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南征河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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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敌军这是要做什么?”冲在队伍最前列的郑行有些糊涂了。他实在难以置信,对面的秦军手上有了一座完整的营寨却不据守,而是打开辕门冲了出来!
郑行回过头来看看⾝边的楼云,却发现也正在向自己往来,两个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各自在对方的眸子里看见了惊诧。
只是,如今骑兵已经在⾼速的冲锋之中,不论对方有什么样的谋诡计,都不能停下来谋算了,因为前面的只要速度稍缓,就会被对方撞上。一旦掉下马来,在这样的千千万万的马蹄之中,就算你武功再是厉害,恐怕也难以逃出生天。
不过,郑行心中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对对方舍长就短的奋兴。他相信,在一支強悍无比的骑兵冲锋之下,什么样的谋诡计都是行不通的。
但随即,郑行却赫然发现敌军的轨迹行通了…对方出了营寨之后,并不向北冲锋,而是调转马头,向东面逃之夭夭。
郑行目瞪口呆,看见这一情形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也都是见过逃兵的,只是这样有完整守御工事,又有⾜够兵力的大军尚未接战就此逃逸的情况就没见过了。事实上,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只是稍微一愕,郑行立即醒过神来,大声喝道:“快,速加,别让他们都跑了,跑光了就没有咱们的立功机会了,快杀啊!啊荷!”
楼云想的,也正是这一点,他也连忙大声狂喝起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章桓一早就准备好了后招,他这个小小的营寨,除了辕门之外,还有另外一扇门。两扇门同时打开,逃心似铁的秦军如嘲⽔一般涌出来,居然慌而不,简直是训练有素。只是待得郑行等人快要杀到的时候,逃兵的队伍才开始了一阵动。
此时,大部分秦军,尤其是骑兵已经全部逃出去了。只剩下四千多步卒反应太慢被郑行坎堪拦住。
郑行⾼举佩剑大声喝道:“杀啊!”率先如狼似虎地向敌军冲去。当他来到一个秦军面前准备砍下去的时候,顿时开始了郁闷。原来这厮竟然丝毫不顾形象地丢下武器跪了下来!
郑行虽然喜杀敌立功,但面对已经跪下来的敌人,手中的佩剑是无法刺下去的。他连忙又转⾝准备去刺下一个敌人。但那人学习能力一流,见到见一个丢掉武器跪下就逃得命,便如法炮制,也丢下武器跪了下来。当郑行挥剑再往前杀的时候,还是遇到同样的状况。
待得郑行郁闷地回头向旁边看的时候,居然发现大家的遭遇竟是如此的类似。几乎每个人手中的兵刃都是⾼⾼举起然后又轻轻地放下。这简直成为了一个定式,毫无例外。当郑行环视整个场战的时候,赫然发现,地上的秦军居然全部跪着的,更无一个是站着的!
果然,不一会,步卒副将和楼云纷纷围拢过来,向郑行禀报了这次的战果:“无人伤亡,无毙敌,俘敌四千余名,具体数字现在还在清点!”
一场打胜仗,绝对的打胜仗,无一伤亡,却俘虏了四千多敌军,这未必绝后,但至少空前。
只是,面对着这场甚至可以载⼊史册的打胜仗,郑行却⾼兴不起来。他甚至有些郁闷,多少次⾼⾼举起手中的佩剑,却没有伤到一个人,这种心情简直太糟糕了。而且,这场胜仗最为诡异的地方还在于,一战下来,场战上居然没有留下一滴⾎,一滴也没有!这样的胜仗有些人会喜打,而郑行和⾝边这些鲜卑人却并不喜。
忽然,楼云有些受不了这种郁闷,向郑行道:“将军,敌军主将跑出的时间不长,应该尚未走远。咱们马快,说不定还可以追上,末将请命…”
郑行眼前一亮,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掌道:“对了!追,我要亲自去追,一定要将他抓来献给大王!”
楼云有些目瞪口呆,只好喃喃地说道:“将军,末将的意思是,末将去追,将军您则还是回去向大王复命为好!”步卒副将也在旁边劝道:“正是。将军,大王给的军令只是虚张声势攻取敌军东寨。我们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这东营给拿下来了,这本就有些和军令不符了,您更不应该前去追击敌将了。大王那里,说不定还需要将军去攻取其他地方呢!”
郑行摆摆手,道:“尔等休要再劝,我意已决,绝不再作改变。这一次,若不生擒这个该死的敌军的主将,本将军绝不回头!谁让他打仗都不让本将军打个痛快的!”
说完,他又转向正待还要再劝的楼云道:“你若是再劝本将军就会认为你怕本将军的功劳盖过你,想独占此功,本将军不但要去,还要把你单独留下来!”楼云一听,知道郑行是说得到做得到的,顿时便不敢吭声了。
而步军副将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麾下反正都是步卒,是不可能参与追击的。当下,他又劝道:“将军,三思,请你以大局为重!”
郑行忽然笑了笑,道:“大局为重?”
步军副将看着郑行的脸上笑容有些诡异,心下不免有些发虚,但在原则面前,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郑行忽然脸⾊一沉,向⾝边的亲兵道:“来人!这厮不服军令,藐视本将军,给我拿下,绑起来,和俘虏一起给大王处置!”
郑行的亲兵想也不想,立即轰然答应,抢上前去就把步军副将绑了起来,也不顾步军副将不断挣扎,和満嘴污言秽语地骂,将他押走了。
楼云在旁边看着步军副将被押走,讪讪地向郑行道:“将军,您这样做,恐怕不是很妥当吧?”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郑行的嘴巴,生怕从这张嘴巴里也冒出一句把他也押下去之类的话来。
郑行洒然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我这非但不是对付他,反而是在帮他,你知道吗?我们这次的行动本来就是违抗军令的,他若是不劝谏,是失职。即使劝谏了,没有劝告成功,也有失职嫌疑。但我把他绑起来,就显得他不但劝了,而且是用尽了一切办法劝,最后本将军忍无可忍了才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说大王对这种人,是责罚,还是嘉奖?”
楼云脸上现出惊叹之⾊,道:“将军心,真是人所莫急。这厮看来是因祸得福,这次注定要升迁了。”
郑行笑道:“他是否升迁,咱们管不了,咱们还是管管自己吧。若是我们不好好打好下面的战役,不要说功劳无从谈起,就怕还要被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