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混培训班（中）
人⾁搜索的最⾼境界正是自己搜索自己。
混混当到这份上，也算是到头了。
正当肖枫在笔记本电脑上津津有味地阅读这些网页时，前排一个长发青年悄然起⾝，往一个熟睡的老头畏首畏尾地靠近…
凭着职业的敏感，肖枫判断这个长发青年是个小偷，果不其然，那小子正用一个细长的镊子在老人的裤兜里腾折…
肖枫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准备起⾝制止，却突然強行坐下。
我是一个‘坏人’，不应该多管闲事，反倒应该主动惹事。还是不管的好，免得多生枝节…
就这样，肖枫眼巴巴地看着小偷把白发老人⾝上的钱包掏走。
好人没当成，他心里却莫名地自责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厚厚的钱包少说也有万把块民人币。
长发青年得手后，马上示意司机停车，匆忙下车离去。
客车继续向前行驶，熟睡的老人醒来，发现钱包已不翼而飞，坐在哽咽大哭：“呜呜…怎么办啊？钱包被偷了，1万多块，那可是今天下午老伴在医院动手术的钱啊…”已白发苍苍的老人站起⾝一个哴呛，险些摔倒。
老大爷丢了钱，车內的乘客咂嘴弄舌般议论起来，一个好心的老大妈主动掏出50元硬塞到老大爷手中，还有一些人10元，5元…不一会，老人手中多了众多好心人的无私善款，但这些善款与被偷的1万块相比，显然是杯水车薪。
小偷已闪人，这会要找到他谈何容易，不少人劝老人警报，老人还是照做了，毕竟警报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肖枫心里自责道：自己不正是一个察警吗？可刚才竟然没有出手…
郁闷的心情庒抑着肖枫。一路上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老大爷悲伤的背影。
客车终于开到了北龙车站，乘客们都陆续下了车，白发老人和司机依然没走，估计是等察警来说明情况。
肖枫最后一个下车，在经过老大爷⾝边时，将一万块悄悄塞进了白发老人的衣兜里。
那些钱正是张队长今天刚给的活动费。这会全给老大爷当手术费了。肖枫痛恨自己在车上没有出手，但后悔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算是对自己良心的一点补偿吧。
一堆死人用的冥币正在一个路边的垃圾堆里燃烧着，那是肖枫留下的，燃烧的火焰像一团愤怒的幽灵在燃烧…
“阳间一万，阴间一万。一下用了两万米。慡。非常慡。”肖枫哭笑一声向车站口走去。
一条不归路正等着他，等着这个21世纪的‘混混’…
老人家，快去医院陪你的老伴吧，让老奶奶尽快动手术，她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个世界虽然有坏人，但我相信好人还是占多数的，如果没有坏人，还要我们察警⼲什么？肖枫在这里对您说声对不起了…
眼泪。
感伤的眼泪。
一个男人感性的自白。
肖枫的眼睛湿湿的，強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但还是流了出来。
不掉气的泪水啊，你咋就死个劲往下嗲（方言：掉的意思）呢？
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小伙朝肖枫挥了挥手。
“愿乘长风破万浪。”肖枫首先出示暗号。
好土的暗号，是张队自己想的吧？肖枫忍不住笑不声来。如果以后我当队长，这接头暗号得改一下：上句是肯啊肯，有点贵。后句是麦啊麦，不便宜。简简单单多好记。
“奈何狂风又暴雨。”阿海准确无语的接应道。
“同志！”
“老大。”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张龙队长提到的阿海，不愧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气宇不凡的老卧底。
“人渣哥，你好，我是阿海，欢迎来到北龙城参加混混培训班。”阿海手心冰凉的温度表明他的⾝体状况不是很理想。
混混培训班？这可是在大街上，还好周围没人。肖枫左顾右盼了一阵后，満脸的尴尬。怎么能在共公场合大声欢迎我我加入混混培训班呢？
“阿海，快点教我怎样当混混，我要抓到那些粉白党，将他们一网打尽。”肖枫义愤填膺地说道。
举手，挥拳，45度踏脚，展翅，向上冲，V型手指，肖枫摆了一个胜利的POSE。
夸张的表情和自信満満的话语并没有打动阿海，只见阿海嫣然一笑，像一个未经世事的腆腼女生：“渣哥，你发舂啊？首先，你的发型实在让我很难受很痛苦。”
肖枫的头非那种标准的三七分，大方而不失体面，但一看上去就像一个标准的公务员。
“头发长，见识短。我的纠号叫人渣哥，这还不够拽？”肖枫淡淡地笑了笑。
怎么能从头发上区分一个人的好坏呢？
“不够…人渣哥当然要配备乱糟糟的扎扎头，那才叫完美，走吧，eOn怕梨子（Please）。”阿海示意肖枫跟着他走。
君子之交淡如水，肖枫觉得阿海注定会成为他的好朋友、好兄弟。
说我土，那你穿的是什么？肖枫有意观察起阿海：他穿的是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上衣，脖子上戴着黑⾊的避琊项链，手指上有三个戒指：一个⻩金，两个铂金，一条喇叭牛仔裤上有数不清的破洞，裤角还挂着长长的白丝…
这⾝不洋不土的装扮是不是过时了？裤子这么多破洞，风吹进去不冷吗？而且还有走*光的风险，想到这，肖枫心里一阵暗笑。
好在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阿海超土的打扮背后，隐蔵着他的少年老深，毕竟他是一个多年的卧底。
“你在想什么？”阿海发现了肖枫的失神。
“没，没什么？刚才我的魂魄到外面有点事，现在回来了。”肖枫挪挪嘴。阿海哪里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的穿着老土。
俩人来到一个湖边，阿海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只见他胳膊一晃，银光闪闪的1元硬币在空中翻滚出怡然自得的竣美姿式，向湖央中飞去…
“海兄，扔民人币虽然可以锻炼⾝体，但扔到湖里就是你的不对了。有首歌唱得好，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他交到…”肖枫提醒道。
“够了！受不了你。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美女化一天妆，我⼲一天混混就扔一个硬币，我无聊，我乐意，行了吧？对了，你猜这湖里有多少个硬币？猜中我请你喝花酒。”阿海淡定的眼神让肖枫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这湖里到底有多少硬币呢？
不管多少，反正越多越好，最好有一卡车，我发财了！
湖底有硬币！湖底有硬币！正义的仁帅哥，正义的仁帅哥，一定要把它拣起，拣起！
22世纪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下河捞硬币。肖枫心里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