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黄袍一现群雄拜
一⽇之前,泰山上群雄往来,人嘲涌动,大多神情彪悍、⾝強体壮,也不乏奇形怪状、⾐着迥异之人,正是天南地北的英雄好汉,受江龙帮帮主李麟洪无名贴之邀,知道他推举武林盟主,故而各自带着精兵強将,前来此凑凑热闹。
来客之中,多半为北方好汉,也有江南豪杰,更有西域怪客、异族強手,人人皆知这山上山下如今蔵龙卧虎、⾼手众多,因而除些许自恃实力雄厚之人举止如常,随心走动之外,旁人皆成群结队,互找同伴,战战兢兢,生怕得罪哪位了不得的世外⾼人,结下仇怨,今后势必举步维艰。
此会定在大观峰之上,此峰多有摩崖碑文,下有广阔平台,乃历代皇帝题词封禅之所,李麟洪率江龙帮群雄,便在五里之外的乌石庙中借宿。他此次共带来三百多位帮中好手,可谓精英尽出,志在必得。
雪冰寒与李若兰等逍遥宮教众来到庙中,李若兰在庙门外喊道:“燕然哥哥,你可在里头?兰儿我来瞧你啦。”她潜运內力,声音缓缓传出,在群山间回,庙內之人,自能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只见有一道⽩⾊影子蓦然闪过,动作极快,来到李若兰面前,众人方才看清此人面貌,正是逍遥宮教主归燕然,他如往昔一般消瘦清秀,但却多了一份沉着威严的气度。他喜道:“兰儿,你怎地来了?啊,雪道长,你怎地也在?那。。二哥呢?”
众教徒见教主到来,立时跪倒,归燕然忙躬⾝还礼,众人见教主如此,虽早已知他谦和子。仍不噤有些惶恐。李若兰微笑道:“你可当真偏心,见到雪道长,第一句话便是问二哥下落。怎地也不问我俩安危?”
归燕然笑道:“你们看来好端端的,我好久不见二哥,心里怪想念他。”
雪冰寒秀眉微蹙,说道:“他先前说有些事,撇下我们,自行跑开了,至今毫无消息,我看着实有些担心呢。”
归燕然当即想要去找苍鹰。但李若兰劝道:“鹏远大哥武功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自然不会有事。你若去找他,只怕把自己给弄丢了呢。”
归燕然道:“怎么会?我这些天来穷极无聊,将泰山逛了个遍,上下都悉的紧。唉,罢了,我这位义兄神出鬼没,人所难测。从来只有他来找我,我是万万没本事找他。大伙儿还是快些去庙中歇息。”他未能见到苍鹰,颇为懊恼,但那结盟大会迫在眉睫。还是商议正事要紧。
雪冰寒随众人走⼊庙中,但见殿堂朴拙整洁,住处颇⾜,空间广大。来到佛堂,见李麟洪、莫忧、段⽟⽔、李听雨等人齐聚在此。李听雨见到李若兰、雪冰寒,也是兴⾼采烈的喊道:“兰儿。雪道长,可算把你们盼来啦。”
众人重逢,各有一番喜,匆匆叙旧几句,便又依次坐下,雪冰寒心想:“苍鹰哥哥虽下落不明,但这结盟大会之事却更为要紧,暂且先不去找他。”虽这般设想,但总是心中难安,如悬大石一般。
李麟洪道:“咱们先前说到一半,眼下继续说下去。待老李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天花坠的说上一通,将南北好汉说的服服帖帖,便让众人推举一位武林盟主出来,我瞧那雪莲派、仙剑派定然不服,万兽堂也不是善茬,若几句话谈不拢,那定然是以武会友、大打出手的局面,到了那时,雪莲派与仙剑派不和,万兽堂也与仙剑派为难,咱们逍遥宮、江龙帮两家联手,这武林盟主之位,便是囊中之物了。”
雪冰寒本不赞同李麟洪之举,说道:“帮主,恕贫道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这武林盟主之位,自古以来,形同虚设,天下之大,山林江湖,无所不包,便是皇帝老子,也管不了武林之事,因而武林盟主不过是虚衔而已,即便当世有人德⾼望重、才⼲无匹,也当不了这武林盟主,更别提号令天下,群雄凛遵了。”
李麟洪笑道:“道长,你这番话,我老李这两天听了数遍,背都能背的出来啦。老李我也不是草包,此次召集群雄,也不图人人听我老李的话,而是要闯下名头,让这群北方⾼⾼在上的大侠老爷们,领教领教咱们江龙帮的本事。古人有杀儆猴、扬刀立威之举,咱们江龙帮此次显露本事,一展雄风,江湖上群雄归心,少说也有千百位好汉慕名投靠,那咱们的势力,可就大不相同啦。”
雪冰寒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不再多言,心中却想:“如此招摇行事,隐患不小,虽可令人臣服,焉知不会招来仇家?”但眼下劝阻也是无用,她挂念苍鹰,心头烦闷,懒得多想,也不想⽩费口⾆。
李若兰问道:“李帮主,那咱们比武取胜之后,谁当这盟主之位?”
此话一出,众人全数哑口无言,场面安静下来,原来不久之前,众人曾于此有过争执,夺魂夫人与李麟洪吵了几句,但被归燕然劝阻。当下李若兰旧事重提,众人皆颇为心惊。
莫忧微笑道:“若兰妹妹,既然你说起此事,大伙儿索便讲个明⽩,今天这武林结盟之会,本是由我义⽗一手促成,而他在大伙之中名望最⾼,江龙帮十万帮众,各个儿对他死心塌地,若咱们真能一举慑服群雄,这盟主之位,我以为非他莫属。”
夺魂说道:“从古至今,但凡有名望的武林盟主,无不是武功盖世的⾼手,冠绝天下的名家,李帮主手下纵使有再多能人,自⾝武功不济,当了盟主之后,若传到江湖之上,只怕被引为笑柄。”
李麟洪一听,顿时脸⾊铁青,望着归燕然道:“燕然侄儿,你属下这女娃儿老是与我老李为难,你怎地也不管管?”
归燕然恭恭敬敬的答道:“小侄才学不⾜,见机不明,对华姑姑所言,自来甚是倚仗。她说出来的话,往往颇有道理。”他心无城府,说话时不懂得拐弯抹角、暗蔵玄机,此时说出肺腑之言,本无恶意,但李麟洪却以为他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心头火起,怒道:“她说的有理?听你的意思,莫非要仗着武功⾼強,争夺这盟主之位么?”
归燕然吓了一跳,忙道:“哪有。。”李若兰却抢着说道:“那又有何不可?武林武林,自然人人习武,也自然尊崇武功⾼強之人,这盟主之位,自来強者居之。非我自夸,我夫君为人有口皆碑,数年来救危济困,守护一方平安,与鞑子战数十次,乃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武林盟主,若当真凭武而决,燕然可谓当之无愧。”
李麟洪心头更怒,想起李听雨当年派江浔八友与自己为难,将自己麾下⾼手打的落花流⽔,令自己大失颜面,只怕早有不臣之心,瞪着李听雨道:“贤弟,你心中如何作想?”
李听雨为难至极,思前想后,说道:“这盟主之位,未必关乎大局,只要咱们施展手段,令群雄敬佩,此行已然不虚,大伙儿都是好兄弟,好朋友,谁来当这盟主,听雨并无异议。”这一招“顺⽔推舟”使出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两面都不得罪。
莫忧等李麟洪属下急忙帮李麟洪说话,而李若兰、夺魂、陶蛇等人又竭力推举归燕然,双方霎时吵成一团,互不相让。
正吵得热闹,只听有人拍了拍门板,笃笃声响,众人一齐注目,只见一位⾝穿锦袍的少年走了进来,⾝后跟着一位⾼大老者,数个健壮汉子,那少年面带微笑,神情极为从容,他进来之后,属下随手将门关的严实。
李麟洪瞠目结⾆,愣了许久,虎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皇。皇上?你怎地来了?恕老臣无礼,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还请皇上治罪!”
殿上登时炸开了锅,众人皆是抗元义士,亦都对赵盛效忠,久闻这位落难皇帝之名,可大多未曾见面,这时亲眼见到龙颜,无不心头火热,顿生敬畏之心,一齐跪下叩首道:“皇上!”
赵盛做了个悄声的手势,示意众人起⾝,李麟洪慌忙让人搬上椅子,自己站在赵盛⾝旁,赵盛又令众人坐下,待群雄安静,他才说道:“我本⾝在云南,后得了李伯伯的信,知道此事,也想见见大伙儿,更不想错过这罕见的武林盛事,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
雪冰寒说道:“皇上,此间局势未明,危机四伏,还请皇上速速离去,莫要贪图热闹,⾝临险境。”
赵盛哈哈一笑,说道:“雪冰寒道长?咱俩才分别不久,眼下重逢,你第一句话便要赶朕走人,当真好生无情。”
雪冰寒闻言一愣,忙道:“贫道多嘴了,不该,不该,有罪,有罪。”心里暗骂道:“这啂臭未乾的小蠢货,娘老好心劝你,你却听不进去。罢了,罢了,娘老不管了。”
赵盛说道:“本来嘛,空军师也死活不让朕过来,一心扰朕的兴致,朕便派他外出公⼲,方才得了自由,马不停蹄,追星而至,瞧瞧我那久违的李伯伯,也给大伙儿鼓鼓劲儿。”
李麟洪感动至极,说道:“有皇上在此,咱们鸿运当头,士气大振,此事定然一帆风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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