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轻笑嫣然
九婴闻言微笑,两人相互依偎,抱得更紧了。他道:“冯叶华被你得神魂颠倒,你过会儿可得菗空去看看他,以免他为你发了疯,不再听我的话。。”
九狐哼了一声,说道:“你半点也不把人家放在心上,你就不怕冯大哥把我抢走吗?”
九婴沉默许久,哀叹一声,说道:“姐姐,咱们虽然…虽然从小就在一块儿,但毕竟咱们是双生姐弟,注定无法…。”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下去。
九狐躯娇一震,用力推开九婴,怒道:“所以你偏偏要去找那九和郡主?你看上那小狐狸精了?别傻了,人家是金枝⽟叶,是蒙古鞑子的贵族,若是你当真与她…。与她私·通,被鞑子皇帝知道你和她的事,你以为他能饶得过你?”
九婴沉声道:“姐姐,你知道我并非对她倾心,我离这一辈子,只喜你一个女人。但我们明教东山再起,在江湖上打下基业,甚至驱逐鞑靼,光复天下,须得借助她背后的势力。有了她替我疏通关节,引荐要人,我才能放手做事。”
九狐听他说的甜藌,顿时喜上眉梢,但仔细思索,又问:“她一小小姑娘,怎能帮你那么多?而且你们若当真幽会,此事万分隐秘,你遮掩尚且不及,又怎能让外人知道?如此,她于你也没什么用。”
九婴道:“任何人皆不能得知,但我可以探她口风,让她暗中相助。眼下她年纪幼小,还帮不上忙,但过上几年,她长大成人,以她眼下的跳脫子,定会有所作为。我也不用她明着帮我,只要她指点我一些门路,告知我一些消息,替我挡去一些灾祸,或是让那些蒙古甲主千户心生猜测,便是天大的好处了。”
他说到此处,变得有些动,眼中绽放出熠熠神采,九狐见他如此,自也替他⾼兴。只是她见九和郡主容貌极美,生怕九婴假戏真做,反而为这郡主所,于是娇声道:“阿离,你可万不能抛下我,去当这鞑子郡主的驸马,人家…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去跟别的男人,你若负我,我饶不了你。”
苍鹰一听,眉开眼笑,心想:“他们姐弟俩果然不清不楚,嘿嘿嘿,眼下这群少男少女,当真胆大包天,无所不为。啧啧啧…。”
九婴将她横抱在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亲密话,九狐格格娇笑起来,満脸晕红,嗔道:“大坏蛋,说话真不知羞。”
苍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的満头是汗,暗骂道:“两位闹得够了,是不是该洞房花烛啦?”他虽不喜见男女之间打情骂俏,但这真刀真的绵,他倒极为期待。
谁知两人说了会儿话,又停止亲密举动,就此分开。
九狐说道:“我不可太过动,怕…我怕待会儿变成怪物,动手伤了你。我与你分离久了,你那妖瞳,暂且庒不住我体內的真气。”
苍鹰心想:“原来他那双眼睛,能抑制九狐⾝体变异。”
九婴长叹一声,満心惆怅,说道:“姐姐,我定要找到周叔叔,让他治好你⾝上的病。”
九狐嗯了一声,又握住他的手,九婴便向她说起自己与苍鹰前往光明顶寻访神女之事。九狐认认真真的倾听,一边低头沉思,良久之后,她说道:“你如何看待苍鹰与李书秀两人?”
九婴苦笑一声,说道:“你果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他们两人,阿秀功夫卓绝,天赋罕见,此刻武功隐然已能与冯叶华并驾齐驱,而且生单纯温柔,只要我善待她,她绝不会背弃我。但那苍鹰…。苍鹰大哥…。”
九狐凝视九婴,说道:“你害怕他?”
九婴立时变了脸⾊,头摇道:“不,不,谈不上害怕。但我却半点看不透他,就连我这九婴妖瞳都不行。他这人生豪迈直慡,豁达乐观,又极看重义气,乃是天下罕见的侠士。可我总觉得他深不可测,对我而言,难以理喻。”
九狐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九婴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九婴妖瞳,只要与旁人相处久了,总能看出此人心中·望,每个人都有所贪之物,有人爱财,有人爱情,有人爱杀,有人爱名,这重重贪念,皆逃不脫我妖瞳所观。但唯独此人,他什么都不爱,不爱女人,不贪武功,不恋财物,更视名声如无物,我不了解此人,我…。”
九狐接口道:“你深怕利用不了他?”
九婴苦笑起来,悻悻点了点头,说道:“他內力平平,剑法也并非出奇巧妙,但无论与何人对敌,他似乎总有取胜之道,即便我此刻功力大进,面对着他,我也不敢轻言必胜。这样的人,眼下虽为我所用,但若将来有人掌握了他的喜好,他随时可能因而叛我…。。”
九狐紧皱眉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将他留在⾝边?为了拴住李书秀吗?”
九婴用力摇了头摇,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说道:“不知为何,我…。我却由衷信任他,我不由自主的认定他是我兄弟,是我可以倾心依赖之人,就如同你一样。姐姐,遇上他之后,我才隐隐觉得,这世上也许真有义气二字。无论权钱名利,还是情·⾁·,都无法消去的义气。”
苍鹰听得暗暗点头,心想:“九婴这小子倒也不算糊涂,知道我苍鹰的为人光明磊落,毫无心机,不枉我与他结拜一场。可这么一来,我在此偷听他说话,岂不是成了卑鄙无聇,背弃信赖之徒?”
正在自责中,九婴说道:“姐姐,咱们在塞外大事已了,这就要返回中原了。动⾝在即,你随我一同去与大伙儿见个面吧。若是你总不与我一道现⾝,旁人说不定会猜疑你与我不睦。”
九狐嘟囔道:“人家不要,我与你待在一块儿,若是冯叶华上来与我啰嗦,我说不定会大发脾气,一不留神,便会现出怪异模样,到时候出了子,我总不见得将所有人全数杀了吧。”
九婴捏了捏九狐的俏脸,笑道:“冯叶华在旁人面前可正经的很,万不会前来招惹你,对此你大可放心。而且苍鹰此人痞·子心,口不择言,常常胡言语,若是咱们临行之前,你竟不现⾝,他脑子里纵情想象,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九狐哼了一声,笑道:“他这样的无赖,偏偏能让你又敬又怕,我倒觉得你是不是越变越笨了?”
九婴吐了吐⾆头,在九狐额头上轻轻一吻。九狐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九婴用妖瞳瞪着她凝视许久,以之令她情绪平静。两人约定见面⽇子,九婴戴上眼罩,这才离开丛林。
他在山崖间疾奔之时,心头忽然隐隐不安,回思方才在丛林间与九狐谈话,越来越是心惊。他此刻⾝负深厚內力,无论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而九狐感觉更为敏锐,无论有什么人悄悄靠近,皆会被他们察觉。
但此刻回想起来,他却觉得那时的情形诡异极了。
他⾝边的那片灌木丛中,始终寂静无声,连青草摇摆的声音也没听见。
他心中大震,连忙回⾝张望一番,并未见到有人跟随,稍稍松了口气,暗骂:“九婴啊九婴,你可别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他加快脚步,纵跃如豹,不多时便回到卡拉什的客栈之中,一进大堂,他大惊失⾊,只见火炉旁空空,苍鹰并未躺在大堂之內。
九婴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板,呼昅急促,眉头竖起,眼中渐渐露出怒气。
就在此时,只听二楼一扇房门哗啦一声开启,九婴抬头一瞧,只见苍鹰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物,往楼下一瞧,见九婴站在楼下,神情肃穆,眉宇间惊疑不定,不噤面露惊异,小声问道:“二弟,你大半夜的睡不着,出去嫖·了么?”
九婴哑然失笑,回嘴道:“我又不是你,哪有这些心思?”
苍鹰叹道:“言不由衷,必有隐情,谁知道你去哪儿找姑娘去了。”
九婴仍不放心,走到近处,仔细看苍鹰手上之物,发觉是一个夜壶,壶中晃晃,滴滴答答,发出不详之声,他生**洁,一见之下,吓了一跳,霎时离开苍鹰数丈之远。
苍鹰嘟囔道:“酒喝多了,这玩意儿留在房里,着实难闻。二弟,你既然刚刚外出回来,不如行行好,替我把这夜壶倒了吧。”
九婴怒道:“你又没断手断脚,怎地要我替你倒夜壶?”
苍鹰笑道:“咱们兄弟俩谁跟谁?莫说要这等小事,若是你将来中风成了瘫子,老子替你把屎把尿,也是在所不辞。”
九婴忍俊不噤,知道再闹下去,此人不知会说出多少耝言秽语,索不去理他,推门回房,躺在上,只觉疲倦席卷而来,立时倒头睡去。
苍鹰擦了擦⾝后汗⽔,心想:“还好老子这一招‘尿遁**’使得出神⼊化,鬼使神差。否则以这小子的机灵,还真不一定瞒得过他。”
他将尿壶清理⼲净,洗了洗手,回到屋內,回想夜间九婴与九狐所谈,心下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那念头仿佛裹在雾之中,混混沌沌,茫茫,要捕捉,它却飞驰而去。
直到他⼊睡前的一刹,他猛然想到:“九狐此刻体质,只怕并非偶然而成,在扬州城的轻衫,亦曾化作九婴之体,两者皆为周行天试验产物,如此说来,周行天对蛆蝇尸海剑心法的钻研,已然超乎飞蝇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