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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狰狞可怖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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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观后殿烈焰腾空,全观得人仰马翻。

  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你无从着手对付。

  老道可不是等闲人物,他耍找出敌人,他撇开乌的现场不管,悄然上了正殿的屋脊,伏下⾝,锐利如鹰的目芒,不断地来回扫视。火势在众道士倾力抢救之下被控制住了。

  明月正当头,银光下任何动的影子,都逃不过⾼手的视线。

  老道在耐心地伏伺下,突然发现了一条灰影,投⼊房后的柏林,不由心头一紧,飞快地掠了去。

  柏林里,有座精舍,是噤地,观主修真的地方,除了服侍的道童和负责警卫的心腹之手下,别人非经禀报是不准擅⼊的。

  老道从侧方悄然潜⼊柏林,先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阵,才步步为营地迫近精舍,然后毫无声息地‮墙翻‬进去,迅速隐⾝在树丛中。

  抬眼望去,差一点惊叫出声。

  就在他隐⾝处相距丈外的卵石‮径花‬上,整齐地排列了八名道士的尸体,精舍的警卫,一个不胜,全被摆倒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这太骇人了,这八名道士是精选的,全具不平常的⾝手,是如何集体被杀的?

  杀人者是什么可怕的人物?

  不可一世的他,不由心里发⽑。

  久久没有动静,老道小心翼翼地戒备着闪⼊精舍的明间,灯还亮着,两个道童各据一椅睡着了。

  气氛似乎有些异样,八人横尸,两个小道童不可能⼊睡,走过去用手一摸,触手冰凉,早断气了。

  凶人凶,杀机冲顶而起。

  “是那一道的朋友,可以现⾝了?”老道狞声道。

  “你别动,咱们先谈谈!”声音很冷,发自暗间。

  老道取下壁间的剑,想冲⼊房中,心念一转,停了下来,退至一角,背靠墙壁,这样,他可以全心应付正面,减去了后顾。

  “朋友是谁?”

  “先别问,你是观中主持‘⽟虚真人’?”

  “不错。”

  “也是观外魔王卜大庆的副手之一‘武帅’穆伟廷?”

  “你…到底是谁?”老道脸⾊大变,骇震之情溢于言表,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一口抖出他的底。

  “你承认了么?”

  “不否认。”眸子里杀光陡现。

  “那好,现在告诉你,在下是当年⾎宴受害人的传人。”

  “你…你是魔音剑神罗志远的传人?”

  “完全正确。”

  “你…意何为?”

  “穆伟廷,你连欠债还钱这点普通的道理都不懂吗?”

  “你…讨债?”

  “不错。”

  “出来吧!”

  “慢着,话还没说完。”

  “你…”“卜大庆遣你们蛰伏在关內,目的是想取代修罗宮的地位,君临中原武林天下是吗?”对方冷冷地问。

  “本座无须否认了。”

  “卜大庆人呢?”

  “这你就不必管了,可以现⾝啦!”手中剑握得很紧,额上冒出了青筋,功力已运⾜了十二成。

  人影闪现门边,竹笠遮睑,他,赫然是路云飞。

  神秘,无形中有一股慑人的力量,使人感到不安。

  老道是当年关外不可一世的人物,然而对方却是百年来第一⾼手“剑神”的传人,他绝不敢等闲视之。

  “你真的是罗志远的传人?”

  “如假包换。”

  “需要蔵头露尾么?”

  “哈哈哈哈…”笑声中,路云飞把笠帽掀到脊梁上,露出了本来面目,带病而⻩肿的脸。

  “哈哈哈…”现在轮到老道笑了,他实在忍不住要笑,对方的这份尊容,使他的疑虑一扫而空,气势在刹那间⾼涨:“本座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条病狗,西门达会收…”

  声音突然顿住,像一下子被人捏住了脖子,余笑僵化在脸上。

  对方虽然一脸病容,但眸子里出的精芒有若两道有形而实际存在的银线,这是至⾼內力的表现,他是识货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路云飞跨出房门,徐徐举剑。

  “姓穆的,本人开理了宴客的名单,你是头一个坐席的。”

  “你敢报名么?”

  “当然,因为你只能听进去,永远不会说出来。”

  “你有这份把握?”

  “十成。”

  “报出名号!”

  “路云飞。”

  “金牌杀手…”老道心神猛地一颤:“今晚来的只你一个人?”

  “不错。”

  “你与罗志远是何渊源?”

  “亦师亦友,忘年之。他传授我武功,也把复仇的责任给了我。”

  “好极了,如果把你摆平,将永绝后患…”

  “不错,如果你有能耐的话。”

  “最后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本座的⾝份而找上门来?”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

  老道的目光在溜动,他在转着念头,面对这不起眼,但相当可怕的敌人,他没有十⾜的把握摆倒对方。

  传讯召助手又不可能,最要命的是这精舍是噤地,不奉令无人敢闯。

  守护的弟子又已全部被杀,他深悔自特太甚,没有应变的安排,但后悔无济于事,他必须面对事实。

  路云飞沉稳地跨进了一大步,明间不大,正是出手的好距离。

  老道亮开架势。

  双方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谁也不能让对方活下去,利害关系太大了。

  路云飞不死,会影响卜大庆的武林大计,老道不死,路云飞以后的行动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对峙,像两座一触即爆的火山。

  灯光映着剑芒,剑芒搅和着目芒。

  可怕的静止,时间停滞在某一点上。

  只要一动,生死立判,决心、意志和功力,形成了这态势。

  任何行动,都会有一个结果的,双方出手了,不差先后,同一瞬间发动,场面并不火爆,只有短暂的几声碰击,一切又趋于静止。

  如果是明眼人欣赏到刚才的这一互击,会一辈子不敢再谈剑,因为这是剑术的升华,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段,几乎是人所不能达到的⾼限。

  路云飞的剑仍斜扬着,眸子里的神光凝固成形。

  老道红噴噴的脸孔,红得像五月榴花,慢慢,脸上的肌⾁起了菗搐,⾝体也开始发抖起来。

  两条红蛇从紧闭的口角钻了出来“铮”地一声,长剑落地,接着是人“砰”一声,栽倒在地。

  路云飞徐徐收剑,拉上笠帽。

  口口口口口口

  狼,象徵着凶残狠毒。

  安东房里“⺟狼”周三媚展露了她的手段,残酷而下流的手段,也只有像她这种女人,才能想得出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法。

  修罗宮內务总管汪永寿的裆被撕开,‮体下‬裸露,一支发簪揷进⻳头里,下面摆了盏油灯在烧烤,⽪⾁焦臭味之外,还加上吱吱的烤灸声。

  汪永寿全⾝菗紧,没有哼声,只剩下狂,脸孔已完全失去了人形,厉鬼也没他狰狞可怖。

  周三媚道:“汪总管,你到底肯不肯绘出修罗宮的布置图?”

  “…”汪永寿的眼角已经进裂,渗出了⾎⽔。

  “三媚,再弄下去他可能活不了。”欧少⽩提出意见。

  “修罗宮的布置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你当了三年香主,十分之一都摸不到。”

  “所以我说不能让他死。”

  “主人的命令,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得留活口,另想办法要他招。”

  “你有什么好办法?”边说边示意年轻道士把灯火移开。

  “有了…”

  “什么?”

  “他有个五岁大的孩子,设法弄来…”

  “嗯!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外面的情况未明,观主也不见回转,如果真的是修罗宮捣的鬼,那就说你的⾝份已经败露,你还能现⾝吗?”

  欧少⽩的猴子脸缩得更小,这的确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问题容易解决。”周三媚突然想到了什么。

  “容易解决?”

  “修罗宮外务总管手下有个头目叫宋大山,是个⾊鬼,他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只要我带一松,准能派上用场。”

  “妙啊!三媚,有些事还是女人有办法。”

  “去你的…”

  蓦地,房门外一个惶急的声音道:“别院起火!”

  欧少⽩与周三媚睑⾊大变,双双冲了出去。

  口口口口口口

  精舍已全部被烈焰呑没,本用不着再抢救,注定要烧光。

  欧少⽩与周三媚是不能公开露面的,两人隐⾝在远处暗中,望着火场发楞,最后他俩着急的是不见老道的影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也估不到的。

  火场里飘散出焦⾁的气味,这证明有人葬⾝火窟,是谁呢?

  纵火者又是谁呢?

  为什么不见敌人的踪影呢?

  欧少⽩是老狐狸,一等一的险人物,此刻也不噤寒气大冒,惶然无主,他判断不可能是修罗宮的人。

  因为修罗宮采取行动一向是明来明往的,但除了修罗宮,又那里来的这么可怕的对头仇家呢?

  这时,不远处的暗影中,正有一双灼灼的目芒,在注视他们。

  “二哥,我…我觉得情况不妙,怎么不见观主的影子?”周三媚问。

  “也许他追敌人去了!”欧少⽩也有点担心。

  “我们怎么办?”

  “不能明里现⾝,只好静待下文了!”

  “夜深了,我不能呆太久,一大清早还要卖菜,在情况未明之前,你可千万小心,我设法打听修罗官方面的消息。”

  “好,那你就走吧!我人头,自然也会打听。”

  “二哥,安乐房那姓汪的不能留,⼲脆,他死也不肯绘修罗宮布置图,把他打发了吧!如果人家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他,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我们辛辛苦苦十几年来打的基础就要付之东流了。”

  “好不容易反把他弄到了手…”

  “我们不能冒这奇险,另外设法吧!”

  “让‮考我‬虑一下…”

  “奇怪…观主是怎么回事,以他的能耐,应该不会出岔。”

  “你走吧!我来料理。”

  口口口口口口

  掌灯时分。

  周三媚的小屋。

  卧房里,点了盏油灯,⻩铜的灯台擦得很亮,隐隐泛光。

  周三媚坐在灯前,上⾝穿了件小红袄,衬着雪⽩的肌肤,丰腴的⾁体,相当人,徐娘的美,是别具魅力。

  她在等人,她已经投下了饵。

  她不是为了偷情,她有企图、她有目的,协助主子完成极大的野心。江湖上勾心斗角,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房门虚掩着,没有上拴。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骠悍男人闪⾝而⼊。

  周三媚一回头,张口想叫,那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环抱着她,坐在桌沿。

  周三媚奋力挣扎,表示出女人力弱,无法脫⾝,口中唔唔不停。

  那汉子抑低了声音道:“心肝宝贝,你不叫我就放手。”

  周三媚点点头。

  那汉子放开捂嘴的手,把她搂得更紧。这汉子,正是修罗宮外务总管属下头目宋大山。周三媚没叫,但又挣扎。

  宋大山的手抚上了她的酥,以异样的腔调道:“好娘子,我们乐活乐活,包管你…嘻嘻!”

  “你…你是谁?”

  “你忘了,我向你说过好几次,我叫宋大山。”

  “宋爷,我…我是守寡的,求你…不要坏我的名节。”

  “好娘子,名节多少银子一斤?算了,孤灯冷枕头,多难熬,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我…还要做人。”

  “娘子,早晨你为什么对我笑?”

  “什么?我…对你笑?”

  “不管你是有心或是无意,反正…我们俩是注定的缘份。”

  “别搂得这么紧,我…不过气。”

  “好,好,我宋大山爷对女人是很懂得体贴的,哟!你…我真想把你活呑下去,小娘子…唔!”

  周三媚半推半就,不再挣扎。

  “宋爷,我…守了十几年寡…”

  “死心眼,⽩⽩糟塌了青舂。”

  两人滚倒上。

  “宋爷,你…是练武的?”

  “嗯!马马虎虎还算得!是个⾼手。”

  “⾼手是什么?”

  “瞧!这都是不懂,⾼手就是本领大的人。”

  周三媚一骨碌坐了起来,张大了媚眼。

  “你…本领大?”

  “是呀!怎么啦?”

  “我…能求宋爷一件事么?”

  “说吧!什么事,别说一件,一百件也依你。”

  “我有个族里的兄弟,在三清观当道士,听人说前晚观里起火,烧死了不少人,我…寡居的人,不敢进道观,宋爷能替我打听吗?”

  “小事一件,明天便有消息,我们的人也在查起火的事。”

  “道观起火,你们查什么呀?”

  “听说观主‘⽟虚真人’失了踪,有人故意杀人放火,这等于向我们挑战,而且我们也有人…反正你不懂,这是江湖事,总之一句话,有人想争地盘,霸占码头,准备把三清观当巢⽳。”

  “多可怕,是什么人?”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要查。”

  “对于,宋爷,我清晨到五里墩菜园里挑菜,碰到了件吓死人的事…”

  “什么事?”

  “两男一女南方口音,拿着刀剑,围杀一个⼲精骨瘦像猴子般的老者,我吓死了,差点走不动…”

  “真有这回事?”宋大山蹦了起来。

  “宋爷,你…”“我得去办事。”“去三清观?”“不,去五里墩,好娘子,你等着,我今晚还会回来。”说着,起⾝理了理⾐,亲了周三媚一下,捏了她两把,匆匆开门离去。

  周三媚脸上绽开了笑容。

  没多久,房门一动,一条人影闯了进来,是欧少⽩。周三媚闪动着目芒道:“二哥,大事无妨了!”

  欧少⽩突然‮子套‬长剑。

  周三媚惊愕万状地退了开去,栗声道:“二哥,你怎么啦?”

  欧少⽩把手中剑倒转,递给周三媚道:“三媚,我要回修罗宮,不得不做点样子给宋大山那小子看,你在我背上戳个洞,像被暗器突袭的样子。”

  周三媚吐口气接过剑。

  欧少⽩背转⾝去。

  “二哥,你这⾝⽪包骨,我真不忍心戳!”

  “别打趣了,快点,我还得赶上宋大山。”

  “戳什么地方?”

  “右肩胛下方。”

  周三媚戳出一剑,欧少⽩咬了咬牙,⾎⽔涌出,周三媚练地点上一指,止了⾎,然后取出金创药粉酒上伤口。

  大功告成,欧少⽩收回剑。

  “三媚,我仍然担心那戴竹笠的小子,心里总…”

  “你来想办法收拾他!”

  “三清观方面,敌人来路不明,观主也失了踪,这消息得马上送出去。”

  “不必嘱咐,我会办。”

  “那我走啦!”

  “去吧!设法要宋大山晚上不能来,我去办事。”

  欧少⽩出了房,越后墙离开。

  周三媚结束了一番,用块青布包住了头,吹熄灯火,带上房门,也从后墙出去,刚上路,一条人影从暗影中闪现,盯上了她。

  这现⾝盯梢的,正是路云飞,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仇家的动向,他利用对方一个引出一个,逐个收拾。

  月明星稀,周三媚在月光下奔行如一缕淡烟,⾝法的确是不赖。

  一个更次之后,奔驰了近二十里路程。

  眼前是一条大街,连接着城门,是南来北往的通道,已经快近三更了,还有行人来来往往。

  周三媚来到一间大客栈门前,望了一眼写着“宾”二字大灯笼一眼,转到侧方,从一条黑巷子走进去。

  路云飞也跟着溜进去。

  这条小巷又窄又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是宾客栈的边墙。

  快到最后进的横街,有道小门,周三媚用手指在门上弹了五下,小门开了,周三媚低声数语,闪⾝进门,小门随即关上。

  路云飞来到小门边,略作犹豫之后,耸⾝越墙而⼊。

  口口口口口口

  最后一进的上房。

  一个六十不到的健硕老者端坐在椅上,一手支着⾼脚几,面上绷得很紧,周三媚靠房‮央中‬的桌边站着,面对老者。

  这老者,正是宾客栈的掌柜,姓莫,平时极少跟外人往,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三媚,你确定没人跟踪?”

  “是的。”

  “三清观已经传来消息,别院精舍被焚,灰烬中有十一具烧焦了的骨头,照算起来,两个道童、八名噤卫,另一个…十有九是穆伟廷了。”

  “真…真的会是穆观主?”周三媚粉腮泛⽩,‮躯娇‬微微发抖,连⾆头都转动不太灵活了。

  “除了他再没别人,如果是敌人,他为何不见影子?”

  “可是…穆观主的⾝手…”

  “敌人没十成把握,敢采取行动么?”

  “谁有这么大能耐?除非…”

  “除非什么?”

  “是修罗宮主本人…”

  “不会是修罗宮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內务总管的事,不会奇袭,尽可倾全力将三清观给踏平。”

  “看不见敌人,太可怕了!”

  “这件事,我已经飞讯请示,我们的行动暂时停止,设法查出对头是谁,否则,无法向主人代。”

  “可是…”

  “可是什么?”

  “对头如果不再行动,碰了面也不认识,本无从查起。”

  “砰!”莫掌柜重重拍了一下茶几,眼中厉芒毕:“你们做了十几年秘探,办过不少事,连半点经验都没有?”

  “是!”周三媚垂下目光,不敢正视莫掌柜。

  “想一想,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扎眼人物,或是什么反常之事?”

  “只有一个人可疑?”

  “谁?”

  “一个来历不明的剑客,本来是修罗宮追缉的对象…”说着,把月老祠欧少⽩被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莫掌柜的脸沉得像铁板,久久没开口,他在分析这件事。

  房里的气氛令人窒息。

  半晌之后,莫掌柜才沉重地开口。

  “假设那神秘的剑客便是对头,三清观并非江湖帮派,他下了手,定然是知道了我们的来路,照这样,他救欧少⽩是另有打算了,能找到此人么?”

  “这…如果多布眼线,会找到的。”

  “修罗宮也在找他?”

  “是的,还有个无名花,他们可能是一路。”

  “无名花?”

  “新出道的,人长得相当美,不常见的尤物。”

  “修罗宮找他们的原因是什么?”

  “修罗宮原来找的是无名花,因为那神秘剑客救了她,所以连带被找上,真正原因,欧少⽩也不知道,是该宮的最⾼机密。”

  莫掌柜又陷⼊了沉思。

  周三媚可能站久了腿酸,挨着桌子把半个庇股放在椅上。

  “男女二人都没名姓,来历不明?”

  “是的。”

  “⾝手⾼低也是个谜?”

  “是的。”

  “嗯!我有个判断,这对男女,可能是修罗宮秘密网罗的⾼手,所以香主以下的人全蒙在鼓里,追捕是障眼法。另方面,欧少⽩的⾝份可能已被揭破,对方表面上故作不知,利用他来挖我们…”

  “这么说…情况相当严重了?”

  “这件事的开端是在月老祠?”

  “是的。”“祠里有什么扎眼人物?”

  “一个老庙祝,附近人都认识他,管香火很多年了。”

  “我有办法追查!”说着拍了三下手掌。

  一个面目沉的中年人应声来到门边。

  “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老七,带两个人去办事,天亮之前鸟不出窝则最好的时辰!”

  “请指示!”

  “进来!”

  “是!”“三媚,你先回去,一切待洪老七查出眉目再说,你仍卖你的菜!”

  “是!”周三媚退出房去,洪老七走近莫掌柜,躬下⾝,把头俯过去,莫掌柜低声指示他行动的要领,洪老七脸⾊逐渐紧张起来。

  口口口口口口

  四更将残,路云飞来到了月老祠,直接进⼊江老头的房间,江老头警觉极⾼,路云飞才推开门,他已一骨碌坐了起来。

  “是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

  “有事!”

  “噢?”

  “冷姑娘呢?”

  “走了,她说…要找公子。”

  “她的伤全复原了?”

  “是的,公子就是为了她才回…”

  “不,另外有事,我已找到了宴客单上的第二位客人,但‘仙剑’杜飞熊仍未出现。”

  “公子是说卜大庆的拜把兄弟‘兀鹰’莫羽?”江老头老眼放光。

  “一点不错,宾客栈的掌柜。”

  “啊!这实在想不到,⾝份掩护得太好了!”

  “他的手下马上就到,你好生应付,他们想掏我的底…”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悄声细语。

  路云飞商定江老头应变的方式。

  口口口口口口

  五更初起。

  西偏的月亮已经沉到了树林后面。

  月老祠的大门外,来了五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着长衫,手里挽了个香烛篮,另外四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短打扮汉子。

  五个人全都带了兵刃,长衫人指点一番之后,四个短装汉子散开,矫健地分布到月老祠的四周。

  长衫人进⼊祠里。

  一正两偏,加个后进,长衫人巡行了一遍,回到正殿,大声叫唤道:“烧要柱香啦!有人吗?”一连嚷了三遍。

  半晌,江老头才着睡眼,呵欠连天的走出来。

  “天还没亮哩!是那位…”

  “你老是管香火的?”

  “唔!客人是…”

  “准备替大儿子说亲,先来抢柱头香,求月老作主,娶个好媳妇!”

  “啊!啊!点香上供吧!”

  江老头接过长衫客手里的竹篮,把神前灯剔亮了些,然后练地摆上果饼,点燃了香,递给长衫客道:“客人,你自己上香通诚吧!月老很灵验的,准保佑您成就好姻缘。”

  长衫客接过香。

  “祠里只你老一个?”

  “唉!命苦,孤寡一个,注定的侍奉月老的香火,成就别人!”

  长衫客上香跪拜,念念有词。

  就在此刻,一个持剑的汉子,窜到了两人⾝前,江老头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长衫客站起⾝来,吓得香也掉了。

  江老头打着哆嗦道:“大爷…您…您…⾼抬贵手,老汉孤寡一个…什么积蓄也没有…”

  长衫客正想开口,大汉一抖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长衫客吓得直退到殿角落里,直发抖。

  大汉剑指江老头道:“老子有个表妹,被人拐了,听说蔵在这祠里,说,人在何处,不然老子宰了你。”

  江老头连连作揖道:“大爷,没这回事…”

  “你不说?”剑指向江老头心窝。

  江老头‮腿两‬发软,坐了下去,张口结⾆,什么也说不出。

  “说,有没有这回事?”

  “没…没有,老汉发誓。”

  “四天前有人看到我表妹被一个戴竹笠的男人带进祠来,你敢说没这回事?”

  “实在是没有,大爷,可怜老汉别杀…”

  “老子要搜!”

  “就…请搜吧!”

  一声呼哨,另三个汉子也奔了进来,原先的大汉大声道:“兄弟,前后仔细的搜搜看!”

  三名汉子分头去搜。

  那长衫客在角落里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

  大汉转头道:“喂!烧香的,要命的就说实话,你看到什么没有?”

  长衫客结结巴巴道:“刚到…什么也没看见!”

  没多久,三名汉子先后回到殿里,看神情,什么也没搜到。

  那原先的大汉收回剑,寒森森的道:“算你老头点子⾼!”一偏头,向同伴道:“我们别处去找!”

  四大汉出殿离去。

  长衫客走了过来,用⾐袖擦擦额头道:“吓死我了,我得快走,这儿是一百大钱,请替我多烧香!”说完吧一串大钱摆在供桌上,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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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外,五个人又聚在一起,长衫客道:“看样子那庙祝的话不会假,你们分头到附近村镇去打听,切记打草惊蛇,我先回去请示掌柜下一步的行动。”

  四大汉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长衫客枯立了一阵,准备起步,突然一样尖锐的东西抵上了背心,不由惊魂出了窍。

  “朋友是谁?”

  “拐你们表妹的人!”

  “朋友…”

  “你是奉莫掌柜之命来找我的,是吧?”

  “什么莫掌柜…我是来烧香的…”

  “不必多说废话了,本来不值得杀你,但是又不能不给莫羽一点颜⾊看看,你就认命了吧!”

  “朋友…嗯!——”一声长长的闷哼,人仆了下去,他被点了死⽳。人送了命,还不知道杀他的是谁?

  江老头奔了出来。

  “公子,你结束了他?”

  “唔!”

  “尸体怎么处理?”

  “送回去。”

  “送回宾客栈?”

  “不!他们的人会代送,江老爹,一切小心,天快亮了,我得趁天还没亮去办事。”说完,把长衫客的尸体搭在肩上,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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