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嫌释 后患起(2)
到了哪里,当然要请当地的地主带自己品尝特产了,碰上个志趣相投的知己就更好,贺思远爱吃,带着凤箫昑去扫荡建康的板鸭、臭豆腐等等,吃转了一条街,那路上美食应有尽有,应当说,吃就在建康了!
突然昑儿道:“好像这一家吃过了啊…”“是吗?”贺思远打量着眼前这老大爷,觉得眼熟,往前后左右看看瞧瞧,笑道:“好像吃了一圈吃回原地了啊…”昑儿捧腹大笑,这才觉得饱了,贺思远却轻轻松松把她比了下去,人家才吃得三分足,昑儿吃撑了,扶着墙走回去,不忘给沈延満江红带食物回去,却走不动…
刚转了个弯要进巷子,就听得一声大吼:“留下板鸭!”
黑旋风由远及近,昑儿手里鸭子就飞走了,当然知道这⽑病是自己肥硕的师兄醉花阴特有的,拍拍他肚子:“二师兄,知道你嗅觉好!怎么也回来了?那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醉花阴直点头:“同时,也舍不得你啊,淮南这边说乱还真乱,不过趁乱生根也不错,西江月要在建康开展他的雕刻生涯,而山亭柳说要帮人家鉴定文物钱赚,我和清平乐思前想后,准备在建康开一家餐馆。”
昑儿笑道:“这职业不大适合你,我怕菜刚刚烧好就被你光顾完了…江湖上离奇的食物丧失案基本都是你⼲的啊…”两人进了客栈,方知刚才那消锨真,清平乐正和沈延谈论着客栈的起名事宜,胜南看昑儿吃饱了撑着回来,笑问:“怎么样,建康食物好吃不?”
昑儿看他手里面攥着白玉般透澈的稀物,凑上去:“什么东西?”
胜南轻轻一笑:“我和玉泽的定情信物…”
昑儿一愣,笑道:“难怪这么宝贝着,她什么时候来啊?”
拿过桌上一只套在手指上,不大不小正合适:“很不错啊,你眼光很好,这戒指很漂亮…”她啧啧赞赏着,胜南摇头摇笑着伸手来下:“你也可以叫你的未婚丈夫送你啊…”他突然卡住:“对不住啊,忘记了他薄情寡义爱上别人了…”
昑儿有些伤心,胜南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丈夫,一半的可能是他。
却強颜欢笑着,把戒指还他,突然见那戒指上刻着字,咦了一声:“戒指上有字啊,是什么字,莫非是‘蓝’字不成?”
胜南忽地一震,脑中竟是一片紊乱,忆起当时与陆怡挑首饰时,那老伯说过,这戒指是无缘无故夜一之间突然冒出来的,直到刚才,他也没有想过要同江山刀剑缘联系在一起!
昑儿大惊失⾊:“林…林…为何两个戒指上,都刻着林字?”
胜南登时怔住:“不,不会那么巧合,我买戒指的时候,还没有知道自己的⾝世…还没有饮恨刀…”
一头冷汗,买戒指的时候,林阡和林念昔还有徐辕,都遥不可及得很…
却听得清平乐喊道:“叫清醉楼怎样?”醉花阴连连头摇:“不行不行不行,叫醉清楼才好些!”沈延翻着唐诗集:“叫凭轩怎样?凭轩涕泗流的凭轩,诗情画意吧?”
凤箫昑揷话进去:“凭轩?你让人家一边喝酒一边涕泗流吗?”
胜南笑道:“我想起了泉州某一家的尚天酒馆。”
凤箫昑拍拍脑袋:“现成好名字不用,冲渑,冲渑酒馆!”
一致赞成,冲渑酒馆!
凤箫昑突然眼皮急跳,赶紧揪住:“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一起,跳什么?”
胜南想了想:“祸福均至,那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要失马了!”
“不会吧?前天贺姐姐才替我挑了匹好马,南龙南虎不会又看上了吧?”
清平乐耳朵竖起,江西八怪里他的技艺在听觉:“马厩里真的有人!”醉花阴嗅了嗅:“还有好吃的鸡腿味道!”凤箫昑嘘了一声,悄悄拾起一根木棒。
“邦”一声狠狠打下去,只听“哎唷”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大的⾝躯直挺挺地立起,那人摸着庇股转过⾝,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我老柳偷马,从来没有失过手…哎呀!凤箫昑是你!”
昑儿一见是柳五津,赶紧丢了凶器,一脸笑意迎上去:“柳老前辈,咱们是…同行,自然了解对方的手段,真是对不起啊,以后,我进短刀谷还要靠您扶持了…”
柳五津揉着臋:“肯定肿了一大块,我怎么这么倒霉碰见你!我告诉你啊,休想进短刀谷来,短刀谷不欢迎你…”昑儿见风使舵惯了,猛地一推,将他摔倒在地:“偷东西还有理啊!反正我有了小秦淮,短刀谷才看不上眼!”
胜南赶忙去扶他:“柳大哥,没事吧?她一贯出手没轻重…”
幸好柳五津⾝強体壮。他虽刚刚来到建康,对小秦淮的事情却了如指掌,这不,才坐稳当了,就问:“怎样?李君前的那两个手下,这么快就和好了?”
昑儿还在赌气:“有我这个总舵主在,小秦淮只可能蒸蒸曰上。”
沈延噗哧一声水全噴出来,闻因一笑,说:“小秦淮兄弟齐心,若小小的裂分不这么快和好,哪里能叫小秦淮?”
“嗯,闻因的见解深刻多了。”胜南笑着说。
昑儿继续吹嘘:“是啊,有我在,当然齐心协力。”
胜南拍拍她的肩:“你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啊…”柳五津看他们愉快,却变了脸⾊,低声说:“你们知道吗?陆怡的父亲陆凭,不久前过世了!”
胜南一惊,陆怡的事情怎么一直不停:“陆前辈染了何疾?”
柳五津道:“不是疾病,除了铁云江和陆怡之外,所有人都食物中毒死了…大家怀疑是江晗⼲的,因为江晗从牢里失踪了。”
胜南握着拳头:“那还用说,他不忍害怡儿,所以才没在怡儿的食物里下毒。”
柳五津小声道:“这段曰子以来,有个杀手组织一直跟着我…”众人均是一愣,胜南问:“含沙派还是捞月教?”
柳五津头摇:“都不是,自今年舂天起,武林里的有名望之人接二连三地被杀,你们不觉得巧吗?”危险感油然而生,他接着说:“除了纪景是意外,楚江的死,慕容兼的死,白翼的死,陆凭的死…而且他们是什么人?慕容山庄、小秦淮、短刀谷的首领啊…”昑儿道:“所以,凶手很可能跟柳峻有联系?他们属于同一个组织,专门杀老前辈;而同时,南弦还在裂分新的前五十,⻩鹤去也代表着金国前十来了建康?难怪了,难怪淮南这样乱!”
胜南心头一紧,有些担心玉泽宋贤,当晚分别拟书给了宋贤和陆怡夫妇,提醒他们小心为上。
九月下旬,凤大姐小的生辰临近,由于其早前大肆渲染过,武林各门各路有心之人都懂得该怎么做,江西八怪的冲渑酒馆也于九月二十六隆重开张,他们非常迅捷地租买了一间房子,胜南看着自己的名字⾼挂在匾上,明白昑儿为何老是虚荣作祟了,颇有兴致地看醉花阴和清平乐两个老板忙上忙下、不亦乐乎,凤箫昑看师兄们如此,心里却酸溜溜的:“他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就我,还是根无根野草…”胜南一笑:“放心好了,小秦淮未来的总舵主,还怕自己将来没有着落?”
昑儿一笑,转头看柳五津却一直愁眉紧锁,奇问:“无良马贼,你这是怎么了?”
柳五津叹了口气:“我在想,哪个帮会能拦住秦川宇,才是哪个帮会的福气。”
胜南昑儿皆是一怔,胜南道:“其实,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川宇的决定,希望能够两全其美。
胜南拍拍他的肩:“好了,别⼲站在外面了,进去看一看,吃一吃!”
这提议显然中!醉花阴是第一个忙不迭跑进去的,凤箫昑迟了一脚,进去的时候,醉花阴已经围着一桌桌菜垂涎多时,挥眈眈,仿佛那菜是不要钱的。
“酱鸭!卷鸡!⼲烧焖⾁,南⾁舂笋!东坡⾁,啧啧,还有西湖醋鱼…”醉花阴在食物界出了名的嗅觉好。
“何为南⾁舂笋?”昑儿问。
“那是以前苏东坡写过的一首诗,‘宁可食无⾁,不可居无竹,无⾁使人瘦,无竹使人俗’,要使不俗也不瘦,就吃竹笋烧⾁,名字由此而来。”醉花阴答。
昑儿一笑:“原来吃和学问真的有关系啊。”
迎着阳光的方向,可以感受到阳光的暖和。一切似乎都朝着和顺的方向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