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静斋之邀
对花浪等笑笑,齐行健道:“进来坐!”
花浪和其他二人互相看了看,进房坐下。花浪笑道:“齐兄这么好心情?不过一人独酌好象冷清了点。”
齐行健也笑道:“群饮固然酣畅淋漓,独酌也小有趣味。”
关度飞也是大感奇怪,道:“齐兄原来也好酒道,还有此精辟之论,倒是让我们小吃一惊。”
齐行健道:“既都是酒中同好,不如一起喝上几杯,怎么样?”
关度飞头摇,齐行健讶然:“关兄弟竟是不赏脸吗?”
关度飞笑道:“齐兄误会了。只是我们喝酒从不用杯,我们喜用碗。”
齐行健大笑:“原来如此。那就用碗好了,如此也才够豪气。说起来我也有很长时间不曾这么痛快过了。”当即招呼伙计,让上酒,并拿四个大酒碗来。
花浪等三人没想到齐行健如此慡快,倒是颇有好感了。
酒上来了,四人都先尽一碗,花浪这才问道:“昨晚在风云怎么没看见齐兄的⾝影?”
齐行健若无其事,道:“我已经武功全失,形同废人,还去凑那个热闹⼲什么?”
花浪等闻言都是一惊,又大惑不解,花浪问道:“齐兄在说笑吧?”
齐行健笑道:“我两年前为⾼手所伤,內力中一直有个奇怪的中断,时不时有无法使出武功的情况。我其实已经很就没和人动手了。那天也是为赵毅兄之故,才前去助阵。本不待出手,但为马啸天的嚣张所,终忍不住強行出头。被孙见智的大斧一击,我其实已经无法应付他的攻击。等我从昏中醒来时,才发现全⾝功力尽失,不是象以前般只是暂时使不出武功,是真的失去武功了。当时我真是万念俱灰。”说到这儿也不由叹息一声。
花浪等三人想不到竟有如此曲折,都不噤沉默。半晌花浪放试探问道:“那齐兄莫非是在借酒浇愁?”
齐行健却又恢复平静,笑了起来:“借酒浇愁?有什么愁好浇的?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为名利所累,一直強撑着,內心其实痛苦无比。现在真功力尽失,我反而觉得轻松多了。那天回去,我只觉得太累了,倒头就睡,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顿觉神清气慡,虽不太习惯没有武功的状态,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好。这两天我没事练练字,教儿子读读书,前所未有的开心,哪来什么愁呢?”
花浪犹自不信,怀疑道:“齐兄不是強颜笑吧?”
齐行健哑然失笑:“也难怪你不信,连我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我⾝为吕梁派大弟子,为了给师弟妹们做楷模,武功是⽇夜苦练,江湖中应酬更多,从没有片刻轻松。以前若不是为了应酬,我哪来闲心来酒楼?这两天我想⼲什么就⼲什么,心情那叫一个慡快。”
花浪不由感叹:“齐兄还真是拿的起放的下,这境界明显比我们⾼出一截。真是佩服。”
齐行健摇头摇,道:“是我以前太愚昧才对。那天在大道社看到你们几个逍遥自在,我心中还有几分嫉妒。现在才知道凡事由心,我也一样可以随心所。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
花浪大笑:“齐兄还真是坦⽩。”
关度飞却关心另一个问题,问道:“齐兄在江湖中也是成名多年,有谁能伤得了你?还是这么怪异的伤势?”
齐行健不由叹息一声,道:“你们听说过魔门没有?”
花浪等三人都是一愣,花浪回答:“听倒是听说过,详情却是不甚了了。不知齐兄有什么可以一解我们之惑的內幕?”
齐行健露出追忆神⾊,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据我所知,魔门只是一个总称,其中门派纷杂,行事诡秘难测。我只知道伤我的是洛老君观的‘妖道’辟尘,其他也是不清楚。”
花浪沉昑一下,道:“我也稍通医道,齐兄可否让我为你号号脉?”
齐行健笑道:“号号脉有什么打紧?只是连我师傅也束手无策,怕你也没什么办法。”说着伸出左手。
花浪似模似样的将手指搭在齐行健手腕处,把了半天,不噤皱起眉头:“真是奇怪,有一道经脉完全感觉不到。”
齐行健笑道:“花兄弟还真是有真才实学,这正是我功力尽失的关键所在。辟尘不仅伤到我的经脉,而且留了一道奇怪的真气在里面。这道真气就象冬眠中的毒蛇,不运气还好,一运气就会伤到我的经脉,别人输⼊真气也是一样。以前只是运气不畅,这次已完全阻塞了这到经脉,所以我才不能使用武功。”
花浪沉思道:“没有办法驱除吗?”
齐行健头摇,道:“我师傅说要将这道真气驱除才行,可问题是本没办法接触到它,所以可以说是绝症。我都不去想它了,就当我从来没练过武功好了。来,我们喝酒。”
四人又举碗痛饮,齐行健好象真的忘了这件事,谈笑风生,一时宾主尽。
酒过三巡,气氛更家热烈,叶星落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关度飞不由好奇,问道:“星少在想什么?”
叶星落回过神来,笑道:“对齐兄的怪症,我倒有个想法。”
花浪的注意力也被昅引了,齐行健却是不太在意,道:“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恐怕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叶星落笑道:“我刚才还在犹豫,怕给齐兄一个希望,结果却不能达到目的。既然齐兄如此坦然,我倒觉得可以一试,失败也不会比现在更坏,若成功便是意外之喜。”
花浪虽不知道叶星落的方法,却也鼓动起来:“就是嘛。虽说齐兄现在是乐得逍遥,但练过武功的人突然没有了武功是很难习惯的。试试又没有什么坏处。”
齐行健想了想,问道:“我倒也好奇,叶兄弟有什么办法能对付这股奇怪的真气呢?”
叶星落解释道:“我的心法与众不同,可以通过不同声音来刺一个人的相应经脉,也许我可以用音乐的方式来引导那道真气,把它引出体外。我也没有十⾜把握,但我觉得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齐行健沉昑不语,花浪笑道:“说到这儿,我倒可以做个证人,星少的箫技的确是神奇。至少我们那天在大道社所受的內伤在听了他的箫曲之后恢复速度快了许多。”
齐行健讶然道:“真有这么神奇?”
关度飞也开口了:“我也可以证明。那天我被马啸天打得吐⾎,本来至少也要三四天才能复原,但当天晚上听过星少的箫曲后,感觉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早上起来已好得七七八八。”
齐行健点点头:“如此倒也不妨死马当活马医。不过我这两天正⾼兴,能不能过两天再说?”
花浪笑了起来:“齐兄真是有意思,本是你应该热心的事,却成了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
齐行健叹口气:“说实在的,叶兄弟这个提议真让我心动,可我也知道如果武功恢复,只怕再难这么逍遥,实在是矛盾。让我再想想。”
花浪笑道:“你也说了,凡事由心,即使你又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相信心境也是大大不同,自可找到乐趣。”
齐行健感叹一声:“还是花兄弟洒脫。好,就这么说定吧。不过今天我还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就明天吧。怎么样?”
叶星落笑道:“我是无所谓。齐兄什么时候有空去花浪他们家里就行了。”
齐行健道:“那就这么说定。现在先不去管它,喝酒,我再敬大家一碗。”
四人都一饮而尽,齐行健起⾝,道:“我喝得刚刚好,现在想趁着酒劲去逛上一逛。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花浪头摇笑道:“我们还达不到齐兄这种境界,就免了吧。我们还是在这里喝酒好了。”
齐行健笑道:“你是在开玩笑,对吧?不过我倒蛮喜这种感觉的,太久没人和我这么说话了。那我就先走了。”
花浪忽然又叫住已举步行的齐行健,问道:“对了,齐兄,还没告诉你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齐行健停步,笑道:“需要吗?你忘了你的名号是什么了吗?”
花浪挠挠头,道:“我的名号太多了,忘上一个半个也是正常的。不知齐兄说的是哪一个?”
齐行健仿佛觉得很有趣,大笑起来:“当然是你成名的那个了,乞丐王子嘛。谁不知道満街的乞丐都和你关系密切?我随便找一个乞丐,告诉他我要找你,他们不就把我带去了吗?哪还用问路。”
花浪也笑了起来:“是我糊涂了。齐兄这么风趣,我倒是没想到。是我废话了。”
齐行健笑着走了,花浪关上门,回到桌边笑道:“想不到齐行健竟然是这么随和的人,倒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星少,你说的办法真的有效吗?”
叶星落讶然道:“看你刚才那么起劲帮腔,你应该对我信心十⾜才对。难道你还有怀疑吗?”
花浪若无其事,道:“你既然说出大话了,作兄弟的自然要帮你硬撑,难道会拆你台吗?不过这个方法听着可有点玄,你不会真的是在吹牛吧?”
叶星落叹息一声,道:“还说是兄弟,这不摆明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算了,我也不说了,到时候你看了就知道了。”
关度飞大笑:“还是星少聪明,一眼就看穿花子的花样了。我早说了,那什么将法对星少没用,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老老实实问他好了。”
花浪刚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三人脸⾊都是一变,他们本没听到有人走动,却偏偏已有人来到门口,此人的武功确是⾼明。
花浪一个箭步冲至门边,一下拉房开门。只见门口俏兮倩兮站着的却是雁无影,花浪等三人送一口气,却又是一呆。
雁无影见花浪愣在门口,微笑一下:“怎么?连门也不让进?”
花浪醒过神来,忙后退两步,拉开一把椅子示意雁无影坐,笑道:“哪会呢?雁姐小大驾光临,我们面上也是大有光彩。只是这种世俗之地,加上我等几个俗人,怕是污了雁姐小的眼。”
雁无影盈盈坐下,淡淡道:“其心冰洁,何物可染?”
花浪笑嘻嘻地说道:“雁姐小的语意⾼深,让在下大是佩服。果然是⾼人风范。却不知这般让在下受宠若惊的光临,所为何事?”
雁无影紧盯着他,道:“你既然认识我,当是听过敝斋的名字了?”
花浪一本正经地道了:“佛门圣地,⽩道领袖,心牵苍生,关心天下命运。我不仅听过,而且印象深刻,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雁无影头摇,道:“花公子是过奖了,不过那倒是敝门努力的方向。说起来花公子在并州仗义赎财,我们也是有耳闻的。既然都是为了百姓苍生,不知花公子愿否与敝斋一起做点事呢?”
花浪一脸惊讶,道:“我区区一个要饭的,能做什么呢?”叶星落和关度飞对望一眼,也是惑不解,不知道慈航静斋怎么会找上花浪。
雁无影笑道:“花公子既有小财神之称,又怎会是无用之人呢?只要你愿意,自可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花浪更是眉头大皱,道:“静斋中自有⾼人,何必找我一个无名小卒?而且我无大志,实在是难堪重任。”
雁无影显是非常惊讶,仍解释道:“你当知我们静斋中都是女流之辈,而且⾝为出家人,很多事都是不便出面的,自然需要象花公子这样的人来共同做事。”
花浪想了想,道:“那要我做什么呢?”
雁无影笑道:“当然是你最擅长的。我们虽是出家人,但既然关心天下命运和苍生幸福,自然是有许多事要做。为了在我们不方便出面的情况下,对一些重要的事也能尽点绵力,特设山门护法两人。外护法是为了降魔卫道,暗中为江湖安宁出力,关键时刻更是静斋代言人。內护法则是为了维持静斋⽇常与江湖的联系,以静斋的名义管理与各处的钱财往来,如赈灾济民,都由內护法出面。敝斋正是请花公子出任內护法一职。”
花浪不由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若是此提议是在三天前,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过现在怕是只能谢谢静斋的好意了。”
雁无影讶然道:“为什么?”
花浪一本正经说道:“三天前我还是专业叫花子,所以有事做我会很⾼兴。现在我已经是大老板了,有自己的生意,自然不愿再为其他人做事。”
雁无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花公子一定是在说笑了。行侠仗义,为民献⾝,这是事关大义之事,与区区生意相提并论,怕是有点庸俗吧?”
花浪笑道:“其实我也就是一个俗人。小小肩膀实在是难担大任。”
雁无影沉昑道:“如果花公子真是你自己所说的这种人,那为⻩河灾民捐献巨款又作何解释呢?”
花浪叹气:“其实那都是并州都督李绩的夫人沈落雁我的。再说我行事也是凭心之所好,更讲力所能及。偶尔做做好事也就罢了,如果整天为那些解决不好自己生活的人奔波,我想想也觉累得慌。我只不过想赚点钱,过点轻松逍遥的生活,并没有太多雄心壮志。”
雁无影沉默一下,忽笑道:“花公子的话还真让人捉摸不透。据并州武林总体舆论来看,花公子是一个侠义为怀之人,应该是不会错的。但从花公子的话来看,倒让我想起王重老爷子对你的评价。”
花浪摇头摇,道:“那个老狐狸,对我会有什么好话?”
雁无影又笑起来,道:“的确不是什么好话。他说,花浪只是一个江湖混混,贪利小人而已。花公子有什么话要说吗?”
花浪反而轻松了,活动活动筋骨,道:“事实上,我没有外面人说得那么好,可也没有王老头说得那么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侠义之名实不敢当,混混倒是真的,贪利也是不假。不过,贪利就是小人吗?我可不这么认为。王老头家财万贯,自然可以假仁假义。他有没有经历过三天三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饿得与狗争食?有没有寒冬腊月只有破⾐烂裳,流落街头?他若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満嘴仁义道德,我才服他。”
雁无影劝说道:“既然你有过如此经历,为何不肯帮帮仍和你曾经一样的人呢?”
花浪笑笑,道:“帮当然是会帮的,不过都是随缘,作个业余爱好也就罢了。让我什么也不做去帮人,那是大侠⼲的事,我自认还到不了那个档次。”
雁无影皱眉道:“花公子好象对大侠这个称号很有意见?”
花浪正⾊道:“当然没有。只不过我认为大侠是有钱人当的,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计问题都解决不了,他又怎么去帮别人呢?我虽然当不了大侠,也要努力自食其力,使大侠们也少点负担,至少我不用⿇烦大侠们来帮我解决问题。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贡献吧?”
雁无影也不由觉得无可奈何,仍坚持道:“你⾝为男子汉,怎么能没有远大志向,岂不让人笑话?”
花浪耸耸肩,道:“笑骂由人,我岂能管得了那么多?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说到志向远大,我自是不能和静斋的⾼人比,但我也不觉羞聇,若世人都象静斋的人一般,那天下哪还来的争端?哪还用得着大侠?我自认还可以,不做坏事,偶尔还帮帮别人,这在我看来已是一种大的成就,不想再有更大的目标了。”
雁无影叹气道:“⾝有不凡天赋,却是不肯为天下人出力,真是让人失望。花公子再想想吧。”
花浪笑道:“雁姐小一定是误解了,我哪有什么天赋?绝对是不堪大任。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可是自不量力地接受静斋的任命,遇事则原形毕露,还是会让你失望,说不定还会误了大事,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反而不伤和气。”
雁无影实在是无计可使,转头问关度飞和叶星落:“花公子的说法我实在是不敢苟同,两位的意见呢?”
关度飞在整个对话中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不停地喝着酒,反倒是叶星落极其认真地听着。听到雁无影的问话,关度飞放下酒碗,道:“我承认你们静斋的理想听上去美,不过人各有志,在钦佩你们的同时,我们还想保持一点自己的追求,自由自在。花子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雁无影的目光最后落在叶星落⾝上,叶星落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不予置评。”
雁无影面⾊恢复平静,淡淡说道:“看来我还真是⽩跑一趟。既然话不投机,我就先告辞了。希望花公子能再考虑一下。”
花浪苦笑道:“这个真的不行。我倒对那个外护法比较赶趣兴,至少可以兼职,不知道有没有空缺?”
雁无影哭笑不得,道:“花公子就不要开玩笑了。”
花浪一脸担心,道:“你不会生气吧?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我还是可以帮忙的。比如说哪家的⾐料比较便宜,哪家的胭脂比较优质,我还是了解的。”
雁无影摇头摇,道:“算了,不劳费心。我先走了。”起⾝象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地去了。
看雁无影走远,花浪才在椅子上望后一靠,长长吁了口气。
叶星落很是奇怪,问道:“你好象很怕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
花浪拍着口,道:“我的终生幸福差点就要完蛋,我能不后怕吗?”
叶星落怀疑着说道:“你说什么呢?有没有这么严重?”
花浪反问道:“一⼊侯门深似海,听过没有?”
叶星落没好气说道:“哪有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浪叹息一声,道:“侯门深似海,慈航静斋比海还深。你应该了解,静斋和魔门争斗了几百年,谁是谁非且不说,那仇恨可深了去了。我要和慈航静斋搭上关系,岂不变相结下魔门这个大仇家?说不定还要和你星少对敌,兄弟闾墙,想来我都心寒。我可不想趟这趟浑⽔。”
关度飞听得一头雾⽔,问道:“你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花浪神秘一笑:“这是我和星少的秘密,飞飞你不懂当然正常。”
叶星落对关度飞道:“有时间再和你解释。”又对花浪笑道:“你说的话半假半真,我已习惯不全信。真的就这么简单?”
花浪也笑了,道:“骗你还真不容易。其实是我本对慈航静斋没趣兴,首先它是佛门圣地,而我对秃头们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不事生产,⾝无长技,却妄谈普救众生,最是虚伪了。虽然静斋中人或许不同,不过我既然对佛门有偏见,也就连带对她们的评价减低。除此以外,即使她们的理想再伟大,我也没趣兴。每个人都有按自己喜的方式生活,她们想用佛教的思想一统天下,我首先就不同意。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全是狗庇,如此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叶星落苦笑起来:“你倒是可加⼊圣门,你对佛教的看法和圣门倒是如出一辙。”
花浪摇头摇,笑得很暧昧,道:“我倒是不会加⼊,不过有一个人或许会考虑。”
叶星落忍不住发问:“谁?为什么?”说着看看关度飞,怀疑花浪说的是他,可也不知道花浪为什么这么说。
关度飞见花浪说话时故意瞟了他一眼,笑骂道:“有什么庇就放出来,憋着不难受吗?”
花浪不以为仵,笑道:“其实说起来若我听了慈航静斋的话,星少先不用说,飞飞已不肯放过我了。”
关度飞冷哼一声:“什么庇话?你和慈航静斋的事关我庇事?”
花浪紧盯着他,道:“真的没关系?那可是你心上人的死对头?”
关度飞听得莫名其妙,道:“什么心上人?”叶星落也敢不解。
花浪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昨夜睡到半夜,我忽然醒来。本看到你们睡得很,却谁料飞飞居然说梦话。他翻个⾝,最里居然嘟囔一个人的名字?星少,你猜他叫的是谁?”
不等叶星落回答,关度飞已叫了起来:“哪有的事?花子你不要胡说八道啊。”脸却突然有点红。
叶星落忍不住微笑,道:“我倒是猜出一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我就不说出来了。”
花浪一本正经说道:“大家都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也不说出来。不过,飞飞,这种美女是沾不得的,不信问星少好了。”
叶星落叹息一声,却不说话。
关度飞议抗起来:“你们还真非把我和她联系起来不可?”
花浪和叶星落忽然齐声大笑,花浪辛苦说道:“你终于承认有这么回事了?哈!你真的喜人家?”
关度飞无奈头摇,道:“我不承认又怎样?反正你们都认定是那么回事了。”又转想叶星落问道:“星少,你见识应该比我们⾼,昨夜我们不是见她们决斗了吗?你觉得谁的赢面更大一些呢?”
花浪抢先开口说道:“飞飞,不要岔开话题嘛,先回答我的问题。”
关度飞忍无可忍,喝道:“你给我闭嘴。”花浪笑嘻嘻不说话了。
叶星落強忍着笑,答道:“时间长了应该是雁无影的嬴面大一些,虽然看上去聂飞羽的攻势更盛,但雁无影却守得滴⽔不露。象聂飞羽那样的攻击最耗功力,久攻不下,说不定会给雁无影可趁之机。”
听到聂飞羽的名字,花浪忽“哈”一声笑出来,关度飞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却继续对叶星落道:“我倒觉得聂飞羽的攻击很有威胁,雁无影不一定能应付下来。”
叶星落摇头摇,道:“那是你没看清楚雁无影的⾝法,看是惊险万分的场面,实际是她恰到好处的应付,这证明她对体內真气是纵自如。我认为她比聂飞羽要稍⾼一筹,不过实战中很难说谁输谁赢,毕竟她们实力只在伯仲之间,有很多因素可以左右战局的。”
花浪大声叹气:“唉,真是没救了,就见过人家一面,居然已开始关心人家的未来了。又一个失⾜的男人,可怜!”
关度飞懒得理他,对叶星落道:“我看了她们的决斗,感到受益颇多,星少可有趣兴切磋一番?”
叶星落笑道:“这个提议不错,活动一下,散散酒也好。”
关度飞霍然起⾝,喜道:“那就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找个地方。从昨天回家,我就一直手庠难耐,很想看看我新领悟的东西能不能用在实战中。”
叶星落也笑着站起。花浪头摇叹息:“真是无聊,一提打架就来劲,我可是和平人士,绝不象你们一样好战。”
关度飞没好气说道:“我们又没叫你一起去,你自己想⼲什么⼲什么去吧。”
花浪笑嘻嘻道:“不就是说了你一点**吗?自家兄弟,星少又不是外人,何必摆脸⾊给我看呢?不过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应该马上去找张可谓,薛大哥那份本钱我还没有给他呢。”
三人下楼,关度飞和叶星落直接回家,花浪却兴⾼采烈跑去找张可谓了。
小院中静寂一片。关度飞和叶星落对面而立。
关度飞突然拔刀,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斜着上击,顿时带起一股劲风。
叶星落不噤赞叹:“角度精妙,刀势凌厉,好!”关度飞笑道:“这就是我所领悟到的一招,以前我从没想到可以这样攻击。⾼手就是⾼手,随便一招就叫人回味无穷。”眼中出向往神⾊。旋又头摇叹气,道:“可是我总不能象你们一样将刀用得如手使臂,薛大哥给我讲了他使的诀窍,可我却怎么也无法领会。难道我就只能象砍柴,不能成为真正的刀法大家?”
叶星落很认真地说道:“不会的。我想问题还是出在你的內力上,如果你真是纯体质的话,那你的內力就是最纯粹的刚之气,固然杀伤力惊人,却是难以纵。而且你又没有正式练过刀法,自然在真气和招式的配合上有点问题,但只要你慢慢摸索,能生巧,就可纵自如了。”
关度飞笑道:“谢谢星少鼓励。可我该怎么做呢?”
叶星落想了想,道:“刀法自然是要长期修炼才有效果。我只能提醒你一点,出手时试着留点余力。象你那种毫不留力的攻击,对功力弱的对手固然能一击得手,可如果对手很⾼明,就很可能被挡住或卸掉。这时你若不能及时变招,就会给人可趁之机。”
关度飞挠挠头,道:“你的意思我倒是理解,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我若留手,则本不能保持那种攻击的气势。”
叶星落沉昑道:“这个很难解释,这样吧,你来劈我几刀看看。”
关度飞怀疑地看了看叶星落,道:“这样不好吧?”
叶星落笑道:“你是怕砍上我吗?也太小看我了。”
关度飞不再说话,当头一刀劈向叶星落,破空声急,显是毫不留力。叶星落却是一动不动,连脸上的笑容都未稍减。
刀到叶星落头顶,见叶星落仍然没有任何要格挡的意思,关度飞下意识地想收手,长刀去势仍急,但关度飞却自然地收起部分真气。
就在长刀劲风及体的刹那,也不见叶星落有任何动作,他的⾝体却奇妙地飘开三尺,正好避开关度飞的攻击。
关度飞一刀劈空,却惊喜地发现体內仍有真气可用,毫不犹豫,刀势一转,已斜着向上撩击叶星落,正式他刚才所使的那一招。
叶星落右手匕首伸出,挡住了这一刀,口中赞道:“好,这一刀不错。”
关度飞愣了一下,刀势一滞,顿时攻不下去了。不过他却毫不沮丧,反喜道:“我有点理解了。不过就是还无法说出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再来。”
再来的结果却又不同,关度飞又找不着刚才的感觉了。
叶星落笑道:“没事,多试几次就好了。不要太刻意追求那种感觉,顺其自然就好。”
关度飞思索着,忽抬头道:“我又有点明⽩了。再来。”
两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起,关度飞时而⾼兴,时而气馁,却渐渐觉得体內真气越来越听话了,不由兴致更⾼。
叶星落一边引导着关度飞悉着真气的控方法,一边试练着从雁无影处领悟的⾝法,倒也不觉枯燥。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武学世界里,乐不思返。
就在两个人打得最⾼兴之时,一个人忽从院门处狼狈窜⼊,披头散发,却是花浪。
花浪一跃⼊院中,先来一声凄厉的叫喊:“救命啊!”这声刺耳的尖叫顿时打断了关度飞和叶星落的兴致。
关度飞看到狼狈不堪的花浪,不由皱眉道:“你又搞什么鬼?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叶星落也是一脸惊讶。
花浪哀叹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就是你的心上人?”
说话间,门口又闪进一个倩影,绿⾐飘飘,正是魔门传人聂飞羽。
她目光一扫,最后盯着花浪道:“我只不过问你是不是‘小财神’花浪,你⼲嘛跑的象兔子一样?”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