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逃
眼见孟非清飞逝而走,刘志恨这才松了口气。
⻩药师一叹道:“你这是何必,我看她对你情深种…”
刘志恨摇头摇道:“你不知道…这个人自私凉薄,她目下认为这世上只有我才是她最好的良配,这才对我曲意相,一旦发现另有良人,当会弃我如撇履!放这样一个人在我⾝边,我还睡得着觉么?”他说着到了小龙女⾝边,只一掌拍在她⾝上,却是未见其功。
⻩药师道:“觉睡?你这些年来睡过几睡?”
刘志恨也是头摇,不好再说,他与孟非清之间的确是他对不起她,只是这事情也不能怪到他的头上。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一部分人不幸,孟非清便就是这其中之一!刘志恨以己度人,是决计不会对孟非清这人放心的。再一掌拍下去,终于开解了小龙女的⽳道。刘志恨方一开解小龙女的⽳道,忽然惊呼一声,一掌拍在小龙女的⾝上,再补上一指,道:“你做什么?”
原来,他方一开解小龙女的⽳道,那小龙女就气往回运,逆向自己心室冲去,这一下要是冲实了,她便立时全心脏破裂而亡,古往今来,杀自者有,但如这般的,却是不多,刘志恨万万料不到小龙女会做出这等事,好在他以制脉术开解小龙女的⽳道,对她体內气息极为敏感,小龙女一经发功,他便觉察出来了,立时出手,挡了下来。
小龙女也不说话,只是泪⽔默流。
刘志恨道:“发什么疯?”
小龙女这才道:“是我不好…我害师姐误会你了…又…又…我想要是我死了…也算得上是清⽩了…师姐还能原谅你…那不是…两全其美么?”
⻩药师惊得合不拢嘴,道:“那个…那个道士…没做多少事呀…不是那个孟非清挡下他了么?”
小龙女道:“他已经碰到我了…他…好恶心的…我再不想活了…”却是她的真心话。小龙女子喜洁,平⽇里别人多看她一眼,她也觉得不慡,是以,她虽出门,但去了新鲜之后,就越发地少了,至于与人触碰,那便是拉一下手也是不行。刘志恨自然是例外,但如今却让一个恶道平⽩地摸了⾝子,还了她的脖子,她只当自己是死的就好了,哪里还有生想!
⻩药师暗自头摇,不是她刚烈,而是太刚烈了,这委实有些过得离谱。宋朝女子改嫁者都有,何以会有小龙女这等被人碰了便要杀自的?
刘志恨淡淡道:“你想死,好,我成全你,不过,你一死,我立刻将你剥得光光,让所有人来看,你说好不好?”小龙女芳心一颤,道:“你…你…”刘志恨再叹,一掌拍开她的⽳道道:“所以,别和我说这浑话,你要好好活着,不过让他碰了,我嫌了你吗?我还没嫌,你就自己嫌上自己了?龙姑娘,你便是心多,似你这多心,会让我难为的,我是个做大事的人,多少大事等着我去做?多少敌人等着我去杀?好了,别人什么事不做,摸了你两下,你一个杀自,别人可有的笑了,这个说她为什么杀自?那个说她不是被人那个了吗?这个说她被人怎么了?那个说不就是那个了吗?好了,没事也变得有事了,到时丢得是什么?是本王的脸,人家会说瞧见没?刘志恨遭报应了,杀了人家那么多人,结果到好,刚想讨个媳妇,就死了…”
小龙女道:“我…我还不是你媳妇…”
刘志恨道:“那你想不想做?”
小龙女却道:“你真不介意?”
刘志恨道:“世人皆说我薄情狠毒,说我没有人!却是不知,只要是我的人,我就会对她好,我的狠,我的毒,那是对外人的,对于外人我和他们客气什么?至于你们…我接受你们,就接受下你们的全部…优点也罢缺点也罢…龙姑娘…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我无二话,你生死如何被杀被奷我决不会多管一点,但你既倾心于我,我自然也会对你关心爱护,善我者我亦善之,恶我者我同恶之,药师老哥哥为了我们的事做下了大媒,你到江湖上问问去,有这个面子让药师老哥哥这样的人有几个?所以…别再做傻事了…”
小龙女柔声道:“我…我听你的话…”
⻩药师摇头摇,心道:“这小子嘴巴还真是会说…不过也就是他了,不这样说,以这个小姑娘的脾气,哭哭啼啼的,也不知会闹到什么时候!情之一字…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我却觉不出这死小子是动了真情的?感觉却似是责任…”只是这话他却须不得说出口。事情还有很多。
陆无双静静地睡着,于这睡中,她的內息平定下来,虽得了这昏,于她来说却是并无大事,也就是刘志恨手段⾼明了,让陆无双一⾝子精⾎充⾜,便是任何伤,也能比常人好得快,她那五宝花藌酒须不是⽩喝的。
小龙女一定神道:“过儿他…”
刘志恨头摇道:“那小子你大可不用担心,那个老儿想来是欧峰无疑了,这个疯老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人说虎毒不吃子,你还怕他有事?搞不好这老儿还会教小过儿一点功夫,那却是好事了…”
⻩药师叹道:“可怜堂堂西毒…却是这般下场…”
刘志恨暗暗一笑,这个西毒,自⻩蓉处得了九逆经,本来以他的武学修为发现了不对,立时便可觉察,只是却让刘志恨用镰刑剑狠狠刺了一剑,由于这一剑的刺,欧峰再也受不了,想他堂堂西毒,却叫一个小辈打伤,险死情形历历在目,他不顾一切強修神功,终得走火⼊魔,只是这九真经本就是道家武学正宗,二来欧峰底着实扎实,虽得了疯,武功却是未失,可说是更強了,只是气息冲脑,神智却是不清。但饶是如此,他对儿子欧克之死却是累累在心,须不得忘,见了杨过,便觉得两人相当,杨过为求救命,也就配合他一下,欧峰便就真真拿这小子当自己儿子了。
后来杨过上了终南山,欧峰找之不到,四下寻,竟是叫他给找到了这里,真真是缘!妙不可言!
小龙女就得杨过一个徒弟,如何放心,道:“那老怪神智失常的,我如何放心,我就这一个徒弟,可不想是个死徒弟…”刘志恨道:“也莫急,到了天明,咱们再找。且与你介绍一个人,你来瞧瞧…”一把扯过了洪凌波。
洪凌波如何不知这人⾝份,心道:“便是她抢了师公,师⽗才不肯与他相认的么?”只是她是什么⾝份,这等话便只在心中想,却如何敢表露出来,忙换上一副笑道:“晚辈洪凌波,见过师叔…”
小龙女先是一怔,随即道:“你师⽗呢?”她一切俱是表露在面,一脸的担心,却是不装的。洪凌波见了,心中感动,暗道:“想来也是个痴心的…”便道:“家师没事…”旁的,却也不好多说了。小龙女幽幽一叹道:“她想来是一定很怪我的…”这小龙女,一脸哀怨,自是心痛着师姐之事,让人见了,却是份外不忍。洪凌波心下暗骂:“狐狸精…难怪师⽗争不过你…我也对你有好感了…”道:“不会有事的,师⽗只是一时想不开…一时的…”
小龙女再叹:“但愿如此…”
天⾊放明。⽇头东升。山林间亦可闻见这叫之声。
杨过被欧峰提在手上,大步疾行。
原来,昨⽇夜,杨过耍了小聪明,只道自己引开了欧峰,两人一前一后跑得远了,这才停下,欧峰自是大喜,将儿子抱上一番。那杨过也就花言巧语劝说欧峰。于他想来,世上没有揭不过去的桥,一经说明,也就没事了,想刘志恨也不会计较什么,便想劝欧峰也到古墓山庄里去玩。
欧峰本就是个痴,哪里有自己的主意,昨天两打得如意,也就应了,只想着好,谁知一到,却见到刘志恨来了,那刘志恨正对上孟非清,也就没得心留意旁的,是以,竟是没注意到欧峰。这欧峰旁人不识,一见刘志恨却是如遭雷噬。便似是见到刘志恨拿着一口剑恶狠狠直刺⼊他的体內。
欧峰大惊,刘志恨昔⽇刺他一剑于他来说印象太深了,便是怎都是难忘,不见人还好,这一见人便就想起,意识作用下,只觉昔⽇中剑部位又疼了起来,也不说话,一提儿子调头就走,心中只是一个念头,那就是离那个拿剑刺他的人远远的。其实以他的武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便是打不过,还跑不得么?可谁教他目前是个痴呢,这得了怕,哪里还会想别的,边跑边对杨过道:“我的小乖儿…你一定与我听好了…那个人太可怕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
杨过给他点了⽳,一句话也是说不出,心中气苦,暗暗道:“我不与他在一起,如何能与无双妹妹在一起!”他自少时陆无双久矣,虽有些不可思议,以陆无双的情,常人自是喜程英之流。只是偏偏杨过对于陆无双印象深刻,以达不可磨灭的地步,要他死可以,想忘了陆无双,那是休想。只可怜他是在欧峰的手里,这想要离开,却是谈何容易!可以想见,杨大少的脫逃漫漫无期…
再说李莫愁,她费尽心机终得从刘志恨手中逃出,心中却是恨恨不已。李莫愁万万料想不到,这刘志恨的武功竟是到了这等地步,想她李莫愁自出江湖以来,走东闯西,何时感到过这种威庒?非是她以自戕相,洪凌波以⾝相阻,她是万万也难已逃出的,自然,这其中是有她的武功,只是她自己也感觉得出,自己的武功实不⾜在刘志恨面前使用。
奔到了天明,李莫愁已经去到山下十数里许远。她不敢走大道,也不敢行小径,乃是她深知目前的刘志恨权势薰天,别的不说,单就丐帮的势力,几就等于是他家开的一样,李莫愁要是行上大道,不出半⽇,刘志恨就可知道,要行小径,怕也要三⽇,想她平⽇里隐于深山,野里出行,得了这,才能避开刘志恨无尽的搜索。
只是目下却是个惨,她已是不敢回自己的家了,虽然那里隐蔽,只是洪凌波既然落⼊了他的手中,怕是会为他问出,只是李莫愁自己怎也想不明⽩,自己这样是为得什么!真是为了刘志恨与小龙女的好么?李莫愁略微一想,便觉头疼,想那刘志恨离她而去,这许多年⽇⽇夜里梦里徘徊,不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哈哈哈哈…”她忽觉好笑!一拂尘菗出,菗断了一株小树,再挥出掌,拳打脚踢,一阵发怈。一缕丝发垂下来,李莫愁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发蓬松,连那道冠也给不知何处的树枝刮丢了。
李莫愁轻叹一声,稳下心绪,忽听⽔声,她寻声而去,却是发现了一道清⽔溪流。这道溪⽔清彻见底,隔着⽔,溪下河沙颗粒可见,李莫愁心下喜之,寻了个⼲净处合⾐蹲下。
对⽔一照,可不是模样狼狈么,李莫愁心下暗恨,忍不住一掌击在⽔上,那⽔溅起老⾼,却是清凉,李莫愁这才醒觉,暗道失态。她这一路,奔得良久,一双⽟⾜已然发酸,当下,先抄了⽔打头发,再用一条丝绦耝耝系住,好等到了镇甸重购道冠。将那⽔润了润面,脫下道履,解下袜丝,将一双无有半点老⽪的嫰⾜至于⽔中,一片清凉传来,直让她心中一震!好不舒慡。
林中沙沙作响,只是李莫愁沉浸在溪⽔带给她的快乐之中,此时的她心境少有平静,便似是回到了过去终南山那个于山林中的少女,对于⾝后动静,一点未觉,再说这清晨里,晨风阵阵,草木之声也非小,竟是瞒过了她。
却有一行轿从林中缓行,也是缓行,若是急行,仍是瞒不过李莫愁。那轿中人正自无聊,随手揭开轿帘,却是一惊。只见一个一⾝道袍的女子,坐于一块净石上,⾝上虽是有些狼狈,却是更衬托出她的清丽无双,那头秀发地系着,一双秀美的⽟⾜浸在⽔中,这人努力想要瞧个分明,只是光打⽔,再行一折,⽔光漾,却是模糊一片,想要瞧清?却是如何能够?这人⾝边正有一女,柔声道:“老爷,您瞧什么呢?”
这人面⾊一沉,忽而出手,只一把,便将这女子颈脖拧断,让她立时死去,这事他也是常做,是以,手法⼲净利落,让人无有痛苦,再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