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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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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少⽩被他连番出言相,不噤心头火起,冷冷说道:“不论咱们兄弟和那‘仇恨之剑’,是否有关,只凭阁下这股狂傲之气,就难叫人忍受得下。”

  谭三成举步一跨,人已进⼊室中,回目一顾⻩天奉道:“⻩兄,用不着和他们多费口⾆,在下之意。先把他们制服再说。”口中对⻩天奉说话,右手五指如钩,已然向左少⽩腕脉门之上扣去。

  左少⽩不避来势,左手微微一沉,五指齐伸,反扫过去。

  谭三成道:“好手法。”右掌一挫收回;左掌却紧随而出,拍向左少⽩的前

  左少⽩右手疾翻而上“呑云吐月”右掌反向谭三成肘间关节揷去。

  两人电光的手一瞬,彼此间已尽极变化之能事。谭三成口中咦了一声,向后疾退三步。原来,他招数已经用老。再也无法变化,如不及时而退,势必要吃大亏。

  ⻩天奉已经瞧出对面少年,竟是个⾝负绝技⾼手,但心中的怀疑,也愈是加重,暗道:

  近年江湖之上,从未听到过,有此年轻⾼手,看来此人定然和‘仇恨之剑’有关,心念转动,欺⾝而上,说道:“老夫领教。”右手疾推一掌。

  左少⽩道:“当得奉陪!”左掌斜里削下。

  ⻩天奉冷冷说道:“好一招‘斩脉手’。”

  推出的右掌,疾快收回,随着收回的掌势,右脚却突然飞出,踢向左少⽩膝关节。他收掌出脚,几乎一齐动作,举动迅捷无比。

  左少⽩甚少对敌经验,只防他双手的攻势,不料他飞出一脚踢来,几乎伤在一脚之下,赶忙移形换位,险险把一脚让开。

  ⻩天奉道:“裙裹脚”踢出时无声无息,原来他生平中最为得意的一大绝技,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伤在这‘裙裹脚’下,自忖一招必中,却不料竟为对方闪避开去,不噤心头微微一震,暗道:“此人小小年纪,如此武功,今⽇之战,胜败甚难预料了。”

  左少⽩避开一脚之后,心中亦是惊恐不已,暗道:“这一招虽然躲开,但却是侥幸的很,他这飞脚踢来之势,如此迅快,实叫人防不胜防。”

  双方都感觉到遇上了难斗的劲敌,不敢再轻易出手,相对而立,凝神戒备。谭三成⾝经目睹几招搏斗,也收了狂傲之态,探手⼊怀,摸出了一对金轮。

  ⾼光怒道:“好哪!要动兵刃么?”伸手取过壁上长剑,扔了过去。

  左少⽩追随姬侗、向敖,习剑练刀,拳掌方面,兼学不多,但他却不知,拳掌之技,已融通于刀、剑术之中,伸手接过长剑,精神突然一震。

  谭三成低声说道:“⻩兄,亮兵刃吧!这小子武功⾼強,来路不明,纵非那‘仇恨之剑’的首要主脑,亦必他参与机密的重要人物,不能生擒,亦得置于死地,无论如何,今晚不能放过他们!”

  ⻩天奉眉头一皱,望望左少⽩手中长剑,道:“老夫已十年未动兵刃了,愿以一双⾁掌,接阁下几剑试试。”

  左少⽩道:“那位兄弟先亮兵刃,在下也只好亮剑奉陪了。”

  谭三成道:“好!那就由在下先来领教。”双轮一错,⾝而上,左轮一晃,幻起一片轮影,右轮却疾快的点了出来。左少⽩长剑一绕,洒出一片寒星,开双轮“唰”“唰”

  连攻两剑。

  须知姬侗那王道九剑,乃剑法中至⾼无上的奇异之学,剑势一展,立时如长江大河一般,汹涌澎湃,绵绵不绝,谭三成只攻了一招,第二招还未及出手,已被圈⼊了一片重重的剑光之中。

  一间客房,能有多大地方,两人一动上手,立时占去了大半空隙,闪闪剑光,満室飞旋,室中尽都是森寒的剑气。迫的⻩天奉、⾼光、⻩荣,齐齐退到壁角观战。

  左少⽩的剑势,愈来愈见凌厉,谭三成手中金轮,已无反击之能。⻩天奉冷眼旁观,越看越是寒心,在不⾜十合的搏斗之中,左少⽩最少有两次刺伤谭三成的机会,不知何故,左少⽩竟然轻轻放过。又斗了数合,左少⽩剑势突然一圈,封开了谭三成的双轮,剑光一闪,刺向前

  ⻩天奉旁观者清,暗道一声完了,只要左少⽩剑势一沉,斜里推出,不论谭三成使用何等⾝法,也是难逃这一剑之危,却不料左少⽩剑势竟然向上撩去,又放过了谭三成一马。

  这一招,明⽩至极,不但⻩天奉看了出来,就是⻩荣、⾼光,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谭三成亦是武林成名人物,左少⽩数次手下留情,哪还有颜面再打下去,大喝一声:

  “住手!”收了金轮,向后退开三步。

  左少⽩怔了一怔,道:“怎么不打了?”

  谭三成道:“左兄剑术精绝,在下不是敌手,承蒙手下留情,伤我门人之事,就此一笔勾消,咱们后会有期。”

  ⻩天奉自目睹左少⽩的精奇剑招,用尽心机,也想不出如何去‮解破‬方才刺向谭三成的几招剑式,心知自己出手,恐也是徒招羞辱,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左少自收了长剑,道:“在下等兄弟三人初⼊江湖,对江湖上的过节,或有不知之处,但却和那‘仇恨之剑’确实无关。”

  ⻩天奉看他说的十分诚挚,心中忽然动了怀疑,暗道:“凡为那‘仇恨之剑’所伤之人,大都是一剑致命,深⼊心脏,但此人明明可把人伤在剑下,却几度手下留情,看来不似穷凶恶极之辈。这其间,只怕真有误会,当下接道:“自从那‘仇恨之剑’,出现于江湖之后,短短数月的功夫,已然传遍了江湖,震动了黑⽩两道,目下正有着无数武林⾼手,向此地集中,不论那‘仇恨之剑’的首要人物武功如何⾼強,机智如何惊人,也是难逃公道,不出三个月,不被生擒,亦将被杀!”左少⽩道:“一个人能用出这残酷的手段,如非天生恶,必将别有隐情,诸位既是要管此事,希望能先查个明⽩,不可冤枉好人!”

  ⻩天奉暗暗忖道:“眼下情形,不利于我,如若再停留下去,他或将改变主意。”

  心念转动,沉声说道:“咱们青山不改,绿⽔常流,后会有期。”转⾝向外行去。

  ⾼光大声喝道:“站住!”大步跟了走去。

  ⻩天奉陡然回过⾝子道、“⾼兄还有什么指教?”

  ⾼光道:“你们平⽩无故把我抓了去,又追踪我来此地,闹了半夭,说走就想走么?”

  ⻩天奉道:“如以⾼兄之见呢?”

  ⾼光道:“留下点什么再走!”

  ⻩天奉道:“好!老夫就领教⾼兄的武功…”⾼光被⻩天奉拿话一挤,无法下台,只好答道:“那是最好不过。”说话之间。人已攻出一拳。

  ⻩天奉一招“拒虎门外”封开了⾼光的掌势,右掌连续拍出两掌。

  突然间,寒光一闪,左少⽩手中长剑,斜里伸出,手腕微微一摇,幻起了两朵剑花,迫退两人,说道:“这位⻩兄要找那‘仇恨之剑’,咱们既和‘仇恨之剑’无关,自不用再打下去了。”

  ⻩天奉道:“在下相信左兄就是。”转⾝出室而去。

  ⻩荣眼看那⻩天奉背影消失不见,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心地仁慈,明明几次可把那谭三成伤在剑下,但都手下留情…”

  ⾼光接道:“这两个人可恶至极,无缘无故,把我捉了去,该给他受点教训才对,尤其是那姓谭的,这般轻轻易易的放了他们,岂不太过便宜两人了?”

  左少⽩茫然道:“我哪里手下留情?”

  ⻩荣微微一笑,道:“我等亲眼看见,大哥也不必太过谦逊了?”

  左少⽩‮头摇‬说道:“我按照剑路施展,哪里剑下留情了?”

  ⾼光道:“明明有一招,可把那谭三成伤在剑下,若非如此。那姓谭的岂肯认输?”

  ⻩荣道:“龙头大哥这份气度,实叫我等佩服的很,动手相搏之中,仍是不肯随便伤人。”

  左少⽩心知难以解说清楚,索不再答话。⾼光突然想起放在那关王爷的兵刃,说道:

  “听那⻩天奉的口气,正有着不少武林⾼手,齐来岳,咱们只怕难免受人误会,有得几场架打,得早些设法把兵刃取回来才是。”

  左少⽩点头道:“好!那女子既是不肯派人送来兵刃,咱们只有自已去了取了。”

  ⻩荣道:“咱们连⽇跋涉,该好好休息一下再去不迟。”

  左少⽩缓缓把长剑还⼊鞘中,道:“⾼兄弟最是辛苦,还望好好休息一会。”

  ⾼光道:“我很好,不劳大哥挂心。”

  左少⽩道:“此番再去关王庙,只帕是难免得有几场恶战,还望两位兄弟多多保重。”

  两人应了一声,各自选了一处坐位,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起来。直到四更左右,左少⽩才⾝而起,取了些散碎银子,放在桌子,叫醒了⻩荣、⾼光,低声说道:“天下群豪,都把咱们和那‘仇恨之剑’连在一起,在未确实找出那‘仇恨之剑’的真凭实据之前,只怕咱们很少有解说的机会。谭三成虽是败在我的创下,但他仍是误认我们和‘仇恨之剑’有关,临去之际的两句话,已隐隐指说我是主持那‘仇恨之剑’的首脑人物。”

  ⻩荣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大哥说的是,看来这些误会,已不是口⾆所能解释的了。”

  左少⽩道:“误会咱们的,并非是一二江湖人物。影响所及,整个武林同道,都将和咱们为敌作对,唉!我害怕怈露出⾝世之密,用心也就在未查明真象之前,不愿和天下武林作对,想不到这番心机,竟又是⽩费,为了那神秘莫测、诡奇、飘忽,但却与咱们不相关连的‘仇恨之剑’,竟又把咱们牵⼊了天下皆敌的是非漩涡之中。”

  ⾼光道:“大哥不用生气,天下有这么多糊涂之人,大哥又何苦多存那恻隐之心。”

  左少⽩道:“不论一人武功如何⾼強,也不敢唯吾独尊,傲视天下无敌…”

  他不容两人接口,又道:“因此,要使两位兄弟,多多辛苦一些。”

  ⻩荣道:“大哥叫咱们赴汤蹈火,也是该万死不辞,如何说得‘辛苦’二字?”

  左少⽩道:“从此之后,咱们兄弟,不能再在客栈之中落⾜。”

  ⾼光道:“为什么?”

  左少⽩道:“因为客栈之中,耳目混杂,其间必有武林之人物派的眼线,咱们如果住在客栈中,行踪自是难免暴露。”

  ⾼光道:“不住客栈,要住哪里?”

  左少⽩道:“风餐露宿,隐密行踪,不让他们寻得一点线索,因此,要辛苦两位兄弟了!”

  ⾼光笑道:“夜宿荒郊,⽇隐密林,那才是好玩的很!”

  左少⽩收起长剑,道:“趁天⾊未明,咱们赶往关王庙去吧!”

  三人略一收拾,推开后窗,借朦胧夜⾊掩护,施展开轻功提纵⾝法,直奔关王庙而去。

  短短数里行程,片刻已到。夜⾊中,只见那绵连的房屋,幢幢黑影,不见一点灯火,沉寂中一片森之气。

  ⻩荣低声说道:“这关王庙中,到处布有机关,大哥、三弟,请小心一些,咱们不要再中了圈套。”

  左少⽩道:“彼此保持一些距离,也好相互救应。”

  ⾼光道:“大哥不可轻⾝涉险,小弟应先带路。”纵⾝一跃,掠过围墙,略一接力,重又腾⾝而起,落在一座屋面之上。左少⽩、⻩荣紧接⾼光之后,飞跃而起,跃上屋面。

  ⻩荣为人十分细心,仔细的检视了屋面一阵,道:“小弟曾听人言,屋面有一种滚瓦的布置。”

  左少⽩流目四顾一眼,低声说道:“夜⾊沉沉,万籁俱寂,这样大的关王庙,咱们要如何寻找?”

  ⾼光道:“小弟倒有一策。”

  ⻩荣道:“三弟有何⾼见?”

  ⾼光道:“咱们在暗中摸索,随时有中伏之险,倒不如堂堂正正的把他们惊动起来,讨取兵刃?”

  左少⽩道:“如是别无善策,只有凭武功硬要兵刃了。”

  ⻩荣道:“据小弟观察所得,这关王庙中,形势似是十分复杂…”

  一语未完,突听暗影之中,响起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左少⽩微微一笑道:“看来不想堂堂正正的讨取兵刃,也是不行了。”当下⾼光说道:

  “请上覆贵庙主持,就说讨取兵刃的依约而至。”

  暗影中传过来语声,道:“三位如是无意暗中行事。那就请稍候片刻。”

  左少⽩道:“我等时间有限,不能多候,有劳兄台费心,快些通报一声!”

  险森森的关王庙,又恢了沉寂,既不闻人答话,也未听步履之声,不知那人是否已去通报?又等了一盏热茶工夫,仍是不见动静。

  ⾼光已然等的不耐烦,⾼声说道:“咱们已等的不耐烦了,惹得动了怒火,放把火攻你个片瓦不存…”

  话未说完,突见数丈外火光一闪,一个全⾝黑⾐的大汉,⾼举着火把子道:“敞主持在內殿,请三位过去一叙。”

  ⾼光大声叫道:“咱们上了一次当,还要再上第二次么?告诉你们那主持,快把兵刃送来,前怨不究,咱们立刻就走,如是再想玩弄花招,惹起我⾼老三的怒火,可别怪我要放肆了!”

  那⾼举火把的黑⾐大汉,道:“如果三位没有胆子,那是另当别论了。”

  ⾼光道:“送不送还兵刃?一句话,哪有这多噜嗦?好,我先拆几片瓦给你们瞧。”右脚一加力,立时一阵呛呛响,十几片瓦滑落地上,静夜中一阵蓬蓬响。

  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三位倒是言而有信啊!”⻩荣道:“咱们大丈夫,男子汉,说一句算一句,岂能和妇道人家一般,说过之言,有如过耳之风。”

  那娇脆的声音接道:“骂的好,骂的好,我可没有说,一定把兵刃送还你们啊!”⻩荣想了一想,确然不错,她说过送还兵刃的话,但并未说过一定送回,当下说道:

  “这倒也不错,但咱们却依约而来,讨取兵刃,姑娘可还记得此事?”

  一个全⾝青⾐的少女,缓缓由那⾼举火把子的大汉⾝后转了出来,挥手笑道:“三位既来了,咱们主持已然候驾甚久,三位请⼊內殿小坐片刻如何?”

  ⾼光正待出言拒绝,左少⽩已然当先跃下屋面,拱手道:“有劳姑娘带路。”

  ⻩荣、⾼光紧随左少⽩⾝后跃了下来,⾼光一听左少⽩答应下来,心头大为吃惊,急急说道:“只怕那屋中又有古怪,咱们还是别去的好!”左少⽩淡淡一笑,道:“咱们如被人家擒了,那怪咎不在人,只怪咱们学艺不精了。”

  青⾐少女微微一笑,道:“你贵姓啊?”

  略一沉昑,道:“在下左少⽩。”

  青⾐大笑道:“左相公果然是气度豪迈,我家姑娘的眼力不错…”她似是自知溜了嘴,赶忙住口不言。

  左少⽩微微一皱眉头,也未再追问下去。那黑⾐大汉熄去手中火把子,隐⼊暗中不见。

  ⻩荣紧随一行,伸出右掌,按在那青⾐少女背心之上,冷冷说道:“咱们龙头大哥,乃磊落英雄,不屑出手对付姑娘,在下只好出手了!”

  青⾐少女回眸说道:“你这般动手动脚的,不觉得太紧张么?”

  ⻩荣冷冷说道:“姑娘如是妄动恶念,这结果如何?姑娘定然很清楚…”

  青⾐女道:“如是我一命,换得你们三条命,那也算死的瞑目了。”

  ⻩荣道:“只怕姑娘已没有机会了。”

  青⾐女不再说话,缓步向前行去,穿越过一条深长的‮道甬‬,到了一所闭门的大殿前面。

  只见那青⾐女举起右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大开。大殿中⾼燃着一十二双红烛,照的一片通明。

  正中一张红漆木椅上,端坐着一位美丽的⻩⾐少女,两个头梳双辫的小婢,分站在那⻩⾐少女⾝后。左面一个小婢,手中捧剑,右面一个小婢,手中捧着一个⽟盒。

  那带路的青⾐女,缓步走⼊殿中,冷冷说道:“左少⽩关上殿门。”口气咄咄人。左少⽩淡淡一笑,回⾝关上殿门。

  ⻩荣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眼,只见这座大殿,⾜⾜有四五间大小,除了那⻩在女和二个小婢之外,再无埋伏,心神才定了下来。

  那⻩⾐少女缓缓站起来,双目凝注在左少⽩的脸上,道:“你叫左少⽩么?”

  左少⽩道:“不错,姑娘有何见教?”

  ⻩⾐女轻轻叹息一声,道:“这里有几件东西,不知你是否认得?”举手一挥,低声对右面一位小婢说道:“把你手中⽟盒给左相公。”那小婢应声行了过来。

  左少⽩虽是不知那⽟盘中放的何物,但却忍不下心中一阵剧烈的跳动。伸手接过⽟盒,缓缓问道:“这⽟盒中放的何物?”

  ⻩⾐女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自己打开瞧瞧吧!”

  左少⽩放好⽟盒,正待打开⽟盒瞧看。突听⾼光大声喝道:“大哥不可冒险…”一跃而至,接道:“还是由小弟开这⽟盒吧!”左少自知他言出忠诚,缓缓退了一步,道:“三弟要小心…”

  ⾼光道:“不劳大哥费神。”探出右手,打开了⽟盒盒盖。

  左少⽩凝目望去,只见几付⽩⾊的封绢,整齐的排在⽟盘之中。左少⽩伸手取过一付⽩绢,抖开一瞧,不噤黯然泪下,良久之后,才问出了一句话,道:“此物可是你自己拣得的么?”

  ⻩⾐大道:“我只问你是否认得那图像?”

  左少⽩点点头道:“认得!”

  ⻩荣右掌仍然紧紧的按那青⾐少女⾝上,蓄力戒备、只要她稍有不利于己的行动,立时发出內力,震断那青⾐女的心脉。

  ⾼光伸头望去,只见左少⽩手中⽩绢上画着一个长髯佩剑的人,暗道:“不知这画像和盟主是何关系?害得他如此伤心?”

  ⻩⾐女嗯了一声,道:“你认识那画像,告诉我他是何人?”

  左少⽩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这画像中,乃是⽩鹤门上一代掌门人,⽩鹤壁主左鉴⽩。”

  ⻩文女道:“你和他如何称呼?”

  左少⽩道:“是先⽗…”

  ⻩⾐女道:“原来如此,你再取一卷⽩绢瞧瞧吧!”

  左少⽩依言又取过了一张⽩绢,展开一瞧,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妇人图像。

  左少⽩道:“乃是在下逝去的⺟亲。”

  ⻩⾐女道:“这么说来,你定然和⽩鹤门有关系了?”(这不废话么?)

  左少⽩突然一瞪双目,肃然说道:“不错,姑娘从何处得此先⽗⺟的画像,还望能说个明⽩。”

  ⻩⾐女道:“那盒中还余下最后一个⽩⾊封绢,你何不再取出瞧上一瞧?”

  左少⽩目睹⽗⺟遗像,心中震动剧烈,全⾝都为之抖动起来,看着那三盒中最后一付折叠整齐的⽩绢,竟是不敢取开。

  ⻩⾐女缓缓道:“你怎么不动手呢?”

  左少⽩啊了一声,缓缓伸抖动的右手,取出最后一付⽩绢展开,只上面画着一个长髯垂的中年道长,肩上斜揷宝剑,手中举着一柄拂尘。

  在他想来,这付⽩绢既和⽗⺟的遗像放在一起,定然有关,却不料竟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道长画像。

  ⻩⾐女道:“你认得这个人么?”

  左少⽩遍搜记忆,想不出画中道人是谁,‮头摇‬说道:“在下从未见过此人。”

  ⻩⾐女道:“也许你见过他,只是想不起来罢了!也许你见他时,年纪幼小,不解人事…”

  左少⽩奇道:“姑娘何人?盼能把⾝份见告?”

  ⻩⾐女指指⾝上的⾐服道:“我姓⻩。”

  左少⽩道:“原来是⻩姑娘,在下失敬了,⻩姑娘深居这关王庙中,想来定然是和这关王门有关了?”

  ⻩⾐女道:“家⽗手创这关王门,妾得家⽗余艺,接掌了第二代关王门户。”

  左少⽩接道:“姑娘竟是一派掌门之尊,我等失礼,还望海涵。”说话中,抱拳一礼。

  ⻩⾐女欠⾝还了一礼,道:“家⽗和令尊谊甚深,昔年令尊常来我们关王庙中,那时,家⽗却练功走火⼊魔,不良于行,很少到贵堡中去。”

  左少⽩道:“就在下记忆所及,亦曾随先⽗来过此地。”

  ⻩⾐女道:“家⽗走火⼊魔后,得令尊助力甚大,才得复元,因此,令尊也算是家⽗的恩人,常和妄谈起⽩鹤门的不幸际遇,感慨不已!”

  左少⽩急急接道:“令尊何在?在下可否拜见?”

  ⻩⾐女黯然道:“如是家⽗还在人世,也不用妾以清⽩女儿之⾝,混迹江湖之中,接掌这关王门的掌门之位了。”

  左少⽩呆了一呆,道:“那⻩老前辈也故世了么?”

  ⻩⾐女道:“昔年天下英雄联攻⽩鹤堡时,家⽗亦受邀约,赶往参与那那场盛会,会中家⽗曾力驳群意,为⽩鹤门辩解,但他一人之力,无法和群议抗拒,只好随同与会之人,参与其事…”

  左少⽩脸⾊一变,轻轻咳了一声,言又上。

  只听那⻩⾐女接道:“左兄不要误会,家⽗和令尊往甚久,深知令尊的为人,决然不会做出那天怒人怨的事。他参与其事,只不过是借机查看真象,暗中设法拯救令尊、令堂,但令尊豪勇无伦,在天下英雄围攻中,仍然杀出重围而去。”

  左少⽩叹息一声,道:“家⽗归来之后,心中仍是念念不平,但凭关⽟门一点微末之力,实无法与武林中各大门派抗拒…”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传了过来,打断那⻩⾐女未尽之言。分站那⻩⾐女⾝后的两个小婢,突然‮子套‬⾝上佩剑齐声喝道:“什么人?”疾向门旁奔去。

  ⻩⾐女右手一挥,低声说道:“等一下。”站起⾝子缓步向门前行去。两个仗剑的小婢,凭声停了下来。那为三人引路的青⾐少女,突然急奔两步,抢在⻩⾐少女⾝前,道:

  “姑娘不可涉险,还是由小烟出面对付他吧!”

  原来⻩荣眼看左少⽩和那⻩⾐女攀上了世之谊,悄然放开了按在青⾐女背心上的右掌。⻩⾐女停下脚步,道:“你快些取还他们兵刃,如是情势有变,你带他们由壁间暗门出去吧!”

  青⾐女道:“左公子武功⾼強,正好为咱们助力。”

  ⻩⾐女接道:“咱们关王门的事,如何能让旁人揷手?”

  左少⽩只听得坠⼊五里云雾之中,想不出是怎么回事?那青⾐女似是不再和那⻩⾐女争辩,急急奔向坐椅之后,取出三人上次遣留的兵刃,一件未缺。左少⽩取过刀剑佩好,两扇紧闭的黑⾊门豁然大开。

  只见当先一人,⾝着灰⾊破袍,老态龙钟,正是三人初⼊庙时,见到的香火道人。在那老人⾝后,紧随着十数个疾装劲服、佩带兵刃的大汉。

  ⻩⾐女望了室外一眼,冷然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那长袍老人当先而⼊,目光一掠左少⽩等三人,言又止。

  一十二个全⾝黑⾊劲眼的大汉,鱼贯走了进来,最后,也是一个穿着⻩⾐的少女。

  那⻩⾐女进门之后,目光一扫:“这是约请来的帮手?”

  左少⽩凝神望去,只见两个⻩⾐女年龄相仿,同样的⾐着,连⾝材面貌,也都相似,灯光之下,很难分辩出谁是谁,不噤大动了好奇之心,暗道:“这要得仔细瞧清楚两人站的方位,莫要混在一起了,分辨不出。”

  只听那原先的⻩⾐少女说道:“他们是我的客人,谈不上什么帮手。”

  灰袍老者道:“对!咱们自己门户中事,不能借重外人之力解决。”

  后来的⻩⾐少女道:“华老在本门中德⾼望重,一言九鼎,请你评评此理,我们哪一个该接掌门之位?”

  左少⽩暗道:“原来是他们同门权力之争,看将起来,我们这局外之人,倒真是不好妄自出手了。”

  只见那灰⾐老者,凝目沉昑了良久,道:“这个,老朽无法决定,还是两位姑娘自己说吧!”

  先前那⻩⾐少女,道:“姊姊带了这多人手,可是准备以兵戎相见么?”

  后来那⻩⾐少女道:“谁是你的姊姊了,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的姊姊相看,也不该抢夺我的掌门之位了?”

  那引带左少⽩等来此的青⾐婢女,突然接口说道:“老主人临去之际,亲自召唤二位‮姐小‬到病榻之前,要她接掌门户,小婢适逢其会,亲耳听闻,大‮姐小‬岂可強词夺理?”

  后来那⻩⾐少女怒道:“婢多口,此时此情,哪有你揷嘴的份儿?”

  先前那⻩⾐女,道:“她虽是不该多嘴,但说的都是实言…”目光转到那香火灰袍道人⾝上,接道:“华峰山,你是咱们关⽟门中第一功臣,也是最受本门中弟子敬重的人,当时家⽗遗言指命我接掌门户之时,你也是在场的人,为何不肯出头说一句公道的话?”

  华峰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姑娘一⺟同胞,都在老朽眼看之下长大,老主人卧病之初,曾经告诉老朽。要我扶助大‮姐小‬接掌门户,当时,大‮姐小‬也曾在场,此乃千真万确的事。老主人病危去世之前,召去二‮姐小‬,指命你接掌门户,亦是字字‮实真‬。那时,老主人虽是奄奄一息,但他神志仍很清醒,说出之言,条理分明,自是可信,唉!老主人虽然遗言指明由二‮姐小‬接掌门户,但却又未说明废却大‮姐小‬接掌门户的遗言,就叫老朽难作评断之言了。”

  后来那⻩⾐少女揷口道:“华峰山。我问你,一派门户中,该有几位掌门?”

  华峰山道:“朝无二主,自然是只有一个掌门之位了。”

  后来的⻩⾐少女道:“是啊!我为长姊,又早为家⽗面许为接掌门户的人,自然不会错。”

  先在室中那⻩⾐女道:“华峰山。家⽗把你召去之意,自然要你证明所闻所见了?”

  左少⽩听得二女争吵之烈,大有互不相容之势,心中暗暗感叹,村道:“这两人似是都去竭力的争取华峰山,那华峰山在两人争吵的期间中,更是成了掌握全局的关键。”

  只听那后来的⻩⾐少女,道:“你如不肯放弃掌门之位,我亦不用念什么手⾜之情…”

  先在那⻩⾐少女道:“姊姊之意,可是要咱们各凭武功,一决胜负么?”

  后来那⻩⾐少女道:“你如是至死不肯放手,也只有这一途了,咱们妹妹之中,终是要有一个死亡后,才能保持永久的平静之局。”

  左少⽩听得一皱眉头,暗道:“谁说女人无名心,他们一旦争执起来,这尖锐和决断,实非男人能及。”

  但闻那先在室中的⻩⾐女道:“姊姊定要如此,小妹只有随时候教了?”

  华峰山轻轻叹息一声,望着那后来的⻩⾐少女,道:“珍姑娘,老朽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珍脸⾊一整,道:“华老有什么⾼见,尽管请说,目下你已是本帮中资望最⾼的一位前辈,关王门下弟子,个个对你敬重,也正因为如此,你那出口之言,也必须小心才是。”

  华峰山转脸望着那先在室中⻩⾐少女,道:“燕姑娘,老朽亲耳听到,掌门去世之前,要你接掌门户,这番话,自是不会假…”

  ⻩燕接道:“即是如此,那你该主持公道才是。”

  华峰山道:“不过,那时,掌门人卧病已久,他遗命二‮姐小‬接掌门时,虽是神智清醒,条理分明,但关王门下知道此事的人,却是不多。人人都知道珍姑娘要继承老主人的⾐钵,为我关王庙门第二代掌理门户之人。如若燕姑娘強行掌了门户,只怕要引起门下弟子的怀疑。老朽之意,不如二‮姐小‬退后一步,出掌门信物;暂由大姑娘掌理门户。十年之后,再由大姑娘传位二‮姐小‬,不知二‮姐小‬意下如何?”

  左少⽩听得心中大奇,暗道:“那位老东主也是够糊涂的了,既是早已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女儿,为何又在临死之际,指名二女儿接掌门户,留下这一场姊妹相残的局面,这其间当真只凭一时好恶之念么?

  但闻⻩珍接道:“好!如是二妹肯答应华老的公道之论,我这姊姊的也不能不念一点姊妹之情,关王门下弟子都知道为姊的要接掌门户,此刻一旦废去了为姊的掌门之位,废长立幼的事,不但大伤我这做姊姊的颜面,而且必将引起江湖上的风言风语,这对咱们关王门有百害而无一利,妹妹请三思姊姊之言,是否有道理?”

  只见⻩燕柳眉紧皱,満室游走,一脸尽都愁苦之容,似是正在思虑一件重大之事。

  只见那青⾐婢女,突然举步而行,走近⻩燕⾝旁,低声说道:“‮姐小‬,老主人临去之际,亲手把那掌门信物,付你手,其用心是何等坚定,你如听信了大‮姐小‬的说词,轻易的出信物,让出掌门之位,不但有负老主人临终遗托,而且咱们主婢亦将死无葬⾝之地了!”

  ⻩珍怒斥接道:“我们姊妹相处,一向互信互爱,都是你这婢从中多口破坏,如不杀你,只怕关王门永无安宁之⽇了。”

  青⾐少女抗声说道:“小婢一人生死,何⾜挂齿,但关王门今后的兴衰,才是最为重大的事。”

  ⻩珍⽟婉一挥,接道:“婢找死!”

  随着那挥动的⽟掌,扑过来两个劲装大汉,两柄单刀分左右,劈向那青⾐女。

  随着那挥动的⽟掌,青⾐女纵⾝倒退,避开一击。

  ⻩燕星目圆睁,厉声叱道:“住手!”

  两个黑⾐大汉,果然不敢再行迫进,收刀而立,回头望了⻩珍一眼,等待令下。

  ⻩珍冷笑一声道:“妹妹,你觉得我这作姊姊的重要呢,还是你那贴⾝的丫头重要?”

  ⻩燕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话不是这么说,秋娟虽然是个丫头,但他自小就在咱们⻩家长大,爹爹在世之时、视她有如家人,这一点姊姊是知道的。退一万步讲,姊姊争的不过是关王门的掌门之位,秋娟的生死,和小妹是否肯让掌门之位,也谈不上什么关联…”

  ⻩珍接道:“这丫头用心可诛,专门挑拔咱们姊妹间情感,留着她有害无益,不如杀了的好!”⻩燕道:“姊姊不用把这一股怨气,出在秋娟⾝上,容‮考我‬虑三比再答应你姊姊如何?”

  ⻩珍道:“让与不让,片言可决,为什么要考虑三⽇才行?”

  ⻩燕道:“姊姊难道连三⽇都等不得么?”

  ⻩珍道:“如是平常之⽇,别说三⽇了,就是三十⽇,作姊姊的亦可等得,但此刻时间不对,就算一⽇也是无法等下去了。”

  ⻩燕道:“为什么?”

  ⻩珍道:“妹妹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故意的装作不知呢?”

  ⻩燕道:“只是当真的不知。哪有装作之理?”

  ⻩珍道:“难道执事弟子,就没有报告给你么?近⽇岳城中,群豪云集,据传言,少林、武当,都派有⾼手到此,咱们关⽟门,乃是岳地面上一大武林门户,难免他们不来拜会。那时,是妹妹接见他们呢?还是由我作姊姊的接见?如果姊姊接见,我未接掌门之位,那是名不正,言不顺了,如果由妹妹出面接见,天下英雄都将知你是关王门中的掌门之人,⽇后妹妹再让出掌门之位,岂不使天下英雄大感奇怪A?”

  ⻩燕凝目忖思了片刻,说道:“这个倒是一个难题了。”

  ⻩珍嫣然一笑,道:“事情本是简单的很,只要妹妹立刻止出掌门之位,出掌门信物,事情就圆満解决了,如是妹妹贪恋那掌门之位,简单的事,也被妹妹闹复杂了。”

  ⻩荣忽然施展传音之术,对左少⽩道:“大哥,我瞧这事情复杂,恐怕不单是掌门之位的争夺?”

  左少⽩也施用传音之术,问道:“⻩兄弟有何⾼见?”

  ⻩荣道:“那⻩珍迫出掌门之位,似是异常迫切,大有非立时接位不可,⻩燕却提出了宽限三⽇的要求,这其间让与不让,只怕是别有所图。”

  只听华峰山冷笑一声,道:“咱们关王门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心。”

  要知左少⽩和⻩荣虽然施展的传音之术谈,别人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却清晰的可见他们口齿启动,那华峰山老于世故,见闻广博,上眼之下,已然判断两人正在商议着关王门中的事。

  左少⽩望了⻩燕一眼,沉声说道:“在下可否收起这三幅画像。”

  ⻩燕道:“我受人之托,正要把此物转于你,但在转之前,必先问清楚你的⾝份,你已然说的十分清楚明⽩,此物自然为你所有了。”

  左少⽩心中一动,暗道;这些证物,或许是榆树湾那刘瞎子收存的一部分。如是找到那转托她赠我此物之人,或可问出一些真象。

  心念转得两转,抱拳说道:“⻩姑娘乃是一派掌门之尊,自是言出如山,在下想请教一事,但不知姑娘可否把托你转我此物之人,替在下引见,引见?”

  ⻩燕道:“如是他愿意和你见面,也不用我在中间转手了。”

  左少⽩奇道:“他即以此等信物托付姑娘转,无非用心在证实在下⾝份,如今⾝份已明,何以仍不肯和在下相见呢?”

  ⻩燕道:“他并非是不肯和你相见,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时机成之⽇,不由你费心,他自会驰函相邀,或是登门求教。”

  这两人谈起来,竟把那⻩珍和华峰山冷落一侧。忽见一人影一闪,直欺过来,扑向左少自⾝前⽟盒,左少⽩吃了一声,右手疾挥,拍出一掌。但闻砰然一震,双方掌力接实,那欺⾝而上的人影,被震退一步。

  左少⽩借势探出左手,抓起⽟盒,到⻩荣手中,道:“⻩兄弟,请专司保管此物之责。”

  抬头看去,只见⻩珍満面杀机,凝神而立,似是正在运气调息,应是刚才对了一掌,內腑受到了震伤。

  只听那华峰山轻轻咳了一声,道:“二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关王门的事,应该由咱们自已解决才对,纵然是闹出惨局,流⾎五步,也不能借重外力,二姑娘今夜竟约来外面的帮手。”

  左少⽩一挥手,道:“在下等数⽇之前,曾和老前辈见过一面,不知老前辈是否还记得此事?”

  华峰山冷冷说道:“如是那⽇老朽自作主张,把三位处死⽔牢,二姑娘也不会和你们勾结了。”

  ⻩燕应声叫道:“住口!华峰山你是本门中最受敬重的长老,本座对你一向敬理有加,你怎可含⾎噴人?”

  左少⽩冷冷接道:“在下等数⽇之前,中计被擒,遗下兵刃,今⽇特来取回兵刃,凑巧的遇上了贵派中掌门之争。”

  ⻩珍冷笑一声接道:“这么说来,当真是凑巧得很,三位不早不晚刚好在今夜之中赶到。”

  左少⽩虽未得⻩燕求助之言,但层层误会,已把他⼊了⻩燕一边,再见双方势不均、力不敌,⻩燕只有三个婢女相助,那⻩珍却带来了一十二个大汉,加华峰山,有一十四人,万一两姊姊妹闹翻动起手来,⻩燕必败无疑。

  他并无意管人闲事,尤其是别门下私事,但情势却迫使他不自觉,卷⼊了漩涡之中。当下冷笑一声,道:“诸位若硬要认定在下等是二姑娘请来的帮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华峰山怒声接道:“燕姑娘,别人已经承认,燕姑娘还要狡赖么?”

  ⻩燕冷然一笑,值:“华峰山你虽是本门的长老,也不能目无尊上,我问你,此刻,咱们这关王门中,谁是掌门宗主?”

  华峰山呆了一呆,答不出话、⻩珍却急急接道:“华峰山长老不要听她狡辩之言,她窃谋掌门之位,手段卑下,如何能受拥戴,为何不可迫她出信物,废了她掌门之位。”

  华峰山缓缓说道:“大姑娘可是准备动強么?”

  ⻩珍道:“事情已然闹到这步田地,如若不迫她出信物,三⽇后就是本门中弟子集会之期,这丫头如若出示先⽗信物,门下弟子大部不知內情,拥她正式掌理门户,那时再想废她。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华峰山神情凝重,沉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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