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鲜血染香闺 腥风吹赌坊
这原是大乔扭转大局的一个好机会,她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反在事先提醒对方呢?
难道这女人真对自尊心看得比命还重要?
完全错了!
与事实相反的,这正是这女人手法⾼明的地方。
她是在设法改变对方的情绪。
谁都知道,左天斗已恨她⼊骨,单杀了她还不称心,如今要求⾁体之,正是死前折辱她的方式之一。
可以想象得到的,等会儿两人完了事,她的命也一定会随之结束。
她现在提醒左天斗说了上之后,他也许会改变心肠便等于加強左天斗等会儿对她体的注意力。
一个人如果怀着仇恨的心情在女人⾝上发怈,被怈的对象固然痛楚,他自己也决无乐趣可言。
因为这时大家所见到的和所想到的,都是对方丑恶的一面。
这时候她如想以媚术去软化他,她只要稍有动作他也许就会在心里冷笑:“嘿,子婊少跟大爷来这一套,这一套你家大爷见多了。”
如今,她事先说破,情形便不同了。
这叫做以毒攻毒!
等会儿对方一定会这样想:“是的,这子婊说得不错,我要小心一点,别让这臭子婊真给住了才好。”
对方有了这份警惕心,是不是就因此不受蛊惑了呢?
不见得!
很多人端起第一杯酒时,都会说今天一定要适可而止,决不能喝醉,但最后还是醉了。
天底下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
男人女人上了,也永远就是那么一套。
为什么有的男女势如冰炭,有的却海誓山盟,拚死绵享受了目前的娱不算,甚至还相约共度来生呢?
真是为了爱情?
什么叫爱情?
如果去掉半段,只说一个字,便容易解释多了。
是爱,不是爱情。
爱就是喜,喜就是需要。更进一步说,就是彼此都感觉不能没有对方这样一个可人儿!
爱都是从⾁体上生出来。
换句话说:她要他留心她,留心她美好的⾁体,不放过她⾝上每一寸肌肤,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以另一角度,另一种心情品鉴欣赏。
她有自信,也有真本钱。
只要左天斗对脫光了⾐服的她多留心几眼,她相信届时局面必然会改观。
届时这位魔鞭也许会不期而然,于心底浮起这样一个念头:“的,这子婊倒不是瞎夸口,长得还真确实不赖…看这一⾝⽪肤,这两条腿…的,要不是…其实,其实…就是暂时饶了她,只要带去另一个地方,相信她也作不了怪…这样做有什么关系?
嘿嘿,老子先玩个痛快,玩够了再宰…嘿嘿,嘿嘿…捞够了老本,照宰不误!”
房间里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左天斗没有回答她最后的一个问题,只是无声冷笑,这位魔鞭对自己的定力显然也充満了信心。
大乔慢慢开解⾐服。
像这种六月天,一个女人⾝上穿的⾐服,当然不会太多。
她若是真要脫光自己,实在不费什么事。但她并不急。她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脫⾐裳,也是一种艺术。
带松脫了,⾐扣也开解了,但她只露出了酥的一小部分,就慢慢向边走过去。
这跟吃粽子一样。
粽绳可以由别人剪开,但粽⾐一定要亲手剥,吃起来才够味。
⾐服她答应脫,也准备脫了,至于要脫到什么程度,那可不是她该做的事。
她不是吃粽子的人。
她是粽子。
酒⾁和尚并不是个真和尚,只是头顶光秃秃的,看上去像个和尚而已。
就算是个真和尚,对粽子也不忌口的。
只不过和尚要吃素粽,而现在走进来的这位酒⾁和尚,则一向荤素不论,越荤越对胃口。
没有人知道门是怎样打开的,也没有人听到开门的声音。
直到房门口的光亮被遮住了,大家才回头看到了这位⾝躯⾼大肥胖的天狼长老。
这位天狼长老如今正以一双贪婪的眼光,笑嘻嘻地盯在大乔半裸的脯上。
大乔面孔一红,急忙去拉⾐襟。
没有想到,她忙中出错拉的是另一边⾐角,就像想关门反而将门打开了一样,这一拉之下,反为不美…
酒⾁和尚口中啧啧不已,眼光也随着痴直起来。
左天斗脸⾊大变。
他一只手缓缓移向际,以备随时应变。
酒⾁和尚忽然转过脸去,笑着道:“左长老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对方放出来的?”
左天斗安心了,原来这位天狼长老还没有跟柳如风碰过头,还不知道他已成了天狼会的叛徒,于是连连赔笑回答道:“是两颗定时丹的解药赎回来。熊长老目前歇在什么地方?”
他一边敷衍着这位天狼长老,一边有意无意地溜了大乔一眼。
这是带有警告意味的一瞥。
意思等于是说:你这女人别以为来了一位天狼长老,就可以揭我的底,小心我的长鞭,照样能够先要了你的命!
大乔已掩上口,静立头,一声不响,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其实,左天斗就是不对她下警告,她也不会贸然行险的。
她的靠山是柳如风,不是这位酒⾁和尚。只要能因这位酒⾁和尚的出现,使左天斗知难而退,她就很満⾜了。
酒⾁和尚好像没有留心到左天斗问的话,又接着道:“老弟知不知道胡八姑来了?”
左天斗道:“刚刚听说。”
酒⾁和尚道:“她歇在太平客栈后院富字四号上房,你先去看看她,本座等会儿再过去。老弟懂得本座的意思吗?”
左天斗当然懂得。
他怎么会不懂呢?
自从这位天狼长老现⾝之后,他差不多就已料及将会有一些什么事情发生。
这位酒⾁和尚好⾊如命,对组织里的这一对姊妹花,早就垂涎不已,只为了⾝份关系,始终不便下手,今天好容易碰上这样一个机会,试问又岂肯⽩⽩放过?
黑道上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见者有份,便是其中之一。
金银财宝如此,女人也一样。
这位酒⾁和尚走进来时,对房间里曾发生过一些什么事,他也许并不清楚,同时也不需要清楚;只凭他亲眼所看到的那一部分,就已⾜够了。
他所看到的一幕情景是:金五号目光灼灼地坐在上,银狼大乔一边宽解⾐带,一边移步向头走去…
两人准备⼲什么勾当,难道还要代?
好!见者有份。
以我这位天狼长老的地位,请你金五号委屈一下,让我酒⾁和尚拔个头筹,该不算太过分吧?
如果换了过去,左天斗一定不甘心噤脔与人共尝,而现在这位魔鞭已经一点也不在意。
酒⾁和尚一⾝武功比铁头雷公只強不弱,天狼会中人人都对这个假和尚惧怕三分,他当然犯不着为大乔这样一个烂女人冒险拼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如今什么也不想,只希望快快脫⾝!
至于大乔这女人,暂时放过一马,让这女人多活几天,也等于叫这女人多担几天心事,多受几天活罪,反过头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对天狼会內部情形,了如指掌,只要他行动谨慎,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落在柳如风手上,加上⾎观音胡八姑一来,他相信柳如风更没有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他的⾝上。
所以,他了解酒⾁和尚的最后一句话,不作正面回答,而代以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便点着头,起⾝向房外走去。
酒⾁和尚偏⾝让路,闪着油光的大扁脸,也浮起一丝带有嘉许意味的笑容。
他对这位五号金狼的知情识趣,显然相当満意。
大乔仍然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只是一张面孔时青时⽩,牙齿也似乎愈咬愈紧。
迫于形势,无论陪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上,她都不会在意,但她可受不了两个男人将她当货品一样的让来让去。
她并不是一个女。
就是女,也不见得会受这种侮辱。
但是,不忍受又怎样?她能对这两个男人之中的任何一人还以颜⾊吗?
除非她已活腻了,否则她只有乖乖地送来顺受!
左天斗以手拨开市幔,正探头要走出去,酒⾁和尚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走上一步,轻喂了一声道:“老弟,你且等一等!”
左天斗转⾝道:“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酒⾁和尚瞟了大乔一眼,似乎感到有点顾忌。
左天斗只好等待。
酒⾁和尚沉昑道:“等下你见了金一号,咳咳”
左天斗心里暗暗好笑,表面上却装出会意的样子,点点头道:“不须长老代,这个属下懂得。”
酒⾁和尚像了却了一桩心事般,又露出笑容,手一摆道:“好,好,你懂就好。没别的事了,你去吧!”
左天斗巴不得早些离开,于是又转⾝去掀布幔。
他由于求去心切,不像早先那样,在经过酒⾁和尚面前时,暗暗提神蓄势,以防不虞之处。
这一次他忘了去留神酒⾁和尚那只可怕的右手。
酒⾁和尚口里说着你去吧,一面挥动右手,看来似乎是加強语气,事实上这只右手一经挥出,就没有再收回来。
它顺着挥出的弧线,于半空中略为一顿,然后趁左天斗转⾝之际弧线继续向外延展,并且突然加快速度。
左天斗一只手刚刚触及布幔,酒⾁和尚的那只手已以掌缘砍上了他的右肩窝。
右肩窝不是致命之处,问题是砍中的这只手掌。
这只手掌属于酒⾁和尚。
酒⾁和尚的一只右掌,无论砍在敌人⾝上的哪一部位,都是一种致命伤。
当一声脆响传进左天斗耳中时,这位魔鞭几乎还听不出那是自己肩骨碎裂的声音。
等他发觉这是怎么一回事时,一切都已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