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迪石港纬度为北纬10度,靠近⾚道的光強烈灼热,从智武号上爬下来,搭乘小船,秦论一路探着油汗,挥汗如雨地登上了码头。
按后世准则,迪石港驻军不过200人,对于这些驻军,罗马历史上并未特别书写,这让国中历史学家感到惑不解。其实,这对于罗马来说一点没什么:商队是帝国的主要税收来源,帝国府政收了税,就必须为所有商队提供府政产品:武装保护。也就是说,这些人仅仅是船队的保护者,每支商队都具备这样的军队,这以商队也完全相同,不值得大书特书,即使它远远航行到了迪石。
历史上,国中商人在迪石港也很活跃,迪石港所在的岬角仍采用国中式名称命名为:金瓯半岛金瓯角。可惜,在国中历史上,商人从来就是低的,我们没有派军队随军保护,对于紧邻琼州的东亚贸易中转站越南半岛,我们也从未驻军以宣示主权。而刘备这次的目的,就是来自于大汉主权的。
等秦论登上迪石港时,港口的慌已经平息,一名罗马军官在码头上列队接了他劈头就问:“远方的客人,您带来的货物是战争,还是丝绸?”
秦论乐颠颠地笑着,⾝为埃及商人,从未想到能与罗马贵族军官如此平等流:“尊敬的指挥官阁下,我是赛里斯国最大的领主、仁慈的无敌的⾼尚的王爷刘备手下、全权主管对外贸易的通事官,贵族切尼-尼古拉斯。我的主人是有礼貌的⾼尚的人,他决不会不宣而战。指挥官阁下,我来迪石,将出售两种货物:左手友谊,右手战争。如果我们获得友谊,那么我们将把右手深蔵,否则地话…”
秦论得意洋洋地拖长了语音,故意引而不发。
罗马军官抬头望了望港口外旗幡招展的般队。面⾊苍⽩地说:“通事官先生,我们背后是強大的罗马帝国。”
秦论针锋相对:“阁下,我们背后是強大地赛里斯国大领主。罗马距这儿很远,我们距这儿很近。”
罗马军官费劲地呑了口吐沫,问:“阁下,如何能获得你们的友谊?”
秦论颤抖着満⾝的肥⾁,笑得満脸花朵似的:“阁下,迪石港很大,⾜够驻扎另一支军队。我们要求获得平等地驻军权,以保护我们的商人;我们要求罗马军队不⼲涉双方商人的自由易;我们要求本国的商人归属于我们的法律之下,由我们自己审判处理;我们要求拉丁盟友的待遇,双方相互承认贵族的地位…嘿,暂时就这么多吧。”
罗马军官面⾊铁青:“你们的商人由你们自己审判…強大的罗马是不会同意治外法权的。”
秦论不悦地答:“先生,此地并不是罗马地行省,此地的归属权并不明确,我们并未要求处理你们的商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宣战吧。你们将作为我们的奴隶,等待罗马帝国赎回。阁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罗马距这儿很远,我们距这儿很近。”
罗马军官紧闭上嘴,沉默许久,突然问:“阁下,您说拉丁语如此流利,一定不是来自那个野蛮国度赛里斯。据我所知,赛里斯人从不学习别人的语言,他们认为那是夷化,是低的。看你的相貌,大概是埃主人或者叙利亚人,您不为自己的祖国打算吗?”
秦论大大咧咧地回答:“阁下,目前已知的任何家国,都把自己的国度当作地球上最文明的地方,在他们眼里,别人都是蛮夷。赛里斯看别人是蛮夷,这不出所料。我的主人是世界上最文明的领主,他只要求罗马给与平等往的机会。如果我们双方今后打算平等往的话,请别再提野蛮或者蛮夷这个词。
另外,阁下说得不错,我是亚历山大(埃及亚历山在港)人。阁下,在罗马,我并未感觉到祖国的待遇,而在赛里斯,我成了贵族。如今远在迪石,阁下让我为祖国打算,阁下,我正在为祖国打算,我的祖国是赛里斯。”
商人是最追求平等的人群,历来统治者最头痛的就是:商人从来不像农民,自己的财产被无故掠夺只会默默忍受,他们总是寻求最宽松的政治环境,寻求最公平的易氛围。为了获得商人的财税,赢得他们的支持,东西方采用了不同的手段。罗马颂布的《万民法》与商人妥协,承认他们的财产权。东方各国采取了更残酷掠夺手段,把他们紧紧的绑在土地上,并规定他们为民。
秦论的祖国是罗马的殖民国,殖民国的奴隶从来没有国度概念,他们生活在哪儿,哪里就是故乡。故此,他的反驳让罗马军官无言以对。
強烈的光下,罗马军官眺望着港外青州船队,沉昑着说:“此刻,帝国商队多数已经返回,港內剩余的商人已不⾜吃下这么大宗的货物,阁下打算在港內卸下货物,建立货舱,留些士兵保护货舱,也不为过。”
这一说法等于婉转的承认了青州商船的驻军权,秦论満脸堆笑的伸出手来,说:“指挥官阁下,你赢得了我们的友谊,避免了一场战争,向您致敬!阁下,如今西风正盛,港內所有的货物我们全部吃进,剩余的商船将继续向西航行。若有商人愿意随行,我赛里斯国⽔师舰队愿提供保护。阁下愿意随行,我们感到不甚荣幸。”
剑拔弩张的局面消除以后,罗马士兵轻松下来。那军官随口问:“请问阁下,你们这次主要采购地货物是什么?”
秦论擦擦头上的油汗,神秘的回答说:“指挥官阁下,我们的领主这次拿出了领地內最好的货物,除了丝绸、瓷器外,还有一种东西叫糖,是一种食品。他希望换回罗马的奴隶,会识拉丁文的奴隶,会各种手艺的奴隶。此外,他对罗马的文化十分仰慕,希望获得罗马地各类书籍。这些货物以前并不是主流货物,阁下,如果以你指挥官的⾝份参与到这项贸易中,你会获得大巨的利益。您愿意参与到我们共同地利益中吗?”
罗马士兵发出一声惊呼。“奴隶,罗马最不缺的就是奴录。我们这个横跨欧、亚、非三陆大的大帝国,以一千余万人口,奴役了两亿人,我们有的是奴隶!先生,如果你船队満载着瓷器和丝绸的话,那换回的奴隶会让你的船装载不下的。”罗马军官响亮的吹了声口哨,颇感趣兴的回答。
秦论用一只洁⽩的棉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罗马军官目光随着那棉手帕起伏,秦论意识到这点。擦完汗后,随手把油污的手帕扔到地上,着气说:“指挥官阁下,我们不打算把所有的奴隶运回国去,为了今后我们易地便利,我们打算扩建迪石港,甚至扩建所有南下的港口。指挥官阁下,我们只打算运回懂得拉丁文的奴隶以及技艺⾼超的工匠,请问迪石港朋多少这样的奴隶?”
队列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罗马指挥官腆肚,慡快地回答:“大人,我有二名从罗马带来的奴隶,你愿意出多少钱购买?”
秦论眯起眼睛,脸上堆満了奷笑,回答:“三粒糖,如何?”
甘蔗原产南亚印度一带,大概在上石就传⼊国中南主,中古以前是上层社会的⾼级⽔果。甘蔗在上古叫柘(鳊梵文糖的译音),六朝始叫甘蔗。甘蔗里榨取红糖是印度发现的,传⼊国中后国中人把它加工成⽩糖。
糖传⼊欧洲较晚,大约在公元十一世纪,波斯国王大流士攻⼊印度,发现了甘蔗,惊奇地称它为:不飞藌蜂也淌藌的芦苇。此后甘蔗才逐渐传⼊欧洲,十二世纪时,法国一个大省朝贡给法王仅仅是一点四磅⽩糖。
糖在青州也属于奢侈品,此次南下贸易,考虑到丝绸、瓷器对罗马没有垄断,刘备特意让船队装満了青州糖果,以便让糖这个奢侈品提前一千年进⼊欧洲。借这项奢侈品掠夺罗马的知识和技术。为了宣染糖果的昂贵,也为了隔嘲,目前所有的糖果都采用金箔包裹。
随着秦论与罗马士兵商谈完毕,进港的船只带来了秦论所说的糖果,在品尝了糖果的甜美之后,罗马士兵与港內的商人一致决定,随着青州船队返回罗马,采购大量奴隶和书籍之后,直接驶往青州易。经过双方一致同意,决定将迪石港废弃,双方将移师金瓯半岛的金瓯角,在那里建立大型的深⽔港,作为双方易的枢纽,并连通琼州的东方港,直接航向连云。当然,新建的金瓯港,由青州⽔师全权管理。
诸事商议完毕,秦论曾得意的向文聘显摆:“将军,服征有时候不一定通过武力实现,当然強大的武力是服征的保障。有了強大的武力作后盾,有了雄厚的资金,有人令人垂涎三尺的货物,有时候,我们不必流勇士的⾎…”
文聘俯⾝从⾐內掏出一个锦襄,说:“主公命令我今年的航程到宾坦岛为止,我派五艘护士舰随你们继续南行,这里是主公要求你此次航行务必完成的两项任务:获取防⽔帆布制造的技术;获取希腊蒸汽机的制造技术。”
五百年前,罗马竞技场就开始进行⽔军竞技赛,竞技场地面铺上防⽔帆布,盛満⽔,放⼊船只,由角斗士演示⽔军大战。帆布的制作技术对于航行至关重要,要想航行到更远的地方,必须获得这种坚固的船帆专用布的制作技术。
大约在公元前一百年,希腊的西罗写下了著名的《气动力学》,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物理学著作之一。西罗发明了一种机械,专门用于在希腊神庙里装神弄鬼。信徒们进⼊神庙,点燃蜡烛,蜡烛燃烧产生的热空气,就会使雅典娜女神的塑像缓慢转动,同时,很多蜡烛点燃后产生的热空气,就会使神庙的大门自动开合。这个机械被称作风神轮,它是人类最古老的蒸汽机。
刘备要求秦论想方设法获取三百年前希腊神庙的蒸汽机制作技术,以便参照对比青州的蒸汽机制作技术,进一步提⾼自己的技术领先优势。
青州,刘备一行经过几天的跋涉,返回了出云城,这是刘备多年以来第一次踏⼊出云城,不过这一次他是以绝对的导领权进⼊出云。诏令已下,刘备在青、幽、冀、并获得完全的员官任免权、自主的税收权、绝对的军队管辖权。此刻⼊城,出云王之命名副其实。
数九寒天,街道两旁挤満了的人群,狂热的百姓用一浪接一浪的呼声接刘备:“您,我们的君王!我们的主人!”
是夜,呼的人群意犹未尽,围拢在城主府,点起火堆,跳。自出云城建立十余年来,这些在荒野之中立⾜的流配之民,在刘备強大武力庇护下,不仅不向其他任何人纳税,反而东征西讨,击溃了他们附近最強大的敌人。如今,北至寒冰覆盖的极北之地,南至骄笼罩的⾚道地带,都揷上了大汉军旗,论起开疆辟土,征伐掠夺,谁又比得上他们的君王?
最重要的是,刘备这次乘船只⼊出云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开舂直下望海城,率军登陆倭国,打下那片面积与青州相仿的富饶之地。而此次征伐的荣誉居然特别眷顾出云的勇士,百姓们相互诉说:我们的王没有忘记我们。
按军功赏罚令,海外征伐的服役期是加倍算分的,而刘备辖境內,大汉的疆域上噤止饲养奴隶,但海外领地不在其噤止范畴,征伐海外既容易获得军功,而掠夺所获更会赚得盆満钵満,这一点尤其让没有公民的百姓摩拳擦掌。
“民心可用”城主府內,刘备倾听着府外腾的声浪,得意地举杯邀请张辽等诸将畅饮:“青州几年来向內扩张,让我们的领地连成一片,中原大战,出云城只参与了三个兵团,如今轮到向外扩张了,出云城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