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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痛失知音 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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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空微微一笑,道:“马兄,一个杀手,还能算光明磊落么?”

  马鹏道:“总比你虚伪奷诈,卑鄙小人的行径⾼明。”

  斑空脸⾊一变,道:“马鹏,不要怒我出手杀了你。”

  马鹏道:“生死事伺⾜挂齿,我到要试试你有多大能耐。”

  忽然一侧⾝躯,冲了过来。

  庄璇玑忽然一摆柳,快如闪电般,拦在了马鹏⾝前,道:“不要动手,⾼空对咱们有益无害。”

  柳媚道:“怎么,他觉醒了?”

  庄璇玑笑一笑,道:“他告诉我不少活人冢的隐密。”

  斑空道:“璇玑姑娘,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约定。”

  庄璇玑道:“我记得很清楚,⾼兄尽管放心。”

  柳媚轻轻吁一口气,道:“⾼空,你现在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朋友?”

  斑空道:“是敌是友,要璇玑姑娘去决定了。”

  转⾝大步而去。

  马鹏冷冷说道:“姓⾼的,你站住。”

  庄璇玑摇‮头摇‬,拦住马鹏,道:“让他去吧!”

  ⽔长流低声道:“姑娘,这个人真是活人冢的奷细么?”

  庄璇玑道:“他不是奷细,是活人冢的首脑人物!”

  ⽔长流道:“原来是他!”

  庄璇玑道:“有两个人统制活人冢,其中一个就是⾼空。”

  马鹏道:“这小子好深沉的心机,我们和他相处了那么久,竟然不知道他是活人冢的首脑。”

  ⽔长流低声说道:“姑娘,这个人如此重要,我们要不要…”

  庄璇玑接道:“要不要杀了他,是么?”

  马鹏道:“现在,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全力施为,先把他除去。”

  庄璇玑摇‮头摇‬,道:“不太容易,一是他武功太⾼,我们就算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够留得住他,一旦被他冲出去,召集人手,我们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马鹏道:“留下他,岂不是更大的祸患。”

  庄璇玑沉昑了一阵之道:“我们只有一个机会。”

  马鹏道:“什么机会?”

  庄璇玑道:“让⾼空帮助我们。”

  马鹏道:“这小子怎会帮忙?”

  庄璇玑道:“试试看吧!我们的生死,并不重要,所以,我们并不太需要⾼空的帮助,但江湖大局很重要,我们可以不计生死的一战,但对武林情势,并无帮助。”

  柳媚道:“既然没有两全的办法,我想,也只有尽其在我了,我们战至溅⾎而死,总也可以死的很安心了。”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那是最后一条路了,柳媚,一个人命的最⾼价值,就是他能使更多的人活下去。”

  柳媚眨动一下眼睛,道:“这道理是不是很深臭,我有些明⽩,但又不完全明⽩,不过,你璇玑姑娘说的话,总是不会错了,我去找⾼空谈谈。”

  暗箭王杰道:“柳媚,那小子心狠手辣,心机深沉,别让他暗算了你。”

  庄璇玑道:“暗算是不会,但他⾝份已露,已是活人冢內至⾼无上的首脑,不是妙手⾼空的⾝份了,柳大姐和他谈什么小心一些,不要太怒他。”

  柳媚道:“我不该说出他的⾝份来,我该暗中毒死他算了。”

  庄璇玑笑道:“去吧!只要不太使他下不了台,他不会伤害你的。”

  回顾了⽔长流等一眼,接道:“诸位该休息一下了,活人冢送来南宮⽗子之后,也许我们还有些收获。”

  xxxx方真有一番好睡后,醒了过来,庄璇玑早已坐在了木榻旁侧。

  无限温柔、无限情,庄璇玑取饼一方了的手帕,低声道:“擦擦脸,我亲手替你煮了一碗丝面…”

  方真坐起⾝子接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你这样深情款款,可是想把我网⼊掌握之中?”

  庄璇玑取饼木案上用碗扣住的汤⾁丝面道:“方真,吃下去,我要和你好好的谈谈。”

  方真望了庄璇玑一眼之笑一笑,道:“很重要么?”

  庄璇玑道:“如果你很重视我,那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方真笑一笑,未再发言,一口气,把一碗面吃了下去。

  放下碗筷,擦擦嘴,道:“说吧!”

  庄璇玑轻轻叹息一声,道:“方真,你好轻松。”

  方真双目深注庄璇玑,瞧了一阵,道:“璇玑,现在的情势如伺?”

  庄璇玑道:“我已弄清了活人冢首脑的⾝份,两个人,主持着这个庞大的组合,一个人主持內部,一个人在江湖上闯,所以,他们的消息灵通的很。”

  方真道:“我对江湖的事知道不多,不用告诉我他们的姓名了…”

  庄璇玑接道:“意外的是,四大凶煞中的妙王⾼空,竟是活人冢的首脑之一。”

  方真沉昑了一阵,道:“此人本非池中物,我早已就看出来了,他甘为人下属,必有特别用心。只不过,没有想到,他竟是活人冢的首脑之一。”

  庄璇玑道:“你知道他的用心伺在么?”

  方真道:“十之八九为了你。”

  庄璇玑道:“是猜到的,还是想到的?”

  方真道:“都一样,你要和我谈的事,是不是和他有关?”

  庄璇玑点点头。

  方真道:“他可是直接对你提出来了?”

  庄璇玑道:“你可知道提什么?”

  方真道:“我想提出的条件和你有关,是不是要你的人?”

  庄璇玑道:你…“方真笑一笑,道:“璇玑,你本⾝就是一笔很丰富的资财。”

  庄璇玑哦了一声道:“方真,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可以估算成一笔资财?”

  方真道:“不!男人也是一样。”

  庄璇玑吁一口气,道:“你说对了,⾼空提出的条件,是让我嫁给他。”

  方真道:“你答应他了?”

  庄璇玑道:“没有,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一下。”

  方真道:“璇玑,令尊还在,这件事,为什么不和他商量?”

  庄璇玑道:“爹不肯管我的事,由很小的时候开始,爹就不管我的事。”

  方真笑一笑,道:“这么说来,这件事,你自己就可以作主了?”

  庄璇玑道:“对!别人不肯管,我只有自己作主了。”

  方真笑一笑,道:“这就不用商量了,姑娘作个决定就是。”

  庄璇玑道:“方真,如若真的这么容易决定,我就不会来和你商量了。”

  方真道:“璇矶,你的智慧,不在我之下,个中的利害得失,这件事,应该不太困难。”

  庄璇玑道:“对!决定这件事,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我个人。”

  方真道:“你有什么困难?”

  庄璇玑道:“因为,我心中有了一个人。”

  方真道:“哦!”庄璇玑道:“我视婚姻如儿戏,那是因为,我不相信,这人世之中,还能遇上一个我会喜的人方真笑一笑,道:“现在,你遇上了么?”

  庄璇玑道:“很不幸的,真正叫我遇上了。”

  方真道:“那个人就是我吗?”

  庄璇玑道:“对!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

  方真笑一笑,道:“因为,我一直觉着很奇怪?”

  庄璇玑道:“奇怪?奇怪什么?”

  方真道:“我已是油尽灯枯,将要死去的人,这态度,我已经表明了很多次,为什么,你竟然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庄璇玑笑一笑,道:“那是你的事,我希望你活着,但我却无能阻止你非死不可的想法,其实。我明⽩,你本就有自救的能力,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死?”

  方真道:“因为,我知道我的生命价值,已经不存在了,我才华已尽,活下去,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庄璇玑道:“怎么会呢?你不过刚刚步⼊人生境界,如旭⽇初升,正是智力成长之期,怎会才华已尽,方真,告诉我‮实真‬的情形,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方真淡淡一笑,道:“我劳心大多,体能无法和心智配合,璇玑,确然已到了生命的尽头…”

  突然宽带解扣,脫下了上⾐。

  庄璇玑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红霞。

  但她并不惊怕,竟然缓缓脫下了长衫。

  方真轻轻咳了一声,道:“璇玑,妁要⼲什么?”

  庄璇玑道:“我感谢你,也敬佩你,你一定要死,那就带走我一份纯挚的情意吧!”

  方真道:“璇玑,不论我的想法,多么的超脫世俗,但我们却不能完全的摆脫它。”

  庄璇玑道:“也许我真的容貌不错,所以,我不责怪别人对我存有非分之想。”

  方真道:“璇玑,我左臂刺有两式剑招,都是天竺武功的奇学,我故意把经文译错,他们应该很难发觉,就算他们能够发觉,也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以你聪慧,可以很快记內情了。”

  庄璇玑凝目望去,果然发觉方真臂上,刺有很小的字迹。

  他瘦骨磷磷,⽪⾁松弛,看上去十分糊。

  幸好庄璇玑的目力过人,具有过目不忘之能。

  但她仍然化去大半个时辰之久,才记了臂上原文。

  方真轻轻吁一口气,道:“你看完了吗?”

  庄璇玑点点头,道:“上面除了两式剑招之外,还有一篇练气之法?”

  方真道:“不错,那练气之法,大概和剑招有关。”

  庄璇玑道:“我看得出来。”

  方真道:“要多少时间,你才能练成那两招剑法?”

  庄璇玑道:“剑招不难,不过,它是属于一种奇学,练不成那种气功,这两招剑法,就无法施展。”

  方真道:“货卖识家,你确实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但不知要多久时间,你能练成用剑的气功。”

  庄璇玑道:“上面练气之法,是一种速成之法,只要內功有基,一两天可以练成了。”

  方真道:“这么快?”

  庄璇玑道:“不错,天竺武功,以诡异见称,严格说,那不是一种气功,但要发的有力。”

  方真道:“对你可有帮助?”

  庄璇玑道:“帮助很大。”

  方真道:“好!现在开始,立刻练习那一种巧劲。”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我想有十一一个时辰给我,我就能运用自如。”

  方真道:“璇玑,我虽然能解天竺奇文,但我却不懂武功,这两招剑式,是不是很有用?”

  庄璇玑道:“有用,而且非常有用,它是在一种不可能的角度下出剑,具有了強烈的杀伤能力。”

  方真道:“哦!”庄璇玑道:“我看译成的漠文,叫它为死剑,对么?”

  方真道:“对!这是我的缩写,正确的说法是,死亡的剑招,我没有武功,也不能用刺青的颜料,所以必须刺的很深,才能多保存些时间,刺的字愈少愈好,幸好,看这些刺字的是个聪明人,领悟的能力很⾼。”

  庄璇玑道:“我真的领悟了,而且很彻底。”

  方真道:“那就好,这是我在活人冢,翻译天竺奇书,最大的收获,也是我最后所有,璇玑,都已给你了。”

  缓缓穿上⾐服。

  庄璇玑却突然拉住了方真的⾐袖,道:“方真,要我怎么报答你?”

  方真笑一笑,道:“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庄璇玑道:“你死了,我一个人活下去,岂不是太孤独了。”

  方真道:“不用为此抱咎,更不用为此难过,我计算自己的生命力,似乎是已经多活了几天…”庄璇玑接道:“方真,说实话,你究竟还能活多久?”

  方真道:“三五天罢,也许只有两天。”

  庄璇矶沉昑了一阵,道:“我是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方真道:“是啊!”庄璇玑道:“见过比我更美的女人么?”

  方真道:“可能是我的生命太短促,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不过,我相信,会有比你更娇的女人,但却很难找到你具有的一份灵气了。”

  庄璇矶道:“所以,你对我一点也不动心?”

  方真笑一笑道:“一个只余几天生命的人,就算对你动了心,又能如何?”

  庄璇玑道:“那就留下来…”

  方真道:“璇矶,药医不死病啊!”庄璇玑道:“我明⽩,真的明⽩留不住你了,不管我愿付出多大的牺牲。”

  方真道:“我们相识、相知之心中已承认了你是我的知已…”

  庄璇玑道:“红粉知己。”

  方真道:“不!男女都算上,你是我唯一的知已。”

  庄璇玑道:“为什么不把我当作你的子?”

  方真道:“那要三媒、六证,⿇烦的很。”

  庄璇玑道:“薄命怜卿甘作妾…”

  方真接道:“伺堪夕向⻩昏,璇玑,你着相太深了。”

  庄璇玑道:“以情谢知己,以⾝酬大恩,也为人间,留一个天才下来。”

  方真道:“你…”庄璇玑接道:“像你这样才慧卓绝的人,我以有限的人生,只怕难以再见来者之为什么不留下一个孩子?”

  方真道:“璇玑,聪明的⽗亲,未必就会有一个聪明的孩子啊!”庄璇玑道:“别忘了,他的妈妈也聪明,我们的机会很大。”

  方真道:“你要明⽩,你逃出此地的机会也不大。”

  庄璇玑道:“有了这两招剑法,我自信增強了很多。”

  方真轻轻吁一口气,道:“璇玑,我已到生命的尽头,我的生命虽然短促,而且狂放不拘小节,但我內心中,并无遗憾,所以,我死的很坦然…”

  庄璇玑接道:“杀人是不是一件憾事?”

  方真道:“这个,至少,我不是直接杀他们。”

  庄璇玑道:“不管是不是你亲手杀的,他们总是死在你的手中。”

  方真道:“那只是一种机具,任何人只要晓得纵之法,都可以用于杀人。”

  庄璇玑道:“方真,这是狡辩,那机具是什么人做的?”

  方真道:“我!”

  庄玻玑道:“除了你,还有别人能作么?”

  方真道:“璇玑,眼下,也许没有人能,但以后,你能说没有人会造出来么?”

  庄璇玑道:“五十年,一百年后,也许会有人造出来,不过,那些人,和现在死于这些机具下的人,没有关系。”

  方真道:“好吧!就算是我造的这些机具,杀死了这些人吧,但我杀的人,都是坏人,武林败类,我心中存是非,所以,我一点也不觉着遗憾。”

  庄璇玑道:“你连杀人的遗憾都没有了,还有什么遗憾,不可留下来呢?”

  方真呆住了,双目凝注在庄璇玑的⾝上。

  庄璇玑已经脫下了上⾐,露出了粉⽩的⽟臂,和红⾊的肚兜。

  罗裙半解,充満着一种惑。

  方真的⾝体虽然很弱,但他仍然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

  庄璇玑的美,早在方真的內心中,留有很深的印象。

  事实上,以庄璇玑的灵秀,任何男人,都会一见倾心。

  但她具有一种华贵之气,使人虽生出敬慕,但却不敢存沾污之心。

  可是,现在的庄璇玑,却流露出一种动人的‮媚娇‬。

  方真终于站了起来。

  他原本苍⽩的脸⾊,却泛起了一片红

  他的步履颤动,双目圆睁,行近了庄璇玑。

  庄璇玑没有羞怩的神情,脸上泛起了一片圣洁的光辉。

  就像一个勇士,面对着強大的敌人时,一点也不畏惧。

  难道,她真的想为人间留下一个才人?

  方真的神情很坚定,但他走的却很慢。

  庄璇玑以迅速的动作,脫下了⾝上的⾐服。

  那是美丽绝伦的体。

  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方真是最挑剔的人,但他也找不出一丝的瑕疵。

  世界很少有的完美…

  方真终于行近了庄璇玑。

  他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庄琥玑⾐服…。

  忽然间,方真倒了下去。

  庄璇玑闭上了双目。

  虽然她很勇敢,但她究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以体面对着一个男人,闭上双目,等待着将来的风暴。

  方真倒摔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庄游玑。

  睁眼看去,只见方真抓着她的⾐服,倒卧在地上,竟然已气绝死去。

  完美似乎是不允许受到伤害。

  庄璇玑一跳而起,抱起了方真。

  她用出了全⾝的解数,施展‮救急‬。

  但回天乏术了。

  没有人能够救活一个真正的死人。

  方真已生机尽绝,完完全全的死了,死的没有任何‮救急‬的方法,能够救醒他。

  庄璇玑终于放弃了施救,看方真双手仍然紧抓着⾐服。

  她是天才,能作出非常的决定,也能承受起最大的痛苦。

  把痛苦庒⼊心中,目下情况紧急,她必须要振作起精神,应付即将来临的决战。

  庄璇玑打开了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金冠长衫,正是方奇。

  方奇笑一笑,道:“璇玑姑娘,舍弟…”

  目光投注到上的方真。

  庄璇玑道:“他死了,没有留给我一点纪念。”

  方奇凄凉一笑,道:“他告诉过我,撑不过这几天,这几天…”

  泪⽔滚滚,夺眶而出。

  他杀人无数,但却为方真之死流泪。

  谁说英雄不弹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庄璇玑道:“你恨不恨我?”

  方奇道:“为什么要恨你,他说过,没有人能救他,你也不能。”

  庄璇玑道:“不是我,也许他可以再多活两天。”

  方奇道:“不要自责,你已经尽了心力,他告诉过我一句话…”

  庄璇玑道:“什么话?”

  方奇道:“他很喜你。”

  庄璇玑道:“哦!”方奇道:“就我所知,他从来没有喜过一个女人。”

  庄璇玑道:“我很荣幸。”

  方奇道:“姑娘,你准备如何处置舍弟的体。”

  庄璇玑道:“他有没有代过你?”

  方奇道:“没有,不过,他却告诉过我,要我尽力的保护你。”

  庄瑛玑道:“谢谢。”

  方奇黯然一笑道:“我花了很多年练成了一⾝武功,但现在,才发觉了它的真正价值。”

  庄璇玑道:“什么价值?”

  方奇道:“保护你离开这里…”

  庄璇玑接道:“方兄的意思是…”

  方奇道:“舍弟生前告诉我说,这座璇玑堡保住的机会不大,他已替你安排了离开的矶会,不过,需要一个人,在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你,我就是那个人。”

  庄璇玑道:“方兄,不走么?”

  方奇笑一笑,道:“人都不能断情灭,老实说,舍弟也替我安排了一条逃生之路,不知道他是否告诉过姑娘?”

  庄璇玑道:“没有。”

  方奇道:“不过,我已经放弃了…”

  庄璇玑接道:“为什么?”

  方奇道:“舍弟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寂寞,我也该留下来陪陪他。”

  他的语气坚定,脸上是悲悼和怜惜混合的神情。

  庄璇玑没有劝阻。

  她已经看出来,任何婉转、动听的言语,都已无法说动方奇了。

  方奇举步向室內行去,一面说道:“姑娘事务繁忙,请去吧,我留这里,陪陪舍弟。”

  他神志清明,明知弟弟已死,但有些语气之间,就像方真仍然活着一样。

  兄弟情深,他对弟弟的爱护,不但是一个友爱的长兄,长兄如⽗,也像慈爱的⽗亲。

  庄璇玑咬咬下,忍着泪⽔,缓步行了出去。

  方奇说的不错,她有大多的事情要办,每一件都迫在眉睫。

  大厅中站着福、禄、寿三星老人,和三大凶煞。

  事实上,⾼空也在大厅中,只不过,他独处一角。

  马鹏走上来,低声道:“活人冢已把南宮⽗子送到璇玑堡,要咱们去接他们进来,正等候姑娘的裁决。”

  庄璇玑四顾了一眼,目光落到⾼空⾝上。

  斑空冷冷说道:“放心,在下没有接到确实的答覆之前,在下绝对不会出手。

  “庄璇玑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目光一掠马鹏、柳媚、王杰,接道:“走!你们三个人跟我去接南宮⽗子。”

  她没有再吩咐什么,但福、禄、寿,武林三仙,和银龙、峨媚双剑,却很自然的,对⾼空形成了一种包围形势。

  斑空静静的站着,对这天下第一流局手布成的包围形势,视若无睹,似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庄璇玑隐蔵起內心中的悲伤,缓步走出了大厅。

  看清楚了璇玑堡的形势,庄璇玑內心之中,有着无比的震动和不安。

  聚集在宅院外面的敌人,随着宅院的形势,堆积起千担⼲柴,百桶桐油。

  只要火苗一起,这千担⼲柴、桐油助燃,璇玑堡纵然砖石砌成,也难免要毁在大火之下。

  幸好,谭奎还讲信用。

  南宮豪⽗子在四个黑⾐人的押守之下,站在宅院外丈余左右。

  他们没有困绑,也没有被点⽳道。

  普照下,庄璇玑很仔细的打量了南宮⽗子一阵,道:“两位能够走过来历?”

  南宮豪轻轻一拂花⽩长髯,回顾四个黑⾐人一眼,道:“那一位就是璇玑姑娘?”

  四个黑⾐人望了庄璇玑一眼,突然转⾝而去。

  南宮豪举步而行,走的似是十分吃力。

  谁能想到,叱叱风云,号令武林的一代大豪,此刻竟有着举步维艰之苦。

  马鹏、王杰,了上去,马鹏扶住了南宮豪,道:“在下马鹏。”

  南宮豪道:“鬼刀马鹏。”

  马鹏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南宮豪道:“有劳了。”

  王杰道:“在下王杰,南宮少主要不要在下效力?”

  南宮少主南宮明,今年不过二十一岁,但他行动之间,竟也似十分吃力。

  南宮明笑一笑,道:“多谢王兄,在下还支撑得住。”

  进⼊大门之后,庄璇玑立刻命柳媚关上了大门。

  四周房舍⾼耸,內外景物隔绝。

  庄璇玑有些担心,布守在大厅內的弩箭手,看到了那些⼲柴、桐油。

  那会使任何一个人,兴起了死亡的念头。

  庄璇玑没有把南宮豪⽗子引⼊厅中,就在天井院中停了下来。

  马鹏、王杰,搬过来两张木椅,让南宮豪⽗子坐下。

  庄璇玑道:“两位的武功,全被废去了?”

  南宮豪笑一笑,道:“不但武功废去,而且挑断了‮腿双‬主筋。,庄璇玑点点头,道:

  “令郞呢?”

  南宮豪道:“一样的,这使老夫有些自豪的感觉,南官世家的人,使他们心生畏惧。”

  庄璇矶低声道:“老前辈,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南宮豪道:“我看到了,那把火一放起来,这里的人,逃走的希望很微小。”

  庄璇玑道:“所以,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你见过活人冢的首脑么?”

  南官豪道:“我想一定见过,只不过,我认不出来…”

  庄璇玑接道:“我明⽩了,他可能以各种不同的⾝份,出现在你的面前。”

  南宮豪点点头,一面口齿启动。

  他在说话,但却没有声音庄璇玑只能从他的口形上判断。

  点点头,庄璇玑似已领悟了南官豪说的是什么,笑道:“不要紧,他们过去在江湖上的声罂,雕然不好,但现在,他们正以全部生命,拯救一次武林中空前的浩却,有话但说不妨。”

  南宮豪道:“姑娘,我就因壹句失言,漏一个隐秘,才遭到了今⽇这等惨境。”

  庄璇玑道:“我了解老前辈的心情。”

  南宮豪道:“陷⼊活人冢內的⾼手很多,但姑娘却指定了要我⽗子出来,想来,姑娘对我南宮豪必有一番寄望了。”

  庄璇玑道:“我不敢断定老前辈能给我一些什么指点,但我知道老前辈能给我一些帮助。”

  南宮豪道:“他们用了数十种苦刑、手法,‮磨折‬我,但却没有出老夫的全部隐密。”

  庄璇玑道:“为了帮助老前辈一些判断,晚进想先把知道的提出来。”

  南宮豪点点头,道:“你说。”

  庄璇玑道:“百变书生谭奎,这个人老前辈知道吧?”

  南宮豪道:“知道,文武兼修,颊有才具,只是很诡诈,他曾在老夫门下作过食客一年。”

  庄璇玑道:“那活人冢的首脑之一,就是百变书生谭奎。”

  南宮豪呆了一呆,道:“是他!”

  庄璇玑点点头,道:“四大凶煞之中,除了他们三位之外,还有一位妙手⾼空,老前辈是否认识?”

  南宮豪道:“知道,如论声誉,妙手⾼空,在他们四位之中,似乎是很少杀人。”

  王杰冷冷接道:“大奷若贤,那小于是奷诈得很,看上去,却又像一个好人似的。”

  南宮豪道:“老夫就事论事,如有开罪诸位的地方,希望诸位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马鹏道:“阁下只管放心,咱们虽非什么好人,但却敢作敢当,也不怕别人责怪。”

  庄璇玑道:“妙手⾼空,是出自何的门下,这一点,老前辈可知道?”

  南宁豪道:“这个,倒未注意,妙手门二十年前,遇上一次大劫,那一次,使得这个门户,‮夜一‬间瓦解冰消,妙手门主⽪大空,和我有过数次来往,这个人,不能算坏,只是他们那一行,见不得天⽇,平时也不和各大门派往来,所以,他们虽然遇上了大劫,也没有人主张替他们报仇。”

  庄璇玑道:“老前辈也没有查过么?”

  南宮豪道:“老夫倒是查过,只可惜,没有查出眉目,妙于⾼空出现汀湖之后,我还认为他是妙手门的弟子,他以妙手为号,也许就是代表妙手门的意思。”

  庄璇玑点点头,道:“严格的说起来,这就是漏洞,他既然自称妙手,必有一番事迹,博烫个称号,我相信⾼空没有这段经过。”

  南宮豪沉昑了一阵,道:“的确没有。”

  庄璇玑道:“一般人只想到妙手二字,是代表一种绝对的榆窃之技,却未想到,他自号妙手的含意,是表示他的拳、掌无敌。”

  南宮豪点点头,道:“这一点,确让人没有想到。”

  庄璇玑道:“⾼空,也是活人冢的首脑,他和谭奎,就是组成活人冢的策划人。”

  南宮豪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这…真是叫人想不到。”

  庄玑玑道:“⾼空就在这大厅之中。”

  南宮豪道:“姑娘既然早发觉了,为什么还不把他擒住?”

  庄璇玑道:“他的武功太⾼,擒住他,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亭。”

  南宮豪道:“可惜,我们⽗子的武功被废,无法为姑娘效劳。”

  庄璇玑道:“老前辈虽然武功被废,但你还有着帮助我们的能力。”

  南宮豪道:“姑娘请说,如若老夫真有能效力之处,绝不推辞。”

  庄璇玑道:“谭奎和⾼空,是不是很杰出的人?”

  南官豪道:“对⾼空老夫知道的不多,至于谭奎,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非一代枭雄之才…”

  庄璇玑道:“老前辈,我见过谭奎,我也觉着这个人,不是一个能成大器的人,但他目下的成就,的确是十分惊人,这种成就,包括了他组成的庞大阵容,和他本⾝卓绝的武功。”

  南宮豪苦笑一下,道:“除了我对他外形的观察之外,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相见之初,我曾一度被他的才智昅引,但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发觉了一件事,这个人聪明外露,小地方特别敏感,而且肚量狭小,不是成大事的人才,所以,老夫以后就未再理他,他也会提出了几件计划,老夫并未采用,住了一年之后,就自行离去。”

  庄璇玑道:“那时,他的武功如何?”

  南宮豪道:“差強人意,绝对算不得⾼明。”

  庄璇玑道:“老前辈,他怎历会忽然间有这样大的成就呢?”

  南宮豪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原因,姑娘和他动过手了,觉着他的武功如何?庄璇玑道:“绝对⾼明,也许,我本不是他的敌手。”

  南宮豪双目盯住在庄璇玑的脸上,道:“姑娘,以你作标准,是一个什么样的尺度?”

  庄璇玑道:“这个,我也很难说出一个完美的办法,老前辈和他动过手么?”

  南宮豪道:“窝囊处也就在这里了,我们本没有和他们动过手。”

  庄璇玑道:“原因是…”

  “中毒。”南宮豪仍然有些怒意的接道:“如若真是一拳一刀的,把我们⽗子给打败了,把我们囚在此地,我们也就认了…”

  庄璇玑接道:“老前辈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进了活人冢?”

  南宮豪接道:“一餐晚饭吃过之后,就人事不醒,醒来时人已被囚在了活人冢。”

  庄璇玑道:“那时间,老前辈是否已被废了武功?”

  南宮豪道:“武功已经被废除了,但人还未变成残废。”

  庄璇玑道:“哦!以后,他又为什么要使你们残废。”

  南宮豪道:“我大意了一些,也太急了一些,我用內功,把体中之毒,集于一处,很不幸被他们发觉了,挑断我的几处主要经脉。”

  庄璇玑道:“令郞也和老前辈的遭遇一样?”

  南宮豪道:“一样,⽝子也被挑断了几处经脉。”

  庄璇玑道:“老前辈,你能不能想到一个原因。”

  南宮豪道:“什么原因?”

  庄璇玑道:“我想来自有处,谭奎怎么会练成了这种武功,而且成就也超过了他可能的极限?”

  南宮豪点点头,道:“这是一楮很奇怪的事情,照说,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成就,但他竟然有了,这不但要突破他的体能,而且,也突破了他的才智。”

  庄璇玑道:“当今之世,怎会有如此的一个可能呢?”

  南宮豪道:“姑娘,他们习练的不是中原武功。”

  庄璇玑道:“不是,有一本武功秘录,来自天竺。”

  南宮豪沉昑了良久,道:“不管它来自何处,但一个人不可能在武功成就上,突破他的天份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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