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屠夫到了(二)
姐小,姐小…”小叮当一声接着一声的急促的呼叫烦意的⿇姑耳朵里,更加添得她心里几分焦愁,如今自己心绪不宁,焉能想到什么应对的好办法!
“姐小,姐小不好了,大王亲自过来提亲了!”小叮当倚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眉⽑拧成一条线的⿇姑,双手不停的比划,口中却结结巴巴的道“彩礼,彩礼⾜⾜有十八大车!”
“⿇姑,女儿,⿇姑,女儿…”小叮当话音刚落,⽗亲⿇老官焦急的声音也从前院渐渐清晰的传了过来。
“阿爹,女儿在这儿。”⿇姑走出吊脚楼,朝一路急奔而来的⽗亲了过去。
“女儿呀,这可怎么办,吴黑苗已经按照你的求亲条件取了州城做为嫁妆了,尤其他怕你反悔,把你的四个求婚条件在整个苗疆都公布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老官內心的焦急全都写在了脸上。
“阿爹,您暂且放心,女儿不会就这么容易输的。”⿇姑银牙紧咬,俏脸含煞道。
“还有什么办法,他已经休了妾又打下来州,现在更是大张旗鼓的上门求亲,你提出的四个条件他已经做到了三个了,还有一个,唉…”⿇老官叹息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着急的直手,急得团团直转,待会儿人就来了,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
“阿爹,吴黑苗假扮北朝官军,烧杀抢掠了卢溪和辰溪两城后,有没有在州城里⼲过同样的事情?”人在⾼庒下,一是崩溃认输,任人宰割。二就是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和智慧,⿇姑突然冷静下来,以无比镇定的眼神问⽗亲道,无疑是属于后者。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具体情形阿爹也不清楚。”大概是女儿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镇定情绪感染了他,⿇老官地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了,想了一下,微微蹙了一下花⽩的眉⽑道。
“既然是聘礼,那他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东西,阿爹。我们苗家男而上门到女方求亲聘礼之中会有破烂的绢绸吗?会有腐烂的瓜果吗,会有耝制滥造的金银饰物吗?”⿇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反问道。
“⿇姑,你的意思是?”⿇老官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
“吴黑苗既然想娶我⿇姑,就不应该用一个被人洗劫一空,残破不堪的城池来做聘礼,我⿇姑要的是一座完整地城池和一城没有被人烧杀抢掠过的百姓,如果一座已经被烧杀抢掠过的城池,城里的百姓要知道他们被人抢了之后再作为聘礼送给我⿇姑,那以我⿇家的名声。能收下这样的聘礼吗,您说呢,阿爹?”
“对呀。”这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官恍然大悟。不过很快又担心道:“可你的条件中并没有说的这么详细呀,吴黑苗若是不认账怎么办?”
“阿爹,我们手头上有多少兵马?”⿇姑贝齿隙间迸出丝丝寒气道。
“女儿,你想要⼲什么?”⿇老官被女儿突然变化的神情吓了一跳。
“夺取州!”⿇姑那张吐露着甜美芬芳的樱红小嘴中冒出杀伐决断地四个字来。
“女儿。你疯了,这个时候与吴黑苗刀兵相见,你我⽗女都…”
“既然吴黑苗可以冒充北朝官军吓跑了管平嘲。夺取了州。为何我⿇姑就不可以为了解救州城內生活的苗人而出兵呢?”⿇姑冷笑道。卓巴的智谋远在她之上,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既然自己谋略上不如对方,还后知后觉,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对手留下地破绽,对于战争来说,卓巴和⿇姑都是刚刚起步,卓巴只不过多了几十年旁观场战的经验,而⿇姑则没有,所以⿇姑一开始赢不了卓巴,在⾼庒下,⿇姑爆发出惊人的潜力,所以才有了如此上佳的表现。
“可州城现在明明在吴黑苗手中,那些冒充地北朝官兵都是我们苗人!”⿇老官毕竟是正统的苗人,心底下不愿意看到苗人自相残杀的局面,但又同时不愿意看到女儿嫁给哪个吴黑苗,这种矛盾地情感最令人难以取舍地。
“阿爹相信吴黑苗能给我们苗家开创一片快乐和平幸福地天空吗?”⿇姑反问道。
“阿爹也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是我们苗人中的领袖,他所做地一切无不得到所有苗人的赞扬,我们现在与他为敌,我们⿇家还能在这片土地上立⾜吗?”⿇老官动道。
“阿爹,难道为了満⾜他的个人野心,就要陪上我们整个苗疆、所有苗家人吗?”⿇姑虽然经验不⾜,但以她的智慧,已经看出来吴黑苗绝对不是一个満⾜现状的大野心家,他的贪婪,他的野心⾜以将整个苗疆拖⼊四地,如果吴黑苗真的是为了苗人的福,他就应该与朝廷谈判,学安南、朝鲜等成为明朝的藩属国,就算不能成为藩属国,也要争
的自治权力,建立苗人的自主权政,这才是上上之策看到的是一个充満野心**的吴黑苗,从一开始挑起与北朝官军的冲突,劫杀北朝官军两千人的运粮队,别以为吴黑苗做的⼲净利落,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将能有今天在苗疆的地位,也不是⽩来的,⿇姑对这些蝇营狗芶,卑鄙龌龊之事自然是相当清楚的,不然她也没有这个实力跟吴黑苗斗了,吴黑苗也不用顾忌什么,直接抢了她做正室夫人,她都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卓巴看中不仅是她的能力,还有她背后的能量,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女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老官浑浊眼神突然一亮问道。
“阿爹,并非女儿刻意隐瞒,其实女儿是想等,万一哪一天女儿看上了那家男人,出嫁了,爹爹年纪大了。明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几年前,女儿悄悄成立了一个组织,训练了一些人。”⿇姑小心翼翼不时的偷偷扫描⽗亲的眼神道,她知道⽗亲素来喜光明正大,这种暗中行的芶且勾当不屑为之,所以一直没有敢把成立组织的事情告诉他。
⿇老官目无表情,半晌之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阿爹真的老了,老了,唉,如果你是男儿之⾝该有多好呀!”
⿇姑心中一块石头算了落了地,⽗亲没有意料中的強烈反弹,要知道⿇老官一直以“做人要堂堂正正”的理念灌输着对⿇姑十几年来的教育,这样一个一⾝正直做人的人,如果一旦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在背后做了一些“见不得光彩”的事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姑也同样发现,自己本不了解⽗亲。⽗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之后是她一直要寻找地答案,⽗亲正直不喜耍计谋用暗箭伤人,却不反对自己的女儿无所不用其极。能用虚伪形容自己的⽗亲吗,显然不能,因为⽗亲的的确确做到了堂堂正正一生,除了对不起⺟亲之外。他几乎就是一个完美,好像唯一能解释的是,他太爱他这个女儿。甚至把对⺟亲的爱也转嫁到她的⾝上。所以他容忍了她所做的一切。不管怎么解释,⽗女俩总算取了一致意见。
“⿇姑。你需要多少人?”⿇老官双目陡然张开,出一道精光问道。
“两千!”⿇姑低头沉思了一下,道。
“两千怎么够,四千,吴黑苗虽然把他的卫队拉了回来,估计州城內地守军至少也有五千人以上,两千人怎么够呢?”⿇老官毕竟有过打仗的经验,在这方面可以弥补女儿的不⾜。
“女儿多谢阿爹!”⿇姑一双凤目中隐现泪光道。
“谢什么了,我们是俩⽗女嘛,失败了,我们⽗女可什么都没有了,一起浪迹天涯也不错,反正爹这些年的积攒也够我们⽗女俩花好几辈子了!”⿇老官好像恢复了昔⽇年轻时候地豪情,一把搂过女儿,发出慡朗的笑声,可心细如发的⿇姑却看到了⽗亲眼角间不经意的一丝担忧。
一路上吹吹打打,吴黑苗特意换了一⾝鲜地绸缎,得意洋洋的骑着马往⿇府而来。
“阿爹,详细计划等女儿仔细想一下再与您商议,您还是先去应付吴黑苗吧,爹要切记一个拖字!”⿇姑忽然间听到由远及近的吹打声音,忙嘱咐道。
“怎么拖?”⿇老官问道。
“女儿不是提出四个条件吗,今天跟随吴黑苗过来地想必都是他地人,如果他将来反悔了又该怎么办,我一个弱质女子,一旦嫁与他,他把当初答应地条件都撕毁了,我又**与他,岂不是成了苗疆最大的笑柄!”⿇姑潜力发之后,脑子转动地越来越快了。
“女儿,你有什么好主意?”⿇老官对女儿的智慧是越来越倚仗了。
“⽩字黑字写下来,还要有苗疆个大小土司的见证,并且瑶、土还用侗各家有请一个有名望的土司前来公证,签下契约书,保证不可反悔,以⾎手印为凭,由我保管,这个婚约才有效!”⿇姑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道。
“⾼,实在是⾼,就这个借口,恐怕吴黑苗也无话可说!”⿇老官奋兴道,自己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聪明的女儿呀?上天实在待⿇家太宽厚了。
“我们只需要一个晚上或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到时候看他吴黑苗拿不出州城作为聘礼,怎么向阿爹您来提亲!”
“不错,哎呀,阿爹要先去了。”⿇老官拍手连声称“妙”忽然看到自己最得力的属下⿇贵急匆匆的跑过来,就知道吴黑苗提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忙别了女儿,整了一下⾐袖,昂首阔步的了上去。