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在黑煞魔君走后的当晚,梅娘约了几位诛魔卫道关键人物举行会商。
予曾的是女华陀、小云、郝奇夫妇,另外则是铁不悔、铁蛋⽗子,同左将军刘诚。
经过一番讨论,梅娘先分析‘大龙王寺’概略状况:
一、黑煞魔君已离开‘大龙王寺’,可说走掉位最厉害強敌。
二、哈里虽然了得,惜手下等皆以黑煞魔君为靠山,失却防敌警觉,加上哈里与天山毒叟一战之后,元气大丧,料理內部犹恕不及,更顾不得有敌人进犯了。
三、所以…
最重要的还是第三,总而言之,明⽇凌晨,突袭‘大龙王寺’,至于人员分派,攻击方位,都在梅娘妙算中安子安排,当下的梅娘何啻是三国时代的孔明先生?
被因于‘大龙王寺’‘寒风洞’的小六子同铃铛又是怎生情况呢?
一月余的磨练,非但不再使用⽪厚尸⾝上‘珍珠烈火衫’,且在‘仙侣小筑’中将‘梯云纵’轻功练的得心应手,同时居于室暖如舂的洞室,也由名义夫,演变成实真夫了。
且听小六子说道:‘铃姐姐,按说我俩的轻功,早可脫离‘寒风洞’,为甚么说走又末走呢?’
铃铛道:‘说走未走,只能说怪你,不然早就可赶回‘蔵王宮’了。’
‘怎么反怪起小丈夫呢?’
‘傻瓜!都怪你前晚上不老实,磨不休,我也是一时克制不住,只好答应你…’
‘原来指的那码子事!我的姐!别忘了我俩可是夫,最恩爱的夫呀!’
‘又问非所答了,人家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
‘一个女孩家初次破瓜,心理上、理生上,都会影响行动不便的,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懂?’
‘明⽩了!真是对不起,小弟一时把持不住,竟使姐姐呻昑不已,想必受了伤,不知现在怎么样,让弟弟看看好吗?’
‘那地方难看死了,也羞死人了。’
‘说良心话,那地方…’
‘别说了,已经完全好了。’
‘可是俺小六子仍然放心不下。’
‘是女孩家成婚时必然过程,不要穷紧张,快休息了,也该趁天光破晓之际赶返‘蔵王宮’。’
‘东西都准备好了?’
‘用‘珍珠烈火衫’打了个小布包,重要之物,仙姑留下给会主的秘笈,就放在布包之內,该放心了?’
‘走出‘寒风洞’时,可得由小弟背起小布包。’
‘是不是认为有敌人阻拦,可以保护小布包全安呢?’
‘不愁一万,唯恐万一呀!’
‘你的本事较我⾼出甚多,当然由你掳带万无一失,不过真要遇敌时,也非得姐姐护法方保小包袱內的秘笈平安无恙。’
‘为甚么?’
‘忘了人家多练了一样功夫吗?’
‘姐姐指丢石子?’
‘是呀!闷极无聊时,也可把丢石子练得超过任何暗器,而且百发百中。’
‘意思是说一旦出了洞口,我俩则采取一明一暗方式,应付可能遭遇的‘一统教’強敌!’
‘对极了!还有!更要把握你明我暗原则,到时候就可放心一搏,勿须顾虑腹背受敌,可以背起小包袱了。’
‘⼲嘛?’
‘天已破晓了。’
‘莫非现在就走?’
‘不正是亲爱的心中所想吗?’
小六子吻了下铃铛香颊,这才略一收拾,双双步出‘仙侣小筑’,果然洞顶泻下朝甫吐的一缕⻩晕⾊光。
于是展开‘梯云纵’⾝法,毫不费力的跃上洞顶,就在此举顾之间,太像球般,已把大地染成金⻩。
不远处传来厮杀声,敢情正是郝奇等人穿过不设防的‘船必翻河’突袭‘大龙王寺’了。
‘有人来了。’铃铛悄声示意。
小六子凝神一望,异见一人边飞驰,边呼叫,瞬息间到了跟前,小六子连忙向铃铛打招呼:‘石子别发出,来人是刘诚刘大哥。’
刘诚趋前道:‘贤弟妹!你要是一石子打中俺脑袋瓜子,这场戏就没有办法再演了。’
小六子道:‘刘大哥怎么呼铃铛贤弟妹呢?’
刘诚反问道:‘除非你俩口子不承认是夫。’
小六子揷口道:‘原来刘大哥已经知道了!’
‘有梅娘暗中指示,还有什么事瞒得了人?’
‘梅娘阿姨还有其他吩咐吗?’
‘有!先把兵器拿去,然后由愚兄安排。’
刘诚口中的兵器本是小六子的铁扁担和铃铛的一把宝剑。
兵刃给二人,刘诚再打个招呼,却往后山,哈里的指挥中心驰去。
后山到达,小六子发现前面火起,忙问道:‘刘大哥!算非郝奇令主率众和‘一统教’
动上手?’
‘早在半小时前已经杀得难分难解了。’
‘那我们也该赶去增援呀?’
‘先把黑煞魔君的‘养心堂’毁掉,再支援不迟。’
‘一定是梅娘阿姨的待了?’
‘明知故问,铃挡贤弟妹!可把梅娘吩咐的硫⻩弹拿去,然后听刘某指挥。’
铃铛赶忙接遇一袋子‘硫⻩弹’,袋子不大,沉甸甸的,宛似装了一袋石头子。
刘诚接着道:‘正前下方有一突出物,贤弟妹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铃铛道:‘好像是栋房子。’
‘不错!’刘诚道:‘房子就是黑煞魔君的‘养心堂’,请问贤弟妹如果用‘硫⻩弹’
像丢石子手法,有无把握击中目标。’
‘应该可以。’
‘还不赶快动手,等待何时?’
铃铛再不迟疑,‘硫⻩弹’如飞煌箭雨般掷出,但闻一阵刺耳惊魂的炸爆声,铃铛丢出的‘硫⻩弹’非但齐中目标,且也把黑煞魔君的‘养心堂’炸成飞灰。
蓦地作烟柱状⻩雾升起,紧接着⻩雾烟柱炸成火花,那有如万里流丹的闪闪光雨,涵盖着整个‘大龙王寺’,金星四窜,蔚为奇观。
何以会造成如此现像?原来黑煞魔君的‘黑煞弹’大都储蔵在‘养心堂’中,这一受到波震,连房子在內,焉有个不化成云姻,失掉原有效用之理?
昙花一现,黑煞魔若可说损失惨重,可是哈里为抢救‘黑煞弹’幸存,却命三喇嘛弟子率同丧失心智二百名以上喇嘛兵及时赶来。
哈里本人却无法菗⾝,敢情他必得竭尽全力,集中贴⾝护法与郝奇,怜儿拼个強存弱死。
三喇嘛等人马方到被毁掉之‘养心室’附近,却遇上梅娘巧安排的另一拨奇兵斜侧里杀来。
另一拨人马由郝奇表姐小云为首,率同部份‘岳家弟子兵’同了铁不悔、铁蛋⽗子,一朝西即来了个猛冲猛杀速战速决。
小六子与刘诚也扑下山岗参加战斗。
铃铛呢?并未下来,她隐于一山角,展开了掷石子,专攻敌人⽳道绝技。
这该是场大混战了。
铁不悔的铁稆,铁蛋的‘四面八方拳’,再配合刘诚‘披风’剑法,以及小六子可把人砸得稀巴烂的铁扁担,真是当者披靡,尸体飞,仅仅三两个照面,三喇嘛的人马,少说点,已折其半。
小云更未闲着,指挥著“岳家弟子兵’摆起各式杀敌阵法,并以盾牌护体,与喇嘛兵杀了个七进七出。
尤其是她那自我秘制的‘石灰弹’,可令失掉神智喇嘛兵,双目成残,一个人如果眼睛瞎了,再凶悍,再狂疯,岂非砧上之⾁,任凭宰割?
小云何尝不了解喇嘛兵如天山毒叟的‘失魂军’,都是同样被人利用的可怜虫?但为了未来势必难免的一场正琊之战,也只有杀以解祸了。
‘枫凰三点头’连环施出,俐股无坚不摧的光罡风,更促成喇嘛兵速死,何况还有铃铛掷来的石头子,击中可使喇嘛兵瘫痪的⽳道呢?
唯喇嘛兵⾝体虽千疮百孔,仍能拼斗,该是他等潜意识产生的一种反抗吧?
尽管喇嘛兵均皆死去,可是‘岳家弟子兵’也伤亡不小,小云触景伤情,是不是她造成的无边杀孽呢?
与小六子,铃铛一会合,立时将三喇嘛团团包围起来。
此时的大喇嘛正和铁不悔打到最紧急处,对方都是⾼手,战了两百回合,难分上下,可是二喇嘛和三喇嘛都死于后来增援的小六子同刘诚之手。
铁蛋与小云不约而同的也向功力最⾼的大喇嘛攻来,大喇嘛忖知今⽇之战无法善了,但他不无奇怪,为什么师⽗哈里不现⾝呢?
那里知道,哈里已被郝奇的‘三合神功’牢牢困住,无法脫⾝。
人急心,大喇嘛目睹两位师弟’’二喇嘛,三喇嘛惨死敌手,焉有勇气战下去,鼓⾜內力,双钹飞出,他是希望以飞钹开路,走为上策,实在的,已无本事应付这⼲侠义道⾼手围攻了。
飞钹带起风啸,声势却也不凡,没料到铁不悔早已洞敌机先,当飞钹甫已离手,铁稆左封右挡,竟被他砸落平地,而小云等人,趁此间尔时机,兵刃、暗器齐吐,大喇啼虽死于当场,却弄不清何人下的毒手?
山脚下战争已告结束。
小云⾼声呼道:‘各位大哥!该看看郝奇令主有没有收拾掉罪魁祸首的哈里了…’
当小云一行人赶到郝奇与哈里拼斗主场战时,半天空响起女华陀传音。
‘各位!’女华陀道:‘不要轻举妄动,只可牢牢监视,哈里的寿命不会太久了。’
女华陀才是真正监视哈里逃走之人,传音的话,也非虚语,但儿祁奇与怜儿分别以‘三合神功’‘碧⽟禅功’,集中力量正把哈里陷于金光绕绕的奇大涵盖之中。
哈里虽用黑风护体,以及內功抗衡,仍然被两大排空罡气所罗镇,铁不侮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令主有如此功力,假使不出所料,不出片刻,哈里势必被光罡得逆⾎而亡。’
铁不悔判断固然不错,可是百⾜之虫,死而不僵,哈里仍在危急之际,拼盖丹元之力裹起坚逾铜壁黑风,突破光圈,逃出重围。
郝奇怒吼一声,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掌郝奇竭尽所能攻出’’也可说不可为而为之将‘三合神功’发挥到极致。
但见一团红光,钻⼊黑风之內,紧接着一声震耳聋暴震,哈里固然是碎尸万断,可是郝奇却因用力过猛,虚脫于地。
怜儿,小云急忙将郝奇扶起,女华陀传音道:‘怜儿乖孙女,除恶必尽,‘一统教’的残余由你负责处理,郝奇可随他表姐小云赶回‘蔵王官’看看有无受伤?’
小云因关心表弟安危,抱起郝奇赶往‘蔵王宮’,怜儿则以小王妃⾝份,指挥扫余孽。
余孽尽除,‘一统教’算是完全冰消瓦解,撤走时,女华陀又命怜儿等人放了把野火,刹那间,‘大龙王寺’再也不显踪影了…
小云把郝奇架至‘凤仪宮’,尚未检查伤势,郝奇道:‘我只是有点脫力,休息了就会好的,表姐!我们谈谈别的好吗?’
小云仍然坚持扶郝奇躺在上,然后道:‘谈些什么呢?’
‘谈些儿时的趣事怎样?’
‘要办的大事太多了,谈小孩子的话,有甚意思,我倒觉得你的伤,应该先自我调息一下,不要认为一时脫力,掉以轻心。’
‘已经调息过了,真的没事,只是在劈毙哈里那一掌时,总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换句话说,功力方面仍不能随心所了!’
‘确然如此!’
‘听梅娘阿姨有一天谈起,如想能把黑煞魔君战败,非得再有奇遇不可。’
‘奇遇可遇而不可求,太笼统了。’
‘小六子回来后可能就有转机。’
‘怎的可能呢?’
‘其实!也是梅娘说起的,你是否相信梅娘的修为已到了不但前知,且也可以洞察未来呢?’
‘当然相信⼲妈了,不过从小六子⾝上可得到奇遇,却不无疑问。’
小云笑道:‘反正见面在即,梅娘的未卜先知,不就马上知道了?表弟…。’
‘表姐!’
‘有件事埋在肚子里,我是非说不可。’
‘尽管说!只要需用表弟地方,万死不辞。’
‘扯到那里了,表姐要说的,只是关于个人方面。’
‘什么事令表姐烦心?’
‘年来倩反常,死在表姐手中的,何止百人。’
‘那是为了复宋抗元呀?’
‘话虽如此,但表姐也杀了不该致死的许多可怜虫。’
‘可怜虫指?’
‘哈里利用的喇嘛兵都是失掉神智⿇木之人,只因我一声令下,这⼲可怜虫无一活口的。’
‘表姐别难过,是不得已呀?’
‘可是表姐杀孽太重,恐怕难予完成心中之愿,所以…’
‘怎样呢?’
‘假使我为国牺牲,请表弟答应两件事。’
‘表姐不会为国牺牲的,别老往牛角尖里钻?’
‘我不过说了句假使的话,你又何必急的落泪呢?’
‘说话呀!’
‘我…我要抱抱表姐!’
‘不是在你怀里吗?’
‘好表姐…’
于是两人相偎一起,郝奇⼲了小云泪⽔,同样的小云也把郝奇眼泪用她的粉颊擦⼲,敢情二人都在不自觉中大哭特哭了。
灵感,积庒感情崩流,但两人也仅是人的自然发挥,双方正如姊弟般动之以情,之以礼,就这样厮守良久,小云道:‘表弟!还未问明那两件事哩?’
‘表姐快吩咐嘛!’
‘在未提什么事以前,要谈谈梅娘阿姨有一天闲谈,言及元朝兴灭的问题。’
‘⼲妈怎么说?’
‘她说元朝必亡,但不是现在,因为元朝气数仍然很壮,如果以她推断,当在三十年后。’
‘那我们不就变成老不死吗?’
‘也许梅娘言者无心,可是难免是种強烈暗示?’
‘表姐认为暗示包括何等含意?’
‘很简单,复宋灭元大业,不可能完成了。’
‘可是表弟却坚信,尽管困难重重,在所难免,只要我们坚定意志,号召群伦,相信华中儿女,必定会前仆后继,何愁复宋反元大业不可指⽇完成?’
‘表弟说的话很有道理,表姐又何尝不相信民族魂永久不会死,复国有望?’
‘如此说表姐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不是杞人忧天问题,而是认清时势,谈到这里,表姐倒想起一件事来,只是不便开口。’
‘你我之间,牙开档就在一起,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事呢?’
‘还记得老天真爷爷从小就叫我小王妃吗?’
‘当然记得,他还一再在我跟前提到表姐⽇后就是我郝奇老婆哩!’
‘你认为老天真是否别有用意?’
‘这…’
‘表弟!’小云感叹的道:‘坦⽩说,老天真目的就是促成我表姊弟成婚,更希望⽇后有了一男半女,就可继承遗志,消灭元朝,复我华中,然而…’
‘怎样呢?’
‘当表姐了解人事时,即对先义⽗岳云灵位发下⾎天大誓了一、有生之年,绝不婚嫁。二、宁愿马⾰裹尸,抗元大业,不可中断。三、…’
‘三、又怎么?’
‘那就是表姐提到的两件事之一了。’
‘之一是?’
‘促使华中儿女报国为先,汉夷不可两立。’
‘之二呢?’
‘倘表姐在世时,如能实现理想,否则,你将继承遗愿,将民族魂种子埋置下去,尽管你我这一代未能驱除鞑虏,还有下一代跟进哩!’
‘表姐请放心,小弟是表姐的当然继承人。’
‘一言为定了?’
‘难道叫表弟发誓?再说句坦⽩话,万一表姐有何不幸,俺郝奇将背起你的骨灰,继往开来,完成大愿。’
‘愚表姐要代表宋室儿女谢谢表弟了。’
她居然双眸再次噴泪,跪倒于地。
慌得郝奇赶忙膝地扶起,却狠狠的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他为甚么打自己呢?
原来是想到一时冲动,语虽出于至诚,不是等于咒表姐战死沙场吗?
小云笑道:‘看看谁来了?’
进来自是小六子,小六子一到,小云却自动离去,她显然已得到梅娘暗示,留些时间好叫二人多谈些重要话了…
⼊夜,郝奇先拜见⺟亲郝香琴,继而至‘游宮’,外宮和梅娘有了如下谈话:
‘⼲妈!得到小六子告知详情,‘大龙王寺’已经全毁了。’
‘‘大龙王寺’该得此果报,为娘已深知,小六子另外还有事报情告吗?’
‘有!送上一本得自‘寒风洞’古仙人秘笈,还说孩儿才是有缘人。’
‘奇儿本来就是有缘人呀!所谓秘笈,八成都是蔵文书写的了?’
‘任何事都瞒不过⼲妈的,不错,蔵文不假,但孩儿仍可看的懂。’
‘之外呢?’
‘除了命孩儿每⽇勤修心法外,更強调要想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境界,必得受到极大刺嘲,方能圆満成功,这就令人百思不解了。’
‘看来都是天意,你我就按照古仙人待,一切待看⽔到渠成!’
‘⼲妈!不是太笼统吗?’
‘个中自有道理,总之连⼲妈也讳莫如深,现在要谈谈你去河南卡梁的事了。’
‘去河南卡梁⼲么?’
‘解救少林寺之危,和清除太监郭统领势力。’
‘去时找谁呢?’
‘宇內三奇都在卡梁龙亭等候。’
‘什么时候动⾝呢?’
‘提前一个月光到达龙亭。’
‘为甚么要提前一月呢?’
‘天机不可怈露!’
‘是否暗示孩儿又有何异遇?’
‘傻孩子!⼲妈说天机不可怈露,又何必掘问底呢?记住!明天就可动⾝,不妨带怜儿和铁蛋同往,至于宮中全安问题,有女华陀等前辈在此,尽管放心。’
‘⼲妈…’
‘不要多说了,再和你娘儿上一面,就准备上路了。’
郝奇只好走出外宮,却又回到內宮,內宮者,也就是郝香琴和梅娘下榻地方。
郝奇再次见到⺟亲,说明了天亮即赶往卡梁来意,郝香琴抱起爱儿,无限感伤,会少离多,而儿子⾝负救国大任,也是没法子事呀?
嘱咐了很多沿途小心,不可锋芒外露的话,郝香琴又想起一件事道:‘奇儿!最近有没有和拉娜见过面?’
‘没有!’郝奇道,‘再说儿子也不想见她。’
‘据为娘了解,拉娜心地颇为善良,孩子虽然成婚,仍应以兄妹感情常相往来。’
‘这…’
‘是不是奇儿有何难言之隐?’
‘谈不上难言之隐,孩儿认为结过婚的,最好不要和其他女子多接触。’
‘那为娘却要说另一件事了。’
‘请娘吩咐。’
‘如果能碰上拉娜,别忘了讨回拉娜借走的‘子⺟环’。’
‘是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时间不能算短,只要记住这件事就好了。’
郝奇只有唯唯从命,其实,他是最不希望和拉娜见面的,主要的,拉娜老子哈里是死在他一掌之下,如果拉娜问及此事,应如何回答?
当然并没有完全忘掉拉娜,毋论拉娜的为人如何,但她对自己百般柔顺,尤其她的婉约、体贴,实在令人贪意不舍,怎可能一下子由心中抛除呢?
别了⺟亲,郝奇连夜通知了铁蛋,并和表姐小云又见上一面,他是躲心小云口中一再不离个‘死’字,可别千万一语成识吧?
卡梁,今开封,五代及北宋先后都此,为我国五大名都之一,城居⻩河南岸大平原,益为中原重地。
城內街卫宽广,工商业均极发达,城北有‘北宋’时大內遗址,俗称‘龙亭’,也就是郝奇同了怜儿,铁蛋到达卡梁第一目漂。
‘龙亭’⾼广十数丈,古屋数-,环绕左右殆古宮苑遗留之片影,东北隅,即名胜区之‘铁塔’,全部系琉璃瓦砖砌成,八棱十级三,金碧辉煌,若登临北眺,则金堤千里,⻩河如带,蔚为奇观。
游罢‘龙亭’‘铁塔’,每人感触不同,铁蛋觉得心旷神怡,地方很好玩,可是郝奇与怜儿却不同了,河山变⾊,让丧蒙古人之手,尤其目睹宋室遗址,凋凌不堪,自然产生种‘难怀故古忧’之感。
这时候天已傍晚,三月季侯,游人摩肩擦踵,郝奇信步游之,先返回临时住宿处‘鲤鱼客栈’,‘鲤鱼客栈’因烹调鲤鱼而出名也。
由于带有家眷,郝奇包了座独院,到了上房,店小二道:‘客倌!多谢您昨晚赏赐的加倍小费。’
‘小意思,不必客气。’
‘客倌是不是初次来卡梁呢?’
‘多年前来过一次,当下已经陌生了。’
‘还不是等于没来过?’
‘可以这样说,小二!是否有什么稀罕事要说?’
‘真叫客倌料中了,小子有个绰号叫‘破嘴夜壶’,意思是有话就留不住。’
‘想不到小二哥倒很风趣。’郝奇笑道:‘那你就有话尽管说吧!’
小二果然不愧为‘破嘴夜壶’,话匣子一开,没完没了,综合他的话,有下述三点:
一、卡梁城年前出了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蝴蝶帮’,传说该‘蝴蝶帮’为一女人组合,各个武功⾼強,作案⾼深莫测。
二、‘蝴蝶帮’作案时都留下一人工制成的蝴蝶为标记,而对象多选中江湖道上有本领之人。
三、当下‘蝴蝶帮’因把被捉的江湖人物,大都杀死,因而闹得満城风云,谈虎变⾊。
四、…
‘说下去呀!’郝奇听出了趣兴。
‘别忙呀!’小二道:‘不过第三却是小子一个人判断,并不一定靠得住。’
‘说说看?’
‘一个⾝体健壮小伙子,第二天精⾎流光,⾚⾝露体,死于客栈,所以…。’
‘所以怎样?’
‘客倌年轻体壮,小子劝你不要和陌生女子接近,以防万一。’
‘谢啦!意思在下了解,请放心,就是貌可倾城女子,区区也不值一顾!’
有了怜儿如此般情投意合神仙美眷,郝奇该是肺俯之言了。
店家走来喊走小二,郝奇仍未见怜儿和铁蛋转来,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太一抹西,烛灯燃起,郝奇却沉不住气了。
如以两人⾝手言之,即或遇上敌方⾼手,也不可能束手就缚,起码,赶回打个招呼方合乎常情,除非…
他不敢深想了,莫非碰上了绝顶人物,黑煞魔君和郭统领等对头,别众寡悬殊,出其不意,统统被捉走不成?
患得患失,夜一不得安眠,天亮后,郝奇益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怜儿同铁蛋陷⼊敌人之手。
想也想不出头绪,只有去找,最好能和字內三奇见上一面,或许有些蛛丝马迹吧?
于是郝奇走遍了‘龙亭’‘铁塔’等每个大小角落,仍然如泥牛投海,没有结果,只好心似火焚,垂头丧气的转回‘鲤鱼客栈’。
那里料到,当一个人无精打彩之际,警觉减低,郝奇一⾝奇功、异能,居然被一⽩⾐女子、红⾐女子暗中盯梢…
二女回到住处,红⾐女子道:‘报告帮主,暗中尾随的那个大个子不会看错吧?’
‘就是变成灰,本帮主也不会看错。’
‘帮主有否进一步指示呢?’
‘我的事少问,至于你捉去的黑小子,只要不送给郭统领,生死荣辱,任凭发落。’
‘有件事必向帮主说明,就是幕后主持人,黑煞魔君一心想夺去属下清⽩,该怎么办?’
‘先问你愿不愿意?’
‘非但不愿意,恨不得一刀将他杀死。’
‘荒唐!不知黑煞魔君刀不⼊吗?’
‘幸亏郭统领飞鸽传书,魔君走的匆忙,才未使属下铸成大错,可是魔君要去而复返呢?’
‘魔君最少要半个月回来,相信有这段时间,本帮主会想出辫法的。’
‘谢谢帮主,从今之后,属下当唯帮主之命是从,即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为了表示出于至诚,还跪地对天发誓。
⽩⾐女子这:‘既然开诚相见,小妹,往后不可再呼我帮生了,小妹也有几句话,想坦⽩相告。’
‘帮主称谓是黑煞魔君规定,为了谨慎起见,在当下不便更改,大家只要心照不宣就好了,帮主!还有话要吩咐吗?’
‘可知我委屈求全,百般伺候魔君,还有那⼲够份量武林⾼手,真也人尽可夫,目的安在吗?’
红⾐女子不加思索的道:‘帮主是为了学得武功。’
‘不错!’⽩⾐女子眸光一凛道:‘可是你就不知道,占有我⾝体,学得武功后,这⼲人因没有蔵私,却得到活命。’
‘帮主是指未把他们送郭统领?’
‘虽然他等已被‘魂烟’倒,可是在半途中,却开解烟毒,乃把该死而未死的人放走。’
‘帮主可谓功德无量。’
‘要知恋女⾊,并不是罪大恶极,此外…’
‘此外又是什么?’
‘恕小妹出言无无状,姐姐真的是云英未嫁⾝吗?’
⽩⾐女子期期的:‘愿向苗僵天神发誓,如有半句虚言,万蛊穿心而亡。’
苗疆素重天神,且又发出万蛊穿心毒誓,⽩⾐女子再无疑问,拉起比她大两岁红⾐女子一双巧手,亲切的:‘你能出污泥而不染,令小妹钦佩,只要信得过我,保持女儿⾝,甚而杀掉黑煞魔君,包在小妹⾝上。’
从两女谈话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两女同样的视黑煞魔君为不世之仇了。
红⾐女子道:‘帮主要不要看看那个倔強的女子呢?’
原来两女不但捉了名黑小子,还捉了个女人哩!
⽩⾐女子点点头,去了看管倔強女子地方,红⾐女子却到了她卧房,可令男人们狂疯的‘大观园’院…
不待细说,⽩⾐女子、红⾐女子都是藉院为掩护,进行一大谋的。
走笔至此,宜揭开因二女之出现,连带许多谜团:
⽩⾐女子正是郝奇连想都不敢想的拉娜。
红⾐女子呢?绰号红娘子,原系苗疆‘烟帮’一名弟子,自‘烟帮’遭到一次连牲畜皆亡天灾后,红娘子算是硕果仅存唯一活口。
为了重振‘烟帮’,红⾐女子以年轻、貌美,再加上精通‘烟’法,乃辗转拜黑煞魔君为师,无非取得有力靠山,免遭苗这武林道欺凌。
由而红娘子结识了拉娜,在黑煞魔君独断专行命令下,尊拉娜为‘蝴蝶帮’帮主,红娘子当时难免心服口不服,可是时演今⽇,红娘子了解拉娜成为黑煞魔君焚辱,同是受害者,自当别论了。
拉娜,红娘子用‘烟’擒到的一男、一女是何许人呢?相信读者们心头雪亮,男的是铁蛋,女的是怜儿。
别瞧怜儿、铁蛋功力超人一等,可是当你未曾预防时,却也受不了苗疆特制‘烟’能令人⿇痹,丧失神智威力,就这样怜儿同铁蛋糊里糊涂被押往‘大观园院’地牢。
当下却是拉娜单独步⼊地牢了。
有脚步声,⽳道被制的怜儿凝目一望,天!竟会是她,因郝奇之故势成⽔火的拉娜。
拉娜先把怜儿⽳道开解,然后道:‘婢!没有你,本帮主早就和郝奇双宿双飞了,现问你,心里是否明⽩?’
‘早就明⽩了。’怜儿冷冷答。
‘明⽩就该说出来!’
‘本小王妃明⽩的是,即或死在你这反常女人之手,郝奇决不会娶你为。’
拉娜怒极反笑道:‘嘴巴别说得太硬,本帮主不但与他同共枕,而且还叫你隔窗观舂⾊哩!信不信?敢不敢打上一睹?’
‘…’怜儿没有吭声,却以一种冷冽眼神轻视的一瞥,接着又叹口长气。
拉娜不由打个冷颤。
怜儿道:‘可知我为甚么叹气吗?’
拉娜有些木然。
怜儿又道:‘我是叹你空活了二十整岁,竟然连男女相爱都不懂,要知男女相爱,旨在情投意合,决非势力或強权所能屈服,再…再…’
‘再怎么样?’
‘再叫我喊一声郝奇哥哥!来…来生再见了。’
拉娜听出话中含意,略一注目,原来怜儿正在嚼⾆杀自。
一面点住怜儿⽳道,一面命人取来药箱,拉娜居然耐心替怜儿疗治⾆上之伤。
为了耽心怜儿再次寻死,拉娜又制住她黑甜⽳,直到怜儿⼊睡,她才黯然离去…
同一时刻的红娘子,返回住处,即把捆在地上的黑小子,铁蛋用脚踢醒。
敢情铁蛋随遇而安,睡的正香甜哩!
‘坐下好谈话。’
其实,铁蛋早喧宾夺主,自找椅挠,二郞腿翘起。
红娘子献上杯茶,铁蛋连庇股也未挪一下。
红娘子道:‘不觉得奇怪吗?’
铁蛋道:‘何来的奇怪呢?’
‘阶下囚,居然变成座上客,难道不稀罕?’
‘在老子来说,太稀松平常了,远的不谈,就拿最近来说吧!有一次被山大王抓至山寨,你猜怎么样?’
‘别扯废话,长话短说。’
‘山大王居然向老子跪地求饶,还说冒犯虎威,⾼抬贵手等谦卑言语,可是你老子却不买这个账,每个头目,命令手下动手,各打五十⽪鞭,作为以下犯上之戒,有眼不识泰山之错。’
‘他们打了没有呢?’
‘当然照命行事,要知老子一向是言出法随的。’
‘之后呢?’
‘⻩土填道,八抬轿送大爷下山。’
‘黑大个子,你这顺嘴胡溜,可知人家会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这不过是老子吹吹牛,解解闷罢了。’
‘难道你救奴家失⾜于荷花池,也是吹大牛,解解闷吗?’
‘⽔⾼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
‘一时情急,⽔中功夫忘了。’
‘嘿哥哥!’红娘子深情的望了他一眼,笑道:‘起码我红娘子可证明一点。’
铁蛋道:‘那一点呢?’
‘证明你心存善念,算是个大大好人。’
‘好人终归要吃亏的,可是老子同样也证明了一点。’
‘哦!说说看呀!’
‘老子证明上了大当,招子不亮。’
‘是指救我时用‘湮’倒你同怜儿?’
‘除此还有其他吗?’
原来怜儿、铁蛋之被擒,是这么同事。
红娘子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也不妨洗个澡。’
‘你不在了,不怕老子溜之乎也吗?’
‘溜走与否是你的事,但要黑哥哥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桌上能够谈心,早已不把阁下当成犯人了。’
语落,人已飘然离去,铁蛋一⾝闷然,果然步⼊浴室,想不到一大浴盆热⽔,新的⽑巾,新的⾐,红娘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红娘子因为某种缘故,由关心铁蛋,自然也就顾虑怜儿全安,她是想看看此时的怜儿究竟情况怎样?
轻手轻脚的进⼊地牢,地牢并不狭溢、肮脏,并设有铺桌椅等简单家具,如说这儿是座中等人家卧室,倒非常妥贴。
红娘子放眼之下,百思不解,为什么口中要杀怜儿的拉娜,却与怜儿共同睡在一起呢?
此时两女有了轻征的谈话声。
红娘子略一辨听,恍然大悟,敢情都在梦呓。
梦中说话照样可以留在潜意识中。
怜儿说:‘郝奇哥!小妹从各方面观察,发现拉娜之爱你,不下于我,只是…’
一顿,又道:‘只是情过于偏,疑心太重,如果能把这两点⽑病去掉,倒希望一三好,千古流传佳话。’
原来她把拉娜当成郝奇了。
同样的,拉娜也将怜儿认为是心上人,道:‘奇哥哥!若是没有偏、疑心⽑病,更加能和怜儿姊妹般相处,还…还会再讨厌人家吗?’
‘当然不会。’形同两女对语了。
‘那人家从现在起就要克服心里之贼了。’
‘心里之贼?’
‘是呀!可知小妹原本要杀死怜儿吗?’
‘…’怜儿面带惊容,有了反应,却没有搭腔。
拉娜又道:‘其实是我错了,首先不谈嫉妒怜儿成了小王妃,继而却一心想取而代之,说来说去,总归一句话,无非爱你成痴,走火⼊魔。另外…’
‘另外又是什么?’是红娘子忖知二女都是本能的各吐心中事,再加听拉娜谈起与怜儿结仇经过,为了撮合双方和好,忍不住揷上一口。
拉娜接着道:‘说句良心话,人家太佩服怜儿了,她为了不肯受辱,宁愿嚼⾆杀自!更为了怀念你,在心存必死刹那,一句奇哥哥惨呼,是何等震人心魄?又是何等感人肺腑?尤其…’
‘说下去。’红娘子又不甘寂寞了。
‘怜儿千里走单骑,当时她并不谙武功,却不顾自⾝安危,远赴边疆找你,这又是何等弥⾜珍贵爱情?又是何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尚情?我,我惭愧,我要以待罪之⾝治疗怜儿伤,更诚恳的、虔诚的伏跪于地,任其责罚!…’
‘怜儿已经原谅你了。’
红娘子脫口而出,可是这次接话却把拉娜惊醒了。
但拉娜并未惊动红娘子,只是心事万千的望她离去,这等近乎梦境般自语,较之⾝受犹然感触良深了…
红娘子也体察出拉娜发觉,她的想法是男女之间,决不可以用狡诈,欺骗手段,需要以真情换取真情,可是事从权,我红娘子也只有拿命运作赌注了。
原来她要以二十三岁的童真,博得铁蛋同情,因同情而怜悯,进而产生感情。
所以然者,一是不相信拉娜可制止黑煞魔君之占有,一是铁蛋毕竟是位心地厚这正人君子;是以她却或作错,也要错到底,何况她自信有识人之明,有一半以上之功算呢?
红娘子决心既下,可是当她进⼊房內,匆忙中赶到浴室,却脸红了,心也跳了。
为甚么?
敢情她要浴沐之后,将洁⽩⾝子献给铁蛋这个陌生人。
洗罢澡,又在暗箱中取出拉娜用以惑武林人的‘遍体酥’,她虽无此经验,却知搽遍了全⾝,必定生效,当一切准备妥当,紧张了,这破题儿第一遭,若是铁蛋不知怜香惜⽟,该当怎样承受呢?
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红娘子终于慢呑呑步出外间,这时候她才敢偷眼一瞥铁蛋,想不到铁蛋呼声如雷,好梦正酣。
壮了壮胆,就⾐而卧,铁蛋一条腿却庒在她⾝上了。
‘别庒着人家好吗?’
铁蛋果然腿菗回,却把红娘子抱住了。
‘你…’
‘老子怎么样?’铁蛋语焉不清,尚在半醒状态。
‘你怎么觉睡不穿子呢?’
‘习惯呀!’
不用说,铁蛋菗腿之际被子掀开了。
红娘子更加心跳了,敢情铁蛋呼息急促,双眸如火,滚烫的嘴竟在她⾝上摸索。
‘不…不可以这样?’
‘谁叫你⾝上香味道令老子有些不大对劲呢?’
‘不大对劲?’
‘是呀!总之,老子非要作小人不可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把两把,将红娘子剥了个精光,红娘子虽想反抗,却力不从心,当男的庒在女的⾝上时,有力也变成无力了。
就这样,一个放马直纵,一个咬牙苦撑,红娘子初次破瓜,当然是不敢⾼声暗皱眉了。
一番颠簸,几经合;
红娘子虽觉得滋味实难厮守,但也有了苦尽甘来的些微甜头,可是她仍然在呻昑声中结束了这次说之痛楚,却也堪咀嚼的⾁帛好合…
一转眼又是三天了,郝奇和往⽇一样,每天大街小巷,逢人就问,就未问到一名见过铁蛋、怜儿貌像酷似的人。
无精打采转回‘鲤鱼客栈’,天已漆黑,命小二送了壶酒,明显的,郝奇要藉酒浇愁。
房中也未掌灯,郝奇独饮闷酒,不觉夜已起更。
酒固然可以解忧,且也增加愁绪,郝奇关心二人安危,真是忧上加忧,愁绪万端,楼房中已无人声,敢情夜深矣,蓦地窗外飞进两只大蝴蝶,反而把郝奇惊醒起来。
三月梢头蝴蝶出现,并非太稀罕事,可是夜逾三更,蓦自闯⼊;且大可盈尺,未免蹊跷,也透着怪异了。
郝奇再一注目,大吃一惊,错眼间,蝴蝶居然幻化成两尺许⾼裸体美人;而那织微毕现,引人遐思的裸体美人,竟是心目中无法忘掉的昔年拉娜小公主,真是不可思议。
‘大胆妖孽!’郝奇一声暴喝,随手攻击一掌。
他虽然酒多贪了几杯,并未喝醉,掌风过后,裸女不见,蝴蝶也消失踪迹,更不解的,掌风着力处,不过化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云而已。
‘这难道是连⽇来传闻的‘蝴蝶帮’?’
所料果然不错,正是蝴蝶帮发现武林⾼手时作案手段,‘蝴蝶帮’是用苗疆秘术,其实就是中原罩眼法,先以幻化的蝴蝶,裸女惑于人,然后不打裸美人也会自我炸爆的,则那股含有极霸道的‘舂药’香气,其功效将会使得再有本事⾼手失却定力;永坠‘胭脂劫’任凭驱使。
而导演这幕别有深意幕后人,正是‘帮主’,对郝奇爱的有逾命的拉娜。
至于缩小裸体相对,不过是面镜子的反投影,目的不过是拉娜‘现⾝说法’,唤起郝奇回忆罢了。
趁着郝奇暂时昏厥,拉娜命手下将⼊抬至‘大观园院’,在郝奇说,好像作了场连自己地无法解释的糊涂梦了…
红娘子的卧房,拉娜安置妥郝奇后却赶来相见。
‘帮主!’红娘子道:‘郝奇带来了?’
拉娜点点头,却透着心事重重。
红娘子道:‘听说郝奇功通造化,无人堪比,帮主怎可能把他轻易带来呢?’
‘仗着偷学到红姐的‘烟术’,加上小妹练就的‘罩眼法’则在相互为用下,方能达到目的的。’
‘莫非帮主用了‘蝴蝶幻影帕’?’
‘一点不错!’拉娜道:‘也只有如此才能使郝奇轻易束手。’
‘后果呢?’
‘红姐意思指?’
‘‘蝴蝶帕’裂分时所产生的舂药作用,亲主心里有数,该当怎样善其后?’
‘正为此事困扰万分哩!’
‘帮主如不及早开解郝奇⽳道,他会受伤的。’
‘这点小妹很清楚,可是开解⽳道之后呢?’
‘想当然他会火焚⾝,无法自持,如不使他得到正常合,郝奇可能会精枯而亡。’
‘这…’
‘依属下之见,帮主既然甚爱郝奇,何不将错就错,造成事实呢?’
‘我…’
‘不可以也得可以,相信帮主比谁都清楚吧?’
红娘子又补充一句:‘事从权,时间无法再拖了。’
拉娜半晌道:‘关于怜儿方面,只要对我有所谅解就好办了。’
‘莫非…’红娘子恍然的:‘莫非帮主想用移花接木之计?’
‘只有这条路可走!’拉娜道:‘反正他俩是夫,事过境迁,大不了吵上一架,不算什么!问题是怜儿真心原谅了我的过去,和我对她的诚意歼悔吗?’
红娘子蛮有把握道:‘放心!怜儿可是位了不起聪明人,老实说,她在和帮主梦呓般一番对话后,记忆犹深,早就对帮主谅解了,俟后又经属下一再解说,怜儿更表示要促成你、她、奇儿一三好哩!’
从二女谈中,可以转出双方感情融,无语不言,无话不谈了。
当然,拉娜也将她部份⾝世和与郝奇往,说了个大概。
红娘子接着道:‘待属下先和怜儿商量下,帮主最好听我招呼,然后才好安排。’
‘红姐!谢啦!’
拉娜说罢匆匆的走去,不用说她要先看看郝奇了。
红娘子见拉娜离房开间,这才由浴室內请出了铁蛋。
铁蛋耝线条作风,一出浴室就把红娘子摸个够,也吻个透。
红娘子匿声道:‘谈事要紧,可别来。’
‘那门子正事呀?’
红娘子柠了他下耳朵,笑道:‘有耳朵难道没伦听到人家和拉娜谈话吗?’
‘当然听到了,不过是个小问题。’
‘小问题却把拉娜帮主为难死了。’
‘很简单,反正是轻车路,让拉娜跟郝奇令主再来上个几度渔郞探径花’’不就所有难题都刃而解吗?’
‘说得好轻松,要知那样一来,郝奇益发看不起拉娜帮主了。’
‘该怎么办?’
‘只有移花接木。’
‘闹了半天你想在怜儿小王妃⾝上动脑筋?’
‘话虽不错,可是谁能说服怜儿呢?’
‘相信怜儿看到郝奇危险样子,一定会逆来顺受的。’
‘由谁向怜儿开口呢?’
‘娘们问的事,当然由俺的红妹妹不可了。不过…’
‘怎么又有个不过呢?’
‘有个很严重,很严重问题,必先解决。’
‘那方面的?’
‘附耳过来…’
红娘子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药,果然耳朵伸了过来,铁蛋如此这般一番,之后,还在她庞子上掐了一下,红娘子反而认为这看来傻乎乎的黑大个子真有两把刷子哩!
抛开铁蛋纠;红娘子直接去了怜儿房间,当下的怜儿是住在‘大观园院’最考究卧室了。
经过三⽇拉娜细心调治,怜儿嚼⾆之伤,亦也痊愈,怜儿连忙欠⾝道:‘红姐来得恰好,小妹正有事相商哩!’
落座后,红娘子道:‘王妃也太客气了,别说没事,有事我这种倚门卖笑的货,称得上忙吗?’
怜儿道:‘别再开玩笑了,红姐乃一代侠女,所谓‘自古侠女出风尘’又何必嘲笑这个凡妇俗女呢?’
‘呀!王妃不愧生了张玲珑剔透嘴。’
‘别逗人家!还没谢谢这两天姐姐照顾之恩哩!’
怜儿学了个四不像的旗人‘裣衽’礼,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红娘子接着道:‘究竟什么事要和我这木头般姐姐商量呢?’
‘帮小妹劝劝拉娜姐姐非得答应。’
‘答应什么呀?’
‘与我不分大小,嫁给郝奇。’
红娘子没想到事情有如此巧合,由于怜儿这句话,增加她说服怜儿信心,遂道:‘可把详细经过说上一遍,也好据实情,代为说项。’
‘总而言之,拉娜姐爱郝奇并不假吧?’
‘这个我清楚,再说下去。’
‘实不相瞒,从前天起,小妹同拉娜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结果呢?’
‘正由于谈话投机,未加隐瞒,拉娜方说出要嫁就嫁郝奇言语,当然,说时迂回弯转很技巧了。’
‘毋论技巧与否,爱郝奇应是千真万确吧?’
‘还用的着说吗?’
‘那又何不请郝奇单刀直⼊当面求婚,不是更为妥当吗?’
‘对极了!一语提醒梦中人,小妹马上和郝奇先讨论此事?真格的,听了姐姐告知郝奇已到,有没有这码子事呢?’
‘有!’红娘子机智的:‘郝奇是来了,可是他一路急行,口⼲似火,糊里糊涂喝了一杯不该喝的冷开⽔。’
‘热天喝冷开⽔生津止渴,应该没错。’
‘问题出在冷开⽔中渗有舂药。’
‘舂药?’
‘是令男人亢奋,无法自持的物药,这对我们经营院说,该是司空见惯之事。’
‘小妹也曾跑过江湖,偶尔也曾听人谈起过舂药事,据说那东西服过后如不与女人相,轻者有伤⾝体,重者可以染成残疾。’
‘一点不错!何况郝奇误服舂药,又是大观园最霸道舂药呢?’
‘那…那该怎么办?’
‘拉娜当表示甘愿奉献,解救情郞。’
‘不可以!拉娜姐虽是善意,毕竟还是位姑娘家呀!’
‘拉娜既然诸多不便,由我红娘子这等出⾝低微的瓜代如何呢?’
‘红姐更加不行!唉!还…还是由我来吧。’
红娘子大喜过望,唯她又嘱咐:为了使郝奇舂药发作减缓,现已制住他⽳道,人可马上送到,开解⽳道事可得怜儿亲自代劳。
所有红娘子说的话,假话,均皆铁蛋授意,勿怪红娘子说他有两把刷子哩!
红娘子与拉娜一朝面,仅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代明⽩,拉娜却表情木纳,任凭布摆了。
两人掺扶着⽳道被制的郝奇⼊怜儿房间,怜儿反对拉娜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怜儿纯真一面,更增加拉娜的自惭形秽。
怜儿由于心急伊人病症,其实,庒与病症扯不上任何关系,忙不迭的扶之上,紧接着开解⽳道了。
⽳道一开,怜儿尴尬万分,郝奇竟然当着拉娜、红娘子在场,猛扒怜儿子。
幸亏两女知机,匆忙走去,否则无遮大会展开,该使三人情何以堪?人何以堪呢?
云收而散,郝奇发怈之后,自然恢复正常,怜儿却菗冷子赏了郝奇两耳光。
郝奇怔了怔,似已了解了怎的回事,怜儿委屈的:‘就是想见我,也不能胡的饮冷开⽔呀?’
‘冷开⽔?’
‘冷开⽔中含有浓厚舂药,为了救你,人家可惨了。’
‘不会那样严重吧?’
‘少说点三天别想起…’
怜儿当然有点言过其实了。
郝奇虽有意会,却不了解详情,用话套话总从怜儿口中得知大概详情。
他睿智天成,聪明过人,已忖知都是拉娜自演自导了,只有一点想不通!拉娜因爱成嫉,旨在和自己双宿双飞,俾向怜儿狭意识报复,为什么现成机会,却要怜儿代为解决呢?
忽然灵机一动,悟出个中原因了,据拉娜以绝对优容款待怜儿判断,想必拉娜洗心⾰面,重新作人,抛弃一己之私,化小我为大公了。
至于本人,拉娜是否已斩断情丝,视若路人呢?
转念间,房门响起剥啄声,怜儿很快的把门拉开,进来的果然是红娘子。
怜儿红着小脸问道:‘拉娜姐姐呢?’
‘走了!’
‘去那里?’
‘没有详细说明。’
‘意思是拉娜姐一走三两天內不会回来了!’
‘不错!她已命我负责解散‘蝴蝶帮’,当然!院也得关门大吉了。’
‘拉娜姐何以有此突然之变?’
‘蛛丝马迹,相信信中可找出解答。’
‘信呢?’
‘不是正准备给王妃,我的怜儿妹妹吗?’
红娘子取出信给怜儿、郝奇凑过来一看,封面上是郝奇、怜儿贤伉俪同拆,敢情是拉娜留书给两人的。
怜儿忙不迭的把內笺取出,与郝奇并肩望去。
写的是:
‘奇哥与怜姐!
先向奇哥说明两件事:一、从黑煞魔君口中已得知哈里死于君手,但请放心,哈里与拉娜并无⾎绿关系,再坦⽩说,他庒就非我生⾝之⽗,所以彼此之间,实无⽗仇不共戴天观念存在。
二、尔今尔后,虽难言见面,唯愿一辨馨香,祝君平安,更望善待怜姐;则举案齐眉,夫唱妇随,颇羡鸳鸯不羡仙。
再和怜姐说句知心话,古谚有云:‘聪明人觉得自己愚笨,愚笨人反觉得自己聪明。’叫小妹犯了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错误,因而不识⾼低,胡搅蛮,造成了很多是非,也徒增奇哥不少困接,言之,追悔莫及,惭愧万分,望能谅之。
匆促遽别,有不尽处,红娘子姐当可奉知,为了表示戴罪求恕一点心意,誓杀黑煞魔君,为武林除害,藉以减少奇哥唯一阻力,心不成书,就此住笔,拉娜顿首。’
看罢信,郝奇、怜儿都不噤默然,拉娜果真走了,两人都不相信拉娜之离去,基因于勘破情关,必然还有难言之处吧?
郝奇顺手把信给红娘子,然后道:‘红姑娘不妨看上一遍,就便也好请教。’
红娘子看罢,道:‘有话就请问吧?’
郝奇道:‘拉娜信中既提到有不尽处可问红姑娘,当下最重要的,莫过于拉娜去了那里?’
‘问的好!’红娘子紧接着:‘假使不出所料,拉娜为了郝令主尔后不可预估阻力,必然赶往‘神兵营’!’
‘‘神兵营’听起来蛮唬人的。’
‘‘神兵营’其实就是黑煞魔君训练的‘失魂军’,所不同的,‘神兵营’成员——失魂武士,均皆武林顶尖⾼手,不过,其中大部份是拉娜同红娘子骗去的武林中人。’
‘拉娜去‘神兵营’果能除掉或解救那⼲丧失心智的武林⾼手吗?’
‘很难!不过也有三分之一功算。’
‘原因呢?’
‘拉娜私下言及此事时,充満信心。’
‘那怎能作得了准呢?’
‘…’红娘子也就哑口无言了。
怜儿道:‘让我作个假定可好?’
郝奇道:‘又是空中楼阁——毫无底,有什么用?’
‘听人说完再发谬论好不好?’怜儿⽩了他一眼,道:‘假定拉娜真的去了‘神兵营’
,则我们就应该据此假定,火速驰援。’
郝奇道:‘本⾝的事太多,不得不虑顾此则失彼。’
‘难道没有想到,一旦去了‘神兵营’很可能碰上字內三奇吗?’
‘为何有此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