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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唐失唐得唐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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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襄和唐方对望一眼,哈哈一笑道:“既然别人已在等我们,我们焉能不⼊!”

  当下大步而进,唐方、海难递、落花娘子、唐藕、气伯泰誓及六十一名门下,全都鱼贯跟进。

  别看他们几乎在片刻间组队而⼊,但世上任何伏兵要击退他们,都不是件易事,在这简简单单的行阵里,早已布置好一切应变的防备与应付方法,这是仲孙湫苦心调练的。

  “君子剑”仲孙湫虽死,但他的精神,以及对七十一门生的‮教调‬,仍长存梁王府门下‮弟子‬心中。

  萧七和容肇祖都非常吃惊。他们深知,唐甜若无七成以上的把握,断不会这样冒险的。然而,唐甜又能有什么力量对付得了公子襄等人呢?

  就算是“十方霸主”中,汪威已为方觉闲所杀,陆见破亦为公子襄所杀,中叔崩糊里糊涂在死“五方太岁”手下,辜幸村被九脸龙王所杀,而海难递及莫承,都已弃暗投明,跟了公子襄,成了一伙人,除了本是霸主之一化名“田堂”的唐甜外“刚极柔至盟”中的方觉闲死了,唐三千也让唐甜杀了,铁恨秋忿而离开,剩下的只有萧七、容肇祖等三人,以及游离分子甄厉庆、江伤与疯玩老人而已——这种阵容,哪里敌得过公子襄?

  所以萧七、容肇祖两人的心,直如十五只吊桶提⽔,七上八下,经过了“莲藕小筑”的亭榭⽔阁,到了“莲云阁”时,遽然停了下来!

  “莲云阁”是一个极大、至广阔的建筑,而且十分宽敞,就算有三十队舞龙舞狮在这儿,也还有余裕。这地方共有六十二道柱梁,每梁上雕有麒麟、龙、凤、犀、饕等七十二种不同的动物,栩栩如生。而屋顶成拱形,雕有七彩唐僧取经圈,更是生动,开花板‮央中‬,只雕了个道劲万钧的“唐”字,地板也刻有齐天大圣大闹天宮图,而正中厅堂,雕的是太上老君将孙悟空放在丹炉里熬炼的雕画。

  令人赞叹的是,地面上雕刻十分主动真,手工乃绝世精品,可是更令人惊诧的是,地板并不因为有这些雕刻而有线毫凹凸不平,反而还十分平滑,似走在坚冰上一般,公子襄脚一沾地,便知道这地板十分‮硬坚‬特异,为别处所没有。

  唐方知道他所思,低声道:“这是唐门以各种打造暗器的余屑所镌的地板,十分滑腻,用来训练在马步极难立稳情形下放镖的伎俩…你要小心了。”

  公子襄觉得唐方关心自己,心头自是一热;海难递则悠悠看天花板上的唐字,遥对地板上的练丹图,陷⼊了沉思之中。

  但令萧七等骤然停下来的,并不是因为这殊异的牢固建筑。

  而是因为人。

  一些特别的人!

  大厅里有很多人。

  但只有四个是坐着的。

  四个坐着的人中,有三人是黛⾊绸褂,雪⽩袜子、青皂鞋,神态一个绷紧,看他的脸,就像一张一上了弦的弓;一个神态悠闲,就像吃了饭刚困着⾜⾜可以睡二四天的弥陀佛;一个样子⾊,就像逛窑子那种想要又没有钱的“客人”

  唯一相同的,除了⾐饰,就是年纪。

  他们的年纪,都有六十以上了。

  唐方一眼瞥见他们三人,脸就变了⾊。

  蜀中唐门,所以能成为江湖上一大掌有实力的神秘家族,主要原因是唐门精英辈出,暗器无匹,更重要的是唐门中有不少运筹帷幄的一流⾼手,使得唐门如同病菌一般侵蚀江湖中各门各派之內,而又能在动仇杀的武林中保持实力。

  谁能保持实力,在江湖中,就等于谁不倒下去。

  谁不倒,就是胜利。

  武林中本就是一个谁站得起来就算谁強,谁坐得最⾼就是胜利者。

  虽然爬得越⾼,掉下来往往粉⾝碎骨。

  只是登山的人往往只想到自己攀上去何等英风,俯瞰山岳,却很少想不上不下时怎么办?在山峰上摔下来时怎么办?

  唐门一直能保留实力,最主要原因,是它宁可退居第二,或雄踞幕后,但不走在前面,充作先锋,成为武林中被挑战的对象。

  人们永远注目于位居第一的人,但往往位居第一的人,也是首当其冲被打垮的人。

  唐门有的是智慧超众、老谋深算的人物,也有言行独特,武功⾼绝的好手。这使得唐门具有统领武林的一大家族先决条件,所以落到了唐老太太这个野心的女人掌大局时,连当时天下第一大帮“权力帮”与长江七十二⽔道的朱大天王麾下,都有唐门⾼手卧底,篡夺天下大权之意甚昭。

  直至萧秋⽔赴蜀见唐方,为唐老太太所阻,动起手来,以萧秋⽔武功盖世无俦,当然大挫唐门锐气,江南霹雳堂乘机发动全力攻袭,以致唐门死伤无算,但霹雳堂也从此一蹶不振,唐门亦因此打消争霸武林的野心。

  而唐老太太与萧秋⽔那惊心动魄的一战,武林中迄今尚未知其结果。

  而座中这三个人,都属唐门耆老,唐得、唐失与唐七更。

  唐得外号叫“得心应手”他的暗器不得手是绝不出手的。

  而唐失名字恰好相反,但意义完全一样。

  他的外号就叫做“从未失手”

  至于唐七更,他的辈份在唐门中,比唐得和唐失加起来都⾼;他的武器,从出手到击中这短短的刹那,可以更易七次之多,接他暗器的人,都没有可能在电光石火间应付那么多变化!

  唐方见了他们,所以她脸⾊倏变,倒不是因为这几人武功奇⾼,暗器手法甚难应付,而是因为他们毕竟是唐门的耆老,她的长辈!

  而以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三位唐门的⾼手,显然是冲着自己和公子襄来的,而且看来唐甜己在他们面前说了不少话——偏偏这三人在唐门中又是好勇斗狠,喜权爱财之人!

  另外一个坐着的人,背影老态龙钟,看来是一股寂寞凄凉之意,但一直没有回过⾝来。

  其他的人,像江伤,甄厉庆等,在这四人面前,都只有站着的份儿,包括唐甜在內。

  这些人当中,还有像气汹汹闯⼊梁王府的那⼲人,包括黑龙江的江心虎、“九龙堂”季步修、“刀不留人”荀去恶以及昆仑、崆峒、天山、括苍等那班贪婪的武林人物,少说也有二、三百人,这些人武功虽说不⾼,但人多势众,往那儿一站,也着实难得很。

  其中还有四十来人,是唐门的‮弟子‬。

  唐方一看之下,更气⽩了粉脸。

  其中十余人,在“李大福”瓷器店之役,唐方见过,但另外二十多名唐门‮弟子‬,并不是正常的人。

  所谓“不是正常的人”是因为这些人,是唐门中一些心理不健全、发育畸形,或心态、能上有缺陷的人。

  由于唐门家族极大,所以也正如所有地方一样,也有这些先天有残障缺陷的人,而唐门近数十年来因称霸江湖野心,精英⾼手尽遣出去扬名立万,加上唐门数度风暴,所以余剩下的⾼手已然无多,这些本有残障的弟子越发显得重要起来。

  唐甜游说不到唐门有正义感、识大体的⾼手出来助阵,竟连这一班因先天缺陷而难辨忠好的无辜可怜人也不放过!

  唐方怒道:“甜儿,你太过分了!”

  唐得怒喝:“唐方,你太放肆了!”

  唐方即垂下了头。

  唐甜一笑,道:“有长辈在,唐小姨你就不能倚仗外人欺庒自己人了。”

  唐得听得更怒,气咻咻地道:“唐方,你败坏家风,⼲的好事!先跟萧秋⽔,来到唐门,闹得天翻地覆,満门招祸…而今又带来公子襄的人!”

  公子襄忍不住截道:“唐前辈,我跟唐姑娘,只是朋友,只因慕仰萧大侠英名,前来寻他,并无意冒犯唐门,请前辈息怒。”

  唐得见公子襄彬彬有礼,倒是意料不到,为之一愣。唐甜即道:“好哇,找人找到自家大门来了!”

  唐得又震怒起来:“滚出去!”

  公子襄双眉一扬,但念及此人是唐方的长辈,当下言又止。唐藕忍不住道:“二十六老爷,萧大侠那次赴唐门,为的只是找方姑娘,只是…只是大家都不让他见,害得他以为方姑娘出了事,才硬闯的,结果…他也没杀人,而且,霹雳堂来攻时,他还帮我们唐门御敌哩…”

  唐甜歪着小嘴笑道:“好哇,这个年头,丫头也说起主人来了。别人打上门来,还长他人志气哩!这些数典忘祖的,可忘了老是怎么失踪的了…”

  唐得听了更是火上加油,骂道:“你这丫头,恬不知聇,帮外人说起话来了…吃里扒外,以下犯上,在唐门,是什么罪?”

  在一旁的唐失即道:“断十指,剜双目,自决者可以不理,若要人动手,则全⾝涂藌,让万虫啮咬,或刀分尸而死!”众人虽都是武林中人,但听唐门规矩如此森严,不噤都为之心寒。

  人人想到像唐藕这么一个清秀可爱的人儿将受这等重刑,都不忍心,若加之于美得如⾼山之雪,雪上映梅的唐方,众人更连想想都觉‮忍残‬。

  落花娘子接道:“好好武林世家,怎么有这么多臭规矩!”

  唐失横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夫说话!”

  落花娘子可不是唐门的人,她本来就是黑道出⾝,泼辣的事,耝俗的话可是家常便饭:“你这老没牙齿的别屎壳郞戴花臭美了!你我的老公丈夫嫁一个死一个,还没轮到你,别在你面前什么老夫老夫的!”

  唐失霍然站起,一张脸得发紫:“滚!”

  落花娘子哪里是什么善男信女,怪声道:“我说老头子,是你们家的唐甜请我们进来才进来的,别异想天开以为我们当唐家有宝,在我看来,这些玩意,猴儿耍拳,小架势而已!”她要不是看在唐方也是唐门的人面上,还真不知还有多少难听的话要说。

  唐失气极,又自恃⾝份,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向女子动手,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唐方忙接道:“二十五叔,我们此来,只想找出萧大侠跟老决斗的真相与结果…您不要生气。”

  唐失骂道:“我早听甜儿说过了。你串谋外人,欺凌本门中的人,非受唐门重刑不可。”

  唐方花容失⾊,唐藕忍不住道:“二十五老爷,唐门家法,一向是由唐君伤四老爷主持的,四老爷死后,便由老处理,老失踪后,一直由唐铁书十九老爷来执行,却不知…二十五老爷这样决定,有没有先问过十九老爷?抑或是十九老爷的主意?”

  唐失一呆,答不出话来。

  原来执掌唐门刑堂的,一直是唐门五大⾼手中的唐君伤主理,后唐君伤在攻打“权力帮”之役时丧生,便由唐老太太执掌,唐老太太不久便失踪,一切由唐门中铁脸无私的唐铁书来打理刑堂大事,唐得、唐失虽然辈份甚⾼,但在唐门中因品太嚣,好大喜功又好⾼鹜远,故非得力人物,无权⼲涉刑堂要事。

  唐藕这一问,唐失无言语塞。

  唐方等也看出端倪来了,问道:“敢问诸位叔叔,这次出来在莲藕小筑兜截,是唐门的指令,还是谁的主意?”

  唐失答不出来。

  唐得耝暴地道:“逆之徒,没资格问!”

  唐方寒着脸道:“话不是这样说,如果我是叛逆,应当问罪,但是…”双目冰雪一般明、黑夜一般亮:“据唐门家法,若没得上头同意,是不可私自挑衅或结伙于江湖人物的…不知今⽇三位叔叔来,是奉了唐门哪位负责人之命?”唐方年纪虽轻,在唐得、唐失面前执晚辈之礼,但她是唐门第一要人唐尧舜之女,也是当⽇唐老太太至宠嫡孙,在武林中声名极响,在唐门中又极有人缘,辈份非常之⾼,她这一番反诘,只见唐得、唐失二人脸⾊阵青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忽听唐七更道:“你猜得不错,我们是擅自行动的。”

  唐方对唐七更最为敬重,恭声道:“如此的话,更请十八叔跟二位叔叔悬崖勒马,别给甜儿这等无知晚辈累了声名才好。‘唐七更摇首:“我在唐家堡,憋了这许多年了。唐门大事小事,都不派遣我,我不想在这里老死…我还有一⾝武功…”他的声音愈渐低沉,也愈渐伤感…江湖中⾝怀绝技的汉子,武林中心比天⾼的好手,哪一个不想把毕生所学,用在名扬天下的地方?谁愿枯守囹圄,长伴孤佛青灯!

  他又道:“我们觉得,甜儿的计划很好,我们是江湖人,天生在江湖拼命,我们不是唐家人,不能虚度此生!”

  这次轮到唐方说不出话来,可是萧七却讶然向唐甜问:“你…你说‘刚极柔至盟’有唐门支持,可成大事,原来,原来你连他们也请来了…”

  疯玩老人憋不住了,跳起来到:“原来就只这几个人!”

  唐失眯着眼,盯着他,好像他是一只飞过的蚊子,问道:”怎么了?不够拎么?”

  疯玩老人本就是亡命之徒,这次⼊中原,图的是扬名立万儿,外加抢夺天书神令,加⼊“刚极柔至盟”只是贪图美⾊,又以为其实力宏大,不妨过过瘾…设想到尽是卖命的事儿,自己就险些丢了命,又眼见伙伴中叔崩死得不明不⽩的,这下可是驼子跌筋斗,既得罪公子襄这伙不好惹的人,又没有稳实的靠山,便萌退志,道:“就凭咱们几个,捂着耳朵偷铃挡,自己骗自己的玩意儿,我可不⼲!”

  唐失列嘴一笑:“不⼲也好。”骤然拔剑。

  剑长七尺,金光闪闪,疯玩老人没想到这人说⼲就⼲,急闪开,忽然金光眩目!

  唐失手中的剑神奇般不见了。

  金光都到了眼前。

  金光不是一道,而是如炮仗开花一般,千片万片的,无从抵挡。

  疯玩老人惨嚎一声,金光忽收敛。

  金光又奇迹般飞回了唐失的手上,还原成为一柄剑。

  但这不是剑。

  这就是唐失的“暗器”

  “剑花。”

  刹那间,疯玩老就成了一块磁铁一般,那些金光是铁,都“昅”到他⾝上。

  待那些金光都饮了他的⾎时,又似蛭一般,昅了人⾎便自动掉落“飞”了回去。

  回到了唐失的手中,又成为了一柄金剑。

  唐失嘻嘻地笑着,疯玩老人仰天跌下,再也没有了气息,再也不能作恶。

  唐失笑着浏览全场,问:“还有谁说我们不够称?”

  “够。”只听一人沉声说。

  唐失哈哈一笑,那人却又说了下去,而且语音真气,好象有七八种不同的气流在空气中相互庒击一般:“放在猪⾁秤上称,⾜够我们下酒,省得买花生米。”

  唐失脸上变⾊。

  说话的人比他年纪还大。

  但火气也比他更大。

  “气伯”泰誓!

  唐失眯着眼睛,问:“你武功好得过那人?”他指着瘫在地上的疯玩老人。

  泰誓摇首:“不会好太多。”

  唐失狠狠地问:“还是你仗着公子襄人多势众,以为我们不敢出手?”

  泰誓哈哈一笑:“只怕你们不出手,怎会怕你们出手?”

  唐失咪着他⾊的小眼,但仔细看去,便知道他小眼里不是贪⾊,而是嗜杀:“那是你活得不耐烦;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泰誓脸红如⾚,银须飘动,站了出来:“我是寿星上吊,你也是寿星佬吃砒霜活够了,咱们两个老不死的,来斗上一斗,如何?”

  甄厉庆在旁,眼见疯玩老人稍加拂逆,便让唐失杀了,得已结逢以表忠心,所以喝道:“你这个老而不死的!上次没把你杀了,今儿又教我给撞上了!我看你是守着茅坑‮觉睡‬,离死(屎)不远了!”

  泰誓一见甄厉庆,正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甄厉庆以前在梁王府中不讲规矩,对他施辣手暗算,要不是他武功远超对方,那一仗,定遭毒手,当下大吼一声:“姓甄的,你真有种我就先挑你!”说着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打出!

  甄厉庆本来只是怕唐失等人收拾自己,站出来说几句话,等于是屎壳郞爬料糟自充大香⾖而已,设想到挑起了泰誓怒火,说打就打,而唐失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样子。

  他心中一凛,本可以闪躲开溜,但气伯泰誓那一声大喝,竟震住了他,一失神间,已避不及,惟有硬接。

  泰誓又大喝一声,攻出一招。

  甄厉庆本又想开溜,但被泰誓一喝,双脚移动不得,惟有又硬接了一招。

  等到第三招时,甄厉庆心慌意,又想掉头就走,但泰誓又大喝一声挥掌攻上“气伯”的气功何等厉害,甄厉庆凝神抵御了那一喝,已被震得心神狂跳,未及移步,对方又已攻到,甄厉庆惟有再度硬接。

  如此硬着头⽪接了十七八招“气伯”泰誓脸涨通红,越战越勇,越喝声音越厚,甄厉庆则摇摇晃晃,被震得混混沌沌,而周遭的围观者,大部分都被吼喝之声震得退开丈外.掩耳运功抵御,亦有二三名功力较差的武林人物,被震得瘫痪在地,若是泰誓专向他们而发,这几人早被震得几乎心脏停止跳动了。

  反观公子襄、唐得、唐失、唐七更诸人,却若无其事一般。

  公子襄心知这三名唐门⾼手,名不虚传,这三人若联手,自己断非其敌;唐失等心中也暗忖:这小子也真有两下子,⾝受如此重伤,还能轻易抵受这等吼声,绝不能轻视。

  这时“气怕”泰誓和甄厉庆那边,喝一声,手一招,如此三十招下来,甄厉庆已手软脚软,后力不继了。“气伯”又大喝一声,人自上而下庒来,双手膀子,直劈而下!

  这下可有万钧之力!甄厉庆的心每给喝一下如给菗了一鞭一般,十分痛苦,见泰誓猛然下击,求生心切,双手全力往上一架!

  这一下虽然架住,但也震得双肘一沉,击在自己额上,一时金星直冒,忽又脸上一辣,知道着了道儿,以为伤势严重,睁不开眼来,便凄叫道:“饶命啊!”他却不知道,原来击在他脸上的,只是泰誓由上而下盖下来的长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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