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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情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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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燕然心情抑郁,便与苍鹰、香儿离了长舂观,返回李听雨处。沿途又有不少英雄好汉慕名而来投奔。更有豪杰侠客相邀去府上作客饮酒,归燕然深感不便,却也盛情难却,只能率之同行,这一百多人浩浩,大张旗鼓,沿途进发,归燕然怕打草惊蛇,引官府猜疑,听苍鹰所言,专挑小路前进。

  路过龙虎山时,得知莫忧已然下山,去向不明,归燕然虽有些担心,但也并无线索,只得作罢,如此花了二十多⽇,方才来到九江镇外,找到线人,一路指引,与李听雨等江龙帮众相聚。

  李听雨见了这许多英豪到来,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手,甚是喜,雪冰寒知各人来历,细细考察,并无朝廷奷细。李听雨当即摆开酒席,款待众人,将抗元大计如实相告,众人⼲劲十⾜,迫不及待想要与元军手。

  归燕然见席间并无李若兰⾝影,问道:“爹爹,兰儿与燕燕呢?”原来他女儿啂名叫做燕燕。

  李听雨叹道:“贤婿,咱们…听到一些江湖传言,你也知道兰儿脾气,唉,一言难尽,你可得好生劝她,向她说个明⽩。”

  归燕然慌了手脚,向众人赔罪告退,来到李若兰屋子,听李若兰与孩儿确在屋內,忙说道:“兰儿,我回来啦,先前不及来看你,当真是糊涂了。”

  屋內孩儿一阵哭喊,妈柔声劝慰,归燕然惶急起来,正推门⼊內,却见李若兰闪⾝出来,面如寒霜。死死瞪着归燕然,満是恼怒之意。

  归燕然心知不妙,油生內疚悔恨,说道:“兰儿,你…。你都知道了?”

  李若兰低声道:“先是莫忧,又是…。又是你那胡人女子。我还道你…。你这人老实忠厚,岂料…。”咬紧嘴,气得‮躯娇‬发抖。

  归燕然无法辩解,也不想辩解,汗⽔直流,手⾜冰凉,垂手而立,模样甚是可怜。李若兰稍稍心软,说道:“咱们到别处去说。别吓着孩子。”

  两人来到林间,只见天⾊沉,落叶肃杀,甚是冷清悲凉,李若兰往草地上一坐,拍了拍手,归燕然往旁一瞧,更是心惊。只见韩霏从树后走出,眉宇间満是忧愁。归燕然心想:“原来霏霏也来了。”不知为何。心中反觉释然,似盼这两人一齐痛骂自己,哪怕出手惩治,他也泰然受之。

  韩霏道:“归哥,你回来啦。”

  归燕然听她语气仍与以往一模一样,充満崇敬喜爱。心知她狂热忠诚,不敢对自己稍怀怨恨,心中更是怜爱,低声道:“霏霏,我…我对不起你二人。”

  李若兰道:“恰巧霏霏姐来此找你。却听江湖上有传言:你与那莫忧在龙虎山上携手战明教⾼手,哼,竟似一对神仙眷侣,好生般配呢。尔后又得知你在长舂观与一位波斯女子兄妹相称,相拥而吻,当真羡煞众人。归燕然,归教主,你现在功夫⾼了,名气响了,又青舂年少,可要好好在外拈花惹草,四处风流了?”

  韩霏淡淡说道:“若兰妹妹,你听归哥自己说吧。他定有难言之隐。”

  归燕然感至深,不敢隐瞒,将自己在龙虎山上与莫忧被一蒙面山神伏击,遭遇劫难,两人互生好感之事说了。李若兰听他曾⾝负重伤,心生焦急,但转念一想,怒道:“以你的功夫,当世怎能有人能敌得过你?更甭提让你吃尽苦头了。你要编造谎话,可得再费些心思。”

  韩霏也有些不信,但她倒不生气,只是问道:“那胡人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归燕然道:“她…。她是我妹妹安曼,我多年未见到她,一直担心她受苦受难。”

  李若兰想不到竟是安曼,想起她当年阻挠自己婚事的情景,更是惊怒,说道:“那…那你当真与你那妹妹…亲嘴儿了?”

  归燕然不敢抬头瞧她脸⾊,寂然不语,来了个默认。李若兰怒极反笑,哈哈几声,说道:“荒唐,荒唐,我李若兰怎会看上你这么个…这么个夫君!”虽在大笑,但眼中已満是泪⽔,芳心大

  韩霏则说道:“若兰妹妹有所不知,他们哈萨克族人习俗古怪,亲人相见,礼仪与中原大为不同。那安曼子热情,见到归哥哥,动之下,言行失当,也并无不妥。燕然哥,我问问你,你可曾…。可曾与莫忧有过男女之事?”

  归燕然连忙摆手道:“我虽…虽深爱莫忧,但对她一直恭敬,不曾…不曾与她有过这等行径。”

  李若兰知他对自己素来不撒谎,心中一宽,想到:“原来他二人规规矩矩,并未犯错。嗯,那莫忧虽然举止怪异,但为人还算慡气。她如此花容月貌,也不比我稍差,燕然哥哥能得她青睐,也算是他的福气。至于那安曼,她言行失常,硬要着自己哥哥,也怪不得燕然。”

  她数年前得苍鹰‮开解‬心结,心宽广,甚是洒脫,见归燕然认错之意极为诚挚,又并未铸成大错,反而成就大功,心底已原谅了他,但脸⾊仍极为严厉,要让他深深反省,不可再犯。

  韩霏柔声道:“归哥哥,既然如此,咱们也不来怪你。”顿了顿,又道:“你若当真喜那莫忧,不如再向李麟洪提亲,娶这位姑娘。她人品武功,皆当世罕有,正是你的良配。”

  归燕然只觉不妥,迟疑未决,却听树上有人朗声道:“我会嫁他?哈哈,你们可太瞧不起我莫忧啦。”

  归燕然“啊”地一声,悬着的心落了地,面露喜⾊,转⾝回望,见莫忧从树上随风飘落,她望了归燕然一眼,眸中思绪难辨,但可知颇为不善。以归燕然的耳音,莫忧在一旁窥探偷听,本也瞒不住他,可他此刻魂不守舍,竟然并未查知。

  李若兰道:“莫忧…莫忧姑娘,咱们先前所言,你都听到了?”

  莫忧道:“不错,我听得甚是清楚,却险些笑破了肚⽪。我虽认李麟洪做义⽗,但我自己之事,却由不得他做主。”

  李若兰道:“好,果然是当世女侠,很拿的定主意。莫忧姑娘,听说你与我夫君情投意合,暗结同心,可有此事?”

  莫忧点头道:“不错,我曾爱他极深,恨不得将自个儿⾝子给他,一辈子与他厮守。但眼下我已改了主意。”

  归燕然心中一痛,问道:“莫忧,我…我犯了什么错?为何…为何…你…”正要口出恳求之言,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为何要陷⼊这泥潭之中?我为何一次次自寻烦恼?你看看二哥、大哥,多拿的定主意?

  莫忧再瞧了瞧归燕然,眼神凄凉,嘴发抖,柔情扰动,只望他向自己低声下气的哀求,若他愿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认罪,那她便原谅了他,接下来之事,她便替他隐瞒,绝不向任何人透露。

  等了许久,归燕然始终无动于衷,她怒气发,大声道:“归燕然,你可知我为何不爱你了?”

  归燕然黯然道:“我…我不知道,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无意強求,只要你心里快活。”

  莫忧大怒,拍出一掌,喀喀喀几声,一棵大树应声而倒,她大声道:“我偷偷下了龙虎山,混在波斯明教人群之中,偷听你与那安曼言谈,你可知我听见了什么?”

  李若兰与韩霏齐声问道:“你听见了什么?”

  归燕然一颗心沉了下去,浑⾝⾎似乎冻结,他终于跪倒在地,面无人⾊,双手掩面,无声哭泣。莫忧顿生怜恤,暗中传音说道:“你若求我,我…我便替你隐瞒,我还会嫁给你,但你这辈子都要听我的话,如同我的奴仆一般,好好赎罪。”

  归燕然摇了‮头摇‬,抹去眼泪,心如死灰,明明⽩⽩的说道:“莫忧,你说出来吧。兰儿,霏霏,你们也好好听着。我…我是个罪孽深重,百死莫赎之人。”

  莫忧见他如此,把心一横,大声道:“他与自己的妹妹安曼通·奷,有了孩儿,那安曼恬不知聇,这归燕然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李若兰与韩霏如遭雷击,⾝子摇晃,各自将嘴咬出⾎来,李若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婚礼之上安曼种种举动,又想起在泰山之上,两人相遇情状,心中悲愤至极。

  韩霏虽对归燕然敬若天神,但也深感震惊,垂泪道:“归哥,莫忧她所说可是真的?”

  归燕然道:“是,都是真的,我禽·兽不如,我是懦夫,是罪人,是魔鬼,死后该坠⼊地狱,受剥⽪油锅之刑。”

  莫忧哈哈大笑,森然道:“伪君子,假惺惺!”她对归燕然一往情深,此刻心中气苦,也难以忍受,但她心肠刚硬,既然亲手将归燕然推⼊这等境地,便再不反悔,一挥袖袍,蓦然远去。

  李若兰‮子套‬长剑,在树上斩一通,数棵大树隆隆而倒,她也痛骂道:“归燕然,你这个大骗子,你好生…好生肮脏,你在与我成亲之前,便与你那妹妹…。”再说不下去,也不愿多想,悲痛绝,⾝形一晃,已在数十丈之外。

  归燕然心中空⽩,只想:“等她们都走了,我只剩下孤⾝一人,那时我又该怎样?就此一死了之么?”

  绝望之中,肩上感到一丝温暖,只见韩霏依靠在他肩上,小脑袋轻柔‮擦摩‬,神态一如往昔。

  归燕然问道:“霏霏,你不怪我么?”

  韩霏声音忠诚、喜悦,因狂热而颤抖、自相识那天起便从未改变。

  她说道:“自始至终,你始终是我的魔神。哪怕所有人都误会了你,于我而言,什么都未曾改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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