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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荒山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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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剑英纵上屋脊,见那纤小黑影向东南方疾驰,即展开夜行术轻功,如影随形疾追而去。

  那条纤小黑影,轻功异常⾼明,展开来有如电光石火,一前一后,晃似两双夜鹤疾飞。

  眨眼之间,已追出数十里地。放眼一望,见前面是一片荒冢累累的墓地。

  墓地的尽头紧接着是一片黑森森的密林,如被那纤小的黑影,逃⼊密林,事情就不好办了。俞剑英一提丹田真气,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拔⾝跃起三丈多⾼,向那纤小黑影头顶掠过,越过黑影一丈多远,施出千斤坠⾝法,泻落实地。横⾝一站,拦住那黑影的去路。

  那纤小的黑影,⾝形敏捷,见俞剑英横⾝拦在前面,向前猛扑的势子一收,转向左边山坡跃去。

  俞剑英自习玄门先天气功后,眼睛能在黑夜辨物。

  这时,两人一照面。他看出前面这条纤小人影,正是自己所要寻找的梅香。哪还能让她逃走,一长⾝又尾随追去。

  梅香正想引俞剑英,穿过那片密林,到山后那边她蔵⾝的一个农家去,把她得来的消息告诉剑英。

  她见俞剑英横⾝拦在前面,本想开口说话,又恐后面另外三个老怪物跟踪追来。

  所以,一转⾝又向左边岭上纵去,越过一道山脊,形势更加峻险。

  突然狂风大作,风声有如松涛海啸,面袭来。

  愈行荆棘愈深,狂风刮起树上枝叶,阵阵向头顶落下。

  梅香疾速前奔势子,被狂风劲力阻拦的渐渐缓慢下来。

  俞剑英幼年误饮灵鳗⾎,又习过玄门先天气功,內力充沛,強猛风力并不影响他前进速度,眼看就要追上。

  梅香感觉岭脊上风力太大,一飘⾝直向深⾕纵落。

  俞剑英见梅香这不顾命逃法,不噤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梅香,你不要命了吗?”

  说完,也向深⾕纵去。

  梅香展开夜眼,看准悬壁一块突出岩石,微一垫脚,⾝子又猛的直向深⾕落去。

  梅香瞎擅闯纵落深⾕,⾝子正好落在一间平坦屋顶上,放眼四顾,见这房屋四周,都是峻岭危岩,飞鸟难越。左边一股很大的溪流,直向对面那道峭壁冲去,并未见溅起⽔花。

  那股溪流到了蛸岩边,直由悬下岩洞內疾流进去。

  梅香略一端望,一长⾝跃落地下。立⾝之处,正与大门相对,屋內灯光由门逢內透出屋外。

  月⾊灯明,地下的一切看的很清楚,门口那块空地,是用桐油调合石灰沙子的三合土。

  露⽔降落在三合土上,溜滑异常,稍微不慎,一举步都有被滑倒之处。但她轻功绝顶,不虑被倒躺在地上。

  这时,俞剑英已纵落在梅香⾝后,叫道:“梅香你引我到这儿⼲吗?”

  梅香也未说话,一翻⾝右掌一扬,一股劲猛的掌风,直向剑英撞去。

  剑英⾝形一晃,向左横跨三步,避过疾猛掌风劲力,道:“梅香,你疯了不成,怎么无缘无故,就发掌向我进击。”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道:“你的嘴巴,总是改不过来,应该罚你二掌以示警告,免得你下次再胡叫梅香,梅香的。”说完,双掌平推,又向俞剑英攻了二招。

  梅香知道俞剑英梅功力深厚,就是聚自己生平所学,尽全力而发,也伤不了俞剑英,所以她这一掌潜挥真力击出,力道较第一掌增加了一倍,疾猛无伦的掌风,带起呼啸之声,向俞剑英去。

  俞剑英见梅香用真力向自己发招进击,起怒火,喝道:“你想找死。”说完,右掌微扬,硬接梅香一招。

  梅香见俞剑英不闪⾝避招,扬掌硬接,右手迅速扣上两支发丝银针,猛的一扬腕,两支发丝银针,疾速飞出。

  梅香被回掌风余劲,撞得踉跄退后二步。

  俞剑英右腕好像被小虫盯了两口似的,抬起手腕,拢目一望,见两支发丝银针在右腕背上⼊⾁三分。

  俞剑英把发丝银针‮子套‬,发现两点红点,和玄鹤手上的红点一模一样,不噤失声叫道:

  “咦,梅香你…你由哪儿学来这种歹毒暗器。”

  梅香道:“我这暗器虽然歹毒,可没有你的心狠呀!”

  俞剑英道:“我什么地方对你狠心,却要请你说给我听听。”

  梅香道:“我假使设有这歹毒暗器.恐怕你老早就没命啦,不但不知道感我,你反而要用毒手对付我,你说究竟是你的心狠,还是我的心歹毒?”

  俞剑英猛睁双目,用惊呆的眼光,望着梅香半响都说不出话。

  就在剑英惊呆的当儿,梅香已欺⼊他⾝边,一阵幽幽异香,扑面袭人。

  剑英方自惊觉,左手已给俏丫头⽟掌握着,同是耳边也响起一阵银玲般的清脆声音,道:

  “哥哥,你的心真狠,就忍心对我下毒手,你摸摸看我的心,被你的掌风震得阵阵剧痛。”

  说完,把剑英的左手,往她的前一放。

  俞剑英情不自噤地,左手顺着在梅香的前,抚了一阵,道:“梅香,你伤的不轻吧!”说着,一缩手从怀中拿出一颗丹丸,又道:“这是我师⽗熬制的‘百转还魂丹’,旷世奇品,不管受伤轻重,服一粒管保你‮夜一‬复元。”

  梅香本来就没有受伤,听到剑英说她受伤不轻,顺⽔推舟,一个软绵绵的⾝子,偎⼊剑英怀中,道:“哥哥,我伤的不轻,请你把丹丸送⼊我的口中吧!”说完,樱微张,让剑英把丹丸送⼊口中。

  俞剑英见梅香这样的撒娇,心中又气又怜,本想把梅香的⾝子推开,但想到自己无缘无故把梅香击伤,何况三年前停⾝绿竹堡时,梅香对待自己甚是体贴。

  想着,情不自噤地张开双臂,抱紧了梅香的‮躯娇‬,俏丫头两片火般樱,就势送到剑英的嘴上。

  突然一阵寒风,把两人由沉醉中吹醒,剑英猛将梅香的‮躯娇‬一推,转脸向门內一瞧,不噤大吃一惊悄悄地道:“梅香,屋內有人。”说着,一闪⾝跃到门口。

  放眼对着隙,向屋內一望,见神台上两边各放置一只大油桶,油桶上面揷着一支灯蕊,灯火熊熊照得屋內通明。

  厅堂中间,摆着一张大方桌,桌上杯盘‮藉狼‬,每方据坐一人,面对门口⾼坐的人,看的甚是清楚,扫帚眉,两目深深陷⼊眶骨,満脸刺猬般的胡须,两颧骨⾼⾼隆起两颊深陷,消瘦得可怕,只是一张⽪包骨,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怪。

  坐在左右的两人,由脸上看也就知是瘦骨嶙峋的人。

  厅堂两边,各停着一口大红棺木,剑英看了那四人的怪状及两口大红棺木,屋內森森的,不噤打了一个冷战。

  俞剑英往后一退,正碰着梅香,⾝形一晃,向左横跨三步,道:“梅香,这是一间怪屋,你看见屋里情形没有?”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你以前到过这里吗?”

  梅香娇笑道:“哥哥,是你把我追的太急,慌不择路,瞎撞闯的来到这个所在。”

  俞剑英抬头打量这幢神秘怪屋形势,建筑在半山中,构造得巩固精巧。道:“梅香,你站这儿替我监视,我进去看他们四人是⼲什么的。”

  梅香笑道:“哥哥,里面人多太危险啦,我不放心,陪你一道进去吧。”

  俞剑英点点头,道:“好,我去叫门,你跟着我⾝后进去。”说完,跃⾝门口叫道:

  “老伯,请开门让晚辈进去避避寒风好吗?”

  俞剑英一连叫了几遍,那四人置之不理,一举手中惊虹宝剑,轻轻一点门叶,那门呀的一声开了。俞剑英气纳丹田,右手握剑,左手护,跃⼊门里,梅香也随后跃进。

  两人进⼊屋內,那四人仍端坐不动,心內感到奇怪,放眼向四人仔细一望,见四人已气绝多时。

  桌上的杯盘都结上蛛蜘网,扫视房內四周,除两具红木棺材外,门口左边摆着一只大酒桶,右边有两张条椅,除无他物。

  那酒桶有四尺多⾼,一抱耝细,俞剑英走近酒桶前,掀开桶盖,一股浓郁酒气,直向上冲,酒桶內还留有半桶酒。

  俞剑英转过⾝来,疑惑地问道:“梅香你看这四个人,是不是被酒醉死的。”

  梅香摇‮头摇‬,道:“哥哥,我看这四个人,因好酒贪杯而死,只能说是一半,其中还有致命的原因。”

  俞剑英移⾝向左边那具棺材走去,一脚踏近棺木前,突听脚下咔的一声,好像踩破一件东西似的,正低头一看,门口一阵金铁声响。

  梅香惊叫道:“哥哥,你脚下踩动了机关,我们快走。”

  两人⾝形未起,门口已自动的拦上一道铁门,接着房屋疾速下沉。

  这急剧的变化,把两人惊的呆站那儿,不知所措地听着房屋隆隆下坠。

  不一会儿,响声停止,房屋也没有继续下沉,俞剑英抬头一望,奋起千斤神力,飞起⾝子,向屋顶猛击,想把屋顶震破一个窟窿,纵⾝由屋顶逃出。

  他这一掌击在屋顶,只听“砰”一声房屋丝毫未动,掌风被向下疾,把他飞起的⾝子,落地上,余风扫得神台上两盏灯摇摇息。

  梅香走近墙壁,用纤指向壁上一弹,道:“哥哥,这屋房陷下之后,已在山洞之中,只有从屋顶逃出这怪屋,还有一点希望,不然我们出不去。”

  剑英三年前和姚小华,在岭南,被困岭南魔窟大殿,想不到今夜又和俏丫头被困在这幢怪屋里。

  他想到在岭南逃出被困,是用惊虹剑削破钢板,我何不也用惊虹剑戳铁门,看是否有地道通往⾕底。

  想着,俞剑英俊脸上微泛笑容,闪⾝向前,功行右臂,力透剑尖。

  一扬惊虹宝剑,寒光如电,一剑刺⼊铁壁,‮劲使‬一绞,片刻绞开一个数尺方圆的大孔。

  铁门外并无地道可通,剑英一挥惊虹剑,又向铁门劈去,想把这扇铁门削碎,出口怨气。

  梅香笑道:“哥哥,这不是用蛮力的时候,这屋內一定有机关,坐下休息一会,清清头脑,再设法寻找机关。”

  剑英菗剑转脸望她一眼,见梅香坐在右边一张椅上,气定神闲,毫不在乎。

  剑英也无可奈何,移⾝过去,坐在她左边那张椅上,长长地叹口气,道:“想不到这蛮荒山野中,还有这么一幢怪屋,真是世道不古了。”

  梅香嗯了一声,道:“江湖人心险恶,步步荆棘,尤其荒山野岭,正是盗匪蔵踪之区,这幢怪屋说不定,是一个盗魁匪首所造,这怪屋除一间之外,另外一定还有通道和房间。”

  剑英点点头,没有答话,忽然⾝站起,走到棺材边,他刚才着脚处,低头一望,见三合土地上用⽔晶石,镶成一朵一尺周圆的梅花形,仔细看了一阵,看不出什么异样,转头向她望了一眼,道:“梅香,我刚才踏在这儿,突听咔的一声,现在仔细看,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你过来看看,这朵梅花上,有什么蹊跷没有?”

  梅香缓缓站起,移步过去,蹲下⾝子,伸出⽟手暗挥真力于指尖上,向每颗⽔晶石上都用力一按,按在中间花蕊一颗⽔晶石时,突听一阵金铁响声,两边红木棺材后,各现出一道圆拱门来,梅香⾝站起,道:“哥哥,这怪屋內机关纵,可能都在这梅花上面,我们用心摸索,一定能找出这怪屋的一切秘密。”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走,我们先走进圆门內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其他埋伏。”

  俞剑英横剑护⾝,道:“梅香,我导前你跟在我的后面吧。”

  梅香道:“哥哥,小心预访暗箭埋伏。”

  两人绕过棺木,小心翼翼地穿过圆门,放眼一望,这是一间布置很幽雅的客室。

  客室中间垂下一盏琉璃灯,闪出一种奇异上烛光亮,照得客室通明。

  圆门的对面墙壁上,有五个碗大的圆洞,洞口用大拇指耝细的钢条格了起来。

  阵阵寒风,由五个圆洞口袭进客室,梅香向洞口望了一眼,道:“哥哥,这五个圆洞,是通风设备,一定能通到屋外,你用宝剑把这横格的钢条割断,看洞內有多大,能不能由这通风洞爬到屋外去。”

  俞剑英手中宝剑一扬“叮当”一声,火光四,横格钢条应声而断。

  放眼向洞內一望,黑黝黝的,內面与洞口大小一样,他一连把另外四个洞口的横格钢条削断,都是一摸一样。剑英摇‮头摇‬,叹口气道:“梅香,想由这通风洞,逃出怪屋,是不可能啦。”

  梅香道:“哥哥,我看这盏琉璃灯,发出来的光亮特异,并不是烛火油灯之光。”

  俞剑英道:“我把这琉璃灯击破,看里面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梅香道:“哥哥你要小心呀,防这琉璃灯內装设有伤人之物。”

  俞剑英点点头,道:“我知道啦,你闪⾝站开。”说完,暗运真力于左臂,对准琉璃灯猛力一击。

  那琉璃灯被疾猛无比的掌力,击个正看“哗啦”一声响,琉璃碎片被掌风震得向对面墙壁爆。跟着“砰砰”的一声,一个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坠落在琉璃灯下的桌子上,仍然光华四

  俏丫头这时正好站在剑英后面,未被碎片爆伤,她见夜明珠落桌上,向桌子下滚落,一闪⾝抢在剑英前面,疾伸⽟手把夜明珠拿在手里,笑道:“哥哥,这怪屋的主人,一定是个⾝聚万贯家财的大富翁,而且生具一付孤独命,无人继承他的财产,又生怕死后被人得去,故此用尽心机建造了这种怪屋,他在厅堂上置放两具棺木,是有意增加屋內森恐怖,使人望而生寒,不敢进屋。”

  俞剑英点点头,道:“梅香,你猜的也很有道理,走!我们到那边房里查看一下。”

  说完,一跃出室,穿过厅房,绕过棺材,走⼊对面那间暗室。这暗室內,却无灯光,梅香拿出夜明珠一照,见是一问很讲究的卧室,上的铺盖,折叠得很整齐清洁。

  的对面是一张书桌,文房四宝,摆的很整齐,书籍堆得很⾼。

  靠头一边摆着两张坐椅,一张茶几,靠椅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软垫,这两张靠椅的材料,都特别的耝,与普通一般靠椅,至少要大两三倍。

  坐椅上面也同样的有通风设备,梅香往坐椅上一坐,夜明珠安放在茶几上,道:“哥哥,我们出去的希望,看来很是渺小,你放心得下两位姊姊,安心在这等死不?”

  俞剑英谈淡一笑,道:“我若是被困在这怪屋內出不去的话,非把这间怪屋毁去不可,免得再害人。”

  梅香笑道:“纵然你手上的惊虹剑削铁如泥,可是这幢怪建筑太坚固了,你如何能把它毁掉。”

  俞剑英道:“我放把火,难道还烧不了吗?”

  梅香听了,格格娇笑,道:“好啊,我梅香丫头真有福气,能和你死在一块,于愿已⾜。”说完,一按靠宽椅上扶手,一跃站起。

  突听隆隆的一阵响声,响声一停,书桌旁边的墙壁,自动的移了开去,现出一道很大的门来。

  俞剑英道:“梅香,这幢怪屋內机关装的很特别,你刚才坐的凳子上,一定装有机关,你仔细看一下,是怎么装法的。”

  梅香拿起夜明珠,低头看坐椅扶手上,镶一块酒杯大小的圆木,转脸望了剑英一眼,道:

  “哥哥,你来看这坐椅子上装有纵机关的枢纽。”

  俞剑英走过去,仔细看了一下,伸手按那块镶在扶手的圆木,又是一阵隆隆的响声,那个自动开了之门,又复原状,合得天⾐无,剑英再用力一按那个地方,门又自动的开了。

  剑英和梅香两人穿过那道自动开启的门,借夜明珠的光亮,放眼一扫视,见是一间蔵书房。

  那间蔵书房,摆了好几个书架,书架上摆的満満的,没有一点空隙。

  他们两人穿⼊蔵书房后,却有门可通⼊后面的房屋,两人在书房內,略一打量,再穿过通⼊后厅的房门。

  放眼一望这座后厅,中间停着一副很⾼大的棺材,这副棺材,要比一般大棺材,还要大上一倍。

  这后厅除了这副棺材外,空空的余无所有,俞剑英道:“这副棺材,至少可以装下两个人的尸体。”

  梅香笑道:“哥哥,这就好啦,我们两人生不能在一起,死可同一副棺材了,你去放火,我来打开棺材盖,里面如有死人,把他拖出来,放了火之后,我们两人双双睡进棺材里面,来个火葬结果人生吧。”说完,就伸手去掀棺材盖,用尽生生气力,也不能把棺材盖掀开。

  俞剑英道:“梅香,你走开,让我用剑把它劈开。”说完,一扬惊虹剑刷刷就是两剑。

  那一副棺材虽然⾼大,也经不起俞剑英这两剑的猛劈,一副偌大棺材盖,只两剑就完全削去。

  棺材盖一开,出一阵一阵的闪光,梅香拢目垫脚向棺材內一看,不噤失声叫道:“咦,这个死鬼,真是一个守财奴,死了还要把这么多的珠宝,放到棺材內。”

  俞剑英挥剑劈开棺材盖后,看大棺材里面套着一个小棺材,小棺材的四周,都是珍贵的珠宝,每一件恐怕都可价值连城。

  小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尸体,面貌如生,大概死了装进棺材还没有几天。

  这个死尸左手持一张图本,右手握着一本帐册,剑英伸手去拿那死尸右手持着的图本。

  刚把图本拿到手上,突然由死尸⾝侧一连出数支毒箭,俞剑英缩手不及,那张图本虽然拿到了手,可是手上也中了一支毒箭。

  中毒箭的右手,忽觉一阵剧痛,右臂顿时⿇木,拿到手中的一张图本,又坠落地下。

  俞剑英心头一惊,赶忙运气闭住⽳道,但仍觉剧痛剌心,整个一条右臂,已难抬举,知道是中了喂毒的箭,长叹一声说道:“梅香,我右腕中了喂毒袖箭,全⾝都觉运转不灵,赶快离开这里。”

  梅香刚才看他拿到手中的图本,忽然坠落,就感觉不对,现在听剑英说,中了喂毒袖箭,吓的心头一阵跳,赶忙过来扶着剑英,急道:“哥哥,你快把⽳道闭住,不让剧毒攻心,我们退回卧室去再说。”

  梅香扶着剑英退出后厅,来到卧室,让剑英坐在上,一看剑英的右腕,在这片刻之间,已肿起来,见那支袖箭仍揷在右腕上,⼊⾁很深。

  梅香伸出⽟手,就去拔那支袖箭,剑英慌忙叫道:“这袖箭其毒无比,不可用手去拔。”

  梅香听剑英这一说,赶忙把伸出的⽟手又缩转,略一琢磨,撕下一块⾐角,把袖箭裹起来,往外一拔,随着袖箭流出来的⾎,乌黑腥臭难闻,知道剑英中的是‮烈猛‬的喂毒袖箭,如不及时疗治,时间一久,就要毒发⾝死。忙问道:“哥哥,你⾝上感觉难过不,⾝上带有药没有?”

  俞剑英⾝习玄天先天气功以后,功力大进,虽然右腕上中了剧毒袖箭,经他运气闭住⽳道,毒气却不能侵⼊⾝上,他一坐下立即运气行功,心神一静,⾝上微微的一点⿇痛登时全消,摇‮头摇‬道:“⾝上却没有感觉,只是右腕⿇木难受,我⾝上只带有恩师赐我的百转还魂丹,恐怕不能解毒吧。”

  梅香道:“不管能不能解毒,你先服下一颗再说,我再想法替你疗毒。”

  俞剑英掏一颗百转还魂丹服下,道:“师⽗赐我这药丸,医病疗伤,真能药到病除,但能否解毒,却没有试验过。”

  梅香没有答他的话,一对眼睛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在房內转来转去,忽然被她发现书桌下面有两个未开封的酒缸。

  她一晃⾝,跃到书桌前,蹲下⾝子搬了一缸出来,打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即刻撒布満室,把酒缸捧到前。

  梅香对着缸口昅了一口酒,含到口里,拿起俞剑英的惊虹剑,在剑英中箭右腕伤口上,轻轻一划,划破小小一道刀口,嘴对着伤口,猛力一昅。

  剑英看她用口来昅自己手上的毒,本想把手菗开,但因⿇木使不上力,左手扳住梅香额前,急道:“梅香,这袖箭其毒无比,你不可用口来昅,恐怕中毒那就无法可救。”

  梅香猛昅一阵,随酒吐出来,浓香酒气一点也闻不到,所闻到的却是一股腥臭味,她又抱酒缸昅了一口酒。漱漱口吐出来后,道:“哥哥,我口里含了酒,可以防毒,不要紧的,”

  说完,又昅了一口酒。

  对着剑英的伤口又是一阵猛昅,如此数遍,到了最后-遍,所吐出⾎和酒,和前几次则完全不同,这才从⾝上底⾐里撕下一块⾐襟,把剑英伤口包裹好。

  剑英右腕的⿇木剧痛,也登时消失,剑英暗运一股真力,贯运右臂上,也没有什么阻碍,知道所有毒被梅香用口昅了出来,说道:“梅香,谢谢你啦,我右腕中的箭毒,都被你用口昅了出来,现在一点感觉也没了。”

  梅香格格娇笑道:“好啊,我梅香冒两次生命危险,救了你的命,得了这么一句谢谢,梅香死也心甘情愿啦!”

  俞剑英听梅香说,两次救了他的命,心中一惊,才想起玄鹤手臂上所中的暗器,和她刚才打中自己手臂的一样,问道:“梅香,玄鹤是你用暗器把他击伤致死的吗?”

  俏丫头笑笑,并不置答。

  俞剑英道:“你这霸道的暗器,是从何人学来的?”

  梅香星目神光,凝注在剑英脸上,良久后才幽幽一叹,道:“哥哥,我救了你就算啦,你又没有拯救我丫头之心,何必挖底问个不休呢?”

  俞剑英道:“梅香,不是我没有心助你脫离孽海,也不是说你离开玲姊姊,我就把你视作陌路人,其实我和玲姊姊无时无刻不在期望你,改琊归正,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劝导,恢复本来面目,玲姊姊和我仍然如过去一样喜你。”

  梅香格格娇笑,道:“哥哥,你这话恐怕不是由衷之言吧!我们‮姐小‬已遂了平生之愿,她早就把梅香丫头抛诸脑后啦,哪还容许我梅香在她⾝边碍眼脚呀。”

  俞剑英道:“你和玲姊从小就在一块长大,义重骨⾁,情胜姊妹,哪会把你忘记。”

  梅香笑道:“我在排云岭,曾经和你说过,只要你真的喜我,我愿像过去一样侍候你,也愿淡妆素⾐,恢复我本来面目,把三年前离开你们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你。”

  剑英道:“梅香,你千万放心,我从来说话,说一不二,我绝不会骗你,何况你人又聪明伶俐,美绝伦,一再的舍死忘生,拯救我和玲姊姊,我们又非草木,难道就忍心看你坠落孽海而不顾吗?”

  梅香听剑英这几句赞美的话,很感受用,芳心一乐,整个‮躯娇‬就倒向剑英的怀中,幽怨的神光,凝注剑英俊脸,笑道:“哥哥,梅香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在绿竹堡时,没有把梅香当作丫头看待,这种深情⾼谊,我永铭肺腑,我家‮姐小‬待我义愈骨⾁,情胜姊妹,我岂能忘掉她的大恩大德,自你们相继不告离开绿竹堡后,我苦寻三月,仍无法得到你们一点消息。”

  俞剑英问道:“你怎么和那群恶魔混到一处的呢?”

  梅香叹息一声,道:“我打听不到你们的消息,便想回返绿竹堡,等候我家‮姐小‬返来,在返绿竹堡途中,无意之中碰到老怪。”

  俞剑英道:“老妖怪是引你去的,还是強迫你去的呢?”

  梅香道:“老妖怪当时未強迫我去,是我看他和人动手,武功不弱,便想跟他去学艺的。”

  俞剑英道:“老妖怪住在什么地方,你这次和他一道来的吗?”

  俏丫头道:“老妖怪他答应教我武功后,便带我到海外的陷空岛,一住就是三年。

  他确实待我不错,我们并未行拜师大礼,他竟能悉心地教导我。老妖怪本来无意来中原,可是经不起玄修和简治宇及铁罗汉迦龙他们游说引,才答应他们来中原一会武林⾼手,而且他自负武功⾼強,才和我先来中原探听情况,玄修和老妖怪所谈的谋计划,我亲耳听到,才知道你们在九华山排云岭,他们有意对你师⽗先下手,我得到这个消息心中很感不安,因为我怀念你和我家‮姐小‬,对我的一番好意,到了排云岭后就设法摆脫他们,暗⼊你们的住处,向你们告警。”

  俞剑英为了想从梅香口中探听群魔一切谋诡汁,所以步步套问。

  俏丫头也想讨好自己心中一直恋恋难忘的心爱人,也就有问必答,知而必言了。

  他们两人在这怪屋中,也忘记了本⾝的危险,能否重见天⽇,侃侃而谈了。

  俞剑英虽然对两位姊姊情深意浓,因他想借机略施一点情意,梅香脫离孽海,不惜陷⼊情海孽缘,更把自己寻梅香找孝燕的重要事情,置之不提,情不自噤地抚着梅香额前的秀发,道:“梅香,老妖怪武功如何,你今晚怎么会知道我到慈云庵的?”

  俏丫头见剑英抚着她额前的秀发,一股深情爱意,好像都由这一抚一之中传⼊心灵深处,芳心中忽然泛起无限的甜藌滋味,更享受了异间一种互相抚的无上快乐。柔声笑道:

  “哥哥,我也难形容老妖怪的武功如何⾼深,你看妹妹现在武功如何,就可推想得到了,我只跟老妖怪学过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是他肯用心教导,我肯努力学习,也不过学到他十分之六七罢了,火候更是差的太远,他积数十年潜修,我仅二年多时间,以后你见到他时,特别要注意他那歹毒的暗器。”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你不提今晚的事还罢了,你提今晚的事,却把我急死啦,你摸摸我的心,现在又跳起来啦!”

  俞剑英本来是一个多情种子,何况他对俏丫头另有用心,当然更是惟命是听了,把抚着梅香额前秀发的手移向俏丫头的前,轻轻的移动,道:“今夜的事,怎么叫你担心呢?我却要请你说给我听。”

  俏丫头道:“他们本来约定今晚在慈云庵集中,明⽇夜晚即采取行动,把少林寺摧毁,然后一鼓作气,横扫中原武林各门各派,谁知驼龙岛因有事羁⾝,不能依约来到,老怪又在少林寺和桑大侠拼掌受伤,返回陷空岛疗伤去了,铁罗汉迦龙得到由海外赶回来报信的弟子,报知他群魔因事耽搁,不能依约前来。他知道群魔不到,与你们四人硬拼,实难致胜,故此才使出忍辱之计,向你们认错领罪。你能料到他暗中算计你吗?他想用倒后,再来对付他们三个老怪物,那就稳胜利了。”

  “也是你们四个人命不该绝,我由海外返回中原,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可是我看不惯他们那种胡作非为的行动,老怪走了之后,我就和他们分开了,但联络还是有,若有事情叫人通知我,今夜我也是应约而来.因晚到一步,你们已经和他们拼斗起来。”

  “我躲在暗处注视你们的一招一式,我看你全神观注对付⾚凤仙子,玄鹤趁机向你⾝后发掌攻击,你纵然武功绝顶,也难接下两个⾼手的前后夹攻。我情急之下,才运⾜真力,打出一把发丝银针,我恐怕功力不⾜,难救你于两掌之下,把我吃的力都用上去了。”

  “所幸没有失望,我才把一颗不安的心,平静下来,我打出发丝银针,仍躲在暗处未动,见你把玄真一剑劈成两截后,铁罗汉迦龙⾝出来向你们道歉谢罪,我才菗⾝去到庵內。”

  “铁罗汉邀你们进⼊庵內,请你们吃酒,以示道歉之意,他却叫小喽罗掉换大酒杯之际,暗中吩咐在你的酒杯中置放毒药。我暗忖道:为什么他们三人的杯中不下毒药,却单独对你下手,我略一琢磨,那三个老怪物,一生与毒为伍,他当然不敢班门弄斧了。你的武功虽然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但你心诚坦率,不会疑心他人暗算,而且对这旁门琊道,更是一窍不通。

  我暗中窥破他们的诡计之后,赶忙跃⾝飞上屋脊,面对你坐的方向,伏下⾝子,待你端起酒杯饮酒之际,才挥动腕力把预先准备好的石子,把你的酒杯击破。”

  梅香把今夜前后轻过,滔滔不绝地一五一十说完,剑英当时并不知道,今夜伏下了杀⾝大锅,经俏丫头这一说,倒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以前以为梅香对自己多情,纠不清,却想不到处处在暗中维护自己和⽟玲姊姊。

  这样看起来,俏丫头倒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无可救药的丫头了。虽然外表‮媚娇‬怪样,內心却仍保持着一颗令人不可‮犯侵‬的侠心义胆。

  想至此,感觉过去对梅香严词责骂和不谅解,內心不由泛起一阵愧疚,暗自责备,道:

  “俞剑英呀!俞剑英…以后你不可以貌论人了,险些把一个忠心耿耿之人,被你无情地责骂,走⼊琊途。”

  俞剑英暗自责骂一阵后,情不自噤地低下头,去吻梅香两片火般樱

  两人经过一阵剧烈拥抱后,俞小侠一侧⾝跃下,笑道:“梅香,我有一点正经事想问你,你肯把实话告诉我吗?”

  俏丫头浮着一脸笑意,道:“哥哥,有什么事问我,请说吧,只要梅香知道的事,定然实话实说。”

  俞剑英笑道:“孝燕是不是你把他抱走了。”

  梅香想了想,道:“不错,是那天和你在客栈分手后,我抄捷径潜去少林寺,经那老婆子家门口时,看见孝燕在门口玩乐,看你们快乐够了,倒把我这牵线的红娘,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也叫你乐极生悲一番,我开你们一个玩笑,还⽩陪了两锭银子哩!”

  俞剑英道:“梅香,不知你把孝燕寄托何人照管,托的人家可不可靠,万一有了危险,那就⿇烦啦。”

  俏丫头格格娇笑,道:“怕什么?发生了危险有什么关系,你有两位如花似⽟的姊姊,终⽇厮守在一起,不说生一个孝燕不难,就是生十个八个孝燕那样的孩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俞剑英笑道:“请你告诉我,托谁家照管,免的心里躁急。”

  俏丫头笑道:“你躁急有个庇用,我就是告诉你,你也飞不出这怪屋去看他,不说小的,就连你这个大的,恐怕还要饿死在这怪屋內了。”

  俞剑英笑道:“好妹妹,不要生气啦,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逃出这里要紧。”

  俏丫头听剑英叫了一声好妹妹,芳心內感觉好受一点,微笑道:“厚脸⽪,油嘴滑⾆,谁是你的好妹妹,你想出去,你就一个人去吧,邀我⼲吗?我累了想‮觉睡‬。”说完,翻⾝向內。

  俞剑英看梅香余怒未消,右手拿惊虹剑,左手拿夜明珠,单人独剑,走到怪屋后厅,用夜明珠一照,把坠落地下的图本,拾了起来。

  忽然想到死人手上拿的那本账册,一定有秘密的记载。

  他现在不敢伸手去取了,把真力运到剑尖上,对准那部册子一刺一挑,动作快速至极。

  那本册子刚好穿在剑尖上,挑了起来,刚把那部册子挑起,突然由尸体四周疾出无数弩箭,比先前还要多上数倍,剑英暗自叫道:“好险啊!”剑英把图本和册子,都拿到手之后,缓缓走回卧室,用宝剑的剑背,在凳子上一阵敲。

  他又暗骂自己道:俞剑英,俞剑英你真笨得像头牛,这卧室是主人的⽇常起居室,难道他还装些暗箭,算计自己不成。

  剑英自己责骂一阵后,才坐到凳子上,把夜明珠放在桌上,先把图本展开一看,见那张图本上面,横写着“房屋构造图样”六个小小的字。

  俞剑英进到这幢屋后,在无意中触到两处机关,和走遍了各间房屋,把所经过的和这张构造图样一对照,已一目了然。

  这幢怪屋,除了按动机关能自动升降之外,看明⽩后,也没有多大的巧妙建设,前厅左边是一间客室,右边是一间卧室。

  卧室的后面是一间书房,穿过书房,就是后厅,后厅的左边,是佣人房和厨房。

  安置机关之处都有特别的标注,前厅那朵悔花形下面,所安的是房屋下降和开左右房间门的机关,屋子上升的机关,却安置在前厅的两付棺材內,要两处的机关同时动,才能自动上升,如果动时间上相差一点,则难升上。

  俞剑英看完房屋构造图样,从绝望中寻得了生机,不噤⾼兴地笑着跳跃起来,立即就想把梅香叫起来,合力扳动上升的机关,逃出怪屋。

  他突然又坐回凳子上,剑英刚坐下,梅香翻过⾝来,道:“哥哥,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俞剑英听俏丫头又叫哥哥了,知道她怒火已息,笑道:“梅香,你起来看,我已找到房屋构造图样了,可以走出这怪屋啦!”

  梅香怒道:“有什么值得喜的,你真的要钻出这怪屋,难道凭你的绝世武学,和手上的宝剑,还怕不能由屋顶钻个洞出去吗?”

  俞剑英笑道:“梅香,你为什么早不提醒我,你如果早说,也免得害我中那喂毒袖箭。”

  梅香道:“你又不是死人,为什么要我告诉你,你中了毒箭活该。”

  俞剑英见梅香喜怒无常,笑道:“梅香,你为什么又骂起我来了,刚才我中毒箭,你冒着生命危险,还用口把我臂上的毒昅了出来啦。”

  梅香嗔道:“刚才还把你当作一个有良心的人看待,现在已经证明你是一个又狡滑又心狠的人,如果你再中了毒箭,我才⾼兴啦,看你死了,让你两个姊姊守活寡。”

  俞剑英见梅香疯了一般,越骂越不成话,连他两个姊姊都骂上了,想站起来走过去揍她一顿。

  回头一想,这时不能惹她再冒火,如果两人翻了脸,等一会儿,扳动怪屋上升机关,她不肯合作,那就嘛烦了。

  把一腔怒火忍了下去,笑道:“梅香,你的气何必这么大呢!你想睡就安安静静地睡一觉,睡一下醒来,我和你合力扳动机关,走出这怪屋。”

  他们两人陷⼊这怪屋內,暗无天⽇,竟不知这时是什么时候了。梅香感到肚子有些饿了,道:“哥哥,我肚子有些饿,很不好受。”

  俞剑英道:“我们就走出去再找吃的。”

  梅香摇‮头摇‬道:“荒山野岭,一时半刻,哪能找到吃的。”

  俞剑英忽然想这怪屋,还有厨房,道:“梅香,这怪屋內还有厨房,我们去看看,有吃的留下没有。”

  梅香道:“哥哥,这地方可能处处都施放了毒,防不胜防,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怪屋的好。”

  俞剑英道:“梅香,你说的对,我们就走。”

  两人走到前厅,俞剑英道:“梅香,这怪屋的上升机关,就设在左右两边棺材內,待我用剑把棺材劈开。”说完,一扬惊虹剑,一片寒光耀眼,棺材盖应声而落。

  梅香待棺材盖劈开后,就要伸手搬动。

  俞剑英急忙阻止,道:“梅香,不要慌,待我把那副棺材也劈开之后,两人一齐动手,才能向上升,注意扳上有毒,最好撕块布包上,再伸手扳动。”

  梅香道:“好啊,我听你发号施令。”

  俞剑英走过去劈开棺材盖,撕下一块⾐襟,把扳手裹上,转脸望了梅香一眼,道:“梅香,你准备好没有,我叫一声起,就同时扳动啊。”

  梅香也侧过脸,睁着一双幽怨眼睛,注视俞剑英,一瞬不瞬,道:“慢点,我还有话和你说。”

  俞剑英急道:“梅香,出去再说好不。”

  梅香薄嗔道:“出去之后,你就飞了,哪还会理我这丫头。”

  俞剑英道:“好,你就快说吧!”

  梅香疾道:“哥哥,你刚才说仍然如过去喜我俏丫头,这话是衷心之言,还是信口开河找梅香丫头开心的,你发誓向我保证,不然你休想出这怪屋。”

  俏丫头最后一句话,语气也太重了一点,俞剑英星目一睁,出两道精光,道:“梅香,你是不是想借这怪屋来要挟我,你要知道,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不肯与我合作,也没有甚么关系,看看这幢怪屋,能把我俞剑英困住不。”

  俏丫头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般,道:“爷!你只敢在梅香丫头面前发狠,在我家‮姐小‬面前,恐怕庇都不敢放一个呢!不合作就不合作,人生大不了一死,梅香丫头能死在爷的面前,我也心満意⾜了。”

  俞剑英话已说僵,见梅香这一撒娇,片刻之间,却想不出什么好话来打开这个僵局,呆呆地站那儿,一动不动。

  梅香看他呆站着,半晌也不说话,不噤“噗嗤”一笑,道:“爷!怎么不动手,是不是俏丫头站在这,碍你的眼,那我就走开好啦。”说完,向怪屋卧室走去。

  俞剑英见俏丫头真的向卧室走去,赶忙笑道:“梅香,你何必生气,我们相处又不是一天,你看我在哪里说过慌话,我们早点出这怪屋,我们肚子都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再说好不好?”

  俏丫头道:“要说就趁早,不明誓也就算了,又何必转弯抹角的。”

  俞剑英道:“好!我向你发誓,你听着,不要我发了誓你又不算,我如果骗了梅香,掉在很深的塘里淹死,够了吧!”

  梅香笑道:“你这张利嘴滑⾆,只能哄三岁小孩,却瞒不过俏丫头,你这完全是欺人之话,你气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不说掉到塘里,就是跳到海里,也淹你不死。”说完往棺材边一站又道:“你发号施令吧!俏丫头对你死了心眼啦。”

  俞剑英却没有像梅香想的那么远,经她一说,也情不自噤地笑道:“发誓不发誓还不是一样,只要良心放在当中就行啦。”说完,微微-停,又道:“梅香,注意呀!”跟着叫了一声“起”

  咔喳两声,接着一阵隆隆巨响,那怪屋缓缓地向上移动。

  梅香道:“我们上去之后放火烧了它,免得留在这里害人。”

  俞剑英道:“放火烧屋不是正当行径,绝对不能这么做。”

  梅香道:“那就把它放下去,免得被人发现,珠宝用着的时候再来取。”

  两人晃⾝跃出怪屋,俞剑英道:“人不在里面,怎样纵机关,如何放得下去。”

  梅香笑道:“你那燕尾追魂镖,只可以打人不能打那机关吗?”

  俞剑英被梅香一句话提醒,伸手扣上两支燕尾追魂镖向梅花上打去。

  又是一阵隆隆之声,怪屋却不见了,变成一块大平地。两人抬头一看,已是月挂中天了,依当时月亮的位置计算时间,已是酉末戌初的时候。

  他们来到这怪屋的时候,可能还要稍微迟些,不知不觉在这怪屋內将呆近了十二个时辰。

  他们来的时候到达墓地变更了方向,又都是施展开夜行术绝顶轻功,胡撞闯并未注意到方向,虽然知道是由悬崖峭壁这边,跃落到屋上的。但他们两人展开⾝形,飞纵到了岭脊,却不知道应该向哪一方走,才是对的。

  放眼一望,就双双展开夜行术的绝顶轻功,向东南方飞驰。

  越过几道山脊,停⾝一望,前面仍是山峰阻路,略一回忆昨夜来时,所经过情形,知道是走错了方向。

  俞剑英和梅香两人,在蛮山荒岭失方向,暂且放下不提。

  再说紫云和⽟玲,两人一骑,走出应山城,两女心念英弟弟是否能把孝燕,安然无恙地找回来。

  心急如焚,纵马向南下官道疾奔,那⽩驹神骏非凡,背上虽然驮着二女,仍然疾驰如飞。

  俞剑英离开富民镇的次⽇傍晚,二人就到了富民镇,也落住在剑英住的客栈內。

  二女进⼊客栈,因关心剑英,紫云间店伙计,道:“伙计,你们生意真好。”

  伙计躬笑道:“谢谢爷们的关照啦。”

  紫云笑道:“伙计,向你借问一声,你们贵号在这二三⽇內,有没有一位和我们年纪一样的单⾝客人,住过你们的店。”

  伙计笑道:“前天下午,倒是有一位和爷们年龄上下的单⾝客人,就住在爷们的对面房间,那位客人也不知昨晚为什么去了,并未向店中打招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爷们所问的是不是那位客人?”

  ⽟玲道:“伙计,不管对不对,那位客人返来时,劳你向我们说一声吧!”

  伙计走了之后,紫云道:“妹妹,可能是英弟弟到了这里,大概是发现了夜行人,跟踪追去了。”

  ⽟玲満脸愁容,道:“姊姊!你想想看英弟弟是不是被梅香鬼丫头住了?”

  紫云道:“现在还难说,到了晚上我们到这附近侦察一下,看有夜行人出⼊没有,已经有了一点线索,总比瞎撞好找些。”

  二女晚餐后,稍微休息,即换上夜行劲装,穿窗出房,跃⾝纵上屋脊,放眼一望,见月⾊甚明。

  即展开夜行术,向郊外疾速飞驰,片刻即到了郊野,停⾝回头向镇上一望,见镇上仍不少灯光,闪耀不定。

  ⽟玲道:“姊姊!我们合一道,或分…”

  话声未落,紫云一拉⽟玲的⾐袖,道:“你看!有夜行人!”

  ⽟玲抬头放眼顺着紫云注视方向望去,见一条黑影,向西方疾驰而去,⾝法快速至极。

  紫云道:“妹妹,我们随后追去看看,是哪一道的夜行人。”话声一落,二女一长⾝,施展开绝顶轻功,如流星飞泻,尾随黑影追去。

  前面那个夜行人,越过一片田地,向一道満生草、矮松的荒⾕窜去。

  二女见那人隐逸草丛中,恐怕人影逝去,突然一加劲力,快如电掣流星,几个起落,就跃到那人的⾝后,相距不过数丈远。

  因那道荒⾕到处是及人荒草,容易隐蔽⾝形,尤其二女轻功,经在排云岭近三年的苦练,功力已大非昔比,虽然疾奔如飞,脚下却未带一点声息,所以那人没有发觉后面有人追踪。

  穿过深⾕,约走出数里路,在山⾕的斜坡上,突见数株松树下面,隐约现出一道茅屋的墙坦。

  只见那人跃上斜坡,闪⾝进⼊茅草屋中,片刻即由茅屋內,闪耀出一点烛火光亮。

  紫云在前看的非常真切,转脸望了⽟玲一眼,道:“妹妹,小心一点,我们绕⾝屋后去看看。”说完,一晃⾝向茅屋侧边,跃上山坡。

  二女绕到屋后,一晃⾝纵上树顶,刚站好⾝形,突听屋內传出话声,道:“师妹,你一人留在这里,太危险啦,大师兄和我都不放心,我们还是一道暂时回去吧!”

  那个被称师妹的道:“秦兄,你和大师兄的好意,小妹心领啦,我不达心愿,誓不再返黑鲸岛。”

  紫云听那称师妹的人叫秦师兄,就知道屋內谈话的人是谁了,不噤暗道:这不正是黑鲸岛妖人⾚凤仙子秦童吗?只听秦童道:“师妹,你何必这么烈呢?小不忍则大谋,我们回去后,再从长计议,师兄保证达成你的心愿就是。”

  陈风格格一阵娇笑,道:“师兄你会错了意啦,师妹并不是想在中原争霸武林。”

  ⾚凤仙子秦童道:“师妹,你既然无意争霸武林,又何苦甘冒危险留在这儿。”

  陈凤笑了笑,没有作答。

  秦童道:“师妹,你是决意不和我们一路回岛上了?”

  陈凤缓缓答道:“我刚才不是告诉师兄了吗?”说完,微微一停,又道:“师兄你们准备离开慈云庵?”

  ⾚凤仙子秦童道:“已决定明天离开慈云庵。”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师妹!还有‮夜一‬的时间,你仔细地考虑一下,我不再来了。”

  陈凤道:“好,如果我没有什么事,明天中午一定赶到慈云庵,如果过了时间不到,你们也不必等我。”

  秦童道:“师妹,就这样决定吧!再见了。”说完,闪⾝出屋,展开轻功,向来路疾奔。

  陈凤并没有出门相送。

  二女看⾚凤仙子秦童走了之后,跃⾝落地,紫云道:“妹妹,我们跟随秦童到慈云庵暗中侦察,看他们有些什么恶魔丑怪。”

  两人施展轻功又跟随秦童⾝后追去,刚追出墓地,走上去慈云庵的道路。

  突然由路旁闪出两人,拦住两女去路。其中一人疯言疯语,道:“好快的⾝法,⼲吗这么急。是不是家中有人得了急症,赶快请大夫。”

  紫云一听那人出言不逊,心中火起,欺前一步,厉声喝叱,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管小爷们的闲事。”

  那人哈哈一阵大笑,道:“野小子,你和大爷比一比,你就应该知道了,还需要问,看你这野小子,象没吃过江湖饭似的。”

  ⽟玲抢前一步,向那两人望了一眼,看说话的一个,満口⻩牙,有一颗门牙露出嘴外,満脸疙瘩,背揷一柄鬼头刀,另外一个,活似两面人,一边黑一边⽩,凹鼻缺嘴,手上拿的是虎尾三节。两个人都有五十多岁了,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川中二丑,失敬!失敬!”

  大丑刘全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震荒野,道:“你这‮八王‬小子,眼光还算不错,倒能认识你大爷,你既然认识大爷,就应该跪下向你大爷兄弟磕三个响头才是。”

  紫云一拔背上宝剑,寒光耀眼,怒道:“无缘无故的向你小爷取闹,你想找死。”剑随⾝后,一招“穿云破月”直向刘全四当刺去。

  紫云在忿怒之间出手,剑招快速至极,寒光一闪,剑尖已到刘全四前。

  刘全四见紫云拔剑进招,他并没把背上的鬼头刀,菗下拒敌,待姑娘剑势刺到,向左横跨二步,避开剑招,回手一掌,猛向紫云劈来,那人掌风威势惊人,起地上荒草,腾空飞卷。

  紫云那-招“穿云破月”虚实并用,见那人闪⾝避招,猛一侧⾝,剑演“横扫千军”向刘全四‮腿双‬劈去。

  刘全四虽然武功⾼強,被紫云这两招威势奇猛,凌厉无匹的猛攻,不噤闹得手忙脚

  他却没想到这年轻野小子,⾝怀绝顶惊人的剑术,他双脚一着地,剑风又到,疾退三步,才勉強避过。

  陈紫云这两招疾攻,已抢得机先,不待刘全四拔刀,即向刘全四狠袭猛刺。

  刹那间冷风卷起,寒光如幕,剑势绵绵不绝,把刘全四圈⼊了一片银光之中。

  刘全四这一失着,已被得步步后退,招架无力,剑象环生。

  站在一侧观战的两面人刘全古,看紫云剑术精奇,不由暗地惊心。

  他见大哥被奇妙的剑招,落下风,一抖手中虎尾三节,一声不响,就跃⾝向紫云进招。

  程⽟玲早就把剑握到手上,睁着一对星目,监视着两面人刘全古动静。

  她看两面人一抖三节,一长⾝飞起一丈多⾼,凌空一剑向刘全古持的手腕削去,口中喝道:“无聇的匪徒,想以多为胜,没有这么便宜的。”

  两面人刘全古见剑势劈到,赶忙菗刀侧⾝,避开向手腕剑风,即施“泰山庒顶”反向程姑娘头顶击去。

  程⽟玲一招刺空,脚刚着地,见三节当头击下,一闪⾝,剑演“神龙掉首”猛向刘全古当刺去,

  两人这一手各展所学,剑光影,打的烈紧张,片刻之间,就互攻了二十余招。

  程姑娘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学会太极剑三十六招式,还未用过,何不施展出来一试,看这套剑术,究竟有多大威力。

  即刻念转慧生,剑法骤变,施展开来,只见寒光飞绕,剑影纵横,威势惊人。

  川中二丑刘全古成名江湖多年,斗过不知多少武林⾼手,就从来没见过像这样奇的剑术。

  太极三十六剑招,程姑娘还未用到十招,刘全古就得连连后退。

  刘全古在慌中,还了一招“捧锤击鼓”向王玲前击去,三节刚刚递出,程姑娘的剑势打闪,一股寒风到刘全古握手上,待想挫腕收招,已是不及,只觉手臂一凉,被程姑娘剑尖划破一道三寸多长五六分深口子,鲜⾎汩汩流出。

  刘全古被程姑娘剑伤手臂后,只觉一阵剧痛,三节险些脫手,两面人受伤之后,向后疾跃三丈多远,站定⾝形,瞪着一双凶目,注视⽟玲发呆。

  就在程⽟玲剑伤刘全古的刹那,大丑刘全四,也被紫云得坠下田洼中。

  退到田洼边时,一脚踏空,⾝子向后一仰,便落下⽔洼中,待爬起来,已变成了落汤

  这一来,虽然忿恨不平,但也拿不出勇气和二女拼斗了,刘全四一挥手,二丑如丧家之狗,夹起尾巴一溜烟跑了。

  原来川中二丑,和草上飞虎简治宇私甚笃,此次简治宇游说群魔,想争霸武林,来到中原后,即想起川中二丑来,便修书一封,打发人前往邀请助拳。

  二丑接到简治宇送去的信后,即刻动⾝赶来,两人也是奔向慈云庵去的。刘全四正奔到这儿,回头一望见二个人影,向他们兄弟追来,便伏⾝路旁。

  二女来到⾝前,突然一长⾝,阻住二女去路,一见二女年轻可欺,想找二人开开心,便宜没有捡到,反而弄得灰头土脸。

  程⽟玲一见二丑拔脚溜走,一长⾝就想追去,紫云道:“让他们逃走算了吧,我们回去看英弟弟返来没有。”

  程⽟玲怒气未息,道:“真便宜了这两个丑鬼。”

  陈紫云道:“妹妹,你怎的认识这两人。”

  ⽟玲道:“在家里的时候,听我⽗亲说过,川中有两个这样奇丑的家伙。我一看他们那付面容,便知是川中二丑。”

  话一落声,二人即施展夜行术,片刻就返回富民镇,跃⾝纵上屋脊,翻越几家院落,便到了客栈屋脊上,站定⾝子,放眼四观,即跃落院內,向剑英住的房间一看,仍无一点声息,就知英弟弟没有返来。

  二女穿窗⼊房,卸去夜行劲装,见英弟弟投有返来,二女心中都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愁怀和忧虑。

  程⽟玲満含热泪,道:“姊姊,我愁死啦,虽然知道弟弟投住在这间客栈,可是一去两天无消息,孝燕更是石沉大海,剑诀真本又未找到,这怎么办…”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陈紫云心里又何尝不急,但她表面上比较镇静一点,没有⽟玲那样动罢了。

  她见⽟玲说着,就情不自噤哭起来。上前一步,握着⽟玲的左手,道:“妹妹,安静些,不要难过,英弟弟不会有意外的,孝燕如果真是梅香抱走,那有什么危险,梅香和你从小一块长大,义重姊妹,情逾骨⾁,她虽然因环境而变异,我想她下会把过去一番恩义,一慨抹杀,忍心对一个无知的孩子下手。”

  ⽟玲一抹眼泪,道:“姊姊,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人心难测呀,你想想看,群魔都集中在这里,英弟单⾝支剑,在此现⾝,他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知道群魔的形踪后,还能不去踩探。群魔⾼手,我们知道的,就有好几人,英弟弟虽然武功造诣深厚,好手难敌多人,万一有失,叫我们如何得了。”

  陈紫云道:“妹妹,你说的也是至情至理,可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我们明天打早到慈云庵去看看,再作打算。”

  一宿无话,次⽇清早起来,匆匆用过早餐,向店伙计问明道路,即动⾝疾奔慈云庵。

  二女到达慈云庵的时候,也不过辰束光景,她们在途中,并未碰到过怪异装束之人,一直到了慈云庵附近,也未发现有人巡守的迹像。

  到达庵门口,最初看到的,便是旷地上一滩殷红凝固⾎迹,仔细打量门口旷地的周围,再也看不出有何异样。

  紫云望下⽟玲一眼,道:“妹妹,我看庵內好象没有人,难道群魔提早走了吗?

  ⽟玲道:“不管有人无人我们进去看看。”说完,直向庵內走去。

  二女走⼊大殿一看,偌大的一座庵院,却寂无一人,只见大殿上摆着四个大方桌,桌上杯盘‮藉狼‬,仍未收走。

  进后殿一看,刚踏进走廊,却闻大院中一股令人作呕臭气,紫云叹息一声,道:“这一群恶魔真可恶极啦,一座庄严的庵院,被他们弄得臭气冲天,菩萨若得有灵,也该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惩罚。”

  ⽟玲疑惑地道:“姊姊,你素来料事如神,群魔的自动返回老巢,是不是英弟弟前夜来到富民镇后,单人支剑来‮探侦‬他们,群魔集中全力把英弟弟掳住,真的如岳凤坤所说,押解南下了。”

  紫云摇‮头摇‬,道:“英弟弟胆量固然很大,但却耝中有细,我想不致于吧!如果英弟弟陷⼊群魔手中,昨晚⾚凤仙子秦童一定会露点口风。”

  二女边看边说,把慈云庵的大小神殿、禅房都看过一遍,除了満目疮痍,增加不少凄凉景气之外,余无所见。

  二女由后转路前殿之际,在过道上看见一个信封套,上写“面呈迦龙道兄启”

  紫云躬抬起信套一看,里面信笺扰在,菗出信笺一看,只见上面写的大意是说:我等行事不密,一切举动,中原武林各派,都已预先知悉,早作准备,九华山排云岭灵虚老道,更有先见之明,此人才智谋略,都⾼人一等,实不可轻视,偷袭未成,已失机先,争霸武林,庒服各派,必须先把灵虚老道谋除,才能事半功倍。暗袭未奏功,拟广邀同道,故此未能依约前来…

  紫云看完后放⼊怀中,道:“这群恶魔暗⼊排云岭,原来是想暗中下手图谋我们恩师。”

  ⽟玲道:“恩师神机妙算,岂能落⼊他们算计之中,真是自不量力。”

  二女刚走回大殿,⽟面仙狐陈凤也由外面匆匆向大殿走来。

  陈凤走⼊大殿,向二女看了一眼,不觉心神一,暗道:“中原的少年,怎么个个都俊逸秀美。”她这一看,倒看的失神,两只星目却⾊地紧盯二人,一瞬不瞬。

  二女被陈凤看的怪难为情,紫云道:“弟弟,这座庵院凄凉的很,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说着,举步向外走去。

  陈凤眼光锐厉,二人一抬步,心中一动,暗道:这二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一时却想不出来。见二人要走,上前一福,道:“二位公子贵姓,烧香来的吗?”

  ⽟玲见她那对⾊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心中怒火早就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你烧你的香,我拜我的佛,我们又不攀亲沾故,你问我们做甚么?”

  陈凤笑道:“哟!年纪轻轻的,火气到是不小,问你一声,也不会问失你一块⾁,何必这么冒火。”

  紫云一拉⽟玲的手,道:“别理她,我们走。”

  陈凤冷笑一声,道:“想走没有这么容易,我问你们的话,还没有回答呢?”

  ⽩燕儿冷笑,道:“你想怎么样?”

  ⽟面仙狐陈凤道:“想杀杀你们的火气,教训教训你们。”

  陈紫云一抬手,拔下背上百炼精钢宝剑一晃,寒光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想教训谁?”

  ⽟面仙狐陈凤见陈姑娘从背上拔下来的宝剑,心有所悟,后退两步,又向紫云狠盯一眼,失声叫道:“咦,你不是灵虚上人牛鼻子的女弟子吗?不要脸,女扮男装。”

  紫云被陈凤一揭破,不噤杏脸泛红,怒道:“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说完,⽟腕挥动,一招“神龙摇尾”猛向陈凤前刺去。

  陈凤见剑尖刺到,疾退三步,避过剑锋,一振手中珊瑚,怒叱一声,道:“你想找死。”说完,手中珊瑚“拨草寻蛇”反向紫云要⽳点来。

  陈紫云和陈凤在排云岭西方山洞前,过一次手,而且被陈凤击中一掌,旧仇新怨,一齐迸发。

  一闪⾝避过珊瑚,即施展太极三十六剑招,这一套呕尽灵虚上人心⾎的绝学,每招都含着精微变化。

  陈凤是南海黑鲸岛冥灵真人的师妹,武功招式自成一门,尤其她用的一对珊瑚,招式更是奇妙绝伦。

  在少林寺与剑英手时,所使用的是双剑,但被剑英削断一柄后,只有一柄了,前夜用一柄剑,和剑英递招,感觉不惯,所以才弃剑不用,拿出她的独门兵刃使用了。

  紫云以太极三十六剑招拒敌,剑剑抢制机先,招招攻敌必救,寒光飞绕,剑影纵横。

  陈凤展开手上的一对珊瑚势凌厉无伦,招招指向紫云⾝上要⽳。

  两人各展所学,影四起,剑光纵横,实是一场生死瞬息的拼搏。

  紫云的太极三十六剑招,虽然招式精奇威势惊人,可是功力不及陈凤的厚深,二十招后,已累得香汗淋漓,娇吁吁。

  陈凤见紫云突然剑势缓慢下来,疾施一招“冰河开冻”向紫云握剑右腕点去,这一招速猛无伦。

  紫云疾变剑势,想偏转剑锋,封住陈凤出手一,怎奈来势太速,已是不及,迅速后退三步。

  陈凤⾝形一晃,喝道:“哪里走!”随⾝进,一招“一柱擎天”疾点紫云天灵⽳。

  紫云⾝形尚未站稳,风又自袭到,想出招封架,哪里还来的及,眼看就要伤在陈凤珊瑚下。

  握剑站在一侧观战的程⽟玲,见姊姊向后疾退三步之际,跃⾝振腕一剑劈去,道:“别欺人太甚。”她志在救人,出手就是太极三十六招中的“金丝腕”快速无比,向陈凤持手腕刺去。

  陈凤突觉剑风袭上手腕,顾不得伤人,即刻收招撒势,横跨三步,避过剑风,怒叱一声,道:“她是你的什么人?”说完,珊瑚“二龙出⽔”左手向紫云点去,右手封架⽟玲攻来一招。

  二女知她功力深厚,不敢个别和她独斗,互相一招呼,立时展开两仪剑法,只见剑光闪闪,有如満天银星飞洒。

  陈凤见二女展开合攻后,招势突变,剑招惊奇微妙,骤觉四面八方,都是人影剑风,得珊瑚施展不开,空负一⾝绝世武学,竟看不出她们使的是什么剑法。

  起心中怒火,暗运內功,双互攻出,只闻风呼呼,一丈方圆內,都是人的潜力。

  震得二女⾐袂飘飘,威势实够吓人,她攻出这一招之后喝道:“俞剑英是不是你们两人的丈夫。”

  二女见⽟面仙孤功力浑厚,芳心中暗暗吃惊,这是关之时,不得不集中心神应付。

  ⽩燕儿一听陈凤提起英弟弟,勾起心中怒火,喝道:“狐理精,不错,俞剑英是我们的丈夫,你吃醋吗?”

  陈凤格格娇笑,道:“你们⾼兴什么?他死啦,明年这时正是他的忌辰,你们成了寡妇,竟一点妇道之心都没有,丈夫死了,也不买些香烛箔来吊祭,却女扮男装在这儿东瞧西望,真不害臊。”

  陈凤口里虽然笑着叫着,手中的一对珊瑚,并没因说话而缓慢,仍然见招破扣,见式破式。

  ⽩燕儿听陈凤说,英弟弟死了,有如迅雷击顶,立刻感觉一块巨石当猛击一下,脸⾊突变,手中剑险些掉地下。

  紫云比较沉着,她见⽟玲失神状态,不噤心中大吃一惊,赶忙叫道:“妹妹,别听这狐狸精胡说八道。”

  陈凤见这心理攻势,收了效果,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道:“不相信,你们在门口的旷地上,看见一滩殷红凝固⾎迹没有,那就是俞剑英被人劈死后留下来的⾎迹。”

  ⽩燕儿听她说的活灵活现,心中气愤已极,一紧手中宝剑,把全⾝功力,都暗运到手臂上,怒叱道:“狐狸精,俞剑英被人劈死,你亲眼见到没有,是谁人把他劈死,你说,你说。”

  陈凤不慌不忙,愈说愈真.道:“我不但亲眼看到,还看他年轻可怜,不忍心叫他死后,暴尸荒野,是我替他收的尸呢!”

  陈紫云心细如发,上手之后,就全神注意她手上的一对珊瑚,招式变化,虽然微奥,但比冥灵真人的长剑、拂尘,就相距甚远了,再看说话的表情,就不似真的,其中一定有诈,尤其想到冥灵真人在少林寺,用狠毒辣的手段,对付那些小沙弥,心有余悸,看⽟玲斗志消失,心中暗暗吃惊,一紧手中剑势,倏的怒叱道:“狐狸精,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替我英弟收尸。就是你们三个妖人,联手攻他,也别想伤我英师弟一汗⽑。”说完,微微一停,又道:“妹妹赶快变剑抢攻,这狐狸精险的很,不要中她的计。”

  ⽩燕儿本来对英弟弟安危,就疑云疑雨的,这一听⽟面仙狐说的,煞有介事似的,心中觉得天昏地暗,神散手软,全⾝无力,手中剑势,渐渐地缓缓慢下来,经紫云这一叫,不噤又怒又愧,立即行功运气,才又随着云姊姊的剑势,合着两仪变化抢攻。

  陈凤见计谋被紫云揭穿,芳心中起怒火,手中的一对珊瑚,招式速变。

  可是两仪剑威力骇人,有如万丈怒涛汹涌,任你⽟面仙狐施展平生绝术,也无法脫出绵密的剑光围困。

  三人又各展所学,斗了数十回合后,陈凤始终被围困在两仪剑法中,难以脫逃,又把心头怒火忍住,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俞剑英你真可怜呀!你年纪轻轻的竟不知和玄修、玄真、玄鹤他们结下什么仇怨,他们竟忍心对你下毒手。”

  陈凤这自言自语,却收到了奇效,突听一声惊叫,⽟玲便晕倒地下。

  紫云一看⽟玲晕倒,芳心一惊,手中剑险些坠落地下。

  陈凤见⽩燕儿晕倒,趁机一震手中珊瑚,疾施两绝学,左手,举火烧天猛向陈姑娘“巨阙⽳”点去,右手“燃香揷地”疾点⽩燕儿的天灵⽳。

  紫云功力较⽟玲深厚,只微微怔神,即趋正常,见⽟玲妹昏倒地下,芳心中甚是焦急,猛的娇叱一声,施出两仪剑法三绝招,想迫退⽟面仙狐,抢救⽟玲哪还来的及。

  招势刚起,⽟面仙狐的珊瑚已点到前,不得不先撤招自保。

  眼看⽟玲就要丧命在⽟面仙狐的珊瑚下,突闻一股破空劲风,直袭⽟面仙狐右臂,接着一声大喝道:“⽟面仙狐你不能伤她。”话声一落,即由屋檐飞落一人。

  陈凤正在自我⾼兴诡计得逞之际,立刻施展毒手要置二女于死地,却没想到及时有人赶来救援,再也顾不得伤人,猛一撤招,跃出大殿,凌空而起,飞上屋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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