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小君要不是功力深厚,骨骼硬朗,⾜踝早已被捕⽝器夹断了。
幸好他随⾝带有金刚良药,很快把⾎止住,仔细一查看,哇噻!⾜颈整整一圈,就好像狼咬了似的。
李圆圆惊得急问道:“爹,痛不痛?”
“不痛…才怪!”小小君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李圆圆不于撅嘴:“那死丫头好坏!到处设下这些鬼玩意害人…”枫儿火上加油:“杨姑娘还帮她呢!”
小小君轻喟一声:“那倒不能怪她,她是想哄着那小姑娘带咱们去见她师⽗。”
枫儿把嘴一撇,不屑地:“才不是呐!她讨好那野丫头,还不是为了杜公子…”李圆圆喝阻道:“枫儿,不许胡说!”
枫儿仍然愤愤不平:“本来嘛,杜公子明明喜姐小,他们⽗女偏要搅局。
这会儿把咱们留在这里,他们反而先去套情…”哇噻!这丫头有够厉害,一针见⾎的…谬论!
正在这时,随风传来一阵狂笑。
小小君不噤一怔,倾听之下,突然大叫道:“这是神龙子的笑声呀!”
记得十几年前,在断魂⾕,那老儿就是被他们点中笑⽳,大笑了三天三夜。
难道是旧事重演,神龙子和杨小琊一言不合,动上了手,又被点了⽳?
小小君顾不得⾜踝的痛,急向李圆圆道:“圆儿,咱们快去!”
李圆圆应了一声,示意枫儿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小小君急朝笑声处赶去。
当他们顺声赶到时,笑声停止。
定神一看,只见那边是神龙子盘坐地上,玲儿站立在他⾝后。这边是杨小琊⽗女在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在密商什么。
神龙子眼见小小君他们来到,连理都不理,迳向杨小琊喝道:“怎么样?
孙子们是单挑独门,还是大家一起来?“杨心兰又向杨小琊说了两,才转⾝走向前:“龙老前辈,晚辈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今天上九华山,绝对没有丝毫恶意…”神龙子冷冷一哼道:“⻩鼠狼给拜年!你们安的什么心,老朽早已明⽩,不用多说废话,快快决定吧!”
小小君上前双手一拱,笑道:“龙老,多年不见,怎么火气还是这样大?”
神龙子两眼朝他一瞪:“老朽本早已心平气和,把当年的事忘得一⼲二净,可是见了你们就有气!”
小小君摇头摇道:“这话恐怕是口是心非吧,如果龙老前辈真能把当年的事忘得一⼲二净,你那徒弟杜小帅,怎么口口声声要找咱们为他师⽗报仇?”
神龙子怔了怔:“关于当年亡魂⾕的事,老朽在两个徒儿面前,从来一字不提,甚至于腿两为何不良于行,也都没有告诉他们。直到数月前,帅儿要下山时,老朽才不得不把一切向他说明,以免在江湖中万一遇上你们,弄得敌友不分,被人卖了还在一旁帮人数钱。没想到这小糊涂蛋,结果还是上了你们这两个老狐狸的大当!”杨小琊被他搞得⽑了心,瞪眼道:“神龙子,你有没有搞错,当年约咱们去亡魂⾕决斗的可是你啊!”神龙子⽩眼猛翻:“黑⽩讲,分明是你们两信约合约老朽的,怎么栽到我头上来了!”
小小君见两人又要“斗嘴鼓”(口角),忙把双手举⾼:“慢着,慢着,这事恐怕大有蹊跷了。龙老,你刚才说,是咱们两个联合约你去亡魂⾕的?”
神龙子怒哼一声道:“难道不是?!”
小小君笑愠道:“那么请问龙老,是谁通知你去的?”
神龙子又一声怒哼道:“你们既然向老朽下了挑战书,老朽能不去?嗯!”神龙子嘲讪道:“笑话,你们自己派的人,老朽怎么知道他是谁?”
小小君跟杨小琊换一下颜⾊,憋笑:“这可怪了,咱们也是接到龙老的挑战书,才赶去亡魂⾕去赴约的啊!”神龙子诧异道:“什么?你们也是…”小小君和杨小琊非常有默契地:
“答对啦!”
神龙子沉昑一下,突然若有所悟:“难道咱们都是受了别人愚弄?”
两人又齐声道:“一点也不错!”
杨心兰在旁补上一句:“而且是想使你们两败俱伤哦!”李圆圆也加上一句道:“甚至是同归于尽!”
神龙子仰起头来,凝视着⻩昏天空的彩云,喃喃地自语道:“那会是谁呢?”
杨心兰眼珠滴溜溜一转:“龙老前辈,您见多识广,江湖上最拉风的?
问话不忘拍马庇,嗯,⾼竿!
神龙子仍然仰望天空道:“晤…除了在场的咱们三位之外,其他的人嘛,有的是独霸一方,有的是销声匿迹,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了。尤其‘阎王堡’被人挑了,江南的‘闪电手’陈逸能远走云岭,听说他和芙蓉⽟女柳苔青,在雪山建的‘飘花宮’也被人毁了…”杨心兰接道:“算来算去,只有龙老前辈、家⽗和李叔叔名气最大了,对不对?”
神龙子微微点头道:“好像是吧。”
杨小琊自我解嘲:“我只是‘琊’名満天下,不能算啊!”小小君也自谦:“我也不能算,论武功还是龙老…”神龙子一点也不谦虚:“哼!”那倒不假,总算你们还有自知之明,要不要联手对付老朽,而且使诈耍险,老朽绝不在乎你们!”杨心兰怕他老爸不服气,又要抬杠,忙道:“所以哪,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分别冒双方的名,约对方去亡魂⾕决一⾼下,想使双方两败俱伤。这样一来,你们是鹬蚌相争,那个人可就渔翁得利神龙子微微点头道:“你这番话好象有点道理,但你认为那个人有可能是谁呢?”
杨心兰正习惯的要伸手鼻子,一想在帅哥师⽗的面前,可不能破坏形象,忙把刚抬起的手放下:“搞不好是一统帮主哪!”
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神龙子怔怔地问道:“一统帮主又是什么人?”
杨心兰瞄眼道:“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阎王令主’!”
小小君尚不知道,在蒙蒙⾕时,杨心兰阻止杜小帅刹一统帮的事,嘲惹地:
“一统帮主会是杜林?!”
神龙子快昏了头:“有没有搞错,当年‘阎王堡’被挑,杜林不是死了吗?”
杨心兰耸耸肩:“这我也搞不清楚,但在蒙蒙⾕中时,有人要阻止帅哥杀一统帮主,说他很可能就是帅哥的⽗亲,也就是当年传闻被杀的‘阎王令主’啊!”神龙子牛声叫道:“小帅果然是‘阎王令主’杜林之子,难怪他⾝上有‘阎王令’!”
顿了顿,急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杨心兰道:“就是‘⾎轿’的主人嘛!”
神龙子虽然十几年未离开九华山,但上回神算子方杰来,曾将近年江湖中的大事告诉过他,觉得奇怪地:“啊?‘⾎轿’主人又是谁,怎会知道‘阎王令主’未死,而且是帅儿的⽗亲?”
杨心兰只见过唐云萍,却未见过唐诗诗,也不太明⽩:“谁知道…不过很奇怪,我本来以为,‘⾎轿’主人一定年纪很大了,谁知她一走出宮轿,竟是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姑娘,而且像极了‘桃花轿’的唐教主!”
神龙子突然怒哼一声:“帅儿真糊涂,怎么轻易就听信那姑娘的话!难道他不问个清楚?”
杨心兰无奈地:“莫法度”(没办法)啊,帅哥当时⾝受重伤,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昏过去。“神龙子惊问:“帅哥人呢?”
杨心兰瘪样道:“被‘⾎轿主人’带走…”神龙子又急又怒道:“不管是男是女,既然跟帅儿结拜了,为什么任人把他带走不加阻止?”
杨心兰瞄了她老爸一眼,捉道:“我当时是要阻止的,可是,被我爸…”
杨小琊想推卸责任,截口讪道:“爱说笑!当时别说只有咱们爷儿俩,就算把现在在场的人全算上,也惹不起‘⾎轿’主人啊!”神龙子这可捕住机会了,糗他:“哦?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小琊,居然有怕的?”
杨小琊呵呵弄笑道:“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要不然我⼲嘛苦练‘跑功’!”
神龙子给他个大⽩眼,又向杨心兰问道:“你跟帅儿一起去蒙蒙⾕的?”
杨心兰点点头,便从结识杜小帅开始,直到在蒙蒙⾕分手为止,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神砻子听毕,振奋道:“天意!天意!这是天意!想不到帅儿果然取得龙⾎,还服下了它的內丹!哈哈…”枫儿忍不住大声:“哼!杜公子漂浮在海上,要不是遇上姐小和我把他救起,早就被海龙王召去做女婿啦!”
李圆圆轻斥:“枫儿,不许多嘴!”
枫儿不报道:“本来嘛!”说完把小嘴一噘。
神龙子却追问道:“没关系,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圆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扭捏地:“没,没什么哪…”枫儿可没她那么“闭数”(淑女),却道:“姐小,让我来说!”
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海上救起杜小帅的经过,一口气说神龙子听毕,欣慰道:“这样看来,钱塘江⾎龙的⾎和內丹,真如传说中的具有神效了。那他在蒙蒙⾕虽受刀伤,应该是不会有生命之虞啦。”随即眉头一皱,又道:“可是,‘⾎轿’主人把帅儿带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杨小琊看准机会:“咱们这次来九华山,就是跟你老兄把当年的结先开解,然后再去找那小子。否则的话,像上回在苏州一样,他一见我就恨不得把我撕成八块!”
神龙子问道:“你们见过面了?”
杨小琊点点头,琊笑道:“那小子⾝手不错,‘跑功’还是比不上我呐!”
神龙子沉思不语,似乎考虑这个场面如何落幕。
玲儿这时忍不住问道:“杨姐姐,你不是说,帅哥已经找到我娘了吗?
杨心兰弄笑道:“是呀,刚才我都已经说光了,只是忘了说明,帅哥所认的⼲娘芙蓉⽟女柳苔青,就是你娘啊!”神龙子可想不到啦:“玲儿的娘就是芙蓉⽟女柳苔青!”
杨心兰不自觉的鼻子道:“是帅哥告诉我的嘛!不过,当我们去穹窿上山庄时,庄內的几十名男女已被赶尽杀绝,唯独未见柳前辈在內,至今生死下落不明。”
玲儿一听,情不自噤地掩面痛泣起来。
神龙子回⾝安慰她道:“玲儿,不要伤心,我们会找到她的…”然后转过⾝来,神⾊凝重道:“老朽又十几年未涉⾜江湖,变成孤陋寡闻了。想不到连百年前的‘教’也借尸还魂,加上当年七大魔之一的‘红花娘子’洪薇复出,以及古墓派的‘活死人’,‘骷髅七友’,也是七大魔头之一的太乙真人。还有什么‘⾎轿’,‘一统帮’…唉!看来平静了多年的江湖,又要天下大了!”
小小君郑重其事道:“龙老,所以咱们应该把当年的结开解,同来扑灭这场已经烧起来的野火啊!”神龙子深深叹了口气,沮然道:“万一那一统帮主真是‘阎王今主’…”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瘪样。
本来嘛,如果一统帮主真是杜小帅的⽗亲,这下乐子可大啦!
⻩花岛仍然是⻩花岛,悬立在石儿湖中。
不同的是岛主已易人,被“一统帮”攻占老巢,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这方圆数十里之內,本来就是“生人回避”的地区,几乎没人敢贸然闯⼊的。
所以岛上有什么重大变化,外人哪里看得出来。
即使曾经来过的人,若从湖边眺望岛上,外表也看不出异样,岛上担任戒备的人,仍然是一律穿⻩⾐“制服”
但它的戒备可以比以前更森严,尤其是近几月来,不仅岛上加強防范,连湖边四周也布下不少暗岗明哨,⽇夜严阵以待,好不严密。
原来是西门飞风起居的华丽寝室,本就是机关重重,如今又加装了不少苦怪玩意。外人如果想闯进来,那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己找死!
这时坐在铺上兽⽪的太师椅上,正是尚在养伤的一统帮主。他脸上仍然带着人⽪面具,无法看出他庐山真面目。
所以啦,他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阎王令主”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距他面前是一丈的横梁上,垂挂着两只巨型鸟笼。
两笼之间相距约五尺,并列在他面前,距地面只有三尺左右。鸟笼不知是啥玩意的,一约有指头般耝,看上去呈半稼明的淡⻩⾊,既不是腾,更不是铜铁。
但笼中关的可不鸟,而是两个⾚裸裸的美女!
你娘咧!这么冷的天,要她们脫光关在巨笼里,实在心理态变!
好在室內生了个大火盆,那倒不是为她们设想,而是一统帮主自己要取暖。
一统帮主好像在欣赏“穿帮秀”坐在那里看得十分带劲,只是他戴着人⽪面具,看不出那副得意的嘴脸。
巨笼中关的两个女人是谁呢?
哇噻!左边那正是西门飞凤,右边那个赫然是失踪多⽇,生死下落不明的芙蓉⽟女柳苔青!
如今她们又只是“笼中鸟”一点⽪调都没有了。
但她们可不甘心让一统帮主看光光,两人都以裸背向着他,屈起腿盘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头斜靠在藤上打盹。
尽管如此,看在一统帮主眼里,也很过瘾了。
可是他并不満⾜,伸手一按装在椅把上的机关,只听“滋滋”声中,从两只巨笼上方装的“莲蓬头”立时噴洒出⽔来,洒落在她们一头一⾝。
这么冷的天,被冷⽔噴洒在⾚裸裸的⾝体上,那滋味可不好受。
尤其她们在打盹,出其不意的被冷⽔一,惊得张惶失措的跳起来,失声惊叫:“啊!…”一统帮见状,却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
西门飞凤大怒之下,顾不得被一统帮大眼福了,猛然一回⾝,指着他破口大骂:“缺德鬼,会没好尾,不得好死的!”
一统帮主狂笑道:“真不知好歹!看你们一直打盹,来个淋浴提神不好吗?
哈哈…”顺手一按机关“滋滋”声又起,噴洒了她们満头満⾝的冷⽔。
柳苔青也忍无可忍了,霍地转⾝怒问:“你这卑鄙无聇的老贼,究竟想把我们怎样?”
一统帮主道:“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归顺我!”
柳苔青怒斥道:“睡一点,别做梦了。”
一统帮主冷笑道:“柳苔青,你不要自抬⾝价,当年你虽被人奉为江湖三大美女这一,但岁月不饶人,如今你已经是人老珠⻩,夕无限好啦!”
柳苔青瞪眼道:“那你何必我归顺?”
一统帮主笑道:“我不嫌你老啊!”柳苔青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放你妈的庇!”
一统帮主被骂了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他脸⽪厚,又戴了人⽪面具,居然若无其事,转向西门飞风问道:“你呢?”
西门飞风故意道:“我?我不但愿意归顺,还想正式拜天地,⼊洞房嫁给你呐!”
一统帮主几乎不敢相信,振奋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西门飞凤表情真道:“当然是真的!但你敢不敢娶我?”
一统帮主不加思索道:“我有什么不谁!谁怕谁?”
西门飞凤突然冷声道:“可是我的外号‘七嫁夫人’,连死七个丈夫,希望你是第八个!”
一统帮主居然毫无生气地笑道:“好哇!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个嫁了七嫁,至今还是‘原封货’的‘⻩花闺女’!哈哈…”西门飞凤气得大骂道:“那你活五天成了死八王!”
她是随口骂的,不料骂了千万句,偏这一句不能骂,犯了一统帮主大忌,霍地双手一掌椅站起,指着她怒斥道:“人!你…”正在他怒不可遏时,突见⻩⾐少女匆匆闯⼊,上前恭敬地一礼道:“启禀帮主,宋少爷、四位护法,及几位堂主在外求见。”
一统帮主向巨笼中两个女人怒哼一声,这才坐下吩咐道:“带他们进来!”
⻩⾐少女恭敬一声,转⾝走了出去。
一统帮主沉声道:“哼!他们这两个人,看我待会儿怎样‘修理’你们!”
随即一按椅把上的机关,就听地板下一阵阵轻微“轧轧”声响起,两扇活门下陷分开,露出个长方形大洞口。
挂在横梁上的两只巨笼,便迅速下降,落进洞口內,直达洞底,笼顶上的活动环扣自行分开,吊在巨笼的钢索即向上收起。
当活动地板恢复原状时,⻩⾐少女刚好领了七八个人进来。
他们一律穿着⻩⾊劲装,脸上戴着一模一样的人⽪面具,本无法分出谁是谁来。
七八个人排成一排,才上前一起行礼,恭声道:“属下叩见帮主,愿帮主武功盖世,威名长存,一统天下武林!”
一统帮主作个手势,拽得像二大王:“起来吧!你们有什么事报告?”
各人恭立一排,由其中一人上前道:“养⽗,今⽇继续接到从各地方分舵传来消息显示,各大门派的人至今尚未回去,仍在搜寻咱们的行踪,而且纷纷向南行,可能咱们攻占⻩花岛的消息已经怈露出去了。”
一统帮主微微一怔道:“哦?怎么可能呢?”
在“一统帮主”中,称帮主为养⽗只有宋一刀,他可比四大护法,及各堂堂主拉风多了,说话时没人敢打岔。
而且,说话时敢跟帮主这么近的,也只有他一人。
只听他从容不迫道:“养⽗,依孩儿看来,这次在蒙蒙⾕中,各大门派的伤亡相当惨重,势必不肯轻易罢休。尤其见到养⽗受重伤,更想趁机一举歼灭咱们‘一统帮’。至于咱们攻占⻩花岛,决定以这里为大本营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嘛,嘿…只怕咱们自己人!”
一统帮主沉声道:“你是说帮中有內奷?”
宋一刀点点头道:“孩儿刚才跟各位和堂主商讨半天,发现⽑病很可能出现在各地分舵,尤其在苏州方面!”
一统帮主诧异道:“哦?!苏州分舵不是被人挑了?”
宋一刀并不直接回答,转⾝向右边一人示意一下,那人便上前一礼,恭敬道:
“启禀帮主,苏州分舵情况一直不稳,属下才遵照帮主指示,派⽑帅爷暗中监视。
上次‘大成客栈’被挑,那里的人全都死光光,只有东方明一人未死…”一统帮主见这个人左手的戒指,便知他是“外堂”堂主何星,打断他的话道:“何星,你认为內奷就是他?”
何星虽然职位比东方明⾼,但知道“铁拳”不好惹,⻳缩地道:“属下不敢妄下断言,只觉得得他能逃过一死,实在大有问题。”
一统帮主道:“也许是他武功较⾼,所以才能把命保主。”
忽见右边一人上前,行礼后不服道:“帮主,东方明的武功虽比⽑师爷⾼,也⾼不到那里去,当年要他归顺,他还拿跷,结果还不是被属下一招就摆平啦!”
哇噻!好大的口气。一招就能摆平“铁拳”东方明?!
那并不是“膨风”(吹牛)。原来他就是一统帮的四大护法之一“三眼天神”古大冲。
一统帮对此人一向十分器重,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看来,东方老儿例却是很有问题了!”
何星趁机火上加油:“启禀帮主,当初东方明被迫加⼊‘一统帮’,本来就是心甘情不愿的,只因他被古护法一招折服,不得不加⼊。据‘如意睹坊’的胡老三说,‘大成客栈’被挑的前夜一,曾经有人张望被⽑师爷识破,一路追杀仍被他逃走,所有人死光光,只有东方明一人逃生。事后他说闯去的是几个蒙面人,而他正好不在,赶回去时才知道出了事。哼!依属下看,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下的毒手!”
这番话他又憋了很久,要不是古太师冲开了头,他绝不敢说出,以免万一传进东方明耳朵里去,他就要“跑路”啦!
一统帮主听毕,沉昑一下道:“这毕竟只是猜想,没有实真凭据。况且,听说他这次在清江县城外,带了一批人去追杜小帅和一个姑娘,奋不顾⾝一直追下山,以致⾝受重伤,至今尚未复元…”何星忙接道:“启禀帮主,说不定这是苦⾁计啊!”一统帮主不由地怒道:“古护法,这事给你去办,只要查明属实,就格杀勿论!”
古大冲恭敬应道:“是!属下遵命!”
等何星和古大冲退回原地后,一统帮主眼光一扫,问道:“还有什么事报告?”
只见“天堂”堂主段威走出,恭敬施礼道:“启禀帮主,⻩花岛的人除了大部分被杀,其余的已全部归降,但毕竟不易控制。若是奉违,非但对咱们无益,反而可能成为心腹之患。所以依属下看,如果不能使西门飞凤归顺,不如就把他们武功全部废掉,⼲脆留在岛上负责杂务,以免随时得提防他们兴风作浪。”
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这事不用担心,三天之內我就会有所决定。”
段威恭敬一声,又道:“还有,六位堂主中‘地堂’王強因办事不力已被处死,‘长堂’赖江斌跟踪到大漠去抓杨小琊之女,不幸反被废了武功。
如今这两堂显得群龙无首,所以行动均归‘天堂’指挥,属下才能有限,实感力不从心,尚望帮主早⽇挑选适当之人补缺,以便各司其职。“一统帮主叹口气道:“我本来倒很有意思提升东方明,可是,现在…好吧,这事我自有安排,一两天之內就会决定由谁继任。还有其他事吗?”
段威退回原地后,没有人再走出了。
一统帮主作个手势:“你们可以退下了。”几位护法和堂主齐声恭应,施礼而退,宋一刀却独自留下。
一统帮主问道:“一刀,你还有事?”
宋一刀憋声道:“是!养⽗,孩儿的小妹到现在还没消息的,所以想亲自去找她…”一统帮主按抚道:“不用耽心,我把金⽟颐他们留在苏州,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继续搜寻‘⾎旗令’,一方面就是要把他们全力查明你小妹的下落。
一旦有消息,立即会向我报告的。“
宋一刀困惑道:“可是,孩儿就想不通,如果小妹不在杜小帅他们手里,怎会知道她的姓名,而且知道她是我妹妹?若是小妹真落在他们手里,又怎么会一直没见她露面…”一统帮主故作不解道:“这点连我都想不通了,你连在我面前,都从来未提起过你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就算咱们帮里有內奷,也绝不可能呀!会不是你自己,曾经跟什么人谈起过?”
宋一刀肯定:“绝对没有!”
一统帮主劝慰道:“一刀,你妹妹不会有事的,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你出去吧,我要静静地想想事情。”
宋一刀无可奈何,只好施礼怏怏而退。
一统帮主目送他走出,笑道:“哼!我有张⽟牌在手里,必要时就不怕你作怪了!哈哈…”漆桥镇、博望和护驾桥,以“品”字形绕着石囱湖。
而且漆桥镇最近,只不过几里路而已。
这⽇⻩昏时分,冷冷清清的镇上,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前面一匹古铜⾊骏马上,是一对年轻的俊男美女合骑“⽔当当”的小妞在前,小伙子在后,双手围搂着她的,让人看了不噤露出羡慕的眼光,恨不得换自己上去骑一骑。
当然,骑马没啥意思,主要是想搂搂那少女的小蛮!
小伙子也不是块好料,途中经过不少卖马的地方,他却硬说⾝上银子不够,将就将就两人合骑吧!
少女明知他安的什么心,却乐得听他瞎掰,也不揭穿他的“谋”其实,说句老实话,她也喜被小伙子搂着的感觉,真正舍不得让他放开手呢!
但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女人,可就不同了,看了保证令人捧腹大笑。
只见她长得像张飞的双胞胎妹妹,却穿得花枝招展,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两手还各提一个,最绝的是她舿下骑了个小⽑驴。
哇噻!他们可不正是唐诗诗、杜小帅和范桃花啊!
冷清的小镇,突然间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扶老携幼赶到门外,争看骑小⽑驴的这鬼女人,以为是马戏团要来镇上演出,先出派个小丑来逛街,以广为宣传呢。
范桃花已经习惯了,反正这一路上,到哪儿都会引起动,有什么好奇怪的,习惯了就好啦。
一家叫“临湖客栈”一家叫“湖山客栈”实际上这儿既看不到湖,也见不到山。
他们三人选了“临湖客栈”把马和小⽑驴拴在店外的马槽前,走进客栈一看,客人不见半个,掌柜的和三个伙计(一个还是对门拉来凑脚的),居然各据一方搞“方城之战”!
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范桃花已扯开嗓门,像女⾼音似的大叫:“喂!客人上门啦,还不快来招呼呀!”
掌柜的刚抓起一张牌又“自摸…”不料被她大声一叫,惊得失手将骨牌掉落在桌上了。
三个小伙计齐声叫道:“见光死!哈哈…”掌柜的本不理会进来的三人,急道:“我自摸了呀!…”一个小伙计是对面“湖山客栈”的,他可不甩掌柜的,理直气壮道:“掌柜的,你牌掉在了‘堂子’里,已经见光死,自摸也不算‘和’啦!”
掌柜的气得脸都绿了,这才抬起头来,向进来的三人愤声道:“叫什么叫?!
这把‘和’钱要你们赔!”
杜小帅一弹耳朵,琊笑道:“你娘咧!客人上门不来招呼,在共公场所聚赌,聚赌菗头,大概是想关进衙门去吃‘免费饭’了吧!”
掌柜的一怔,把气出在了右边的小伙计头上,顺手给他一巴掌,骂道:“兔崽子,怎么不把门关上,让人随便进来!”
小伙计抱着头道:“掌柜的,你舍不得点灯,关起门来黑漆漆的…”杜小帅睨眼琊笑道:“拜托!咱们是来住店,什么叫随便闯进来,又不是看病,还要先挂号不成!”
掌柜的霍的站起,手向门口一指道:“去去去,咱们已经好久不做生意了!”
杜小帅也⽑了心,憋笑道:“爱说笑!既然不做生意,就该关上门,贴上封条,摘下招牌。或在门上贴上⽩纸黑字的‘家有丧事’,简单一上些‘忌中’两个字也行,人家才知道你家死了人呀!”
掌柜的一听,这下可火了,怒不可遏道:“好小子!你敢咒我家死了人?”
杜小帅斜瞄着他:“不然你⼲嘛关着店不做生意?”
掌柜的从桌旁绕出来喝道:“那是我家的事,关你庇事,滚!”
杜小帅后来没有来得及发作,范桃花可不受这种鸟气,又愤然丢下两手提的包袱,冲到掌柜的面前,当一把将他全⾝提了起来。喝问道:“你叫谁滚?”
三个小伙计一见掌柜的被那鬼娘们提起,不噤惊怒加,刚要跳起来抢救。
只听范桃花猛一抛起,直向⿇将桌上摔去。
只听“叭”地一声重响,接着是一片惊叫,外带“唏哩哗啦”就见掌柜的重重摔在桌上,三上小伙计仰面栽倒,⿇将牌散落了満地。
哇噻!这真成了东倒西歪,一塌糊涂啦!
客栈外又挤了一大群人,争着看热闹。
好久没这种戏看罗!
范桃花可不在乎破坏形象,两手朝耝上一叉,破口骂道:“妈的!敢叫咱们滚,惹火了娘老,今天就把你这破店给拆了!”
掌柜的已年过半百,活了这把年纪,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恰(凶)的娘们。
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也不敢下桌了,就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求饶道:“祖,你就当我放庇好了,要不然我滚…”范桃花喝道:“生意做不做!”
掌柜的一脸无奈道:“不是咱们不做生意,是不敢做呀!”
杜小帅瞪眼道:“你娘咧!怕咱们⽩吃⽩住不给钱?”
掌柜的急道:“不!不!不是下哪!是⻩花岛的人不许咱们做生意…”三人一听,不由地互望一眼。
杜小帅心知这不是掌柜的错,才不想继续闹下去,走进桌前问道:“掌柜的,⻩花岛的人凭什么不许你们做生意?”
掌柜的仍然趴在桌上道:“以前从来没有过哪,前些⽇子不知为什么。
突然来了一批人,挨家挨户通知,尤其是警告咱们两兄弟的客栈,不许开门做生意,也不许留任何外来或经过的人,否则就把店放火烧了。“杜小帅对范桃花逗道:“哇噻!⻩花岛的人比你更厉害,你用拆的,他们⼲脆放火烧,⼲净利落!”
范桃花怒哼一声:“咱们就偏住在这里,等他们来放火烧!”
掌柜的不迭地翻下桌,双膝一屈,跪在他们面前:“祖,小祖宗,还有那位小姑,求求你们三位求苦救难的活菩萨,就可怜我吧。咱们两兄弟就靠这点祖产糊口,烧了可没的混了啊!”范桃花两眼一瞪道:“娘老把这破店拆了,你也照样没得混!”
掌柜的连连磕头道:“祖,拆不得,拆不得,千万拆不得哪杜小帅看在眼里,瞧他的瘪样,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強自一憋,问道;”掌柜的,你这客栈直多少银子?“掌柜抬起头来:“至少也值得千儿八百的啊!”杜小帅讪笑看,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捡出两线递向他道:“掌柜的,这两千两银票,你先收着,如果店真被他们烧了,由我负责赔偿,够赔了吧!”
掌柜的不敢伸手去接,诧异道:“小祖宗,这,这是⼲嘛?”
杜小帅捉笑道:“咱们要在这儿住几天!”
掌柜的吃惊道:“这,这…”杜小帅⽩眼道:“怎么?你怕的是‘人头票’,或是‘空头支票’?哼!
我告诉你,这可是国全通用的‘铁票’!⾼淳县城离这儿不远,不过几十里,你不妨派人去。找家大钱庄,看看能不能兑现!罢乒竦拿嬗心焉:“可是,可是⻩花岛的人好凶…”范桃花又把两眼一瞪,怒问道:“比娘老凶吗?
掌柜的吓得语无伦次:“比不上,比不上,比娘老更凶,娘老比他们更凶…”杜小帅扶起他道:“好啦,掌柜的,这样太难看了,我看还是先把银票收下,快去替咱们准备些吃的,喝的,还要三间⼲净的上房。”
掌柜的已无可奈何,只好收了银票,忙代小伙计掌灯,收拾桌椅,摆起杯筷,再亲自下厨去张罗酒菜。
外面那群人已没热闹可看了,急忙赶回家关门闭户,惟恐⻩花岛的人来找⿇烦。
三人一坐下,唐诗诗就糗杜小帅:“帅哥,你买马没银子,这会儿出手倒很大方嘛。”
杜小帅眨眨眼:“啊嗒…我一时忘了⾝上还有银票…”唐诗寺笑了笑,又道:“帅哥,怎么一路上没有追上师⽗,途中也没有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
杜小帅耸了耸肩:“也许咱们脚步快,反而赶在他们前面了,等几天看看吧。”
唐诗诗诧异道:“咱们就守在这儿?万一师⽗他们不经过这里,走别的路…”杜小帅轻声道:“咱们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这里离石囱湖最近,咱们可以一方面等我娘,一方面探查⻩花岛的情势埃”唐诗诗皱了皱眉头:“万一⻩花岛的人找上咱们呢?”
杜小帅毫不在乎:“找上就找上,有什么了不起!我难道会怕他们吗?”
唐诗诗低声:“我是说一统帮主…”
一听提起这事,杜小帅就烦,哀叹自己这么“衰尾”碰上这种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事后再说吧!”
客栈已经好多天没开门做生意了,其实开了门也没生意可做,最近本就没有人经过这儿。
店里除了他们自己吃的家常便饭,啥也没准备,掌柜的看在两千两银子份上,亲自下厨张罗,临时来不及杀猪宰羊,也来不及赶到县城里去采购,只好抓些自己饲养的鸭,菜园里拔些蔬菜,先凑合凑合再说。
掌柜的手脚很利落,不到一柱香时间,几道炒菜已经端上了桌,光是就有“宮爆侗“三杯土”“⽩斩”和“⿇油”最后大还少不了一道汤吧?!
鸭又做了好几味,包括“挂护烤鸭”“罗汉扒鸭”“酱鸭”和“红烧鸭”
反正満桌除了就是鸭,除了鸭就是,可以称它为“鸭全席”!
酒倒是多得很,先上来十斤的一坛。
他们三人这一路上,约法三章,决心滴酒不沾。这会儿见了酒,杜小帅哪里还憋得祝杜小帅从未见过范桃花喝过酒,不知她的酒量如何。
不料这娘们一喝起酒来,连杜小帅都看得张口结⾆,甘拜下风了。
她哪是喝酒,本就是用倒的,一大碗満満的酒端起来,仰起脖子大口一张,往口中一倒“咕噜”一声就下肚。
简直比杨心兰还厉害!
不消片刻,唐诗诗一小杯还没喝完,杜小帅也只不过喝了三碗,一坛酒十斤,已被范桃花一碗接一碗,喝得见了底,而她居然面不改⾊!
哇噻!她这种吓人的酒量,只怕“醉龙丐”也望尘莫及,那不成女酒仙?
酒有的是,伙计⼲脆又送上两坛。
就在范桃花表演“狂饮秀”时,突闻蹄声大作,由远而近,仿佛千军万马风驰电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