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要看，可以！拿命来换！
夜，冷风袭袭…
妖兽山谷之中，时有几声犀利的兽鸣传来，给安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在妖兽山谷中层与外围的交界处，有火光闪烁…
座在火堆旁边的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还算英俊，女的脸上则盖着一层面纱，看不清楚。
她看着火堆的眼神却冷如寒冰，暖如火堆，也无法将之融化。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楚天云跟苏清雪。
原本在苏清雪离开之后，楚天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寻找那什么‘阴阳兽’的，既然苏清雪跟楚元青都这么看重这只小兽，那么，此兽定然是极有价值的。
只是让楚天云没有想到的是，苏清雪居然会在骂完自己，离开之后，再次回来。
在楚天云的心中，他一直认为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冰冷的冷血动物，既然认为自己是一个登徒浪子，那自然是不可能再回来找自己的。
而对方却非常奇怪的回来了。
这让楚天云在奋兴之余，也有了一些忐忑。
毕竟，此刻，座在自己眼前的这人，乃是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用小木棍轻轻的点了点火堆，那火焰突的升腾起来，燃烧的更旺了。
楚天云抬起头看向了苏清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看对方，但，再做出这个动作之后，他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因为，就在他看向对方之时，对方似乎也是有了什么感应一般，正好抬起了头来，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火花跳跃着，像是在舞蹈，时⾼时低…
燃烧木柴的‘嗤’‘嗤’之声，给这安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暖意。
也给这两个年轻人，在四目相对之时，增添了几许柔情。
楚天云跟苏清雪就这么对望着，两个人的眼睛都没有逃开，仿佛是被定格了一般。
“她的眼神为何如此的冰冷呢？到底要怎样的环境，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才二十岁不到的少女拥有这样一种眼神呢？”
楚天云看着眼前这个只能看到眼睛的女人，心中暗自想着“是残酷，是无情，还是说，她也跟我一样，拥有着坎坷，而不堪回的过去呢？她外表冰冷，但內心却是有着温暖的。就像在下午，楚元青说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时，她居然看向了自己，很明显，如果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人，那么，她肯定不会再管这件事情了。而在知道了自己不是真凶，而且也是被逼的之后，她也没有给自己出手的机会，更没有给对方任何面子，直接将对方吓跑了。”
心中这么思索着，楚天云突然有一种想要掀下那块面纱的冲动。
在那面纱之下，那张冰冷的脸庞，到底是绝美，还是绝丑呢？
她，为何要用面纱遮住自己的面庞呢？
难道说，是为了掩饰她的情绪，亦或者，那面纱之下，也有着什么秘密？
就这么看着对方的时候，楚天云突然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很调皮，很可爱。
看到这个微笑，苏清雪猛然一惊，连忙收回了眼神，看着那耀眼的火花，没有说话。
刚才之所以如此与楚天云对视着，乃是因为苏清雪从楚天云那黝黑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般。
对方的眼睛，就跟自己的眼睛一样，都轻轻的蒙上了一层纱，自己是用冰冷的眼神作纱，蒙上了內心的寂寞孤独和无助。
而对方则是用黑⾊作纱，遮住了一层忧郁。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小少年的心中，也是寂寞孤独的，甚至无比的忧郁。
同病相怜者，心心相犀！
或许，这只不过是一次无意识的心电感应。但，两人都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对方隐蔵在心中的孤独，寂寞，和忧郁，还带着无助。
只是，让苏清雪惊讶的是，当楚天云笑起来的时候，那乌黑的大眼睛里却跳出了只有孩子天真的眼睛里才有的焰焰的火花。
那是调皮，是开心，是纯真。
苏清雪原本已经离开，按照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头的，而当她回头之时，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怎么会回来呢？
然而，此时，当她看到对方那调皮开心的笑容之时，心中却是有了答案。
“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可以毫无防备的人，我在他的⾝上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相反，却总有一种自己也不能确定的全安感。”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有能力保护她，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人品。
但是，她的神经却已经反射出了她心里的某种情绪。
想到这儿，她忽的又抬起了头，那面绡之下的鼻子突然动了动。
她，似乎笑了！似乎感动了！
可是，那笑容却是在面纱之下，楚天云根本看不到。
“苏师姐，我能看看你的相貌吗？你刚才是在笑吧！我想，你笑起来肯定很迷人！”楚天云说完这话的时候，脸⾊却是微微的红了。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带着想法，跟一个女孩子说话。能不害羞吗？
他虽然害羞，但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丝毫也没有退缩，仿佛是要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之中，争取到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这个世界，看过我真面目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你…想成为下一个吗？”苏清雪看着楚天云，那冰冷的眼神仿佛两把冰刀，要将楚天云割杀。
楚天云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一只手挠了挠头，另一只手点了点火堆，随后，抬起头来，突然道：“若是苏师姐愿意给我看一眼，即使真让我死，我也觉得值！”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苏清雪冰冷的声音道：“我当初还只有炼气五层的时候，玄星宗的一个炼气七层弟子，曾经挑开过我的面纱，我没有阻拦他，在他看完我的脸之后，他便被我当场直接斩杀。而在我炼气八层的时候，魔玄宗的一个炼气十层老鬼也曾经挑开过我的面纱，我也没阻拦他，当时，周围还围不了他们魔玄宗的人，但同样的，没有任何例外，全部被我斩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长眼的各家族的散修，无一例外的全部死了。而且，没有一人敢找我的⿇烦。”
顿了顿，苏清雪继续道：“知道那楚元青为什么这么怕我吗？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这些消息。现在，你知道了，你可还要看？”
楚天云看着火焰对岸的师姐，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她了。
明明她就在自己的对面，可是，这种冰冷的气息，为何就像是死人一般呢？
她感觉不到这语气之中的杀气，却是深深的感觉到了这语气之中的死气。
苏清雪自然不知道，自己释放出来的杀气，在楚天云的面前却已经变成了一股死气，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机，没有任何的感情。
漠视了一切！
“你要看，我也可以给你看，不过，看完之后，不管你満不満意，你都只有死路一条！纵然张师伯要保你，你也非死不可！”
见到楚天云一直盯着自己，没有回答，苏清雪再一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重申道：“你想看，可以，拿命来换？”
楚天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给我营造出一种強大的杀机感，让我害怕，让我放弃，可是，我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杀机，我感受到的，只是一种…”
楚天云的眼中多了一丝怜惜，‘死气’两字他没有说，他不想将这两个字放在自己所喜欢的女人的⾝上。
他盯着苏清雪的眼睛，道：“我想看！我要看！即使，你真要杀我，我也要看。哪怕，我现在就死！我也不在乎！”
每个人都有狂疯的时候，无论是谁，只要他或她真的爱了，真正的迷恋上了一个人，那么，他都会有疯的时候。
楚天云为什么疯，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愿意为这个女人疯一回，或者疯很多回，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
他真的很想看看那白⾊面纱之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是绝美，还是绝丑呢？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苏清雪盯着楚天云的眼睛。
楚天云摇了头摇，一脸淡定的道：“你可以用剑抵住我的喉咙，在我看到你面纱之下容颜的一瞬间，将我解决！”
苏清雪微微一惊，白纱之下的脸庞也是微微动了动，眼中那冰冷的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
以前，所有想要看她面纱之下容颜的人，无一不是登徒浪子，他们都不知道，苏清雪肯给他们看，那是要他们拿生命来做代价的。
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明知道要拿生命来换，可是，却依然如此的执著。
难道，他是疯了吗？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疯呢？
苏清雪盯着对方的眼睛，內心是在做着挣扎。
她真的不希望眼前这个男孩死在自己的手中，但，对方如果执意要看自己的脸庞，那么，自己自然不可能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他若是活着，自己便有可能要面临死亡的威胁，再者，他一个小小的炼气修炼者，即使有张世飞的保护，也未必能在那个元婴老怪的手中活下来。
楚天云的脸上依旧带着调皮的微笑，只是，眼神之中却是透露着一股执著之意，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去摘那苏清雪脸上的面纱。
苏清雪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惊，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抵住了楚天云的喉咙，同时，脑袋微微后缩。
“你不怕死？”苏清雪皱眉道。
那冰冷的眼神之中终于多了一丝动容。
楚天云微笑着，坚定的摇了头摇“怕！不过，能看一看这面纱之下的脸庞，即使是死，我也愿意！”
若是苏清雪不愿意给他看，他或许不会这么狂疯，这么执著，可是，苏清雪偏偏答应了楚天云，而代价是要楚天云的命。
正如楚天云自己所说，看完之后，你若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其实，楚天云的狂疯除了是因为喜欢这个女人之外，更因为，他想像这个女人证明自己的决心。
当他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任何事情，任何情况都无法阻拦他的决定。
他其实已经不在乎那面纱之下的容颜是美是丑，他在乎的，只是让这个女人看得起自己。
心中，更是隐隐的想要改变眼前这个女人那冰冷的外表。
可是，楚天云失望了，因为苏清雪已经将脸伸了过来“你要看，我不拦你，你想找死，我也不拦你！”
楚天云的脸上依旧是那标致性的微笑，手已经触摸到了那块面纱，就在此时，楚天云清晰的感觉到苏清雪握着匕的手突然颤动了一下。
似乎是在抖。
楚天云没有被任何动静所⼲扰，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揭开着那神秘的白⾊面纱…
夜里的山谷，冷风呼啸，白⾊的面纱在风中飘荡…
楚天云没有一把撕开那面纱，而是小心翼翼，轻轻的往上提着，似乎是在做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
白⾊而光洁的下巴展露了出来，紧接着，是那性格的双唇，这双唇甚至比泛着红蕴之⾊，滑光无比，让他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再往拉，那张白晰冰冷的容颜也出现在了楚天云的眼中，那张脸蛋在楚天云的眼中已经无法再用任何词语来形容。
若真要形容，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也不见得可以将之完全概括，这样的美，才是真正属于极致的美。
楚天云完全可以相信，别说是凡人，即使是修真者，在见到这容颜之时，也一定会狂疯的。
此刻，只要将这面纱全部拉开，那么，眼前这个苏清雪的容颜，就将完全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的命，或许也就真的走到头了。
他甚至已经清晰的感觉到那抵住自己喉咙的匕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喉咙一小截。
楚天云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犹豫，手臂用力往上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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