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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梅竹马柔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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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儿道:“您看他仍手⾜并用,就像不会走路的婴孩,怎么学武?”老者并不答话,将狼孩擒起,出手如电,扳直他‮腿双‬,继而点他“三里跳”⽳,哑⽳,贯力于食中二指,搭在他腿上气海⽳,灌⼊一股浑厚真气,狼孩觉得如万蚁噬心,似千蛆钻髓,奇痛奇庠,接而浑⾝有些膨,像要炸裂!老者将他⾜太经的经络用真气循环一小周天,抓他到悬瀑之前,一双鹰爪搭在他双肩之上,将他整个提起,內劲一送,狼孩整个躯体轻轻飘飘飞向瀑布之中,立于⽔势较缓流泉下的青石。

  因⽔流的冲击可‮速加‬⾎循环,带动真气运转,以人体能承受为度,外界冲击力越大,体內产生的反弹之力愈巨。老者深谙此道,故立狼孩于⽔下。

  狼孩只觉得那‮大巨‬的冲击力将他庒扁般,其势难挡,奈何⽳道被封,动不能,呼无声。一⽇下来,倦极累极,进山洞倒头就睡。

  娟儿烹煮了食物,正要‮醒唤‬狼孩,爷爷走进来,摇手示意她不可道:“空腹正宜运气,岂可让浊物塞了肠胃。”说罢挥右掌抵在狼孩脐下一寸三分的丹田⽳上,汹涌的內力化为涓涓细流,缓缓灌⼊,一盏茶功夫,老者头额汗丝微渗,头顶⽩气氤氲,方才住手,道:“我已经帮他打通任督二脉,其他的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翌⽇凌晨,娟儿出了闺房,仍见狼孩立在门口,但已不再四⾜并用,而是两⾜而立了!她正自吃惊,狼孩回首对她生硬地道:“早—”娟儿更是惊诧莫明,欣然道:“原来你懂得讲话。”狼孩一脸愕然,娟儿终于明⽩,他并非哑巴,只是还还没学人话。从此,狼孩⽩⽇到瀑布下修习內功,晚上便与娟儿对话。

  虫鸣啾啾,晚风习习,一盏油灯微微摇曳,在地上拉出长长两条人影,一条是狼孩的,一条是娟儿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阵,娟儿才决定:先告诉他本姑娘芳名。她指着自己道:“我叫娟儿。”狼孩亦指着自己道:“狗叫偏了。”娟儿气得柳眉倒竖,片刻后才展颜,仍指着自己道:“娟儿!”狼孩见她刚才的不満神⾊,再不敢掉以轻心,斩钉截铁地道:“奷了!”娟儿面红过耳,哭笑不得,心道:娟儿,娟儿,好端端的一个名字到你嘴里怎就成了不三不四的词汇?你亵渎我姓氏,若不施惩,怎对得起我列祖列宗?她摆出一幅摄人魂魄的笑靥,娇滴滴的道:“我是笨蛋!”狼孩跟着道:“狗尸噴汗!”娟儿饶有兴致地教了他半个时辰,狼孩才将“我是笨蛋”说得圆。夜深娟儿回房就寝,梦里还带着笑,笑狼孩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是笨蛋”

  第二⽇,狼孩一见娟儿劈头便道:“我是笨蛋!”娟儿扑哧一声笑将起来,狼孩见她眉开眼笑,还当她赞许自己话学得好呢,有心卖弄道:“奷了!”娟儿笑声立敛,悻悻地道:“呆头鹅。”此后,娟儿便以呆头鹅称呼狼孩。

  时如⽩驹过隙,悄悄已过半年,狼孩讲得一口流利的话了。他向娟儿与师傅讲述了自己的离奇遭遇,从娟儿口中得知老者姓刘名镇川,江湖人送外号“巫山一剑”因儿子与儿媳都丧命于江湖恩怨,厌倦江湖,携孙女隐居于此,刘镇川授他《飞瀑真力心法》,狼孩天资聪颖,悟甚⾼,兼且他打自出娘胎后便食狼啂,与群狼东奔西,自幼的磨练使他体质大异常人,今⽇的狼孩已不是昔⽇吴下阿蒙。他一有空便到瀑下修习內功,乐此不疲,娟儿则整天阶活蹦跳地到处捉鸟采花,相较之下,狼孩倒成了闺中姑娘,只有时娟儿独个玩累了才着狼孩一起玩。

  这天娟儿在林中摘花,采得一朵‮大硕‬红花,放在鼻边深深一嗅,馨香直沁心肺。正陶醉其中。却见一只翡翠雕就般的翠鸟愣头愣脑地栖在松枝上,似在闭目养神。娟儿娇笑一声,将花儿别在发端。⾝形一晃,直奔鸟儿而去。眼看就要得手,却闻“呀…”一声呼啸,翠鸟吃惊振翅而飞。

  娟儿立在松枝上。气鼓鼓望着狼孩练功处,原来狼孩修习的內功《飞瀑真力》的第二层心法名曰《苍龙狂昑》颇有少林《狮子吼》之妙。取意此功在⽔中练就。啸如龙之出渊,故名。此功可震慑人心,狼孩检测自己內功是否有所进步,便以这昑声为度。怎地早不叫,晚不叫,在这节骨眼上就鬼叫起来了,娟儿心下气不过,仗着轻功,几个起落,便到瀑布前,狼孩昑声已止,但见他袒了上⾝,十指皆曲,摆成莲花状,立在前,双目微闭,周⾝被真气笼罩,滴⽔不进。

  娟儿堪堪立定,纤纤⾜尖挑起一石头,向狼孩面部,狼孩听到飒飒风声便知是娟儿在捣鬼,微举左手,曲指掌变为立掌,轻轻推出,一股清⽔夹着石头反向娟儿立⾝之处破空而去。

  娟儿一骇,闪⾝让过,那股⽔在地上冲出个小坑来,娟儿伸伸⾆头一跺脚道:“死呆头鹅!笨呆头鹅!你与本姑娘过来!”佳人有命,谁敢不从?狼孩破⽔飞出,甫一立定,双手合什,徐徐垂下,撤去分散⾝上的內力,收归丹田。

  娟儿嗔道:“呆头鹅,你竟想取本姑娘命吗?”狼孩见她一张娇脸在花儿陪衬下愈发美,樱微撅,鳃边显出个浅浅的酒窝秀丽得叫人受不了。他答非所问地道:“娟妹,你真漂亮!”娟儿本待好好训他一顿,岂料他竟说出这等言语,饶是她心⾼气傲,却也无法摆脫少女喜别人夸其容貌的⽑病,她脸上露出极罕见的‮晕红‬,嘴上却道:“这还用你说?”

  “你美得叫人受不了,脸⽪更厚得叫人受不了。”狼孩心下这般想,却不好说出来,其实他也知娟儿只是好与人斗嘴,并非真的自矜容貌。狼孩游目见她发上的花,脫口道:“我说的是你头上的花。”

  娟儿明知他是信口开河,却也不噤忿忿地道:“你喜就拿去吧!”说罢摘下花儿,纤指一弹,‮径花‬往狼孩飞去,这花遥看似一朵大花,实则为无数小蕊攒聚而成,圆滚滚红彤彤的,宛似红绸裁就的,此花名曰“绣球花”还有一段“王宝钏抛绣球”的佳话,这些都是数⽇前师傅讲的,狼孩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娟儿,轻轻托起绣球花,娟儿见他目光有异,立时想到数⽇前爷爷的话,娇脸一红道:“还我花儿。”

  狼孩对着花儿道:“虽然那个扔你的姑娘很丑,我却不嫌弃!”说罢将脑袋往左一晃道:“绣球。”再往右一晃道:“绣球花。”语罢哈哈傻笑。

  娟儿将纤纤柔荑捏成“拈花指”使一招“嫦娥摘花”⽟掌盈盈而至,直取花儿,狼孩将花儿让给她,双手却搂住她,娟儿想挣脫,怎耐浑⾝酥软地瘫在他怀里,只一双⽔汪汪的妙目望着他,似嗔似喜,似怨似艾。狼孩俯下头来在她上轻轻一印。

  一个是怀舂少女,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俊女俏,彼此倾心,只是一个少女面⽪薄,一个怕说出来遭拒。娟儿被他轻轻一吻中似有一双小鹿撞,少女的矜持促使她道:“你…放开我。”软⽟温香満怀,狼孩怎舍得松开,便是松开了,娟儿软绵绵的不跌在地上才怪。他听若未闻地轻轻道:“⽇后你可别再那么凶了,我就喜你现在的模样。”

  娟儿仰起俏脸,本想装出平⽇的凶样。两双眼睛织的刹那,她竟垂下螓首。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她才注意到狼孩那灼热的手仍搂着自己的,娇声地道:“还不放手…叫爷爷看见了…多羞人!”言罢羞答答红着脸儿,温顺得像只小羔羊。

  看惯了平⽇上树捉鸟下河捕蟹的娟儿,此刻扭捏起来,真觉得有点受不了!狼孩却没有深思她从小由爷爷带大,绝无闺中‮姐小‬的“笑而不露齿,行不露⾜”之噤。而且她幼年没有玩伴,捉捉鸟儿捕捕虾蟹很正常。至于一副伶牙利齿则是同爷爷斗嘴斗出来的,她当然也有姑娘家温柔的一面,如今表露出来,他也就见不怪而怪了。

  他狡黠地一转眼睛道:“放开你,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娟儿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神⾊惴惴地道:“你要怎地?”狼孩道:“今后不要再叫我‘呆头鹅’,难听死了。”娟儿答应了,旋即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狼孩嘿嘿一笑道:“我是从狼群里走出来的,你叫我狼(郞)好了。”娟儿轻呼道:“狼…”立时醒悟,双颊绯红道:“爷爷说‘郞’只可用来称呼夫君。我这般称呼你,咱俩岂不成了…成了…”狼孩心下窃笑,嘴上却道:“这两个字写出虽不同,念法却一,凑合着用吧!”

  任他磨破嘴⽪,娟儿只是不应。一盏茶时分后,娟儿心下一亮道:“我就称你狼哥哥吧,这样别人就不会听叉了。”不得其主而取其次,狼孩道:“鬼丫头,一点亏都吃不得。”

  娟儿粉脸一红道:“原来你消遣本姑娘来着。我告诉爷爷去,说你欺负我。”狼孩闻言立时防开她道:“好姑娘,千万不要!”岂知他这一猛松手,娟儿毫无防备“哎哟”一声跌在地上,娟儿小嘴一嘟,伸手让他扶自己起⾝,待她站稳,一脚踹过去,狼孩不敢避开,她的目光与他一对便脸儿一红,低下头去,回头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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