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波谲云疑
上回说到,胭脂虎怔住了,问:“你是说有人在暗中设下了圈套?”
“老姐姐,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你不了解小怪的为人,要是你和小怪相处过一些⽇子,就知道他本不是那种轻薄的人。这小怪老实敦厚得像头牛,要说到这方面,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你那么信得过小怪?”
“是!老姐姐。小怪是第一次闯江湖,几乎什么事也不懂,所以在武林人士眼中看来,他成了一个不可理解的小怪。他还是一个大孩子,本不解***之情,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看,他一定上了别人的当,我师伯也被人利用了。”
“那么说,⽟姑娘来成都是为九幽小怪复仇的了?”
“不错,只要我⽟罗刹不死,那些暗算九幽小怪的人,就别想过好⽇子。”
胭脂虎摇头摇:“⽟姑娘,我劝你还是暂时离开成都的好。”
“我为什么要离开成都?”
“⽟姑娘,令师伯柳大侠因与九幽小怪对掌,受了颇为严重的內伤,现仍在成都青羊宮中养伤调息。”
⽟罗刹一怔:“我师伯受了伤?”
“是呵。⽟姑娘,试想一下,要是令师伯知道你前来为九幽小怪复仇,他老人家不震怒么?”
“老姐姐,这样,我更不能离开成都,我得去看看他。”
胭脂虎愕然:“难道⽟姑娘不怕令师伯在震怒之余,对你不利么?”
“师伯固然不易改变他的看法,但我相信他老人家终究是个明理之人。”
“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说了,望⽟姑娘小心,我走了。”
“多谢老姐姐的关心。”
胭脂虎一走,⽟罗刹正想关门,只见人影一闪,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飘然进来。⽟罗刹一怔,一看,是墨明智的小兄弟。她有些愕异:“兄弟,你还没睡?”
“有人夤夜拜访姐姐,我怎能放心睡?”
“我们的对话你都昕到了了”
“听到了!多谢姐姐那么信任我傻哥哥,为我傻哥哥辩⽩。”
⽟罗刹微笑:“我这是依实情说话,你何必多谢我?”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多谢姐姐的。看来我傻哥哥的确上了别人的当了,我以前倒没想到这一点。姐姐,你看,是谁在暗中设下了这一可恶的圈套?”
⽟罗刹摇头摇:“我也不知道,这就要我们去细细查访了。”
小燕想了一下,又问:“姐姐明天真的要去青羊宮见你师伯?”
“师伯受伤,我怎能不去看望的?”
“姐姐,我想你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你也劝我不去?”
“姐姐,我了解你师伯为人,虽然正直,但却异常固执。”
“兄弟放心,我自会应付。”
“姐姐一定要去,我只好暗中相随了。”
⽟罗刹一怔:“你不会对我师伯出手吧?”
小燕眨眨眼睛:“就算他误杀了我傻哥哥,看在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出手的。”
“那你跟着我⼲什么?”
“好吧!姐姐不要我跟随,我就不跟随好了!”说罢,人便悄然离去。
⽟罗刹虽然久闯江湖,阅人不少,可是对这位不知道小兄弟,却真有点摸不透他。
第二天,⽟罗刹正想出门,突然店小二跑了进来说“⽟姐小,外面有人要拜见你。”
“哦!?是谁?”
“不知道,他们有张拜帖叫小人给姐小。”
⽟罗刹一看拜帖,原来是⽩龙会的新任总堂主⻩如龙和⽩龙会的长老王大业登门拜访。⽟罗刹感到有点意外,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前院的会客厅上,姐小,是不是小人请他们进来?”
“不用了!我去见他们好了!”
“是!”店小二转⾝出去。
⽟罗刹暗想,他们来见自己有什么意图?昨夜,他们不是打发胭能虎来探自己的行踪么?⽟罗刹走到前院大厅,⻩如龙和王大业一见,慌忙站起拱手说:“⽟女侠,在下⻩某等前来打扰了!”
⽟罗刹想不到⽩龙会堂堂一位总堂主,不但屈尊拜见,还这样谦恭有礼,也慌忙回礼说:“不敢。不知总堂主和王长老见小女子,有何赐教?”
⻩如龙说:“⻩某不知⽟女侠大驾光临,昨夜派人冒犯,现前来请罪,请⽟女侠多多宽恕。”
⽟罗刹想:原来⽩龙会的总堂主竟是为这事前来道歉,一笑道:“总堂主客气了,霍四姐与小女子原是朋友,深夜前来相见,怎说是冒犯了?”
王大业说:“难得⽟女侠宽宏大量,可敬,可敬。现我总堂主特在望峨楼设下酒席,一来赔罪;二来为⽟女侠洗尘,以尽地主之谊,请⽟女侠务必赏脸才是。”
“小女子何德何能,怎敢相烦总堂主和王长老的?”
“⽟女侠别客气,⽟女侠是昆仑派的⾼徒,一向侠义过人,除暴安良,江湖谁不敬仰?要是⽟女侠一点薄面也不肯赏,我们⽩龙会也不敢強求,只怕以后,冷了我会数千弟兄的心。”
⽟女侠不由一怔,暗想:⽩龙会是四川的一大帮会,正所谓強龙斗不过地头蛇,说不定今后暗查墨兄弟下落时,得靠他们相助才行。何况⽩龙会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帮会,既然人家堂主亲自来请,不去也说不过去。便笑道:“看来,我不去是不行了。”
王大业连忙说:“⽟女侠,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堂主是真心相请,要是⽟女侠真的不方便,那只怨我们无缘。”王大业见⻩如龙最后一句话,似有威吓之意,便慌忙打圆场。
⻩如龙一听,也慌忙说:“⽟女侠,请原谅我⻩某是个耝人,不会说话。似⽟女侠这样一位江湖上有名望的人,我⻩某早就想结识了。”
⽟女侠说:“我有什么名望?一些人背地里骂我是女妖精,又与九幽小怪为伍,你们不害怕接待了我,会引起某些侠义人士的侧目么?”
“⽟女侠说笑了!”
“既然你们不怕,我就去吧!要是今后惹出什么大祸,可别怪我呵!”
“哪里!哪里!⽟女侠肯赏脸,我⻩某并不在乎。”
⽟女侠便跟随他们往望峨楼而去。望峨楼,不愧为成都的名楼,雄伟奇秀,屹立在江边上。登上望峨楼,不但整个成都尽收眼底,在天⾊晴朗之时,还可遥望西南方向的峨嵋山峰和西北方向的青城山与四姐妹山。上望峨楼饮酒喝茶的,都是一些豪商大贾和文人雅士,当然其中也不乏武林中人。
⽩龙会在望峨楼临窗外包了三桌酒席。⽩龙会总堂有头面的人物几乎都来了,陪酒的除了⽩龙会护法霍四娘外,另有三四位副堂主和香主。⽟罗刹登上楼时,放眼略略打量了四周的客人一眼,似乎看不到有著名的武林人士。可是当她目光扫视到临窗的一个雅座上时,只见一位年约十**岁的书生,容光夺人,神态飘逸,独自酌饮。他⾝旁站着一位俊童,俊童秀美,而书生更是秀美,这主仆二人,眉宇之间,都含着一团英气。⽟罗刹一眼便看出这主仆二人,都是⾝怀绝技的武林⾼手,不由惊讶异常,他们是哪—门派的弟子?可从来没见过呵!这秀美书生对⽟罗刹微笑一下,便掉头观望窗外景⾊了。仿佛他这一微笑,只是无意之中而已。
⽟罗刹正思疑时,霍四娘已起⾝拉她⼊座了。⽟罗刹说:“老姐姐,你⼲的好事呵!”
霍四娘笑问:“我⼲什么好事了?”
“老姐姐,你知道我一向不喜这样的场面,你这不是叫我出丑吗?”
“我们总堂主和王军师对你仰慕得很哩!”
⽟罗刹一听“王军师”三个字,便有所触动。神龙怪丐不是说,要想知道上灵为什么苦九幽小怪,最好去找⽩龙会总堂出那个什么王军师,但这是一头异常狡猾的老狐狸。问:“王军师!?谁是王军师?”
霍四娘“卟嗤”一笑,手一指说:“他就是我们王长老。本会的人,都称他为王军师,外边的人则称王长老。”
王大业听了霍四娘的话,便把头转过来,对着⽟罗刹微微一笑。
⽟罗刹暗想:原来这样,怎么神龙怪丐说他是一头狡猾的老狐狸?他人并不老呵!三十多岁,面⻩须稀,对人一面诚恳之⾊,没有半点奷诈之神情,是我看错了,还是神龙怪丐说错了?不管怎样,我对他还是提防些好。便展颜笑道:“原来王长老有此称号,失敬失敬,想必王长老一定⾜智多谋了。”
王大业一笑说:“这是本会兄弟们对我的一句戏言,当不了真,⽟女侠别取笑。”
“我知道世上只有中错了状元,却没有取错了绰号,王军师,希望今后多多指点小女子才是。”
“⽟女侠说笑了,我知道⽟女侠—向机敏过人,我王某应该多向⽟女侠请教才是。”
⻩如龙笑道:“我看大家都别客气,来!”他举起了酒杯“⽟女侠,我⻩某代表⽩龙会先敬你一杯!”
主人敬酒,⽟罗刹不能不饮了。她也举起酒杯:“多谢总堂主。”便一口⼲了。⽟罗刹落落大方,一杯酒下肚,面不改容,众人都大声叫好。王大业也举起酒杯说:“⽟女侠,我王某人也敬你一杯。”
⽟罗刹笑问:“你们要是一个个敬酒,不会想将我灌醉吧?”
霍四娘说:“这样吧!我们大家都一起敬⽟姑娘一杯,好不好?”
“好!”众人一齐站起,举杯相向⽟罗刹,这一杯酒,⽟罗刹更不能不喝了。她说:“各位,我喝醉了,发起酒疯来,你们可别见怪呵!”
众人都笑了。霍四娘说:“⽟姑娘,我知道你海量,两杯怎会醉呵!”
酒过三巡,宾主畅谈江湖上的一些见闻,自然而然谈到九幽小怪的事来。⽟罗刹有意想从王军师口中套出上灵贼道为什么苦九幽小怪的原因,突然,一位中年剑客登上了望峨楼,⽟罗刹一见“咦”了一声:“麦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昆仑派的弟子,柳小剑的第二位徒弟麦冬生,江湖上人称无情剑麦二侠,为人也像柳小剑一样,不苟言笑,疾恶如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无情,因而得了“无情剑”之名。他冷冷地对⽟罗刹说:“小师妹,你果然在这里。”
“师兄为我而来?”
“唔!正是找你。”
“什么事?”
“我师⽗在青羊宮养伤,你知不知道?”
⽟罗刹一向不喜这位二师兄言语无礼,盛气凌人的态度,眼睛一转说:“小妹也是在不久前知道,正想去探望他老人家。”
“唔!那就走吧。”
⽟罗刹看了⽩龙会的人一眼,正想说什么,王大业却抢先说了:“⽟女侠,别介意,既然尊师伯相召,我们就改⽇再相请吧。”
“那我失陪啦!”
麦冬生也一拱手说:“各位,得罪了!”说完,便带了⽟罗刹而去。
霍四娘说:“总堂主,我跟去看看,我担心柳小剑因我们而怪罪了⽟姑娘。”
⻩如龙点点头说:“你去看看也好。要是柳大侠因我们相请,而责备⽟女侠的话,你得将罪承担下来,别难为了⽟女侠。倘若是他们师门之事,你就别开口了。”
“我知道。”
霍四娘也匆忙下楼,⽟罗刹一走,那边雅座上的俊美书生低声吩咐了俊童几句话,俊童应声而去。不久,俊童书生也会了帐,离开了望峨楼。
⽟罗刹跟随麦冬生进⼊青羊宮,在青羊宮后院一处雅静的楼阁中见到了师伯柳小剑。这个在江湖上天不怕的侠女,见到了柳小剑时,平⽇的笑容一下收敛了,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师伯,弟子⽟芙蓉前来拜见您老人家。”
柳小剑端坐在云上,双目如冷电,盯了⽟罗刹一眼“哼”了一声,问:“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伯么?”
“弟子不敢!”
“你敢与少林、峨嵋、华山、弓帮等掌门人为敌,还有什么不敢的?我问你,你在江湖上混出了什么名堂?得了个什么称号?”
“这…”“你怎么不出声了?是不是⽟罗刹!?”
“江湖上人是这么叫。”
“⽟罗刹,⽟罗刹,单听其名,就知道你平⽇的为人了,我不知道我妹妹平⽇是怎么骄纵你的,使得你在江湖上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败坏了昆仑派的名声。”
⽟罗刹说:“师伯,弟子并没有败坏了昆仑派的名声。”
“大胆!难道我会冤枉了你?嗯?”
麦冬生在旁说:“小师妹,你怎能这般顶撞师尊的?”
“麦师兄,我的确没有败坏昆仑派的声誉,我所惩罚的,都是罪有应得的败类。”
柳小剑一听,须发皆张,怒道:“你公然与九幽小怪为伍,在断魂坡上与所有正派人士为敌,还剑伤了⽩⾐女,这是为昆仑派添光彩?难道他们都是败类?”
“师伯,弟子自问这件事没有做错。”
“什么!?你还敢说没有做错?难道错的都是他们?”
“是的,师伯,这件事,他们都错了!”
“反了!反了!看来,你已决心背叛昆仑,决心同武林人士为敌,那么还留你何用?冬生,你与我先将这丫头的武功废了再说。”
麦冬生叫了一声:“师⽗!”
“什么!?你不敢动手?”
麦冬生嚅嚅说:“师⽗,你老人家是不是暂时息怒,小师妹年轻不懂事,一时任做错了事是有的,能不能给她一段⽇子好好反省?”
“还有什么好反省的?我不杀她,已是看在你师叔的情份上了。”
⽟罗刹平静地说:“师伯要杀我,要废我武功,我不敢反抗,只怕师伯今后会后悔无穷。”
“我废了你的武功,是清理门户,有什么后悔的?”
“师伯,你认为我最大的罪状是与小怪为伍?可是,你老人家了解到小怪的为人吗?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柳小剑怒道:“别的不说,单是他在华山中**妇女,杀害无辜,就⾜以叫他世上除名!”
“师伯,小怪绝不是这样的人。”
“丫头,你还敢強辩?”
柳小剑一下从云上跃起,举掌就朝⽟罗刹头顶拍下,眼见⽟罗刹必死无疑。蓦然人影一闪,一只手臂快似电光火花,轻轻接下了柳小剑这凶狠的一掌,不但将柳小剑的掌劲化掉,更令柳小剑后退几步。柳小剑一时惊愕,定神一看,是位英气人的青年书生,神态飘逸,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贵气质。
柳小剑瞪眼问:“你是何人?”
⽟罗刹更惊讶了。这位悄然而来的书生,竟然就是在望峨楼上独踞雅座、自斟自饮的俊美秀才。⽟罗刹虽然知道这是一位深蔵不露的武林⾼手,但不敢想象他能这样从容自若而接下了师伯的一掌。师伯的追魂掌,可以说在当今武林,几乎没人敢去硬接。的确,就连浑⾝怪异真气护体的墨明智,一时情急,没用分花拂柳掌法,以平常的手法硬接,结果是两败俱伤,⾝堕深涧…
柳小剑所练的六真功,虽然没达到过去黑蝙蝠那样的境地,但也可摘叶飞花伤人。在內功方面,当今武林,除了奇侠子宁夫妇、方慧大师、巫山怪医和墨明智外,便该数到他了。可是这位一表斯文的俊书生,不但接了柳小剑的一掌,而且还接得轻轻巧巧,从从容容,将柳小剑的掌力化得⼲⼲净净,散于空间,先不说来人的轻功之俊,单是这一掌法,就⾜以令人佩服之极,不但⽟罗刹惊愕骏然,就是柳小剑,也感到怵然。
俊美书生一双明澈人的眼睛不怒而威,淡淡地说:“柳掌门,我是何人,不必相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要管老夫之事?”
书生摇头摇说:“昆仑派门內之事,本人并不想管,但牵涉到九幽小怪的声誉,我就不能不管了。”
“你是小怪的什么人?”
“本人与小怪有一面之缘,柳掌门,你们正派侠义中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难道要有什么关系才肯相助?”
“你要帮九幽小怪?”
“我不想令小怪的名声为人中伤。”
“小怪是武林的公敌,名声嘛,就不用我多说了。”
“柳掌门,我不客气说一句,小怪为什么会成为武林的公敌,你了解了没有?你也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柳掌门,当年尊师耶律大侠,何尝不是武林公敌?”
“小子!你敢侮辱我师⽗?”
“我怎敢侮辱耶律大侠的?耶律大侠不愧为武林中的一个伟人,浩气凛然,顶天立地?无人可及。”
柳小剑的怒气平缓了下来:“那你怎么将小怪与我师⽗相比?”
“柳掌门,你认为小怪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但他起码是个贼!”
书生微笑一下:“柳掌门,你了解真相了?还是问过受害之人了?”
“老夫目睹,还有诈么?”
“柳掌门,你不怕过于武断么?好!我们就看看受害人怎么说吧!”
不但柳小剑,连⽟罗刹也疑惑了。受害人?哪来的受害人?俊美书生不理会他们,拍掌说:“将人带上来!”
跟着门外霍四娘吃惊地说:“呵!萧堂主,是你!?”
两名俊童,将—位女子带了进来。其中一位,也是在望峨楼见过的。⽟罗刹仍不知是怎么回事。俊美书生说:“柳掌门,你看看,这位女子是讹?”
柳小剑愕然:“疯妇人!”
书生说:“不错,她正是柳掌门所见到的疯妇人,你不妨问问她,她是不是受到了小怪的非礼?”
“她的疯好了?”
“柳掌门,她本没有疯。她只是奉命装疯而已。”
柳小剑皱皱眉问“疯妇人”:“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同时也瞟了书生一眼。
书生一笑问:“柳掌门,你是不是疑心她受了我的威胁而不敢说实话?这样吧,我避开,你与⽟姑娘亲自问她吧!”
柳小剑说:“不用了!说不说实话,老夫分得出。”
书生说:“不错,以柳掌门的武功,自然可以保护她的全安,谁也威胁不了她。”
柳小剑朝疯妇人说:“姑娘,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有老夫作主,你不必害怕有人伤害你。”
书生含笑问:“柳掌门,你以为她是一般的乡间女子吗?”
“哦!?她是谁?”
“她是⽩龙会总堂下內堂堂主萧⽟笛姑娘,因此,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全安。”
话一出,柳小剑、麦冬生、⽟罗刹全惊讶了,⽟罗刹心想:怪不得胭脂虎在外惊愕地叫了,我还以为⽩龙会的什么萧堂主也来了,原来就是这个所谓的疯妇人。⽟罗刹叫道:“老姐姐,你进来!”
胭脂虎霍四娘进来了,⽟罗刹一指疯妇人问:“老姐姐,她是不是你们⽩龙会的什么內堂主。”
霍四娘说:“她正是我们的內堂主萧⽟笛姑娘,现在,我什么也明⽩了。”
“老姐姐,你明⽩了什么?”
“⽟姑娘,的确是有人在暗中设计暗算了九幽小怪,说不定暗算小怪的人,就是我会的军师王大业。”
萧⽟笛突然说:“王大业何止暗算小怪,他还暗下毒手,杀害了我们的刘总堂主,将刘总堂主之死,嫁祸给小怪。”
柳小剑一怔:“那么说,刘奉天不是九幽小怪杀的?”
“不是。是王大业。”
霍四娘咬着牙说:“好!我去找这王贼算帐!”
⽟罗刹一下拉住她说:“老姐姐,你冷静些,别冲动,你一个人这样去,会有人相信你吗?再说,你一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恐怕谋害你们刘总堂主的,不只是姓王的一个人。”
“⽟姑娘,我胭脂虎咽不下这口气。”
⽟罗刹望了望柳小剑说:“老姐姐,看看我师伯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柳小剑这时已铁青了脸,此事不用多问,已知**了。但他仍问萧⽟笛:“萧姑娘,那么说,小怪没对你非礼?”
“没有,他是好心跑来救我的。”
“这么说那个横死在林中的人是匪徒?是他非礼你?为小怪杀死?”
“那人本没有死,是装的。”
书生这时说:“柳掌门,难道你还看不出萧姑娘现在仍是个处*女么?她本没破⾝。”
书生一说,萧⽟笛顿时红了脸。
柳小剑问:“装死的是什么人?”
“也是我们⽩龙会的一个弟兄。”
“你们是故意将小怪引来的?”
“这一切都是王军师安排好了的,因为我们知道柳掌门和方慧大师将从这一路经过华山,柳老前辈一生正直,疾恶如仇,闻声必然赶来。”
柳小剑怒道:“想不到老夫一生正直,疾恶如仇,竟为小人所乘。芙蓉女,师伯险些错杀你了!”
“师伯,这也是你老人家疾恶如仇之所至,弟子决不敢怨你。只要师伯明⽩过来,弟子就是因此而死了也⾼兴。”
“想不到老夫一生没错杀一个人,却错杀了小怪,这…”“师伯,小怪不一定会丧生深涧的。”
“你怎知道他不会死?”
“神龙怪丐曾亲自下涧看过,没发现小怪的尸体,这就是说,小怪可能没有死。”
“要是小怪死了,老夫将终生內疚,只有自行废掉武功,退出武林,再不言武。芙蓉女,你与我查出这暗算小怪的主谋人来,有什么要我出面,你来找我。”
“是!师伯。”
胭脂虎霍四娘说:“这主谋人显然就是王大业,还用查吗?”
书生摇头摇:“姓王的,只不过是小卒而已,更有一个野心极大的隐蔵着。”
“是谁!?”众人不由追问。
俊书生摇头摇:“我要知道,早将他揪出来了!好了,这事已毕,我也该走了!”他对萧⽟笛说“萧姑娘,看来⽩龙会,你是怎么也不能回去了,还是跟我走吧,好不好?”
“好的,公子。”
⽟罗刹暗暗称奇,怎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手观音,⽩龙会总堂下的內堂主,武功虽不属一流,但袖箭却令人害怕,一些武功⾼过她的黑道人物,也往往死于她的袖箭之下,同时生桀骜不羁,宁死也不低头的人,怎么会乖乖地听从这位俊书生?要是说她屈服于书生的武力,似乎不大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她爱上了这位俊美而武功莫测的书生,的确,一个多強的女子,往往在“情”字上戡不破。世上有多少有才能的女子,一旦堕⼊情网,就会牺牲一切。这不由使人想起这么一句话:“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而⽟罗刹也从俊美书生的目光中看出,他并不爱毒手观音,只是同情而已。恐怕是毒手观音萧⽟笛—厢情愿罢了,不噤暗暗叹息。
胭脂虎霍四娘却不満地说:“萧堂主,难道你忘了刘大龙头对你的信任?而不思为他雪恨?”
书生微笑道:“霍四娘,要杀姓王的容易不过了,只恐怕从此而断了线头,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好,最好不动声⾊,像以往一样,当然,更不能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罗刹点点头:“是呵,老姐姐,你想为刘总堂主报仇,还是先不动声⾊的好。”
书生満意地瞟了⽟罗刹—眼:“⽟姑娘果然不愧是柳女侠的弟子,慧敏过人,胆⾊出众,怪不得不畏江湖上的流言蜚语,在江湖上独来独往。”
⽟罗刹说:“公子,你不是笑话我吧?今⽇要不是你…”书生连忙向她使眼⾊,打断说:“⽟姑娘,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他又向柳小剑一揖说:“柳掌门,在下得罪了,话你老宽恕,在下就此告别。”
柳小剑尴尬地说:“不敢,今⽇要不是阁下赶来,老夫就会犯了一生不可饶恕的大错。”
“不,不!此事不能怪您老人家。看来暗害小怪之人,深蔵而险,请柳掌门多注意。”说完,这位书生便想带人离去。
霍四娘突然说:“你,你现在不能走!”
众人一时惊异,书生也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我刚进后院时,便听说蜀王爷的一个什么郡主带人前来进香,整个青羊宮內外,都有王府的侍卫守着,一概不准人接近,我知道公子武功极好,也犯不着去招惹官府的人吧?是不是等他们离去后再走?”
的确,凡是武林中的人,尤其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一般不与官府的人碰面,更不愿去招惹他们,能避就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烦,可是这书生一笑:“恐怕王府的侍卫,拦不住在下的往来!”说完,他便带了毒手观音和两名俊童,飘然而去。
霍四娘惊讶地望着⽟罗刹:“⽟姑娘,这位公子是何处⾼人?你怎么与他相识的?”
⽟罗刹摇头摇:“我也是第一次与他会面,本不认识。”
“这就奇了!武林中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呵!也没听人说过。他是九幽小怪的好朋友?”
“大概是吧!”⽟罗刹也暗暗惊讶,墨兄弟几时结识得这样一位异人的?墨兄弟也没有对我说过,难道是他与我分手后认识的?不然,墨兄弟一定全对我说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气质⾼贵,神采飘逸的俊书生,竟然便是朱家王朝的一位郡主,而且也是曾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雨的太乙门的弟子…朱玲玲。本来她一直不愿在武林人士中露面,可是因墨明智的原故,这样一位深闺中的奇人,不得不出来了!
玲玲郡主带了两位女扮男装的俊仆和毒手观音出来,当要穿过一座曲池假山时,她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待两位俊仆后,由俊仆带着毒手观音先行离去,自己却留下来,欣赏这处的假山曲池。突然她⾝形一闪,宛如一道轻炯,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假山的背面。假山背后的一棵树下,一位俊雅的书生正负手而立,仰望⽩云蓝天,低昑着:“但去莫复问,⽩云无尽时。”
玲玲一笑问:“仁兄,一个人在这里不嫌孤单么?”
这书生回⾝一望,面露惊讶:“你是何人?何能来此?”
玲玲见这书生不过十四五岁,几乎还是个童子,也有些惊讶了,跟着含笑问:“你这问不多余吗?”
书生也含笑问:“难道我不该问么?”
“小兄弟,我看我们之间,就引人不说暗话了吧。我问你,是谁打发你来这里的?”
这书生眨眨动人的眼睛说:“我,我不懂你的话呀,我是自己来的,又有谁打发我来了?”
“你不想说?”
“你要我怎么说呢?”
“好,你说,是谁打发你来的?来这里⼲什么?”
“我没想⼲什么,只是想看看青羊宮幽雅宜人的后院景⾊,你不是这样么?”
“那么说,你是不想说真话了?”
“我这不是真话么?”
玲玲郡主不再说话,⾝形骤然欺近,一招折梅手法,便想扣住这书生手腕上的命脉。她这种不轻易抖出的武功,不抖出则已,一抖出誓必制服对方。玲玲満以为这一招能将这书生抓住。的确,太乙门的折梅手法,任何上乘⾼手恐怕也闪避不了。可是这书生⾝形如一片轻轻的柳叶一般,竟然闪开了。玲玲郡主更露惊讶之⾊,说:“小兄弟,想不到你竟然是天山派的弟子,会风柳步,失敬了!”
这童子般的书生,正是刁钻的小燕。她暗暗跟踪⽟罗刹而来,见柳小剑—掌要击向⽟罗刹时,她正想出手,不料一阵微风急过,她一看,一位俊气而又⾼贵的书生,已接下了柳小剑一掌,出现在房中了。
小燕惊愕异常,暗想:这人的武功极俊呵!能接下柳小剑一掌已不简单了,而且还能将柳小剑震开,而没受半点伤,要是自己出手,起码內脏也会受伤,这位⾼手是谁?他为什么出手救⽟姐姐的了她便不动声⾊,留在外面屏息观看。
当玲玲郡主事毕带人出来时,小燕便闪列假山背后去,打算暗中跟踪,看看傻哥哥结的是哪一位⾼人,想不到给玲玲郡主发觉。她一时躲避不了,只好负手在一棵柳树下装着观看景⾊…
小燕说:“我怎么会是天山派的弟子?你看错了!”
“是吗?”玲玲郡主又是一掌拍出,—边说“我想看看天山派的风柳步能闪得我几招。”
小燕这时不以风柳步,而是一招灵猴百变⾝法,闪开了玲玲的一掌。她的功力,虽然不及墨明智,但⾝段的轻灵和优美,又似乎胜过墨明智。玲玲郡主一见,反而怔住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这套⾝法的?”
小燕眨眨眼睛—笑:“我会这套手法,你还看不出我是什么人吗?你没听说九幽小怪有位小兄弟么?”
玲玲郡主愕异:“你是小怪的小兄弟,叫不知道?”
“听你这么一说,你真是我那傻哥哥的朋友了!怪不得你出手救⽟姐姐。”
“噢!你怎么不早说的?”
“不这样,我相信你是我傻哥哥的朋友吗?江湖上奷诈的人多哩!”
“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相信了。”
“小兄弟,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以后会见面的,我现在得先走了。”
“你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玲玲郡主想了一下,说:“我姓朱,以后你叫我朱哥哥好了。”玲玲一说完,⾝形一闪,人已消失。小燕不死心,还想暗中跟踪,可是耳边传来她密音⼊耳之声:“小兄弟,你别再来跟踪我了,注意你自己,别露了面目。”
小燕一怔,暗想:这位朱哥哥为人可机灵极了!知道自己想跟踪他,看来再跟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便打消了跟踪的念头,舒展轻功,越墙而去。
而柳小剑、⽟罗刹等人此时正在房中商议今后的行动,一时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等到蜀王府侍卫们在郡主上香完毕,离开了青羊宮后,胭脂虎霍四娘也告辞而回⽩龙会了。不久,成都便传出⽟罗刹在昆仑派柳掌门的一怒之下,给废去了武功的消息。当天下午,⽩龙会的人也亲眼看见柳掌门和麦冬生,押着⽟罗刹离开成都,转回昆仑山。
这消息一传出,成都的武林中人,有人暗中⾼兴,感到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也有人头摇叹息。但这是昆仑派门內之事,别人也⼲涉不了。只有小燕,心中明⽩是怎么一回事,便独自一人在望峨楼上倚窗自酌,等候她那生死渺茫的傻哥哥到来。
小燕遥望远处的华山而沉思,心想:要是傻哥哥真的像⽟姐姐听说没有死,他也该来了。他怎么不来呢?不行,明天我得上华山看看。小燕正沉思着,突然听到楼下店小二大声喝道:“喂!你这个老叫化,怎么往楼上跑的,快下来!你要讨吃,在楼下好了!不准上去。”
接着是一阵蹬蹬的脚步声,在楼上的店小二们闻声往楼梯口一看,一个鹑⾐百结,汗土満面的老叫化己站在楼梯口了,他们连忙喝叱道:“下去,下去!你这老叫化是不是想找死了?这是你上来的地方么?”
这个老叫化不理不睬,目光扫视了四周一下,一见小燕,似乎看到了宝贝似的,一晃⾝,便闪开了店小二的阻拦,来到了小燕的桌旁,透了—口大气,说:“好了!我老叫化终于找到你了,不然,我老叫化一世就别想自由自在了!”店小二奔过来要拉走他,小燕—挥手。说:“别拉他了,他是我的朋友。”
老叫化说:“好了,好了!我老叫化还担心你这小…”
小燕害怕他一下说出小丫头三个字来,连忙眨眨眼问:“你是怕我这个小朋友不认识你吧?”
“是呵!是呵!要不,店小二就会把我老叫化赶下搂去了,说不定还来一顿拳脚相加,扭送官府去。”
小燕笑道:“这样不更好吗?”
“当然好了。”
“那你就用不着到处向人讨吃了,坐享官府之福呀!”
“就怕官饭没吃到一粒,庇股先挨了二十大板,这个福你去享罢!”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他们便坐了下来,边吃边谈。店小二惊愕地站在一边,他不敢相信一个文静的公子哥儿,会与一个老叫化上朋友,不但是店小二,连—些饮酒吃饭的客人,也惊讶地望着他们。
小燕朝着惊愕不动的店小二问:“你在看什么?一个叫化也没见过吗?”
店小二连忙堆着笑脸说:“是,是,公子,要不要再添上什么酒菜的?”
“好吧!你给我添上一个蒸全和一大碟红烧牛⾁来。”
“是!小人马上就去给公子端来。”
老叫化说话了“再给我老叫化打上三斤沪州大曲,快!”
“是!”店小二一走,老叫化用眼睛力量了四周一眼,问:“怎么?你那傻哥哥没来?”
小燕一听,面⾊便沉下来,不出声。
老叫化奇异了:“他没跟你在一块?”
这个老叫化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著名的独行侠丐,曾在柳江河上与小燕相赌,约今午四川这一天在成都望峨楼上相见面的没影子莫长老,也是武林中三大怪丐之一。
小燕摇头摇:“你先别问,我们相赌之事,你打探清楚了没有?”
“你是问上…—。”
“哎!老叫化,在这酒楼上,我们不能指名道姓的说出来,我只问你,他过去的为人怎样?”
“小兄弟,你先将十颗丹给我老叫化吧!”
小燕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他没⼲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以为什么事能瞒得我老叫化的吗?不过,他在年青时,⼲过一两件荒唐的事,但仍不失为侠义上的人物。”
“他⼲过什么荒唐之事?”
“他呀,在青楼上与人争夺一位名。”
“再没其他的了?”
“没有了,小兄弟,你输了吧?”
小燕摇头摇:“老叫化,你还不算赢?”
“小兄弟,你别想耍赖,我老叫化怎么不算赢的?他的确没⼲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
这时,店小二将、红烧牛⾁和泸州大曲都端上来了。莫长老毫不客气,筷子酒杯全不用,一双瘦骨嶙峋的手齐出动,—手端起三斤重的酒瓶,对口便饮,一手撕下一只腿,大嚼起来,弄得満桌汁点点,店小二看得摇头摇走了。
莫长老一边吃—边说:“我老叫化知道,跟你这古灵精怪又刁钻的小东西打道,准没什么好下场。算了,我这一年算⽩跑了—场。”
“你很想要我的⽟女黑珠丹吗?”
“以前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现在我真的想要两颗了!”
“哦!?为什么?”
“我老叫化碰上一群毒物了!”
小燕一怔:“毒物!?你中毒了?”
“没中毒,但有两颗防⾝,心也踏实些,不怕与他们打道。”
“你碰上什么毒物了?”
“会走动的。”
小燕笑起来:“毒物当然会走动啦!”
“不!他们是用脚走的。”
“除了蛇,其他的毒物都用脚呀牙,难道用头走么?”
“他们还会说话。”
“会说话?那是什么古怪的毒物?”
“人!”
“人!?哎!我知道了,你碰上四川陶家的人?”
“不!九龙门的。”
“九龙门?是苗疆中的九龙门?”
“小兄弟,看来江湖上的事你知道不少,我在成都的确碰上了他们。”
“奇怪了,九龙门的人一向不出苗疆,他们怎会来成都的?”
“我老叫化怎么知道?看来他们是去找⽩龙会的人⿇烦。”
小燕心里一动,问:“你怎知他们要找⽩龙会人的⿇烦?”
“他们向人打听⽩龙会总堂在什么地方呀,不去找⿇烦,他们打听⼲嘛?”
“老叫化,我们再打一次赌好不好?”
莫长老摇头摇:“我老叫化今年运气不好,逢赌必输。再说,跟你打赌,我老叫化就是赢了,也会变输,我才不跟你打赌。”
“老叫化,你知道我要赌什么?”
“赌什么?”
“我赌九龙门的人绝不会去找⽩龙会的⿇烦,输了,我马上把两颗丹给你。”
“我老叫化要是输了呢?”
“我什么也不要。”
“有这么大的蛤蟆随街跳?”
小燕笑道:“现在这只蛤蟆不是在街上跳着么?”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了两颗晶莹发亮的⽟女黑珠丹。
“小刁钻,你玩的什么花样?”
“没有呀!不过我知道我一定会赢。”
“我老叫化输了你什么也不要?”
“当然啦!”
“也不要我老叫化跑腿?”
“不要!”
“好!我老叫化跟你赌了!”
“是吗?那你吃了,立刻去⽩龙会总堂打听,看看九龙门的人有没有找他们的⿇烦。”
莫长老将、红烧牛⾁和三斤泸州大曲全装进了肚里,问:“我老叫化打听到后去哪里找你?”
“我在这里等你呀!”
莫长老疑惑地问:“你不会躲起来吧?”
“要不,我先将两颗丹给你怎样?我可不担心你跑掉。”
“行呵!这样,我老叫化就不害怕这班毒物了。”
“不行,我可不准你与九龙门的人手。”
“为什么?他们伤了⽩龙会的人,也不准我动手?”
“对!要不,我就不先给丹了。”
“小兄弟,你与⽩龙会的人有怨?”
“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拉倒。”
“好,好,我老叫化昕你的,只打听,不介⼊。”
“这就对啦!”小燕将两颗⽟女黑珠丹给他,说“快去快回,我等你。”
莫长老真不敢相信小燕将这千金难求的无价宝给了自己,有了这两颗丹,可以说是不畏百毒了。他把丹放在手心中看了看,不放心问:“它不会是假的吧?”
“噢!你怎么这样多疑呵!”
“跟你这个刁钻的小东西打道,不能不多长两个心眼。”
“你快去吧!我不骗你。”
莫长老疑疑惑惑地下楼去了。一个时辰后,莫长老便转了回来,小燕了上去问:“怎样,打听清楚了吧?”
“小古怪,这下你输定了!”
“哦,他们真的去找⽩龙会人的⿇烦?”
“嘿嘿,他们伤了⻩总堂主,还毒死了一两个人。”
小燕感到有些意外:“真的?你不是虚报军情吧?”
“嘻嘻,你想后悔也没用了!不信你自己去打听。”
“你没动手了?”
“我老叫化去迟了,那群毒物打死打伤人后早巳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打死打伤人的?”
“我老叫化亲自登门拜访,也看到了⻩总堂主的伤处,难道还有假的么?”
“九龙门的人凭什么过来找⽩龙会的⿇烦?”
“听说,这群毒物为九幽小怪报仇,找上⽩龙会,双方谈没几句便动手。”
小燕又是感到意外:“他们是为九幽小怪报仇?”
“你感到奇怪么?”
小燕不出声,锁眉暗思:“奇了,我傻哥哥怎么会与苗疆九龙门的人结识的?这事也没听我爷爷说过呵!我爷爷只说傻哥哥与神龙怪丐、⽟罗刹和索命刀等人结识,而没说与九龙门的人结识的。再说九龙门的人一向不出苗疆,也从不主动去招惹中原武林人士,他们怎么会跑出来为我傻哥哥报仇了?我看其中一定有诈。”莫长老见小燕不出声,又问:“怎么,你在怀疑?这事是⽩龙会的什么王长老跟我老叫化说的,绝不会有假。”
小燕一听“王长老”三个字,顿时生疑了,问:“是他告诉你的?九龙门的人是为九幽小怪的事而来?”
“是呀!要不要老叫化带你去见王长老,两下当而对证?”
“不用了。好啦!我那两颗丹是你的了!”
“多谢啦!有了这两颗丹,我老叫化这一趟总算不⽩跑了。”
“老叫化,你知不知道九龙门的人去了什么地方?”
“极有可能去少林或昆仑。”
小燕心头一动:“真的?”
“我老叫化一路上都听说九幽小怪丧在昆仑和少林两大掌门人掌下,这群毒物既然是为九幽小怪复仇,准是去找他们了!”
小燕心想:“好呀!不管是真是假,让这群毒物去闹闹少林寺更好。不过,昆仑派我不能不理了!”便说:“老叫化,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去管的?让他们再毒杀人?”
“不错,我是打算到这两处走走,让他们有所防范。”
“这样吧,我去昆仑,你上少林,分头告诉他们好不好?”
“小刁钻,我老叫化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这样好了。不过,你那个傻哥哥怎么不来的?他去了哪里?”
小燕心头一沉,打量了四周—眼,看出这楼上没有什么武林中人,轻轻说:“老叫化,你知不知道我傻哥哥是什么人?”
莫长者诧异了:“他不是没名字的傻小子吗?又是什么人了?”
“他就是九幽小怪。”
莫长老一双眼睛瞪得几乎比铜铃还大:“小刁钻,你怎么啦?故意逗我老叫化?”
“莫大叔,他的确是九幽小怪。”
莫长老摇头摇:“我不相信,这个傻乎乎的愣小子,怎么会是格怪异、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九幽小怪了?要是说你这个小刁钻是九幽小怪,我或许还有几成相信,他?不可能。”
“莫大叔,这事等你从少林回来,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行!你知道我老叫化的格,什么事也蔵不了,不说清楚,我连睡也睡不着。”
小燕看了看四周一下,轻轻说:“莫大叔,这里人多,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到一处僻静地方告诉你好不好?”
“好,好,老叫化在西郊的溪花畔等你,那里有个什么大诗人草堂的,游人虽多,都是一些秀才们,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好!莫大叔,你先走,我就来。”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溪花畔,选了一处背人的地方坐下来,小燕不但将墨明智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长老,更将九幽老怪的真面目和一家惨死,以及与上灵道长结怨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得莫长老睁大了眼睛,说:“那么,这愣小子真是九幽小怪了?”
“噢!莫大叔,我骗你⼲什么呵!听我说,要不是峨嵋派那个草上飞认出了他,我傻哥哥就不会出事了。哼!要是我碰上了那个草上飞,我叫他有好看的。”
莫长老问:“江湖上传说小怪手段忍残,火烧梅林庄,杀了陈庄主満门都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啦!这事我爷爷亲眼目睹,火是上灵贼道和那个陈小贼放的,他全家连夜坐船逃往广东去了,我爷爷总不会讲假话吧?”
“他老人家当然不会讲假话啦!想不到一副正人君子的上灵道长,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令我老叫化开了眼界。好!我老叫化一定要认真查查他过去的底子!”
“怎么,你没认真去查?那你跟我赌什么?”
“不,不!我老叫化认真是认真,但往往被一些小事忽略过去,比如他与人争夺一位名…”
“是呀!这贼道年青时好⾊,恐怕骨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看从小,马看蹄爪。莫大叔,你再从这方面打听吧。”
“好!我去少林寺的事先后,马上去打听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莫长老说到这里,蓦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好了!我来成都之前,似乎听丐帮的人说,上灵又发出了武林帖,邀各大门派和帮会的人云集成都。初时我以为是为了对付九幽小怪。现在九幽小怪已死,这伪君子玩的什么花样?小刁钻,他不是为了对付你吧?”
“我才不在乎他来对付我,不过我的行踪可没有人注意到呵!除了⽟罗刹外,谁也不知道我来了成都。”
“⽟罗刹不会对人说出你吧?”
“不会。”
“这可怪了,上灵他发出武林帖为了什么?”
“莫大叔,别管他了,你还是先赶去少林吧,别让那伙毒物伤害了方慧这老光头。”
“我老叫化不明⽩了,方慧是伤害你傻哥哥的凶手之一,让毒物杀了他不更好?”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才痛快。别人杀了这老光头,我心里不舒服。莫大叔,你赶到了少林,要是毒物们向其他和尚下手,你出不出手我不管,但要是伤了方慧这老光头,你一定要出手。”
莫长老摇头摇:“这么一来,你不怕招惹了中原武林的公怒?”
“谁叫他稀里糊涂地杀了我傻哥哥。要是我傻哥哥真的死了,恐怕第一个流⾎的就是他。我也可以不杀他,但非叫他断一臂不可。”
莫长老说:“丫头,你是不是冷静一下,你应该先去找上灵才是。”
“上灵这贼道更跑不了!”
莫长老心想:“中原武林招引了这个小魔头,看来又有一场腥风⾎雨了。”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各各分手。
再说柳小剑一行人离开成都,不久就出现在松潘一带森林中,这时已是四月中旬,松潘一带,尽是森林和湖泊,泉⽔四溢,瀑声处处。远处巍巍雪峰数十座,晶莹夺目,横卧天际,这一带几乎是没人居住的旷野,但景⾊却恬静秀美,瑰丽得人。谁也想不到这风景人的童话世界中,竟隐蔵着一个冷森森的杀人陷阱。当柳小剑主人刚穿出森林,来到一片开阔地带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浓眉短髯褐⾐的中年汉子,朝柳小剑一揖说:“柳掌门,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柳小剑一时愕异:“你是谁?有什么事要见老夫的?”
“在下是小怪的朋友,特意前来为小怪复仇。”
“什么?你是小怪的朋友?”柳小剑怔住了,用眼角望着⽟罗刹。
⽟罗刹更讶异:“你真的是小怪的朋友?”
来人一声冷笑:“你们感到奇怪么?”
⽟罗刹说:“当然奇怪啦!我怎没听小怪说,有你这么一位朋友的?”
来人反问道:“⽟姑娘,你配称为小怪的朋友么?”
“我不配称,你一定配称了。”
“不敢!在下起码能⾝为他复仇。”
“现在你想怎样?”
“⽟姑娘这话不嫌多余?没说的,小怪含冤屈枉丧在柳掌门的掌下,在下只求讨个公道。⾎债⾎偿。”
柳小剑修养再好,也受不了来人的轻侮,何况他还是一个近于暴躁之人,一声长啸:“好,好!那么说,你是要与老人决一生死了?”
来人摇头摇:“在下并不想死,只想生。”
“你自问武功能胜过老夫?”
“在下凭这微弱的武功,怎能敌得柳掌门的追魂掌?”
“你到底想怎样?”
“柳掌门,你不妨打量一下四周。”
“不用打量,老夫早已听出四周埋伏了不少的人手。”
“柳掌门,恐怕你还有一样没听出。”
“没听出什么?”
“他们人人都配备了強弓毒箭,这种毒箭,无解药可救,见⾎封喉,你们要不要试试?”
⽟罗刹笑问:“它比陶家之毒还厉害吗?”
“陶家有陶家之毒,在下有在下之毒,各有所长。⽟姑娘,看来你还不大相信,就看一下好了!”褐⾐汉子说完,手一扬,林中便飞出了一支毒箭,劲力极強,显然不是一般的弓箭手出,箭⾝直揷⼊一块岩石。霎时间,岩石变⾊,跟着嗤嗤声响,岩石受毒所蚀,融碎了,一块块剥落下来,发出一股难闻的腥气。⽟罗刹突然⾊变:“这是苗疆的九龙奇毒?”
来人笑说:“⽟姑娘不愧是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九龙奇毒。”
⽟罗刹皱皱眉:“你们是九龙门的人?”
“不错,想不到我们一个小小无名的门派,也为中原武林人知道,实在荣幸。”
“我真不明⽩,小怪怎么有你这样一位朋友的?”
“恐怕⽟姑娘不明⽩的事多哩!”
⽟罗刹突然出手,想将这汉子制服。谁知这汉子反应极为敏捷,一跃后退两丈多远,两声森森的冷笑:“江湖上传扬⽟姑娘给废了武功,可不像呵!在下劝⽟姑娘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在下一声令下,这空旷之地,便是你们葬⾝之处。”
“我们不动又怎样?难道你会让我们离开此地么?”
“只要你们答应在下两个条件之中任何一个条件,我们就让你们走。”
“哦?你们不为小怪复仇了?”
“在下为小怪而来,怎不为他复仇的?不过,在下也知道柳掌门为人所用,才伤害了小怪,情理可原谅,所以才要求不⾼。”
“好呀!你说,你的两个条件。”
“第一,请你们服下在下的一颗圣丹;第二,请你们各自断右臂,这两个条件,你们选吧。”
“你那颗圣丹是毒药吧?”
“绝不会令你们马上死,但一年后,得不到我们的赐药,就死得极惨了。”
“看来这个条件我们不会答应。”
“那么你们就各自断右臂吧!”
“我断了一臂,今后怎么嫁人呀!”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罗刹在这么一个严峻的生死关头,竟会说出这么—句话来,柳小剑不噤皱皱眉,而埋伏在四周的人都失声笑起来,连这褐⾐汉子也笑了:“⽟姑娘,这样吧,在下看在你以往与小怪的情上,你可以不断一臂,但柳掌门和麦二侠,就非断不可了,要不就服圣丹。”
“你不怕我会找你算帐?”
“在下并不在乎⽟姑娘。”
“那么说,你武功⾼过我了?”
“不敢说,在下自有对付⽟姑娘的办法。”
⽟罗刹再不出声了,麦冬生冷冷望着她问:“小师妹,你打算怎样?”
“麦师兄,别出声,让小妹再拖他一些时间,便有办法闯出他们的包围。”
褐⾐汉子问:“你们打算怎样?答不答应?我数一二三?你们不答应,我就下令了。”
“你这样,不连我也杀了?”
“对不起,要是柳掌门不答应,在下只有⽟石俱焚了!”
“我们不能再谈别的办法么?”
“⽟姑娘,你别想拖延时刻,在下要数一二三了。”
“你不能让我先离开么?”
“不行!除非你砍下柳掌门和麦二侠的右臂!”
“要是这样,我不成了贪生怕死,叛师灭祖的大罪人吗?我叫你砍下你掌门人九龙婆婆的手—臂,你答不答应?”
“⽟姑娘,你这是找死了!在下现在开始数,一!”
柳掌门和麦冬生、⽟罗刹开始暗运体內真气,以应付四面八方飞来的毒箭。
褐⾐汉子说:“柳掌门,在下也知道昆仑派的六真气,惊震武林。不过,恐怕也准挡在下的強弓连弩,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颗心。二!”
⽟罗刹想不到这褐⾐汉子对昆仑派的武功这么悉,暗想:怎么还不见小兄弟的动静的?
褐⾐汉子大喊一声:“三!”
“三”字一落,柳小剑等三人凝神聚气,手持青锋,満以为必然飞来満天的毒箭。可是除了轻轻吹来的风外,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不但令柳小剑等三人愕异,连褐⾐汉子也愕然了,难道四周埋伏的弓手没听到自己的命令?这不可能!
这时,一个非常悦耳的笑声在他⾝后响起:“你喊呀!再喊一二三呀!”
褐⾐汉子回⾝一看,只见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神蕴飘逸,眼角眉捎,尽是机灵,带笑地说:“喊呀!你再喊一次嘛!”
褐⾐汉子睁大了眼睛问:“你是谁?”
“不知道。”
这位少年,正是精灵而又刁钻的慕容小燕,墨明智的小兄弟。她在成都,已从莫长老口中,敏感到九龙门人在途中要暗害⽟罗利和柳小剑师徒了,便不动声⾊地远远盯梢而来。当褐⾐汉子出现与柳小剑对话时,她便用密音⼊耳之功对⽟罗刹说:“⽟姐姐,你别担心,你想办法拖一些时候,我有办法将他埋伏的人全搞掉。”
⽟罗刹心领神会,采取一连串的拖延手段…
褐⾐汉子听小燕说“不知道”以为在轻侮自己,怒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刹笑起来:“喂!你不是说你是小怪的朋友吗?怎么连小怪的小兄弟也认不出来了?”
这话一出,不但柳小剑和麦冬生感到愕然,褐⾐汉子也怔住了问:“你是小怪的小兄弟?”
“是呀!我真该多谢你为我傻哥哥报仇。可是,你带来的人怎么不出手呵!是不是你叫他们喝多了?”
褐⾐汉子茫然:“我叫他们喝酒?”
“不喝酒,他们怎么一个个醉倒了呢?你也真是,办这么一件大事,怎么事先给他们灌酒呵!看来,你不是真心给我傻哥哥报仇,是来故意吓唬人的。”
⽟罗刹笑道:“怪不得哩,原来他是在故意吓唬我,没动手。”
小燕道:“看来你不是我傻哥哥的朋友,说不定你就是暗中伤害我傻哥哥的人。”
⽟罗刹说:“一定是了,要不,他怎么连我也想伤害的?”
小燕道:“说呀!你到底是我傻哥哥的朋友,还是暗害他的人?”
褐⾐汉子感到不对路,—声怒喝,呼地一掌,朝小燕拍来,说:“我看你也不是小怪的兄弟。”
小燕轻灵一闪,顺手一招**掌法,朝褐⾐汉子拍去,褐⾐汉子急忙滚开,眼露惊愕之⾊:“你,你会**掌?”
“我是九幽小怪的小兄弟,怎么不会**掌法?这不是假的吧?你要不要再试两招?”
褐⾐汉子骤然跃起,凌空朝小燕一掌拍来。别说小燕会风柳步,能闪过任何上乘⾼手的舜然袭击。就是不会,也会灵猴百变⾝法,⾜以避敌有余了,她不愿让人看出自己的武功套路而惊动武林,却以灵猴百变⾝法应敌。只见她如灵猴一般,闪到了褐⾐汉子的⾝后。这一⾝法,变化快得出人意料,快如电闪,不等褐⾐汉子转⾝,又一招“天地合一”双掌拍出,褐⾐汉子似败草般被拍飞。小燕对敌,不像墨明智心慈手软,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七成以上的功力,何况**掌法是专拍人⾝上的要害部门,掌劲凌厉,一给拍中,不死也⾝带重伤。小燕恨这褐⾐汉子太过险歹毒,出手更不容情,褐⾐汉子—声惨叫,骨断裂,摔在地上,别说站起,连坐也坐不起来了!
小燕走近他,微笑地问:“怎么样?**掌的滋味不大好受吧?”
褐⾐汉子忍着痛苦,狞笑一声:“我死了,你也不比我能多活一个时辰。”
“难道我一个时辰后会死么?”
“不错,在我拍出第二掌时,你已经中了我⾚蝎粉之毒了,没我独门解药,一个时辰后便死。”
⽟罗刹大惊:“小兄弟,你快运气试试,看看中了毒没有。”
麦冬生也说:“小师妹,快叫他拿出解药来,可饶他一命。”
小燕说:“⽟姐姐,你们放心,别说是⾚蝎粉,就是他们毒箭中的腐⾁蚀骨⽔,我也没放在心上。”
褐⾐汉子惊恐问:“你不怕我的毒?”
小燕说:“我可以让你多活一个时辰,看看我会不会死。你是不是想用你的解药,换回你—条命?”
⽟罗刹又是暗暗惊讶,难道小兄弟也像墨兄弟一样,⾝上有化解百毒的特异功能,可将毒力转化为自己的功力?要是这样,九幽一派的武功,真令人不可思议了!⽟罗刹怎么知道,小燕是奇侠夫妇的亲孙女,不但有家传的武功,更有能化万毒的⽟女黑珠丹。小燕在对敌时,早巳服下一颗⽟女黑珠丹,不怕任何毒的犯侵,又怎会怕九龙毒门之毒?
小燕又朝褐⾐汉子说:“你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说出是谁叫你们来这里的?”褐⾐汉子一咬牙:“你杀了我吧!”
“哦!?你宁死也不愿说?”
“不错,我说了,我以后会死得更惨。”
⽟罗刹笑问:“你以为你现在会死得舒服么?”
褐⾐汉子惊恐地问:“你们想将我怎样?”
“我点你的冒仑⽳,再点你的天突⽳,你想你会怎样?”
“你真的这么心狠?”
“要不,江湖上会称我为⽟罗刹么?”
褐⾐汉子突然一掌朝自己脑门拍去,顿时气绝⾝亡。这一突然举动,使小燕和⽟罗刹等人都感到意外,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罗刹说:“想不到他却是—个烈的汉子。小兄弟,我们再找其他人来问问。”
小燕摇头摇:“不用找了,他们早巳都不会说话啦!”
“你全都杀了?”
“我能放心他们的毒箭出手吗?只要一个活着,你们就危险了!”
“你担心他们出的毒箭?”
“姐姐,你们可以挡开他们的毒箭,但只要你们击中任何一支毒箭,毒⽔便会迸飞四溅,挡得了毒箭,可挡不了横溅的毒⽔。这种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死亡。我不杀他们行吗?”
⽟罗刹他们全怔住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小怪,杀人在无声无息之中,他用的是什么武功和手法?同时也想不到毒箭竟是这么的厉害,不但箭头有毒,箭⾝还蔵有毒⽔,要不是小兄弟暗中赶来,今⽇昆仑派的人,恐怕无一幸免了。首先柳小剑放下了一派宗师之架子,朝小燕一揖说:“老夫师徒三人,多谢少侠相救之恩。”
小燕慌忙闪开还礼说:“你们别多谢我,我也是为我傻哥哥的事情而来。”
⽟罗刹又是一怔:“小兄弟,你不会是来找我师伯的吧?”
小燕狡黠地眨眨眼睛:“要不,我暗暗盯踪你们⼲吗?”
柳小剑—声大笑:“好,好,这也是老夫枉杀小怪之报,少侠,你说吧,你想要老夫怎样?就是要老夫的人头,老夫也会割给你。”
⽟罗刹说:“小兄弟,你千万别这样,我师伯也是上了别人当的。”
小燕说:“姐姐,我现在不想要柳掌门的人头,你们在青羊宮的事,我都知道了。”
⽟罗刹更是愕然:“你怎么知道了?”
“姐姐一出客栈,我就暗暗盯踪啦!”
“你去了青羊宮?”
小燕点点头:“去了!也看见了那位神秘的俊书生。”
“小兄弟,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也奇怪,我傻哥哥怎么会结识这样一位神秘的武林⾼手,他可不是一般武树中人。”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想暗暗盯踪他,却叫他发觉了,只好知难而退。姐姐,我现在打算跟柳掌门单独谈—次话。”
“我不能听?”
“姐姐还是别听的好。”
“你不会对我师伯不利吧?”
“姐姐,我要是想取柳掌门的人头,就不出手制止九龙门的人了。”
⽟罗刹不出声,凝视着小燕。的确,她对眼前的小兄弟实在不大放心,对他的行动捉摸不清。对墨明智,她可以一百个放心,对这个九幽小怪,却实在不放心!墨明智心地仁厚,为人诚实,而这个小兄弟,精灵机敏,刁钻异常,往往谈笑中突然出手,令人防不胜防。这才是一个行为怪异的真正的九幽小怪,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想的什么诡计。
小燕微笑道:“姐姐不放心?好吧,要是柳掌门有半点损伤,我割下我的人头给你。”
“小兄弟言重了!”
“那你放心了吧?”
柳小剑说:“芙蓉女,既然少侠要与我单独谈话,你们就避开吧,就算我万一不幸,你们也不可为难小侠。”
小燕笑道:“柳掌门果然不失一派宗师风度。柳掌门,我们到树林里谈吧。”她又对⽟罗刹和麦冬生说“你们千万别悄悄跟来,要不,别怪我翻脸无情呀!”
⽟罗刹无奈地说:“好吧!我们就在这里不动,好不好?”
“那太好了!柳掌门,我们走。”
⽟罗刹和麦冬生不知道这位小怪的兄弟要跟柳掌门谈什么?连自己也不能听。眼看着他们走进密林中去,相互看了—眼,感到一肚的狐疑和不安。
小燕和柳小剑来到密林中后,看了看四周无人,柳小剑问:“少侠,你有什么话,请说吧!”
小燕笑道:“你先看看我是什么人。”
柳小剑疑惑,看了看小燕,似乎感到这张面孔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问:“你是…”
“我是谁呀!?”
柳小剑看了半晌后摇头摇:“你这张面孔我好像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先认你?”
“你再想想,想不出我是谁,我只好走啦!”
柳小剑愕然:“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你既然想不出我来,找还跟你说什么?不如走好了!”
柳小剑简直给小燕不可理喻的行动弄糊涂了!世上哪有先认出人来才说的?他又望了小燕半晌,只见小燕在微笑,霎时间,在他脑海里闪出—个任而又刁钻的小姑娘的模样来,还着自己讲故事呢。可是眼前的人是她吗?不可能,就算是女扮男装,又怎会是九幽小怪的兄弟?而且武功套路也不对呵!他摇头摇:“你是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但你绝不会是她。”
“我像谁呀!?”
“像我一位舅舅的孙女!”
“嗨!你怎么当我是女孩子了!你不怕我恼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认不出你来。”
小燕“卟嗤”一声笑了,散开了束起的头发:“你再看看,我是谁?”
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