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人的事情好学
“你怎么了?”颜茹妍虽然內力耗尽,便毕竟从小打下的练武根基,这三十来公分的阳台间距离,不过是少女的矜持让她没有跃过,此时却见白墨脸⾊突青突白,⾝体摇摇欲坠,轻忙持着雨伞,一点椅子再点阳台就纵了过来,一把扶着白墨急道:“小白,你怎么了?”
“我也很⾼兴。”这不是颜茹妍说的话,尽管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妖艳的女人。她推开门把一个超市的袋子扔了过来,白墨忍痛弯腰捡了起来,一打开,里面赫然是颜茹妍的师姐慧娴的人头!
“你不悲伤?也不害怕?”那个女人有点惊讶,不过她很快就笑了起来:“无争?她敢救你就是与我们争!”
颜茹妍的手轻搭在白墨的肩上,对那女人道:“人总要死,将军阵上亡,将士裹⾰还,白道弟子死在黑道中人,便是最好的归宿。你让他走,他不是江湖中人。”
“好,别说我不通人情,今天我便通融一次,反正我也没收杀他的钱。叫他跳下去吧,四楼摔不死的。”那女人笑道。
白墨轻轻的拿开颜茹妍的手,柔声道:“自从见面以来,都是你在撑场面,我不想这样,我是一个男人,不必说了,你若有事,我也不独活。”颜茹妍默默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
“小子,我不怕告诉你,吴建军那死条子,一时半会来不了。”那女人似乎想起什么一样,笑道:“你跳下去,我就放过你。”
“你把刀放下。”白墨向前踏出一步,他的胆气和自信⾼涨,面对柳云深时,他可以说是绝对的弱势,但他没有放弃没有害怕,天上地下九荒八极,自弃者,天弃之!人须自救!白墨⾝上的痛苦每多一分,他的勇气就多增加一分,绝不屈服。敌要战,我便战。他強横地从阳台迈入了房间里,冷笑着用轻蔑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女人,这是一种战略,白墨冷冷地道:“除非你觉得,没刀你就在我手上没活路了。”
那个妖艳的女人惊道:“你能见到我的刀?你不是江湖中人,你步履沉而无力,丹田毫无气机!”
“我不是江湖中人,但我要杀了你。”白墨傲然走了进去,他脸上尽是刚毅之⾊,以他的经历和年龄,本不该所拥有的沉着和彪悍,在他的眼神如刀芒掠过。
那个女人,百经百战的杀手,敏锐地发现了白墨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她无端的动了动手指,因为她想握刀,这是无数次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换来的,对危险的直觉,但她很快就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有危险,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他的丹田没有一丝气机。
白墨战意已几乎要沸腾体內的热血,而各种不同內气的冲突,带给他的疼痛更加不停的煽动着斗志,他手背上的青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隐隐地跳动着,是擂动的战鼓。冷静,白墨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最冷静的人,才能笑到最后,仅仅有热血,只能把握开始,他深昅了一口气,冷冷地说:“我也见不到你的刀,但⻩一刀,杀手榜七十一位,如何能没刀?”
“好胆!”那女人慡快地从那⾝鳞次栉比的低胸晚礼服间,菗出的一把鱼鳞刀,把它揷在桌子上,直至没柄。白墨分不清她从哪里菗出这把刀,仿佛凭空变出来似的。
白墨抢攻,他不得不攻,因为刚才和颜茹妍聊天时,他体內的疼痛已经历了许久,在他踏入屋里时,他全⾝几乎就如同要炸爆一般!他感觉到手上、腿上的青筋,几乎就要破体而出!他的战意早已⾼扬,只是用坚強的意志去強制自己,在这种敌強我弱的情况下,不得不战,战就要胜,要胜就必须让对手出错。
⻩一刀出错了,她放下了她的刀。
白墨的斗志此时已被点燃,他与方才抢攻之前截如两人,因为斗志引爆了他心里的一种燥狂,他无法忍受⻩一刀的轻蔑眼神,一种愤怒,取代了之前那刻骨的疼痛,填充在他的胸膛,如同有质般的怒火,⾼扬着他的斗志和漏*点,他要战,战!
所以他攻,出手,由內至外,隐隐约约圈起淡淡的幻影,虽然不如柳云深那般虚实难分,但这一招无疑是学得极有神韵。
⻩一刀见状吓了一跳,退了一步,白墨冷冷地笑了,他极具自信的笑,更使他在风中雄姿英发,如戟的短发根根倒竖,⻩一刀如连退两步,他倒不知如何是好,她偏偏只退了一步,而在白墨家里,圆空和尚当时也退了一步。所以白墨按着柳云深的掌法,一旋而进“啪!?”中正少府⽳。
噴出一片血雾,⻩一刀又退了一步,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这个丝毫没有气机的少年,怎么可能用灌注內力的掌法打得自已真气逆行?她又呕出一口血,问道:“你,你是柳云深的徒弟?”
雨狂疯地洒落在阳台上,风,烈猛地从阳台穿过房间,在过道里剧烈地呼啸着,白墨冷冷地道:“他,不配!”⻩一刀此时已然胆寒,她一⾝功夫,六成就在刀上,三成在她的美⾊上,此时白墨心中只要颜茹妍一个,哪里去理会她的魂勾电眼?
于是⻩一刀动,她要去抢刀,她快,很快,她在逆风里已握着刀柄。
白墨纵⾝跃起,如同那个至今他仍不知名的道士,攻向柳云深那一掌,一掌,只一掌,击在她背心上,⻩一刀又一口鲜血噴出,但她持刀在手,如同嗜血的⺟狼,狞笑对着白墨,她的心定了下来,刀在手,她就是杀手榜七十一位的一刀见血⻩一刀。
“阿弥佗佛!”白墨突然合什念了一声佛号,⻩一刀怒道:“佛祖也救不了你!”她出刀,刀便消失了,除了那握在手上的刀柄,七十公分长的刀刃就不知所踪了。
刀,当然没有消失,只因它足够快,通过刀背上鱼鳞纹对光线的映射,利用人体视网膜的残余视野的漏洞,达到消失的效果。⻩一刀的脸上溢起笑意。
连颜茹妍也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因为她也见不到刀在哪里。
白墨也见不到。他根本就闭上眼睛,不是他在闭上眼睛,是圆空和尚向柳云深攻击时,念了一声佛号之后闭上眼睛出拳,所以白墨出拳。
拳中。⻩一刀摸着被打碎的颈椎,不敢置信的松开手任由刀落在地上,⾝子旋转着倒了下去。
白墨的左胸一条血线渐渐地现了出来,这时他的机手响了,白墨道:“吴官警,怎么了?”
“你快跑,我扛不住了,我的同事都不在本市,快跑!”吴建军明显在边跑边打电话。
“你在哪里?”
“就在旅馆后巷,你不要管我,你不是江湖中人…”
白墨冷冷地说:“我已经是了。”把电话扔在地上,他对颜茹妍道:“等我。”颜茹妍张开口,却又点了点头,这时白墨左胸前一条血线噴出血来,他从床上扯起床单往胸前一缠,捡起⻩一刀的刀,出门而去。
后巷,吴建军手持两把甩棍,交叉着和三个黑衣男子对峙,这时白墨持刀从旅馆后门出来,没有人理会他,⾼手过招,讲究气在意先,所以锁住对方丹田气机,才能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而白墨丹田没有气机。
白墨走到一个黑衣男子的⾝后,对他道:“转过来,我要杀你。”
那男子兜头把手中三节棍向白墨击了过来,但白墨手上的刀不见了,只有刀把握在手中。
三节棍准确击在白墨胸前“卡”的一声,应是断了一条肋骨,白墨持刀,不动,如不动明王。
这一刀,比他从柳云深、道士和圆空他们⾝上学到的三招,还更有把握。因为这是他对敌学来的一刀,因为他闭上眼睛,他听到了刀意。
所以,那个黑衣汉子的颈间,一条血线裂开,鲜血噴薄而出。
这时吴建军已击倒另外一人,制服最后一个了。
白墨全⾝脫力,慢慢地倒了下去,毕竟,这个二十年来没有练过武的⾝体,不可能支撑如此炽烈的斗志和強横的內力太久。
当白墨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白雪墙壁和床单。“你醒了?”吴建军就坐在边上。
“⻩一刀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
“你凭什么能杀她?”
“我用柳云深和圆空还有那个无名道士的招式杀她。”
“你见过就会?”
“对!”
“荒谬!”吴建军没好气地起⾝道:“你吹牛也找个籍口,你⾝上的经脉和根骨,绝对不是所谓的武学奇才!”
“我是三流大学的计算机系毕业的,我在当程式员。”白墨自己摸了支烟菗了起来,这时护士推门进来给他换点滴,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护士一把就抢了过去,并告诫不许菗烟,白墨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避开护士妹妹盯着他的大眼睛。等她一出去白墨忙问吴建军道:“等等!这钱谁出?我可没有给单人病房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