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诈赌
另一个⽇落。
风雷潭的阵眼,依旧宁静美丽,它并没有因为湖里银鳗的死亡,有所改变。
小天他们已是一⾝清慡地盘坐于草原,看着天边金乌西坠。两只金鹰静静栖伏在二人⾝后不远,好像知趣地陪着小天他们欣赏彩霞満天。
但是,如果注意看的话,可以在金鹰柔和的褐眼中,看到一抹黯然伤感的神情。
小仙手中无聊地转动着那颗晶莹剔透的鳗珠,就在她和小天的眼睛,摆着一堆枯骨残骸、一柄宝刀、一件宝⾐、和一支⾎红的龙形令箭。
令箭呈龙形,长约三寸,质料似石非石,似⽟非⽟,通体的⾎红⾊泽,仿佛在龙体內,缓缓的流动着。
宝⾐是可避刀剑掌劲的天蚕软甲,颜⾊灰⽩,触手冰凉。而那柄刀,长有三尺四寸,巴掌宽,刀⾝呈优美的弧形,有着一抹冷厉的青芒,翠⽟刀柄,黑鳖⽪鞘,端的是削铁如泥,吹⽑断发的好刀。
这些东西,都是小天自湖底打捞出来的玩意儿,从此推断,百分之百可以断定,这堆枯骨,正是神龙宮第六代宮主符志文的尸体。
小天他们心中有股宿愿得尝的喜悦和轻松感,他们终于完成丐帮长老林智奇临终的代,查出符志文已死,连尸骨都找到,⾎龙令亦已找回,没让紫微宮的人得去。
苗疆之行,可以说功德圆満,收获丰富,他们终于可以回家,重新回到文明世界。
小仙看着渐暗的天边,黯然道:“这是咱们在苗疆的最后夜一。”
小天回想起进人苗疆所遇到的种种事情,当真应验着生离死别,各种不同的遭遇,不噤也感叹道:“这里虽然原始偏僻,可是待久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走。”
小仙看着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喃喃道:“是呀!你瞧,连这里的星星都比较亮呢,离开这里之后,我一定会很怀念这里所经历的一切事情。”
小天仰⾝躺下,看着夜空,怀念道:“不知道,卡沙现在在做什么?”
小仙跟着躺下,横臂枕着头,猜测道:“大概在学着如何菗那只⽔晶旱烟杆吧!呵呵…”两人便又自个陷人自已的思绪中,四周再次变得凭般安静,天空渐渐亮起千万盏闪烁明亮的小星星,带着清香的微风轻拂,天地一片宁静详和。
小天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轻松地享受着风雷潭的静溢气氛。
一轮明月,悄悄跨过中天,夜,已过去大半…
小仙突然开口问:-小天,你睡了没?”“没有。”
她侧过头,在黑暗中看着小天问道:“那颗鳗珠,到底是⼲啥用的?”
小天耸肩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凡是千年以上的怪物,都能凝练出內丹,有此內丹可以做药,有些能增強功力,有些…我也莫宰羊,反正,这颗鳗珠就是大怪鳗的內丹,至于功效如何,等咱们回翔龙社,问我娘才知道。”
小仙在黑暗中,眨眨她那双明亮晶莹的大眼晴,漫应道:“哦!”接着,她又问:“小天,咱们明天怎么出去?是不是还要一关一关闯出去!”
小天呵呵笑道:“那有多⿇烦!他⼲脆侧过⾝子,半撑起头,面对小仙道:“这些天,我仔细观察这座天然奇阵,发现一种奇妙的现象…”
小仙兴冲冲半趴起⾝子,追问道:“什么现象?”
小天解释道:“我发现每当阵势要发动之前,阵式上方的天空,就会被⽩雾所笼罩,呈现一片茫的景象,就像咱们第一次乘着金鹰,在天空上看到那模样,所以,我们只要按进阵时的时刻,加以推算,再配合天空的变化,就可以乘金鹰飞出风雷潭,这样不是比硬闯出阵,来的轻松愉快多多。”
小仙幻想着乘金鹰出阵的景象,她不噤⾼兴地呵呵直笑,点头称赞道:“赞!咱们就这么回去,回去之后,先到君山,我家花子窝总舵,将林爷爷的灵枢和符老前辈的尸骨、遗物送回南海神龙宮,咱们再回中原办正事,这样安排好不好?”
小天无所谓道:“青青菜菜啦!反正,若不先办好林爷爷的嘱托,你是不会有心情管其他事。”
小仙呵呵一笑,道:“我早就说过,生我者⽗⺟…”
“知我者小天!”
小天记起以前小仙说过的恭维话…
两人不约而同,愉快地哈哈大笑,许久,小仙笑累了,便面朝下俯趴在地上,她的脸颊,枕着柔细芬芳的绿草,陶然昅口气,问:“小天,这是什么草?为什么这么香?”
小天重新躺回地上,揪起一枝绿草咬在嘴里道:“这大概就是古书上记载的梦魂香吧!”
小仙好奇问:“梦魂香又是啥东西?”
小天笑道:“梦魂香俗名忘忧草,可以用来做熏香和药,但是这种草本⾝不但无害,而且它散发出来的清香,还俱有醒脑的功效。”
“我们摘一些回去做薰香好不好?它的味道好闻的耶!”
“姐小,千斤梦魂香才能制出一钱薰香粉,你若要摘,可得将这一大片草原拔光,才够用,你有趣兴,我可没这闲工夫。”
“我又不知道,你说话那么冲⼲嘛?想吵架…”
夜,在两人半真半假的闲扯胡闹里,悄然迅速地溜走,何时,东方渐又露出鱼⽩。
“天亮了…”
“是呀,天亮啦!”
“咱们该走了。”“耶!咱们又得返回文明世界,去为那些红尘俗事心。”
“你又可以回去当你的小长老,难道不好吗?”
小仙搔搔头,突然有些扭捏道:“你不可以告诉我家那些大、小叫花,说我是女的耶!”
小天先是一楞,接着谑笑道:“只要你答应,穿次女装给我瞧瞧,我就不说…
小仙抿起嘴,不依道:“少来,你想威胁我?”
小天吃吃笑道:“不是威胁,是利。”
小仙哼道:“用什么来利?”这个如何?”
小天突然出手,扣住小仙腕脉,将她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堵住小仙的红,重重地、深深地、消魂地拥吻着小仙。
小仙咿晤的挣扎一下,随即顺从的贴在小天前,和小天一同坠人梦的世界里,载沉载浮,飘飘然,不知⾝在何处。
良久,两人同时吁出一口长气,小仙涩羞地将脸颊贴在小天前,捏起粉拳轻捶道:“我捶,我捶,我捶死你这个欺负我的坏东西。”
小天呵呵轻笑,小仙可以感觉到他的膛轻轻的震动。
小天搂住小仙,用下巴轻着她的秀发,有些感叹道:“在这里,只有咱们俩,我们可以不用忌讳别人的眼光,做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回到世俗凡尘之后,一大堆礼教规矩,和你小长老的⾝份,得咱们无法明明⽩⽩表露自已的感情,那时,我想象现在一样拥着你都难喽!”
小仙沉默半晌,以一种超乎年龄的成口气道:“在平常的世界里,我们要尽平常的责任,可是,那并不⾜以影响我们在这个不平常的世界中,发现到的感情,是不是?”
她似乎想寻求保证般,抬起头,摇着小天的手。
小天深情一笑,保证道:“我们或许学会內敛,以庒抑自己去承担更大的责任,但是,我们绝对不会遗忘在这里所拥有的。”
他用力揽紧小仙,力強语气道:“就算你想忘,我也会随时找机会提醒你。”
小仙在他的怀里,咯咯轻笑起来,她露出光般的笑面,上小天的目光,快乐道:“那我们还怕什么?走,咱们杀回以前的世界里,到人多的地方沾点人气,在这个鸟无语、花不开的鬼地方打混两三个月,我已经变得有点木木(迟钝)!”
小天放开她,瞄眼笑道:“不会呀!我觉得你蛮好的嘛!颇有…女人味!”
“去你的,你敢吃我⾖腐!”“口⽔比较甘,⾖腐滑溜溜?”古小天。”
小仙娇嗔不依地猛跺其脚。
小天却⽪⽪回答:“喂,有事?”
小仙恨恨地飞出一脚,踹向小天,小天呵呵一笑,闪⾝跳到另一旁刚醒来的雄鹰背上,他连忙拍着雄鹰的脑袋,笑嘻嘻催道:“大家夥,快,快逃呀!⾚查某追来啦!”
雄鹰倒也听话,果真振翅飞起。
小仙气咻咻道:“好胆别逃!她急忙掠上雌鹰背脊,抱着金鹰脖子,对雌鹰叫道:“走,追杀他们去。”
金鹰似乎感染到小天他们嬉闹的快乐情绪,也都兴致⾼兴的冲人云霄,齐声嘎然大叫。它们在小天和小仙的驾驭下,临空绕着风雷潭,盘旋几圈,认准方向,朝风雷潭外飞去。
鹰背上,风声呼呼,小天摸摸背后背着的尸骨包袱,和小仙一同挥手告别风雷潭。
小仙和小天回到桃花⾕,受到了英雄式的。
卡沙决定要为他们,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同时举行一年一度的跳月(男女择配盛会)。
他们原想跟卡沙、老巫师等人打个招呼,就告别苗疆的,可是,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勉強留了下来。
卡沙通知散居苗岭各地的族人,全都赶来参加,以示隆重。
天⾊已晚,小仙和小天被招待在同一栋楼房,他们既是好兄弟,好哥们儿,安排住在一起,原是极其自然,而又理所当然的事。
这对小天来说,那是正中下怀,小仙却不然,她是有苦难言,总不能声明自已是女娃娃,不能跟大男生共居一室呀!
她当着卡沙的面,不便表示异议,背后却拿小天出气:“你乐个什么劲儿?今晚你睡楼下!”
要知苗区多竹林,所有房舍皆以竹木搭盖,且为避免毒蛇野兽及气所侵,苗人皆住楼房。
所谓楼房,也就是人住在上层,下层仅以支柱支撑,并无墙壁,多用竹篱笆或木栅栏起,作为饲养牛羊之用。
小仙要小天睡楼下,那不是要他跟家畜睡在一起?
小天大叫道:“什么?我睡楼下?小仙,你太过分了吧!”
小仙反问道:“你你想睡哪里?”
小天忙陪笑脸道:“咱们是好哥们儿儿嘛!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你睡哪里,我…”
小仙霍地跳起来,把手一挥道:“你少臭美。”
小天一怔,随即若有所悟道:“呵呵,我明⽩了,原来咱们已经不再是哥们儿儿,你是不是担心我不怀好意,趁机占你便宜?”小仙不屑道:“哼,你真是不打自招,把心里想的全抖出来啦!”
“天地良心!小天啼笑皆非道:“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古小天会是这种人吗?”
小仙不假思索,一口咬定道:“你本来就是!”小天气得哇哇大叫,半晌才涨红了脸道:“孔圣人说的没错,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古小天要真像你估计的那么没⽔准,上回在风雷潭,你昏三天三夜不醒,我要不安好心,早就…”
他说不下去,小仙却问道:“早就怎么样?说呀,为什么不说?”
小天沮然叹口气道:“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反正…今晚你睡楼上,我睡楼下,这总在敢吧?”
小仙故意气他道:“那咱们就明天见了,祝你有个好梦。”
小天气得直翻⽩眼,无可奈何地又一声叹息,一路嘀咕着出房:“好狗不跟斗,好男不跟女…”
小仙听见了,追出来问道:“你嘴里嘟哝些什么?”
小天苦笑道:“我说今晚一定睡得又香又甜,还会有个好梦!说完又轻声加上一句:“唉!男人真歹命。”
小仙得意地一笑,转⾝回房,全⾝向竹上一抛。
哗啦一声巨响,小仙用力过猛,竹竟被她庒垮啦!
这叫乐极生悲。
小天闻声大吃一惊,急忙奔返楼上,冲进房一看,只见小仙四脚朝天,仰面躺在被庒垮的竹上,那模样要多狼狈就多狼狈,要多糗就有多糗。
“我说兄弟哪!他幸灾乐祸笑道:“有什么不慡尽管说,何必拿人家的出气,庒垮了今晚没睡,大概只好下楼跟我挤一挤了。”
“死小天!”
小仙霍地⾝跳起,直向房门口扑来。
小天吓得怪叫一声,从楼梯上纵⾝跃下,急忙落荒而逃。
小仙哪肯罢休,跟着也从楼上掠⾝而下,但这一眨眼,已不见小天影踪。
“臭小天,鬼小天,你别躲,替我滚出来。”
她双手叉,摆出一付泼妇骂街的姿态。
幸好,苗族人的楼房,都是立独而筑,邻居最近的距离也有十来丈远,不似汉人喜凑热闹挤在一起。
而且,苗人大多⽇出而作,⽇没而息,此刻上已睡了,否则的话,见了小仙这付架势,实在破坏她的形象。
小天不可能逃远,定然蔵⾝附近,却相应不理。
小仙火更大了,怒道:“头顶长疮,脚底流浓,坏透了的死小天,你躲着好了,看你能不能躲一辈子?”
眼光一扫,一眼瞥见数丈外的矮树丛后,躲躲蔵蔵地蹲着一团黑影。
小仙不噤暗喜,心想:“古小天,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她不动声⾊,装作没有看见,故意扯开嗓门叫道:“古小天,你再不滚出来,让我逮着了决不饶你。”
黑影静伏不动,没有回应。
小仙⾝形乍动,宛⼊兔起鹘落,直向矮树丛去。
黑影逃不及,被小仙出其不意逮个正着。
举拳下,却听那黑影惊叫道:“啊,不要打我…”
小仙定神一看,被她逮住的不是小天,而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苗女。
“你会说汉语?”
小仙暗觉诧然,松手放开了她-
小苗女惊魂末定,怯生生的点了点头道:“我跟老师公(老巫师)学的。”
小仙问道:“你是谁?”
小苗女半是羞怯,半是腼腆道:“我,我叫乌玛…”
小仙又问道:“乌玛,你这时候不回家去觉睡,一个人躲在这里⼲嘛?”
乌玛呑呑吐吐道:“我,我…我来找你…”“找我?”
小仙更觉诧异了。
乌玛却红著脸,低着头,似乎不好意思说明来意。
小仙追问道:“你找我,为什么躲在这里?”
乌玛双手紧紧抱着个花布包袱,仍然垂着粉颈道:“我刚要走近你们住的楼房,就看见你在追骂那位古大哥,看你好像很生气,所以…”
小仙接道:“所以你就吓得躲起来了?”
乌玛点了点头,显然她真是被小仙刚才那付泼妇骂街的架势吓住了。
小仙不噤笑问道:“你怕我?”
乌玛头摇道:“不,我不怕…”
小仙看看她紧抱的包袱,沉昑一下,忽道:“看样子,你好像准备翘家,是不是来找我,打算跟咱们一起离开苗岭?”
乌玛连声否认道:“不不不,不是的…”
小仙好奇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乌玛终于鼓⾜勇气道:“我…我是替你送⾐服来的!”替我送⾐服?”
小仙感到莫名其妙。
乌玛道:“明晚举行庆功和跳月大会,我看你这一⾝⾐服又破又旧,好像也末带换洗的⾐服,所以我找出我大哥两年前准备参加跳月,做好还未穿过的一套新⾐服,替你送来,不知道合不合⾝。”
小仙这才恍然大悟,人家小姑娘是看她这⾝乞丐装,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大概同情她太穷吧!
这不能怪乌玛势利,或看走眼,任谁看了她这⾝丐⾐百结的打扮,也绝对想象不到,⻩山逍遥山庄,纵然称不上富可敌国,至少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而小仙,正是⽟老庄主唯一的孙女。
人家小姑娘既是一番好意,小仙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她不噤好奇地问道:“令兄做好的新⾐服,为何不穿?”
乌玛沮丧道:“我大哥在举行跳月的前几天,把牛羊全输光了,他在愧羞之下,离家出走,从此就没有再回来过。”
小仙问道他跟谁赌?”
乌玛黯然道:“我们喀什尔族是不准赌的,大哥是跑到龙头河一带,跟⿇布族的人赌。”
“⿇布族?”
小仙以为苗人只有喀什尔族。
乌玛解释道:“⿇布是我们苗语发音,汉话就是不晓得的意思,听说龙头河一带全是赌鬼。”
小仙一听赌,那真比什么都来劲,迫不及待问道:“龙头河离这里多远?”
乌玛道:“我没去过,大概有好几十里。”
小仙振奋道:“走。咱们去龙头河!”
乌玛惊诧地望着小仙道:“去龙头河⼲嘛?。
小仙不好意思说去找⿇布族的人赌,言不由衷道:“当然是去找你那翘家的老哥呀!”
乌玛苦笑道:“没有用,如果他想回来早就回来,找到他又有什么用?”
小仙沉昑一下道:“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譬如说,他欠下大笔赌债,人家不放他走啊!”乌玛想了想道:“也许…反正这事不急,等过了明晚再说吧!”
小仙道:“过了明晚,我就要走了,没有时间啦!”
乌玛一脸失望道:“你们这么快就要走?”
小仙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无奈地道:“唉!人在江湖,⾝不由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啊!”这口气哪是十几岁的少女,简直像个老江湖。
在乌玛的心目中,小仙不但是英雄,也是令人崇拜的偶像,更是少女爱慕的少年郞。
天啊,她才十三四岁呢!
苗女不但多情,而且早。
小仙连想都末朝这上面去想,她哪里会知道,眼前这个小苗女,居然把她当成了心中的⽩马王子。
乌玛苦于爱在心里口难开,只好暗自叹口气,忽道:“你在这里等著,我回去一下就来。”
小仙尚未置可否,乌玛已将布包袱在她手上,转⾝飞奔而去。
“喂!乌玛姑娘…”
乌玛充耳末闻,早已去远。
小仙正捧着花布包袱发楞,忽听⾝后不远处发出声轻笑,猛一回⾝,小天已避不及。好哇,看你往哪里逃!”
小仙掠⾝而至,飞起一脚向小天踹去。
小天闪⾝避开,一面取笑道:“哟,这只破鞋也不怎么样,我得找找看,找双能配得上这⾝新⾐服的才行啊!”小仙追打道:“死小天,臭小天,你竟躲在一旁偷看咱们。”
小天笑道:“我可没偷看,是你们自已舂光外怈…”
一个大意,被小仙掠⾝拦截住,一脚踹个正着。
这一脚并不太重,毕竟小仙很有分寸,脚下留情。
却听小天痛呼一声:“啊…来个童子拜年,就地一歪,全⾝扑跌向地上,外带一个元宝翻⾝,连翻带滚,最后躺下不动了。
小仙见状大惊,慌忙趋前急问道:“小天,你怎么啦?”
小天躺着不动,当然亦末出声,否则就装不像了。
小仙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在他⾝边蹲下,丢开手上的花布包袱,双手轻摇着他的⾝体,惊声道:“小天,小天,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别故意吓我…”
小天眯起眼睛偷看小仙,见她急得差点哭出来,心里不噤暗笑,突然⾝坐起,出其不意地将她抱住,大叫道:“还我的命来!”
小仙冷不防地真吓了一大跳,如同受惊的小孩,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小天自觉玩笑开得过火,忙陪笑脸道:“小仙,别哭嘛!我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有存心吓你…”小天情急道:“小仙,你哭这么大声,惊动了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万一赶来再看,见到你这丐帮九袋小长老,居然象个娘们儿似的大哭,那有多糗…”
小仙连哭带叫道:“我不管,谁教你欺负我。大欺小,羞羞脸…”
小天见她没完没了,灵机一动道:“你不打算去找那些苗子赌了?”
其实小仙是装的,一听赌,马上停止,振奋道:“当然要去。”
小天笑问道:“不哭啦?”
小仙这才发觉上当,愤声道:“哭不哭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多管闲事多吃庇,你的脏手还不拿开⼲嘛?不花钱,抱着过⼲瘾哪?”
小天只好把她放开,強自一笑道:“谁说不花钱?你要去跟苗子赌,不打算向我借点赌本?”
小仙被他一语提醒,顿时改态变度道:“这么说,你是有意思要借给我?”
小天故意道:“那得看情形…”
小仙很快接口道:“其实这不算借,可以当做投资,凭我的赌技,你只要等着坐地分脏,保证一本万利,比较⾼利贷还划算。”
小天道:“万一⾎本无归呢?”
“笑话!小仙霍地跳起⾝道:“古小天,我警告你,赶快把这句话收回,并且郑重向我道歉,否则我就跟你绝。”
小天已有经验。她只要连名带姓出笼,必定是真生气了,忙问道:“我说错了什么,有这样严重?”
小仙冷哼一声道:“你对我的赌技不信任,等于是对我的一世英名最大的侮辱,你知不知道,名誉是人的第二生命。”
小天把⾆头一伸道:“哇噻!这罪名实在太大,我可担待不起。”
小仙正⾊道:“所以你要把话收回,并且郑重道歉。”
小天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的话已说出口。怎能追得回…”
小仙咄咄人道:“你收不收回?”
小天怕她恼羞成怒,只好呵呵笑道:“好吧,算我没说,这总成了吧!”
小仙不依道:“不行,你还得正式道歉。”
小天道:“我看…道歉以投资代替如何?”
小仙正中下怀,却装出勉为其难的道:“这回特别通融,下不为例。”
小天见她怒意已消,始站起来,拍去⾝上沾的尘土,婉转道:“小仙,凭你的赌技,我相信你能把苗子杀得片甲不留,清清溜溜,可是,过了明晚咱们离开苗区,何必去惹⿇烦,你又不是真想赢苗子的钱。”
小仙技庠难噤道:“反工这么早睡不着,去玩玩有何不可,说不定真能找到乌玛那翘家的老哥哪!”
“找到他又怎么样?”小天问她。
小仙信心十⾜道:“替他把输掉的牛羊赢回来,他不就可以回家了。”
小天忽问道:“小仙,你记不记得,刚才骂我什么来着?”
小仙一时想不起,茫然道:“我骂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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