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狰狞可怖淫妇
三清观后殿烈焰腾空,全观得人仰马翻。
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你无从着手对付。
老道可不是等闲人物,他耍找出敌人,他撇开乌的现场不管,悄然上了正殿的屋脊,伏下⾝,锐利如鹰的目芒,不断地来回扫视。火势在众道士倾力抢救之下被控制住了。
明月正当头,银光下任何动的影子,都逃不过⾼手的视线。
老道在耐心地伏伺下,突然发现了一条灰影,投⼊房后的柏林,不由心头一紧,飞快地掠了去。
柏林里,有座精舍,是噤地,观主修真的地方,除了服侍的道童和负责警卫的心腹之手下,别人非经禀报是不准擅⼊的。
老道从侧方悄然潜⼊柏林,先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阵,才步步为营地迫近精舍,然后毫无声息地墙翻进去,迅速隐⾝在树丛中。
抬眼望去,差一点惊叫出声。
就在他隐⾝处相距丈外的卵石径花上,整齐地排列了八名道士的尸体,精舍的警卫,一个不胜,全被摆倒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这太骇人了,这八名道士是精选的,全具不平常的⾝手,是如何集体被杀的?
杀人者是什么可怕的人物?
不可一世的他,不由心里发⽑。
久久没有动静,老道小心翼翼地戒备着闪⼊精舍的明间,灯还亮着,两个道童各据一椅睡着了。
气氛似乎有些异样,八人横尸,两个小道童不可能⼊睡,走过去用手一摸,触手冰凉,早断气了。
凶人凶,杀机冲顶而起。
“是那一道的朋友,可以现⾝了?”老道狞声道。
“你别动,咱们先谈谈!”声音很冷,发自暗间。
老道取下壁间的剑,想冲⼊房中,心念一转,停了下来,退至一角,背靠墙壁,这样,他可以全心应付正面,减去了后顾。
“朋友是谁?”
“先别问,你是观中主持‘⽟虚真人’?”
“不错。”
“也是观外魔王卜大庆的副手之一‘武帅’穆伟廷?”
“你…到底是谁?”老道脸⾊大变,骇震之情溢于言表,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一口抖出他的底。
“你承认了么?”
“不否认。”眸子里杀光陡现。
“那好,现在告诉你,在下是当年⾎宴受害人的传人。”
“你…你是魔音剑神罗志远的传人?”
“完全正确。”
“你…意何为?”
“穆伟廷,你连欠债还钱这点普通的道理都不懂吗?”
“你…讨债?”
“不错。”
“出来吧!”
“慢着,话还没说完。”
“你…”“卜大庆遣你们蛰伏在关內,目的是想取代修罗宮的地位,君临中原武林天下是吗?”对方冷冷地问。
“本座无须否认了。”
“卜大庆人呢?”
“这你就不必管了,可以现⾝啦!”手中剑握得很紧,额上冒出了青筋,功力已运⾜了十二成。
人影闪现门边,竹笠遮睑,他,赫然是路云飞。
神秘,无形中有一股慑人的力量,使人感到不安。
老道是当年关外不可一世的人物,然而对方却是百年来第一⾼手“剑神”的传人,他绝不敢等闲视之。
“你真的是罗志远的传人?”
“如假包换。”
“需要蔵头露尾么?”
“哈哈哈哈…”笑声中,路云飞把笠帽掀到脊梁上,露出了本来面目,带病而⻩肿的脸。
“哈哈哈…”现在轮到老道笑了,他实在忍不住要笑,对方的这份尊容,使他的疑虑一扫而空,气势在刹那间⾼涨:“本座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条病狗,西门达会收…”
声音突然顿住,像一下子被人捏住了脖子,余笑僵化在脸上。
对方虽然一脸病容,但眸子里出的精芒有若两道有形而实际存在的银线,这是至⾼內力的表现,他是识货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路云飞跨出房门,徐徐举剑。
“姓穆的,本人开理了宴客的名单,你是头一个坐席的。”
“你敢报名么?”
“当然,因为你只能听进去,永远不会说出来。”
“你有这份把握?”
“十成。”
“报出名号!”
“路云飞。”
“金牌杀手…”老道心神猛地一颤:“今晚来的只你一个人?”
“不错。”
“你与罗志远是何渊源?”
“亦师亦友,忘年之。他传授我武功,也把复仇的责任给了我。”
“好极了,如果把你摆平,将永绝后患…”
“不错,如果你有能耐的话。”
“最后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本座的⾝份而找上门来?”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
老道的目光在溜动,他在转着念头,面对这不起眼,但相当可怕的敌人,他没有十⾜的把握摆倒对方。
传讯召助手又不可能,最要命的是这精舍是噤地,不奉令无人敢闯。
守护的弟子又已全部被杀,他深悔自特太甚,没有应变的安排,但后悔无济于事,他必须面对事实。
路云飞沉稳地跨进了一大步,明间不大,正是出手的好距离。
老道亮开架势。
双方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谁也不能让对方活下去,利害关系太大了。
路云飞不死,会影响卜大庆的武林大计,老道不死,路云飞以后的行动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对峙,像两座一触即爆的火山。
灯光映着剑芒,剑芒搅和着目芒。
可怕的静止,时间停滞在某一点上。
只要一动,生死立判,决心、意志和功力,形成了这态势。
任何行动,都会有一个结果的,双方出手了,不差先后,同一瞬间发动,场面并不火爆,只有短暂的几声碰击,一切又趋于静止。
如果是明眼人欣赏到刚才的这一互击,会一辈子不敢再谈剑,因为这是剑术的升华,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段,几乎是人所不能达到的⾼限。
路云飞的剑仍斜扬着,眸子里的神光凝固成形。
老道红噴噴的脸孔,红得像五月榴花,慢慢,脸上的肌⾁起了菗搐,⾝体也开始发抖起来。
两条红蛇从紧闭的口角钻了出来“铮”地一声,长剑落地,接着是人“砰”一声,栽倒在地。
路云飞徐徐收剑,拉上笠帽。
口口口口口口
狼,象徵着凶残狠毒。
安东房里“⺟狼”周三媚展露了她的手段,残酷而下流的手段,也只有像她这种女人,才能想得出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法。
修罗宮內务总管汪永寿的裆被撕开,体下裸露,一支发簪揷进⻳头里,下面摆了盏油灯在烧烤,⽪⾁焦臭味之外,还加上吱吱的烤灸声。
汪永寿全⾝菗紧,没有哼声,只剩下狂,脸孔已完全失去了人形,厉鬼也没他狰狞可怖。
周三媚道:“汪总管,你到底肯不肯绘出修罗宮的布置图?”
“…”汪永寿的眼角已经进裂,渗出了⾎⽔。
“三媚,再弄下去他可能活不了。”欧少⽩提出意见。
“修罗宮的布置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你当了三年香主,十分之一都摸不到。”
“所以我说不能让他死。”
“主人的命令,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得留活口,另想办法要他招。”
“你有什么好办法?”边说边示意年轻道士把灯火移开。
“有了…”
“什么?”
“他有个五岁大的孩子,设法弄来…”
“嗯!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外面的情况未明,观主也不见回转,如果真的是修罗宮捣的鬼,那就说你的⾝份已经败露,你还能现⾝吗?”
欧少⽩的猴子脸缩得更小,这的确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问题容易解决。”周三媚突然想到了什么。
“容易解决?”
“修罗宮外务总管手下有个头目叫宋大山,是个⾊鬼,他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只要我带一松,准能派上用场。”
“妙啊!三媚,有些事还是女人有办法。”
“去你的…”
蓦地,房门外一个惶急的声音道:“别院起火!”
欧少⽩与周三媚睑⾊大变,双双冲了出去。
口口口口口口
精舍已全部被烈焰呑没,本用不着再抢救,注定要烧光。
欧少⽩与周三媚是不能公开露面的,两人隐⾝在远处暗中,望着火场发楞,最后他俩着急的是不见老道的影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也估不到的。
火场里飘散出焦⾁的气味,这证明有人葬⾝火窟,是谁呢?
纵火者又是谁呢?
为什么不见敌人的踪影呢?
欧少⽩是老狐狸,一等一的险人物,此刻也不噤寒气大冒,惶然无主,他判断不可能是修罗宮的人。
因为修罗宮采取行动一向是明来明往的,但除了修罗宮,又那里来的这么可怕的对头仇家呢?
这时,不远处的暗影中,正有一双灼灼的目芒,在注视他们。
“二哥,我…我觉得情况不妙,怎么不见观主的影子?”周三媚问。
“也许他追敌人去了!”欧少⽩也有点担心。
“我们怎么办?”
“不能明里现⾝,只好静待下文了!”
“夜深了,我不能呆太久,一大清早还要卖菜,在情况未明之前,你可千万小心,我设法打听修罗官方面的消息。”
“好,那你就走吧!我人头,自然也会打听。”
“二哥,安乐房那姓汪的不能留,⼲脆,他死也不肯绘修罗宮布置图,把他打发了吧!如果人家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他,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我们辛辛苦苦十几年来打的基础就要付之东流了。”
“好不容易反把他弄到了手…”
“我们不能冒这奇险,另外设法吧!”
“让考我虑一下…”
“奇怪…观主是怎么回事,以他的能耐,应该不会出岔。”
“你走吧!我来料理。”
口口口口口口
掌灯时分。
周三媚的小屋。
卧房里,点了盏油灯,⻩铜的灯台擦得很亮,隐隐泛光。
周三媚坐在灯前,上⾝穿了件小红袄,衬着雪⽩的肌肤,丰腴的⾁体,相当人,徐娘的美,是别具魅力。
她在等人,她已经投下了饵。
她不是为了偷情,她有企图、她有目的,协助主子完成极大的野心。江湖上勾心斗角,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房门虚掩着,没有上拴。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骠悍男人闪⾝而⼊。
周三媚一回头,张口想叫,那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环抱着她,坐在桌沿。
周三媚奋力挣扎,表示出女人力弱,无法脫⾝,口中唔唔不停。
那汉子抑低了声音道:“心肝宝贝,你不叫我就放手。”
周三媚点点头。
那汉子放开捂嘴的手,把她搂得更紧。这汉子,正是修罗宮外务总管属下头目宋大山。周三媚没叫,但又挣扎。
宋大山的手抚上了她的酥,以异样的腔调道:“好娘子,我们乐活乐活,包管你…嘻嘻!”
“你…你是谁?”
“你忘了,我向你说过好几次,我叫宋大山。”
“宋爷,我…我是守寡的,求你…不要坏我的名节。”
“好娘子,名节多少银子一斤?算了,孤灯冷枕头,多难熬,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我…还要做人。”
“娘子,早晨你为什么对我笑?”
“什么?我…对你笑?”
“不管你是有心或是无意,反正…我们俩是注定的缘份。”
“别搂得这么紧,我…不过气。”
“好,好,我宋大山爷对女人是很懂得体贴的,哟!你…我真想把你活呑下去,小娘子…唔!”
周三媚半推半就,不再挣扎。
“宋爷,我…守了十几年寡…”
“死心眼,⽩⽩糟塌了青舂。”
两人滚倒上。
“宋爷,你…是练武的?”
“嗯!马马虎虎还算得!是个⾼手。”
“⾼手是什么?”
“瞧!这都是不懂,⾼手就是本领大的人。”
周三媚一骨碌坐了起来,张大了媚眼。
“你…本领大?”
“是呀!怎么啦?”
“我…能求宋爷一件事么?”
“说吧!什么事,别说一件,一百件也依你。”
“我有个族里的兄弟,在三清观当道士,听人说前晚观里起火,烧死了不少人,我…寡居的人,不敢进道观,宋爷能替我打听吗?”
“小事一件,明天便有消息,我们的人也在查起火的事。”
“道观起火,你们查什么呀?”
“听说观主‘⽟虚真人’失了踪,有人故意杀人放火,这等于向我们挑战,而且我们也有人…反正你不懂,这是江湖事,总之一句话,有人想争地盘,霸占码头,准备把三清观当巢⽳。”
“多可怕,是什么人?”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要查。”
“对于,宋爷,我清晨到五里墩菜园里挑菜,碰到了件吓死人的事…”
“什么事?”
“两男一女南方口音,拿着刀剑,围杀一个⼲精骨瘦像猴子般的老者,我吓死了,差点走不动…”
“真有这回事?”宋大山蹦了起来。
“宋爷,你…”“我得去办事。”“去三清观?”“不,去五里墩,好娘子,你等着,我今晚还会回来。”说着,起⾝理了理⾐,亲了周三媚一下,捏了她两把,匆匆开门离去。
周三媚脸上绽开了笑容。
没多久,房门一动,一条人影闯了进来,是欧少⽩。周三媚闪动着目芒道:“二哥,大事无妨了!”
欧少⽩突然子套长剑。
周三媚惊愕万状地退了开去,栗声道:“二哥,你怎么啦?”
欧少⽩把手中剑倒转,递给周三媚道:“三媚,我要回修罗宮,不得不做点样子给宋大山那小子看,你在我背上戳个洞,像被暗器突袭的样子。”
周三媚吐口气接过剑。
欧少⽩背转⾝去。
“二哥,你这⾝⽪包骨,我真不忍心戳!”
“别打趣了,快点,我还得赶上宋大山。”
“戳什么地方?”
“右肩胛下方。”
周三媚戳出一剑,欧少⽩咬了咬牙,⾎⽔涌出,周三媚练地点上一指,止了⾎,然后取出金创药粉酒上伤口。
大功告成,欧少⽩收回剑。
“三媚,我仍然担心那戴竹笠的小子,心里总…”
“你来想办法收拾他!”
“三清观方面,敌人来路不明,观主也失了踪,这消息得马上送出去。”
“不必嘱咐,我会办。”
“那我走啦!”
“去吧!设法要宋大山晚上不能来,我去办事。”
欧少⽩出了房,越后墙离开。
周三媚结束了一番,用块青布包住了头,吹熄灯火,带上房门,也从后墙出去,刚上路,一条人影从暗影中闪现,盯上了她。
这现⾝盯梢的,正是路云飞,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仇家的动向,他利用对方一个引出一个,逐个收拾。
月明星稀,周三媚在月光下奔行如一缕淡烟,⾝法的确是不赖。
一个更次之后,奔驰了近二十里路程。
眼前是一条大街,连接着城门,是南来北往的通道,已经快近三更了,还有行人来来往往。
周三媚来到一间大客栈门前,望了一眼写着“宾”二字大灯笼一眼,转到侧方,从一条黑巷子走进去。
路云飞也跟着溜进去。
这条小巷又窄又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是宾客栈的边墙。
快到最后进的横街,有道小门,周三媚用手指在门上弹了五下,小门开了,周三媚低声数语,闪⾝进门,小门随即关上。
路云飞来到小门边,略作犹豫之后,耸⾝越墙而⼊。
口口口口口口
最后一进的上房。
一个六十不到的健硕老者端坐在椅上,一手支着⾼脚几,面上绷得很紧,周三媚靠房央中的桌边站着,面对老者。
这老者,正是宾客栈的掌柜,姓莫,平时极少跟外人往,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三媚,你确定没人跟踪?”
“是的。”
“三清观已经传来消息,别院精舍被焚,灰烬中有十一具烧焦了的骨头,照算起来,两个道童、八名噤卫,另一个…十有九是穆伟廷了。”
“真…真的会是穆观主?”周三媚粉腮泛⽩,躯娇微微发抖,连⾆头都转动不太灵活了。
“除了他再没别人,如果是敌人,他为何不见影子?”
“可是…穆观主的⾝手…”
“敌人没十成把握,敢采取行动么?”
“谁有这么大能耐?除非…”
“除非什么?”
“是修罗宮主本人…”
“不会是修罗宮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內务总管的事,不会奇袭,尽可倾全力将三清观给踏平。”
“看不见敌人,太可怕了!”
“这件事,我已经飞讯请示,我们的行动暂时停止,设法查出对头是谁,否则,无法向主人代。”
“可是…”
“可是什么?”
“对头如果不再行动,碰了面也不认识,本无从查起。”
“砰!”莫掌柜重重拍了一下茶几,眼中厉芒毕:“你们做了十几年秘探,办过不少事,连半点经验都没有?”
“是!”周三媚垂下目光,不敢正视莫掌柜。
“想一想,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扎眼人物,或是什么反常之事?”
“只有一个人可疑?”
“谁?”
“一个来历不明的剑客,本来是修罗宮追缉的对象…”说着,把月老祠欧少⽩被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莫掌柜的脸沉得像铁板,久久没开口,他在分析这件事。
房里的气氛令人窒息。
半晌之后,莫掌柜才沉重地开口。
“假设那神秘的剑客便是对头,三清观并非江湖帮派,他下了手,定然是知道了我们的来路,照这样,他救欧少⽩是另有打算了,能找到此人么?”
“这…如果多布眼线,会找到的。”
“修罗宮也在找他?”
“是的,还有个无名花,他们可能是一路。”
“无名花?”
“新出道的,人长得相当美,不常见的尤物。”
“修罗宮找他们的原因是什么?”
“修罗宮原来找的是无名花,因为那神秘剑客救了她,所以连带被找上,真正原因,欧少⽩也不知道,是该宮的最⾼机密。”
莫掌柜又陷⼊了沉思。
周三媚可能站久了腿酸,挨着桌子把半个庇股放在椅上。
“男女二人都没名姓,来历不明?”
“是的。”
“⾝手⾼低也是个谜?”
“是的。”
“嗯!我有个判断,这对男女,可能是修罗宮秘密网罗的⾼手,所以香主以下的人全蒙在鼓里,追捕是障眼法。另方面,欧少⽩的⾝份可能已被揭破,对方表面上故作不知,利用他来挖我们…”
“这么说…情况相当严重了?”
“这件事的开端是在月老祠?”
“是的。”“祠里有什么扎眼人物?”
“一个老庙祝,附近人都认识他,管香火很多年了。”
“我有办法追查!”说着拍了三下手掌。
一个面目沉的中年人应声来到门边。
“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老七,带两个人去办事,天亮之前鸟不出窝则最好的时辰!”
“请指示!”
“进来!”
“是!”“三媚,你先回去,一切待洪老七查出眉目再说,你仍卖你的菜!”
“是!”周三媚退出房去,洪老七走近莫掌柜,躬下⾝,把头俯过去,莫掌柜低声指示他行动的要领,洪老七脸⾊逐渐紧张起来。
口口口口口口
四更将残,路云飞来到了月老祠,直接进⼊江老头的房间,江老头警觉极⾼,路云飞才推开门,他已一骨碌坐了起来。
“是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
“有事!”
“噢?”
“冷姑娘呢?”
“走了,她说…要找公子。”
“她的伤全复原了?”
“是的,公子就是为了她才回…”
“不,另外有事,我已找到了宴客单上的第二位客人,但‘仙剑’杜飞熊仍未出现。”
“公子是说卜大庆的拜把兄弟‘兀鹰’莫羽?”江老头老眼放光。
“一点不错,宾客栈的掌柜。”
“啊!这实在想不到,⾝份掩护得太好了!”
“他的手下马上就到,你好生应付,他们想掏我的底…”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悄声细语。
路云飞商定江老头应变的方式。
口口口口口口
五更初起。
西偏的月亮已经沉到了树林后面。
月老祠的大门外,来了五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着长衫,手里挽了个香烛篮,另外四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短打扮汉子。
五个人全都带了兵刃,长衫人指点一番之后,四个短装汉子散开,矫健地分布到月老祠的四周。
长衫人进⼊祠里。
一正两偏,加个后进,长衫人巡行了一遍,回到正殿,大声叫唤道:“烧要柱香啦!有人吗?”一连嚷了三遍。
半晌,江老头才着睡眼,呵欠连天的走出来。
“天还没亮哩!是那位…”
“你老是管香火的?”
“唔!客人是…”
“准备替大儿子说亲,先来抢柱头香,求月老作主,娶个好媳妇!”
“啊!啊!点香上供吧!”
江老头接过长衫客手里的竹篮,把神前灯剔亮了些,然后练地摆上果饼,点燃了香,递给长衫客道:“客人,你自己上香通诚吧!月老很灵验的,准保佑您成就好姻缘。”
长衫客接过香。
“祠里只你老一个?”
“唉!命苦,孤寡一个,注定的侍奉月老的香火,成就别人!”
长衫客上香跪拜,念念有词。
就在此刻,一个持剑的汉子,窜到了两人⾝前,江老头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长衫客站起⾝来,吓得香也掉了。
江老头打着哆嗦道:“大爷…您…您…⾼抬贵手,老汉孤寡一个…什么积蓄也没有…”
长衫客正想开口,大汉一抖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长衫客吓得直退到殿角落里,直发抖。
大汉剑指江老头道:“老子有个表妹,被人拐了,听说蔵在这祠里,说,人在何处,不然老子宰了你。”
江老头连连作揖道:“大爷,没这回事…”
“你不说?”剑指向江老头心窝。
江老头腿两发软,坐了下去,张口结⾆,什么也说不出。
“说,有没有这回事?”
“没…没有,老汉发誓。”
“四天前有人看到我表妹被一个戴竹笠的男人带进祠来,你敢说没这回事?”
“实在是没有,大爷,可怜老汉别杀…”
“老子要搜!”
“就…请搜吧!”
一声呼哨,另三个汉子也奔了进来,原先的大汉大声道:“兄弟,前后仔细的搜搜看!”
三名汉子分头去搜。
那长衫客在角落里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
大汉转头道:“喂!烧香的,要命的就说实话,你看到什么没有?”
长衫客结结巴巴道:“刚到…什么也没看见!”
没多久,三名汉子先后回到殿里,看神情,什么也没搜到。
那原先的大汉收回剑,寒森森的道:“算你老头点子⾼!”一偏头,向同伴道:“我们别处去找!”
四大汉出殿离去。
长衫客走了过来,用⾐袖擦擦额头道:“吓死我了,我得快走,这儿是一百大钱,请替我多烧香!”说完吧一串大钱摆在供桌上,匆匆离开。
口口口口口口
大门外,五个人又聚在一起,长衫客道:“看样子那庙祝的话不会假,你们分头到附近村镇去打听,切记打草惊蛇,我先回去请示掌柜下一步的行动。”
四大汉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长衫客枯立了一阵,准备起步,突然一样尖锐的东西抵上了背心,不由惊魂出了窍。
“朋友是谁?”
“拐你们表妹的人!”
“朋友…”
“你是奉莫掌柜之命来找我的,是吧?”
“什么莫掌柜…我是来烧香的…”
“不必多说废话了,本来不值得杀你,但是又不能不给莫羽一点颜⾊看看,你就认命了吧!”
“朋友…嗯!——”一声长长的闷哼,人仆了下去,他被点了死⽳。人送了命,还不知道杀他的是谁?
江老头奔了出来。
“公子,你结束了他?”
“唔!”
“尸体怎么处理?”
“送回去。”
“送回宾客栈?”
“不!他们的人会代送,江老爹,一切小心,天快亮了,我得趁天还没亮去办事。”说完,把长衫客的尸体搭在肩上,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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