸⾊煞⽩,她本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只是⽩中红所作所为,皆有目的,这简直伤透了她的心,她又怎能再相信这⼲人所做的一切呢?
在恩情与虚情、恨意挣扎中,已迫得凌纤儿没法再呆在此处,嗔急喝着“让开”就要往洞外奔去。
叶⽔心却是看她不惯,冷斥:“连谢都不谢一声,算哪门子规矩?”
他闪⾝拦来,又把凌纤儿挡了下来。
凌纤儿更是嗔怒,厉斥道:“让开!”
她猛地推出一掌,硬想把叶⽔心迫退。
然而叶⽔心却是不闪不避,任那掌劲击,把他打得倒栽倾倒,眼看就要栽往地面,叶⽔心又如铁板桥似的硬梆梆又弹起,仍自挡住凌纤儿去路。
叶⽔心捉笑道:“这么叫人让路,未免太逊了吧?”
凌纤儿一击无功,这才想起他乃长青仙翁孙子,武功自也不俗,何况上次还敢在罗刹门主面前耍威风,他自该有两下了。
然而她岂肯认输,冷喝一声,又自击出一掌,怒斥:“难挡路,我就打谁!”
掌劲过处,自又打得叶⽔心往后栽去。
凌纤儿趁此机会,想欺掠过去。
叶⽔心哪肯让她走脫,猛地又弹⾝而起,急拦人。
岂知凌纤儿早有预谋,右手打去之际.并未回收,待对方⾝子蹦起,手掌猝又攻来。
叶⽔心怪叫一声:“没那么容易!”
易字未出,⾝形往右斜闪。
岂知凌纤儿在此同时,左掌甩了过来。
叶⽔心顿时惊叫不好,然而在如此之近又如此之急下,他本无法全⾝而退,脸颊被对方指尖给甩着。
叭然一响,他愣在当场,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已中奖。凌纤儿自也愣住!
她本只是想揍他肩头,哪知会那么准,一掌就赏了个耳光!
叶⽔心已觉脸颊发热,惊诧道:“你敢打我?”
凌纤儿冷斥:“打你又怎样?”
都已打了人,她岂肯认输?
叶⽔心突然如疯子般大吼大叫起来:“你打我!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他登时狂疯挥掌,⾝形暴冲过来,死烂打地追杀凌纤儿,那招式已毫无章法可言,然而劲道过处,却⾜可撕开一头猛虎似的。
凌纤儿没想到叶⽔心会嗔怒如此烈,那招式简直在拼命,自己一时不察,照样吃了一记耳光。
不由得心火亦起,厉喝道:“我怕你不成!”
当下拚命施展所学,尽是抢攻过来。
两人直若疯猴绞成一堆,杀得难分难解,眼看十余招已过,仍自未分出胜负。
“臭女人,我们拚死命救你,你还敢打我!”
“那又如何,我爱打谁就打谁!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两人边战边骂,任由⽩中红喝着别打别打.两人本听而未⼊耳,厮杀得你死我活。
⽩中红眼看若不出手阻止,说不定,真的会像斗似的,战得鲜⾎淋漓。
他猝然掠⾝两人之间,双手各迫一人,砰然一响,两人已被迫开,蹬蹬蹬蹬连退数步,已是气如牛,看来战况厮杀果真烈。
叶⽔心虽被迫开,但怒意未竭,嗔喝一声,又要攻招。
⽩中红伸掌又拦住他:“你神经有⽑病是不是?”
叶⽔心斥道:“她掴我巴掌,你还帮她?”
⽩中红道:“你也讨了回来,别忘了,你是男人,留点风度行不行?”
“男人,男人,男人就注定要吃亏吗?”
叶⽔心嗔斥:“我不要当男人,我现在是女人!让开”
一掌推来,就推开⽩中红,想再厮杀。
⽩中红突然探手,奇快无比抓住他脑袋,像扣小西瓜般,把他左右扭转,瞪笑道:
“妈的!为了跟女人⼲架,连男尊严都可以出卖,我阉了你!让你永远变女人。”
他左手一探,就扣往叶⽔心下挡。
吓得叶⽔心尖叫如杀猪,双手下掩,没命逃去。
嗔斥不断:“你下流,卑鄙,无聇,可恶!我帮着你,你却帮着别人来欺负我!”
远远骂来,却不敢再近。
⽩中红道:“我谁也不帮!”
转向凌纤儿,道:“你不该先出手打人!”
凌纤儿火气亦自不小,斥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我爱揍谁就揍谁,你管得着吗?”
⽩中红轻叹:“你可以不理我,却不能忘恩负义,你该知道,你受伤时,他帮过你不少忙,如此闹脾气,并不应该…”
凌纤儿一时委屈上心头,她哪还不知这道理?只是她无法自制啊!”她知道两人都有恩于她.然而这恩惠又建筑在有目的上面,她恨⽩中红如此做.却又更恨心头那股莫名的爱苗,几乎叫自己深陷不能自拔。
如此恩恩怨怨,爱爱恨恨续得她方寸大,心神纠结不堪。
只要事情一发生,她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触动这无法开解的情结,谁知道有人阻止她逃,她自是极力反抗。
谁都一样,不要阻止我逃啊!
心头悲伤处,她已満眼含泪,又想掩饰窘境,冷笑道:“说什么都没用:我是傻丫头,你们三两句又可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又算什么?”
⽩中红闻言,轻叹道:“凌姑娘,事情并非像你想象那样…”“那又是哪样?”
凌纤儿強忍泪⽔,冷笑中带着苍凉:“难道又是我误会了吗?你们想要口诀是不是?
好,我念给你们听,出雁门关,过断肠⾕…”
⽩中红脸⾊顿变,急喝道:“不要念!我不想知道!”
凌纤儿瞪着悲伤的眼神,哈哈大笑道:“怎么,你怕了吗?当骗子,还要懂得掩饰,对不对?哈哈哈…”狂笑中,她极力前奔,想逃开此地。
⽩中红大惊,赶忙又拦来:“凌姑娘…”
“你还想怎样!”
凌纤儿怒斥:“我要送你口诀,你又不要,难道你看上我,想我嫁你不成?”
叶⽔心闻言嗔道:“你这疯女人,竟然说出这种话,太那个了!”
凌纤儿哈哈大笑:“总比你不敢说的好,什么娘娘腔,我看你就是女人!”
“你胡说!你敢侮辱我?”
叶⽔心嗔嗔喝喝,又想揍人。
⽩中红急道:“⽔心,让一边去!”喝着声音,把叶⽔心喊住,任他在洞口吹胡子⼲瞪眼。
⽩中红始转向凌纤儿,说道:“我本无权留你在此,只是外头有许多人已将恒山围住,你若贸然出去,必定自投罗网。”
“那又如何?”
凌纤儿冷笑:“我⾼兴投谁就投谁!最好叫那长恨客把我抓走,让你永远没指望!”
“凌姑娘!”
⽩中红瞧她有了⽟石俱焚心态,不噤脸泛嗔意。
凌纤儿冷谑大笑:“怎么,你想动耝是不是?来啊!我就在这里等你收拾!反正我本不是你对手,不用打,你就赢定了!”
⽩中红气得満面通红。嗔道:“你怎如此任?看来我该留下你,让你清醒清醒!”
右手已抬⾼。
凌纤儿虽他出手,然而心头却多么希望他不敢,可是,这一切似乎与愿相违。
她当真豁开来,双手叉,转向⽩中红.谑笑更炽;“来啊!最好把我囚噤一辈子,我还会感你养育之恩啊!哈哈哈
“你…”⽩中红几次想出手,然而总是扣不下去。
已然感伤轻叹.收回手:“你走吧!千万记住,别落⼊长恨客手中,否则,我无法再帮你的忙…”
“谢了,你的大恩大德!”
凌纤儿狂谑大笑,掠出山洞,已然直往山下冲去,才掠百丈,已自双手掩面,強抑那泣不成声之心绪与眼泪。
她多么不希望如此对待⽩中红啊!
然而这一切又得她非如此做不可。
⽩中红远远瞧着她逝去的背影.已自颓丧许多,感伤直叹。
叶⽔心见状,说道:“她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你又何必对她情动?”
“往口!”
⽩中红本是大喝,突又见及叶⽔心吓着,于心不忍,口气放软:“能怪她吗?我们是真的在骗她,耍她啊!”叶⽔心闻言,感到委屈,说道:“我们是在骗她,但那也止于口诀,我们救她,可是基于侠义与同情,本是两回事。”
“她却把口诀看成比生命重要.唉!”
⽩中红长叹不已。
叶⽔心瞄眼瞪着:“你真的喜她了?”
“我…”
⽩中红注意到他眼神怪异,赶忙说道:“喜是有一点,但不至于沉,我只是担心她此次下山,不知又会落⼊谁的手中…唉!真是可怜的女人。”
叶⽔心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跟她起冲突,害得局面如此之糟…”
⽩中红自也不忍责备他,伸手拍拍他肩头,笑道:“其实,你没跟她起冲突,此事也不会好多少,不过你下次碰上了,多让她一点,毕竟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啊!”叶⽔心被他一拍,受用不少,甜藌一笑,道:“我下次会记住…”
忽而又想到什么。言又止。
但还是说了:“如果有一天,你娶了她,你还会要我吗?”
⽩中红一愣:“你这是…什么问题?你认为我会娶她?这个兵戎相见的女子?”
叶⽔心⼲窘道:“假设嘛!”
⽩中红斥笑道:“我看你是得了恋兄情节,着我不放啊?你要是女的,⼲脆承认,我一定娶你,何必再弄出那么多奇奇怪怪问题?”
“我才不是女人呢!”
叶永心窘红着睑,却是甜意涌上心头,急道:“好吧,假设我是女的,凌姑娘又着你不放,你会如何选择?”
⽩中红一愣:“你问题还真不少!”
叶⽔心急道:“我要你说实话!”
⽩中红挣扎一阵,还是没结果,只好说道:“我不能回答这问题,除非你真的是女的,否则这假设太离谱了。”
叶⽔心睨眼直:“你说嘛!”
然而⽩中红却仍不肯正面回答,了几次无效,她只好轻叹:“罢了,男人的心最花了,我早看透啦!”
⽩中红笑道:“不会啊!我觉得你这个男人就満专情的!”
叶⽔心闻言,窘斥过来:“少糗我,我本不可能是同恋,⾼兴就去追凌纤儿吧,反正我只想你,你本躲不掉我的掌握!”
⽩中红苦笑:“有你这么一个娘娘腔的人在我⾝边,还有女人会喜我吗?”
话声方落,忽有声音传来:“谁说的,我就特别喜你啊!喜得都快情不自噤倒贴呢!”
声音再起。
⽩中红、叶⽔心脸⾊顿变,赶忙往左侧冰崖瞧去,一袭黑⾐闪动,落在银⽩世界,显得特别清楚且惹眼。
⽩中红但见那人玲线⾝躯,一颗心已往下沉,这要命的⽔夫人,怎生又摸至此地?
叶⽔心低声道:“别怕,你的毒已解,不过,千万不能让她发现。”
⽩中红会意,凝眼而笑:“夫人是否又送解药来了?”
⽔夫人总是风情万种,轻轻落在洞口不远,婀娜多姿地行来,那丰満脯衬着步伐较轻颤着,让人窒息般的媚力直过来。
她含情带媚说道:“要我的解药吗?娘娘腔不是拿回家去给他爷爷化验去了?想必已配出来了吧?”
叶⽔心唤斥:“不准叫我娘娘腔,否则跟你翻脸!”
“喔,我错了,对不起。”
⽔夫人歉声道:“我该叫你小帅哥,否则误会就闹大了。”
叶⽔心斥道:“少在那里假惺惺,解药拿来,我爷爷配不出来,用掉一颗,你给不给?”
⽔夫人闻言轻笑:“世上也有长青仙翁配不出的解药?真是意外啊!”叶⽔心斥道:“少说风凉话,到底给不给?”
“需要给吗?”
⽔夫人瞄眼:“看来你们活的自在的,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千年灵芝,本不怕我的毒了?”
⽩中红和叶⽔心闻言暗自吃惊;竟然异口同声说没有。说完,突又作贼心虚似的相互瞧眼。
果然,⽔夫人已起疑心:“回答的这么整齐,盖弥彰吧?”
叶⽔心登时反斥:“他要是得到灵芝,还会在此受你威吗?”
“说的也是…”
话未说完,猝见⽔夫人如虎扑羊。电也似的扑向⽩中红,双掌极尽霸力,开拍即打,得⽩中红惊叫不好,简直已躲无可躲,急忙掌封去。
那⽔夫人可非闹着玩,一上手就是杀招,只见双掌啸出⽩气,砰砰砰砰一连十数掌劈至。
⽩中红亦自⾎气起伏不定,这几掌果然惊险万分,丝毫闪失不得。
⽔夫人挽袖轻试香汗,盈盈媚笑道:“几天不见公子武功精进实在吓人,挨了几掌,连吭都不吭一声,佩服佩服,想是服了什么灵药异果吧?”
⽩中红在收招之际,已猜出她在试自己功力,然而他已怈底,掩饰无益,轻笑道:
“我⽇夜想打败你们,当提要勤练武功,可借仍无法解破你所下之毒!”
⽔夫人媚笑道:“何必呢?我只要那口诀,你却把我当成头号敌人,真是!
不过,我仍要告诉你,就算千年灵芝,也无法解去此毒,你不要枉费心机去找了,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我心疼啊!”⽩中红闻言暗斥:“少在自夸,我毒早已解了!”
叶⽔心亦目睹笑女⼊老爱吹牛,他冷道:“你怎知我们在找千年灵芝?”
⽔夫人笑道:“没事跑到灵芝峰,不是找灵芝,是找什么?何况,他还弄得一⾝狼狈,现在还有何事能让他如此狂疯啊!”叶⽔心暗斥女人果然不笨。
问道:“你到底下的是何毒?为何我爷爷无法解去,就连千年灵芝也解不了?不是在吹牛吧,千年灵芝何等珍贵,竟然还有不解之毒?”
⽔夫人媚笑道:“我何必吹牛呢?我的毒,本就是集天下至毒之大成,⾜可攻进任何人心脉。虽然灵芝够灵效,只可惜它是冰凉药,属,服下去之后,虽暂可抵制我的毒,但时间一久,我的毒仍会再凝聚心脉,照样可以要人命。
“简单地说,就是灵芝或许可以解我的毒,可是得花一段时间,大概三个月吧!而我所下之毒却在一个月之內即会发作,它就只攻击心脉,人只要心脉一坏,还不一样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