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泣血的悲歌
海岸边稀稀疏疏地站了几多村民,郁宛琪有些无力地靠在邵士森的⾝上,邵士森目光死死地盯在翻滚汹涌的骇浪中。
邵士森先看到了急跑过来的郁宛西,浑⾝的衣衫已被雨水淋透,而随后跟来的叶萧岑让邵士森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现在的情境容不得他多作其他的猜想测,将另外一件雨衣递给郁宛西,其他与郁宛西父亲同出海的渔民家属一起在海岸边守候最后的希望。
待到风平浪静,海的远端慢慢升起第一缕曰光,红得耀眼,红得泣血,在几许村民突然的欢叫中,郁宛西看到远处正缓缓驶来的船只,那一刻郁宛西握住了郁宛琪冰凉柔若无骨的手,唯有这一刻,郁宛西觉得她和郁宛琪的命运和生命是紧紧地连成一条线的,没有人能够代替这种与生俱来的连接,也没有人能够割断这份相连。
船只慢慢地靠岸,已经有几多家人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与自己的亲人相拥而泣,郁宛西和郁宛琪也跑过去,并不大的船只已经一目了然,无处再寻父亲的⾝影,郁宛西疯地挣开相拥的亲人,抓着同出海的渔民问道:“我爸呢?我爸呢?”
“你爸他…”那个村民没有说下去,黯然地垂下了头。
“我爸怎么了,你说呀!我爸怎么了?”郁宛琪也抓住村民反复地问道。
几乎同时所有同出海的渔民都低下了头,然后一阵沉重的叹息,郁宛琪和郁宛西在这声叹息中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即使⾼⾼冉升的曰出也照不亮突然暗下来的天空。
郁宛琪和郁宛西不是没有幻想过,或许她们的父亲也和书上电视上的一样,福大命大,在所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却突然奇迹地出现,可现实总归是现实,在村民合力在海上找了几天后,所有人都陷入绝望,安慰之余纷纷劝郁宛琪和郁宛西把父亲的后事办了,郁宛琪和郁宛西自然也明白要在这片港海中寻找一个人确切地来说是一具尸体简直是大海捞针,美好的幻想终究不存在于残酷的现实中。
就这样,郁宛琪和郁宛西操办了父亲的后事,对着形同虚设的空坟,郁宛西欲哭无泪,只是茫然地看着父亲唯一的生前照片,经过放大后,变成并不清晰的遗像,看着哭得昏天暗地的郁宛琪,看着忙里忙外的邵士森,仿佛她只是局外人,仿佛这座空坟不具备任何意义。
当一切喧闹与悲歌终于过去,郁宛西独自坐在那张木凳上,摇摇欲坠,稍一用力几乎要断裂,郁宛西茫然地看着空空的家,再也没有⺟亲歇斯底里的吵闹,没有父亲狂躁地掷摔物体,也没有郁宛琪的哭哭啼啼,这个家只剩下郁宛西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都走了,父亲,⺟亲,郁宛琪都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原本就不完整的家。
郁宛西永远不会忘记⺟亲走的那天晚上的那场雷雨下的闷热和粘稠,和闪电下闪现的那抹血红,仿佛今天只是一个重回,在一样的雷鸣,一样的雨天,不一样的成*人礼节,却以不一样的方式完全离开了郁宛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