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之七
原来在两百年前,风神原上就留传着一个预言,说两百年后的某一⽇,天海之王会⾝背天眼神剑来到风神原,天眼神剑上生有一只天眼,据有不可思议的神力,天海之王将仗着天眼神剑扫平红⽑鬼和⻩沙盗,将风神八族救出苦海,随后更将率八族战士转战天下,扫平人间一切的战,重还大地以和平。
“剑上生有天眼,真的说的是我的天眼神剑,难道…?”雪槐心中惊疑,忍不住问道:“这是谁的预言,你们真的相信两百年前的人能预知两百年后的事。”
“当然。”维巴老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是风巫中最伟大的风巫神树风巫的预言,他临死前写下九九八十一道预言书,前八十件全部应验了,难道这第八十一件会不应验?绝不可能,两百年之期即将到来,天海之王也一定会仗天眼神剑来到风神原。”
天海之王,天眼神剑,两百年前的预言。
雪槐心中一时作一团。
生有眼睛的剑,只能是他的天眼神剑,而他也确实来到了风神原。
难道他就是预言中的天海之王?
但他已将天眼神剑埋在了北隅峡口,他已再不想摸剑,难道会回去将天眼神剑起出来吗?
“不。”雪槐在心底毫不犹豫的头摇。
不能救狐女族,这件事在他心中埋下了永远的影,他再不能面对天眼神剑。
“不管那什么鬼预言,送维巴老爹一段,我就走,找一个绝无人迹的荒僻大山,过那野人的⽇子吧。”雪槐下定决心,一路上虽见了无数哭天喊地的惨状,也咬牙只当未见。
走了十数里地,后面赶上来一彪军马,约莫有七八百人,个个⾝上沾満鲜⾎,显然是经过了一场苦战,当先一个老者,发须尽⽩,左臂上一道刀口,只草草包扎了一下,鲜⾎浸透了上半⾝,但脸上神情并无半点委顿之象,⽩胡飘扬,神威凛凛,一双老眼里,蕴含的净是怒火。
这老者一路过来,逃难的雾族人不绝呼,维巴老爹也叫道:“感谢真神佑护,善沙族长还活着。”
雪槐从维巴老爹口中知道,这次红⽑鬼有备而来,大举进犯,事前竟无半点征兆,雾族共有晨雾、夜雾、⾎雾三城,晨雾夜雾两城几乎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陷,老族长善沙为掩护族人逃往最后的⾎雾城,一路⾎战,节节阻击,所以族人见他还活着,个个呼。这时前面现出一个山⾕,善沙奔上左面山包,扬声⾼呼道:“大家加把劲,尽快过⾕,进了⾎雾城,我们就可据城死守,待其他几族援兵到来,必可将红⽑鬼斩尽杀绝,红⽑鬼想借偷袭亡我雾族,绝无可能。”
众族人一齐呼,纷纷加快脚步,但维巴老爹的媳妇一个不小心却摔了一跤,扭了脚,先想快,这会儿却反而走不了了,一家人只得避到路旁,先休息一会儿再说,维巴老爹媳妇急得哭了起来,维巴老爹喝道:“哭什么哭,这不怪你,歇一会儿自然好了,就算红⽑鬼现在赶来,老族长也绝不会扔下我们不管。”
他还真是乌鸦嘴,话未落音,马蹄声如雷而来,显然是红⽑鬼追来了,而且人数极众。
这时还有很多人没有过⾕,听到马蹄声,一声间爷哭娘叫,善沙纵声⾼呼:“不要怕,尽快过⾕,我会替你们抵挡追兵。”同时对⾝边一个年青人道:“海冬青,你去守着对面的山头,我们互为倚角,掩护大家过⾕。”
那叫海冬青的年青人⾝材十分魁梧,一脸骠悍,⾝上能明显的看得出有好几处伤,有的包了一下,有的就那么敞着,翻开的⽪⾁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他却似乎并不在乎,抱拳大声答应,刚要下山,却又停住,对善沙道:“老族长,你也受了伤,先走,这里全部给我好了。”
“我没事。”善沙头摇。
“老族长。”海冬青想要坚持自己的提议。
“你怕死是不是,怕死你就先走。”善沙突地发起怒来,怒瞪着海冬青道:“我⾝为族长,不看到最后一个族人过⾕,我绝不走。”
海冬青两眼⾎红,猛地转⾝,狂呼道:“跟我来。”带了一半雾族战士上了斜对面的小山据守。
维巴老爹骄傲的抬起下巴,看着他儿子媳妇道:“我说的没错吧,我从小跟着老族长打红⽑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到这里,忽地取下他儿子背上背的一张弓一袋箭,叫道:“你们先走,我老了腿脚不灵光,但放箭的力气还有,我要跟着老族长再打一仗。”他儿子略一犹豫,猛地下趴叩头,叫道:“爹,你为族人⾎战我不拦你,你若战死,儿孙誓为你报仇。”仰天悲叫一声,爬起来背了儿女扶了子,跟随人流进⾕。
看了这一家人的⾎,雪槐暗暗点头,想:“天若亡此一族,那老天爷当真是瞎了眼了。”
维巴老爹见雪槐不动,叫道:“怎么,外乡人,你也要留下来吗?好,那我们就一起打红⽑鬼。”爬上山去,对善沙叫道:“老族长,还记得你的老战士吗?”
善沙转头看他,眼中露出惊喜之⾊,叫道:“你是维巴,怎么,你还能打仗吗?”
善沙认得他,维巴又是骄傲又是得意,昂起下巴道:“当然,我腿脚虽然不好,但放箭的力气还有。”
“好。”善沙大叫一声,对左面的一块大石头一指,道:“你就守在那块石头后面,红⽑鬼上来你就放箭,我的左翼就给你了。”
“是。”维巴大叫:“老族长的左翼就给我维巴了。”
因为苍老,也因为动,他立的⾝子有些颤抖,因此也有些滑稽,他还能护卫善沙的左翼吗,但雪槐看了他这个样子,却并没有半点滑稽的感觉,而是觉得中一热。
马蹄声近,红⽑鬼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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