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乱起
银⾊月华下,杨天行的脸⾊有些异样的苍⽩,只是不知是月光照的缘故,还是愁丝万缕,情绪使然。只见他面带微笑,那双黑亮的眼睛炯炯发亮,热炽无比,目光一一扫过花园中的四女,眼中有欣慰之⾊透出。
冰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鼻子微微一酸,泪花已然在眼眶里打转。在她这个做女儿的眼中,比之几个月前,此时的杨天行已然改变了许多,上次见到时他还只留着短短的匝青胡碴,此刻却有一大蓬未经梳理的胡须环绕在嘴的四周,那眼神也没有先前那么清澈透亮,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和沧桑。更让她感到心痛的是杨天行显然瘦了许多,瘦削的双肩虽然依旧宽阔,然而⾐袍随风鼓之下,却已不见几年前隆起的结实肌⾁,浑⾝上下飘着一股落寞感伤的气息。
“爹…”冰月的声音有了些须的哽咽,心中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这一声情动的呼唤。
凌燕的美目也润了,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冰月的⽟手,站在一旁凝视着杨天行,眼波温柔喜,却掩饰不住內心的感伤。
杨天行看着花丛掩映中,月⾊流光下的两人壁⽟似的⾝影,心中怦然剧跳,一种奇怪的酥⿇酸甜的感觉忽地涌上心头。低低的叹息一声,他从凉亭上飞下来,落在青石小路上,站在冰月的⾝旁,眼中有温情漾。
这时已是夜深,苍穹上繁星点点,明月⾼悬,明亮的月光透过御花园里繁茂的枝叶,照了下来,落在他的⾝上。从黑暗中看去,他的面上眉头微皱,显然有什么心思正在思索。
“大哥,小妹和月儿都很挂念你。”凌燕的神情有些动,紧咬着朱,蓦地伸出⽟手轻轻的摩抚着杨天行的脸颊,幽幽的轻叹道:“大哥,你又瘦了。”
杨天行感觉到一股热力在脸上奔腾蔓延,渗⼊肌肤,一直热到了心里。他没有动,任由凌燕的纤纤⽟手在脸上滑动,感动之余,将満腹的心事強庒了下去,強颜挤出几丝笑,故装轻松的道:“燕儿,大哥好久都没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凌燕收回⽟手,轻轻的摇了头摇,微笑道:“大哥这是说哪儿话,这十八年来小妹除了对大哥深深的敬重和感之外,焉会有半点责怪之意。”
杨天行暗道一声惭愧,柔声道:“帝释天那小子对你还好吗?”
凌燕脸上泛起了淡淡晕红,看去温柔无限,垂首轻点,羞态毕露。想到帝释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几个月来,她与帝释天的感情⽇渐深厚,情深意笃,彼此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如漆似胶。在她眼中,帝释天无疑是一个好男人,英俊潇洒,气宇非凡,既有着成男人的稳重,又有着年青男子的天真浪漫,和他在一起的⽇子幸福而又甜藌。只是经杨天行这么一提,心中不由再度涌起了对帝释天的思念,有淡淡的离愁浮现在俏脸之上。
杨天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燕儿无须担心。释天跟随我多年,我对他的实力了如指掌。以他的修为,只要不遇到仙界的神级⾼手,⾜可以应付自如,至少可保命无忧。只是他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返回魔界,你可要做好长相思的准备。”说到后面,他的话语里带着些须的调侃之意。说起来,杨天行还是很替凌燕感到欣慰,一直以来,他都把帝释天当成兄弟一般看待,了解他的个,知道他是个责任感很強的人,绝不是那种心花大萝卜,凌燕跟了他绝对吃不了亏。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杨天行欣赏帝释天,当年他也不会起有意撮合之心,再说帝释天也没那个胆不好生对待他的这个宝贝妹子。
凌燕见自己的心事被最敬重的大哥揭穿,俏脸顿如火烧一般,同时又心下稍安。要知道杨天行如今已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宗师级⾼手,他说的话自然错不到哪儿去。只是,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脸⾊一变,抬头看着杨天行说道:“大哥,你见过韩大哥了?”
杨天行神⾊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晴不定,半晌才缓缓的说道:“见过了。”似叹息,似感慨,语气带着一股难言的沉重。
凌燕看着他,面露担忧之⾊,兰心慧质的她自然猜到了杨天行与韩一啸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事实上,她一直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以她对杨天行的了解,韩一啸的宏图伟业势必会引来自己这位大哥的忧虑。因为她知道杨天行个偏柔,素来不喜争斗,偶尔几次出手也是迫不得已,而韩一啸是那种天生的枭雄,出自魔门的他有一颗永不言弃的霸者之心,他决定的事情雷打不动,电劈不开,即便是情同手⾜的杨天行也熄灭不了他的冲天豪情。
她低低地叹息一声,转移了话题:“大哥,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杨天行怔了一下,半晌才露出一丝苦笑,道:“我想去见见我的师尊。”
凌燕微惊:“你说的是智慧圣僧?”
杨天行点了点头,苦笑道:“师尊他老人家当年因为我这个不肖弟子触犯了佛规,如今被佛祖噤锢在佛界西天灵山的紫云台已经十多年了,我这个做徒弟的也一直都没去探望他,想想真是惭愧。”
凌燕看着他,眼中有亮光闪过,道:“你想救他出来?”
杨天行再度一怔,点了点头,又摇了头摇,只觉心中烦不堪。他其实早就想去佛界见见智慧圣僧了,虽说他与智慧圣僧师徒缘分已尽,但毕竟师徒一场,缘断情义在,当年要不是智慧圣僧感化于他,又将他引上修行之路,他至今可能仍是一个落魄的強盗。只不过此次打定主意去佛界,他倒有另一层深意。今天与韩一啸的会面,让他出了一⾝的冷汗,尤其是那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更象是一冰刺卡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全⾝发冷,透不过气来。正如韩一啸所说“你如果还叫我大哥的话,就不要再劝我了,更不要做有阻韩某大业的傻事。”他还能做什么?去助韩一啸的霸业一臂之力?他不想,也噤不住良心的谴责,一个人的霸业是建立在生灵涂炭和万千枯骨之上的,他亲眼目睹了天使国和修罗人的战争,所以他知道战争的可怕,如果有选择,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种惨绝人寰的场面;去阻止韩一啸的霸业?杨天行连想都不敢想,他相信韩一啸也和他一样,都在竭尽全力的避免兄弟反目,谁也不想两兄弟同室戈,兵戎相见,这无疑是天下间最残酷的事。尽管如此,裂痕已生,他明⽩,韩一啸也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淡漠出世,尽量不⼲涉其中,避免裂痕进一步蔓延。
诸多思绪萦绕在杨天行的脑海里,如草丛生,荆棘遍布,使他即使面对久别重逢的凌燕和冰月也不得开心颜。
凌燕见杨天行苦恼万分,心中一痛,便也不再说话。倒是冰月既感到困惑又觉得心痛,一双碧⽔漓漓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杨天行,忧虑之⾊显露无遗。
御花园內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的鸟鸣,没有喧嚣的人声,甚至连往常随处可听见的低低虫鸣,在这个夜晚,似乎也听不到了。有的,只是风声,拂过万千花朵,吹动了枝梢,沙沙作响。整个魔宮沉浸在夜⾊里,巍峨立,威严肃穆,在黑暗中,如默然的战士!
杨天行的思绪飘开去,在这个幽深的花园、寂静的夜⾊中,他突然回忆起了许多许久以前的往事,从天龙陆大,到奥魂陆大,到麦尖山下,到狼居山上…,韩一啸的⾝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夜风吹来,响声轻作,似在叹息,似在倾诉。原来,不经意间,那一段过往的岁月,已经离了这么远了。
他合上眼睛,深深呼昅,甩了甩头,似要将一切心中的霾抛诸脑后,然后睁目向冰月看去,颇感欣慰。眼前的冰月再也不是十八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此时的她已经与凌燕的⾝⾼不相上下,美丽更甚往昔。
凌燕见状,有心舒缓一下气氛,微笑道:“大哥,我们家月儿现在可是魔界鼎鼎有名的暄菲公主,在全魔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受百姓的爱戴,其威望甚至不在韩大哥之下。”
杨天行一愣:“萱菲公主?”
凌燕解释道:“那是百姓们给月儿取的雅称。萱菲是魔界的一种独有的奇花,长于悬崖之绝壁上,十分罕见。相传此花有灵兽守护,每五百年开花一次,花生八瓣,⾊泽雪⽩,十分美丽,而且异香浓烈,闻者可延年益寿,青舂永驻,长生不老。”
杨天行笑着点了点头,目中欣慰之⾊更浓。有关萱菲花的传说他倒是听酒神苏⽩提起过,苏⽩一直在找寻这种奇花,为的是让他酿制的魔泉具备灵,只可惜花了近百年的时间他也只见到此花一次,而且还在采摘时被护花灵兽偷袭,掉落悬崖,险些丧命。后来,当苏⽩恢复过来,再去找寻那花时却已然凋谢,被他引为生平最遗憾的一件事。
冰月被杨天行看得一阵脸红,娇声道:“爹,你都只顾着和姑姑说话不理月儿了。”
杨天行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哑然失笑:“傻丫头,我和你姑姑说话你着得哪门子急啊。”
冰月咬了咬朱,看着杨天行轻轻的说道:“爹,你要去佛界吗?”
杨天行窒了一下,缓缓的点头道:“我去见见你师祖。”
冰月幽幽的看着他,道:“我也要去。”
杨天行皱了皱眉,正待说话时,却心中一动,沉默了片刻,忽然对着凌燕道:“燕妹,我得走了,月儿就给你了。”
凌燕和冰月同时一怔,前者疑惑的点了点头:“大哥,你放心吧。”
冰月刚想说话时,杨天行已经一个瞬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花影班驳,冷风如刀,漫天的月⾊流波似⽔。
仙界幻洲以西临近仙魔通道是一片地势平坦的荒漠,归属于惠韵府管辖。六界大通后,原惠韵知府刘于庆在荒漠中修筑了三条马路直通仙魔通道,开拓了仙魔贸易流的先河。刘于庆调任仙京灵官府后,惠韵城来了它的新任知府,而这个新任知府不是别人,正是三世散仙路青云。路青云本是散仙界的名人,在散仙界內算得上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其地位远比一般散仙来的尊贵,与五世散仙莫云及另一位五世散仙李宗盛并称为散仙三老。莫云和李宗盛都是仙帝一派的中坚人物,只有路青云与前任真君圣龙关系密切。玄武內阁垮台后,圣龙成为仙界首席真君,路青云也因此得以当上了梦寐以求的青天星君。然而好景不长,圣龙发动六月政变失败后,路青云受到牵连,地位一降再降,从堂堂星君一路贬为了偏远府县惠韵府的知府。
这晚的惠韵知府衙门华灯结彩,歌笑语,锦⾐満座,且有丝竹悠扬,觥筹错,正在宴酒取乐。
知府路青云笑容満面的端起一杯酒,站起⾝来,朝着桌上的其他几个人笑道:“路某今天何其所幸,能请来我仙界三大神将:李隆武李大人,马上行马大人,钟克刚钟大人。路某忝为惠韵知府,今⽇在舍下略备薄酒为三位大人洗尘。请!”说完,他举杯先⼲为尽。
在座的几人也都本想举杯同饮,可见到坐在主位上的李隆武皱眉不动后,便也尴尬的放下杯子,疑惑的看着他。
路青云更是老脸一红,心中暗生怒意,不过面上看去却仍是笑脸可鞠,迟疑的道:“不知李将军…”
李隆武微微一笑,看着路青云缓缓的说道:“路知府,我等三人都是军方的将领,此次奉陛下圣命率领所属军团进驻惠韵府,沿途不免有扰民之处,这点尚请知府大人多多包涵。如今大军扎营于城西郊外的跃马场,士兵们长途跋涉,颇为劳累,我等从京城携带的粮草几已耗光,还请知府大人立刻调拨粮草,稳定军心,恢复士气,共同为陛下分忧解难。”
闻此言,马上行和钟克刚立刻频频颔首,看向李隆武的目光也都转向了路青云。
路青云微微一怔,心里骂道:“我说当初邀请你们的时候怎么这么慡快,敢情是来要粮草的,嘿嘿,粮草本府有的是,但要不要得到就要看各位的表现了。”想到这,他装出为难之⾊,沉昑片刻,说道:“三位大人,惠韵府只是一个边陲小城,自给自⾜尚还可以,但是要调拨三百万大军的粮草只怕心有余而力不⾜啊。”
马上行闻言变了脸⾊,冷笑道:“路知府,你这话未免有些推委吧。谁不知道幻洲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粮仓遍地,你们惠韵府虽然西临荒漠,但东边却沃野千里,有粮田万顷,再加上这几年来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贵府的大小二百三十个粮仓恐怕早就堆満了吧。”
路青云脸⾊微变,哪想到马上行一介武夫,又常年在军中,竟然对惠韵府了解的这么清楚,连粮仓有多少个都知道。想了想,他故装苦笑道:“马大人有所不知,惠韵府这几年的收成确实不错,但自在下接任知府以来,发现在上任知府刘于庆刘大人任上时,各大粮仓均只积粮半成,一些小的粮仓本就没有存粮,在下接任知府之职尚不到半年,即便有通天之力也不可能使大小一百三十个粮仓全部积満,请三位大人明鉴!”
马上行和钟克刚相顾愕然,显然没想到路青云会有这番说辞。倒是李隆武面不改⾊,声音却沉了下去:“路知府,我等三次派人来催粮,都被你以各种理由推脫了。现在你又把责任推到上任知府刘于庆的⾝上,哼,你胆子倒不小啊。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各大粮仓,与你所说的截然相反,原有的一百三十个粮仓不但全満,而且你还增开了二十个大粮仓,贵府的存粮已达三百万担之巨,而且通过收取过往商旅的关税,累积了无数钱财,你竟然还敢当着本将的面睁眼说瞎话,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说到后面,李隆武已是疾言厉⾊,満脸愤怒。
路青云哪知道李隆武会私自派人去查粮仓,将他的老底摸了个透,眼见他发怒,当即吓得面无人⾊,连忙离座请罪道:“李大人请息怒,卑职这就派人开仓放粮,供应军饷。”说完,他招来一名仆从,吩咐了几句,便见那仆从飞快的消失在门外。
李隆武见状冷笑一声,道:“不必⿇烦路大人了,本将早就派人去取粮了。”顿了顿,见路青云的脸⾊变得极为难看,目中透出怨毒之⾊,不由冷冷的道:“路知府,你本也算是一个人物,不想你心狭隘,肠寸肚,却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犯了延误军机大罪,按律当斩…哼!想逃?拦下他!”
李隆武话未说完,听得不对劲的路青云以为自己命将休矣,顿起狗急跳墙之心,趁李隆武三人不注意的时候祭出⻩金仙剑,一连发出数十道剑气攻向三人,又运起瞬移之术,眨眼间便到了十里之外,仓皇的向人界逃去。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等李隆武三人破除了剑气后,路青云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马上行闷哼一声,放出神识打探了一会,对着李隆武冷笑道:“李兄,路青云那家伙已经到城外了,要不要我去将他抓回来?”
李隆武沉昑了片刻,摇了头摇,叹道:“由他去吧,没想到堂堂路青云竟会落到如此下场,只怕他这一辈子都不敢再踏进仙界半步。”
钟克刚不屑的道:“只怪这小子趋炎附势,跟错了主子。这回,他请我们三人来肯定是有求于我们,妄图用粮草来要挟,真是可恨!”
马上行也在旁冷笑道:“我还听说这小子得罪过不少⾼人,这其中就包括目前天下最炙手可热的⾼手韩魔,就连散仙界的老大莫云也看不惯他。”
李隆武摆了摆手,淡淡的道:“他的事就别提了,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安抚军心和军中的那些真君、星君,这群家伙可比路青云要难对付得多。三天后,我们就要开拔攻打雁门关了,哎,陛下是不是太心急了,我这几天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希望天佑我仙族!”
马上行和钟克刚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虑,正待说话时,却听门口传来急速的破空声,片刻后便有一⾝披铠甲,浑⾝⾎的士兵踉跄的飞了进来,面如土⾊的大声道:“魔…魔界⼊侵了。”
犹如当空响起一道晴天霹雳,李隆武三人呆若木。
“怎么…可能,不…是三天后才进攻吗?”马上行显然被惊呆了,脑子里一片混,说话语无伦次。
最先反应过来的李隆武,他的脸⾊虽然难看到了极点,但脑子却还算清醒,快步走到那个士兵⾝前,伸出手抵住他的口,源源不断的输⼊精纯的真元,厉声问道:“魔界大军到什么地方了?”
士兵的神⾊好转了许多,但神情有些痴呆,看着李隆武,面带惊恐之⾊,颤声道:“李将军,魔界大军正在围攻跃马场,我们已经死了很多弟兄,你快过去吧!”
“什么?围攻跃马场?我们有三百万人,他们怎么可能围困得住?”反应过来的钟克刚不能置信的惊呼道。
士兵脸⾊惨然,沮丧的说道:“钟将军,谁也没有想到魔界会搞突然袭击,当他们攻来的时候,弟兄们都在帐篷里觉睡。”
马上行面如死灰,猛地抓住士兵的⾐襟,吼道:“那些真君,星君呢,他们不是自命为⾼手吗,魔界那么大的行动,他们怎么会感应不到?”
士兵被吓呆了,惘的摇了头摇,道:“当时形势一片混,到处都是魔军的喊杀声和弟兄们的惨叫声,许多弟兄连法宝都没来得及祭出就被魔军斩杀了。没有任何的预兆,魔军象是突然从天而降,仿佛黑⾊的嘲⽔无边无际…”说着说着,士兵泪流満面,大概是想到了⾎腥的场战。
马上行呆了呆,看着李隆武说不出话来。
李隆武面沉如⽔,目中寒光四,冷笑道:“那些达官贵人大概又去醉雨楼风花雪月去了,反正没人管得住他们。”
钟克刚仰天一声怒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大声骂道:“妈的,都怪路青云那老东西,要不是他死⽪赖脸的请我们来,何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说了!”李隆武轻喝一声,看着马上行和钟克刚沉声道:“现在怨谁也没有用,我们必须马上赶到跃马场,挡住魔军的攻势。”说完,看着那个士兵命令道:“你马上赶到醉雨楼,把那群八王蛋给我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