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恶客临门
大家都是心神一震。
金紫凤娇喝道:“说清楚些!猴子!”
“小灵猿”唐志中气吁吁地掠进大厅,道:“他们的人不少,把我们振去盯梢的人抓住几个,马上就要到了!”
⻩逸公平静地道:“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志中,你平时的沉着哪里去了?怎么啦,这一点你就不及维正了。”
“小灵猿”唐志中定定神,仍是紧张地道:“那班矮子鬼,不简单,恩师可要好好准备!”
原来“降魔子”⻩逸公回到“金汤堡”后,因唐志中一心上进,十分用功,⻩逸公表示嘉许;又经过辛维正等再三恳求,⻩逸公为了奖掖后进,给力图学好的人做个榜样,慨然答允收唐志中作“关山门”的弟子。
因此,唐志中也以“恩师”尊称⻩逸公,连“六甲灵飞掌”电和佟、谢、辛三人一同亲炙。
金紫风气道:“猴子!你不能说明⽩些么?他们抓了我们几个人?”
唐志中忙道:“就是‘林二’、‘井三’、‘张四’…他们几个三寸丁。”
金紫风忍笑道:“真是物以类聚了,矮子抓矮子…”
又怒哼一声:“他们胆敢抓我们的人,就是看不起我们‘金汤堡’,存心生事来了,我们也立即还他们颜⾊!”
⻩逸公徐徐道:“我自有道理。凤儿,你要文静些,别被人把你当作未经世事的姑娘家。
金汤堡自有气度,我们先要尽到地主之谊,保持⾝份,且看他们如何表示?…”
话末罢,三声金鼓传来。
这是“霹雳于”金鹏举在世时定下的规矩以鼓声之数,代表来客之⾝份轻重或事情之大小。
赖大既然不亲自进来报告,而以鼓声代替,如非无法分⾝,就是事情发生太突兀了,不容他从容⼊报。
鼓声三响,那是表示来人⾝份⾼,或事情严重紧要了。
⻩逸公缓缓立起⾝形,道:“随我出来宾。”
“金汤堡”岂是等闲的,在⻩逸公师徒整顿后更是生气。
在⻩逸公当先之下,排出了宾阵容。
金紫风紧随⻩逸公之后“小灵猿”唐志中则在她之后。
“刀慰”佟宗义与“剑尉”谢奕方在⻩逸公左右两侧,与金紫凤平行。
“奇正手”钱易之与伤势痊愈的“行空天马”孪吉冲带着“金汤堡”的十二个⾼手与十八个特选的堡丁,簇拥作雁阵形。
只缺少了一位最突出的人物辛维正。
另外“神偷”⾼乐仁因爱徒“小空空”庄继尘未见回报,放心不下出去了。
已经上衙门的辛维正,有钱总管安排的十多个好手暗中保护,倒是十分全安的。
现在,⻩逸公等一行已经走出大门。
赖大早巳和四个轮值堡丁肃立在大门边恭候。
⻩逸公一看赖大神⾊中透出惊怖,目光时时泛动,不由心中一动。
先还以为赖大因知道其他“六小”已落⼊“长青岛”的人手上,心中着慌,这是关心的本能反应。现在看来似乎有点不对。
⻩逸公一现⾝,赖大就竭力装出不在乎的镇静。
⻩逸公问道:“来客何在?”
较大哈道:“来客停在栅门外,似有所待,或系等老爷出来接?”
⻩逸公点头道:“说主人有请。”
赖大迅步穿过大门前广场,向⾼大的栅门也即是堡门走去。
⻩逸公平静端肃地凝视着堡门。
他停⾝在大门前九级石阶之上。
眨眼间,敞开的栅门中,当头走进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
那少年走在前面,超出少女三步,似系一行之首?
金紫风忍不住轻噎一声:“这个年轻人,就是什么东条岛主吗?…”
⻩逸公纹丝不动。
继一男一女后面,二人一排,并肩鱼贯而进。
步伐整齐,抬头,可以看出来人精悍气概。
一共是十四人,加上为首的一男一女,共是十六人。
对方步履沉着,转眼穿过二十丈多的广场,越来越近。
金紫风又自语道:“好奇怪的服装!?…”
只见为首的少年,束发金冠,仍有大半拖在两肩;暗红⾊的长衫,形式却异于中原人所穿;浓眉如剑,鼻直口方,双紧闭,神⾊严肃,隐隐有一种袭人杀气。
与他似并肩却靠后三步的少女,弯弯如柳的细眉,杏眼,一点朱,却是満面雪⽩,不知是天生的⾁⽩,抑是涂擦了⽩粉?
只有双眉中间,点了一粒悦目的鲜红,像是朱砂痣。
她是穿着一件略似中原⾐装,而装束略异的杏⻩袄,翠⾊披肩,间系着宽达近尺的黑缎带。虽然步履轻盈,但缺少了中原仕女的罗带轻分,长裙曳地的袅娜风韵。
这一男一女,都是间佩着斜弯的刀鞘,似乎还是双刃,不过一长一短而已。
那十四个赳赳武士,都是二十多岁年纪;两腮都有青⾊的发;头上的头发作半月形,挽着发臋;盘在头上,像盘着的蛇圈,十字叉簪着银簪,一式大袖短衫,围板带。
最好笑的,他们背上还背着一个斗笠。
这十六人,有一特殊之处,就是女的走路,好像怕踏死蚂蚁,却是內八字,虽然快,扭得叫人好笑。
男的却都是外八字,行路时,全⾝有规则的左右晃动。
金紫风忍不住向“小灵猿”唐志中轻声道:“他们个个是罗圈腿吧?”
唐志中一本正经地悄声道:“他们快到面前了,别开口。”
金紫风哼道:“怕什么?他们懂得我们的话?”
唐志中只点下头,目注前面。
对方一行,已经到了三丈外了。
⻩逸公仍是没有什么表示。
对方为首的少年直视着⻩逸公,倏地停步,双拳一抱,放开震耳的喉咙叫道:“请问贵堡主可是…”
⻩逸公沉声道:“老夫就是主人。”
那少年神⾊一肃,前行三步,再拱手道:“多谢主人厚待,劳驾出,谨代家⽗致谢。”
⻩逸公道:“台端是谁?”
少年大声道:“本人东条儿⽟,家⽗就是长青岛岛主。”
⻩逸公颔首道:“原来是少岛主,令尊为何未见移驾”
少年肃然道:“家⽗偶感不适,命本人与舍妹率领所属先来拜候⻩堡主。”
⻩逸公沉声道:“谢过少岛主了,这位姑娘原来是令妹…”
少年接口道:“舍妹闺名芳子,见过⻩堡主。”
那位姑娘东条芳子本是半低着头,始终未抬起头。这时,应声一抬粉面,又探深地弯,几乎像是向⻩逸公等头点地。
金紫风眼尖,在东条芳子上⾝向地深深弯下时,已看到对方背上还像背着一个包裹似的一叠方方的五彩锦袋。
⻩逸公道:“姑娘免礼。”
少年东条儿⽟又喝道:“汝等见过⻩堡主。”
那十四个武士同声大喝一声,双脚一顿,目光向⻩逸公直视,全⾝笔直,一手紧按在间刀柄上。
这是什么玩意?
由于对方喉咙特大,又是十四人同声,倒把金紫风吓了一跳。
⻩逸公摆手道:“免礼,请少岛主人堡奉茶。”
面向內让,肃客请进。
东条儿⽟一拱手,道:“本人先代家⽗拜上⻩堡主,有所奉告!”
对方竟不愿领情进门。
⻩逸公沉声道:“请说。”
东条儿⽟一招手,大喝:“人来!”
只听栅门外露竹似地暴喏着。
随即进来六个⾐着和十四个武夫一样打扮的武夫,每人半挽着一个矮子,正是“林二”、“井三”等六个侏儒。
只见六个矮子,个个目光发直,神⾊惨苦,被那六个武士各挽一臂,脚不沾地地走进来。
金紫风⽟面一冷,哼道:“原来是躲在门外呀,真是好气人!”
⻩逸公冷眼瞥见站在一旁的鞍大又是目光眨着。
看六个侏儒被六个武士挟着走近了,表面上看去,六个侏儒并无什么损伤,很像是与六个武士把臂而行,十分亲近,实际上,是已“⾝不由主”了。
⻩逸公平静地道:“少岛主有何话说?”
东条儿⽟朗声道:“本人实在抱歉,先要请教主人…”
他一指六个侏儒,道:“这六位,是否系贵堡的人?”
⻩逸公点头道:“是。”
东条儿主道:“他们可是奉堡主之令,跟踪我们?”
⻩逸公沉声道:“不错!”
东条儿⽟大声道:“贵堡主这是什么意思?”
⻩逸公道:“本堡听说有外邦人氏到了岳,当然要查探一下是哪一路的人马?少岛主何以咄咄人?”
东条儿⽟道:“如果是家⽗未遣人投帖拜堡之前,贵堡的人跟踪我们,自无话说;本岛既已经具名拜堡之后,堡主何以明知故犯?”
⻩逸公深深地笑道:“这没有什么分别。贵岛深人中原,又抵岳,我们站在武林同源立场,在未明贵岛来意之前,当然要有准备,以免失礼。”
东条儿⽟大声道:“⻩堡主,本人认为这是贵堡对本岛的人采取监视,就是对本岛大不敬!”
⻩逸公道:“少岛主错了!实在说来,贵岛随便制住本堡中人,可知我们中原人有強宾不庒主的老话?该是贵岛轻视本堡,才敢对本堡的手下横加侮辱!”
东条儿⽟双目凶光一进,叫道:“⻩堡主,这是強词夺理吧?”
⻩逸公沉声如石:“少岛主.老夫反问一句,如果是我们中原武林人物到了贵岛,贵岛会采取什么态度?”
东条儿⽟一怔,大声道:“只要不是犯侵本岛的敌人,本岛决不会…这样来!’⻩逸公大喝如雷:“少岛主,本堡的六个手下,是否曾经先向贵岛的人出手犯侵?”
东条儿⽟一呆,眨眼道:“贵堡的人虽未向本岛的人下手,但老是跟在我们⾝后.我们当然要采取行动处置!”
⻩逸公夫笑道:“岂有此理!如果我们中原人到了贵岛,不论到何处,⾜迹所至,前后左右,总难免有贵岛的人行走,难道所至之处,贵岛的人都会走避一空,当作毒蛇猛兽么?”
东条儿⽟挥了一挥手,只“咕噜”地一声,没接上话。
⻩逸公厉声道:“事实俱在!假定我们中原人到了贵岛,因为前后左右有贵岛的人行走,我们是否硬指贵岛的人跟踪而出手处置?”
东条儿⽟盛气一捷,哑声道:“⻩堡主的意思是要如何?”
⻩逸公斩钉截铁地道:“请立即释放本堡六位手下!看在贵岛不请中原礼节分上,本堡为示泱泱大国,礼义之邦的风度,不予追究。但是,在令尊未为此种无礼行为向本堡郑重道歉之前,本堡对贵岛任何人恕不招待!”
金紫凤几乎脫口叫起好来。
东条儿⽟凶睛一眨,挥手大喝:“放人!”
那六个武士双脚一井,暴喏一声。
各仲一手,在六个侏儒背心拍了一掌,砰然有声。
接着,又兜庇股在六个侏儒⾝后踢了一脚!
六个侏儒被踢得就地一滚,长吐了一口气,吐出大口稀涎,个个鲤鱼打,站起⾝来,拍拍⾝上灰土,十分窘促地低头垂手,不敢作声。
⻩逸公一摆手,喝道:“你们退下。”
六个侏儒应声走向赖大,十分尴尬。
⻩逸公沉声道:“少岛主,请回去禀告令尊,本堡为中原武林道上一分子,以礼待人。
如果贵岛中人以礼相见,本堡当克尽地主之谊,奉贵岛为远来嘉宾贵客;不然,本堡站在武林同道立场,不容贵岛任伺人轻悔本堡及任何中原⽗老兄弟。念在初犯,本堡不予计较,就请吧!”
双手一拱,表示送客。
旋即拂袖转⾝。
那二十个武土同时目怒火。
“且慢!”东条儿⽟大声道:“家⽗还有正事奉告⻩堡主!”
⻩逸公回一挥手道:“最好请令尊驾临本堡面谈,老夫不愿与后生小辈一般见识!”
东条儿五手按刀柄,目凶光,沉地道:“⻩堡主,关于贵堡手下的事,本人已经遵命照办了。现在,是代表家⽗向⻩堡主说话!”
⻩逸公冷然道:“请说!”
东条儿⽟道:“家⽗说,第一点:本岛此次重来中土,再展游历,就是要拘回以前盗取本岛惟一仙丹秘方的叛徒萧一土等人…”
金紫风几乎失声一哦。
⻩逸公接口道:“这一点,老夫可以奉告,‘无情卿’萧一土已经在不久前丧命在‘三绝帮’之手…”
东条儿⽟一呆,叫道:“真的?”
⻩逸公不予置答。
东条儿⽟道:“那么,请问萧一土盗取本岛的仙丹秘方,落在谁手?”
⻩逸公冷然道:“恕无奉告的必要!这是贵岛的事!”
东条儿五声道:“好吧!本岛即使搜遍中原武林,也要追回仙丹秘方!”
⻩逸公道:“这是贵岛的私事,武林自有公道!”
东条儿⽟又道:“第二点:家⽗以当年‘三王’驾临本岛,大展绝学,使本岛大开眼界。
后来,家⽗为赴‘三王’邀约,来游中土,向‘少林’等各大门派切磋武学,多承礼让,家⽗引为生平快事…”
⻩逸公接口道:“可惜令尊匆促回去,以致中原同道,很多未能达到切磋之愿,实是遗憾!”
东条儿⽟叫道:“当年家⽗就是因为接到本岛报告,有叛徒趋家⽗进⼊中土,利用机会,盗取本岛仙丹与至宝,劫船逃走,家⽗才赶回去处理。说来,也是你们中原人物做的好事!”
⻩逸公道:“那是另一回事,老夫没有多言的必要。”
东条儿⽟道:“家⽗为偿昔年未了之愿,特再来中土,要逐一再拜访各大门派,切磋⾼下,以证中原武学与本岛武学谁优谁劣。可惜‘三王’早逝,家⽗十分扼腕,有放眼中原,天下无人之慨!”
⻩逸公笑道:“此乃令尊囿处孤岛,见闻有限,不知天下之大的原故。中原武林,绝学奇能之士,如恒河沙数。请回告令尊,不妨放开跟界,试试中原武学,当知不仅限于‘三王’当年之各精一艺也。”
东条儿⽟傲态横生地道:“未必见得,请⻩堡主试举一例,中原何门何派能作本岛对手?
本人当立即禀告家⽗,挥师直指!”
⻩逸公哂然道:“少岛主人小志大,年轻气盛,老夫不便多说。就信口说来,至少有百十处可以使贵岛知道中原人物无一可欺!”
东条儿⽟大笑道:“莫非是‘三王’另有弟子儿女?比‘三王”更⾼一筹么?”
⻩逸公道:“中原武学,梏如烟海,神功绝艺,何止千百?…”
东条儿⽟大笑道:“家⽗说得不错,中原人物,惯作大言,也可称为一种神功绝艺了?”
⻩逸公莞尔道:“少岛主,请听着,‘三王’难殁,中原有人,例如:‘富国侯’葛平章,‘糊涂伯’蓝成思…”
东条儿⽟截口失笑道:“⻩堡主,别讲笑话了。本岛素知‘三王’曾经列封‘公,、‘侯’、‘将’、‘相’、‘卿’、‘尉’、‘伯’、‘子’、‘男’等爵位,把各大门派的声威庒到脚下去。可是,连‘三王’在世,家⽗尚不当作一回事,何况是公侯以下?…”
⻩逸公喝道:“少岛主,难怪你们敢于轻视本堡了。如此目中无人,是认为本堡不在贵岛眼中么?”
东条儿⽟抱拳道:“堡主言重了,本人也由家⽗处听说起⻩堡主威名,与金堡主并列‘二子’…”
⻩逸公接口道:“公侯不在贵岛眼中,何况老夫只是‘二子’中的一子?老朽残废之⾝,少岛主是当面欺人了?”
东条儿⽟大声道:“堡主太客气了。不过,本岛既然再⼊中原,当然不是游山玩⽔,如⼊宝山空手回去。家⽗再三叮嘱,要本人与舍妹前来拜堡,除了向⻩堡主表示崇敬之诚外,就是想领些教益,尚祈不吝指教是幸。”
说罢,満面堆笑一拱手,回头喝道:“汝等准备!”
那二十个武夫同声暴喏,同时散开人形,每隔丈许立定。
⻩逸公徐徐道:“少岛主是存心来本堡生事了?”
东条儿⽟笑道:“堡主如不愿指教,让本岛武士开开眼界,本人当然不敢強人所难…”
⻩逸公断喝一声:“住嘴!本堡自立堡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撒野!”
东条儿⽟侧侧地道:“总会有一次的!堡主,为免伤了和气,家⽗吩咐过,听说姓⾼的老偷儿蔵⾝贵堡,他还有一个小偷门下,如果贵堡把他师徒出,本人当致谢告退…”
⻩逸公挥手道:“少岛主,回告令尊,金汤堡不在乎鬼打墙。即使⾼某人师徒在本堡,也是本堡的客人,任何人不得无礼。如贵岛要找⾼某人师徒,可待他师徒离开岳之后…”
东条儿⽟截口道:“这样说来,老偷儿是真在贵堡了!”
⻩逸公点头道:“⾼某人既是本堡客人,如要找他师徒,请令尊来与老夫说话!”
东条儿⽟怪叫一声:“⻩堡主,本人代表家⽗向你讨取⾼老偷师徒二人,不然…”
⻩逸公喝道:“怎样?”
东条儿⽟怒道;“休怪本人冒犯贵堡!”
⻩逸公笑道:“请冒犯一下看看!”
东条儿⽟大叫:“一经动手,勿怪本岛翻脸无情!”
⻩逸公冷冷道:“贵岛笑里蔵刀的一套,老夫早巳久仰,不用客气!”
东条儿⽟嘿嘿道:“⻩堡主,你们中土一句老话说得好,⻩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
本人确实是一片好意,不想与贵堡伤了和气!…”
⻩逸公喝道:“竖子无知,还有什么废话?”
东条儿⽟怒道:“⻩逸公,本少岛主就先向你讨教一下。”
霍地退出三步,一手按住刀柄,一手虚捏,怒视着⻩逸公。
金紫凤大怒,娇叱一声:“该死的东西!看本姑娘教训你!”
躯娇一闪,正要扑出
⻩逸公伸手一拦,冷声道:“老夫岂屑以老欺少?无知竖子,你们先准备好,老夫就叫你们见识一下金汤堡的厉害…”
东条儿⽟怪笑道:“⻩逸公,本少岛主也知道你的出⾝,是有‘掌王’之称的门下。你不是有一套什么‘六甲灵飞掌’么?本少岛主就领教你的这套掌法…”
佟宗义与谢奕方因对方一再直呼乃师姓名,也然动怒,同时跨出三步,向⻩逸公躬⾝遭:“恩师,请允许弟子惩戒化外狂徒!”
⻩逸公顿首道:“可以!但不必忙!”
一指东条儿五,沉声道:“你们要见识本堡武学,可以的。我们武学范围很大,为了表示本堡不在家门口欺人的风度,可以由你们出派一人或二人,以一对一,以二对二,公平一搏如何?”
东条儿⽟声道:“也行,你们中原人,都讲究这些面子话,本岛主以下,无一弱者,你们也尽可出派最好的对手…”
他一指金紫凤,道:“这位姑娘,就由舍妹出场好了!”
金紫凤冷笑道:“很好,算你狗眼没瞎,找上了本姑娘!”
说着,大步向东条芳子去。
⻩逸公道:“凤儿,先沉住气,绝勿浮躁。”
金紫凤应了一声,放慢了急势,气沉丹田,凝功待发。
东条儿⽟又指着佟、谢及“小灵猿”唐志中道:“你们三个,可是⻩逸公门下弟子?”
佟宗义沉声道:“不错!”
东条儿五大笑道:“本少岛主听说⻩逸公门下,以第三弟子姓辛的最有名,本少岛主愿以一⾝所学,先与他一搏!”
说着,双目瞪定唐志中,叫道:“来!别怕!本少岛主决不会要你的命!”
原来,他把唐志中当作是辛维正了。
唐志中⾝而出,叫道:“恩师…”
⻩逸公喝道:“竖子听着,小徒辛维正,现在有事外出…”
东条儿⽟截口道:“怎么?这个不是你的门下?”
⻩逸公道:“他也是老夫弟子!”
东条儿⽟道:“那也是一样的。如他不行,你这位师⽗再出手也不迟!”
唐志中大怒,喝道:“小爷是降魔门下第四徒,最小的一个,就和你这小子一战!”
东条儿⽟笑道:“那一定是最不中用的一个了,来吧!”
⻩逸公沉声道:“志中,照为师心诀做法!别折了锐气!”
唐志中应声向东条儿⽟走去,却是步步沉稳,从容不迫。
佟宗义道:“师⽗,还是由…”
⻩逸公截口道:“志中很用功,对方已指定了他,就让他去考验一下。”
佟宗义只好立定不动。
东条儿⽟大约认为心目中最強的降魔门下,辛维正尚且不在他眼中,这个最小的唐志中,又算得什么?
桃子拣软的捏,他傲态毕露地笑道:“好样的!不用怕!脚放硬些!”
他是因为唐志中向他缓步走去,毫无气势,越发轻视,故意取笑唐志中,说他吓得“脚软”了。
唐志中气定神闲地走到东条儿⽟⾝前丈许处,双掌轻轻一提,一按,喝道:“你进招吧!”
东条儿⽟嘿嘿道:“你,不用兵刃?”
唐志中冷然地:“对付你这小子,何须兵刃?”
东条儿⽟大怒,怪叫道:“你怕了本少岛主的刀法?”
唐志中晒然道:“你就亮刀吧!本小爷就以空手接你的刀法!”
东条儿⽟目凶光,叫道:“找死哇!…”-
顿,又道:“你们中原人,就是有这一套。也罢,本少岛主为了表示比什么都行,就不出刀,以双手同你玩玩!”
唐志中冷冷道:“最好是用刀,免得你后悔!”
东条儿⽟瞪眼道:“什么后悔?”
唐志中仰面道:“你小子有刀尚且不济事,如用双手,被小爷打断骨头,绝了气,岂不后悔没有早用刀?”
东条儿⽟怪叫一声:“打!”
一挫,双掌直立,向唐志中猛扑而上。
唐志中见对方中计,哼了一声:“来得好,你小子小心了!”
他话声中,脚下一旋,滑出丈许。
东条儿⽟一下扑空,又掉⾝再扑。
唐志中故意一晃左掌,右掌劈出。
东条儿⽟口中“吓”地出气,双掌如刀,着急劈而下。
唐志中听出对方掌风作啸,便知对手力道甚猛。
他本是虚招敌,等到对方力道吐出,才猛一仰⾝,脚下用力,退出八尺。
一声咆喇响,地上灰尘涌起。
东条儿⽟双掌劈空,力道劈在唐志中适才停⾝之处的地面,立时,地上裂开尺许的沙土,可见东条儿⽟这一劈之力,少说也有数百斤。
东条儿⽟再次劈空,凶睛一鼓,怪笑道:“小子,你怎么一下子也不敢接?”
人又猛扑上前。
唐志中大喝一声:“小子接小爷的!”
双掌一抖一翻,就是“六甲灵飞掌”中的“⻳蛇呈样”
两股力道不同的罡气,飞旋而出。
东条儿⽟正好追上,也是双掌猛劈,却是横着出手。
好像快刀破竹!
唐志中已移出二丈。
东条儿⽟也落实地,却因双方掌力相接,弹震之力,把他⾝形弹得晃了一下。
唐志中见状大喜。
他已心中有数。
那就是,对手的掌力很雄浑刚烈。
可是,对方的武学,缺乏中原武学的精奥秘窍。一不懂得借力打力,二不懂反震与卸力,更不精于步法、方位的变化。
一句话,就是完全只知道硬拼硬架。
如果是功力不及对方,或与他硬拼硬的话,就失算了!
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因为,对手每一招一式,都是全力硬拼。
除非功力比东条儿⽟⾼出很多,才可以硬碰硬。
否则,就是蛋向石头砸,自找苦吃了。
唐志中心胆一壮,精神陡振,暗道:“到底是化外的畜生,不出二招,就露出了破绽!
如果逞勇同他硬拼后自己可能不是他十招对手!这么一来,已知道对手弱点所在,可得由小爷布摆了!”
因此,他迅即决定了步骤。
那就是先虚张声势!
每当东条儿⽟攻到,他就作势头痛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