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闯少林
少林寺在少室北麓五啂峰下,面对群峰,岩石峻峭,但景⾊殊绝,⽩雪皑皑,只觉天地苍凉,庄穆静恬,令人却步,与太室峰之山势横衡,连崖接岩,如踞地苍龙,鳞爪四出,或舒或蟠,长⾝危脊,蜿蜒北来,最⾼之凌极峰更云雾缭绕,气势壮丽,又是别一番景致。
少林规模极大,单止主要建筑,就有七重,里有价值无穷的历代遗迹,与少室峰之奇峦叠起,若千叶瓣莲,一为天然,一力人为,皆成异趣。可惜历代少林俱经烽火焚毁,所遗已不到百分一二。
方歌昑只见少室御岩峰居中,宛若莲房,三十峰如蒸笼,五啂峰恰似莲叶,环而留之,随地而异,各呈巧妙,而垂披于攀,静若万年,方歌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抬头一望,只见“少林寺”已在眼前。
少林寺恬静恢宏,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闻名四海的武林宗汇,而是比任何寺院更宁恬,雪下到这儿,像梵音低语一般清静。
方歌昑悄悄走进去,酒意醒了二三分,顿觉少林寺是名门正宗,气势庄穆,但并不似一般门派,守备森严。
方歌昑走到少林寺大门,只见侧殿有一老和尚正在扫地,方歌昑正想以礼相询,探问清楚,那僧犹自缓缓扫雪,只听籁籁细响,甚是好听,方歌昑看了一会,和尚瘦骨怜怜,徐徐同⾝,映雪光,方歌昑时定睛一望,不噤惊出一⾝冷汗。
原来这老和尚一脸倦态病容,竟是在小食驿中嫌自己捏碎杯子,要死不活的和尚。
方歌昑一惊,酒意又醒了二三分,经寒风一扫,剩下的二三分也在消解中,正诧声道:
“你…你怎么比我还快?”
话末说完,忽然寺內大殿“呼”、“呼”、“呼”疾来三道人影,⾝⻩袍的僧人,雪地上竟连脚印也末留,已来到方歌昑面前,当中那名壮硕的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檀越就是在山下三招伤我寺三位师弟的方少侠么?”
方歌昑一见对方气势,也不敢礼慢,当下道:“在下当时酒醉…”
只听旁边一名眼若铜铃般大,脸颊都是青渣子的和尚冷笑道:“好极,酒醉仍能伤我师弟,了不起。”
另一名骨瘦如柴。但全⾝犹如钢铁铺成的和尚道:“伤了人后还敢上少林来,咱们不才,也要领教少侠神功,以免他⽇江湖上小觑了少林。”
方歌昑一时为之语塞。
原来少林寺中“石”字辈的和尚,武功已是不低,最低微的是“金”字辈,而“铜”
字辈又比“石”字辈⾼,铜板和尚,就是“铜”字辈一员,而这两人,眼大的就叫“铜铃”
和尚,瘦削的那个就叫“铜人”是“铜”字辈中武功表表者。
而中间那和尚,却是少林“铁”字辈中一⾼手,少林“铜”字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人“铁”字辈的则更可领袖群伦,隐然大将之风。少林铁肩,乃武林中佛门弟子武功劫最⾼者,正是“铁”字辈人物。
当中那人,武功他仅在铁肩大师之下,在“铁”字辈僧人中武功至少在前三人之內的铁吾大师。
除“铁、铜、石、金”四辈外,在少林主掌一切的是“天”字辈⾼手,天象即是少林方丈,武功⾼极,其师弟天龙,武功据说已不在“三正四奇”任一人之下,三师弟天音,主持戒律院:据说武功他出神⼊化。少林一脉,自数十年前萧秋⽔闯少林,武林大,天正死后,少林元气大伤,声望大落,⾼手也因⾎河派的围剿搏闹中几死亡殆尽,更⾼一辈的抱残大师、守阙和尚、方丈僧人、大石禅师等,不是已圆寂,就是归隐,纵然如此,少林的声势和人力,仍非一般帮派可以相媲。
由于少林七十二技,技技不同,一般少林僧人,只要练一技⌒纵然并非练成,在武林中已有一席之地,而七十二技,样样皆诸者,更是万中无一,百代鲜见,能练成二、三技者,当可挤⾝武林一流⾼手之列。
亦因七十二技,刚柔、內外、拳脚、呼息皆大相迳庭,差别极大,所以似铜铃、铜人二者,因所习之武功不同,外貌也因而逊变,是显而易见的。
铜铃和尚练的是“慑魂大法”铜人大师练的是“铁骨功”
“慑魂大法”一般人会以为是魔教功夫,其实不然,能慑魂方能降魅,佛以驱魔,光慑其魄,铜钴一双如牛大眼,不但能慑魄,更能镇魂。
铜人的“铁骨功”则是自小受任何东西的打击,又浸于药酒之中,一⾝可谓“铜⽪铁骨”比“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等硬功又⾼明了许多了。
只听铜铃和尚道:“方少侠武功盖世,就让贫僧领教方少侠⾼招。”
方歌昑心中有气,噤不住大声道:“桑姑娘呢?只要把桑姑娘出来,我立刻就走!”
铜铃大师大笑道:“原来你跟那女子,是一夥的,纵是长空帮的人,也决饶你不得。”
方歌昑大怒,怒瞪铜铃,忽觉铜铃一双大眼,看似有神,却如无底深洞,方歌昑想移开视线,却已不及,只觉人浑浑沌沌,像雪花一样,自无际的天边,轻、轻轻飘落。
铜铃大师眼见得手,心中暗喜,心想这小子来势汹汹,却是银样腊头,不堪一击。
这时方歌昑噩噩,铜铃慢慢双手抓出,一击方歌昑“擅中⽳”一拿“悬枢⽳”要把方歌昑手到擒来。
这两爪一前一后,端是犀利,但方歌昑因酒意尚在,本就糊糊的,铜铃和尚的“慑魂大法”对他来说,仅是聪明人骗呆子一般,用尽办法,其实对方本就不懂,所以反而没效。
方歌昑沌沌混混般,倘有一线清明,猛想起自己有一把宝剑,便拔剑而看,金虹一出,剑芒陡亮,剑乃神物,金虹剑更有辟琊制佛之效,铜铃一见,双目黯然失⾊。
铜铃双目一旦失⾊,方歌昑便感觉到那一前一后的两爪,凌厉袭来。
方歌昑是绝顶聪明的人,他神智一复,一剑“开天辟地”就斩了过去。
“开天辟地”是上斩一剑,下斩一剑,铜铃和尚饶是缩手得快,左手无名指,右手尾指,齐被削去。
铜铃和尚负痛惨叫,赶紧跳开,方歌昑犹如大梦初醒,心觉不忍,失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铁吾大师本觉铜铃和尚贸然出手,很是不妥,但见方歌昑看似被铜铃所慑,但猝然出手,因剑伤人,心中有气,听得方歌昑居然猫哭耗子,说不是故意的,更是然大怒,当下冷冷地道:“方少侠好快的出手,居然还不是故意的,便斩伤铜铃师弟,哩嘿,佩服,佩服!”
铜人和尚更不打拳,猛地扑出,一拳打去!
这一拳极怒,方歌昑才发觉铜人出拳,拳已至眼前!
若换作半年前的方歌昑,早要死在这一拳之下。
或作三个月前宋自雪所授剑法后的方歌昑,只怕也未必避得过去。
在三个月前宋雪宜教调出来的方歌昑,避是可以避得过去,但必然先手尽失。
但现在的方歌昑,非同昔比,已挤⾝一流⾼手之列,这一拳打出,方歌昑心中也气此人一言不发,出手狠辣。居然以偏步错⾝,闪过一拳,更争取先机,一个反肘,倒撞出去。
铁吾大师在一旁道:“霸王肘。”
“蓬”地一声,肘中铜人,铜人退了两步,居然没事,一抬⾜,踢向方歌昑。
方歌昑左手一捞,刁住铜人和尚的脚,铁吾即道:“一串钱。”
方歌昑另一手作手刀状,一刀斩了过去。
铁吾大师失声道:“东岛长离七旋斩。”
手刀斩在铜人大动脉上,铜人一顿,随即无事,猛然转⾝,脚用力往后一蹬,这下十分狠辣,在一旋之际,方歌昑便已握拿不住,再往后一蹬,正灯向方歌昑“鼠蹊⽳”一带。
方歌昑他恨他毒辣,百忙中腿双一夹,挟住那二腿,右手中指突出,一指戮了下去。
铁吾大师脸⾊大变,道:“少林咏舂步“长空神指”你那里学来的?”
长空神指乃专破內外家罡力的武功,一指戮下,铜人和尚立时全⾝一颤,方歌昑左掌一堆,掌心⾚红“啪”地击在铜人背心上,铜人罡力已被,被这一掌击得像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方歌昑乃气他毒歹,才加多一掌,但总算手下留情,减了一半功力,也把铜人和尚打得要在状上躺三个月不可。
此时铁吾大师神⾊大异,指方歌昑,厉声问道:“少林“大手印”…你┅┅你怎么学来的?…”
方歌昑听铁吾一一把他所用的招法叫破,更点出系承,心中对他见识之渊博,也十分敬佩,当下揖道:“晚辈武功,乃跟…”正要说下去,但想到宋雪宜乃偷学,道出恐有不便,只得说道:“…跟一异人所学…若比大师之正宗,自然贻笑大方,不值一晒…”
不料铁吾大师见方歌昑有意遮瞒:心中大怒。冷笑道:“少林武功,大手印乃不传之秘,你分明偷学…好哇,你武功既如此之⾼,贫僧倒要来讨教几招。”
方歌昑心想:我跟你无怨无仇,只不过想在假仁假义的铁肩大师手下救出桑姑娘,何必跟你结怨…于是道:“大师武功⾼強,见识广博,在下心服就是。”
铁吾大师冷哼道:“服了?天羽奇剑的弟子,岂有服人的道理!”
方歌昑一听,剑眉轩动,也大为震怒,当下心忖:反我迟早也是一死,总不成怕了你!…当下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了。”
铁吾大师是少林的名僧,辈份也⾼,自然不像铜铃、铜人一般,说打就打。
他光一个合什,就在这时,一股狂风,就在他一横一直的掌沿卷出。
方歌昑见对方欠⾝行礼,他正想把拳同礼,对方的內劲已然涌至。
方歌昑大喝一声,右手接劲,左手摧发,那铁吾大师的內劲,接到了他右掌中,变作左掌袭了出去,同撞铁吾,铁吾大惊,跳起避过“蓬”一声,掌风击在寺门上,一爿寺门被震飞落在大风大雪之中。
铁吾大师怒叱:“移花接⽟神功!”
百数十年前江湖上会有个“移花宮”其“移花接⽟神功”类似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还彼之⾝”无论对方发出怎么样的历劲,他都能承接而且转发出去,反击对方。
铁吾大师的人斜飘而起,但在半空之中,又是一合什,两道刀锋般的厉风,自两掌沿卷出、汇集、力撞了出去,方歌昑忽然也一台什,两掌沿也陡起急风,反撞同去。
原来铁吾大师擅长的是“佛心功”每一合什,心念意劲合一,內力宜发,方歌昑自宋雪宜处也学得此技,所以也在此时用了出来。
两道內劲一撞,胜负立分。
方歌昑当不如铁吾大师对“佛心功”运用精确自如,一撞之下,退了三步,由于他背向大殿,几乎被下阶的阶石绊倒。
铁吾大师则內力不如方歌昑,被震退三步,⾎气翻腾,但他更惊怒的是,这青年居然也会使“佛心功”
两人虽是俱退三步,不过一个是拿手绝技,一个是依样效法,居然拼个旗鼓相当,胜败可知。
铁吾大师忽然低头又一个合什。
方歌昑吓了一跳,忙拍出“大手印”以抵挡他的功力。
但就在铁吾大师一低头间,脖子上的念珠,突然都了出去。
在武林中有种背弩,常在一低头躬背时发出去,可谓防不胜防,但跟铁吾大师头上念珠的劲道,准确与数量一比,背弩简直像小孩子的玩意。
方歌昑情知闪不开去,他一面疾退,一面拔剑。
念珠还是追上了他时,他的金虹剑已扬了开来。
“漫天风雪”是方歌昑较少用的剑招,一施展开来,如雪花千片,每一剑,刺中一颗念珠。
念珠都穿在方歌昑金虹剑上“大手印”也格住了“佛心功”到了最后一颗念珠来时,方歌昑猛一屈剑“啪”地打在念珠上。
那念珠“啸”地一声反回去,比飞来的速度至少快了三倍。
铁吾大师要避已迟“嗤”地一声,念珠打⼊他协,铁吾正想发出第四次“佛心功”但觉臆一⿇,全⾝几无法发力。
铁吾斑得肋间疼痛异常,呻昑一声,蹲了下去乃伸手一摸,竟一手是⾎。
他不噤骇然叫道:“⾎,⾎…”铜人和尚见了也骇道:“⾎,⾎…”铜铃和尚却大叫道:“不得了,铁吾师兄受伤,有人闯少林…”
只听満山寺中“空空”;撞钟急鸣,人影飘忽,吆喝之声不住传来,雪地上已出现了十几条移动快速的人影。
这些人经雪光一照,都是光头和尚,⾝手快捷,显然都是好手。
方歌昑正想分辨,钟声大作,喝声大起,那容细说,方歌昑想往寺门前闯,只见门口掠⼊了一个灰⾐僧人,凛然挡在门前,俨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慨。
方歌昑不敢硬闯,忙回头向內殿奔去,只见寺內建筑幢幢,飞檐层层,到处佛意深沉,香烟缭绕,转得几个转,只见一处,只见几间小庵,几株小树:但古意清凉,寒气顿消,忽然前面碑牌处闪出一灰⾐僧人,双目炯炯,大步一拦,双手在鼻梁上一合什,方歌昑正是惊弓之鸟,不由往后一跳,那僧人沉声道:“贫道铁树,檀越私闯少林,又擅⼊此“初祖庵”请檀越暂且留下,好向大师兄代。”
方歌昑一听“初祖庵”若实吃了一惊。
初祖庵为李明仲所建,梁梁、斗拱、石刻都极有价值,更重要的是,此处为通往“面壁石”之要道。
“面壁石”是达摩渡海东南来,登陆广州,梁武帝曾至金陵,唯达摩释佛教教义,以静见,不文字,为梁武帝所不能解,苹⾝渡江,于嵩山创立少林寺,为禅宗之始。“面壁台”就是达摩在少林静修九年,面壁时留痕于壁上,不但在历史上大大有名,更是武林中传说纷异少林武功绝学的发祥地之所在。
此处乃少林噤地,几可与当今武林三大绝地:“七寒⾕”、“忘忧林”与“素女峰”分庭抗礼。
方歌昑正想分辩,但听铁树大师说要把自己提见铁肩大师,如难⼲休,当下返⾝想逃,忽然庵旁窄道,又闪出一黑袍僧人,精悍若豹,合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歌昑急道:“请大师网开一面。”
黑⾐僧道:“前面乃少林塔林、碑林,贫僧守关于此;施主,前无去路,回头是岸。”
方歌昑一避,又是一惊,原来少林南面有碑林石塔,有唐以来的佛塔石碑,历代相传,包括月广法师舍利塔、唐圣德感应碑、十五层北魏砖塔等等,都是少林极重要宝库,亦是佛门重地,不容生人擅⼊一步。
方歌昑恍乎间,犹如惊弓之鸟,猛听背后又是一声佛号,铁树大师长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方歌昑几乎瘫痪,在这风雪少林下,几不想再闹,猛想起出家人既已成佛,而铁肩贵为“大师兄”却要背后伤人?一念及此,拔剑而起立。
只听那黑⾐僧也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方歌昑呻昑一声,手里拿剑,也不知刺出去好,还是不刺出去好?
两名⾼僧僧⾐飘飘,已行近来。
正在此时,忽听西厢有惶急的清呼:“放我下来!我爹的人来了,你们少林的臭和尚就一个不保了!”
方歌昑一听,热⾎沸腾,似是桑小娥语音,仗剑就冲,黑⾐僧人一个虎跃,追上方歌昑,两人几乎左右肩并贴,黑⾐僧就要出手,猛听沉喝:“铁花,住手!”
铁花大师即垂手而立,恭道:“是,大师兄!”
方歌昑猛抬头,只见月光下,雪光反照上,一个铁⾐健人,拦在⾝前,云停岳峙,威穆无比,不是昔⽇洛⽔渡中出手伤人的和尚,而是适才在自己要冲出少林寺,澜在寺门的庄严僧人。
这僧人年纪甚轻,但法度森然,佛相庄严。
方歌昑涩声道:“你…是铁肩?”
只听铁花喝道:“大胆,敢直呼大师名之号!”
铁树也禀道:“大师兄,在山脚下伤铜板师弟,在庙门打伤的就是他!”
铁肩大师看方歌昑,长昑一声,缓缓道:“少林一脉,与少侠并无过节,少侠此番闯寺,却是为何?”
方歌昑仍在情绪之中,一下子铁肩变得不是铁肩,他不噤骇然道:“你…不是铁肩…”
铁肩大师本来问得极是认真,可是方歌昑愣头愣脑,这么一说,似本不承认他就是铁肩,心里然大怒。铁肩为人极是严正,但又心⾼气傲,心想自己名动江湖,方歌昑故意不识,敢不成是挑战而来的。
铁肩大师冷冷地道:“方少侠人间英雄,自不识得贫僧,那倒不怪。怪的是方少侠天下间逐鹿不取,反而来到少林,可真以为奇了。”
铁树加了一句:“这似是为昨天那女施主而来的。”
铁肩大师一听,心中暗忖:难怪,果是来找碴的,当下冷笑道:“桑姑娘昨天也莫名奇妙来到少林,打一遍,还是给降了。”
方歌昑一听桑小娥,心里关切,大声道:“快放她!”
铁花“哦”了一声,道:“果真是一夥的…好,要放她么?叫她爹来!”
方歌昑心里维护桑书云,当不想桑书云在这里吃亏,即道:“把桑姑娘给┅┅给在下也是一样…”
铁花冷笑道:“哦,那是代表长空帮来救人的了…不过少侠和桑姑娘,又凭什么道理私闯少林呢?”
方歌昑情急:“因为少林先动手伤人!”
铁肩大师道:“有这种事!”
铁花大师叱:“胡说八道!”
铁树大师问:“你先说出动手伤人的是谁?”
方歌昑望望铁肩,不知说好,还是不说好,但眼前的“铁肩”并不是那“铁肩”呀,铁树大师又厉声喝道:“既无此事,就不得含⾎噴人!”
方歌昑一急,即道:“就是铁肩。”
三个和尚一齐怔住,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铁肩大师一挥手,终于大步而出,神⾊冷峻,合什道:“施主如此冤诋贫僧,贫僧只好向施主领教绝学了。善哉,善哉!”
方歌昑一看,只见铁肩神态严峻、气态沉雄,昔时在江上所见的“铁肩”与之一比,气势全失,那像洛⽔渡中的那卑鄙小人。
铁肩已向方歌昑示警,见方歌昑仍神智恍惚看自已,铁肩怀并不宽阔,双眉一皱,煞气顿扬,心想:怎么这天羽奇剑的掌门人,竟然是酒鬼,近⽇江湖上居然还把他列作与自己齐名。当下冷峻地道:“贫僧无礼,要先拿下施主,再给宋先生发落了!”
一说完,铁肩僧袍翻动,齐掌攻来。
方歌昑一听,猛醒悟过来,这场战役只怕无可避免了,而且事关天羽奇剑宋自雪与少林的声誉,铁肩双掌一场,方歌昑便知自己错了。
铁肩的功力,远胜自己曾在洛⽔渡上击败的那个和尚。
那和尚的功力最多有如铜板大师而已,以少林的实力来论,那人也绝对不可能是铁肩。
这是场误会。
可能还是一场谋。
方歌昑猛退,因他功力突进,一退三丈,到了一座大殿之侧,急道:“别打┅┅别打…”
铁肩双掌击空“啪”地打在雪地上,雪花如雾一般弥漫而起,铁肩心头一凛,暗想这小子內力很⾼。心头起了竞争之心,不管如何,擒下他才好先方丈待,当下双掌一分,隐然红⾊,正是“大手印”
这时一名灰⾐僧人,飞闪而⼊,短小精悍,见铁肩和方歌昑斗在一起,当即停步,铁花问道:“铁心,什么事?”
铁心也不答话,只是大声示警道:“大师兄小心,这小子旁门杂技,可多很,铁吾师弟就了他怪招的道儿。”
铁肩大师与方歌昑已拼斗到第四招,见方歌昑处处走避,没有还手,以为对方怕了自己,当下冷笑道:“天羽派门下,既爱走旁门左道,也由得他,佛门正宗是专降魔惩凶的!”
方歌昑一听,心念一动,想天羽一脉名声,在宋自雪时是何等人敢攫其锋,今⽇可不能教自己丧了,当下“铮”地菗出长剑,专用“天羽廿四剑”力战少林铁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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