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暗,并不黑,却是因所谓的理智而生于心中。
空气中还有着光,可光中无法看到希望,光也便是了暗。
是眼眸中所见,由內心发出,相互织、救场,错以为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暗。
弑被童命⾝躯的⽩骨包裹,尽管还颤动着,却是透不出一丝光亮,蕴含着杀戮气息的紫光更是在被破碎的⽩骨呑噬。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可以清晰感受到,弑的颤动减弱,而⽩骨拥有的气势在不断增強。
“弑!”苦儿喊道。
看着弑被⽩骨包裹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担忧,是对弑有着绝对的信心,要亲眼看着紫光再洒苍穹,重温刚浮现于记忆中的美好。
弑剧烈颤动着,低沉的嗡鸣经由外层包裹着的破损⽩骨传出,在真正的没有光彩的暗里挣扎。
我是弑,曾屠戮亿万生灵,饮仙人⾎,乃是万古最強之剑!
我是弑,吾之所在,意志所向,人挡弑人,仙挡弑仙,若天地阻挡,吾便斩天灭地!
我是弑,怎么可能被这裹在⾝外的破烂⽩骨束缚?
低沉的嗡鸣中,人的嘴角与伤口溢出的⾎被牵引,残存在尸体之上的⾎被牵引,滴落地面并且浸⼊土地的⾎被牵引,融在空气中的⾎被牵引…
⾎被牵引,不仅是流溢在体外的,更有还在人的体內的,都受到牵引,使人⾎沸腾,战意更盛。
⾎不断流动、汇聚,极短的时间里,便是将弑包裹,将包裹弑的破损⽩骨包裹,包裹成流动的⾎团,裹住了⾎团中的一切。
⾎团快速流动,于最外层显现玄奥的纹路,撕裂⾎团周围的空间,目光汇集,可以看到属于虚空的深幽⾊彩。
也就是几次急促心跳的时间,⾎团爆开,凝聚在一起的⾎向着四周。
有的飞起,飞得很⾼,有的落下,浸⼊地面,有的横飞,划出悠扬的抛物线,有的钻⼊了虚空,就此消失不见,了无痕迹。
弑的颤动与嗡鸣,没有了。
童命⾝躯的⽩骨,没有了。
⾎团中的一切,包括⾎团,都没有了。
空中,有一颗通红的跳动的心脏,在⾎团爆开的瞬间,突然有着变大,像是视线出现的恍惚,在一眨眼的时间便又是缩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真的发生了什么,那颗通红的心脏跳出了几许人的绯红,就似人的受伤而吐⾎,噴出一些⾎。
所有的骷髅,陡然间失去力量,全都停滞。
还战斗着的人,或是躲避,或是给⾝前骷髅一击,却都不自主的抬起头,盯着⾎团爆开之前的位置,盯着弑与童命⾝躯的⽩骨存在过的地方。
“弑!”
是苦儿的喊声,更是来自虚空中,沉淀在岁月中的永恒的声音,来自于曾经,来自一道显化空中的⾝影。
那是一名男子,⾝形秀,长发雪⽩,随风飘动,与一⾝⽩⾊⾐衫映衬,俊逸的脸庞亦是显露苍⽩,只有黑⾊的眼眸闪烁坚毅。
而且,样貌与李裕宸有些相似。
“弑!”
男子再喊一声,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悲与喜,却是有一种最深沉的⾼傲。
他平视着前方,且头颅有些埋低,却是给人一种感觉,他的眼眸中,只映着天空,只有头顶的过了金⾊屏障的星空。
他伸出右手,手掌微曲,等待着弑。
接着,空间颤动,虚空中浮出一柄紫⾊长剑,剑⾝散着紫⾊光华,却不怎么亮,似带着些黯然,向着那只等待着的右手飞去,又有着愉。
另一边,跳动的心脏处,无数破碎的⽩⾊骨渣浮出,近乎是一团⽩⾊碎屑,已经全然看不出是骨头。
被弑強拖⼊虚空的流里,虽然坚持过来,却只剩下难以修复的残破,強行组合之下,完全没有了骷髅应有的模样。
于童命而言,这些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那颗露在空气中的心脏升起不可磨灭的愤怒。
愤怒中,心脏跳动剧烈。
心脏的剧烈跳动中,有着惧意,畏惧、恐惧。
第一次的,他觉得惧,想要后退,想要离开,想要逃走,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永远都不再出现在这里,不要面对握住弑的男子,哪怕仅是一道虚影。
可是,他没有逃,是不敢逃,更是逃不了,已经被锁定,而⾝体周围的空间,被彻底噤锢。
“弑!”男子轻声念道。
微微低头,凝视着右手握住的弑,感受着曾经的悉,像是呼唤最亲密的伙伴,像是亲人间的谈,在久别之后的重逢,总有着很多话,很多想念要表达。
可是,这一声就够了。
弑不断颤动,由轻缓到剧烈,发出清脆愉的嗡鸣,剑⾝上闪烁着的紫⾊光芒逐渐浓郁,做着回应。
得到弑快的回应,男子微微一笑,苍⽩的脸庞显露着温暖,似比任何时候的光都要明媚,缓缓将低下的头抬起,眼眸穿透一切阻隔,映出最美妙的星空的景。
他轻轻挥动右手手臂,手掌带着弑轻动,而弑则是由剑尖散出一缕紫光。
没有宏大的气势,也没有壮阔的画面,就是一缕紫光的徐徐飘动,飘出一条直线,飘出一道短时间內并不消失的紫线,飘到被噤锢住的想动却又无法动弹的童命⾝前。
紫光没⼊了被強行凝聚的骨,又从骨钻出,与那颗通红的跳动着的心脏相接触,又从心脏的另一面钻出,透过背上骨头的隙,再斜着向上,向着金⾊屏障之外的星空。
男子抬着头,眼眸映着差不多的星空。
“呵呵。”童命发出轻笑。
他的笑声中,有着骨屑的擦摩声,很是难听,却又掩不住有着极大的近乎狂的喜悦。
那缕紫光,穿透了他的⾝躯,穿透了他的心脏,穿透了时间与空间,可并没有给他带来死亡,紫光从⾝躯穿过去,他还没死。
虽然受了极重的伤,可他还没死,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男子低下头,眼眸之中不再是星空,而是地面上或站或躺的⾝影,苍⽩的脸庞挂着笑容。
“哥哥。”苦儿抬着头呢喃,亦是轻喊。
(每天晚点,我很无奈…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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