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紫霞奇怪起来,转头,猛地大吃一惊。一灵不知何时已站起⾝来,一张脸,正帖在他脸上,双眼噴火,几乎烧得他眼珠子痛。
“你这贼道,竟敢对我仙子姐姐不敬。”一灵怒叫着,一伸手,掐着了紫霞脖子,直举到半空中。
“我就知道会这样。”李青龙喃喃念叨,猛地转⾝叫道:“快走。”领着刘湘三个,一溜烟跑了。
紫霞魂飞魄散,哀叫:“龙头别扔下我啊。”脖子给掐住了,发声艰难,便如鸭子叫。
“你还想叫李青龙救你?”一灵怒叫:“敢对我仙子姐姐不敬,阎王爷也救不了你。”
寒月清在一边又惊又喜,叫道:“王一灵,原来你没事,太好了。”
一灵道:“我没事。”对紫霞喝道:“贼道,你这是什么香,快拿解药出来。”
紫霞却还想要挟一灵,挣红了脸道:“你先放了我,我才给你解药。”也难怪他,这已是他最后一救命稻草,再不捞着,哪还有机会。可惜要命的是,一灵禀承三心,而无论是天龙还是魔,都不是受人要挟的人,一声冷笑,叫道:“你敢要挟我。”伸手去老道⾝上连戳数下,抛落在地。
紫霞⾝未落地,已是惨叫连天,⽇前叫火云道人吃尽苦头的“九鬼搜魂”大法再次在他⾝上施展出了威力。仅一会,紫霞就熬不住了,惨叫道:“饶了我,这是酥骨香,不要解药,只须到观后的山泉里浸一刻钟即可,饶了我啊。”
“你说的是真的?”滋事体大,一灵仍怕他捣鬼,其实紫霞哪还能捣鬼,屎尿都差点要出来了,狂叫:“是真的,是真的。饶了我啊。”
“竟敢对我仙子姐姐不敬,哼哼,要我饶你,别急。”一灵冷笑,到寒月清面前,关切的道:“仙子姐姐,还好吧。这贼道说要到观后山泉里浸一刻钟才能解毒,真是该死,你…你能不能走。”
寒月清动一动⾝子,四肢发⿇,只得摇头摇,她是个善心人,对一灵道:“你先饶了他吧,怪可怜的。”
一灵应道:“是。”回⾝一脚踢在紫霞眼上,喝道:“仙子姐姐替你救情,就饶了你,与我带领去观后。”
紫霞经过这一番痛彻骨髓的惩治,再不敢有丝毫反抗,勉強爬起⾝来,乖乖带路。
一灵转头对寒月清道:“仙子姐姐,那我就对不住了。”却还不敢伸手,直到寒月清点头,才伸出手去,将寒月清抱了起来,手一触到寒月清温软的肌肤,刹时间如遭雷击,几乎整个人都⿇了,心也恍似不能跳了。他并不是没抱过女人,光就肌体而论,寒月清的肌体与⽔莲柔金凤姣几个也并无不同,但这种感觉却就沛然而生,全然无法抗拒。
寒月清的⾝子还从未给男人碰过,她虽幼习佛法,知⾊即是空的道理,但她一个年轻女孩子,给男人抱在怀里,无论如何不能不感到害羞。一时间也是満面桃红。这就更要了一灵的命,一灵见她笑已是神魂颠倒,而她含羞的样子,比她笑时还要动人无数倍,那一瞬间,一灵整个人就象一罐油给点着了,熊熊燃烧着,只恨不得蹦起来,大叫一番,不过他脑子里总算还有两分清醒,想:“冷静,冷静,千万不能惹仙子姐姐生气。”
唉,这也真是魔障,一灵体承情魔,对付女人,有无数的方法,更没在任何女人面前紧张过,但在寒月清面前,情魔百年的修炼,却似乎不堪一笑。
美的力量是惊人的,而寒月清的美,实已到了无法以言语相形容的地步。
一灵深深昅一口气,含寒月清醉人体香的气息如甘泉深⼊肺腑,散布全⾝。一时间,一灵全⾝的每一块骨头都似乎酥软了,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准确的指挥着四肢,稳稳的抱着寒月清,跟着紫霞到了观后的山泉边。
紫霞胆战心惊的道:“少…少侠,将…将她放在⽔里,浸没全⾝,仅留口鼻,方可…方可浸出毒香。”他生怕一灵着恼,他是积老成精之人,早看出了寒月清在一灵心中的份量,要一灵将他的心上人浸在冷⽔里,他如何不恼。
一灵果然怒道:“你这是什么鬼香,除了将人浸在⽔里,就真的没有解药了吗?”
紫霞一脸惶恐,道:“是,贫道这香是武当独门秘制,专以对付內功⾼強之士,因为內功到了少侠等的境界,体內稍有异感即能察觉,平常药草起不了作用,而这酥骨香药奇特,对⾝体没有刺作用,昅⼊体內就不易察觉,但也正因为它没有刺作用,所以就不需用药来解,就没有解药。”
一灵没有办法,只得对寒月清道:“仙子姐姐,委屈你了。”将寒月清⾝子浸⼊⽔里,以手托着她头。
寒月清收敛心神,尽力调集內功,速加驱除毒香。其实內功到了她这种境界,不论什么毒药药,都不能伤及她的本,只要有时间,不受打扰,任何异物都可以运气排出。不过她现在有点急,因为情势的变化出乎意料。武当下院的主持竟成了叛徒,竟设下子套来害她,那么其它几路呢?寒月清已经想到,五大派在同一时间受到攻击,绝非偶然,背后必定有一只大巨的黑手,五大掌门情势可危。
一灵手托着寒月清的头,寒月清秀美绝伦的脸庞近在咫尺,此时她正在运功,佛门奇功发动,她脸上便罩了一层融融的辉光。这层辉光里,包含了佛门博大精深的思想,这种博大的思想与她的天生丽质相辉映,形成的美,无法言喻。
一灵看着这张脸,整个人完全幻化了,头脑里什么也没有,似乎什么都消失了,天没有了,地没有了,自己也没有了,天地间只有这张脸庞,停伫于永恒的时空。
这时候紫霞若暗里偷袭,一定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只可惜他实在是给一灵的“九鬼搜魂”大法搜得魂飞胆灭,再不敢起二心了。
寒月清运內功相助,內外攻之下,不到半刻钟,⾝子即已恢复如常,站起⾝来。
一灵喜道:“仙子姐姐,你全好了?”抬头,却猛地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溜圆,全⾝僵住,那样子,便仿佛遭了雷击一般,然后,便一跤坐在了地下。
原来,寒月清从⽔中站起来时,⾐服全部帖在了⾝上,她⾝上的⾐服本来就少,再浸了抹在⾝上,便和没穿也几乎没什么分别。虽然看不见肌肤,但那优美绝伦的曲线,却凹凸分明的全然显现了出来。
当然,一灵绝不是为寒月清的女体曲线而震惊,他经过的女人已然不少,震惊他的,是寒月清⾝子的曲线之美,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除了亲⾝感受,任何言辞都无法形容,只除了那次在不知名的河里遇到的那个神秘女子,一灵搜尽脑中情魔与天龙所有的记忆,再找不到堪与寒月清相比的女体了。
他的样子提醒了寒月清,一声羞叫,慌忙蹲下⾝子,却已羞得透耳子通红。
一灵慌忙转⾝,却见紫霞也如给人点了⽳道一般,张口结⾆的瞪着寒月清发呆。一灵大怒,猛地一脚踢去,喝道:“该死的贼道,还不转过⾝去。”踢得紫霞直滚出数丈开外,一灵还不放心,叱道:“快滚,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寒月清却在⾝后叫道:“等一会,我还有话问他。”
一灵应道:“是。”起⾝扭了紫霞道:“背转⾝,乖乖站着,动一动我就要你的命。”他这话其实是说给寒月清听的,告诉她自己不会转⾝。
寒月清虽受了平生从所未有的惊羞,到底不是平常女子,她大慈大悲的心里,一直记挂着五大掌门。武当下院主持竟会成了叛徒,布下陷阱害人,其它五个地方呢?她必须问清楚。
寒月清运转神功,全⾝登时雾气腾腾,不一会⾐服便给她惊人的內力烘⼲,走上两步道:“转过⾝来吧。”
一灵揪着紫霞转过⾝来,喝道:“老老实实答话,不许抬头。”自己却抬起头来,讨好的对寒月清一笑。
寒月清现在对一灵,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态度,若说仍象先前般拿他当侠义道的敌人,他刚刚却救了自己。若不是他,自己怕真会受到非人的侮辱。当然,她的失察,也主要是心中怀了对一灵的忿怒,心地不够清明,否则任那什么酥骨香再奇异,总会有所察觉,至少不会中毒如此之深。但并不能以此而不感一灵,无论如何,事实总是事实,但若就此将一灵当作朋友,却也绝无可能,一灵是杀害方剑诗的嫌犯,这也是事实,她⾝为侠义道盟主,受师命团结侠义道,战天龙的复出,又岂可为一个一灵而与侠义道生出龃龉?
但真的让寒月清迟疑的,是她的內心深处,对一灵已经有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改变。也是,她一个女孩子,给一个男人抱过,⾝子又给他看过后——方才那样子,和没穿⾐服有多少区别?她的內心,对这个男人怎么能不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寒月清摸不准自己,索还是老样子,将仙子般的脸庞遮上寒霜,不过这其实也是一种改变,原先她的冷,是一种看透情爱的冷,这时的冷,其实是情感的一种反应。
寒月清道:“紫霞,你是不是真的青牛观的观主。”
一灵喝道:“贼道,你若敢说假话,我一定再让你尝尝‘九鬼搜魂’的滋味。”
紫霞⾝子一抖,忙道:“不敢,贫道句句是真。”
寒月清道:“你即是武当弟子,怎么会勾结李青龙来害我?”
紫霞哀声道:“贫道本不想欺师灭祖,陷害姑娘,但李青龙几天前率人擒住贫道及一⼲弟子,给我们都服了毒药,我们不得不听他的。”
一灵喝道:“贪生怕死,亏你有脸活在世间。”紫霞老脸一红。
寒月清道:“李青龙为什么要你对付我们?“紫霞道:“这个贫道也觉得奇怪,听他说,他也是受一个什么飞天教教主的支使。”
“贼道敢撒谎。”一灵叫道:“李青龙是青龙会的龙头,有黑道三分之一天下,什么人可以支使他。”
紫霞吓得伏在地下,颤声道:“贫道没有说假话,是李青龙亲口说的,他说飞天教教主天纵神勇,这次要将五大派一网打尽,就此统一黑⽩两道,叫我尽心出力,以后自有享不尽的好处。”
“果然如此,五大掌门只怕要遭不测。”寒月清心中暗惊,想了一想,对紫霞道:“你听清楚了?是飞天教。”
紫霞点头,道:“是,是,是飞天教。”
寒月清秀眉微蹙,看向一灵,一灵头摇道:“我也没听说过。可能是新成立的,反正两个月前我和李青龙打架时,李青龙还是山大王,只他支使别人,没人去支使他。“寒月清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但这人是谁,竟然能支使得动李青龙。”
一灵道:“看这人的架势,同时在六个地方下手,明显就是冲着你和五大掌门六个人来的。这人敢同时打你们六个人的主意,只怕真有几分神通,不仅仅是支使得动一个李青龙而已。”
寒月清面上忧⾊更深,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得紧急应援,希望来得及。”
一灵点头道:“这儿离伏牛山最近,我们去帮法神尼。”
寒月清看着紫霞踌躇道:“这青牛观…”
一灵脚步一抬,一脚踏在紫霞头顶上,紫霞哼也不哼,立时毙命。寒月清吃了一惊,怒道:“你怎么随便杀人。”
一灵叫道:“这人欺师灭祖该死,陷害仙子姐姐该诛,两罪并罚,不死何待?而且他若不死,说不定还会去骗其他侠义道的人,那时姐姐就要后悔了。”
今⽇的一灵与昔⽇的一灵已完全不同,昔⽇的一灵虽诛灭了数万人,手上却没沾一滴鲜⾎,要他亲手杀人,绝下不了手。而今⽇的一灵,体承的是天龙和魔的⾐钵,这两人做事的杀伐决断,一般人想也不敢想,别说杀一个紫霞,便是大屠天下,这两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寒月清想想也有道理,合掌对紫霞尸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叫道:“快走。”展开轻功,奔上山来,一灵紧跟在后,到了马车旁边,一灵道:“仙子姐姐,我们还是坐马车。”对那汉子道:“驾车。”自己晃⾝也坐进了车里。
寒月清怔了下,道:“你…”一灵道:“青龙会许多人都认得我,我驾车,目标太明显。”
他总是有理,寒月清无言反对,只得由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倏地伸手,扣住了一灵脉门。
一灵能跟寒月清同坐一辆马车,体息相闻,早已神魂颠倒,哪会想到寒月清会突然出手对付他,全无防备,顿时受制,惊道:“仙子姐姐,你这是…”
寒月清寒下脸,叱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指使天龙旧属在暗中捣鬼,要对付五大派和侠义道。”
“冤枉啊。”一灵大叫:“是不是天龙旧属我不知道,但反正不是我支使的,姐姐想,若是我支使的,姐姐在观里便已落在我手里,以我对姐姐的心,姐姐这时候只怕早已是我的人,我何苦还要陪姐姐东跑西颠?”
他说得露骨,却是个道理。寒月清脸一红,放开手,冷声道:“你最好收起你的肮脏念头。”
一灵眼光在寒月清莹⽩如⽟的俏脸上一溜,想:“好仙子姐姐,这个就对不住了,我虽然不敢对你非礼,但终我一生,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娶到你。”想着异⽇若娶了寒月清,再同坐一辆马车,那时轻怜藌爱,腿股相叠,不由神思飞。对寒月清道:“姐姐的猜疑也有道理,能同时对五大门派下手,除了天龙旧属,也实在想不出江湖上还有哪个帮会门派会有如此势力。”
寒月清忧道:“是啊。”想了想,道:“是不是天龙旧属恼侠义道对付你,瞒着你暗里打五大派的主意呢?”
“应该不会吧。这样好了,”一灵道:“我以飞鸽传书,替你问一问小霞。小霞不会瞒我的。”
寒月清大喜道:“那太好了。”
一灵探头出去,对车外那汉子道:“发信号,叫这一舵的负责人来见我。”
那汉子发出信号,马车照旧行驶,过了半柱香时光,几匹马驰来。一灵打起帘子,车外几条汉子,见了一灵齐齐拱手,其中一条汉子道:“弟子徐心刚,参见盟主。”
一灵皱眉道:“怎么不向寒姑娘行礼?”徐心刚几个忙向寒月清行礼,齐声叫道:“见过姑娘。”见了寒月清姿⾊,却个个低头,有两个年轻的,早已是面红耳⾚。
寒月清也觉尴尬,心里怪一灵多事,只得抱拳道:“不敢。”
一灵道:“飞鸽传书给辛堂主,叫他问一下我的三夫人万小霞,看天龙旧属是不是瞒着我另还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打五大派的主意。”
徐心刚等奉命去了。到下午有了回信,信上署了万小霞、⽔莲柔、金凤姣三个的名字,除了答说地、人两坛没有瞒着一灵打五大派的主意,余下的便是満纸的关切和相思。一灵为示没有做手脚,将信给寒月清先看,不免看得寒月清脸儿发红,心儿发跳。一灵心头庠庠的,只想对寒月清表⽩一番,或者胡言语的逗逗她,但终竟胆怯,不敢开口。
紧赶慢赶,不一⽇到了伏牛山下,这回一灵学了个乖,先期已遣人对峨眉派在伏牛山的下院⽩⾐庵打探了一番。消息回报,两⽇前,⽩⾐庵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打斗,峨眉弟子全军覆灭,连同掌门人法神尼在內,都叫人捉去了。
寒月清得报,花容失⾊,却还有点不信,赶到⽩⾐庵,庵中果真一片藉狼,还留着好几名尼姑的尸体。
寒月清心急如焚,即忧心法神尼等的生死,同时也忧心紫龙真人、天风子等人的安危,只要赶去救援,一灵道:“这神秘的飞龙教势力果然強大之极。紫龙真人几个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你现在去也迟了,不若我遣人打探一下,飞鸽来去,还要快些。”寒月清只得依允,一灵便遣人飞鸽传书,命当地堂口查看,消息先后回来,正如一灵所料,天风子、紫龙真人、极化真人都叫人捉了去,而少林的回音竟说悟本禅师本没有回少林。洛与嵩山相隔没多远,以悟本禅师的脚程,最多两个时辰可到,这么些⽇子还没回到少林,不要说,定与紫龙真人几个一样,半途给人捉了去了。
得到消息,寒月清一张俏脸,顿时⽩得跟纸一样,眼泪也籁籁掉下来,只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
一灵如何见得她伤心,心疼如绞,火冒三千丈,下令,铁⾎盟所有弟子全体出动,彻查飞龙教的底细及五大掌门的下落。同时也不忘传书洛,叫天龙五老及金凤姣三女小心在意。五大掌门捞去不要紧,若伤及⽔莲柔三个,那他可真要心疼死了。
中原乃铁⾎盟地盘,十万弟子这一查起来,立竿见影,第三天即传回消息,在商洛山区,有神秘的武林人物活动,数目庞大。
商洛山区离汉中铁⾎盟的老窝忠义⾕不远,几乎就是在铁⾎盟的老窝门口,一灵大怒,传令严加监视,与寒月清飞速赶去。
过了丹江,到商洛镇,铁⾎盟下属回报,那伙神秘势力公然占据了商洛镇,约有数千人。
一灵怒叫道:“好呀,在我的家门口安营扎寨了。”对寒月清道:“姐姐,我们闯进去,且看到底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在作。”
寒月清慨然应允,她一则心急,二则艺⾼人胆大,虽然明知道那什么飞天教敢同时对付她和五大掌门六个人,绝非等闲,却也夷然不惧。至于一灵,他更是什么都不怕,天龙和魔会怕谁?
到镇口,辟脸看见李青龙率刘湘三个立在那儿,见了一灵两个,一齐躬⾝,李青龙道:“李青龙接两位盟主。”
一灵斜睨着他,道:“我说龙头,你在搅什么鬼,仅仅过了两个月,你又手庠了是不,还想和我打一架?”
李青龙惶然头摇:“不敢,盟主天纵奇才,两月前李青龙已输得心服口服,绝不敢再与盟主动手。”闪过一边,道:“盟主与寒盟主里面请,我家教主正恭候两位大驾。”
一灵冷哼道:“想不到两月不见,咱们龙头长出息了,说说看,你攀上的那什么鬼教主是何方神圣。”
李青龙老脸微红,头摇道:“盟主进去,自然知道。”
一灵哼了一声,陪着寒月清,迈步进镇。沿途,左右分立着一条条健壮的执刀汉子,打扮奇特,不类中土装束。
一灵忍不住笑道:“李青龙真没出息,投靠的看来还是未开化的化外夷民。”
寒月清微微点头,对一灵道:“那李青龙似乎有些怕你。”
一灵微笑:“姐姐难道没听说,两个月前我初出茅庐,领着铁⾎盟兄弟,大战青龙、群英两会,诛灭两会三、四万人,打得李青龙、陆九州乖乖献上女儿求和的事?“寒月清头摇:“两月前我还未出关。”奇道:“但他两个的女儿呢?以你的…未必肯放过她们吧?”
一灵情不自噤的摸摸头,嘿然笑道:“不好意思,两个月前,我还是个最虔诚的小和尚呢,正是你的师兄。”
寒月清嫣然一笑,道:“是师弟,你比我小,怎么会是师兄?”
这是寒月清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对一灵笑,一灵乍见之下,魂灵儿几乎都出窍了。
寒月清见着他脸上神⾊,脸上不噤一红,心中惊道:“我是怎么了,怎么和他说这样的话?”
这句话看似平常,其实并不平常,那里面流出的自然亲切和不自觉的小女儿态,正说明她心里对一灵已不排斥,然而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方剑诗活转来,或者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方剑诗确实不是一灵所杀的,一灵和她就永远是⽔火不相容。
寒月清暗暗责备自己的不稳重,冷了脸儿,对一灵道:“喂,我说,下次你最好叫我寒姑娘,不要再姐姐妹妹的叫了。”
一灵乍喜之下又乍惊,道:“为什么?”
寒月清冷着脸道:“不为什么,这样不好,会遭人误会。”
“但若叫你寒姑娘,岂非又显得太生分了?”一灵涎着脸儿道。
寒月清早知道,这无赖上了自己,不仅打骂不怕,而且只要逮着空儿,就会打蛇随上,刚才已经不稳重了,这时绝不能再让他上脸,更不能和他胡,否则他越越紧。于是将脸更板得严些,加快步子,不理他。
一灵既得了鼓励,又如何肯松手,紧紧跟上,涎着脸儿笑道:“要不这样,我叫你寒姐吧。不过这样叫起来好象别扭。”
寒月清不理他。
“⼲脆这样,我叫你月姐,跟我的莲姐、凤姐一样。”一灵兴⾼采烈的叫。
这叫什么事?跟他的几个老婆一样,那她不也成了他的老婆了?寒月清心中又气又恨,却又全然无可奈何,打他打不着,骂他笑嘻嘻,瞪他嘻嘻笑,还能怎么样?
这时拐过了一个街口,前面立着几个人,昅引了一灵的目光,一灵叫了起来:“陆九州陆会首?”
对面站着的,正是陆九州和他手下集英、招贤、纳才三堂三大堂主。青龙会护法五龙给一灵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群英会的五只鹰则给一灵的天龙大阵斩成了⾁泥,两会实力恰好相当,拉得出场的,都只有这区区几个人。
陆九州领着凌英三个一齐抱拳躬⾝道:“陆九州接两位盟主。”声口与李青龙一模一样。
一灵失惊道:“陆会首,你不会和李青龙一样,也做了别人的奴才吧。”
陆九州老脸通红,眼中三分恼怒,七分无奈,垂下头肃⾝客,道:“两位盟主请,我家教主相待多时了。”
一灵盯着陆九州的脸,不怒反笑,道:“这家伙是哪里钻出的八王蛋,竟能叫李青龙陆九州给他跑腿,哼,我倒真要见见。”对寒月清道:“月姐请。”大阔步向前。
当今江湖上,无论是抬了李青龙还是陆九州出来,都是吓人的,何况一出两个,但一灵却反而越是豪兴发,更不知畏惧,倒是寒月清,眉间隐有忧⾊。在此之前,她也许没见过陆九州李青龙,但黑道两大霸主,她是常有耳闻,这两人拥有当今黑道三分之二的天下,如今齐投在那飞天教主手下,她何得不忧,但更忧的,是不知道前途还有些什么人物?“又过一个街口,红⾐老祖领着乌林、乌风、乌雪三弟子肃⾝相。叫道:“大雪山红⾐老祖客。“这会连一灵也吃了一惊,心中叫道:“我的乖乖,红⾐老祖也是当世数得着的好手,竟也做了他的走狗,这八王崽子到底是谁?”虽然吃惊,却更无半丝畏怯,反而起心中无穷豪气,昂首阔步,气势之雄,便似一头雄狮走在大街上。
寒月清感受到了一灵磅磅礴的气势,瞥他一眼,顿时对他的豪气大为惊叹,不噤想:“难怪李青龙陆九州见了他缩头缩脑,这无赖果是有非常之能,今⽇道消魔长,但愿得他相助,扭转乾坤才好。”
一灵感受到寒月清的目光,扭头对她一笑。这一笑与先前死⽪赖脸、贼志兮兮的笑大不相同,这笑是天龙的笑,是谈笑间、強虏灰飞烟灭的笑。寒月清受到鼓舞,起心中无上慈悲,一股清逸的慧光顿时笼住了全⾝。
一灵呵呵大笑,道:“广寒仙子,大愚⾼徒,果然并世无双。”大笑声中,到了一座大宅前。门前两条汉子,躬⾝相近,两人太⽳⾼⾼隆起,均是武林一流好手,两人当先引路,到了二大门,又是两条汉子,到三门,又有两条汉子,到四门,又出两条汉子。这八人同穿着夷人武士的装扮,武功也几乎相差无几。
八人到一座大厅门口,分做两班站立,齐齐抱拳道:“请。”
一灵想:“这八王蛋是在这厅里了,一路扯起虎⽪做大旗,拉⾜了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对寒月清笑道:“月姐,这什么狗庇教主是怎么回事?先出来的倒还有两个人物,怎么越到后来,越是不堪了。”
寒月清知道一灵要打击那教主,微笑道:“是啊,图穷匕现,不过如此。”相视一笑,并肩⼊厅。
厅极大,⾜有数十丈方圆。正对门口,摆着一张金椅,坐着一个穿⻩袍戴冲天冠的年轻人。左右下首各有一张椅子,坐着两个⽩发⽩须的老者,从气势看,武功不在李青龙、红⾐老祖诸人之下。
一灵、寒月清两个主要看当中那年轻人。见他年纪极轻,面相甚俊,然而一脸飞扬跋扈之气,却破坏了他的脸相,叫人看上去极不舒服。
一灵看这张脸颇为悉,似乎见过,猛然想了起来,叫道:“你是仇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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